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我在酒厂划水的那些年 > 14、十四瓶酒
    清水清想起安室透说的琴酒伏击了朗姆的事情,想打个电话问问,怎么不做事做绝一点,琴酒和朗姆应该是没什么情分的,难道是耽于任务疏于训练导致木仓法退步了?


    但是转念想起琴酒是真的很忙,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快速接通又匆匆挂断,尤其想到他忙是因为连同自己的任务也是对方在做,不禁一时愧疚。


    他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种划水的状态的。


    曾经响当当的行动组少年组长清酒——由boss亲自带入组织,直接获得代号,一路快速晋升成为行动组的组长,公认的组织劳模,全年无休地赶任务,上一个任务里受的伤还没好全,就匆匆投身于下一个任务里。


    boss为了让他放弃这种不要命地执行任务的风格,调给他一个代号日本威士忌的男人做搭档;后来日本威士忌叛逃,种种原因的加持下,他变回一开始那副偏执的模样,boss发觉后就又安排他去训练营领了个孩子回来,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琴酒。


    虽然他并不比琴酒大多少,但是初见时琴酒还未成年,他就惯性思维地把琴酒认作为一个孩子。准确来说那时还不是琴酒,只是个叫做黑泽阵的新人,留着一头清爽的铂金色短发,碧绿色的眼睛,格外好看,以至于让他明明抱着退人的想法去的,却一时冲动把人带回了安全屋。


    未成年的没有监护人的黑泽阵,成年了的失去监护人的清水清,清水清四舍五入了一下,他觉得他不仅是黑泽阵的带领人,还把自己代入了监护人的角色里。


    其实也是想体验一下,日本威士忌当初是怎么看他的。


    17岁黑泽阵跟17岁的他是很像的,固执,甚至是偏执,他养黑泽阵的时候每日的无奈和气结,最终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化为另一些问题:日本威士忌当初也是这么看他的吗?他会不会也曾想过不要自己了呢?


    一定会的,因为威士忌的确是放弃他了。


    17岁的少年是很纯粹的,日本威士忌来到他身边时清水清也是17岁,那个男人带着他走走停停,两人的立场不同这一矛盾无解,于是最终又把他留在原地。


    所有知情人都觉得他怨恨日本威士忌,因为欺骗、背叛、连同身份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但是清水清是一个固执的人,他固执地认为,日本威士忌是一个很好的人。boss带他进入组织让他有了一个归属,他感激boss的赏识和宽容;而日本威士忌的出现则填补了他对父亲这一形象的空白认知。


    所有人都觉得我恨他,他是个警察,欺骗我,想杀我,但是我还是记得他放在我头上的那只温暖的手……


    即使所有都是虚假的,但是那份温暖是真的。


    清水清在过去几年很多次想过这个问题,那么黑泽阵呢,会不会像日本威士忌一样,其实只是路过他身边,短暂停留又离开?


    他最终还是拨通了琴酒的电话,觉得哪怕是随便说几句就挂断也好,至少人还在。


    而且明明他才是上司,上司给下属打电话居然还需要犹豫?笑话,拿出属于上级的权威啊!


    对方一如既往地快速接通。


    “我在开会,什么事?”冷冷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丝电音。


    清水清并没有对方在开会就不方便接电话的这种觉悟,只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地想起来,自己打电话过去的初衷,是要问朗姆的事啊。


    “听说你去伏击朗姆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如果朗姆死了,那还算勉强值得他打起精神来去帮忙收收尾;没死,那朗姆顶多也就能跟boss告个状,起不了什么风浪。


    要知道朗姆在boss面前告的他们师徒的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boss都习以为常了。


    “去了。”


    “他得罪你了?”清水清疑惑道。


    别人他懒得了解,但琴酒他可是太懂了,虽然天天拽着一副死人脸又搞得组织里面人人自危,但是对没有卧底叛徒之类嫌疑的人,例如酒精度纯的很的朗姆,还是不会说动就动的。


    琴酒沉默了几秒,语气中带了点无奈:“……你自己发的任务。”


    清水清一愣,思索了一会,才想起那天气极了的时候,他的确是在组织内网里发布了一则任务。


    “对哈,原来是得罪了我……那朗姆为什么没死?”一列可能存在的琴酒居然失手了的原因从他的脑子里滑过,枪法退步?疏于训练?手下留情?想要跳槽?


    “因为不确定。”琴酒又走了几步,远离那些一副听到什么组织秘闻的表情的任务搭档。


    “不确定什么?”清水清换了个姿势,仰躺着陷入沙发里。


    “不确定你是想给他个教训还是想了结他,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琴酒耐心地解释。


    想起那只被摔出去以后碎的七零八落的手机,清水清恍然大悟,心想,破案了。


    “还有其他事情吗?我要去忙了。”琴酒给了一旁自以为隐蔽靠近想要偷听但是实则动作一览无遗的基安蒂一记眼刀,后者身躯一颤又悻悻退回原地。


    清水清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空巢老人,而琴酒是那在外忙于工作的孩子,曾经他为孩子遮风挡雨在外撑腰,而现在孩子长大了,连打电话时都不愿意再多和他这位老父亲说说话了。


    他被这种比喻逗笑了,于是把想法分享给琴酒。


    “我说过,不要再把我当作孩子。”琴酒说完,冷漠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清水清甚至已经习惯被挂断电话了。


    琴酒对他来说是很不同的。


    那一天,当偏执冷漠的少年站在他面前,他仿佛穿越时光,恍惚间看到了初见时站在日本威士忌面前的自己。


    或许琴酒终有一天也会离开,事实上,从未有人愿意为他停留过。


    清水清把一切繁杂的思绪甩出脑海,不愿意再去考虑那些已经过去或者还未发生的烦心事。


    他想,这都是朗姆的错,否则最近他不会频繁地想起日本威士忌,又进而想到这么多无聊的事。


    关灯,走出公寓,锁门。


    他要去找个地方打发一下他无聊的时间。


    走进一处偏僻的酒吧,清水清环视了一周,在吧台找了个空位落座,调酒师见到他,熟练地推过来一杯气泡水。


    清水清笑笑,表示感谢。


    这里是很多组织成员都会来的一处聚集点,交接任务、碰面或者像他这样单纯来散散心打发一下时间的人也有。


    清水清觉得boss多少是有一点幽默在身上的,比如成员代号都是酒名、聚集点就伪装安排成个酒吧什么的。


    高跟鞋踏在地板的哒哒声渐近,一人施然地在他身旁落座,勾唇轻笑一声道:“来酒吧点气泡水,真有你的啊,清酒。”


    清水清侧头看了一眼是谁,略微诧异,忽略对方的话,随口道:“大明星什么时候来日本了,新闻上可没写。”


    “听说你想杀了朗姆,我特意回来看看热闹。”


    清水清喝了一口气泡水,并不否认对方的说法,因为想杀朗姆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于是慢吞吞地回了一声:“哦?那你在国外消息还挺灵通的。”


    “明明是你要么不搞事,要么就干脆搞一个大的。”贝尔摩德晃了晃酒杯,凑到那杯气泡水旁边碰了碰杯,揶揄道:“我还听说琴酒要踩着你上位了呢。”


    清水清认真地想了想,才百无聊赖地说道:“嘛……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现在组织里的新人们都已经没听过他的名号了,琴酒也开始敢自顾自地挂他的电话,朗姆找boss告状约等于在变相挑衅他,不可否认,自己的地位的确是在逐渐降低,被势头正盛的琴酒拉下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轮到贝尔摩德诧异了。


    她古怪地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人,对方一脸认真,竟然看起来像是经过思考才说出这种话来的。


    “琴酒就没和你说过点什么吗?”


    清水清把剩下的半杯气泡水一饮而尽,反问道:“他应该和我说过什么?”


    他微微皱眉,扭头看向身旁妩媚动人的女人,警告道:“你不会是在打琴酒的主意吧,他不会跳槽去你那里的。”因为你那里没前途,琴酒根本看不上,也就卡尔瓦多斯才会一心追着你走。


    “我的确是打过琴酒的主意。”贝尔摩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朱唇微启,暧昧地说道:“但不是你想的这个方面哦,清酒。”


    清水清投去疑惑的眼神。


    “琴酒虽然脾气糟糕了一些,但是不得不承认,他长得还是很不错的。”


    清水清颔首以示赞同,他对自己的第一位下属的外貌也是很满意的。如果不是琴酒长得很合他的心意,当年大概就真的把人退回训练营了。


    事实上,他对现在手下的三位下属的脸,都很满意。


    “我的意思是说啊……”贝尔摩德伸出手,缓缓抚上银发青年的脸庞,对方没什么反应,并不在意此刻旖旎的氛围,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也是……毕竟根本没人教过你……”她慢慢凑近,放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蛊惑:“那我来教教你也不是不行……”


    “够了。”一只手突然出现,抓住抚在银发青年脸侧的那只手的手腕,又用力甩开。


    “贝尔摩德,趁着我不杀你……”琴酒一脸阴鸷,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吐出最后一个字:“滚!”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揉了揉手腕,意兴阑珊地站起身,视线越过琴酒锁定那个一脸状况外的银发青年,抛出一个飞吻,颇有深意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清水清看着那个婀娜多姿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说:“清酒,小心你的忠犬。”


    清水清抬头,看向垂着头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他也站起来,突然发觉对方已经长得比他高了。


    “琴酒,你长大了。”他感叹道。


    “我早就说过,不要把我当做孩子。”琴酒哑声强调。


    “那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清水清缓缓说道,带着一贯的温和的笑容。


    他的视线紧盯着那双他向来很喜欢的碧色的眼睛,注意到对方浅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喉咙缓缓滑动,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


    他突然兴致全无了,面无表情地越过自己亲手带出来的第一个下属,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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