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过去了,鲲宝儿大学毕业。学的是体育专业,出了校门,就到阮东航工作的城市,在一所中学里当了体育老师,每天当着孩子头,小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而此时阮东航也在技术研究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官衔都已是三毛二。事业上也算是如愿以偿。
他妻子罗言,是他的同事,两人相互扶持,生有一儿一女,生活美满。
阮爸爸阮妈妈则是帮着看孩子,让他们更是没有后顾之忧,全心投入到工作中,为国家的技术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相对于哥哥的事业如日中天,如今大名叫阮东鲲的鲲宝儿,更像是混日子的,都多大人了,竟然还是单身寡老的?
“鲲宝儿,你到底怎么想的?人家女孩子都追到咱家门口了,你都不想接受人家?”正好休假回来的阮东航夫妇俩看到鲲宝儿故意躲着人家小姑娘,让小姑娘伤心离开。
这不阮东航就有点不解地问他了。
“哎呀,大哥,你跟嫂子工作这么特殊又要紧的,我这边谈的对象,就得是根正苗红的呀。而她,两个哥哥可是在国外大企业里当高管的呢。我可说不准他们家心向何方。所以,为了咱家的安全,我还是躲着她好些。”
“说得冠冕堂皇!”阮东航冷笑道:“去年把电话打到你阮妈妈手里的人,你为什么不接受?她家可是正经农民出身,这还不够格吗?”
“哎呀,哥哥,我都多大了,不要再叫我小名儿,请叫我的大名。至于打电话来家里的那个,那不是,她太好了,我配不上么?”鲲宝儿有些困扰地说道。他还是个大宝宝呢,怎么可能跟别人谈恋爱?
阮东航哑口无言,抖着手指指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弟弟,一时间有些气馁,“算了,等以后就独独你孤身一人的时候,看你还嘴硬。”说完了,便气呼呼地回了书房,来个眼不见为净。
罗言见这两兄弟吵嘴,她也不拦着,只是在厨房里帮着婆母做饭。
这都司空见惯了的,哪里管得来?
吃完午饭后,一家子就一起去家属大院两千米里外的大型超市购物。
鲲宝儿走在最后。忽然幻镜警示他,“鲲宝儿,那个陈汀知来了。”
“什么?谁?”时间太久了,鲲宝儿这个只爱吃喝玩的,早把前世会害惨阮家的人忘到爪哇国去了。
此时忽然听了这个名字,一时间就没法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把你大哥哥打到重伤住院的,自己蹲了十几年牢的陈汀知啊!”
哦,原来是他!
“他在哪里?”鲲宝儿警觉起来,“哥哥,陈汀知在附近。”
这个名字,阮东航可没忘记。作为jun人,凭借其基本素质,他立即就将父母妻儿叫到身边来,这才问鲲宝儿,“见到他在哪儿?”
他也不问鲲宝儿如何得知的,但他就是相信鲲宝儿,信这个从小到大,运气好到爆棚的弟弟。
鲲宝儿这时候已经找到了隐藏在人群里的陈汀知。
只见他头戴黑色鸭舌帽,面容瘦削,颧骨高耸,眼神阴郁,胡子拉渣的,又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整个人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许多人都有些害怕地躲开了他。而陈汀知,也发觉鲲宝儿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登时心中大恨。
因为鲲宝儿的容貌与小时候并没有差太多,很好认。而且陈汀知经过多番打听,已经确认了阮家一家人如今过得非常好。这让他更是愤恨极了。
十八年前,若非那个小胖子坏了自己的大计,阮东航根本活不了,阮家早就化成烟灰了。可就因为鲲宝儿,自己被送进了大牢。如今还是他,发现了自己。不过,今天他是不成功即成仁的。
说罢了,揪着一个正低头玩手机的小女孩儿,拖到了鲲宝儿与阮东航面前,一手紧紧地缩在衣兜里,恨声地对阮东航道:“你或者你这个孤儿仔弟弟过来,把这个女的换走,否则,我就划花她的脸!”
那个小女孩儿听到这话,可是比被抓的那一刻还要惊惧。可是她被掐着脖子,无法说话,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鲲宝儿他们。
眼见鲲宝儿他们思考,陈汀知急了,手上力度加大,那个女孩儿登时就翻起白眼来。
鲲宝儿飞快向前迈开一步,“我来!”
比鲲宝儿略矮的阮东航愣是比他慢了半步,“鲲宝儿回来!”
“哥哥看好家里人!”鲲宝儿气定神闲地走近陈汀知,在他两步开外站定。
“鲲宝儿,你为什么靠得这么近?你知道他缩在口袋里的手拿着什么东西么?”幻镜也急了,就怕鲲宝儿受伤,也不等鲲宝儿问,直接告诉他,“他手里拿着硫、酸!他肯定是想拿硫酸伤害你们的!”
“幻镜哥哥啊,我站住这里,是因为这里到他那里,刚好是我一条腿的距离啊。”只要他一抬腿,就能将人踢飞了呢。
这样子?幻镜略微有些放心。
“来,把她放了,换我来。”鲲宝儿见陈汀知阴沉着脸,不知在憋着什么坏心思,便接着说,“不把她放开,你也想抓住我?”抓不住我,就使不了坏哦。
鲲宝儿眼里闪现着不怀好意的光,话语里也暗示着,叫他放开女孩儿。
果然,陈汀知受到他的心理暗示,觉得将鲲宝儿抓在手里更容易得手。
于是他飞快地松开了对女孩儿禁锢,伸手就朝着鲲宝儿扑过来,同时他的右手也掏出了一瓶液体。
鲲宝儿一个闪身,侧身一踢陈汀知的膝盖骨凹陷的地方,陈汀知就扑到在地。
陈汀知错愕之际,在倒地的那一刻,就想拔掉瓶子的盖子时,两只手腕一阵剧痛。
原来是鲲宝儿与阮东航一人用一个膝盖压住了他的手腕。
阮东航的大儿子也是大胆得很,飞快过来,将那危险物品抢了过来,“妈妈,您拿着。”
“哎哟,我的大孙子哎,你怎么那么傻大胆,那多危险啊,让你爸爸和叔叔处理就好了嘛!”阮妈妈心惊胆战地过来,就要把硫、酸拿走。
罗言就很是自然地接过来了,“没事的,妈,孩子胆子大点挺好的。”
这时候,警察也赶过来了,咔咔两声就给陈汀知又戴上了“银镯子”。
陈汀知听着那声音有些愣神。仿佛就在昨天,他才被拷住了,怎么今天又来拷他?
阮东航怎么这么好运,十几年前有小胖墩相救,今日还是长大了的小胖墩救了。
“阮东航,你怎么不去死?你害得我年年考试都是第二名,被全校的人笑话,笑话我是万年老二,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成为第一,永远的第一!你怎么就被人救了呢?那么多人都打不死你?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是死了的!你是不是重生了?还是说你已经不是人了?啊,警察,这人不是人了,你们快把他烧死!哈哈哈哈,你被烧死了,我就是全校第一,我就能考上好的大学,富贵荣华一辈子!而你就只能永远凌乱成泥碾作尘了!哈哈哈~”
“哥哥,他说话颠三倒四的,莫非是?”鲲宝儿凑近了阮东航,小声地问道。
阮东航面色冷静,与警察们点点头,说:“这需要医生的专业鉴定。”如果真是疯了,永远呆在里面也好。即便不是,他想,上头也会妥善处理这等危险人物的。
看上去疯疯癫癫的陈汀知被警车拉走了。周围的人也是心有余悸。那么大的一瓶危险液体呢,若是殃及旁边的人,那不是冤枉死了?
后来警察那边果然传来消息说,陈汀知疯了。
因为计划再度失败,心里打击颇大,便陷入疯魔之中,出不来了。
阮东航所在的单位得知后,也是一阵后怕,若是阮东航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单位甚至是国家的极大损失。于是就让陈汀知永远呆在里面,另外派了保卫人员保护阮东航夫妇俩。反正以阮东航夫妻俩的贡献,足够资格需要安保的了。
陈汀知算是隐藏的隐患,此时被清除掉后,鲲宝儿觉得自己更加轻松了些。于是愈发的在外面疯玩。
就这样,又过了十年,阮东航、罗言夫妻俩又在航天领域取得了新成就,获得国家嘉奖,真正成了国家栋梁,受到了国人的敬重与爱戴。
之后几年,阮家父母以及邓安~邦相继去世。着实让他们伤怀了许久。
等到阮东航八十多岁时,身体衰败了下来。而这时,罗言已去世两年。
跟儿女、孙女孙子们交代遗言后,阮东航握着鲲宝儿的手,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总觉得大梦一场,眼前的小老头,还是那个机灵的小鲲宝儿。
“鲲宝儿,对不起,哥哥先走了。谢谢你,救了哥哥一家。”
前些日子,他总是梦到了当年被人毒打的那个时候。那个梦里,没有鲲宝儿来救自己,自己还没等来警察,就被人打死了。后来父母也因病去世。他一家子烟消云散了。之后,他愈发认定了,梦里是他的前生,而当下就是他的今生。
因为鲲宝儿,他幸福了一辈子。与其说他家收养了个弟弟,不如说是鲲宝儿救了他一家。
“嗯,哥哥永远是我的大哥哥。下一辈子,大哥哥肯定还会是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幸福快乐的。”作为上古神兽,鲲宝儿的祝福,受到天道眷顾,一定会兑现。
“好。希望我的鲲宝儿,以后长大了也会找到与你知心知意的人。”在阮东航心里,鲲宝儿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谢谢,哥哥。再见。”说罢了,看着阮东航渐渐合上眼睛,他便凑到阮东航耳边,轻声道:“哥哥,我真是鲲鹏哦,上古神兽。”
原来如此。阮东航用力地睁开眼,定定地看了一眼鲲宝儿,而后笑着没了呼吸。
那个笑容,叫鲲宝儿很是内疚。他应该早点告诉哥哥的。
阮东航的故去,全国哀恸,降半旗默哀。有人提议要给阮东航举行盛大葬礼,却被鲲宝儿拒绝了,“哥哥说了,不要那些虚礼。那些钱留着给国家用到刀刃上。”
于是阮东航的葬礼很是低调地办了。
一年后,鲲宝儿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一具虚幻的躯体。
鲲宝儿给他们留下了信,叮嘱他们兄弟姐妹之间,一定要相互扶持,不然他一定会回来教训他们的。
他的这些话,没人当真。只觉得他为了他们,也破费心神。但既然放心不下他们,为何要离开呢?
看了他的信,这些个侄子侄女与侄孙们哭得更加伤心。他们的父亲才走,亲近的叔叔也故去,他们真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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