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问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住,神色出现短暂的空白。
他缓过神稳住,镇定道:“我从前遇见过一位前辈,他是危承的仇人,只是还没报仇就陨落了。”
谢风棠盯着他:“那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江问枝打断:“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快告诉我人被关在哪个牢房,然后按我的方法就能将人杀了。”
谢风棠没再追问,只深深望了江问枝一眼。
江问枝逃避地移开眼,将剑法口诀教给他。
犹豫一瞬,又从怀里拿出龙鸣剑。
“龙鸣剑很好用,你先拿着。”
谢风棠接过缩小成钥匙大小的龙鸣剑,将地牢的地址告诉他。
两人分完工,谢风棠就率先从躲着的花丛中出来,吸引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危承也没想到自己真能把人叫出来,不由愣了愣。
随即很快回神,先看了眼他手中的龙鸣剑,又望了眼谢风棠冷笑:“很好,还算你有几分胆量。”
他话音刚落,手中就凭空出现一杆血红/长/枪,和江问枝说的一模一样。
谢风棠无意与人废话,就是要逼问消息也得先把人捉住,按着江问枝的剑招开始与人交手。
论修为实力,谢风棠比面前的危承差了一个台阶,但他天赋绝佳,又有江问枝指点的剑法,一时也能拼个不相上下。
眼看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两人吸引,江问枝悄悄往地牢走去。
地牢守卫实力并不算高,更何况刚刚还因为山庄里闯入了刺客而被调派去了几个高手。
费了些手段将地牢的守卫尽数除去,江问枝很快找到了第三个牢房里关押的严苍。
他容貌还算清秀,可惜身上受了酷刑,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
江问枝给人服了颗灵药,没急着带人走,反而先把其他牢房的人也都解开了。
这牢里关了一二十人,其中不乏元婴期的高手,江问枝给几个伤重的都服了药。
“我不知道诸位是为何被关在这里的。”江问枝扬声笑道:“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各位请自便。”
他将地牢的人都放出来,一则混淆视听,模糊他们的身份,二则也可以借用这些人的力量去搅乱山庄防卫,待会儿更方便他们逃出去。
众人纷纷向外逃窜,江问枝则回了第三个牢房里,此时严苍也醒了,疲惫的双眸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江问枝。
“谢师兄让我来救你的,严师兄,你还能走吗?”江问枝言简意赅地说完,将人扶起来。
“多谢。”严苍脸上一闪而过异样情绪,又很快被他藏好。
两人刚要走出地牢大门,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响声几乎要将人耳膜震破,强烈波动伴随的气浪甚至传入地牢里,过了好一会儿,江问枝才听见外面传来惨呼声和建筑倒塌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江问枝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拿起传讯石开始联系谢风棠。
“大师兄,你在哪?”
“师兄?谢风棠?”
无人应答。
地牢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敢再出去。
毕竟外面究竟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谁又敢冒这个险?
“我出去看看。”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江问枝主动请缨,让严苍带着其他人在地牢口等着,自己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刚出来地牢,江问枝就险些被一块楼顶掉下来的石头砸中,他连忙躲开,神情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刚刚还算雅致秀美的山庄此刻已经完全不能看了,绝大部分建筑都成了废墟,刚刚逃出去的强者和外面守卫们的断臂残肢散落各处,一副人间炼狱的惨状。
“怎么会这样……”江问枝不明白怎么短短一刻钟时间,一切就已经变了样。
四周一个人也没了,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谢风棠,江问枝连忙将龙玉也放出来一起找。
江问枝刚走一会儿,严苍就也打算出去。
身后的一个陌生脸孔拉他一把:“那个人都出去了,咱们就在这等着吧。”
“没事,我去帮帮他。”严苍解释一句,就也上去了。
外面一片废墟,他却好似并不惊讶,反而是目光落到江问枝肩膀上爬着的龙玉时,他眼中闪过一抹愕然。
江问枝此刻全部心神都放在找人身上,根本没注意身后地牢口又出来个人,反倒是龙玉自己觉出不对劲,警惕地向后看了一眼,不过什么也没看到。
“谢风棠!”江问枝一边找一边喊,四周压着的巨大砖石被他一个个扒开。
怕见到下面压着人,更怕看到下面压着的真的是他。
翻了一会儿砖石之后,江问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召唤:“龙鸣!”
长剑应声而出,在离江问枝几百米远的上方漂浮。
江问枝眸光一亮,连忙朝那边赶去,终于看见了昏倒在一片狼藉之中的白衣人。
印象里的谢风棠从未如此受过如此重的伤,白衣染血,灵力甚至难以维持假容貌,面色苍白的昏倒在一旁。
江问枝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
把最好的丹药给人服下,江问枝坐在一旁等人醒过来。
这九曲灵丹是他留着保命的,据说连大乘级的强者都能救过来,谢风棠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给人救回来。
果不其然,半炷香不到,谢风棠就醒了。
他苍白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些血色,人刚刚清醒,就听见江问枝连珠炮似的提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危承人呢?你怎么会伤这么重?”
谢风棠长长呼出一口气,言简意赅道:“我胜了。但他自爆了。”
“什么?”江问枝险些跳起来,他看着山庄里的满目狼藉,下意识喃喃:“难怪……合体期强者的自爆,据说能摧山移海,难怪这里成了这副样子。”
他刚刚已经看过了,这里除了谢风棠,无一活口,他们地牢里的这些人没被波及已经是万幸。
谢风棠休息片刻,再加上灵药的功效,实力恢复了不少。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询问道:“严苍师弟呢?”
江问枝如梦初醒,指了指地牢方向:“我救下他了,人应该还在地牢里等着。”
话音刚落,一个陌生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不可思议:“谢师兄?”
面前男人同样的一身白衣,眉心有着天海宗内门弟子才有的红纹,他身上脏兮兮,连额上的红纹都不太明显了,不过模样虽狼狈,却不失清俊。
看清来人之后,谢风棠松了口气:“严师弟原来在这。”
江问枝也回头看去,与来人目光对上之后他神情愕然。
“怎么了?”谢风棠察觉到他的异样。
“不对啊!”江问枝满脸不可置信,盯着身后狼狈的年轻男人,“他怎么会是严苍?!”
严苍闻言,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反问道:“你又是谁?凭什么说我不是?”
“可、可我刚刚在第三个牢房救得那个人,分明不是你啊!”江问枝后知后觉的察觉不对,转头看向谢风棠。
“你不是说左边第三个牢房吗?”
谢风棠点头,神情凝重下来。
江问枝救得若不是严苍,那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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