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卧室,屋里信息素的气息已经微不可察。


    孟楚妩走到床边站定,若有所思地盯着席小胭,她侧身而睡,双手交叠垫在嫩嫩的小脸下,睡相很乖、很安静。


    一会儿,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孟楚妩进了浴室,看到镜子里跟她一模一样的那张面孔,她丝毫不觉惊讶,毕竟,穿书一般都不会改变姓名、模样和年龄,常常看穿书小说的她深谙这些套路。


    一再地看着镜中的面孔,她不禁感叹,“这张脸还真是——让人着迷!”


    孟楚妩一向不怎么在意外貌,以至于常常忘记自己是一个大美人的事实,偶尔细细地看自己的时候会这样冷不防被自己惊艳。


    也是到这一刻,她才注意到自己和渣a的差别还是很明显——


    一贯的黑长直变成了风情万种的大波浪。


    她不太喜欢染发,这头火红色的长发,实在扎眼。


    相较而言,她更喜欢裸妆;显然,渣a深爱浓妆。


    随意地将头发绑住,打开水龙头俯身捧水洗脸的时候,她决定尽快把头发染回黑色。


    洗好脸,简单地拍了些丝瓜水,她就算护肤了。


    渣a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穿着非常不俗,化妆品全部都是最好的,孟楚妩不太舍得买这么昂贵东西。


    收拾好,犹豫了下,最终她还是返回到席小胭身边。


    内心有些抗拒接近她,却又对她充满好奇。今后,在这个世界,席小胭就是自己的合法伴侣,也将是自己新的家人,她会看出自己和渣a的不同吗?


    渣a不知道生父是谁,她记忆中的母亲孟织星,是一个非常出名的演员,曾多次斩获不同奖项的最佳女主。


    但在她十八岁的那年,她母亲追逐一个大诗人,去了北国,算起来,她们已经快八年没见面,联系的次数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家庭这方面,孟楚妩觉得渣a比她好一丢丢,至少母亲还在世。


    在原来的世界,孟楚妩的父母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因意外双双离世。


    起先,她由祖母抚养,祖母也去世之后,又由叔叔婶婶抚养,十到二十岁之间,她都活得非常艰辛,以至于出道有了赚钱的门路之后,她从不敢停下步伐,花钱也从不大手大脚,生怕以前的贫穷会再次突然降临。


    努力了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一切都——


    人生真是讽刺!


    在床上躺下去的时候,孟楚妩想。


    左侧的姑娘睡得很沉静,细细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听着听着,胡乱地想着想着,对方那若有似无的、春天般的美好气息安抚着她焦灼的、疲惫不堪的心,长久以来一直处于重度失眠状态的她渐渐有了困意。


    明明是躺在床上,闻着席小胭浅浅淡淡的清新甜香,孟楚妩有一种睡在青草地上的惬意感觉,像是身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暖风吹啊吹的,带着让她放松的美好气息。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放松过——


    “嗯——”席小胭发出一道梦呓。


    孟楚妩以为她醒了,身子不由得一僵,昏沉脑袋又清醒了些。


    她缓缓向右侧首,只见席小胭长睫依然紧闭,她虽然没清醒,但身体却像是知道孟楚妩回到了她的身边,自然而然地往前挪了挪,整个人都贴到孟楚妩身上,脑袋还在她的胳膊上蹭了蹭。


    那温热——


    那属于同类的柔软温热对孟楚妩而言是如此陌生,但那过电般的麻痒又令她不禁着迷,就好像有一种奇怪的触手伸到了她的心脏上,轻轻地挠着,抓着,让她紧张不安。


    尽管不安,孟楚妩却莫名地希望席小胭能够更贴近一点,这种矛盾让她的身体更加僵硬。


    她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理智叫她退缩,但对方的温热好像唤醒了她身体中的贪婪,最终她没有后退,也没有推开席小胭。


    席小胭的气息将孟楚妩紧紧裹住,于是,她尝试着释放了一些信息素。


    意识告诉她,alpha适量的信息素可以安抚脆弱期的omega,反之亦然。


    孟楚妩就那样近乎病态般地嗅着席小胭的美好气息,好像有瘾,怎么都停不下来。


    春天的气息,真的太棒了。


    “呜——”


    席小胭又发出轻轻的梦呓,像是不满足于身子相依偎,她不停向前钻,没有规律地蹭着,左手也自然地环到孟楚妩的身上。


    那微微的沉压,孟楚妩并不排斥,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你要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地接受你已经拥有伴侣的事实了吗?


    朦胧中,她不忘扪心自问,这样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真的可以吗?


    要不先睡一觉等到天亮再说吧!她很疲惫,又疲惫又困,她至少已经有两三年没有感到这么困过了,尽管她还想好好地感受席小胭的美好气息和迷人的温热,但她的眼皮已经沉得睁不开——


    第二天,孟楚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温暖的春光洒进卧室,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畅快的觉,现在的她通体舒畅,精力仿佛久违地满格!


    想起席小胭,她猛然侧首,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也是,不早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十点钟。


    她猛地掀开被子,结果却被被子下面的景象吓了好几跳。


    比起没穿,真正让她害怕的是,她不知道她的丝质睡衣是何时被脱掉的,是谁脱的已经不言而喻。以及,席小胭那个小调皮还就她的两点画了画。这一切,她居然一无所觉!要死要死!!


    余光看到睡衣就压住被子下,她一把扯了过来,匆匆穿上。


    渣a的记忆提醒她,往日早有晁姨叫她起床吃早餐,那个像母亲一样照顾着她生活起居的管家从不允许她睡懒觉。


    所以今天是怎么了?这种反常让她纳闷。


    进入浴室,冲了个澡,她换好衣服将浴帽摘下的时候,晁枝如约而至。


    “妩小姐、妩小——”她的呼喊带着大事不好的讯号。


    孟楚妩拉开浴室门,不出所料,管家晁枝满脸的焦急。


    以往晁枝从不会这样未经同意就进入她的房间,孟楚妩寻思一定是发生了紧要的事情,“怎么了?”


    “你快下去看看,这次闹大了!”


    “!!什么?!”


    “不知从哪儿跑来一个小o姑娘,她说怀了你的孩子,闹死闹活说要住进这个家,那姑娘又泼又闹、特别嚣张;席小姐气得脸色都变了,但愣是忍着,说先等你下楼把事情说清楚再说,可那姑娘好像是冲着席小姐来的,不管不顾全部抖了出来!——”


    晁枝说得飞快。


    孟楚妩的心脏咯噔一跳,这可不是要闹大了么!


    要是那姑娘真怀了渣a的小孩,席小胭会提前把她送进火葬场也说不定。


    这样超纲的、原书没有的死亡开局,还没下楼,孟楚妩就开始怀疑,被穿书局选中的她极有可能活不过第一章。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孟楚妩边问边顺了顺长发。


    晁枝向她投去失望的眼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自己的风流债,我怎么会知道?


    “先下去再说。”


    孟楚妩跨出浴室,从晁枝面前越过,走向门口。


    晁枝忧心地跟上,她还以为孟楚妩好不容易追到鹭城第一美o席小胭,和她结婚后,至少也要消停个半年一年的,哪想到,结婚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早前她就不该听席小胭的让孟楚妩睡懒觉,要是早早叫醒她,刚才那一幕说不定就可以扼杀在摇篮里。


    孟楚妩毫无头绪,心里震惊而慌乱,事关她的生死,她一秒钟都不敢耽搁,打算到楼下再随机应变,可才拐到楼道上她就听到楼下的吵吵嚷嚷——


    “小孩必须有家,不管席小姐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今天我是铁了心要住进来,孟姐姐她一定会同意的,你们谁也别妄想阻止我,现在我要见孟姐姐——”


    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妩小姐下来了。”


    大厅忽然安静下来。


    正往下走的孟楚妩对上七八双眼睛,她丝毫不乱,八年的演艺生涯,她早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本领。


    还隔着二三十米,她已经看清那个吵吵嚷嚷的omega是廖雪荟。


    很快地,她从脑海中调出了关于她的记忆——


    每个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孟楚妩,像是等她宣判。


    她身后的晁枝向那姑娘看去,这一刻她终于消停了,刚才她多嚣张啊,话里话外甚至有逼宫的意思,要是她昨天就发现自己怀孕到婚礼现场搅——简直不敢想!


    在距人群三四米的地方,孟楚妩顿了顿,她先向穿着黑色肩袖覆着粉色裙身连衣裙的席小胭瞥了一眼,只见她脸有愠色,眼睛里汪着显而易见的失望,但她还算沉得住气,她那样子,应该是在等她的解释。


    反观被围在中间的廖雪荟,她一来就大张旗鼓地冲席小胭嚷嚷,对孟楚妩会站她那一边,她似乎是稳操胜券的。


    “吵什么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孟楚妩身上那种最高等级alpha所特有的气息,让在场的每个人一瞬之间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孟姐姐,我——”廖雪荟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孟楚妩一来她就秒变小娇花。


    “谁让你先说话?”孟楚妩说完看向席小胭,让谁先说已经不言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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