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带小孩, 家里也不会有小朋友来做客，吃的喝的只能尽快解决，牛奶放太久会放坏。
叶子没意见。
王锦绣拆了牛奶箱, 一共十二瓶，一家四口每人三瓶。
“妈妈。”叶子站在妈妈旁边, 忍不住唤妈妈。
“叶子是不是想看今天下午小钱叔叔送来的喜糖？”王锦绣问叶子。
叶子点头, 她想趁着爸爸不在，偷偷顺走几颗。
王锦绣把牛奶箱搬到书桌旁边, 去厨房把编织袋搬到客厅来，叶子全程跟在妈妈旁边, 编织袋放到地上的时候，叶子蹲下来看喜糖。
干货全被王锦绣收到厨柜里了，编织袋里只剩喜糖。
叶子遨游在喜糖海中, 这也拿一颗，那也拿一颗，王锦绣没拦着，在觉得已经可以打住的时候, 让叶子不要再拿, 爸爸洗完澡快出来了，爸爸看到的话，会没收她所有喜糖。
这会儿只能拿出爸爸吓闺女了。
听到爸爸要出来, 叶子立马将选好的糖藏起来, 没藏到别的地方，就塞在自己的搪瓷缸子里。
少了一颗红鸡蛋的搪瓷缸子快被叶子塞满, 足以看出叶子有多“贪心”了。
“妈妈, 这个, 是什么。”叶子指着搪瓷缸子上的字问妈妈。
她知道是个字, 不知道该怎么念。
叶子问的是搪瓷缸子上的“囍”字，王锦绣知道念法，不是很确定，去查字典，没查到这个字。
她只能把自己印象中的念法告诉叶子：“应该和喜欢的喜一个念法。”
“喜，喜。”叶子反复念了几遍，试图把这个字念法记住。
叶子不是个好学的宝宝，记住这个字是想明天说给小红鹂听。
“叶子，妈妈念错的话，不要怪妈妈。”
叶子坚定认为就是喜，表示妈妈说的没错。
爸爸和哥哥洗完澡出来，叶子抱着自己的搪瓷缸子进睡觉间里，这个举动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王锦绣没管父子俩，跟在叶子身后，跟到睡觉间，问叶子明天是不是想把搪瓷缸子带到办公室。
叶子没在妈妈面前撒谎，她要带搪瓷缸子给小红鹂看。
“要带这个去办公室的话，只能放自己小书包里，不能抱在手上，晚上睡觉前，妈妈帮你放到小书包里好不好？”
叶子应好。
王锦绣出去，她要背书了。
“帮我擦头发。”钟越河看她出来，把一条略带湿意的毛巾扔给她。
王锦绣刚出房间，没看清钟越河现在的样子，就被甩了一条毛巾，幸好手快把毛巾接住：“你不能用手递给我吗？”
“下次会注意，快来给我擦头发。”钟越河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她来擦头发
“不擦，你自己擦。”王锦绣试图把毛巾还给他。
钟越河没接毛巾：“你连给我擦头发的时间都没了？”
“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我帮你擦头发，汤圆都是自己擦头发。”他又来了。
三不五时就喜欢整出幺蛾子。
“你眼里只有学习和孩子，没有我。”
“我给你擦，我给你擦。”王锦绣认命帮他擦头发。
坐在小板凳上的钟越河吩咐她：“站我前面给我擦，不要站我背后。”
“你事情……好，我到前面给你擦头发。”王锦绣想说你事情好多，及时改口。
她想去背书，这会儿被他留住擦头发，急不来，干脆动作轻柔帮他擦头发。
“刚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脸清爽白净得不行。”
王锦绣嗯了一声，算作应答，清爽白净四个字，白好像不太沾边。
在村里他属于皮肤比较白的人，在省城应该不算，她都比他白了。
钟越河见暗示不行，直白道：“你没有想亲我的冲动吗？”
王锦绣诚实摇头，在钟越河目光威胁下，又改成点头。
“愣着干嘛？想亲就亲，我又不会拒绝你。”
什么话都叫他说了，王锦绣还能说什么，往两道门看看，确定汤圆叶子没在门口徘徊，飞快低头在丈夫额头上亲了一下。
“搞得和做贼一样。”她的胆子什么时候才能大起来？
她忍不住要说话：“我待会儿要去背书，背书计划完不成的话，晚上要熬夜完成。”
她已经学习半个月，知道给自己定任务，定当天能完成的任务，不试图一口吃成大胖子了。
“小钱结婚的好日子，你还想着背书，不能放松一天？”
“正因为小钱喜事，我请假一节课，晚上的任务必须完成。”天知道高考班的一节课有多珍贵。
半个月了，班里的同学基本不说话，上课下课都很安静，她谁也不认识，到现在都叫不出前桌的名字。
不是大家把她排除在外，是每个人都没心情交际认识朋友，室友间或许会说句话，别人完全不愿意搭理。
她找不到人抄笔记，已经少了一节课的笔记，至少要把背书任务完成。
“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严格了。”
王锦绣不想提学习的事，说起叶子，明天叶子要把糖分给小红鹂，她让他不要管。
晚上睡觉前，她会找汤圆叶子说这件事。
让叶子管住嘴，让汤圆看着需要管住嘴的妹妹，再拿些糖分给小红鹂的爸爸妈妈。
不能指望爸爸看着孩子，只能叮嘱汤圆看着妹妹。
“也给我留点，全被小孩分出去怎么办。”钟越河不是很爱吃糖，不代表他不吃。
听他的语气是不介意了，王锦绣让他过会儿尝味道，哪几样好吃就给自己留着，放家里，剩下的都带到办公室。
“你不用给我擦头发了，我现在就去试吃，把大白兔挑出来。”
“基本是糖，你别什么糖都往嘴里塞，看样子吃吧，有些看样子味道应该不错。”
“嗯，你没刷牙吧？”钟越河头发不滴水了，站起来接过她手上的毛巾。
“我刷过牙了，晚上不吃东西，你别喂糖给我吃。”
“你刷过牙了，我也刷了，那我趁着没吃糖之前……”钟越河话没说话，低头亲吻王锦绣。
他是一点不怕被看到，好在只亲吻四五秒就把王锦绣放开，去吃糖了。
漫长的四五秒过去，王锦绣生气：“刷过牙不能再吃糖。”
比起他在客厅亲她的行为，她更生气他刷牙后吃糖。
“我再刷一遍就成了。”钟越河不以为意。
王锦绣：“你是小孩子吗？”
“你快去背书吧，你再念叨我，今天要背不完了。”钟越河去厨房里拿个盘子，先把大白兔挑出来装盘子里。
尝味道等大白兔挑完再说。
王锦绣看他油盐不进的模样，不想浪费时间说他：“晚上刷牙要仔细刷，角落都刷干净。”
“知道了。”
“牛奶一共十二瓶，一人三瓶，你可以把我的牛奶一起喝了，我今晚只喝一瓶。”
叶子只顾着喜糖，暂时没空喝牛奶。
钟越河：“我的给你，每天盯着你喝，牛奶对身体好，适合给你补身体。”
“好吧。”给她喝的，他也会喝到，他们夫妻俩在吃的上面不用分太清楚
十六号的早上，叶子背著书包来到爸爸办公室，一到办公室就把小书包打开，拿出里头装了喜糖的搪瓷缸子。
叶子自己拿出来不方便，在哥哥的帮助下才把搪瓷缸子拿出来。
掉在书包里面的糖都被叶子放回搪瓷缸子里，掉在桌子上的也是，务必把搪瓷缸子塞满。
爸爸走了，她打起编织袋的主意。
汤圆帮妹妹拿出搪瓷缸子后，去完成妈妈交代他的另外一个任务。
妈妈让他将喜糖装盘放办公桌上，汤圆打开爸爸带来的小编织袋，里面有喜糖，还有两个搪瓷盘子。
汤圆拿出其中一个放办公桌上，开始往盘子里装喜糖。
叶子假借帮哥哥的名义，偷偷往自己的裤兜里塞糖。
有哪个小朋友能受得住喜糖的诱惑。
妹妹的行为，汤圆看在眼里，看破不戳破。
妈妈昨天晚上单独找他聊过妹妹，让他看着妹妹，别让妹妹吃太多糖，一天最多两颗。
至于妹妹顺手牵羊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因为妈妈后面会把糖收走，不会让糖在妹妹手里留很久。
比起吃糖，叶子更喜欢看着这些糖塞满搪瓷缸子的样子，显得自己很富有。
即将四岁的叶子，第一次实现喜糖自由。
汤圆把盘子装满，坐回位置上，哥哥不装喜糖了，叶子也没再扒拉喜糖，看着搪瓷缸子，专心等小红鹂过来。
小红鹂九点钟过来的，来的不光她一个小朋友，小话唠和小百灵都来了。
小话唠和小百灵是爸爸带着，他们带儿女过来，顺便买水产品。
四个小朋友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小话唠小百灵在，小红鹂显得安静不少。
小话唠和小百灵是“自由身”，他们说他们来水产品市场好几次，都不知道叶子就在里面。
昨天小红鹂碰巧遇到小百灵，说了叶子去吃喜酒的事情。
小话唠家住附近，她没碰到小话唠，碰到在楼下和人聊天的小话唠妈妈。
见到小话唠妈妈不需要碰巧，他妈妈下班后经常坐楼下跟人聊天。
她专门走到阿姨面前说叶子去吃喜糖的事情。
朱青莲当时不知道小红鹂想表达什么，很快知道了，小红鹂问她，叔叔阿姨能不能再结一次婚，她想吃叔叔阿姨的喜糖。
小话唠妈妈在小红鹂心里比现在的爸爸妈妈更通情达理，更好说话，找小话唠妈妈，或许能成功。
朱青莲听了小朋友的话，止不住笑，说想再结一次婚，阿姨答应没用，还得叔叔答应。
小红鹂想说话，在她开口前，被自家爸爸妈妈带走了。
? 第202章
严格意义上说, 小红鹂是被爸爸抱走，抱到五六十米外的地方等妈妈。
等妈妈的过程中，爸爸教育她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很不礼貌。
小红鹂妈妈杨娴则是留下来和小话唠妈妈朱青莲解释。
她家闺女在知道叶子吃了两次喜酒后，羡慕得不行, 吵着要吃喜酒。
有关再结一次婚, 她不只问了阿姨，前头也问过自己的爸爸妈妈, 想他们再结一次婚。
朱青莲并不介意，还让她不用太管孩子们稀奇古怪的想法, 一直管束孩子，不让小朋友说话，小朋友要变成小古板了。
杨娴没应话, 只是笑笑，她宁愿自家丽丽成为小古板。
小红鹂找朱阿姨说话是在下午，她刚和爸爸妈妈买牛奶回来，回到家里, 爸爸妈妈做晚饭, 她躺在床上吹电风扇。
他们家吃晚饭到一半的时候，小话唠被他妈妈带过来。
他自己主动让妈妈带他过来找小红鹂。
朱青莲回到家就跟丈夫说了小红鹂让他们再结一次婚的话。
冯少涛听了，想起当年结婚的场景：“还是别了, 累得慌。”
爸爸听了没太多想法, 小话唠也没有想法。
在妈妈说小红鹂提到结婚是因为叶子今天中午吃第二次喜酒，她一次都没吃过, 想去吃后, 小话唠有想法了, 他问妈妈, 小红鹂去叶子家玩了吗？
如果她去叶子家，怎么不喊上他，他整天待在家里很无聊的。
这个朱青莲知道，她说小红鹂是在水产品市场碰见叶子。
她没记错的话，锦绣在读高考班，忙着成人高考，孩子由爸爸带在身边。
没猜错的话，叶子整个八月都待在水产品市场。
听到水产品市场，小话唠问是不是卖很多鱼的地方。
朱青莲回答没错。
小朋友们去水产品市场的次数比去养殖场的次数多，记得很正常。
小话唠一听，就想找小红鹂问叶子的事情。
如果是鱼很多的地方，他三四天就跟爸爸去一趟，岂不是代表他错过好几次找叶子和汤圆哥哥玩的机会。
他想去问，朱青莲答应了，带着儿子出来找人。
小红鹂想着已经约了小百灵，就连小话唠一起约了。
她知道临时带两个朋友过来，叶子不好分喜糖，所以决定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喜糖分给小话唠小百灵，不让叶子太为难。
今天三个小朋友一起来了。
叶子昨天才见过小红鹂，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小百灵小话唠，见到他们，有很多话说。
她有很多话对他们说，他们也有很多话对她说。
朋友们说起错过的事情，叶子回说之前没听到他们的声音，她爸爸让她和哥哥待在办公室里，不要乱跑，她就和哥哥在办公室里玩建房子，一直没出来，昨天听到小红鹂的声音就出来找小红鹂了。
如果听到他们的声音，她也一定会来找他们。
或许是小话唠小百灵来的时间都是客人比较多的时间，外头声音多，叶子听得不是很仔细。
小红鹂来的时间是半上午，躺够了才在不上不下的时间出门，客人没有很多，她的声音就比较突出。
叙旧结束，叶子迫不及待带朋友们进来办公室。
小话唠问叶子建房子是什么意思，叶子没着急解释，让朋友们先看她昨天拿到的喜糖。
看到填满搪瓷缸子的喜糖，几个小朋友惊呼好多。
此时有点膨胀的叶子没说其中一小半是自己填进去的，指着搪瓷缸子：“大水缸，送的，和喜糖一起。”
她还告诉朋友们，搪瓷缸子笔画很多的字该怎么念。
小话唠问叶子，大水缸每个人都有？
叶子点头，表示不信的话，可以问她哥哥。
汤圆证实叶子的话，搪瓷缸子每个人都有，他也有，爸爸妈妈也有，喜糖装在搪瓷缸子里。
吃喜酒居然送搪瓷缸子，震惊小朋友一整天。
接下来叶子就把自己的喜糖倒出来铺在桌子上，分享给朋友们，她说搪瓷盘子里的喜糖招待大人，她的喜糖可以招待她自己的朋友。
有很多喜糖，叶子出手阔绰了，让朋友们随便挑选自己喜欢吃的。
小红鹂来的路上纠结过该怎么分配属于自己的喜糖，叶子出手大方，她都不用纠结，可以随意挑选自己想吃的喜糖。
叶子在旁边说随便拿，不用跟她客气，她吃不完，妈妈告诉她放太久会放坏掉，所以大家可劲拿。
三个小朋友都拿了，没拿光，给叶子留了一份。
叶子确定他们不要别的了，把剩下的装回搪瓷缸子里，将搪瓷缸子推到离朋友们比较近的地方，给他们欣赏，她自己则是叫上哥哥一起铺草席放积木。
汤圆听妹妹的话，把草席铺在地上，和妹妹一起将积木倒在上面。
小话唠对吃的喜好程度不如小红鹂小百灵，见到积木，先放下喜糖，走到积木旁边，看叶子示范搭积木房子。
小红鹂专心吃糖，小百灵又想吃又想玩积木，纠结之后，决定先吃糖再去玩积木。
见两个妹妹要吃糖，没事情做的汤圆走过来，帮她们打开她们想吃的糖，告诉她们不能吞下去，糖要含在嘴里，慢慢含化。
糖有很多种类，不光有水果硬糖，也有软糖和大人嚼得动的花生糖。
什么样的糖，小朋友们都不能咬或者直接吞下去。
汤圆也是按照妈妈的话，看着小朋友们，不让她们吃糖吃太着急。
嘴里含着糖就不好说话了，小百灵选择含几秒钟，尝过味道就将糖重新裹在糖纸里，去玩积木。
没给他们玩很久的机会，爸爸妈妈找过来，喊他们回家。
这几个小朋友的家长买完东西还特意等了二十分钟才来喊小朋友。
奈何小朋友们没玩多久，赖着不想走了。
阿姨和叔叔们都待在办公室门外，汤圆把盘子里的喜糖推出去一部分，确定剩下的喜糖，自己拿出去不会掉后，端着喜糖走到他们面前。
四个大人对汤圆来说还是很有压迫感的，他只说了“叔叔阿姨吃”这五个字。
叶子见哥哥在招待大人，放下积木走过来，她的话比哥哥多一点，让叔叔阿姨随便挑，因为这是招待大人的，他们家还有很多。
小朋友都把喜糖端到面前了，四个大人各拿了两三颗糖。
拿得太少，叶子让叔叔阿姨再拿一颗，大人们听她的话，又拿一颗。
几个小朋友赖在里面不走，大人们又哄又骗才将他们带出来，他们说想玩到下午再回家，让爸爸妈妈先走，没一个大人答应。
三个小朋友走之前，不忘把叶子送给他们的喜糖拿走。
叶子怕大人让她的朋友们还糖，说这些都是她的，她送给他们吃，不用还回来。
不要看她是小孩子，她在家里说话有分量的。
小红鹂听到叶子的话，告诉自己爸爸妈妈，叶子不光有喜糖，还有大水缸。
大水缸每个人都有，不光大人有。
女儿小表情又透露出想吃喜酒的意思，杨娴没说别的，就让女儿快点回家。
闹腾了快半个小时，四个大人终于是把三个小朋友带走。
叶子的搪瓷缸子空了不少，叶子却一点不难受，脸上都带着笑，别提多开心。
今天分了很多糖给朋友们，他们吃到喜糖一定很开心。
叶子暂时没心情玩积木，又开始填自己的搪瓷缸子。
这会儿是光明正大从编织袋里拿，都没由头，直接上手拿。
汤圆把推到桌子上的喜糖放回搪瓷盘子里，没有管妹妹。
钟越河来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叶子蹲在编织袋旁边，往自己的搪瓷缸子里塞喜糖。
当场逮捕女儿偷拿喜糖的行为，钟越河存了吓女儿的心思，声音比平常大：“叶子，你在干什么？”
爸爸的声音把叶子吓得一抖，吓过以后，站起来和爸爸解释自己在做什么。
她没有偷喜糖，因为她自己的喜糖拿来招待客人了，所以拿一些补回去。
钟越河：“你这就是偷拿，我回去告诉妈妈。”
听是告诉妈妈，叶子放心了，妈妈知道的，她告诉妈妈原因，妈妈也不会说她什么。
叶子知道妈妈不会说她什么，钟越河也知道叶子知道妈妈不会说她什么，换了句话：“明天就把这一包东西送给别人，看你整天惦记。”
叶子一听就不太乐意了，说不能全部送出去。
“为什么不能？小钱叔叔送爸爸的喜糖，是爸爸的，爸爸想送谁就送谁，你有意见？”
叶子说不出反驳爸爸的话。
钟越河懒得和小孩吵架吵太久，没多久就走了。
爸爸走了之后，叶子找哥哥商量对策。
汤圆的对策就是找妈妈。
万事皆可找妈妈，找妈妈拦住爸爸送糖就行。
汤圆又提醒妹妹，既然爸爸要送给别人，她不如多往自己书包里装喜糖，先留一份。
叶子一听，是个好主意，比找妈妈更好，于是开始往书包里装喜糖。
汤圆自己存了点小心思，不想爸爸全送出去，于是借妹妹之手，留存一部分。
叶子把书包装满后，继续装填搪瓷缸子，生动诠释“贪得无厌”
钟越河下午送孩子回家的时候，注意到叶子书包的不寻常，他忙着做晚饭，还要接人，没当场拆穿。
回到家，他已经忘记要拆穿了，王锦绣自己发现叶子书包不对劲，打开看到里面装满糖果：“叶子，糖果不能这样全部塞进书包，会把书包弄脏的。”
她没立即把糖全部倒出来。
爸爸在厨房，叶子偷偷告状。
“爸爸骗你的，怎么可能全部送完，妈妈先把糖倒在书桌上，叶子没意见吧？”
叶子有意见，说怕被爸爸看见，希望妈妈能倒在哥哥的房间里。
爸爸不常进哥哥房间，哥哥房间是全家最安全的地方。
在小朋友们眼里，爸爸依旧是全家最危险的存在，多少年都无法改变的观念。
王锦绣：“告诉爸爸，是妈妈想让你带回家，爸爸就不会生气。”
叶子再不答应，妈妈可要生气了。
有妈妈给自己当挡箭牌，叶子答应了。
王锦绣把书包里的喜糖连带着搪瓷缸子一起倒出来。
叶子后面想往书包里装搪瓷缸子，装不进去了，兄妹两人拿走一半喜糖，才把搪瓷缸子塞进去。
“锦绣，来喝甜汤。”钟越河出来喊人。
听到爸爸的声音，叶子小手挡在糖上，掩耳盗铃，以为爸爸看不见。
王锦绣：“越河，这些糖是我让叶子带回家的，你别动，叶子，跟妈妈一起去喝汤。”
她顺便把汤圆从房间里喊出来。
? 第203章
今天晚上家里没煮粥, 用甜汤代替粥。
光喝甜汤对钟越河来说不够饱，他还炒了一锅粉干。
炒粉干放了酱油，颜色不是很均匀, 好在粉干看着熟了，能吃。
钟越河懒得多洗一个盆, 炒粉干就没盛出来, 直接把铁锅端到桌子上。
他最近做炒类，都是做好后直接把铁锅端到桌子上, 王锦绣一个不做饭不洗碗的人，看到了也没意见。
叶子很难夹到粉干, 小朋友先把甜汤喝完，再吃粉干。
甜汤里头有银耳、红枣、桂圆，除了莲子, 别的都加了。
王锦绣喝甜汤能喝出甜味，猜到丈夫放了不少白糖，估计家里白糖有一半都被他霍霍了。
她没提白糖的事，先吃晚饭。
晚饭吃完, 钟越河洗碗, 两个小朋友吃完出去了，王锦绣留在厨房帮忙洗碗。
她没去背书，钟越河问她：“今天没任务了？”
以往都是吃完晚饭背会儿书, 到时间再带叶子去洗澡。
王锦绣：“越河, 我要教育你和叶子，先教育你, 再教育叶子, 你不用管顺序, 我只是看方便程度, 哪个方便就先教育哪个。”
钟越河不理解：“我做错什么了？”
“叶子有问题，你也有问题，你不觉得父女关系应该修正吗？你知道叶子胆子越来越大是因为什么？”
原来是叶子的事情，钟越河松口气，还想说自己这些天干活做家务一样没落下，怎么还讨骂了：“不就是仗着有你撑腰。”
“确实是因为有我撑腰，叶子现在的胆子忒大了，我再不管管，你们父女关系只会恶化，你没看出叶子越来越怕你了？看见你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王锦绣忙于学习，很少管家里的事，今天发现不得不管。
再不管，叶子胆子更大。
叶子胆子很大，确实是她在背后撑腰，可是爸爸在叶子面前快成纸老虎了，不该教育吗？
“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和叶子好好说话，她做错事情，你直接提出来，而不是吓唬他，我感觉你最近没少吓唬叶子，你常常吓唬叶子，叶子只会把你当纸老虎，以后一点不怕你。”
喜糖是一件事，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钟越河：“哦。”
“你别不放心上，教育完你，我就去教育叶子，你看看叶子现在都什么样了？”
虽然和女儿不太对付，钟越河还是在这时候为女儿说句话：“不至于，不至于，小孩都这样。”
“你一面吓唬孩子，一面又纵容孩子，叶子把一书包喜糖带回家，你一句话都没说，假装不知道是吗？”王锦绣语气还算平和。
钟越河：“唉，这也不是大事，叶子就是喜欢藏东西，不会贪吃的。”
“再纵容下去，我管不动叶子，你也管不动，叶子以后要成为米虫害虫了。”
“没那么夸张。”
王锦绣见效果差不多了：“我现在去教育叶子，教育完叶子，你们父女俩必须坐下来好好谈话。”
爸爸不能成天“吊儿郎当”只顾吓唬闺女，必须在闺女面前树立起属于爸爸的“威严”。
她说着离开厨房，去教育叶子。
这回要认真教育女儿。
她学习上课的工夫，疏忽女儿的教育，再不去掰正，女儿绝对会长歪。
汤圆叶子这会儿都围在书桌旁，看著书桌上的喜糖。
王锦绣让叶子汤圆都搬个小板凳坐下，叶子汤圆不知道什么事情，听妈妈的话，去搬小板凳。
两个孩子坐好了，王锦绣也拿了个小板凳坐下，她开门见山，直接喊叶子，说叶子最近做了不少错事。
叶子不像爸爸，爸爸觉得自己没错，会反问他哪里做得不好，活像被冤枉了，到叶子这里，妈妈说自己做错事，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心认为自己确实错了，开口第一句就是妈妈对不起。
王锦绣看叶子小可怜的模样，差点没能说下去，狠心把叶子最近错哪了说出来。
从喜糖提到父女两人的关系，王锦绣对叶子说：“妈妈前头已经教育过爸爸了，叶子，妈妈是亲妈妈，爸爸也是亲爸爸，妈妈让爸爸体谅叶子，叶子你也要体谅爸爸，爸爸外出上班，在家做家务，他不累吗？”
叶子低头没说话。
不说话也行，王锦绣接着说：“你请你的朋友们到办公室玩积木，吃喜糖，有没有想过办公室是爸爸的地盘，积木是爸爸买的，喜糖也是小钱叔叔送给爸爸的？”
钟越河没敢在这时候出来，他在厨房能听到声，也看见叶子被妈妈教育得低下头去了，整个小身子写满想哭。
看来锦绣是来真的了。
她说的对象是叶子，和叶子面对面坐着，坐在叶子旁边的汤圆，听了妈妈的话，似乎都愧疚地低下头了。
说女儿说了将近二十分钟，王锦绣把女儿带到厨房。
钟越河这时候坐在饭桌旁没说话。
王锦绣带着叶子，依旧是开门见山，让父女两人互相道歉，握手言和，爸爸先道歉，爸爸道歉完就该叶子道歉。
父女俩没人敢唱反调，钟越河先说对不起，声音还是挺正常的，大人小孩都能听到，叶子也对爸爸说对不起。
王锦绣让他们握手，钟越河先伸出手，叶子也伸出小手握住爸爸的大手。
多熟悉的场景，当初叶子把爸爸关在客厅里，后来爸爸也把叶子关在客厅里，当时年纪还很小的叶子大哭一场，父女俩就是靠着妈妈在中间调和，握手和解了。
父女两人已经握手，王锦绣起身：“我要去背书了，你们父女俩再好好聊几句。”
她走了，留爸爸和儿子女儿在厨房里。
妈妈走后，叶子不知道要说什么，钟越河小声对儿女说：“你们别看妈妈整天都温温柔柔不会大声说话，实际也会生气也会凶，叶子，你老实待着，别整天闹幺蛾子。
妈妈急了会骂人。”
叶子点头，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锦绣没把叶子说哭，说明语气已经挺温和了，钟越河没精力时时看着闺女，让汤圆平时看着妹妹，别再让妹妹做出把吃的全藏进书包的事情。
属于自己的，自己随意分配，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贪心拿走。
可以拿，但是必须经过爸爸或者妈妈的同意。
不说就是小偷。
汤圆应下爸爸的话，这次妹妹把糖装进书包，也有他的问题，他是“帮凶”
父女俩都被教育一顿后，家里暂时恢复平静。
王锦绣到底是叶子的亲妈妈，叶子没生妈妈的气，母女俩关系和好如初。
父女俩都收敛不少，王锦绣才能安心背书学习。
“锦绣，你的信，何紫寄给你的，我从信箱里扒拉出来了。”钟越河从信箱里翻出信交给王锦绣。
他刚去打热水，想起锦绣之前寄过信，何紫怎么也该来封回信，于是去翻了信箱，还真给他找到了。
王锦绣听是何紫的信，放下手头的任务，拆开信封看信。
钟越河打完热水，躺到躺椅上吹电风扇。
锦绣对叶子的教育有用，叶子最近乖了不少，之前藏书包里的喜糖全放回去了。
小朋友坐在办公室里想吃糖，也会等爸爸回来，问爸爸能不能吃。
叶子老实，他也不会为难叶子。
父女俩发现，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以前就是给对方找气受。
王锦绣慢慢看完信，看完问丈夫不看吗？
“不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想看你写的。”钟越河没兴趣看何紫的信。
他没兴趣，王锦绣也不说信里的内容了。
原本还想挑拣着说，现在不必了。
? 第204章
何紫回信先是写了对她学习生活的感想, 告诉几个她自己读高中时候的学习小技巧，后面就说了她自己的生活。
她写自己已经在备孕，准备要小孩了, 大概明年或者后年要个孩子，孩子出生后, 会邀请她来吃满月酒。
现在还没怀上, 想吃满月酒，至少得等一年时间。
丈夫确实不想看信, 王锦绣看完信，把信收到抽屉里。
“新学期快开始了, 开学就麻烦你带汤圆叶子去小学幼儿园了。”王锦绣一周放半天，一个月有一天的月假。
月假是和月底的半天假一起放，连放一天半。
不凑巧了, 汤圆叶子都在下月月初开学。
没撞在一天，撞在一天的话，她就得把早上第一节 课请掉，给孩子们报名。
钟越河：“不是多大事, 就交个钱, 快得很。”
“嗯，我带叶子去洗澡，转眼八月都快过去了。”读书的日子, 每天都煎熬。
按理说煎熬的时间会很漫长, 她却觉得太快，都不够她学习。
“没转眼, 还有十天, 时间长得很, 我巴不得小孩早点开学。”孩子们上学, 他就只用负责上下学接送，不用在中午的时候送他们去养殖场小食堂吃饭了。
也是自己偷懒，大早上送完锦绣去高考班，回家睡个回笼觉后就不想带孩子去养殖场办公室了，直接放市场办公室里。
结果是中午还得把孩子们送去吃饭，并没有省事。
孩子们上学，他就不用管他们午饭和午睡，也不用帮他们倒痰盂刷痰盂。
“我倒希望慢点，我们老师说十二月结束第一轮复习，之后会开启第二轮复习，我都来不及学完，第一轮就要结束了。”第一轮复习是最仔细的，后面速度会加快，而且挑重点讲，那些小知识点，老师都跳过，除非做题做到，不然不会讲。
十二月近在眼前了。
钟越河看着她的脸：“我看你越学越像神仙，如果不吃不喝能活着，你肯定什么也不吃，就坐在书桌前学习。”
幸好她是对自己严格，对别人宽容，如果她用要求自己的标准来要求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锦绣：“别的不知道，学习之后的确失去食欲了，没有很想吃的食物，不说家里做的，外面的食物我也不是很想吃哪样。”
“你本来就不爱吃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表达你学习太投入专注了。”
“我不是我爱吃饭，我之前很爱吃甜点……不说了，要带叶子去洗澡。”她之前爱边看书的时候边吃甜点。
现在没空看课外书，整天泡在学习任务里，不看课外书，吃甜点的乐趣少了一大半。
她要带叶子去洗澡，钟越河没动弹，仍旧躺在躺椅上。
别以为他会去偷看信，他想看信一定会经过她的同意，不想看就是不想看
八月底的一天。
“今天我没做晚饭，你自己学习，晚饭做好叫你和孩子来吃饭。”钟越河今天没提前做晚饭，而是把王锦绣接到家才去做。
王锦绣看一眼他的背影后，掏出布包里的卷子。
这两天在进行月考，她也有发到卷子，她不用交试卷，不进行排名，只要跟着大家一起考，不会做的留着考试结束后自己翻书找答案就行。
昨天和今天连续考试，王锦绣不可能在考试的时候翻书影响同学，也没充足的课后时间找答案，就在考完的今天把所有试卷带回家。
今天晚上翻书填完明天上午有课的科目，剩下的科目就在接下来放假的一天半里填好。
明天只上半天课，明天下午到后天都是放假时间。
原来还有心事，开始翻书找答案的时候，王锦绣就沉浸在找答案对答案的过程中了。
她一个月的学习还是能看到一点点进步，卷子不是空白的，填了几道题，答案还是对的。
“妈妈。”叶子站在哥哥房间门口，小声喊妈妈。
王锦绣看向叶子，叶子朝妈妈招手，示意妈妈跟她来。
她只好放下卷子，跟着女儿进去汤圆的房间。
妈妈进门后，叶子把门关上，告诉妈妈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子说今天下午有大人吵架，爸爸很生气。
王锦绣不确定叶子说的大人是谁，问汤圆怎么一回事。
她下午看到越河就发现他的神情不是很对，回到家的时候，她特意看过汤圆叶子。
两个小朋友的表情似乎也和寻常不太一样。
作为两个孩子的亲妈，她判定越河情绪不对跟汤圆叶子没关系，只是因为他情绪不好，影响到两个小朋友，也就没着急问了。
没想到叶子主动找她说这件事。
两个小朋友下午都围观了吵架的场景，叶子说第一次看到这么凶的爸爸。
叶子致力于形容爸爸多凶，汤圆已经有能力听懂大人说的一些话。
王锦绣从儿子嘴里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孙国建爸妈和魏佳沁爸妈吵起来，吵到水产品市场。
有两三个摊主怕影响生意，赶紧把两拨人拉到外面去。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叶子悄悄躲在边上看热闹，汤圆要看着妹妹，不得已也看了个热闹。
他们吵架吵着仿佛要打起来，那阵仗，差点把小朋友吓坏。
爸爸不是一开始就在，是后面来的，爸爸来了之后，吵架没多久就结束了。
两拨大人吵架的时候，汤圆对还钱两个字印象深刻，孙叔叔的爸爸妈妈一直喊着还钱。
两个小朋友说爸爸没有大声骂人，但是大家都看出爸爸很生气，他还记得爸爸说再吵下去都给我滚。
爸爸说滚的时候，大家安静下来，曹阿姨当和事佬，让两边先冷静下来。
汤圆用叔叔阿姨称呼他认识的人，曹阿姨就是负责海鲜摊的摊主，孙叔叔应该指的是孙国建。
小朋友们听完吵架，没听明白缘由，王锦绣大概猜到，指定是孙国建谈对象的事没瞒住他爸妈，他爸妈在养殖场或者哪里打听，不打听没事，一打听就坏事了。
事情都瞒不住了，孙家爸妈就当魏佳沁是骗钱的姑娘，要求魏家把儿子为他们家女人花出去的钱还回来。
孙国建给对象花钱可不会瞒着，巴不得很多人知道自己给对象买了什么，问问他的同事，比如钱金鑫，就能知道大概花出去多少了。
王锦绣：“妈妈知道了，既然爸爸心情不好，妈妈会小心说话，省得爸爸冲妈妈发火。”
叶子叫妈妈过来不是说这个的，说起发火，爸爸怎么可能对妈妈发火，她是想让妈妈告诉爸爸，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小朋友们可不敢讲，只能让妈妈讲。
王锦绣：“好，妈妈会让爸爸别生气的，你们放心好了。”
在她离开汤圆房间的时候，叶子还在和哥哥说下午的事情，回忆有没有漏掉细节，如果漏掉了，一定要告诉妈妈。
王锦绣暂时不管卷子，来到厨房找丈夫说话，问下午的事情。
“汤圆叶子告诉你了？”
“嗯，告诉我了。”
“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一地鸡毛蒜皮，你只要专心读书，别的事情我来解决……这事确实和你没关系。”他不想杂事影响她学习。
王锦绣：“怎么和我没关系？你心情不好就和我有关系，小朋友让我来安慰爸爸，他们都被你吓到了。”
“以后得教育这俩孩子了，别什么热闹都去看，我还在想谁把汤圆叶子带出来的，原来是他们自己出来看热闹，我发火前就看到他们了，场面比较混乱，也没管他们两个，发完火才把他们带走。”他也是一时失了冷静，没空仔细想。
仔细想想，叶子肯定会把事情告诉妈妈。
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事都喜欢告诉妈妈。
王锦绣：“是该教育两个孩子，让他们别凑热闹，吵架还好，遇到打架的，没准会遭殃，你跟我说说下午的事情。”
吃饭前不准备学习了，王锦绣帮忙洗菜，想听听事情的前因后果。
钟越河把事情经过结果告诉她。
他也不是一来就知道发生什么，是后面两边人都被各自儿女带走，他从几个摊主嘴里听到事情经过。
和王锦绣猜想得差不多，之前孙国建和魏佳沁谈对象，魏佳沁一直让他不要告诉他的爸妈，先瞒着，确定结婚了再见家长。
这一瞒就瞒了一年多，养殖场和水产品市场的人都知道他有对象，只有他爸妈他家人不知道。
他爸妈看儿子一整年都不回来家里一趟，老两口自己寻摸过来了。
有些个不知情的人说漏嘴，把孙国建谈对象的事情说出去，孙国建爸妈四处打听，来龙去脉打听完整了。
他们也不是善茬，听完就觉得儿子遇到骗子，知道女方的亲妈在水产品市场里摆摊，于是来闹事吵架要还钱。
魏佳沁过来送凉皮，看到这个场景，连忙回家把自己亲爸喊过来。
里头的客人躲远，外头的客人站大门外看热闹，不敢进来，几个摊主合力把他们两家人带出去。
摊主们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好好谈话，哪成想在外面吵得更凶。
曹姐说看到魏佳沁似乎很想吵架，忍住没吵，毕竟对方是孙国建的父母。
钟越河说两边都不是好鸟，好了，事情闹大了吧。
王锦绣：“后续怎么解决？”
“我不知道孙国建他们要怎么解决，别闹到我的地盘就行，闹到别怪我发火，我的养殖场和市场也不是少了一个两个员工就没办法开业，给他们惯的。”
“这事情确实让人头疼，我是孙国建爸妈，我也会觉得这姑娘不安好心……怎么会这样呢，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都挺欢喜的。”
“我看只有孙国建一个人欢喜吧。”
? 第205章
钟越河找了个更准确的说法：“两个人都欢喜, 一个是欢喜有对象了，一个是欢喜钓到傻鱼。”
孙国建原来是邋遢嘴碎，遇到魏佳沁后, 要再加上傻，被所谓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
王锦绣也没良善到管别人家闲事, 他们到底会怎么样, 她不是很关心：“你别气坏身子，明天要去上班对吗？”
她只在乎丈夫和丈夫的事业。
“不去, 明天放假，我要待在家里。”钟越河最烦家务事闹到工作上, 今天心情确实不好，明天要在家休息。
“他们应该不会再吵起来吧。”王锦绣担心客人不敢来市场光顾。
以前发生过因为两家小矛盾导致两个村子干架的事情，孙家魏家都找自家亲戚过来闹事就糟糕了。
“我今天说得很清楚, 再吵给我滚，今天刚吵完，我明天放假，怎么可能在放假的时候特意赶过去, 我不要面子的？”他也有老板架子, 不可能过去当调和人。
“我接下来有一天半的假期，后天给你做好吃的……所以魏家租摊子的钱，会不会是从孙国建那里拿来的？”王锦绣突然有个设想。
三十块钱一个月, 魏家都是下岗工人,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舍得花钱租那么贵的摊位。
钟越河：“谁知道, 不管是不是孙国建给的, 我们都没办法否认他是傻蛋这个事实, 有个对象头脑就昏了, 要是和你一样清醒，也不至于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怎么就扯到我了，我要是有钱，遇到你，我也不会清醒，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只是单方面付出的话，孙国建到底不是立志。”她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越河说得也没错，她不会对他单方面付出。
她对他好的前提是，他要先对她好。
她不说下面的话，钟越河也能理解她想说什么：“换成钟立志，吭都不吭一声，爸妈来闹事，他会亲自挡在爸妈面前，下午时候，我看孙国建没有站在魏家这边。”
真傻还得是钟立志。
王锦绣：“大多数人怕父母，换成你以外的对象，我觉得我没勇气违抗父母。”
她能理解孙国建站父母这边。
“你就是没勇气，不管换成谁，爸妈让你干嘛就干嘛，没点自己的想法。”
“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没能力靠自己生活。”现在有能力了，会说普通话，会写字，找好工作难，找工作不难。
钟越河：“是，你能力大，开始喜欢顶撞我，我没事，随便你顶。”
“……你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有事，你别想着回去改卷子了，既然进来厨房，吃完饭前不许离开。”
“我不离开。”她确实有点想离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
月假一天半，半天在家度过，另外一天，王锦绣上午待在家里写写卷子，翻书找答案，下午在孩子们睡过午觉后，带他们去买菜。
越河刚开始负责做饭的时候，还稍微认真点，后面越来越敷衍，能吃就行。
今天她要好好做顿晚饭。
买完肉和菜，去水产品市场挑一条鱼，爸爸不爱吃鱼，她和孩子爱吃。
自从她去读书后，家里三轮车很久没用过，天天停在雨棚。
附近认识的街坊邻居要是碰见她，指定想问她借车。
她现在天天早出晚归，每天都是丈夫自行车接送，街坊邻居看到她也不方便找她说话，丈夫自行车骑得快，咻一下就过去，虽说是有点危险，但确实省了不少没必要的人际交往。
今天王锦绣骑着三轮车载小朋友们去买菜。
来到水产品市场，她把三轮车停好，帮助两个小朋友下车。
叶子下车就要和妈妈牵手，王锦绣牵起叶子的手，再牵汤圆的手，一手一个小朋友，至于自己之前买好的一篮子菜，已经提前放到市场进门最近的摊子，托摊主帮她看会儿。
在进去之前，叶子拦住妈妈，她先观察里面有没有危险，没危险了才让妈妈进去。
看到叶子的小模样，王锦绣哭笑不得，没见到妈妈前不久拿菜篮子进去吗？
叶子确定没危险后，让妈妈带着他们两个进去。
今天凉皮摊子没在营业，没看见孙家和魏家的人，她猜测在有说法之前，凉皮摊子是没办法营业的。
她来的时候，孙家魏家人不在，丈夫钟越河也不在。
曹姐见叶子汤圆过来，给叶子汤圆传了个消息，昨天有个叫冯久路的小男孩找他们。
冯久路这个名字或许比较陌生，听到久字，一家三口就知道是谁了。
叶子问曹阿姨，小久昨天来找他们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来找她和哥哥玩的。
她爸爸妈妈昨天都在家，她就跟爸爸妈妈待在家里没出门了。
小久小百灵比小红鹂来的次数多，但也不是天天来，叶子没总结出规律，听说小久来找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曹阿姨。
曹姐边招待客人边回答叶子的问题。
叶子主动松开自己的手，王锦绣跟叶子说一声后，牵着汤圆的手去买鱼。
她只想挑刺少的鱼，目标明确，挑到后等着叶子问完话，问完话回家。
客人离开，叶子也差不多问完话，王锦绣想走的时候，曹姐留她说了几句话。
曹姐在水产品市场消息灵通得很，昨天吵架的事她全程目击，还当了和事佬。
今天是要告诉老板娘吵架的细节。
叶子没四处跑，待在妈妈旁边，支起小耳朵听曹阿姨说话。
她也想听些消息。
下个月才满四周岁的小朋友哪里听得懂大人的话，只能不懂装懂，偶尔点头表示应和。
王锦绣听到曹姐说起凉皮摊子：“当初租摊子的钱，有没有可能就是孙国建借的？”
曹姐对她说，孙家爸妈打算“收回”摊子，要把摊子留给孙国建的兄弟。
“哪是借，白拿没跑了，头两个月试水用孙国建的钱，赚钱了才有可能花自己的钱租摊位，这个摊位怎么说也是个天价了。
孙家爸妈要收回摊位的话，没传到老板耳朵里，我们几个摊主听到了，这话可不兴传到老板耳朵里，孙国建听了都不可思议，觉得自家爸妈想得太美。
凭什么给他们家，水产品市场又不是他们家的，想收回就收回？
老板才有随时收回的资格，别人都没法说什么，要是被老板听到了，孙国建也得卷铺盖走人。”
孙国建听到爸妈的话是慌了，叫他们别瞎说，摊子不是他的，他们要是敢到老板面前说，不光他兄弟进不来，他也得走人。
他的工作在他爸妈眼里和铁饭碗差不多，听闻儿子可能会丢掉铁饭碗，他们才没闹着要收回摊位。
如今话没传到老板耳朵里，传到老板娘耳朵里了。
王锦绣在想要不要告诉丈夫，纠结的时候，低头看眼叶子小朋友。
小朋友仍是不懂装懂，正点着头。
看着小朋友，王锦绣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丈夫，有些事情迟早会捅到他面前，不需要她传话：“确实，越河年轻，做事果断，真要触到他的底线，他也不会看情分。”
“是啊，老板做事果断得很，不会拖泥带水，我这种年纪大的人，顾虑很多，不敢轻易得罪人，这种年代，得罪人可没好下场。”
叶子听半天，问妈妈和曹阿姨，老板是谁。
敢情听半天，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
王锦绣在曹姐想回答之前，示意曹姐不要回话：“老板就是老板，还能是谁？”
已经说得很清楚，汤圆肯定听明白了。
叶子竟然被妈妈一句听起来像废话的废话糊弄过去，把老板当成人名，说以后要看看水果老板。
一串话里，果断，拖泥带水，愣是被叶子组成水果一词，压根没有任何关联。
差不多说完话了，一家三口回家，出门的路上和回家的路上，叶子都说话说个不停，实在是太久没和妈妈一起出门，今天终于有机会，小朋友想一气说完。
以为说完了，发现根本说不完，好多好多话想告诉妈妈
钟越河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已经盈满饭菜的香味。
他进来厨房第一件事就是先吃口肉。
王锦绣没拦着他吃肉，对他说件事，和孙魏两家矛盾无关：“晚上我想写封信给锦玲。”
“问她今年来不来省城？”钟越河有一个月时间没吃到妻子做的肉菜，吃个满足才问她。
王锦绣：“是的，如果来省城，等他们来省城，我们已经搬家了，怕她来这里找我们，找不到人，我就提前问问，他们要什么时候来。”
锦玲说过秋收后来，谁知道这半年会不会有任何变动。
或许临时改变主意不过来了，又或许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直接找来这边。
没找到他们会费点事情，只能在叶子幼儿园外面等越河来接叶子。
在幼儿园守着，才能知道他们新家的地址。
要是他们能自己在省城定居下来，也挺省事的。
钟越河：“你问问吧，提前说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是啊，造成麻烦我也办法帮他们处理，只能拜托你来。”王锦绣倒是想帮忙，自家搬家都只打算请假一天收拾东西，别的事情全由丈夫来。
根本没空管妹妹一家，所以要提前沟通好。
爸爸回来，差不多该吃晚饭了，王锦绣喊汤圆叶子来吃饭。
汤圆走过来的，叶子屁颠屁颠跑过来，来到厨房后，很快自己坐到椅子上，等待开饭。
两个小朋友在爸爸敷衍的饭菜“折磨”下，都不期待吃晚饭了，今天晚上终于有好吃的！
晚饭开始，一家人除了王锦绣，都吃得很香，钟越河没说什么，两个小朋友也默契不说话。
不能要求爸爸做得和妈妈一样好吃，不能要求爸爸学妈妈的手艺，不出钱不做饭的人，没资格要求做饭的人。
吃晚饭的时候，叶子说起水果老板。
钟越河不知道叶子说的水果老板是哪个，压根没往自己身上联想，叶子记忆混乱，自己都不知道下午妈妈和曹阿姨说了什么，把水果老板的话题引申到水果上去了。
王锦绣没办法听出叶子说的话和下午曹姐说的话有任何关联。
“你想吃水果？西瓜？不行，西瓜不冰不好吃。”钟越河听女儿提起西瓜，没打算给女儿买西瓜吃。
叶子确实想吃，说着说着就想吃了，爸爸不答应没关系，不妨碍她说。
“叶子说这几种水果的普通话真标准，以后要多多练习，能说得更好。”王锦绣选择鼓励女儿。
叶子听妈妈鼓励，吃一口饭就说一种水果，后面的水果别说大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吃过晚饭，王锦绣留下来洗碗，钟越河也在洗碗，在叹息假期的短暂。
他今天本来想让锦绣在自己办公室里学习，好让他白天也能见到她。
锦绣没答应下来，说是待在办公室里又见不到他几次，吃午饭还要跑去养殖场，而且孙家魏家的事没个结果，她怕他们又来水产品市场闹事，她被卷进去就麻烦了。
她不想代替越河“主持公道”。
孙家魏家的事就算了，钟越河想到自己确实没办法在办公室里待太久，只能让她在家待着。
“我觉得一天半不短，比之前的半天长很多，我们高考班里的同学，一天半也在学习，我是没他们那么好的精神体力去学习了。”今天有半天时间，她都处于放空的状态。
钟越河：“也有好事，汤圆叶子快开学，我终于能轻松些了。”
“你送完我之后，要回家送汤圆叶子，还睡回笼觉吗？”小朋友们开学，意味着接送任务更加艰巨。
“不确定，感觉跑外面两趟，瞌睡虫全跑掉了。”
“所以说你晚上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不用等我了。”
“我劝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说几百年我都是一样的回复。”钟越河没少听她说这样的话，早听习惯了。
王锦绣：“好，好，我不说了。”
早晨起床，钟越河送王锦绣到高考班大门外。
王锦绣下车后不忘对丈夫说：“辛苦你忙活叶子的生日，你生日那天，我要是上课的话，肯定请假为你过生日。”
她一方面是感谢丈夫，一方面是提醒丈夫别忘记叶子的生日。
今天是叶子的生日，叶子小朋友在九月一号小红花换钱的时候就知道了。
小朋友期待这一天期待许久，妈妈没空给闺女过生日，只能麻烦爸爸来。
钟越河：“嗯，今天下午就上半下午的班，三点下班买菜做饭。”
丈夫答应下来，再好不过，王锦绣要进去了，进去之前和他挥手说再见。
已经来到九月，孙家魏家的事情有了结果，孙国建和魏佳沁最后决定结婚，之前魏家得到的好处不会还回去。
两边比较吃亏的肯定是孙家，奈何魏佳沁有手段，不知道对孙国建说了什么，孙国建就站在未来媳妇这边了。
孙国建的选择，没少被水产品养殖场和市场的人指责，指责他没良心。
爸妈虽说也不是好人，到底是自己亲爸亲妈，看他这架势，分不清谁才家人了吧。
趁着夏天的尾巴，凉皮摊子重新营业，王锦绣没见过孙国建，只从越河嘴里听到几句，孙国建经过这事头脑清醒了，虽然还是会听魏佳沁的话，但不至于被牵着鼻子走。
两人结婚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十月初。
他们两人结婚，没办法得到太多人的真心祝福，要说小钱和小华是佳偶，这对肯定是怨偶。
王锦绣只希望以后能少折腾。
一天的课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放学了，王锦绣拿上布包离开，没在教室里停留太久。
钟越河也准时出现在大门外等她。
夫妻俩回家，来到信箱旁边，钟越河把王锦绣放下来，让她去翻信箱。
他们这里有了收信的信箱，每天都可以自己去取信。
放信箱里的都是普通信件，王锦绣翻了个遍，确定没自己妹妹的信后，直接往家里走，也不坐车，离家没几步路了。
“越河，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高压锅压一锅。”
“是绕口令吗？”
“不是，你知道我没做很多道菜就行了，一荤一素，荤菜是排骨，用高压锅压出来的，硬菜，不吃饭也能管饱了。”素菜是炒卷心菜，不提也罢。
听到他又省事了，王锦绣没意见：“做很长时间吧？”
“是很长时间，准备食材快把我忙坏了。”钟越河把车停到雨棚底下，跟着王锦绣一起上楼。
夫妻俩来到家里的时候，汤圆叶子已经坐好，各自面前都放着空碗。
“不是冰的，不信你摸。”钟越河见锦绣目光停留在桌面的汽水上，连忙解释。
王锦绣看出来不是冰的：“七八月份都不让你吃冰的，九月份还敢吃，就是不怕挨骂了。”
钟越河：“怕你怕得不行。”
“快坐下来吃饭，祝叶子四周岁生日快乐。”
钟越河和汤圆跟着她的话，再次祝福叶子。
叶子早上出门前收到家人的祝福，来到幼儿园也收到了朋友们的生日祝福，心情好的不得了，也祝爸爸妈妈和哥哥快乐。
“叶子，记得星星妹妹吗？就是肉饼妹妹。”王锦绣问起女儿。
妹妹还没回信，她莫名觉得妹妹有可能会来这里找他们。
想到星星当初在幼儿园门外看哥哥姐姐的样子，她就好奇问起叶子，考验叶子的记忆力。
叶子努力回忆，回忆失败，摇摇头说忘记了。
现在不仅忘记当初休息日跟着小阿姨小姨丈出去玩的事，连妹妹都忘了。
“你说这小孩怎么回事，是不是半年不见爸爸妈妈，也能把爸爸妈妈忘了？”钟越河被叶子的记性打败。
王锦绣能理解：“孩子年纪小，很久没见过的妹妹，不记得也正常，汤圆记得妹妹吗？”
汤圆点头说记得，小阿姨和小姨丈他都记得。
哥哥说记得，叶子又努力回忆，记忆实在太模糊，最后选择不回忆，忘记就忘记吧，下次见到妈妈说的妹妹，她肯定就记住了。
“汤圆读小学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能适应小学生活吗？”王锦绣问儿子。
女儿读幼儿园中班，没什么好问的，儿子读小学需要问问。
汤圆点头说适应得了，虽然和幼儿园有点不一样，但是并不会让他感到痛苦。
他借着妈妈问话的事，说自己当了副班长。
钟越河之前提过当班长就是麻烦，在听到儿子当副班长后，还是夸了一句：“不愧是我儿子，班长是哪个，本事比你还大？”
没当上班长，只是个副的，多少有点可惜。
汤圆告诉爸爸妈妈班长的名字后，说班长是个很正派的人。
正派的人？
叶子问哥哥正派是什么意思？
王锦绣也想问汤圆，他知道正派是什么意思吗？
从一年级小学生嘴里吐出正派这个词，多少有点奇怪。
汤圆是听老师说起正派一词：“应该是好人的意思，班长看起来像好人。”
钟越河对这个说法不是很在意：“一年级小孩还能分好人坏人？”
“所以班长是因为长得像好人才当上班长的？”王锦绣有点想知道小学班级选班干部的趣事。
汤圆说起班长，表示班长不是因为长得像好人才当上班长，因为班长很热心，上课会积极回答老师的问题，比谁都积极，所以被选上当班长了。
班里一共就俩班干部，老师不指望刚从幼儿园升上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为班级做事情，不要闹腾惹事就行。
班长和副班长就五个人选，五个里面，热心的班长和汤圆都是老师指定的，剩下三个是老师问有没有想当班长的小朋友，三个小朋友凑热闹举手。
已经内定了，三个小朋友也是走个过场。
汤圆在幼儿园就是表现比较优异的小朋友，但是在热心程度上，比不过班长，班长做事情太积极，班长不给他说不过去。
老师不是瞎选，开学几天有观察一个班的孩子，最后选出汤圆和班长，这两个小朋友综合能力最强，关键是不吵闹，很省心。
“真没见过这种小孩，爸妈指定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钟越河听完儿子的话，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丈夫说话实在不好听，王锦绣反驳：“班长的爸爸妈妈一定是好人，平时没少做好事，就像我们家汤圆，从汤圆身上可以看出，他有一个好妈妈。”
她还自夸了一波。
钟越河：“没我的功劳？”
王锦绣真觉得汤圆的性格养成和丈夫没关系：“有你的功劳，汤圆像你，长得好看，加上性格像我，挺容易获得老师好感，副班长非我们家汤圆莫属。”
叶子问哥哥副班长是什么，她也要当副班长。
当初哥哥拿小红花的时候，叶子也要小红花，最后没得到小红花。
现在哥哥当副班长，她也想当。
叶子的生日，王锦绣不打击女儿，说叶子以后读小学一定能当副班长的，不用着急。
“你这不是骗小孩吗？叶子，副班长可没你想的好当，我劝你别想着当副班长，这可不是好差事，年级越高，事情越多，老师让你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你都没办法和你的朋友们玩了。”
钟越河不是在吓唬小孩，汤圆当副班长，他是高兴的，但心里还是觉得很麻烦。
最好不要当，当上没办法。
叶子不是很相信爸爸的话，问妈妈副班长真的没时间和朋友们玩了吗？
王锦绣没经验，只能联想现在的班级。
? 第206章
他们班级不设班干部, 只有同学们轮流值日。
没班长，非要说像班长的人，那大概就是经常问老师问题的同学。
他们和老师关系近, 老师有时候也会让他们帮点小忙，她说给叶子听：“班长比普通同学要忙, 哥哥不是当了副班长, 如果哥哥二年级还在当副班长，叶子你再问问哥哥忙不忙, 不忙的话，老师问同学们谁要当班长, 想当班长的请举手，你可以举手。”
她相信一二年级班长还是比较好当的，他们家叶子有机会当个小副班长。
一家人吃完晚饭, 蛋糕照旧在洗澡之后吃。
不是生日蛋糕，钟越河会买六寸的，生日蛋糕就没买过小于九寸的，王锦绣吃过丈夫做的有些油腻的高压锅排骨, 实在没胃口, 吃了两三口蛋糕就去背书。
叶子的生日蛋糕，差不多是爸爸一个人解决的。
钟越河一个人也没办法吃掉剩下所有蛋糕，剩下一半明天早上当早饭。
“我长得像好人吗？”
晚上王锦绣背书的时候, 钟越河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客厅里就夫妻两人, 钟越河的语气也不像是问家里的小朋友，王锦绣背书中途被打断, 也没恼怒：“不像好人, 也不像坏人。”
有些话不能只说一半, 要立即把另外一半说出来。
“正常人是吧, 听到这个答案我还有点失望。”
“其实……”
“其实什么？说话不要停顿。”
“其实你现在看着不像好人也不像坏人，但是在和你说话打交道之前，我一直把你当不好惹的人，有种别人多看你一眼，你就要动手的错觉。”
所以见到他，她会想要躲得远远的。
怕他生气揍她，她当时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揍。
也怕他和别人打架，殃及自己。
钟越河：“有些话倒也不必说出来，听的人会很不痛快。”
“你让我说的，你就是听不得大实话，你现在平和太多了，不用管以前怎么样，谁不会成长，谁不会变化呢？不光小朋友一天一个样子，我们大人也是。”
“以前的样子不许想起来了。”钟越河没对她的话发表感想，只让她忘掉他从前的样子。
难怪以前没说过话的时候，她都很少正眼看他。
原来以为她这个人性子略有些孤僻，感情就是怕他。
王锦绣：“不行，我现在想到以前的你，越想越觉得你可爱，面冷心热的样子别提多有趣。”
现在热情似火，以前面冷心热，各有各的滋味。
钟越河：“我早知道你口味独特，别说了，你背书吧，晚上必须按时上床睡觉。”
从她说喜欢他在外面时候的样子，他就该知道她口味独特了。
“嗯，我继续背书。”
第二天下午，钟越河接王锦绣回家，表情一言难尽。
“发生什么事情了，孙家魏家又闹出幺蛾子了？”王锦绣坐在后座上，紧张询问丈夫。
丈夫的表情不像是生气，像是遇到很无语的事情。
钟越河没让她误会下去：“我看到汤圆班级的班长了，今天下午接汤圆的时候，我就想着哪个臭小子能抢了我们家汤圆班长的位置，我问汤圆有没有在小孩堆里，汤圆指着一个小孩告诉我，那是他们的班长，那个小班长发现我们在看他，也笑眯眯看过来，嗓门响亮和我们父子俩打招呼。”
“这孩子挺有礼貌，挺热情的，所以长得很像好人？”原来是汤圆同学，她以为孙家魏家又闹起来，差点吓坏了。
钟越河：“长得确实挺像好人，挺正派，浓眉大眼，看他样子，你都能想到他爸长什么样，小身子挺得板正，我猜他爸爸可能没少让他练军姿，没准是军后代。”
汤圆从老师嘴里听到的正派，是真没形容错。
原来他不信邪，看到小班长的样子，很快“改邪归正”了。
“确实有可能，爸爸妈妈只有一方是老师的话，另外一方什么身份都不奇怪，小班长家长或许都不是老师，按你的形容，身边亲人绝对有军人。”
现在开展义务教育，小学扩招，对孩子的限制条件少了，父母没有A大老师的孩子也能进去。
“还是地位不低的军人，一般义务兵进去没几年就退伍回家，军中的规矩回到家不出七天全忘掉，只有那种在部队里待了很久的军人，才会影响到家人，可能不是现役，是退休的爷爷奶奶辈把他养成现在这样的。
我最怕遇到这种类型的大人和小孩，浑身散发光芒，热心过头。”
她很清楚丈夫在没有利益关系的人面前多不爱说话，也确实不喜欢很热情的人，不光大人还是小孩。
他这种人是真难捂热。
她问他：“班长的位置没给汤圆，服气了吗？”
没想到她家男人会幼稚地要看小班长什么样。
钟越河没嘴硬：“服气了。”
他们家汤圆有个副班长也不错，班长能把事情全办完。
快到家的时候，王锦绣又去翻信箱。
“越河，今天有信，是锦玲寄来的，你帮我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王锦绣认识字，就是不太确定有没有遇到同名同姓的人。
钟越河看信封上的地址：“是老家的地址没错了，带回家吧。”
回到家里，王锦绣怕拿错信，不着急吃饭，先打开信看，如果弄错了，她重新粘回去，放回信箱里。
锦玲寄的信，字迹并不是太美观，甚至没有汤圆写得好看，打开信封开里面的信纸，信纸上的内容字迹和信封上的一般无二。
看着略微费劲，好在能看出写的是什么。
看了两三行，王锦绣确定是妹妹寄来的，信内容由妹夫手写。
“写了什么？”钟越河没想看王锦玲寄来的信，回家就进厨房了。
全家等她进来厨房才开饭，她进来，他问一句信里的内容。
不想看信，好歹要知会他内容。
王锦绣：“我没看完，看了两三行字，确认是妹妹寄来的，吃完饭后再看。”
“嗯，已经九月了。”他没说后面的内容。
夫妻两人商量过，绝对不能在孩子面前提搬家。
直到搬家那天再告诉孩子们。
让叶子知道他们家要搬家，指定在朋友们之间闹出笑话。
大家都以为她要走了，以后不会待在幼儿园里，哭哭啼啼送别。
送完才知道叶子只是搬家，幼儿园还是照常上。
这就很尴尬了。
孙国建结婚要是请他们全家去吃喜酒，直到结婚当天，他们也不会告诉孩子吃喜酒的事。
如果不凑巧定在工作上学日子的中午，他们就不让孩子知道了。
王锦绣：“寄来就好。”
叶子不知道爸爸妈妈在打什么哑谜，专心吃晚饭
饭后王锦绣看信，钟越河洗完碗出来，她已经把信看完了。
信封里只有一张信纸，妹夫不太会写字，可能是临时学的，字写得挺大，整张信内容不多，看信最大难度在于辨认字是哪个字。
她告诉丈夫有关妹妹和妹夫的计划：“说是十月底或者十一月初来省城，到时候在我们家暂住几天，暂住的几天白天不常在，会去市里看房子，选好房子，全家人就会一起搬走。”
十月底，十一月初，钟越河估算时间：“这个时间我们已经搬到小院子住了，没多少事情，需要我去车站接人吗？”
“信里说不用，我们不用给他们寄信，他们也不会回信，到时候直接过来，在叶子幼儿园外头等。”
王锦绣不知道妹妹顶着多大压力才来到省城定居，能过来就是好事。
她当年不想来省城，越河让她来，她也不想来，现在妹妹是想来省城，然而老家人不大可能轻易让她过来。
越河独自跑到省城的时候，阻力不少，也因为他毅然决然跑到省城，和公公的矛盾越发不可调和。
“行吧，到时候碰到了，我带他们去我们新住的地方。”之前王锦玲一家来省城玩，自己另外租房子的事情，让他印象不至于太差。
以后要住小院子里，两家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也不会常碰面，他能接受这个安排。
下个月很快就到了，王锦绣和丈夫商量：“租来的小院子要是有堂屋的话，把我的书桌放到堂屋里去吧。”
越河说过以后有新房子了，会给她弄个大书房，还远得很，先说眼前的吧。
“不用，放咱俩睡觉的屋子就行，马桶也放屋里，不用大晚上跑房间外头了。”大冬天可是好事。
马桶味道实在太大的话，放到门外，用的时候再拿进来。
“哪有那么大的房间能把我们家的大床大柜子搬进去后，还能放躺椅书桌？”
越河的意思是，以后搬到小院子里，汤圆叶子都有房间，叶子的东西也不多，只是把一张小床搬到她的房间里。
除了一张小床，现在睡觉间里的物件都要搬到他们以后的睡觉间里。
“谁说躺椅要放到睡觉间里？”他可没说过。
“所以躺椅放到堂屋，只有书桌搬到睡觉间里？”
“嗯，躺椅摆在睡觉间多碍事，睡觉间不是有床吗？我躺在床上照样陪你读书，再说大晚上你去堂屋写作业背书，不害怕吗？”现在租的房子没办法放书桌，地方不够大，还有个玩布娃娃喜欢嘀嘀咕咕的叶子。
叶子就在旁边，锦绣很难专心背书。
以后租一个小院子，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王锦绣想想：“不害怕。”
“你不害怕我害怕，就在睡觉间里背书学习，大冬天堂屋该有多冷，你不知道？”
又没住进去，王锦绣哪里会知道：“行吧，按你说的，放在睡觉间里，我以后在睡觉间学习。”
她没意见了。
在睡觉间里也好的，他躺在床上等她，没准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不用她费心催他睡觉，她也能多学一会儿。
丈夫睡眠质量还是挺好的，睡着不是没可能。
简单讨论过以后家里的布局后，钟越河没再打扰王锦绣学习，自己躺到躺椅上去了
时间来到十月，孙国建和魏佳沁的亲事就定在十月五号，王锦绣全家人都会去，包括两个孩子。
是下午吃饭，不是中午吃饭，吃的算是晚饭，不过估算时间，应该能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吃完 。
他们夫妻办亲事没找别的地方，直接在养殖场里办了，帮忙的大多数是养殖场里的同事，水产品市场也来了几个。
他们帮得不情不愿，又不好翻脸。
好在除了场地和餐具桌子等等，别的都是他们自己掏钱。
直到开始吃晚饭，叶子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她问妈妈，他们是在喝喜酒吗？
她看到好多“囍”，叶子现在用自己搪瓷缸子喝水，搪瓷缸子上的字比自己的名字还熟悉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王锦绣也没瞒着叶子：“是在吃喜酒，孙叔叔和魏阿姨结婚，我们在吃他们的喜酒。”
孙国建也知道自己闹了事情出来，掏钱请大家伙吃饭。
所有人都来吃喜酒，今天晚上热闹程度不输于小钱和小华的喜宴。
叶子一听是喜酒，问妈妈怎么没早两天告诉她。
告诉她的话，她能和朋友们说自己吃喜酒的事情。
今天早上告诉她也是好的。
王锦绣就是不想叶子告诉朋友们她又吃喜酒的事情，迟迟没说。
三天两头吃喜酒，像话吗？
虽然叶子明天也会和朋友们说，但是吃完才说，也避免叶子在吃喜酒前问东问西了。
“妈妈也是才知道的，之前都不知道呢，爸爸可能忘记和妈妈还有汤圆叶子说了。”王锦绣把锅甩在丈夫身上。
钟越河和女儿之间隔着王锦绣，他能清楚听到锦绣甩锅的声音：“对，没错，是爸爸太忙忘记告诉你们了，整天要干活，要送妈妈和你们上下学，要做饭，事情太多就给忘了。”
叶子没有揪着这个问题太久，告诉爸爸下次不许忘记了，必须提前告诉她。
钟越河闭嘴没说话，很想反驳女儿一句，想到在场全是认识自己的人，放弃了。
回家再仔细说道一番。
孙国建不如钱金鑫会存钱，魏家的家底也不丰厚，两边亲事办喜酒花了不少钱，在喜糖上就没那么客气了。
喜糖是每人发一小包糖。
叶子看着一小包糖，明白过来今天不用期待喜糖了。
吃过晚饭，收拾的活交给别人，钟越河一家人回家。
回家路上王锦绣还在问丈夫：“真的不用留下来帮忙收拾吗？”
“不用，放心好了，有靠谱的人帮忙，小钱也会帮我盯着，肯定能清理干净恢复原样。”钟越河答应孙国建在养殖场办喜事，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小钱盯着了。
他本来是不同意的，不同意亲事在养殖场办，后来被孙国建说服，他说这次亲事除了两边的几个家人，请的客人，全是养殖场和水产品市场的人。
请自己人吃顿饭，谁也不落下。
钟越河自己身为老板还没请过所有人一起吃饭，想想答应下来了。
虽然合理怀疑他是在省钱借大家的力量办亲事，但是聚起来吃顿饭，不用他出钱，也挺不错的。
孙家和魏家的人还真凑不到一桌，由于两家矛盾没有完全化解开，吃喜酒是分开坐的。
“我听曹姐说过魏家想在冬天开热汤摊子，你没答应下来。”貌似不是热汤，就是想做热摊子，煎炒小吃等等都行。
丈夫没答应下来。
王锦绣能猜到为什么，华姐也解释了原因。
钟越河再说一次：“我们水产品市场虽然很多水，但是禁止出现明火烟雾，这是定死的规矩，大家午饭都不在水产品市场吃，要么跑去养殖场小食堂，要么跑去自家吃，我凭什么因为他们坏了自己定的规矩。”
来到十月了，钟越河没吃过魏家卖的凉皮，他们打算做什么小炒热汤的东西，他也不会吃。
能一直答应他们在水产品市场待着，还不是为了三十块钱租金。
尽管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拿到的租金有可能就是发给孙国建的工钱。
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到手里就行。
间接算是为了五斗米折腰。
折腰，但没折彻底，不允许出现明火烟雾，说多少次都是不允许。
王锦绣：“嗯，确实，而且冒烟容易把你们刷白的墙熏黑了，你不答应，他们应该只做凉菜熟食了吧？”
“或许吧。”
“凉拌熟食还是挺有市场的，你就挺喜欢吃，不管春夏秋冬。”要不是很多凉皮摊子默认冬天不做凉皮，她家男人能一年四季吃这种东西。
尤其喜欢烧饼配凉皮。
钟越河：“不吃也行，又不是说不吃就会死。”
“嗯嗯，知道了。”
爸爸妈妈说完话，叶子插话，叶子说自己数了糖果，一共六颗糖。
“只有六颗吗？糖看着明明还挺大的。”王锦绣知道只有一小包喜糖，还是油纸包起来的，没想到就六颗。
六颗糖都不一样，叶子发愁，她想分享给朋友们吃，但是自己也想每颗糖都尝试过去。
小钱叔叔的糖早没了，一大包全被爸爸招待客人了。
这个客人送一把，那个客人送一把，没了。
叶子很是惆怅。
小朋友把自己的烦恼说出来了，王锦绣对叶子说：“妈妈的不吃，给你吃好了，你把你的糖分给几个朋友，妈妈的糖，你一天一颗吃。”
她不是很想吃糖，可以不吃。
她可以不吃，钟越河不允许：“不行，我不答应，你的喜糖自己留着，一共才几颗，上课的时候一天一颗，一周就没了。”
家里已经没糖了，大白兔奶糖也没了，他不许她什么都没吃到。
妈妈要给自己，叶子也不想要，让妈妈自己留着。
每个人才只有六颗糖，不能因为她要分朋友就让妈妈吃不到糖。
叶子反过来安慰妈妈，说自己之前吃过很多糖了，现在少吃几颗没事。
钟越河：“不用太纠结。”
明天孙国建没准就到办公室找他，送他点东西。
不是他自己想要啊，大家主动送他的，他没法拒绝吧。
收到以后，他就带回家，省得锦绣因为叶子烦心而烦心。
回到家里，叶子还在说喜酒的事，晚上喜糖不是非常大方，饭菜还是很不错的。
她是再复习一遍晚上吃过的饭菜，明天好告诉朋友们。
“越河，真的是按照原价给的，没给一点便宜？”在应付完叶子之后，王锦绣问丈夫。
钟越河明确告诉她：“嗯，没给任何折扣，卖给客人多少钱，就卖给他多少钱。”
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捞着。
孙国建喜酒上的一半菜都是水产品，水产品就是从他们自己手里来的。
他没留半点情面，想着孙国建要自己人帮忙，就按原价卖出去了，也算弥补下午晚上水产品市场关门的亏损。
绝对是弥补上，还有得赚。
理亏的是孙国建，他也只能咬牙按照原价付钱。
“不知道怎么的，我听了感觉挺解气，在孙国建的事情上，我总觉得你一直在忍让，一直在退让，后来发现，你也是在其中获取好处。”王锦绣都不可思议丈夫当上老板后，会在爸妈以外的人面前如此“憋屈”
“这种好处，我也不是那么想要。”
“明天叶子又得去和几个小朋友说吃喜酒的事了，我们家成天不做正事，不是吃喜酒，就是在吃喜酒的路上。”她想想就脑壳疼。
又不能让叶子闭嘴不要告诉朋友们。
小朋友有分享欲是好的，但前提是不要刺激到别的小朋友。
据她所知，上次小钱的喜酒，小红鹂闹着让自己爸爸妈妈结婚。
这话貌似传得挺广了，青莲几人都知道。
小朋友们传播消息的能力，不容小视。
没准叶子明天去教室，几个歇了心思的小朋友，又想让爸爸妈妈再结一次婚了。
“今年也就吃了三次喜酒，不多不多。”
“给出去的份子钱可不少。”
“孙国建的我没给份子钱，只有何紫和小钱的才给了，孙国建这家伙，存心想坑我，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坑我，我就说这次喜酒，你也别收大家的份子钱了，他看着挺懵，我的话出来，他只能认下。”大家免费帮忙，能抵份子钱了吧。
“有没有和魏佳沁说过？要是他单方面答应不用给份子钱，她不是很生气吗？”
“魏佳沁生气有什么用，她要生气，就别在养殖场办亲事，我也不会让大家去吃他们的喜酒。”
“我明白了，只能听你的话，不听你的话，摆明不想和同事们打好关系了。”
? 第207章
“不用交份子钱, 有没有好受点？”钟越河问她。
王锦绣想想：“是好受很多，省了一笔钱。”
小钱的亲事，阿紫的亲事, 让她给多少份子钱，她都愿意。
孙国建的实在不太情愿。
“下午的事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钟越河秋后算账。
“解释什么？”她不明白丈夫在说什么。
钟越河不卖关子：“你越来越喜欢把锅扣我头上, 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一边让我和叶子好好相处, 一边又抹黑我在叶子心中的形象，你怕不是在为难我。”
原来是这个事情。
王锦绣一时哑言, 她在想说辞。
总要有一个背锅的，爸爸在女儿心中的形象不好, 让爸爸背锅不是很正常吗？
王锦绣万万说不出来这种心里话：“接下来搬家的事，是我忘记通知叶子，我们轮流背锅。”
她主动揽下搬家没及时通知到位的锅。
“就这？”
“还是不要了, 说爸爸妈妈临时搬家，来不及通知她。”四岁小孩想糊弄过去还是挺简单的。
钟越河看出她的“本性”了：“我就是给你背锅的人。”
“反正你别和叶子计较，要计较和我计较。”王锦绣不怕丈夫算账。
“好，我一笔一笔都记着。”
叶子这时候从睡觉间出来, 正在说话的夫妻两人立即停止讲话, 一个去背书，一个躺在躺椅上装睡。
十月天气微凉，夏天时候, 自来水出来的是温水, 十月出来的是凉水，不适合洗澡, 一家人想要好好洗一次澡就得跑去外面花钱洗澡。
夏天跑掉了, 不用天天洗澡, 在家最多热水擦擦身子, 叶子出来不是让妈妈给自己擦身子的，她是来找爸爸的。
吃晚饭的时候没仔细说，这会儿想起来了，要让爸爸仔细记住，吃喜酒要马上通知她，下次不许忘记。
钟越河看在妻子的面子上，已经不决定说闺女，闺女自己找上来，他不说都不行了。
这回王锦绣没当和事佬，在发现无法专心背书后，站起来弄盆热水给叶子擦身子。
这会儿热水还不能放开用，要省着用，下个月搬家，搬到有大铁锅的小院子里，他们不需要每天往热水房跑一两趟打热水。
不需要跑外头的浴室，在家也能洗个简单的热水澡。
她已经兑好一盆水，见爸爸已经把叶子教育得抬不起头了，不得不开口：“我给叶子擦洗完再说？”
她自己不擦洗，她在晚上夫妻生活结束后擦洗，叶子要洗了，洗完躺床上。
钟越河放叶子去擦洗身子前，要再说一句：“记住爸爸晚上跟你说的话，你就是话太多，嘴巴不严实，才捅出许多篓子，说自己吃喜酒的时候，好好考虑你朋友们的心情，好好考虑他们爸爸妈妈的心情。”
丈夫对闺女说话实在不客气，王锦绣负责安慰闺女，把闺女哄好。
家里还得是一好一坏配合着来，爸爸注定是坏爸爸，没办法成为好爸爸了
搬家租房的事全交给钟越河，王锦绣不管，对即将要租住的小院子也没太多要求。
她只有一个要求，有柴火灶台，能架大铁锅。
别的随越河安排。
夫妻两人没有通知孩子的打算，即使搬家前三天的晚上，妈妈都在收拾整理东西，小朋友们也没意识到哪不对。
搬家当天，小朋友们照常出门，要去幼儿园的去幼儿园，要去小学的去小学，没有谁发现今天下午就会去新家。
小朋友们照常出门，王锦绣请了一天假在家做最后的整理。
“我们瞒着孩子真的好吗？我怕叶子哭起来。”
“提前告诉的话，叶子该哭还是得哭，不会有任何变化。”钟越河帮忙收拾整理。
衣柜里的东西不少，床上的床被也不少，收拾出几大包东西了。
两个孩子在妈妈有意培养下，养成了把自己东西放在一处的习惯，汤圆的玩具和文具全放在一个编织袋里，编织袋就在床底下。
除此之外，汤圆的房间再没别的杂物需要妈妈专门收起来。
今天东西都送到小院子后，王锦绣要先把两个小朋友的新房间整理好。
“唉，我下午得和他们道歉，告诉他们搬家很累，爸爸妈妈不想他们受累，所以一直没说。”她总想找无数理由应付孩子。
“当妈的做到你这份上也不容易，我有你这么好的家长，小时候也不至于叛逆了。”
钟越河承认小时候很叛逆，有对不理解孩子的父母，他最后也成了不理解孩子的父母。
他做不到处处为孩子着想，也不指望自己孩子长大以后能为他着想，别给他们夫妻整出许多烂摊子就行。
王锦绣：“不管怎么说，家都搬定了，只是不确定两个小朋友能不能接受以后的房间安排。”
小院子比较大的房间有两个，一个用一道墙隔开，隔成里外两间。
另外一个比较大的房间，没有隔开，是夫妻俩以后的睡觉间。
汤圆叶子在家里有新房子之前，都住在隔开的大房间里，隔开的大房间是能通过的，没有门，可以自己弄道门，想来想去还是不费劲了，弄道门帘就行。
以后叶子住在里间，汤圆住在外间。
除了两个大房间，相连的厨房堂屋，一个柴房，剩下还有个小房间。
那个小房间，王锦绣纠结过要不要给汤圆，弄个汤圆自己的独立小房间，毕竟叶子玩玩具也会影响到他。
后来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决定把小房间当成洗澡间，妹妹一家过来的话，小房间就暂时不用来洗澡了，给妹妹一家弄个地铺。
不给妹妹一家留张小床，是小床给一家三口睡觉，实在过于挤窄，而且有个独立的房间，比和汤圆叶子共同待在一个空间好很多。
“能接受的，汤圆有意见也不会说，叶子的话，放心好了，你不在她身边，哥哥跟她隔着一道墙，害怕了，可以找哥哥说话。”
“嗯，你说得没错。”她还是不太敢面对两个小朋友。
货车下午一点到，三四个男人帮他们搬家。
全是养殖场的人，小钱也在其中。
钟越河用了养殖场的车和人，货车两辆，一大一小，务必一趟搬完。
搬家具的时候，王锦绣帮不上忙，几个男人上三楼，要将床等家具一起从楼梯道搬下去，难度很大，她细胳膊细腿的，钟越河不放心她帮忙。
大家具都放在大货车上，衣服棉被这些行李，如果大货车还能塞得下，就塞到大货车里，剩下全放小货车里头。
几个男人一趟又一趟上下楼搬家具的时候，王锦绣才发现小小的家里，原来装了这么多东西。
两辆车都装满了，钟越河跟车，王锦绣留下来。
看着空荡的房子，王锦绣做出决定：“越河，我想把汤圆叶子接来，最后看眼我们这个家。”
钟越河暂时还没跟车离开，听到她的话：“下午接他们回家的时候，再带他们来看？”
和房东定好时间，下午五点退房。
小学一年级也是四点放学，完全来得及让孩子最后看一眼。
王锦绣摇头：“我想让他们有半个下午的缓冲时间。”
钟越河深深看她一眼，点头答应：“按你说的吧，我要跟车盯着家具的摆放。”
床、衣柜、书桌这些大家具，他一个人搬很费力，肯定得让几个人帮他一起搬好。
不费工夫，费体力，家具摆放的事情，夫妻俩早已经讨论过具体位置了。
“嗯，你去吧。”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两点，离孩子们放学没几个小时了，王锦绣在丈夫走后，将门锁上，去接汤圆叶子。
她先去小学，小学门卫大叔和老师们都对她比较陌生，她也没有进去学校里，说是等小朋友下课的时候，再麻烦门卫大叔帮她通知一声。
在门外等了整整半节课，门卫大叔把消息传进去，班主任出来，带王锦绣进去小学。
问清楚缘由后，给汤圆批了小半天的假期。
妈妈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本来还在低头写字的汤圆，像是有心灵感应，抬头看向窗外，意外看到自己妈妈，在他还没站起来去找妈妈的时候，班长就出现在他妈妈面前，问阿姨来找谁。
王锦绣来过小学，当时没见到汤圆现在的班主任，后头小学开学，爸爸来接送孩子，她没去过一次小学。
班主任问过她几件汤圆的事情，又问父母名字和家庭地址，才相信她是汤圆的妈妈。
班主任不认识她，小班长也不认识她，她告诉小班长，她是来找钟荣光的。
汤圆过来问妈妈找他什么事情。
他没想到妈妈会来教室找他，妈妈不是也要上课吗？
王锦绣看着快到上课的时间，让汤圆先准备好书包，她已经帮他请过假了。
为了不耽误小朋友们上课，她选择在路上慢慢说。
汤圆只好放下疑惑，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出来。
小班长见阿姨找到自己的孩子，没管接下来的事情，坐回位置上去了。
汤圆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打铃了，王锦绣带汤圆去办公室。
班主任还在教室，为了让班主任更放心，她要带汤圆到老师面前再说几句话。
毕竟她是亲妈妈，不是拐子，汤圆在班主任面前表现很正常，喊妈妈也喊得很自然。
班主任放心下来，她这里完全没问题了，王锦绣把汤圆带出来。
刚出小学门口，王锦绣就对汤圆说起搬家的事情。
汤圆听完，问妈妈为什么搬家，原来的家不好吗？
“汤圆，我们家一直都是租房子住，妹妹也长大了，需要独立的空间，不能一直和爸爸妈妈睡一间房，所以我们家要搬家了，以后你和妹妹住一个大房间，你住外间，妹妹住里间。”
大房间分出来的里外间，比汤圆现在住的小房间更大。
新家在空间上有优势，还不用爬楼梯，就是离地面太近，需要注意虫子。
越河租的小院子很不错了，没有水井，但是有自来水，院子中间的空地还浇灌了水泥，不下雨的时候，很适合小朋友们玩耍。
汤圆：“地方很大，我睡客厅，我的房间给妹妹。”
王锦绣没想到汤圆会有问题，搬家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东西都已经搬走了，汤圆，你的玩具和文具也被带到新家去了，我们没办法再住回去。”
知道自己让出小房间也没用后，汤圆不再说话，安静跟着妈妈。
王锦绣认识幼儿园的老师，把叶子带出来没费时间力气，叶子离开幼儿园也是一脸不解，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离开幼儿园后，妈妈告诉她要搬家，以后不住现在的家里了。
叶子幼儿园离旧家很近，王锦绣带两个孩子来到楼下的时候，叶子还在问妈妈搬家的事情，接受搬家现实的汤圆，已经抬头往三楼，曾经住过的家看去了。
怕叶子哭出来，王锦绣一口气把话说完，着重说明以后两个小朋友该上幼儿园还是上幼儿园，该读小学还是读小学，这点不会有任何变化。
只是搬家，他们不需要离开自己的同学朋友。
叶子从幼儿园出来到曾经的家门口都没哭出来，妈妈拿钥匙开门，他们进去的时候，叶子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大声哭出来。
边哭边跑到睡觉间，发现床不见了，什么东西都不见了。
所有家具都搬走，住过两年的家，竟然显得如此陌生。
叶子哭得很大声，汤圆也没忍住掉眼泪。
两个小朋友都哭了，王锦绣同样没忍住抹眼泪：“你们的东西，妈妈都好好装在编织袋里，让爸爸送到新家去了，现在先别哭，仔细看看，这个房子里还有没有落下东西，找到落下的东西，都交给妈妈。”
屋子空到没有留下任何居住的痕迹。
担心破坏租住的房子，到时候退房需要再补钱给房东，王锦绣不允许孩子在墙壁上乱涂乱画，厨房容易沾上油污的地方也会贴上报纸。
报纸都撕下来以后，真的是一点居住痕迹都看不到了。
大哭中的叶子听到妈妈的话，哭着往地上看，走遍整个屋子，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
此时此刻叶子很伤心，但是妈妈需要她帮忙，她得找落下的东西。
被打扫过的家里实在太干净了，连头发都找不着。
钟越河来的时候，一家三口已经哭成泪人。
“没有东西落下吧，没有的话，去新家吧。”
新家只是把家具放好了，王锦绣还得整理被子衣服：“嗯，汤圆叶子，我们走吧，去新家。”
自行车和三轮车都还在楼下的雨棚里，丈夫说要走了，王锦绣再最后检查一遍，带着汤圆叶子离开。
去新家的路上，钟越河骑自行车，王锦绣骑三轮车载汤圆叶子。
新家离养殖场不是特别远，去养殖场的路，汤圆叶子还挺熟悉的。
前往新家的路上，两个小朋友的眼泪已经止住，王锦绣也没了眼泪。
小朋友恢复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来到新家就在新家四处瞧瞧，每个房间都要看过去。
王锦绣优先布置两个小朋友的房间。
里间外间实际上不是一样大的，叶子的里间稍微大点，之后家里暂时不用的被子，会堆在叶子房间的角落。
王锦绣把属于叶子汤圆的玩具分别交给他们，她这会儿正帮着叶子铺床：“叶子以后睡在这里，不用和爸爸妈妈睡一间房间，有自己的小房间了，哥哥睡外间。”
里外间都有窗户，相比起来，汤圆的外间更加亮堂。
叶子问她为什么不能和爸爸妈妈睡一个房间。
钟越河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爸爸妈妈的房间放不下你的床了，你有这个小房间，以后想放什么东西都随便放。”
他们夫妻的睡觉间放了锦绣的书桌后，空间就小了，确实不太够放叶子的小床。
再说了，锦绣搬家是为了柴火灶，他是为了有夫妻相处的空间。
有个小孩子在，永远放不开。
王锦绣给叶子说明有自己房间的好处。
小朋友们都已经接受了搬家的事实，叶子问她自己一个房间了，妈妈能不能和她一起睡。
她的房间很大，够她和妈妈两个人睡。
对叶子来说，房间真的很大。
钟越河听了不乐意：“妈妈要和爸爸睡一起，你这一张小床，妈妈脚都伸不开。”
王锦绣也不可能和叶子睡在一起：“妈妈不是要学习吗？叶子以后不用被妈妈影响，能早点睡觉。”
叶子还是觉得自己房间很大，妈妈的大桌子可以搬到她的房间里来。
她不怕被妈妈影响。
爸爸妈妈都不同意，小朋友怎么说都没用。
帮叶子铺完床，开始给汤圆铺床。
原先放在客厅的小桌子放堂屋里了，王锦绣给汤圆铺床的时候，说以后汤圆写作业就到堂屋写，堂屋的电灯都比小房间亮，是写作业的好地方。
随着妈妈的整理，两个小朋友已经完全接受新家。
他们认的是爸爸妈妈，是家里的家具摆设，当爸爸妈妈和那些家具摆设一起来到新家，小朋友们就不会对新家产生排斥。
再说了，新家确实比原来的家更大，院子中间的空地连接着蔚蓝如洗的天空，总有种比原先客厅更大的感觉。
汤圆都重新打起陀螺来了，没办法让妈妈陪自己睡觉，叶子在和哥哥玩了会儿陀螺后，缠着妈妈答应她的朋友们来家里做客。
她都搬到新家了，朋友们还没来她新家看过。
王锦绣：“爸爸妈妈没彻底安顿下来，请朋友们来家里做客的事情，要再等等。”
不是不能请，是现在不能请。
她要把一包一包东西整理好，一天可做不到，起码需要两天。
到了下午四点四十，钟越河要骑车出门：“我先去退房子了，很快带着晚饭回来，锦绣，你先休息会儿，吃过晚饭再收拾整理。”
王锦绣点头应答下来，丈夫走了之后，没有听他的话，继续整理。
两个小朋友负责休息负责玩，她不能休息下来，实在不放心丈夫整理，必须亲自来。
让他整理，她以后要找某样东西，还得问他放哪里了。
问他，他不一定记得，她不想听到“可能、好像、记不太清楚”这样含糊的回答。
明天回去上课，今天时间比较多，把能整理收拾的东西都弄好。
叶子后头没妨碍妈妈整理了，和哥哥待在院子里。
已经玩过瘾的汤圆，跟着妹妹去看院子上方的天空。
两个小朋友聊天，聊着这个新家，聊着下次的搬家。
今天没有小朋友责怪爸爸妈妈搬家不提前告诉他们，太突然了，妈妈临时来学校幼儿园给他们请假，他们被打得措手不及，自然没有心情想到责怪爸爸妈妈。
或许不是没有心情，是根本想不到这茬。
“妈妈呢？”钟越河带着几个饭盒回来。
王锦绣这会儿正在整理她和丈夫的睡觉间，她听到丈夫回来的动静，很快从睡觉间出来：“我在里头休息，房子已经退了？”
“退了，天都快黑了，我们一家人先待在厨房吃饭。”
厨房和堂屋相连，但不是一体，也有堵墙在，汤圆叶子属于里外间，这个属于左右间，只比汤圆叶子房间多了道木门。
厨房没有独立的前门，前门在堂屋处，想进厨房，要先进堂屋。
厨房没前门，有上锁的后门。
最好别把院子大门钥匙和厨房后门钥匙串成一串，丢了就是一起丢，家也进不去。
一家人最后选择在堂屋吃新家的第一餐。
饭菜是钟越河买来的，不是从养殖场小食堂带来的，口味绝对还行。
原先都在安静吃饭，吃了没多久，叶子又忍不住说话，说现在这个大屋子是做什么的。
躺椅已经放在堂屋里了，所有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也都堆在堂屋里。
行李都拿走的话，堂屋看着还挺空旷。
“这里是堂屋，可以当做客厅招待客人，下雨天汤圆叶子不能待在院子里玩的话，可以到堂屋玩。”
堂屋比原先的客厅大。
叶子看一圈后，专心吃饭。
“厨房有点小，以后冬天待在厨房里吃饭，不冷的话，就在堂屋吃。”钟越河开口说话。
新家的厨房还没原先房子的厨房大，是为数不多的缺点。
不知道当初造院子的人怎么想，堂屋弄得很是宽敞，厨房却非常挤窄，放了厨柜后，再放一张饭桌，走路都不方便了。
如今饭桌放在厨房里，他们一家暂时坐堂屋里，将饭菜布在小桌子上吃。
? 第208章
王锦绣不反对, 厨房太小，大人知道小心走路，就怕小朋友在厨房跑来跑去, 撞到椅凳桌子上。
吃过晚饭，王锦绣去烧热水。
他们家新租的院子, 厨房柴火灶一次能架两口锅, 有两个灶膛。
她家越河买了新铁锅，但是没给自家用, 跟养殖场的小食堂换了两口铁锅。
小食堂的铁锅有烟火气，不需要多讲究, 简单清洗过就能开始烧热水。
“我很喜欢这样的灶台。”王锦绣看到柴火灶，不禁表达出喜爱之情。
家里的煤气灶也搬过来了，放在厨房里, 显得厨房更小。
拥有能架两口铁锅的灶台，煤气灶的用处就不大了，图方便省时，可以用煤气煮面吃, 别的时候铁锅就够用了。
她不是想要条件很好的房子, 她只是想要属于他们自家的房子，现在这个院子她就挺喜欢，可惜也是租来的。
钟越河：“喜欢就好, 不过我们平时烧锅的时候还是注意点, 厨房小，尽量不要四处堆放柴火叶子, 找个破烂的编织袋装枯叶和小柴枝。”
枯叶不能铺在地上, 太不安全。
吃完晚饭, 王锦绣负责烧热水, 钟越河洗完饭盒回来，坐在椅子上，两个小朋友则是搬着小板凳坐在妈妈身边，看着灶台里的柴火燃烧。
十月没多少感觉，到了大冬天，负责添柴烧锅就是件轻松暖和的事情，王锦绣小时候没抢到过这个活计。
没有活的时候，还是很喜欢和兄弟姐妹们挤在小小的地方取暖。
家里第一天住进来，柴火没有准备很多，钟越河让人从养殖场带来一些，先凑合烧几天。
王锦绣：“好的，我会注意的。”
“不用你注意，我来注意，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家里做饭的人。”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家里的饭还要他来烧。
王锦绣：“那我帮你盯着，你忘了，我帮你收拾好，仔细看看，这个厨房和我们家上个厨房差不多大小，只是这个窄，但是它有不小的柴火灶，要是柴火灶放到上个厨房，那可放不下。”
“确实放不下。”
烧完热水，王锦绣先把热水装到热水瓶里，只装两个热水瓶，剩下的热水给家里人用来洗漱。
还够的话，再泡个脚，不够就用一个热水瓶的水来泡脚，另外一个热水瓶留着明早洗漱。
他们新家洗漱的地方在院子里，院子里有个洗衣台，也可以洗菜和洗漱。
爸爸妈妈对着洗衣台上的小水池刷牙洗脸，叶子也要学，王锦绣让闺女踩着小板凳，扶着闺女洗漱。
这个台子比上个家用的台子高一点，对大人来说刚好，不用把腰弯得很下去，对孩子们不友好。
汤圆比池子高一点，洗起来依旧不方便，也需要站在小板凳上洗。
两个小朋友对新家的新鲜感没过去，什么都想试试。
洗漱结束，王锦绣继续整理，她和丈夫的睡觉间别的没收拾好，床已经收拾好了。
钟越河洗漱完就躺被子上，汤圆叶子跟在妈妈身边，帮妈妈递衣服。
钟越河回来之前，王锦绣在整理衣柜，把衣服重新整理放进去，当时还没整理完，现在继续整理。
两个小朋友帮她递衣服，她轻松很多。
刚把几件衣服叠放在衣柜里的王锦绣，注意到闺女扫向爸爸的眼光，猜测到闺女想对爸爸说什么，她先一步开口：“爸爸今天下午很累，床，大柜子，躺椅之类，全是爸爸和几个叔叔搬来的，爸爸下午用了大力气，现在浑身酸痛，让爸爸好好休息会儿。”
今天搬家，丈夫没有光指挥不干活，他和几个男人一起搬家具，要说今天一家四口最累的人，非爸爸莫属。
心知丈夫很累，所以王锦绣一直没催他帮忙整理，他整理不好是一方面，今天下午很累是另外一方面。
刚看叶子的眼神，似乎是看不下去爸爸偷懒不干活，在叶子开口催爸爸干活之前，她先开口。
叶子果然接受了妈妈的说法，不再看爸爸，还让爸爸好好睡觉。
差点说爸爸是懒虫了，幸好妈妈及时出来为爸爸解释。
王锦绣把衣柜整理好后，去整理别的，直到晚上八点半，催孩子们漱口上厕所，上完厕所就去睡觉。
小朋友们来到陌生的环境，白天还好，晚上就特别黏妈妈。
汤圆叶子一直跟在妈妈身边，当妈妈的小帮手，睡觉了，也跟在妈妈身边，王锦绣只能先溜在他们的房间里。
新家没有专门的厕所，她也不嫌麻烦，给两个小朋友各准备了一个痰盂，放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
叶子已经会上厕所，就不让她和哥哥用一个，她自己可以拥有一个。
搬到新家，上厕所都方便很多。
两个小朋友睡觉，王锦绣陪在他们身边，汤圆已经躺在床上后，她去陪着叶子。
汤圆之前一直是一个人睡觉，有经验，叶子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睡，王锦绣先陪叶子躺着。
叶子有很多话对妈妈说，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在叶子睡着后，王锦绣打开手电筒，离开里间，来到外间。
她没把手电筒的光对准汤圆，光对着外间的门，小声问汤圆有没有睡着。
听到妈妈的问话，汤圆出声说没睡着。
王锦绣就坐在汤圆床边，陪汤圆聊会儿天。
汤圆对新家的适应能力没有妹妹强，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也没很快睡着。
王锦绣和儿子聊了十几分钟，告诉儿子，妈妈先走了，你不要想太多东西，不想就能很快睡着。
汤圆不想睡，她陪汤圆说太久，会害汤圆更睡不着。
夫妻俩的房间和儿子女儿的房间不是相邻，而是相对的关系，中间隔着小院子的空地。
王锦绣打着手电筒穿过院子空地，来到还亮着灯的睡觉间。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钟越河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仍躺在被子上。
“睡着了吗？睡着也赶紧起来，上个厕所再躺下来睡觉。”她关掉手电筒，伸手轻拍丈夫的脸颊。
“没睡着，在等你，我都快等睡着了，你怎么才过来。”钟越河从床上坐起来，把上衣脱个精光。
王锦绣没看他前面，直接走了两步，去看他的后背：“没看到淤青，会不会明天才能看出淤青？我给你擦点药油。”
家里有准备药油，活血散瘀。
钟越河没想到这个方面：“你以为我今天搬家具伤到了？”
“不是吗？不然你干嘛把衣服脱光……不是吧？”
王锦绣有个猜测。
钟越河：“没有孩子在，我终于可以在自己房间里脱光衣服了，不穿衣服真自在。”
他说的话和王锦绣想的差不多，不过听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皱眉头：“多大人了，快穿件衣服，你再着凉生病，我要骂你了。”
“我们亲热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你干嘛，关灯再亲热，现在别急。”王锦绣不想开着灯进行夫妻生活。
“小孩都不在了，他们的窗户也挂了窗帘，不用怕隔着一个院子被他们看到。”钟越河早憋坏了。
王锦绣想想，不是不能接受，他们夫妻俩也在白天亲热过的，不过她有个条件：“你不许坐起来。”
他们夫妻生活姿势固定几样，不冷的时候，丈夫很喜欢坐着。
小朋友们房间有窗帘，大人房间也有窗帘，几米距离再隔着两道窗帘，是不用怕孩子们看到。
以防万一还是不能叫丈夫坐起来。
“看不到的，胆子这么小，今晚就先听你的，不坐起来了。”钟越河开始亲吻她。
王锦绣纳闷：“你都不累的吗？”
“我今天下午累过了，现在不累，明天就说不准了。”钟越河还真说不准明天起来会不会浑身酸痛。
钟越河快三十岁了，还是会激动于拥有专属于夫妻两人的房间：“所以趁着晚上没事，赶紧多来几次。”
“你别胡说了，一张嘴就没个把门。”
晚上，王锦绣终于在丈夫身上感觉到他搬新家的兴奋了。
白天没多少反应，原来就等着晚上反应。
他也不压着嗓子小声说话了，起初是用正常说话声音，后来发现还是以前那种压低声音说话更有感觉，又变回原来的说话状态。
王锦绣没他复杂的心路历程，她声音加大了，没正常说话声音大，但也不小。
他这个人故意的，故意说听不清她的声音！
没见以前说听不清，今天晚上就一直在说听不清，让她声音再大点。
气得她差点不想说话
另外一天起床，夫妻俩同时感到酸痛。
王锦绣最早起来，她起来后就去小朋友房间，到门口没听见小朋友的动静，自己先去洗漱做早饭。
叶子醒来后会喊妈妈，喊到妈妈出现为止，这会儿没声音，说明还在睡觉。
今天早上用煤气灶煮面吃，方面。
她把面条做好后，叫家人起床吃早饭。
从叶子醒来的样子看，昨晚睡得很香，应该是一觉睡到天明了，汤圆早上醒来的样子，不像是刚睡醒，可能早醒来了，一直闭着眼睛没起床而已。
“叶子，你可以告诉朋友们你搬家了，但是暂时不能让他们来家里做客。”叶子小朋友上次因为喜糖被爸爸教育后，想要告诉朋友们家里的事，都会先问过爸爸妈妈的意思。
从孙国建那里拿的喜糖，叶子还是分给朋友们了，也说了吃喜酒的事，不过显然没有之前吃喜酒高兴。
叶子也对朋友们说过，这次喜酒的喜糖不是很多，一共六颗，她的情绪看起来不高，几个朋友没说别的话，也没回家闹爸爸妈妈要吃喜酒。
今早叶子想起来就先问爸爸妈妈，妈妈给了她这样的答复，可以说搬家，但是不能说做客。
可以告诉朋友们就行，搬家是大事，要通知朋友们，省得他们以后来她之前的家去找她。
叶子说过之后，王锦绣问汤圆在班级里有没有朋友，那个小班长算是朋友吗？
汤圆也不是很确定，想想就点头了，班长是全班人的朋友。
正在吃面条的钟越河，吃完一口面，抬头问她：“你看到汤圆班上的班长了吧，是不是好人长相？”
王锦绣看到了，心情有点复杂：“确实像个好人，和你说的一样，浓眉大眼，看他的样子，大概能看出他爸爸长什么样，是个热心肠，汤圆都没反应过来我找他，小班长就先过来问阿姨找谁了。”
她不好在汤圆班长面前说小班长的长相，小班长的长相怎么说，又像大人，又像小孩。
换个说话不客气的人，要说这孩子从小就“显老”了。
眉毛确实很浓，她家越河眉毛长得好，没有浓得很夸张，浓淡适宜，不会有人一眼就被他的眉毛吸引住。
汤圆叶子也能看出眉毛，就是目前还很淡，想要浓起来，估计还得再等几年。
小班长的眉毛最先吸引她的注意，随后才是眼睛，最后是整体，小身板确实站得笔直。
他们家越河都没小朋友站得直。
“你看到就好，你没看到，我说什么话，你心里都没个样子，想不出来。”钟越河重新吃面。
搬到新家后没多少改变，吃完早饭，爸爸先送妈妈去上课，再回来送两个孩子
叶子来到幼儿园的时候，润润和小百灵已经在了。
妈妈七点半上课，爸爸要在七点半之前把妈妈送到上课的地方，随后才会回到家里送她和哥哥。
以前全家人一起出门，现在是爸爸送完妈妈再送他们。
如今叶子已经不是班里最早到的小朋友了，她的四个朋友，总有一两个会比她先到，剩下的也会在不久后到来。
叶子坐下来后，先和润润小百灵说了昨天搬家的事。
她妈妈昨天下午来找她就是因为搬家了，要把她带到新家去。
润润的家一直是哪个都不搭边，离幼儿园不近，离小红鹂小话唠几个朋友家也不近，寒暑假都不能和大家玩在一起，对叶子搬家的事情，没有太大反应。
小百灵反应可大了，她问叶子搬到哪去了，有没有很远，之前的家是谁住。
小百灵一串问题，叶子慢慢回答给她听。
搬到哪去她说不清楚，叶子告诉小百灵，只有她爸爸妈妈能说清楚，小百灵也就没纠结搬到哪了。
叶子现在的家比之前的家更大，也更远了，大家以后不用去之前的家找她，因为之前的家会换成别人住，她和爸爸妈妈哥哥都不在那里了。
叶子心情已经恢复过来了，小百灵听完很郁闷，为叶子郁闷，多近的家，怎么就换了，以后他们更没有机会到叶子家里玩了。
还想着未来有可能到叶子家玩的。
小红鹂小话唠今天一起来了，是朱青莲骑车把两个孩子送到的，他们来到教室里，书包都没拿下来，小百灵就通知他们叶子搬家的事情。
她让他们以后不要到叶子之前的家找叶子了，因为叶子不会在那个家里，今天不在，以后也不会在。
叶子让小百灵说完，没插话，小百灵说完，她等着她的朋友们问她问题。
她昨天问了妈妈很多问题，妈妈都回答给她听了，她今天也能给朋友们解答。
小话唠问叶子新家什么样子。
问到点子上了，叶子先说起家里的小院子，才说完小院子的空地，正要说到房间，铃声就响了，班主任老师进来教室。
小红鹂和小话唠都被叶子搬家的消息炸得没反应过来，老师来的时候才记得把书包摘下来。
再次下课后，五个小朋友围在一起，四个听叶子说自己的新家。
中班班级很是吵闹，叶子没有想要吸引其他小朋友注意力的心思，专注和自己的朋友们讲新家。
润润就是住院子的，他家院子不是传统的院子设计，里头是小楼，围墙也没和房间连在一起，听叶子讲她新家住的小院子，也挺有意思。
“我妈妈……我妈妈，收衣服很久，我帮妈妈收衣服。”叶子差点说漏嘴，把妈妈说的晚点才能请朋友们来家里做客的话说出来。
小脑筋转过来，很快改口，改成帮妈妈收衣服。
小朋友们说话停顿很正常，大家都没发觉不对，小百灵说好想去叶子家做客，叶子都有自己的房间了。
几个小朋友里，估计小话唠和润润两个小男孩是最早有自己房间的，剩下的小女孩们，都还是和爸爸妈妈住一个房间。
叶子听到小百灵说做客：“现在不行，我家刚住，要很久很久以后。”
做客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
小百灵还好，只是想着做客，小红鹂语出惊人，问叶子，以后她离家出走能不能住到她家里，她不占地方，和叶子睡一张床就行，而且她现在胃口很小，不吃零嘴。
她还能帮大人干活。
叶子年纪小是小，但也知道离家出走不好，只回答说小黄鹂爸爸妈妈不要小黄鹂的话，她会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让自己爸爸妈妈收留小黄鹂。
她不介意和小黄鹂分享一个房间，她的房间很大，两个小朋友睡一点不挤。
小话唠是见识过小红鹂离家出走的，因为小红鹂离家出走不止一次，只认得他家，每次离家出走都要跑他家去。
每次离家出走，小红鹂的身后都会跟着她的爸爸或者妈妈。
他对小红鹂离家出走的事习以为常，还是要对小红鹂说一句，要先认识叶子新家的路才能离家出走，她自己认识，或者她爸爸妈妈认识路才行。
不然谁带她离家出走，迷路会被卖小孩的坏人抓走。
卖小孩的坏人不光不会给他们吃饱饭，还要每天打他们骂他们，不给他们穿衣服。
大人吓唬小话唠的话，小话唠原封不动告诉小红鹂。
认路这个事情，叶子无能为力，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新家怎么走。
要等她到哥哥的年纪才知道怎么走回家，她现在只能跟着爸爸回家。
小红鹂听到叶子也不认识路，离家出走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今天一整天，几个小朋友都在讨论叶子搬家的事，下午放学回家之前，叶子还让他们告诉各自的爸爸妈妈，叶子一家人已经搬家了，不要到他们原先的家找他们。
小红鹂几人都表示记住了，下午爸爸妈妈来接他们，他们就告诉爸爸妈妈叶子搬家的事。
几个小朋友传递消息的能力还挺强，没多久，不用两个大人说出去，相识的人都知道叶子一家人搬家了。
连小红鹂外公外婆都知道了。
王锦绣不知道很多人知道他们搬家的事，今天下午放学回家路上，她在问丈夫，要不要发点糖给大家。
不办乔迁宴，没力气办，不如发点糖给大家，当乔迁礼。
“可以啊。”钟越河没反对意见。
王锦绣想想：“等我放半天假的时候，我们全家去市里百货大楼逛逛，买糖，用我这里存下来的钱。”
她读书上课以后，自己就没任何进账了，她没任何进账，也没多少花钱的机会。
如今搬家，虽然只是换个地方租房子，也想发点糖。
“不用专门跑去市里，我们有货车跑市里，我跟车，顺便把糖买来就行。”
“也好的，那我晚上有空时间就包糖，休息日去发糖。”几个小朋友不是一直很馋叶子能去吃喜酒，还有很多喜糖吃。
他们搬家了，也让几个小朋友体会一下收到“喜糖”的感觉。
两个大人回家，待在院子里的小朋友见到爸爸妈妈，走到爸爸妈妈身边，叶子对妈妈说她已经告诉所有朋友他们搬家的事了。
叶子传播消息的能力，王锦绣半点不怀疑：“知道就好。”
“快来吃晚饭吧，也不知道晚上饭有没有焦，第一次做饭，夹生或者焦了都不好。”第一次用柴火灶做饭，钟越河没多少把握。
他从小就没机会做饭，结婚前几年也没沾手做饭的事，大多时候只是烧火洗菜。
今天第一次用大铁锅焖饭，
王锦绣进到小厨房，已经闻到空气里淡淡的焦味，凑到盖着锅盖的铁锅旁边，问丈夫灭火多久了。
钟越河说接她之前把火灭掉的。
王锦绣估算时间：“差不多了，有焦味，但不是很浓，应该没把锅底烧焦黑。”
“差不多就掀开锅盖，看看成果如何。”钟越河可是按照她说过的，听到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就能灭火了。
王锦绣拿上饭铲，打开锅盖直接往锅底铲：“做得好好，只是略微焦黄。”
她直接就着饭铲咬了一口锅巴，火候刚好，今天晚上做的米饭很完美。
作者有话说：
下本决定开《七十年代泼辣妻》，没错，是新预收插队，对不起小天使们_(:з”∠)_。
有关新预收，是因为写了锦绣一家的故事，临时想写一个和锦绣不同的女主。
下本女主自信（可能会写成普信哈哈哈），胃口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这本很多读者纠结女主是不是不好看，下本估计也会纠结女主身材，我开文再解释吧。
下面贴文案。
【文案】
打小就结实的苗彩玉，转眼到了说亲的年纪。
在别人眼中，她和男人没多少差别，男人的体型，男人的胃口，男人的力气，他们叫她少吃几口，减减力气，这样好说亲。
苗彩玉不以为然，她只想找强壮胆大的男人，凭什么迎合别人，委屈自己？
不需要媒人说亲，她早有心仪对象，那就是薛家老大薛华安。
苗彩玉观察过一段时间，薛华安干完活就回家，从来不和姑娘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壮实高大，胆子看起来也很大。
关键他爸还在大队集体豆腐坊干活。
她绝对没有馋豆腐！！！
? 第209章
她吃了一口锅巴, 两个小朋友也要吃。
王锦绣知道小朋友们可能吃不惯锅巴，一人只给一小块。
不出所料，两个小朋友体会不出锅巴好吃的点在哪, 吃掉妈妈给的一小块就不要吃了。
接下来就是把锅里的饭全部盛出来，往锅里加冷水, 盖上锅盖, 冷水会变温水，吃完饭用来洗碗。
“我们家还得买大号的蒸架, 原先的蒸架太小了，不够用。”吃晚饭的时候, 王锦绣对丈夫说起来。
钟越河：“好，我去市里的时候一起带回来。”
王锦绣：“能不能再带大点的洗澡盆，两个, 能洗澡也能洗衣服，我把要的东西记下来，给你列个单子，省得你忘记。”
原先租房的厕所兼洗澡间, 地方太小了, 衣服也要在里面洗，两个大盆放下去，落脚的地都快没了。
所以家里迟迟没买大盆, 冬天洗衣服很不方便。
买盆丈夫有经验, 养殖场、水产品市场里有各种盆。
钟越河没意见：“嗯，你写好, 我去市里的时候都带回来。”
晚上吃过晚饭, 王锦绣先去写需要的东西, 把能记住的都写下来, 记不住的话，先去整理，记住了再继续写。
昨天晚上没背书，今晚睡前要留一个小时背书。
“越河，不要躺在被子上，快回被窝里。”王锦绣见丈夫又躺在被窝上了，催他进被窝。
钟越河不想进去：“没事，不冷。”
“你就是不想再从被窝里出来，干脆等睡觉的时候再进被窝。”王锦绣看透了。
“你当我躺在躺椅上吧。”
王锦绣还要说，隔老远听到叶子喊妈妈的声音，暂时不念叨丈夫，她去看看叶子那边是什么状况。
叶子没状况，就是想试试在自己房间喊，妈妈能不能听见她的声音。
试过以后确认了，妈妈能听到声音。
王锦绣没生气闺女喊她试试的行为，告诉叶子，以后有事情一定要喊妈妈，没事情，哥哥又在睡觉的话，不要喊妈妈了。
喊妈妈会把睡觉中的哥哥吵醒。
叶子表示记住了，确定叶子没别的事情，王锦绣先回自己房间。
晚点到孩子们的睡觉时间，再去看看他们。
她耐着性子催促丈夫：“换上睡衣躺被窝里，不要让我再催你一次。”
十月份没进入寒冬，家里用的被子都很薄，穿正常的长衣长裤睡觉，盖条被单都不会冷。
钟越河看出来他不进被窝，她的催促就不会罢休，坐起来，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换上睡衣睡裤。
“你去放水，放完水再躺被窝里。”王锦绣全程盯着他。
“事情真多。”一脸不情愿的钟越河去放水。
看他终于躺进被窝里了，王锦绣才开始背书。
她的书桌贴着墙壁放，离床头不远，两人的距离比以前一个坐书桌前，一个躺在躺椅上近多了。
睡觉间别的地方比较昏暗，王锦绣书桌这块最为明亮，电灯泡固定在她书桌贴着的那面墙上。
王锦绣前头让丈夫躺在另外一头，另外一头光线更暗，他没答应下来。
他不答应，王锦绣也不勉强。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王锦绣去看小朋友们，盯着他们躺被窝睡觉才离开。
小朋友们睡觉后，她回到房间继续学习。
“九点半了，快把书放下，睡觉。”差不多时间，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钟越河催她睡觉。
家里看时间的钟被挂在夫妻两人的房间里了，他们也不嫌钟指针秒针转动的声音吵，到时间该睡就睡，不会被这点声音吵到。
王锦绣不是他，不会让他催好几次，放下书本躺到床上。
夫妻俩要先进行夫妻生活才真正入睡
之后一天晚上，吸取了前一晚的经验，王锦绣想出另外一个法子。
先进行夫妻生活，再让越河躺被窝里，她去背书。
夫妻生活过后，两人的状态多少会发生变化，没准他就先睡着了。
之所以着急想让他先睡着，是想学晚点，学到十点半再睡觉。
学校里的同学们大多十一点才会上床睡觉，早上还要赶六点的早课。
王锦绣平时最晚是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多起床，睡觉时间对她来说很充足，她想着少睡一个小时也行。
钟越河还不知道她打的主意，她自己提出想早点进行夫妻生活，他问她晚上不学习了？
王锦绣给出的理由是想要先进行夫妻生活再学习，这样更容易做到专心，不然总有种什么事情没完成的感觉。
她的理由成功说服他了，类似解压？
学习压力太大，总要有点发泄方式，她不抽烟不喝酒不赌l博，所以夫妻生活是个很好的解压方式。
他理解了，晚上把她伺候得很是舒服。
结束后，王锦绣对趴在自己身上的丈夫说起：“要是冬天，我都舍不得从被窝里出来了。”
“你这个绝情的女人，只会嘴巴上说说而已。”钟越河才不信她的话。
按照她拼命学习的劲头，冬天绝对雷打不动坐在书桌前学习。
王锦绣不管他的指责，从被窝里起来，去马桶上放水，也催他放水。
两人脸上都带着事后的红晕，钟越河闭上眼睛说睡觉前再去。
“憋着对身体不好，你快去。”王锦绣去院子里洗脸洗手给自己降温，进来睡觉间，催丈夫起来，顺便用手贴着他的脸。
她不像他那么坏，她已经擦干手了，上面没留着水珠。
钟越河被催两三次也起来了，她只要下决心一直催，代表他不去，她就不会停止催促的行为。
他一直不去，浪费她学习的时间，只能按她说的做。
丈夫放水的工夫，王锦绣去看孩子们，两个小朋友已经躺在被窝里，见没多少事情了，她才去背书。
坐下来背书的王锦绣，确实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比以往更能沉住气静心学习了。
进入背书状态的王锦绣，忽略掉所有声音，秒针分针转动的声音似乎也已经消散殆尽，只剩她在心里默背的声音。
“几点了？”
王锦绣的心神被丈夫略带沙哑的声音带回现实，她去看时间：“十点十七分。”
“晚上十点十七分？”钟越河艰难睁开眼睛。
他前头睡过去了，没被任何声音吵醒，就是突然醒来了。
醒来后有点分不清现在的时间。
透过窗帘看不到外面的天，但是从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能感觉出时间还在晚上。
王锦绣：“嗯，是晚上。”
“我睡着没催你睡觉，你就不知道睡觉了？快点合上书，躺被窝里睡觉。”钟越河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可不能先睡着了。
没他的督促，她都不知道睡觉了。
王锦绣放下书，准备去睡觉。
她放弃了，怕丈夫以后睡眠质量变差，经常在晚上睡觉时间，睡一两个小时醒来，这可不是好事。
以后还是提前，不过她会隔几十分钟喊他一次，他睡着了也会把他叫醒。
没到睡觉时间，不许睡。
钟越河不知道她打的主意，只催她快点上床睡觉
王锦绣回到家里，看到三轮车里放满了布袋子，惊讶：“这是乔迁礼吗?”
她不知道红色带着福字的布袋子装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就当是乔迁礼了。
两个小朋友围在车斗旁边，他们下午回家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都没挪开过。
钟越河：“嗯，是乔迁礼，让养殖场几个做饭阿姨帮我装好了，养殖场和水产品市场的员工都发过，这些给你发，你想发给谁都可以。”
王锦绣先去看看里头有什么东西。
这布袋子可不小，她打开布袋子，汤圆叶子都凑边上看。
王锦绣以为小朋友们看过里面的东西了，原来没看过，她坐在小板凳上，让两个孩子待在自己身边看。
钟越河站在王锦绣身后：“里头有面包，新鲜面包，东西都是今天拿来的，面包做好没超过一天，你让发到面包的人，两天之内吃掉面包，不要放太久。”
阿姨们动作利落，没花三个小时就把乔迁礼装好。
布袋子里面有一个面包，面包用油纸包着，差不多王锦绣巴掌大小，还有两袋饼干，一袋是数字饼干，一袋是字母饼干，小朋友会很喜欢，别的就是各类糖果了，有大白兔还有巧克力。
王锦绣吃过巧克力，第一次吃不是丈夫买给她吃的，是何紫买来带到上课教室吃，她和她认识，有幸分吃到一块。
巧克力神奇的口感，她记到今天了。
“我现在就去发，面包放不了多久。”
明天有半天假，本来可以明天下午去发，听到面包两天内要吃掉，王锦绣选择今天发。
钟越河没意见：“你要发就去发吧，我待在家里做晚饭。”
今天多了乔迁礼采购的事，他接小孩都接晚了，没时间做晚饭。
“这些布袋子装编织袋里吧，装编织袋里还能腾出小空间给叶子坐下。”她想带叶子去发乔迁礼。
汤圆是没办法坐下去了。
钟越河没多少意见：“我去拿个编织袋。”
夫妻俩合力把乔迁礼装进编织袋里。
三轮车停在门口了，汤圆站在门口看着即将要出门的妈妈和妹妹。
王锦绣看出汤圆也想跟着去，拿出四个布袋子让汤圆保管。
四个布袋子是一家四口的，一人一个，汤圆收下布袋子，回到院子里。
有了保管布袋子的任务，汤圆没那么失望了。
王锦绣骑车载着叶子离开，来到外面，叶子才问妈妈，她们要去哪。
小朋友压根不知道去干嘛，就跟着出来了。
王锦绣解释给叶子说，那些布袋子是要送给别人的，他们现在去别人家里。
叶子听到送人就着急了，都没捂热怎么要送人了。
妈妈说送给她的朋友们，叶子又没意见了。
他们先去了小百灵家，这个点一家人都在家，叶子拎着三个布袋子去小百灵家。
秦虹雨，也就是小百灵的妈妈，知道王锦绣一家人搬家的事，叶子抱着布袋子给小百灵的时候，两个妈妈也简单聊了几句。
王锦绣解释自家还是在外面租住，就是刚来省城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来省城两年，也认识人了，送点东西给大家，多谢大家关照他们家生意。
她们要送礼的人家，不光是朋友，也是水产品市场的客人。
叶子郑重将三个布袋子交给小百灵，告诉她三个布袋子是小百灵一个，小百灵爸爸妈妈各一个。
小百灵看叶子态度郑重，也学叶子的样子，郑重接过三个布袋子，对叶子和阿姨表示感谢。
王锦绣看两个小朋友的样子，想起来提醒了：“里头有面包，面包馅不太一样，做出来不到一天，我家那位在市里买来的，最好趁着新鲜，两天内吃掉，当早饭也是不错的。”
“谢谢，我们明早就把面包吃了。”明天休息日，不用着急忙慌出门，不光能当早饭，也能当下午点心。
王锦绣把该说的都说了，赶去下家，下面两家是小红鹂家和小话唠家。
他们两家本来是一家三袋，小红鹂家不能多给，三袋就够了，小话唠家，她想想，最后给了四袋。
小红鹂要忌口，不能吃太多，如果能吃的话，让她给四袋也没关系。
叶子把四个布袋子交给小话唠的时候，小红鹂也在边上，她看到小话唠多一袋，没出声，就是看着。
小红鹂的目光并不锐利，却看得王锦绣心虚，叶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妈妈是不是多拿一袋拿错了。
小朋友们数吃的最在行，即使都是红色布袋子，三袋和四袋的差别，仍是明显到她们一眼就能发现。
好在王锦绣灵机一动，又塞了四袋给郑金峰和杨娴夫妻。
四袋！
小红鹂瞬间不再看小话唠家的布袋子了。
王锦绣表示四袋是给小红鹂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的。
杨娴表示她实在太客气，用不着这么客气。
王锦绣还是老话，感谢他们照顾她家的生意，认识快两年了，送点东西给他们是应该的。
她多给的四袋，成功化解“危机”。
叶子汤圆明天放假，王锦绣问到了润润的地址，在应付过小红鹂和小话唠之后，带着女儿去润润家。
找润润家花了点时间，好在最后找到了。
润润家只有保姆阿姨一个大人，王锦绣分了一个袋子，让叶子交给润润。
叶子和润润聊，她和保姆阿姨聊，她表示这个袋子里有些东西不适合孩子吃，阿姨能解决掉的话，阿姨自己吃了，给孩子留一包饼干一个面包就成。
糖的话，阿姨可以吃了。
她不会专门给阿姨一个布袋子，也不会介意阿姨吃润润布袋子里的东西。
王锦绣不介意，不知道润润会不会介意，阿姨看到润润拿着布袋子当宝贝的模样，笑着说不一定能从润润手里拿到糖吃。
拿不到也成，王锦绣让阿姨看着润润，不能过度吃糖，吃糖以后要刷牙
去过润润家以后，王锦绣去了吴卉的宿舍。
七月份之后再没进过A大，好在门卫大叔还记得她的样子，放她进去了。
现在是学校开学的日子，王锦绣拎着起码少了一半东西的编织袋，去二楼。
已经六点多了，小吴岳和吴卉都在宿舍里。
吴卉正坐在宿舍书桌前写东西，小吴岳则是坐在床上玩玩具。
宿舍门没关，开着通风。
王锦绣没有直接进去，敲门，卉姐注意到她，让她进去的时候，她才进去。
她没敲门前，小吴岳就先注意到她了，看着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也没叫妈妈。
叶子拿着两个布袋子交给吴卉阿姨，王锦绣则是解释发布袋子的原因。
给吴卉送了两个布袋子，王锦绣没说几句话，接着就去吴晓君家里。
吴晓君和丈夫都在家，婆婆也在，王锦绣索性给了四个布袋子，给完，和吴晓君聊了几句学习上的事情，离开她家，去找严茵。
严茵没有事情的话，都会待在高考班。
这会儿高考班正在上晚课，她过去的时候，门卫没拦着她和女儿。
王锦绣送了门卫大叔一个布袋子后，带着女儿进去办公室，给坐在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发了一个布袋子。
还有两个给王锦绣上课的老师不在，王锦绣就拜托严茵交给他们，别的老师都一个，严茵两个。
高考班老师发过以后，母女两人回家。
回到家里，满满的编织袋只剩下三个布袋子了。
叶子小朋友没半点生气的样子，因为妈妈把发布袋子的任务交给她了。
小朋友发布袋子的时候，别提多骄傲多开心。
回到家里，叶子把自己在外面发布袋子的事情告诉哥哥和爸爸。
因为一个布袋子不是很小，所以王锦绣一圈发过去，就没剩多少：“幸好准备得够多。”
钟越河也没想到她这么能发：“你怎么发的，只剩下三个了？”
“不能发完吗？”
“能发完，我只是好奇，你是一家发六七个吗？”
“没，小红鹂一家发最多，给了七个，别的人家都是按一家三四口来发，大多数发给我们高考班老师了。”王锦绣在班级里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她和老师们没多少关系，不用交作业，考试卷子不会被批改，没太多关系，她就放心发给老师们了。
如果她是普通学生，她可不敢给老师们发这些，最多就是私下给严茵发两个布袋子，别的老师不会给，怕被老师关照，上课抽她回答问题。
钟越河：“我说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居然还去高考班了，吴卉和那个不说话的小孩也有？”
他以为她只是发给小红鸟几个小孩的家长。
王锦绣：“肯定要发给他们，不能漏掉他们，曾经都帮助过我，尤其是卉姐和严姐，我给她们两个添过许多麻烦。”
她还犹豫过要不要发给文具店和蛋糕店的老板，想想算了，都不知道最后是谁在赚谁的钱。
润润的话，叶子坚持要给，她问过青莲和阿娴，把大概位置打听出来就去找润润了。
钟越河：“你人也太好了。”
“剩下七袋我们自家人吃够了。”叶子发完心情好，王锦绣发完心情也很好。
尽管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也无法影响好心情。
回到家还有热饭热菜吃，心情更好了。
钟越河把饭做好了，她迟迟没回到家里，他就先把菜放铁锅里热着，大蒸架没白买。
王锦绣没有喜形于色，叶子吃晚饭的时候，嘴巴都没停过，丝毫不吝啬于分享喜悦心情，说到后面，疑惑妈妈为什么要给小久家四个袋子。
当时叶子就在想妈妈是不是数错了，她给朋友们的时候，都会说一个给朋友，另外两个给朋友的爸爸妈妈，多出来一个该给谁？
叶子进退两难，最后都给小久了，但没说多出来的一个给谁。
? 第210章
王锦绣不好在孩子面前说是人情原因。
关系普通的就按人数给, 关系好，对自家关照颇多的可以多给一个。
家里的小朋友问她，她只说小百灵家是第一家送的, 没想太多，后面到了小话唠家, 有空想了, 布袋子很多，多给小话唠家一个没什么。
为什么小话唠多一个, 小红鹂没有。
她的解释是小红鹂吃喝被爸爸妈妈管着，她再给小红鹂一个布袋子, 小红鹂爸爸妈妈会送给别人。
叶子明白小红鹂的处境，知道妈妈是顺手多给了小话唠一个，也就没纠结多一个布袋子的事了。
家里剩七个, 王锦绣只要一个，剩下六个，爸爸和孩子们平分。
不用担心小朋友吃不完面包，当早饭吃, 叶子都能吃掉一整个。
“汤圆叶子, 一包饼干太多了，拆开必须吃完，你们吃饼干的时候能叫上妈妈, 分妈妈吃几块吗？
如果妈妈不在家, 叶子想吃饼干，拆了饼干, 汤圆就不要拆了, 你们分着吃, 下次汤圆拆的时候, 分给叶子吃。”明天放假，王锦绣要去上半天课，丈夫放假在家，让他管小孩吃东西是不可能的，只能她先说好了。
她看饼干挺有意思，吃的时候还能教叶子认数字，教汤圆认字母。
汤圆一年级没有开始学英语，只学语文和数学。
妈妈想要一起吃饼干，汤圆叶子没意见，答应和妈妈一起吃。
吃过晚饭，叶子就想吃饼干，王锦绣没阻拦，主动给他们家爸爸添加工作量，拿了个干净盘子，把饼干铺倒在上面。
“叶子想吃数字几，想吃的话，让哥哥拿给你，0到9，你说几，哥哥给你拿几，妈妈先来，妈妈想吃5，汤圆给妈妈拿5。”
今天晚上就先考验汤圆，叶子也可以帮忙找。
钟越河让他们折腾，吃块饼干费老大劲，他先把碗洗了。
“爸爸要吃数字几？”王锦绣想让孩子爸爸参与找饼干吃饼干游戏。
“我要吃9。”
数字9和数字6差别不是很大，爸爸一上来就给小朋友出难题。
叶子加入找9的行动中，王锦绣找出两个数字的区别后，拿了两个给丈夫吃：“挺好吃的，还是你会挑，一口一个，不腻。”
“不是我挑的，我让小钱挑的。”钟越河说实话。
有人手不用的是傻蛋。
叫他陪锦绣挑选，他愿意，没她在身边，他不想去挑，累。
“……还是小钱会挑，饼干一口一个，回味无穷，用来打发时间的绝佳零嘴。”
“夸小钱就多了两句话？”钟越河很是不满。
她又搞区别对待！
王锦绣没理他的“吃醋”，问他另外一个问题：“我交给你的清单，你都是让小钱去买的？”
“我们到了市里，我去办事，小钱帮我跑腿，我也没闲着。”
她的语气太像他什么事情都没做，只会抢别人功劳。
他没抢。
王锦绣：“我知道你没闲着，你起码把乔迁礼载回家了，没说你的不是。”
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爸爸妈妈在说话，汤圆叶子玩找饼干吃饼干的游戏，兄妹俩玩得很是投入。
担心孩子们把饼干吃完吃撑了，王锦绣没和丈夫说几句，再次加入吃饼干游戏，帮孩子们分担饼干。
今天送乔迁礼花了一个多小时，饼干游戏玩了快二十分钟，学习时间减少一大半。
王锦绣在正式开始学习前，拿出一百块钱交给丈夫。
“虽然你没出多少力，但是出钱了，一百块钱给你，多出来的当辛苦费，不够我也不补了。”他没出力，肯定出钱了。
她说过乔迁礼她出钱。
钟越河一贯懒洋洋的语气：“你给我塞猪罐子里。”
“好。”
塞猪罐子里就是她的了，她不想塞进罐子里，一百块钱放回原来的地方。
钟越河看她没有站起来把钱放进衣柜猪罐子里的意思，知道她打算独吞，随她：“今天晚上自觉点，按时上床睡觉，以后再等我开口提醒你，一次罚一块钱。”
罚一块钱对王锦绣来说太狠了：“来到新家后，只被你提醒两次，以后不会再犯了，一定会在九点半之前结束背书的。”
把她说成惯犯了。
“你最好别再犯，再犯就罚钱，没得商量。”
“嗯。”不敢了，怕他晚上睡着突然醒来，长期以往，他都没办法睡整觉了
周一早上上学，几个小朋友很有默契，都没带书包，而是带福袋去幼儿园。
同样有默契的还有大人们，他们没让孩子带吃的去幼儿园，福袋里没有吃的，装了别的东西，就润润的福袋里有糖果和饼干。
直到下午放学，几个小朋友才发现润润福袋里装的是吃的。
今天一整天都没发现！
放学后，润润自己掏出一颗糖剥开吃的时候，他们才发现。
润润会说的话比一年前多，只是在五个小朋友里的存在感还是不强。
他今天看到大家都带了布袋子，以为他们袋子里有糖，就没有拿出糖分享给他们的意思。
几个小朋友的袋子里都装了东西，不是吃的，所以没掏出来过。
他们不掏，润润也没掏，下午放学等阿姨来接他的空隙，没忍住吃一颗。
阿姨现在五点来接他，他需要等一个小时，嘴里含颗糖，回家糖肯定化了，可以直接吃饭。
见他掏出糖，几个小朋友顿时把润润围起来，在润润不解的目光下，他们开始说某种糖的味道。
钟越河让食堂阿姨装进同个袋子里的糖，没有重复的，每种一颗。
小朋友们都有一袋了，没想拿润润的糖，只说口味。
他们的口味都不同，小红鹂指着某颗糖，说它很好吃，她最喜欢吃它了。
小红鹂没藏着掖着，告诉朋友们，她为了这颗糖，答应洗衣服七天。
洗衣服七天，换来属于爸爸的一模一样的糖。
她自己的吃了，爸爸给的没吃，不舍得吃，想等洗衣服洗累的时候，奖励自己。
吃掉第一颗糖后，她把糖纸好好保存起来，以后有机会让爸爸妈妈买一样的给她吃。
小红鹂动过拿外公外婆那份的心思，好大一包糖，少一颗不会被发现的。
小朋友刚冒出“邪念”，很快被爸爸妈妈掐灭，他们在她动手前，将布袋子拿给外公外婆了。
爷爷奶奶的份，她完全不敢动歪脑筋。
叶子吃惊，不是吃惊于布袋子里有让小红鹂“神魂颠倒”的糖，是吃惊于小红鹂居然要洗衣服七天。
小红鹂明明还是小朋友。
洗衣服的事，小红鹂说了，爸爸妈妈让她洗自己的衣服一周。
不用洗爸爸妈妈的衣服，因为爸爸妈妈的衣服放水里就会变得很重，小朋友拧不动。
谁能想到当初进托儿所哭啼不止的娇气小哭包，如今成了最早“当家”做家务的小朋友。
叶子：“我有两个，明天给你一个。”
叶子问润润能不能把糖借给她看，她怕记错了。
润润借给叶子看，表示可以送给小红鹂。
小红鹂是个有原则的小朋友，她说润润只有一个，她不会和润润抢唯一一个。
不要润润的糖，小红鹂问叶子，糖很好吃的，她真的要给她一个吗？
叶子说没事，如果很好吃，她可以找爸爸要，她、爸爸、哥哥都有两个袋子，爸爸吃光了，还有哥哥的。
哥哥只是备选，她只想拿爸爸的糖，找妈妈拿爸爸的糖。
爸爸应该不那么喜欢吃糖，之前小钱叔叔结芬，给他们家很多糖，糖放在办公桌上招待客人，爸爸几次回来都没拿糖吃。
爸爸不喜欢吃糖就无所谓了，她让妈妈帮她问爸爸要，没准两颗糖都要来了。
如果有两颗，她一颗，妈妈一颗。
几个小朋友说糖的口味，没说多久，四点二十分的时候，钟越河来接女儿回家。
搬家后，曾经离家最近的幼儿园，反而成了离家最远的地方。
他先把叶子接回来再去接汤圆。
钟越河接到叶子后，问她今天带袋子到幼儿园，有没有别的小孩问她袋子的事。
他们家闺女幼儿园时期就混小团体了，虽然小团体里没有哪个小朋友被惯成熊孩子，但不妨碍小团体带来“不良风气”。
幼儿园“不良风气”带头人永远是他们家叶子。
他无所谓，就怕锦绣知道了瞎担心。
叶子很喜欢和妈妈分享幼儿园日常，妈妈晚上不背书不学习的话，她能缠着妈妈说到睡觉。
叶子说有，还有小朋友问她，跟她当朋友能不能分到袋子。
每每听到这类言论，叶子都说可以当朋友，不过她没有多余的袋子了。
叶子的朋友太多，想和叶子一起玩，很难排上号，听到没有多余的布袋子，别的小朋友就歇了交朋友的心思。
钟越河听完，觉得没有大事：“妈妈在上课，以后有事吃饭的时间说，不要瞒着妈妈。”
他把吃饭的时间让给叶子汤圆。
夫妻俩拥有专属房间后，钟越河更喜欢在房间里说事情。
王锦绣也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孩子面前说，有些事情能说，怕孩子听了传出去，越传越离谱。
家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以前爸爸妈妈吃饭的时间总有话说，叶子很难插上话，爸爸愿意让出晚饭时间，她挺乐意。
晚上吃饭时间，叶子说起小红鹂的事，顺便把自己翻找出来要送小红鹂的糖放桌面上，给爸爸妈妈看。
一家人晚饭还是在厨房吃了，厨房饭桌高度对钟越河来说比较友好。
不把饭桌搬到堂屋是犯懒了。
大夏天再把桌子搬到堂屋去，夏天在小厨房吃饭，绝对要热懵。
现在一家人挤在小小的空间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感。
钟越河注意力不在糖上：“小红鸟四岁就洗衣服了，没有几个小孩比她勤快了。”
叶子说她也能洗，不过要妈妈教她。
王锦绣不忍心看着闺女犯傻中计：“妈妈也不洗衣服，现在家里衣服都是爸爸洗的。”
想到丈夫总说自己偏袒孩子，王锦绣添补一句：“妈妈没法教你，爸爸可以教你。”
说清楚了，她没有不让闺女做家务。
钟越河想到闺女帮忙洗衣服，只会忙上加忙，又不甘心让孩子们闲着：“嗯，爸爸改天有空教你和哥哥洗衣服，你们帮爸爸打下手。”
锦绣对孩子做家务的态度早已经软化，不用担心她反对。
已经不做家务的王锦绣，出于各种考量，决定不掺和家务事了。
哪边都不站，让他们自己决定，何尝不是一碗水端平？
如果冬天他还让孩子们洗衣服，她再跳出来说几句。
? 第211章
两个小朋友都没意见, 王锦绣加了一个好处。
如果他们帮爸爸做家务，爸爸觉得确实轻松不少，妈妈会给他们加一片花瓣, 每天最多一片，不限天数。
“不用怕爸爸为难你们, 你们做得好, 爸爸会跟妈妈说，爸爸认为你们做得不好, 妈妈也不会扣你们的小红花。”
叶子告诉爸爸，以后要及时指出他们不好的地方, 她和哥哥都会改正。
她很赚小红花的。
钟越河这回连哼都不哼了，不想搭理的样子。
饭后，爸爸洗碗, 妈妈走出堂屋要回房间学习，叶子带妈妈来自己房间，跟妈妈说糖的事情。
她想要爸爸手上的糖。
钟越河两包糖都由王锦绣保管，王锦绣完全可以不通过丈夫就把糖给女儿：“叶子, 妈妈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话, 你想要的话，自己问爸爸拿，妈妈陪你一起拿, 不用害怕爸爸, 爸爸又不会吃小孩。”
在她说服之下，叶子迈出了找爸爸要糖的脚步。
此时钟越河还在厨房洗碗, 叶子由妈妈陪着去厨房, 找爸爸说想要糖的事情。
钟越河：“你不是有两颗吗？一颗给小红鸟, 一颗自己吃, 怎么的，太好吃了，想要再吃一颗？”
叶子两颗都没吃，有妈妈陪在身边，小朋友也有了说实话的勇气，因为小黄鹂说糖很好吃，所以她想再要一颗。
“拿爸爸的糖当人情，亏你想得出来。”
见叶子露出退却的神色，王锦绣适时开口：“乔迁礼就是花了你的钱，叶子拿自己的糖送人，不还是拿你的糖当人情，没多少差别，叶子，爸爸不给你，妈妈的给你。”
叶子听不明白人情是什么，妈妈说要把自己的糖给她，她摇头说不要了。
她有两颗糖，妈妈的糖，妈妈自己吃。
王锦绣和叶子大声密谋：“妈妈吃爸爸的糖就行，反正爸爸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吃掉。”
钟越河：“行了，我的给叶子。”
爸爸答应下来，王锦绣带着闺女去拿糖
“有那么好吃吗？我还没洗漱，来尝尝是什么口味。”钟越河随手拿了个福袋，摸糖。
正坐在书桌前的王锦绣让他别摸了，三个袋子里的都被她拿出来了，一颗给叶子，一颗和叶子分着吃，最后一颗留给丈夫。
钟越河拿过糖，是包装不太起眼的酥糖，他吃进嘴里，嚼碎不费力：“香是挺香的，有那么好吃吗？”
“还行，口味这事谁说得准。”
“你真的吃过了？没吃过的我嘴里还剩点，可以渡给你。”
王锦绣听他说话声音清晰，知道没剩多少了：“谢谢你，不用了，待会儿刷牙前先漱口，漱两三次，漱完口再开始刷牙，仔细刷牙，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酥糖特别容易在牙齿上留下残渣。”
“刷牙的时候把我当小孩，做家务奖励小红花怎么不把我当小孩了？”
他又来了。
王锦绣：“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小朋友们凑齐一朵小红花只有一分钱，你不用凑齐，你做一天家务，我给你一毛钱。”
“不需要钱，每天晚上九点结束学习，给我念两个故事，念完就睡觉。”
已经从夏天到秋天，家里用不着电风扇，不用怕电风扇声音太吵了。
钟越河的愿望很是朴实，王锦绣不是不能满足他：“我有要求，晚上九点半给你念，十点睡觉。”
夫妻生活已经提前，不再是结束后就睡觉，而是结束后王锦绣再去学习。
她下午放学已经是五点半，五点半到晚上结束学习才只有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还要减掉路上的时间，吃饭的时间，夫妻生活的时间，以及两三天一次的洗澡时间。
晚上背书学习时间最多三个小时，最少一个小时都不到。
不能提前半个小时。
“行吧，以后我找点别的书给你念，童话书就小孩子爱听，我不爱听。”
“你别找太长的故事书，短故事。”她怕她不小心迷进去，耽误学习。
钟越河：“行，太长的故事你也没时间念给我听。”
下午四点，幼儿园放学时间，喜欢待在室内的小朋友们，在教室里待着，喜欢在外面玩的小朋友，就在外面玩，等爸爸妈妈来接他们。
叶子几个小朋友喜欢待在院子里，今天下午放学后，几个小朋友待在一起，分享消息。
说是分享消息，只是说昨天下午回家经历了什么，没大事情就说晚饭吃了什么。
润润说的永远是晚饭，小红鹂已经不愿意提自家的晚饭，说的大多是在家里做了什么家务。
小红鹂七天洗衣服的任务结束了，可以说的话题变少，她说完，轮到最后一个小话唠说。
小话唠的话最多，消息最多，永远是最后一个说，前面四个小朋友说完不到十分钟，他一个人就能说上十分钟。
所以话多的永远被排在最后。
在小话唠讲话的时候，润润突然拉了一把叶子的袖子。
叶子刚听小话唠说见到小吴岳了，小吴岳拿着红色布袋子，那个袋子他们都有，小吴岳应该是用来装玩具了。
叶子记得五月弟弟，小话唠说的时候，她听得格外认真，所以润润拉扯她袖子两三下，她才回应润润，问润润怎么了。
润润指着围墙。
几个小朋友都看过去，小话唠刚停住讲话，目光随着润润的手指看向围墙外，见到外面的人，又开始说话：“是叶子的阿姨，姨夫，妹妹。”
叶子一听，不太确定要不要走过去，妈妈说过阿姨的事，但是她对阿姨一家没太深的印象了。
润润和小话唠都比叶子大了半岁，记性也比叶子好点，小百灵没立刻记起来，小话唠说了几件事，让她有印象了。
“叶子，我们去说话。”小百灵带头要往叶子阿姨的方向走。
她带头，小话唠几个也跟上去，当事人叶子不得不跟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锦玲看到叶子，问叶子，她爸爸几点来接她。
叶子没有很快回答，小话唠替叶子回答，他说叶子爸爸很快来接叶子，叶子是他们最早放学的小朋友。
王锦玲隔着围墙和小朋友们聊了几句话，通过对话，叶子慢慢熟悉了阿姨一家，由开始的拘谨到后面逐渐放开，话开始多了起来。
肉饼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想进幼儿园，只不过忘记了哥哥姐姐们。
这会儿她被爸爸抱着，被爸爸抱着也挡不住她想要进幼儿园的想法。
夫妻俩自然不可能让女儿进去，肉饼由爸爸哄着，王锦玲负责和几个小朋友聊天。
小红鹂注意到他们一家脚边放了两个很大的编织袋，不禁问阿姨，他们是不是也要搬家。
王锦玲没瞒着小孩，应是，应完之后，说搬家前要在叶子家借住几天。
要在叶子家借住几天，小红鹂听到这话，起了心思，问阿姨需不需要她帮忙搬行李，她力气很大。
她一说要帮忙搬东西，别的几个小朋友也说自己力气很大，可以帮阿姨把行李搬到叶子家去。
他们爸爸妈妈暂时不会来接他们，他们搬完东西，在叶子家休息喝口水就回来，时间正好。
几个小朋友没有很清晰的时间概念，也不知道叶子家时间，纯粹瞎说的。
王锦玲只是笑笑，没回应几个小朋友的话。
钟越河没多久就过来了，看到王锦玲一家，意外又不意外，今天是十月最后一天，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了。
他看着夫妻俩带的行李，说先把叶子汤圆接回家，让他们在原地待会儿，他把三轮车骑过来。
夫妻俩没意见，表示会在原地等着。
钟越河把叶子接走，留几个小朋友和他们一家三口说话。
肉饼开始只想进幼儿园，后来融入话题，专注于和哥哥姐姐们说话。
肉饼会说的话不多，全凭想到什么说什么，词和意思都对不上。
几个哥哥姐姐丝毫不介意妹妹说话说得不对，他们也没几个能完全说对话，常常会被爸爸妈妈纠正。
另外一边。
钟越河接了两个孩子回家，检查一遍小房间，确定空荡荡没落下任何东西在里面，放了两个编织袋进去。
编织袋袋口敞开，是给王锦玲一家打地铺用的。
小房间之前用来洗澡，最近天气晴，地上没有积水，是干燥的。
将两个编织袋放进去，他就骑着三轮车去载行李了。
钟越河再次回家的时候，带上了王锦玲一家人。
他直接领着钟立志进去小房间，表明他们家只有三张床，小孩子床太小了，给他们家睡，睡得不舒服，锦绣就把这间房空出来，给他们打地铺。
两个编织袋分别放的是垫被，被子和枕头。
钟越河说完，又去抱了一张草席。
这些都是按他们家大床尺寸来的。
草席铺在最底下，之后再铺垫被、床单。
他不打算帮忙，在地上铺了草席后，就让钟立志自己动手。
王锦玲帮着丈夫打地铺。
爸爸妈妈忙着打地铺，肉饼由叶子姐姐牵着手，逛新家小院子。
她一直想带朋友们来逛逛，没机会，肉饼妹妹来了，带肉饼妹妹逛也一样。
汤圆则是跟在两个妹妹身后，防着她们走路摔倒。
手牵手，一摔就是摔两个。
小朋友们忙着走来走去，钟越河看夫妻俩打地铺，想起来了，去睡觉间拿了几根衣架和一个干净的马桶。
他把马桶放下后，随手将衣架挂到墙壁上：“这里有绳，一些不重的衣服可以挂上去，堂屋和院子外都有镜子，洗漱在院子里洗，有自来水，洗衣服也可以在上面洗。”
? 第212章
王锦绣之前交代得很仔细, 钟越河只记得两个编织袋。
在他们夫妻打地铺的时候，他逐渐想起别的。
想到什么说什么，实在想不起来的, 等锦绣回来再让她补充。
他对待亲戚的耐心没她足。
小朋友们逛了一圈来到小房间，星星小朋友看到地铺就想踩上去, 被妈妈用一条手臂拦住, 钟立志帮女儿脱掉小布鞋。
脱掉鞋子才能踩上去。
王锦绣给妹妹一家准备了冬天用的垫被，很厚实, 叶子看到也想脱鞋踩上去，虽说是自家的地铺, 踩之前还是先征询阿姨和姨夫的意见。
两个大人都没意见，叶子去拿积木。
最后三个小朋友坐在地铺上玩搭积木，星星第一次玩积木, 很喜欢玩，叶子玩过很多次，时不时就装作玩累了，躺下去。
大人是不得已才打地铺, 小孩子却对地铺情有独钟。
钟越河没再管大人小孩做什么, 他去做晚饭。
今天晚上多了三个人吃饭，做饭难度增加，接锦绣回家, 路上买几样熟食回来, 省事。
“立志，你把这些拿给姐夫, 姐夫晚饭需要帮忙的话, 你去搭把手。”王锦玲从编织袋里拿出两包东西交给丈夫。
是从老家带来的干货, 干蘑菇和干木耳, 老家也没别的好东西了，只能带这两样过来。
接下来几天去市里看房子，他们还是会带些东西送给姐姐一家。
钟立志接过干蘑菇和干木耳去厨房。
他走之后，王锦玲也不想收拾行李，先躺下来休息会儿
“锦玲和立志已经来了？带斤虾回家吧。”王锦绣放学就听到妹妹和妹夫已经到家里的消息。
“今天不用带虾了，买几样熟食回去，回去就能开饭。”
想到妹妹一家今天刚过来，赶路劳累，王锦绣没坚持拿虾，跟着丈夫去买熟食。
到了买熟食的地方，王锦绣自己去买，买了不少，有荤有素。
花不少钱，没见她露出半点心疼的神色。
“我妹妹一家难得来一次，所以我多买了些熟食。”在把熟食放到车篮子里的时候，王锦绣对丈夫解释一句。
担心丈夫又要比较，说她对自家人小气，对妹妹大方。
钟越河：“我还没说什么，我有那么小气吗？就冲你妹妹送你的裙子，你买再多熟食，我都不会多说一句。”
丈夫不说，王锦绣安心。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汤圆叶子还在陪妹妹玩搭积木房子，星星没玩过瘾。
姐姐和姐夫回来了，王锦玲催小朋友们吃晚饭，她帮汤圆叶子收掉积木。
不管女儿如何呜哇叫，不能玩就是不能玩。
多了三口人吃饭，饭桌不得不搬到宽敞的堂屋。
星星小朋友被爸爸哄着坐好后，大家才开始吃晚饭。
饭桌上有三道素菜，红烧冬瓜、木耳炒茭白丝、炒卷心菜。
除了木耳，都是家里现有的。
王锦绣看三道菜的样子，明白没有一道是越河做的，全是立志做的。
她家越河炒茭白别说切丝，都懒得切片，家里吃茭白吃的是茭白块，卷心菜和冬瓜同理，桌上的卷心菜也和丝有一拼了，红烧冬瓜不是无规则的块状，是均匀片状，切得不厚不薄。
尝过味道后，她更加确定不是丈夫做的。
他或许好面子，认真切菜，但做菜口味绝不会突然改变。
汤圆叶子也看出不是爸爸做的糊弄菜了。
大人加小孩一共七个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姐妹俩在饭桌上只聊了日常小事，吃完晚饭去叶子的房间说话。
钟立志和钟越河留在厨房收拾厨余洗碗，三个小朋友坐在小房间地铺上玩积木。
“锦玲，你是顶着不少压力来省城定居的吧。”王锦绣早知道妹妹压力大，如今当着本人的面求证。
王锦玲：“除了吵过两次架，也没什么，今年过年我不回老家了，姐，你回家也不用叫上我们，我们家如果有想要寄回去的东西，会自己寄。”
王锦绣：“离过年还有几个月，你这么早就做决定了？”
她记得锦玲的公婆虽然也是封建思想，但不属于恶公婆，比她们姐妹俩的亲爸妈好点。
“嗯，我想在省城过个好年，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家三口怎么过好年，无论如何都比在老家过年舒坦自在，不用整天被催生儿子……姐，我不想生二胎了，我现在还年轻，不想再被孩子浪费几年时间。
多生个儿子对我有好处吗？又不是跟我姓。”
妹妹的想法，王锦绣并不是很意外：“我认识不少独生子女家庭，小朋友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比较开明的人，老家的……老家的公婆不是很开明，不过我知道你能顶住压力。
至于姓氏，所有孩子跟你姓，妹夫都不会有意见吧。”
“他是不会有意见，他爸妈有意见，他亲戚有意见，我也不想忍着剧痛再生个只有一丁点可能跟我姓的孩子，跟我姓有什么好处，能让我多活几年？
生二胎不注意，落下病根，我还会少活好几年。
我们就不能心疼男人，生小孩多痛，他们只是和家里人吵几句，我们是真痛，我跟立志说了，我不要生二胎，不管是儿子女儿，都不要。
让他自己做决定，要么带上女儿跟我一起去省城，要么离婚，他带着女儿，再找个老婆给他生儿子。
他坚持想要儿子的话，他和肉饼就是我的拖油瓶，我不要他们了。”
农村很多夫妻没做过结婚登记，王锦玲和钟立志登记过。
他们不是必须离婚，她一个人跑到省城，再结婚都没事，陌生人谁知道她结过婚？
早年很多知青回城抛妻弃子，傻女人一辈子等着，聪明女人早放下了，无论哪种女人，毫无疑问，都很难找着男人的下落。
王锦玲的结婚登记证明在老家，不在省城，她想跑掉，谁也找不到她。
不喜欢偷偷摸摸逃跑，要走就离婚，断得干净。
星星快三岁了，妹妹肚子近三年没动静，身边亲戚三催四催，王锦绣能明白妹妹在村里的痛苦处境：“妹夫和你一起来省城，我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
“对啊，我带上我的两个拖油瓶一起奔向新生活，今年过年绝对不回去，才吵过架，没几个月就回去，不是找骂？起码再等一年。”
王锦玲对家乡没任何感情，她不多的感情都给了丈夫和孩子。
她在哪，他们的家在哪，一切以她为中心。
她稍稍考虑过立志的想法，才会说过一年回去。
实际一辈子都不想回去，不想管那些不关心不在乎她的人的死活。
“不要用拖油瓶形容星星和立志，你再嫁的话，他们才算是拖油瓶……哪有带身体健全的男人再嫁的。”小朋友都在另外一个房间玩积木，两个男人不会突然进来，她们姐妹才能聊这种话题。
王锦玲：“他们和拖油瓶累赘没差别。”
“说实在的，你只是心野，行动跟不上，没有妹夫在，你连县城的路都摸不到。”她说的是心里话。
妹妹从小到大都是心野，行动跟不上，最会偷懒。
小时候有她帮妹妹干家务活，长大后，妹妹什么都不用做，家务活全被妹夫包揽了。
王锦绣带孩子那段时间都没妹夫做的事情多。
“姐，你别低估我想跑出来的决心。”
王锦绣：“所以当初你嫁给立志是被迫的，现在只恨他用自己和女儿困住你？”
“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恨立志，我小时候对他没多少感觉，结婚后就慢慢喜欢他了，讲实话，如果他选择待在村里和别的女人生儿子，我会难过一天，最多一天。”王锦玲心肠不是石头做的，她也会被捂热。
“你就嘴硬，打算在我这里待多久？”妹妹和妹夫的关系，能说是妹妹依赖妹夫，也能说妹夫依赖妹妹。
她担心他们夫妻关系，纯属瞎操心。
“应该不会超过一周，很快走，我想早点去我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呢。”房子都没影的人，已经在想工作了。
王锦绣听到妹妹的话，一点不怀疑她会发光发热：“秋收结束没多久吧，我看你和立志都晒黑了，你们可以多休息两天再去找房子，我家院子门的钥匙给你们一把，你让立志保管，别弄丢了。”
妹夫黑了许多，妹妹还好。
她打算把属于自己的钥匙借给妹妹一家，每天都有越河接送，他带着钥匙就行。
“嗯，我会让立志好好保管，走的那天还给姐姐。”
“以后不要一声不吭买东西给我，之前听越河说你买了衣服送我，我差点以为是棉衣，打算寄回去还给你。”她不得不提起裙子。
“你寄回来也比我买来给你，你当场还我好，买给你的东西，你还我，我要生气了。”她和姐姐生活二十年，她能不了解姐姐？
“我以后不还，你放心吧。”随着文化知识的增加，王锦绣眼界心境都开阔不少，不会再推拒亲人送的东西。
分清楚真心送礼和贿赂就行。
姐妹两人在叶子房间聊话聊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停下来的意思。
“能进来吗？”钟越河敲外间的门。
姐妹两人听到他的声音，停止讲话，王锦绣没起来，朝着外间问道：“越河，有什么事情？”
“你该洗漱写作业了，白天上课布置的作业还没碰过。”钟越河没进来，站在门口说。
姐妹俩聊太久了。
听到姐姐要写作业，王锦玲不再聊了：“姐，你去写作业吧，我先休息了。”
“我过会儿把院子大门钥匙拿给你。”
姐妹俩的夜聊暂时结束。
她们出去的时候，钟越河已经回房间，王锦绣带两个孩子洗漱，自己也去洗漱。
洗漱结束，她把大门钥匙拿给妹妹一家，顺便再交代些事情。
交代完回自己房间。
锦玲说她已经知道了，让她快回去写作业，晚上不会再来找姐姐，叫姐姐专心，早完成作业早睡觉。
王锦绣就当背书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回到房间换上睡觉衣服后，关灯躺进被窝里。
妹妹一家在，她晚上就不拿掉内衣了。
在他家越河的影响下，她也逐渐放开，在自己房间的时候，会解开束缚自己的内衣。
今晚还是先进行夫妻生活，关灯进行。
“钟立志做饭比我好吃？”
结束的一瞬间，丈夫突然冒出来这一句，王锦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感受余韵，大概过去十几秒，她低声回他：“你不是吃过。”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调料食材都是一样的，他尝过味道，不知道差距在哪？
“两个小没良心的，吃别人做的饭吃得那么香。”钟越河看汤圆叶子吃菜吃得香，很不是滋味。
立志姨夫做的菜，对汤圆叶子来说，丝毫不逊色于爸爸妈妈带回来的熟食。
钟立志王锦玲夫妻显然更偏爱以前没尝过的熟食。
三道热菜几乎都是钟越河王锦绣一家四口解决的。
“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计较。”
爸爸做的块状食物，叶子有时候都夹不起来。
没有妈妈帮助，只能靠自己吃饭的情况下，叶子用筷子戳起来吃。
立志姨夫做的菜，她能夹起来，味道又很不错，小朋友一个晚上夹了好几筷子。
“你呢？”
再好吃的饭菜，王锦绣都不会做出很喜欢吃的样子，可能嘴上在夸，脸上都不会出现，听着丈夫明显不悦的语气，她选择哄他：“我更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你做的菜有灵魂，立志没有。”
他做的菜有什么灵魂？
糊弄是他菜里的灵魂。
糊弄学大师。
钟越河：“我做的菜有什么灵魂？”
王锦绣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住，他有自知之明，但她不能直说“你原来有自知之明啊”。
“立志习惯做饭菜了，做饭对他来说是小事，你是为了我才开始做，你们两个的起点不一样，你的菜拥有甘心为我付出的灵魂，打动我了。”
她胡扯的，比起付出，立志的付出根本不会比越河少，只多不少，立志也不可能放着妻女不管，跑去省城，几年不着家。
钟越河一听：“你知道就行。”
王锦绣：“我去背书了。”
“再磨会儿。”钟越河没离开，还埋在她身体里。
“磨两分钟，多了不行。”
“谁叫你晚上和你妹聊那么久，说我坏话呢？”
王锦绣发现：“你这人总是疑神我在别人面前说你坏话，别的时候不会说你坏话，现在更不会说，夸你都来不及。”
“那就行，放你背书去了。”钟越河离开。
没到两分钟，他不纠缠，王锦绣也不留恋，起来开灯背书。
? 第213章
第二天早上, 给妹妹一家留了早饭，一家人先后离开。
叶子来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的朋友就问妹妹喜不喜欢叶子新家。
星星喜不喜欢他们新家, 叶子不太确定，她能确定的是星星妹妹很喜欢玩搭积木。
昨天要吃饭, 要睡觉, 都是姨夫催妹妹，姨夫不催, 妹妹都不想停下来。
既然说起积木，不得不说地铺, 叶子老喜欢地铺了，跟朋友们说，她玩累了就能躺下来睡觉。
实际和在床上玩积木差不多, 叶子之前没在床上玩过，妈妈不让。
在阿姨姨夫都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不用经过妈妈的同意在地铺上玩积木了。
叶子家住的小院，对星星一个住小院住了快三年的小朋友来说, 确实不是很新鲜, 小朋友更喜欢搭积木房子。
小百灵几个小朋友听到不禁羡慕起来，他们也想到叶子新家住两天。
叶子安慰他们，以后会有机会的。
吃晚饭的时候, 王锦玲就说起了房子的事情。
王锦绣听到妹妹已经去市里打听过了：“离百货大楼近的房子, 是不是很贵？”
妹妹一家行动力惊人，今天就去市里了。
之前越河给小钱建议, 建议他在百货大楼附近买房, 没想到妹妹先一步过去了, 虽说只是租房。
“还好, 不算特别贵，能租得起，等我找到工作，房租就只是小头。”王锦玲是舍得花钱的。
不光舍得花自己的钱，也舍得花丈夫的钱。
王锦绣：“中间人没糊弄你就行。”
“沟通有困难，我也没傻到能被糊弄过去，你放心好了，明天再去看看就能确定下来，休息日搬走。”王锦玲没想在姐姐家待很久，她最近想的都是自己光明的未来。
王锦绣：“休息日我放半天假，你们不着急的话，下午一两点再走，我跟你们去，认认路，记住地址，以后有机会到市里，还能去看看你们。”
他们家在省城也算有亲戚了，王锦绣说是要去看妹妹一家，高考前很难找到空时间去拜访。
所以休息日只是认路，记住地址。
王锦玲没意见，答应休息日下午带姐姐一起去市里，认认他们的新家。
叶子来了一句，她也要去。
开饭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钟越河，在女儿说完话后，接了一句：“你要去哪，吃你的饭去。”
叶子嘟囔一句大人听不清的话后，吃自己的饭去了。
她嘟囔的是阿姨姨夫都没说话，就爸爸会抢话
“我看老板家里有客人，搬了不少行李到老板家。”吃饭时候，魏佳沁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诉孙国建。
孙国建现在住出去了，早饭午饭在食堂吃，他媳妇叫他晚饭也在食堂吃，他不答应。
晚饭都在食堂吃，他跟没结婚有什么区别。
魏佳沁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才让他三餐都在食堂吃，他不依，就让他在家吃晚饭了。
孙国建：“嗯。”
“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不怕老板家亲戚到养殖场或者水产品市场干活，在你头上作威作福？”魏佳沁不满他的反应。
孙国建：“老板不可能让习惯作威作福的人在养殖场待着，你就别打听了，无论打听多少，都没你和爸的工作机会，你们就安稳守着小摊子吧。”
魏佳沁不是独生女，还有别的兄弟姐妹，除了魏佳沁上头的哥哥，下面的弟弟妹妹全来了，都有需要忙活的事情，没闲着。
只有魏佳沁这个姐姐，忙活的同时又带了不少的心眼。
如今她不在孙国建面前藏着自己的心眼，有话直说。
“你就是不懂争取，得过且过……老板娘不整天和老板待在一起的话，我就找老板娘套近乎了。”孙国建魏佳沁也租住在前往养殖场的路上，老板一家搬家后，见面次数就多了。
老板油盐不进，老板娘或许是突破口，然而魏佳沁每次见老板娘，都是坐在老板自行车后头，根本找不着机会说话。
她也从来没见过老板娘买菜做饭。
孙国建：“你想找嫂子套近乎，我看你在说笑话，嫂子比钟哥还要难对付，别看她脾气很好，实际上什么都听钟哥的，你也学学嫂子，别总想不着边际的事。”
“我没人家好命。”
“你以为人家好命，人家苦日子过得比你多多了，就你整天算计，我都懒得说你。”孙国建听她说好命，不想多说了。
结婚没一个月的夫妻，时不时就要拌几句嘴
休息日下午两点，两家人一起跟着小货车去市里。
养殖场休息日正好要往市里送水货，把他们捎上了。
是钟越河主动跟王锦绣提起小货车的事，正合王锦绣的意，坐小货车比客车舒服多了。
王锦绣是一定要去的，钟越河要跟去，两个孩子在家里又不是很安全，最后一起带上了。
货车开到胡同小道前就把他们放下。
钟越河帮忙提一个编织袋，两个男人一人一袋，星星由王锦玲带着，王锦绣则是跟在自家儿女身后。
几人一起往王锦玲一家未来租住的房子走。
王锦玲家租的房子在二楼，本身是一栋三层小楼，他们家把二楼全租下来了。
里头该有的家具都有，质量不是很好，但也能用。
王锦绣：“挺宽敞的。”
“姐，以后有事写信，我们楼下有信箱。”写信比打电话便宜很多，王锦玲告诉姐姐用信件交流。
她也要开始识字学普通话了，为了光明的未来，不能大字不识一个。
“我看到信箱了，你找到工作就给我写封信，寄到水产品市场。”妹妹知道越河在水产品市场工作，寄到水产品市场没事。
水产品市场本来没有信箱，钟越河搬家后就在水产品市场大门的地方装了一个。
以后信可以寄到那里去，不用担心搬家换地址，寄信收信不方便。
摊主们老家有包裹，也可以寄到水产品市场，那么大一个水产品市场，邮递员都不容易送错地方。
王锦玲：“好啊，我知道了，我找到工作一定写封信寄过去。”
王锦绣没在妹妹新家待多久，半个小时后，离开去另外一家。
他们要去何紫家。
王锦绣来的时候提了水产品干货，一部分送给妹妹，一部分送给何紫，离开妹妹家后，让丈夫去百货大楼买了牛奶和饼干。
百货大楼到何紫家有一段距离，走路不会花很长时间，钟越河不想走，一家人坐市里的客车，坐了三四站路，下车步行。
“之前乔迁礼没送给阿紫，今天终于有机会送给她了。”要说最想送谁乔迁礼，王锦绣一定要说何紫。
奈何寄福袋不实惠，她就歇了心思，正好跟着妹妹一家来市里，顺便去拜访何紫。
钟越河：“知道你一直惦记何紫，确定没记错地址吗？”
他想着送完礼再回一趟百货大楼，不是去百货大楼，是去百货大楼旁边的饭馆。
今天不用跟学生抢车，货车到点会开到百货大楼前面，送他们回去。
“没有，我抄在纸条上了，在附近没错。”
看到一片房子，王锦绣干脆找路人问路，问到方向，往路人说的方向去。
“找到了，我去敲门，看看有没有人在家。”王锦绣终于找到门上贴了两个福字的家庭。
何紫说自家门上贴了两个福，还挺好认。
她敲门问有人在吗，何紫在屋里很快应声，让她先等等，她很快来开门。
何紫打开门，本来张着嘴要说话，看到来的是一家人，把话吞下去，让他们先进来。
王锦绣先进去，钟越河和两个小朋友跟在她后面进去。
何紫老公也在，钟越河把带过来的东西交给他。
“我们不知道今天有客人，刚把睡衣换下来，开门晚了点。”何紫解释。
他俩真没在屋子里做什么，一个躺床上，一个躺客厅沙发上，悠闲过着休息日。
王锦绣：“是我们突然过来，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今天有事来市里，顺便来看我的？”何紫猜原因。
和她猜得差不多，王锦绣把原因告诉她，再告诉她，她已经搬家，让何紫以后把信寄到水产品市场，水产品市场有信箱，她新家离那边不远。
“我记住了，你们姐妹性格相差好大，她行动力强，才到省城几天就租好房子了。”何紫记得王锦绣的妹妹。
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来省城玩，锦绣还问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她妹妹去玩。
王锦绣：“我们姐妹俩性格差很多，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早就把事情解决了。”
王锦绣何紫两人聊天地方从客厅挪到厨房，钟越河带着两个儿女待在客厅。
没有何紫在的时候，何紫丈夫话都不会说了，准备一盘零嘴给钟越河和两个小朋友后，呆坐在沙发上，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他们家客厅有长沙发，长沙发两边放着单人沙发，叶子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坐了十分钟左右，小手伸向茶几上的零嘴盘。
小朋友拿起一样零嘴后，观察爸爸的反应。
爸爸没反应，叶子放心开吃，也给哥哥拿了一个。
帮哥哥拿了一个，也帮爸爸和叔叔拿。
吃过零嘴，叶子小朋友松弛不少，不再是拘谨的状态，还会躺在沙发靠背上。
可以的话，她想脱掉鞋子，在弹性十足的沙发上蹦跳几下。
厨房里，两个女人聊着贴心话。
“这个月月事没来，不是很确定，要等下个月再看看。”何紫说起怀孕的事。
八月份写给王锦绣的回信，有说过备孕。
? 第214章
王锦绣知道自己怀孕生小孩的经验对何紫来说没多大用处, 只能口头安慰她放轻松，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我还没显怀, 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我。”
“怀孕期间不饿的话, 尽量别吃东西, 想吃东西，看书或者做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吃胖了，生孩子很痛苦的。”她生汤圆叶子的时候, 没什么好东西吃，她瘦，她生出的孩子也瘦。
他们家汤圆出生应该算偏轻的体重, 孩子体重偏轻也没让她少吃苦头。
宝宝在肚子里就很大只的话，生出来的难度会增加几倍，妈妈的疼痛程度也跟着增加。
该吃吃该喝喝需要有个度。
“我尽量控制住，晚上要不要在我家吃晚饭？”
“我们过会儿就走, 不打扰你们。”她们两人已经聊够久, 再聊下去来不及吃饭。
晚饭是越河来市里的动力。
话差不多聊完了，王锦绣从厨房出来，她家老公孩子都在吃零嘴, 嘴巴没停。
妈妈出来了, 叶子递给妈妈自己吃过两口的纸杯蛋糕，她在吃蛋糕, 汤圆在吃米花棒, 爸爸在剥坚果吃。
见她出来, 钟越河问她是不是要走了。
王锦绣吃一口蛋糕, 把蛋糕还给女儿：“嗯，要走了，阿紫，我等他们吃完，带他们去厨房洗个手就走。”
“好，慢慢来。”
听到要走了，叶子把纸杯蛋糕的小伞插回吃过的小蛋糕上面。
妈妈带他们去洗手，小朋友也把纸杯蛋糕一起带上。
他们一家人离开前，何紫给了他们一包零嘴，还给了汤圆一个纸杯蛋糕。
兄妹俩一人一个。
出来何紫家，一家人在车站等车，下面就是去饭馆吃饭。
今天到饭馆，钟越河点了五个菜，吃不完打包走，他们今天有备而来，带了两个饭盒。
“叶子不把剩下的蛋糕吃完？”到饭馆坐下后，王锦绣问叶子，叶子从阿紫家出来后，没吃过纸杯里的蛋糕了。
叶子说要回家吃，明天把小伞带给朋友们看。
女儿只是想给朋友们看伞，没想带吃剩半个的小蛋糕去幼儿园，王锦绣就不说女儿了。
晚上她会盯着闺女把蛋糕吃完，不给她带剩蛋糕到幼儿园的机会。
“你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王锦绣说完纸杯蛋糕，把话转到丈夫身上。
钟越河：“我心情能不好吗？”
王锦绣秒懂，没细问他心情好的原因。
尽管锦玲一家已经很少打扰他们，立志还包了晚饭和洗碗，可一家三口对丈夫来说终究是外人，他们包揽所有家务，对他来说也不自在。
小朋友们以为有好吃的，爸爸才心情好，这个话就揭过去了
锦玲阿姨一家离开后，晚饭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昨天晚上还吃前天饭馆打包带回来的剩菜，今天晚上重新开始吃爸爸做的饭菜。
爸爸的块状冬瓜又出现在饭桌上。
两个小朋友痛苦的吃相被钟越河看在眼里：“冬瓜快没了，过几天吃萝卜，白萝卜，给你们换换口味。”
两个小朋友露出更痛苦的神色。
白萝卜没比冬瓜好很多。
王锦绣并不嫌弃丈夫的厨艺，对她来说，能吃饱就很好了：“越河，炒冬瓜白萝卜挺费柴火，不如直接做成汤，萝卜汤，冬瓜汤，往里加粉条。”
有菜又有汤。
“煮粉条没比炒冬瓜白萝卜省柴火，你的建议我先收下了，考虑看看。”感觉煮的更浪费柴火。
“加酸菜有滋味。”雪菜家里常吃，口味不新鲜，酸菜配粉条更下饭。
“嗯。”
吃过晚饭，钟越河洗碗，王锦绣离开厨房。
汤圆叶子等爸爸吩咐，爸爸没吩咐，他们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有关家务小红花，小朋友们被勤快做家务的姨夫影响，认为做家务不该抱有太强的目的性，所以爸爸需要帮忙，他们再帮，没有小红花花瓣也无所谓。
王锦绣先去背书，半个小时后再去洗漱。
“妈妈。”
正在背书的王锦绣，听到儿子的声音，往身后看去：“汤圆，找妈妈有什么事情？”
太稀奇了，汤圆主动来找她。
汤圆不如妹妹叶子会表达，能靠自己判断事情轻重缓急，没有他认为的大事发生，他不会主动来找妈妈。
汤圆张开嘴巴，手指碰到下排牙的一颗牙齿，给妈妈指出牙齿后，汤圆告诉妈妈，他牙齿要掉了。
汤圆张开嘴巴的时候，王锦绣闻到牙膏气味，想来孩子过来前，自己去刷了牙齿：“爸爸晚上做的菜太硬，汤圆牙齿咬崩了？”
“少冤枉我，我冬瓜炒得可软了，跟炖的差不多。”钟越河洗碗回来，一来就听妻子冤枉他，不得不为自己说句话。
再敷衍再糊弄，他都把最硬的冬瓜皮削掉了，应该说切掉，皮切了立马就扔，怕锦绣看见说浪费粮食。
他躺到被子上接着说：“汤圆是在换牙，不用担心。”
经过丈夫提醒，王锦绣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时想岔了：“我以为是你的冬瓜切太大块了……汤圆，妈妈跟你说，所有小朋友到你的年纪都会换牙齿，妈妈小时候掉牙齿还自己偷偷哭好久，以为再也没办法吃饭，要饿死了。
当时妈妈确实在饿肚子，掉牙齿以为得绝症，其实掉牙齿没那么可怕，以后会一颗一颗掉光，换上新的牙齿。”
丈夫不想对儿子说明换牙是件很寻常的事，王锦绣把自己换牙时候的糗事告诉儿子，再告诉儿子乳牙和恒牙的区别。
说到后面，她提醒儿子：“汤圆，不要刻意去摇或者舔牙齿，它自己会在吃饭的时候松动，牙齿掉了也不要去舔。
以后吃爸爸做的萝卜注意点，牙齿很有可能在嚼吃萝卜的时候掉到饭碗里。”
汤圆会来找她，说明很是困扰，她耐心对汤圆说了许多话。
耐心到叶子都摸过来了，问哥哥为什么在爸爸妈妈房间里。
她刚才想找哥哥帮她给荣荣扎麻花辫，发现哥哥不在，自己出来找哥哥了。
王锦绣看汤圆的意思，汤圆自己想说就说。
汤圆对妹妹说了牙齿的事情。
在汤圆说事情的时候，王锦绣补充，叶子到年纪也会掉牙齿，不能笑哥哥。
叶子没有笑哥哥的意思，听到自己也会掉牙齿，笑不出来，快哭了的模样。
“不要以为小红鹂爸爸妈妈限制她吃零嘴，只是因为怕她长胖，还怕她吃太多零嘴蛀牙，以前小红鹂带着小牙刷，就是为了吃完零嘴及时清理牙齿上的食物残渣。”
王锦绣刚安慰完汤圆，又要安慰叶子。
叶子显然被吓到，害怕起来了。
钟越河听着，没搭理插话。
她要是跟王锦玲说那么久，他早不耐烦来催人了。
是对汤圆叶子说，汤圆叶子又处在惊慌的状态，他敢表现出不耐烦，事后要被她又掐又骂了。
差不多说了半个小时，王锦绣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洗漱加哄孩子上床睡觉，用了二十分钟。
她问丈夫：“你洗漱过了吗？”
“洗碗的时候看汤圆在院子里刷牙，我就没动弹，现在去。”夫妻恩爱时间，总要洗漱干净。
钟越河洗漱回来的时候，王锦绣坐在床边，不着急和他恩爱：“你都不知道哄孩子。”
“不是有你哄？我哄你就够了。”
王锦绣本来还生气他对孩子不管不问，他的话让她瞬间气不起来：“你总是不正经，汤圆有困扰。”
“换成小时候的你，我对你比你对汤圆还有耐心。”她在说小时候掉牙齿心路历程的时候，脸上没有悲伤的情绪，仿佛过往已如烟云一般散去。
他光想想画面就心疼得不行。
“我小时候，你也是小孩，小时候的你比润润还不会说话，润润只是单纯话少，你是说话难听，只有看见你也掉了牙齿，才能安慰到我。”她不知道汤圆有没有听进去她的安慰，她没有一个会耐心安慰自己的妈妈，只有看到别的小孩也掉牙齿才不害怕。
钟越河抱住她：“自己过得不好，别人也过得不好，心里才会感到平衡？”
“差不多吧，不然怎么熬下去，小时候就靠着‘比烂’过活，看着比自己更惨的小孩，觉得自己有家可归很不错了……我已经长大，过上真正的好日子，不会老是和别人比较了，我们开始吧，跟汤圆讲牙齿讲了好久。”晚上的任务又没法完成了。
钟越河也不太想提她小时候的事情：“嗯。”
今天晚上，他主动把灯关掉，防止小孩突然出现在外头。
即使门已经锁上，窗帘也拉好了。
汤圆开始换牙，没准牙齿掉了会过来找妈妈，以防万一，灯关上再恩爱。
王锦绣本人更喜欢在“黑灯瞎火”的环境里恩爱，这样她才能稍微放开。
趁着天气凉爽宜人，钟越河尝试各种姿势，已经十一月，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降温进入冬季，冬天只能封在被窝里，趁着凉快，想试的都试试。
没有和小朋友睡一间，夫妻俩一个放开，一个放飞。
结束后，王锦绣离开被窝。
“亲我，以后别让我提醒你，学习前要亲我一口的事。”钟越河目不转睛看着她。
王锦绣打算亲额头应付，钟越河不是好应付的，让她亲嘴。
亲嘴又磨蹭了一点时间。
终于坐到书桌前的王锦绣，看着记事本上的今日任务欲哭无泪。
今天没完成的任务，只能拖到明天晚上完成，但愿明天晚上没别的事情。
? 第215章
明天晚上没事, 休息日有事。
还是汤圆的事情。
周五下午，王锦绣和往常一样放学，坐在丈夫自行车后座上。
刚坐下, 丈夫就通知他汤圆班主任休息日要来家访的事情。
王锦绣见过汤圆班主任，也把新家地址告诉班主任了, 家访的事却打得她措手不及：“是你下午接汤圆的时候, 老师通知你的吗？”
“不是，是回家路上汤圆告诉我的, 我休息日有事要去养殖场，你来应付班主任。”
“你肯定骗人的, 转个方向，去找小红鹂他们，休息日请他们到家里做客, 老师几点过来，我上午要不要请假？”她说的骗人不是家访骗人，是他说有事，有事绝对是骗人的。
他就是不想应付班主任, 随口撒谎, 方便休息日溜出门。
钟越河听话转了方向，往几个小孩家的方向去：“不用，看家长哪个时间有空, 上午有空上午来, 下午有空下午来，你不用为了家访特意请假。”
“不知道下午三点行不行, 那时候几个小朋友正好午睡睡醒, 能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我招待班主任也不至于太尴尬。”正好叶子一直想请朋友们来家里玩。
在办公室见到班主任和在家里见到班主任的感觉不一样, 明天晚上得把家里仔细打扫一遍。
钟越河：“你要跟老师说仔细啊，那些小孩不是我们家的，你也不是开托儿所的，说清楚他们是叶子的朋友来家里玩……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他们过来？”
他很烦小孩，但家里有令他更烦的存在，小孩就显得不那么烦了。
今年春天王锦玲一家来省城玩的时候，他就觉得几个小孩看着都可爱一点了，还主动把他们领到自家。
“不是我来接，是你来接，上午就靠你把几个小朋友接来家里，路上去蛋糕店买几样甜点。”
她来招待老师，他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躲起来吧？
王锦绣怕他拒绝：“你骑三轮车带叶子去接他们，让叶子喊人，小朋友们现在稍微长大了，五个小孩挤不下车斗，两个两个轮流坐。”
小朋友们年龄增长，个头也在增长，五个挤不下去了，能挤下去也很危险。
“五个？你把不说话的小孩也算进去了？”
他们家叶子算一个，要凑出五个小孩，只能把润润加进去。
钟越河没想到小吴岳，小吴岳在他印象里，话多得很。
“嗯，我去跟小红鹂他们几个爸爸妈妈说了以后，带你去润润家，跟润润家的保姆阿姨说一声。”
全部带来，叶子有一段时间不会缠着她说请朋友们来家里做客的事情。
钟越河：“小孩们的午饭也要我来做？”
“上午九点十点的时候接他们过来，他们饿的话，你给他们吃块点心填肚子，我放学回家做午饭……午饭需要你帮忙，你先把该洗的洗了，米饭也提前焖好，吃完午饭你就走吧，吃晚饭的时候再回家，那时候班主任不在，我也把小朋友们送回家了。”
她放学到家里十二点多了，他不提前准备，她做饭能做到下午一点半。
九点十点去接小孩，不用负责把小孩送回家，钟越河勉强接受了。
夫妻俩到地方，由王锦绣亲自上门说，几对家长都没意见，答应让孩子到他们家做客。
去润润家的时候，保姆阿姨神情犹豫，润润嘴里说要去，要去，说了三四遍，阿姨才答应休息日的时候将润润交给她。
夫妻俩终于踏上回家的、路，王锦绣坐在后座上说新来的阿姨挺负责。
“拿钱办事，应该的。”在钟越河这里，只是做到基础而已。
“所以说班主任为什么要来家里，汤圆有说原因吗？”直到现在，王锦绣才问起班主任家访原因。
钟越河：“谁知道呢，反正汤圆说不知道。”
“我不相信汤圆惹祸了，我们家也不困难，供得起孩子上学。”家里现在的经济状况，汤圆读大学都供得起，完全不需要砸锅卖铁，更不用说小学了，小学费用很低，尤其是义务教育政策出来，读书花不了几个大钱。
钟越河：“别瞎猜了，到时候就知道。”
回到家里，王锦绣先告诉叶子，她的朋友们休息日会来家里玩，叶子沉浸于喜悦情绪的时候，王锦绣向汤圆确认，真的不知道老师家访原因吗？
汤圆摇头，不知道。
王锦绣把有空的时间告诉儿子，让儿子明天转告老师。
没办法了，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休息日中午，王锦绣被接到家里，看到满院子的小朋友，和他们打过招呼后，马不停蹄开始做饭。
钟越河是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吃过午饭，碗也不洗就走人了。
他吃饭速度很快，生怕班主任临时改变主意，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过来。
“吃过午饭慢点骑车，不要骑得太急了。”丈夫匆匆吃完一小盆饭的时候，王锦绣一碗饭都没吃完，见丈夫走得匆忙，不得已叮嘱丈夫。
“知道了。”钟越河走人。
爸爸走了，叶子挪到爸爸的位置坐下，饭桌多了四个小朋友，是有点挤，爸爸走了之后，感觉刚刚好。
小红鹂也挨过去，刚才叔叔一个人坐在一边，叶子和妈妈坐，汤圆和小话唠坐，剩下三个小朋友坐一边。
王锦绣把丈夫吃干净的饭盆拿到厨房里，给小朋友留出更宽敞的空间。
叔叔离开后，小朋友们活跃许多，小话唠也开始说话，说叶子家房间好多，有好大的院子，中间的空地能玩好多游戏。
几个小朋友住的分配房，楼下空地不是私人拥有，算是公共地界。
小百灵注意的是叶子的房间，她说叶子的房间好大好大，比她的房间还大。
在知道叶子有房间后，几个小朋友回头就告诉各自的爸爸妈妈，她们的爸爸妈妈很快给她们安排了小房间。
她们特指小百灵和小红鹂，小话唠早有自己的房间，润润爸妈不在家，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小红鹂关注点在睡午觉上，已经安排好午睡了，叶子、小百灵和她是女孩子，睡叶子的床，汤圆哥哥、润润、小久是男孩子，睡汤圆哥哥的床。
润润看朋友们都说话了，自己不说似乎不太好，就说午饭好吃。
王锦绣对润润的夸奖表示感谢。
润润回以谢谢，谢谢阿姨做好吃的饭给他们吃。
有润润开头，别的几个小朋友也说谢谢，叶子和汤圆在很久很久以前，也经常吃妈妈做的饭，以前没专门说过谢谢，今天跟风说谢谢。
吃过午饭，小朋友们去玩，王锦绣留下来洗碗。
小朋友们躺进被窝睡觉的时候，王锦绣心里在想班主任家访的事。
只希望班主任早点来，早点走。
她过惯了平静生活，班主任家访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小波澜，是“狂风大作”的程度。
小朋友们午睡，她也闲不下来，要再把家里角角落落都打扫干净。
两点四十分，王锦绣把几个睡得香甜的小朋友叫醒，还想睡的小朋友接着睡，愿意起来的小朋友，她帮他们穿好衣服，去外面玩。
小红鹂想再躺会儿，叶子小百灵都要起来出去玩，她也只好跟着起来。
王锦绣带几个小朋友洗脸，洗过脸后，一人分一块点心。
刚分完点心，院子门就被敲响。
王锦绣心脏仿佛也被人敲了几下，赶紧去开门。
汤圆听到敲门的声音，没犹豫，把点心放回盘子里，跟在妈妈身后。
门外站着两个大人和一个小朋友，其中一个大人就是班主任，小朋友她认识，是汤圆班级浓眉大眼的小班长，另外一个大人眼生，没见过。
王锦绣赶紧请人进来，待在院子里正要吃点心的几个小朋友，见有客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做什么。
有客人在的时候，只顾自己吃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
连爱吃的小红鹂都没了动作。
家里一旦出现半生不熟的客人，总会让她吃苦。
她不喜欢不熟的人来家里做客。
不管熟不熟，小红鹂都知道有他们在，自己不能躲到房间里，不能不问过爸爸妈妈就拿桌子上招待客人的零嘴吃。
巧的是让王锦绣眼生的大人，认识小百灵。
大家就听小百灵喊了声舅舅，小百灵舅舅摸了摸外甥女的头发，问她今天来朋友家玩？
小百灵说是，顺便向舅舅介绍了她的朋友们。
小百灵介绍完，王锦绣领着几个人去堂屋，领他们去之前，对几个小朋友说：“吃完点心洗手，脸盆放地上了。”
地上的脸盆装了自来水，吃完蹲下来洗手，方便得很。
汤圆小班长以及两个大人，随着王锦绣去堂屋说话。
王锦绣进去给他们端茶，班主任说不用，王锦绣还是坚持将桂圆茶盛起来给他们喝。
一人一碗，小班长和汤圆也有。
堂屋门窗都大开着，在院子里玩的小朋友，很容易看见堂屋的状况。
小红鹂瞅见冒烟的碗，碗里好像是吃的。
原本想按兵不动，等客人离开再进去的小红鹂，等不住了，跟朋友说她去打探消息，很快回来。
在她去打探消息之前，小百灵好奇问她，要去打探什么消息。
她舅舅在里面，她可以问舅舅。
小红鹂说有好吃的在冒烟，她要去看看，没准她求个情，阿姨就让他们去吃了。
叶子往堂屋看去，表示想吃的话，跟她妈妈说就好了，不用求妈妈。
小红鹂小大人似的摇头，说在客人面前，大人会变得不一样。
? 第216章
叶子说她陪着一起进去, 小红鹂拒绝了，告诉叶子一个道理，别人家小孩在自家的话, 爸爸妈妈会对别人家小孩更好。
叶子一起去，阿姨会让叶子把她带走的。
她一个人去, 能多留一会儿。
好像有点道理, 小百灵说换她陪她进去。
小红鹂同样拒绝，不行, 小百灵舅舅在里面，舅舅会让她出去玩, 别在屋子里妨碍大人说话。
她自己一个人不会被发现，两个人太明显了。
不等小话唠和润润说话，小红鹂直直往堂屋走去。
她走以后, 叶子告诉小百灵，她不想出去的话，她妈妈不会让她出去。
小百灵才四岁，没有一两岁的记忆, 最多认识舅舅两年, 两年里没见过舅舅几次，对舅舅没有把握。
“有客人，我爸爸妈妈不理我。”小话唠观点和小红鹂差不多。
润润说不知道, 家里没客人, 也没有爸爸妈妈。
他家里只有他和保姆阿姨。
尽管多数小朋友站小红鹂，他们还是相信叶子的话, 相信叶子妈妈会让叶子待在屋子里吃东西, 不赶叶子走。
朋友们都相信, 叶子不着急证明了。
堂屋里, 小红鹂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没看大家，悄悄躲在锦绣阿姨身后。
小朋友自以为悄悄，其实大家都看到她了。
小红鹂看着没别的事情，其他人继续聊天。
大人聊天，汤圆和小班长陶军在喝茶。
小班长开始没喝桂圆茶，再馋也不喝。
阿姨让他喝，他就坚持不住了，一喝发现真好喝。
小红鹂进来的时候，他快喝完一碗了。
没到一分钟，王锦绣主动问躲在自己身后的小红鹂，要不要喝桂圆茶，小红鹂脆声应要。
语气还有些急切，生怕阿姨反悔。
王锦绣站起来，去院子里问别的几个小朋友要不要进来喝桂圆茶。
几个小朋友都说要，一起进堂屋。
堂屋很宽敞，小朋友全进来也不拥挤，王锦绣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桂圆茶放在角落的小桌子上。
桂圆茶热在锅里，她想等客人们离开再给孩子们喝，小红鹂嘴馋了，那就让他们先喝。
小朋友们的碗里有桂圆，大人的没有，大人主要是喝茶。
“记得吐掉里头的核，慢慢喝，小心烫。”王锦绣盛好桂圆茶后，又装了一盘点心给他们。
几个小客人安排好了，她拿着小班长已经喝空掉的碗，再补一碗，再补的一碗有桂圆。
她看小班长挺爱喝的，加几颗桂圆进去。
接受了小班长的道谢后，王锦绣终于坐下来，接着之前的话聊天。
班主任三人待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王锦绣送他们到院子门口，他们走远后，她回来洗碗收拾桌子，汤圆跟在妈妈身边，帮妈妈收拾。
剩下的点心被她收进厨柜里，两个大人各吃了一块，小班长吃了三块，汤圆没吃，还剩不少。
剩下的不能留给小朋友们吃，给他们的一盘点心，当下午茶足够了。
小话唠吃完自己的份就站起来，站起来等大家一起出去玩。
比起吃，他更喜欢玩游戏。
小红鹂在家里需要管住嘴，好不容易出来了，不想玩游戏，就想坐下来慢慢喝茶吃点心。
叶子在小红鹂和玩游戏之间，艰难选择玩游戏，别的几个小朋友全选了玩游戏。
只有小红鹂选择留在堂屋里吃东西，在叶子看到小红鹂孤零零吃点心，想着要不要留下来，摇摆不定的时候，王锦绣让叶子去玩，她陪小红鹂。
她派了任务给汤圆，让汤圆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顺便看着弟弟妹妹。
小朋友们到院子里玩，王锦绣待在屋里，把别的小朋友吃空的碗拿去洗，叫小红鹂不用着急，慢慢吃，她不会催她。
她洗完碗后坐在堂屋里给白萝卜削皮，为晚饭做准备。
小红鹂跟她说话，她就回应，小红鹂不说，她也不说，只专心干活。
小红鹂跟她说想离家出走，想住在阿姨家的事。
小红鹂想离家出走不是一天两天了，王锦绣温柔哄劝孩子，最后说小红鹂想要离家出走，住在她家也行。
前提是必须让爸爸妈妈知道，爸爸妈妈答应下来，她就能过来和叶子住。
让爸爸妈妈同意很难，小红鹂最近没有极度想要离家出走的冲动，只按下想法，以后再说，阿姨同意就代表她有保障了。
时间来到四点半，王锦绣要带几个小朋友回家。
几个小朋友吃得开心，玩得开心，离开时很是不舍。
他们还想下个休息日来玩，没等王锦绣拒绝，叶子先拒绝了。
她说今天哥哥班主任来家里，妈妈才有空时间，下个休息日妈妈要在家里学习。
而且下个休息日就不是妈妈做饭了，是他们爸爸做饭，他们爸爸切菜切得很大块，不好吃，一点不好吃。
也没有难吃到哪去。
在叶子劝说下，几个小朋友歇了休息日来玩的心思。
王锦绣骑三轮车把他们送回家
钟越河五点回家，王锦绣带着叶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她告诉他饭桌上有留一小盆桂圆茶。
没到寒冷的冬天，桂圆茶冷了也能喝，不会给人冰凉的感觉。
钟越河：“喝完了。”
“喝完了？”王锦绣去看小盆，真的没有了。
“对啊，没倒掉，全进我的肚子了，怎么，你想喝？”
“我喝过了……叶子回家路上还告诉我要喝桂圆茶。”王锦绣今天煮的桂圆茶特别舍得放糖，很合小朋友的口味。
王锦绣自己也满意，喝起来不会太甜，也不会过于寡淡，和桂圆完美融合了。
叶子跟在后头，不死心去看锅子，什么都没有了！锅子干净得很。
钟越河：“不是都喝过了，大不了下次再煮一锅，不是专门给我留的吗？”
“是专门给你留的，但你也喝太多了，要不要吃晚饭了？”
“桂圆没剩几颗，都是茶水，很快就饿了。”
没办法指责丈夫，王锦绣答应叶子，下个休息日煮桂圆茶给她喝。
叶子说下个休息日要吃十个圆圆。
“好啊，到时候叶子来数，一个不少。”
王锦绣打开厨柜，看到甜点少了，汤圆不可能偷吃，一定是爸爸偷吃的。
钟越河见她在厨柜前站的时间久了点：“别看了，快做晚饭吧，今天下午时间浪费了，晚上要早点开始学习。”
知道丈夫什么德行，王锦绣也不想算账了，去做晚饭。
钟越河烧火，难得关心孩子的事，问她，老师下午来说什么的。
“汤圆不是一直在家，你刚才没问汤圆吗？”汤圆就待在他身边，他一句话没问。
钟越河：“汤圆是小孩，哪里说得清楚。”
“汤圆已经六岁了，你别小看他……他们来说义务教育的事，抽几个家庭家访，可能我们俩留的职业都不太靠谱，所以看看我们家庭有没有困难。”她没工作，写了无业，丈夫是个体商户。
当初填写材料的时候，越河建议她写个农民。
她没答应，选择实话实说。
下午班主任家访，她也坦白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准备参加成人高考，提高文化水平。
工作等成人高考结束后再说。
“能住在大学城的家庭怎么可能就学困难，真正困难的学生不会在这里，要家访，去贫困农村家访，大学城不够穷。”
“你不是在为难老师吗？他们肯定只能找自己学校里的学生，只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不可能有几个上学困难的，我猜家访名单是从父母都不是A大老师的孩子中抽取，汤圆是副班长，选中他也很正常。”
“我听汤圆说来了两个大人，一个是小白鸟的舅舅？”
“你又给小孩子取外号，小红鸟之后是小白鸟，她舅舅不是小学老师，是在教育部工作，义务教育实行之初，要跟进看看。”
钟越河听完哦了一声，没有别的问题。
王锦绣没和他争的意思，早点吃完晚饭，晚上必须学习了。
吃过晚饭，王锦绣去学习，洗碗的活留给钟越河。
王锦绣很快回到厨房：“越河。”
“看到了？”还在洗碗的钟越河见她回来厨房，问她。
王锦绣：“看到了，你今天下午回来路上买的？”
她看到书桌上放了两本书，没翻开书就跑回厨房了。
“我今天下午没去养殖场，泡在书店里，挑一个下午挑出来两本。”不是让她睡前念故事给他听吗？
不想去养殖场，不想听童话故事，今天下午去书店挑了两本感兴趣的志怪小说。
王锦绣：“我看书封有点吓人的样子，是鬼故事吗？”
“是鬼怪故事，你不是要短的吗？我就给你找短的。”又短又有意思。
“我怕晚上念了会睡不着，你自己睡前看吧，我不念给你听了。”王锦绣胆子小得很。
“不行，有我陪着你，怕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又要反悔？”
她良心过不去：“我晚上试试吧。”
“嗯，先学习吧，别想书的事了。”
王锦绣回去睡觉间，把书放到衣柜顶上，放到顶上，她的心神才宁静下来。
来到睡前半个小时，她不得不面对念故事环节。
钟越河躺床里边，王锦绣靠着床头，后腰垫了个枕头，被子盖在腿上。
“你没睡着吧？书里的内容看过吗？”开始念故事前，王锦绣心存侥幸。
他睡着的话，她就不用念了。
“没，没看过，你快开始吧。”第一个故事没看过，翻到中间看了两三个故事，觉得还行。
王锦绣深呼吸，翻开书，开始毫无感情念故事。
第一个故事讲的就是鬼，她本来只想捧读，没想到读了几段文字，不自觉迷进去。
念完第一个故事，王锦绣不愿意再念第二个，把书合上，放回衣柜顶。
夫妻俩说过晚上只念一个故事，她念了一个，钟越河不纠缠，起来放水后，关灯睡觉。
夜深人静，王锦绣越想越怕，在被窝里抓住丈夫的手。
她实在太害怕屋子里突然出现个女人，迷惑她的心智，把她诱骗到荒郊野岭。
尽管鬼怪故事大多是女鬼迷惑男人，她被迷惑的概率很小，但是半夜看到身边的丈夫突然坐起来往外走，怎么叫都不回应，更恐怖！
钟越河这时候已经有了睡意，感觉到她握住自己的手，他也回握。
他回握的动作让王锦绣确定他没睡着，立马钻进他怀里。
钟越河是平躺的姿势，她钻怀里的动作让他不得不侧躺配合她，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害怕了？”
他的睡意被她的动作赶走了。
王锦绣点头：“你一点都不怕，最后被吓到的只有我。”
“我死了，变成鬼，你会怕我吗？”
王锦绣立马用手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嘴上的手没拿开，钟越河也能说话，她捂得不严实：“世上不存在鬼，那都是迷信。”
“你不要说死，不要说鬼。”
“我不说了。”
王锦绣翻身子躺平，不再捂住他的嘴。
现在更加睡不着。
钟越河再次有睡意的时候，她又扑进他怀里：“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你。”
不该让她念鬼故事，起反效果了。
王锦绣头脑清醒了两三个钟头，第二天早上困难醒来。
什么死啊，鬼啊，全被抛到脑后。
今天最重要的是上学！
钟越河把她送到大门外，看她精神萎靡的样子：“今天晚上不用给我念鬼故事了。”
“真的吗？”
他改性子了？
钟越河：“再让你念，你睡不好觉，我也睡不好！”
作者有话说：
本文时间线不会写到汤圆叶子成年，正文不写，番外也不会写。
——
关于节奏慢，文章日常为主，后面部分情节会加速，我努力写百万字，已经快到了，至于百万后还能写多少，目前不确定。
总体按自己的节奏走，等不及的小天使可以先攒攒~攒到完结也行~
——
有部分小天使比较萌小朋友，不想看男女主，有部分小天使比较想看女主成长线。
现在小朋友的出场已经减少，我在努力拉回女主成长“主线”，文到中后期了，小朋友情节没办法太多_(:з”∠)_。
? 第217章
王锦绣这回真的要怨怪丈夫了：“都是你害的。”
“是我害的, 你快进去，小心迟到了。”
她迟到的话，他是“罪加一等”了。
王锦绣不再多说, 先赶去上课。
一天课下来，她没听进去多少, 晚上待在房间学习的时候, 还打起哈欠，犯困。
“今天晚上提前一个小时睡觉吧。”躺在被窝里的钟越河听到她打哈欠的声音了。
她已经努力压低声音, 还是压不住，谁叫两人的距离非常近。
王锦绣坚持：“不行, 太早睡觉，睡不了几个小时就会醒来，我要等晚上九点半之后睡觉。”
她犯困, 钟越河在被窝里倒是清醒得很：“不然到九点的时候，你给我念童话故事听，你现在能有什么学习效率？”
“有啊，我在背书又不是做题, 背书想要投入进去比做题简单多了, 你别跟我说话，我还在生你的气，不念童话故事给你听, 你只会当骗小孩的。”
“生我的气, 昨天晚上还往我怀里钻。”
“我胆子小和生你气是两回事。”
“嗯嗯，那你继续背书吧, 到时间我再来催你睡觉。”钟越河闭嘴不说话了。
她的学习时间很宝贵, 他说话浪费几分钟, 她就少学一点知识, 明年考试失利，没准会受不住打击，哭几天几夜。
到了九点半，王锦绣毫无留恋，上床睡觉。
“今天晚上我要睡里面，你睡外面。”她图睡觉起床方便，一直睡在床外面，今天想要睡在里面。
钟越河刚躺进被窝里：“你早说。”
他也没站起来，就是翻了个身子，侧躺给她留出一点位置。
夫妻俩都躺好了，钟越河打趣王锦绣：“胆子真小。”
“我睡在里头是怕半夜精怪来迷惑你的心智，你下床的时候踩我一脚，把我踩醒。
我不管你，我要睡个好觉，能被精怪迷惑的男人都是意志不坚定的坏男人，我不要坏男人。”
她说这话的结果就是钟越河一言不合挠痒痒，他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患难见真情”。
王锦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不要总这样，说不过我就挠痒痒！”
在脚踝被抓住的一刻，王锦绣瞬间认怂求饶。
钟越河示意她：“你继续说。”
分明是抓着她的脚踝威胁她。
“我们别闹了，床单垫被都歪斜滑到地上了。”
“胆子去哪了？”
“我胆子小到仿佛没有，求求你了，快放开我的脚。”
“我意志不坚定？”
“没，我的意志才不坚定，有精怪，被迷惑的肯定是我。”
“我被精怪迷住了，你要怎么办？”
王锦绣后悔不承认胆小，非要扯个理由，给自己找罪受：“你有动静，我肯定跟着醒来，一把抱住你，不让你走……我想睡里面是因为我胆子小，你睡在我的外面，特别有安全感，就像我的盾牌。”
听到她的心里话，钟越河终于放开她的脚踝：“你别给我挑食，脚踝都没我手腕粗。”
“我哪里挑食了，你在冤枉我，就算两个孩子挑食，我都不挑食。”汤圆叶子也不挑食，面上有点嫌弃爸爸做的饭菜，吃还是会吃的。
钟越河：“吃饭吃得少就是挑食。”
“有没有可能，我吃不胖呢？”王锦绣不是故意说这种气人的话，她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可能吃不胖。
“什么叫做你吃不胖，你就是不爱吃饭。”
“小时候饿习惯了，吃点东西就饱，我现在食量很正常，睡觉吧，再不睡明天又要起不来了。”
“睡吧，睡不着可以把我喊醒，别自己乱想。”不用他叮嘱，按昨天晚上她钻怀里的次数，可以看出她已经不会对他客气了。
“今天晚上没事，有你睡在外面，安全感十足。”
志怪小说里的鬼能穿墙而过，王锦绣以正常人的思维想事情，觉得鬼要穿也是穿门，或者穿门旁边的墙进来，丈夫挡在她和门墙中间，一点不慌了
“妈妈。”叶子小朋友来妈妈房间找妈妈。
现在两个孩子有事情，都是吃完饭，爸爸洗碗的时候来找妈妈。
王锦绣看向小朋友，问小朋友有什么事情。
“妈妈，小黄鹂，让我去她家玩。”
“什么时候，她爸爸妈妈答应了吗？”
叶子回答说休息日，叔叔阿姨答应了。
“是休息日上午吗？休息日上午的话，让爸爸把你送到小红鹂家。”
上个休息日小红鹂来叶子家做客，有了新思路，决定这周让叶子到自家做客。
叶子来家里做客，爸爸妈妈看在小客人的份上，也能让她好好过个休息日。
王锦绣不知道小红鹂的想法，听叶子说，小红鹂没请别的小朋友，只请她来她家里玩。
王锦绣：“小话唠和小百灵家都离她家很近，每天从早见到晚，没请他们很正常。”
叶子又说没请哥哥，她不纠结小红鹂不请小百灵小话唠，她纠结哥哥。
“你问过小红鹂请不请哥哥？”
叶子摇头说没有，小红鹂只请她一个人，不要太多人，太多人的话，爸爸妈妈要她陪他们玩。
小百灵小话唠都算蹦跳型小能手，不能请他们来家里做客，爸爸妈妈会让她一起玩游戏，润润不说话，她和润润没话题，所以只想请叶子。
叶子介于两者之间，又能安静又能蹦跳。
小红鹂只想和叶子坐在一起吃下午点心。
至于已经读小学的汤圆哥哥，小红鹂压根没想过，在她眼中，读小学的汤圆哥哥和幼儿园的她们已经是在两个世界了。
王锦绣听明白叶子的顾虑，凡事都想着哥哥，自己出去玩，不带上哥哥，心里过意不去。
“那你替哥哥好好玩，哥哥自己有作业要写，陪你去就没时间写作业了。”
王锦绣哄了女儿好几句，女儿终于不纠结，说回来要买糖给哥哥吃，爸爸妈妈也有。
“妈妈先谢谢叶子了。”
叶子离开没多久，爸爸回来了。
王锦绣对丈夫说起休息日送叶子去小红鹂家玩的事情。
钟越河：“凭什么要我去送，上次接小孩来玩是我接，你主动请他们到家里玩，我也不说什么了，这次不是人家请叶子做客吗？”
就不能让他有个可以整天待在家里的休息日吗？
接送锦绣对他来说不是事。
王锦绣：“你怎么知道不是叶子主动想去做客。”
请客确实是小红鹂的意思，她只是想让爸爸少生点气。
钟越河更生气了：“小孩子事情就是多，麻烦。”
“你别抱怨了，你送孩子过去，下午我接孩子回家。”她不上课的话，她来接送孩子了。
“确定小红鸟爸妈知道？”
“我明天再让叶子找小红鹂确定，你把孩子送过去，要是对方父母不知道，确实会很尴尬。”
王锦绣能理解丈夫的担心。
钟越河坐在床边，越想越气：“叶子整天就会给我找事情。”
“不是叶子整天给你找事情，是我整天给你找事情，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怎么可能怪你。”
夫妻俩都是会区别对待孩子和另外一半的人。
“小孩子再大点就知道自己跑出去玩，不用我们管了。”王锦绣只能这么安慰丈夫。
她不可能整天把孩子拘在家里，不让他们出去玩。
叶子年纪还太小，自己出去玩不安全，所以要麻烦爸爸接送。
妻子都说到这份上了，钟越河只能认下：“你要多记住我的好，别把我从前的不好记在心里。”
“嗯，我一直都记着你的好，不会忘掉的。”
? 第218章
周六晚上, 叶子为了去见朋友，让妈妈帮忙挑休息日做客要穿的衣服。
小朋友当季的外套拢共两件，裤子选择比较多, 小布鞋三双，叶子把自己下雨天穿的小雨靴也加入鞋子的选项里。
外套不用选了, 晚上洗澡, 脏衣服被换下来，爸爸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其中包括一件当季外套，剩下就是选裤子和鞋子, 王锦绣很快帮女儿选出来。
叶子把选好的干净衣服裤子放到床里头，自己钻进被窝里。
小朋友躺进被窝了，王锦绣去院子里帮忙洗衣服。
“几件衣服有什么好选的, 没破洞就行了。”钟越河看她出来，嘀咕一句。
王锦绣听见丈夫的嘀咕了：“这应该算叶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到小红鹂家做客，难免想要穿得整齐好看。”
叶子不是第一次到小红鹂家，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当小客人, 会在小红鹂家吃午饭, 待到下午。
钟越河想想就知道：“小红鸟指定是在利用叶子，上个休息日尝到甜头了。”
“上个休息日你又不在，你哪知道小红鹂有没有尝到甜头。”
“我上午在啊, 上午买点心给几个小孩吃过, 小红鸟以为我没看见，悄悄多拿了两块, 躲在别的小孩后面吃。”
小红鹂是几个小朋友中个子最矮的, 自以为躲在朋友们身后, 叔叔就看不到她了。
“你早说小红鹂上午多吃了两块点心, 早说了，我中午就给她少装点饭，我给她盛了三碗饭。”
三碗饭加起来也就一碗的量。
“你看她吃第三碗饭像是吃撑的样子吗？点心也没有很大块，小红鸟心眼多得很，不过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你学学她的好胃口。”他是当天中午最早离席的人，没看到小红鸟吃第三碗。
想也知道第二碗第三碗饭分量是糊弄小孩的。
“我要是能学早学到了，你胃口比小红鹂好很多，天天和你住一起，也没见我为胃口好，胃口好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
“迟早能让你吃胖。”
“我上次开玩笑说自己吃不胖，实际一直在胖的。”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别看了，洗衣服吧，下次衣服放在白天洗，别在大晚上洗了。”院子里没电灯，他们用手电筒照明。
浪费手电筒的电。
有王锦绣帮忙洗衣服，钟越河洗衣服速度快很多，晚上洗好的衣服，晒在堂屋外面的屋檐下。
白天再把晾衣架子搬到院子里。
“你说我是不是该锻炼厨艺，把饭做得好吃点，这样你就能多吃几口？”已经躺进被窝的钟越河突然冒出来一句。
王锦绣：“没事，只要熟了就行，我对口味没太多要求。”
她不是对食物毫无兴趣，应该说在高考结束前都不会对食物感兴趣。
只有放松的时候，才有心思想吃的。
现在天天像绷紧的弦，对吃的不感兴趣了
休息日早上，钟越河把王锦绣送去上课后，回睡觉间，躺被窝里补觉。
深知女儿的个性，他睡回笼觉之前，告诉已经守在院子门口的叶子，让她问哥哥时间，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再叫爸爸起床。
现在还没到七点半，他想睡两个小时回笼觉，睡觉间的钟就放堂屋里了，要看时间去堂屋看，别来睡觉间打扰爸爸。
汤圆坐在院子里写字，叶子在爸爸去睡觉间之后，坐在哥哥旁边看哥哥写字。
看了没多久，叶子站起来，自己去堂屋看时间。
“哥哥。”叶子抱着钟出来，问哥哥怎么看时间，她只要看九点二十分的。
汤圆知道妹妹心急，给妹妹指分针要到哪个数字，时针要到哪个数字。
为了妹妹能记住，汤圆讲了两遍，讲完让叶子自己来指。
事关出门做客时间，叶子不再左耳进右耳出，根据哥哥的问话指出时针分针该走到哪。
现在才七点多，汤圆把位置说出来，还告诉妹妹路径，要走几圈。
教过妹妹以后，汤圆让妹妹别把钟放回堂屋里，就放小桌子上好了。
他怕妹妹在堂屋里忍不住经常抱起钟看，把钟摔坏了。
钟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叶子没意见，刚才哥哥说的话，她怕忘记，有哥哥在，不用怕忘记了。
得了，白教。
两个小朋友谁都没觉得刚才在做无用功，一个写字，一个看时间。
过去半个小时，汤圆建议妹妹玩积木，玩积木时间过去得更快。
叶子接受了哥哥的建议，去把放着积木的小编织袋拿过来。
没有将所有积木倒出来，只拿了五块出来，在桌子上玩。
到时间，叶子立刻跑到爸爸妈妈房间，叫爸爸起床。
钟越河听到女儿喊起床的声音，将被子拉高挡住脸。
在叶子叫第六声爸爸后，钟越河终于不情愿起来。
“我洗把脸就带你去。”
叶子全程跟着爸爸，钟越河也不想做别的事情，洗过脸，喝了口水，把自行车推到大门外，丝毫不犹豫，拎起闺女放到横杠上。
爸爸将闺女送到小红鸟家楼下，没任何叮嘱就走。
钟越河离开时骑车速度很快，叶子没来得及说爸爸再见，爸爸骑车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叶子小朋友心里很不是滋味，背着小书包，往小红鹂家里走。
上周才和爸爸一起来过小红鹂家，叶子记得她家在哪，自己上楼了。
走到门口，叶子敲门，敲门的时候表明自己的身份。
很快有人来开门，是小红鹂来开的，一开门就把叶子抱住。
叶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小红鹂，因着小红鹂的热情，叶子瞬间甩掉爸爸不跟自己说再见就走的失落情绪。
小红鹂终于盼到叶子，感动得不行，在叶子来之前，爸爸妈妈说她要请客人来家里，必须把家里打扫干净，让她干一堆活。
叶子过来，她才算解脱，能休息吃点心了。
杨娴郑金峰看到小客人来了，没再要求女儿打扫卫生，放她休息
汤圆从写字到做口算，从院子到堂屋。
厨房不停传来沉闷的哐哐声，汤圆起先还能忍，过去三分钟，这个声音没停，他忍不住跑去厨房看看，爸爸是不是在砸厨柜。
爸爸不是在砸厨柜，爸爸是在剁鸡肉。
钟越河自知场面过于血腥，不适合小孩看，让汤圆去外面写作业，不用管厨房的事。
他上午把叶子送到小红鸟家以后，就去菜市场买鸡买食材，回到家撸起袖子，认真做顿午饭。
有段时间，指的是锦绣还负责做晚饭的时期，他是无肉不欢的人，两三天就要来顿肉。
自己做饭后，开始还好，后面越做越敷衍，做肉太麻烦了，所以他连肉都不做了。
这个月还没做过肉，懒得做。
锦绣中午在上课地方的食堂吃，固定菜色，有肉，肉末。
汤圆叶子在小学幼儿园吃午饭也能见到肉末。
他在养殖场食堂吃，有肉。
大家都吃到肉了，晚上没必要再做肉菜。
昨天晚上，他觉得不能再敷衍下去，锦绣在食堂吃的午饭不可能多有滋味，他得负责做有滋有味的饭菜给她吃，让她爱上吃饭。
不爱上也行，给她补充营养，读书真的太辛苦了。
汤圆没有很快离开厨房，钟越河看他没打算走的样子，开始说起：“你跟妈妈读的书不一样，妈妈读书很辛苦，爸爸做肉给妈妈补身体，我们父子俩沾妈妈的光，能吃到美味的肉了。”
汤圆小朋友要在美味的肉上打个问号，真的美味吗？
“爸爸，菜板会不会碎掉。”他终于问出很想问的问题。
爸爸这大动静，不像是剁鸡肉，像是在剁菜板。
他们家住在小院子里，不是住在居民楼里，钟越河动作就粗暴很多：“没事，我们家菜板结实得很，刀砍断，菜板都不会被砍断，你嫌吵的话，可以到自己房间里写作业，爸爸剁好了再叫你回堂屋。”
汤圆说不吵，回去厨房做作业了。
他就是担心爸爸砸坏东西，妈妈回家看到要难过。
爸爸信誓旦旦说没事，他就不需要担心了
“好香的肉。”王锦绣在知道丈夫忙活半个上午为自己做肉后，夸奖铁锅里的肉。
是挺香的，没说假话。
他认真做饭还是能做好的，虽然他选择的是比较方便的炖菜，不用翻炒，食材全准备好了，一股脑丢进锅里炖就行。
“中午多吃几块肉，特意为你做的。”
“谢谢你。”王锦绣看出自家丈夫炖鸡用了一只鸡，想说太浪费了，买根鸡大腿炒菜就很好了。
在知道他忙活半上午后，说不出来这种话了。
菜板上都能看出丈夫辛苦做饭的痕迹。
钟越河把炖肉盛到汤盆里：“谢我就多吃点。”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没有叶子在家，王锦绣还有点不习惯：“越河，你是几点钟把叶子送到阿娴家里的？”
“九点半到十点之间。”
“那就好，太早过去会打扰到人家，这个时间点刚好。”
她不再说叶子，认真吃饭，吃过午饭去背书
王锦绣下午四点钟出发去接叶子，她骑着三轮车过去的时候，叶子跟几个朋友待在小红鹂家楼下玩，小吴岳竟然也在里面。
不知道现在的场景是什么状况。
叶子见到妈妈，向妈妈飞奔，要和妈妈抱抱。
王锦绣当女儿是一天没见自己，想自己了，抱住女儿：“妈妈接你回家了，小书包在小红鹂家里吗？”
叶子点头，书包不在自己身上。
王锦绣要去拿叶子的书包，在边上看着孩子的郑金峰就说他上楼去拿书包。
有人帮忙拿，王锦绣就不动了，问杨娴有关小吴岳的事。
杨娴说小吴岳原本被吴卉领着在附近逛，看到几个哥哥姐姐在玩，忍不住看哥哥姐姐。
吴卉想带儿子走人，小话唠主动要带五月弟弟玩，朱青莲让吴卉放心，有她看着，下午五点前就把孩子送去。
她知道吴卉家在哪。
有大人看着，吴卉也就放心把孩子留在外面玩了。
朱青莲这会儿也在边上，她说吴卉可能是为着小吴岳下个月去托儿所的事情，所以休息日或者有空的时候，都会带小吴岳来附近逛，尤其是托儿所，让孩子提前适应托儿所的环境。
王锦绣大概明白状况了。
郑金峰把书包拿下来，王锦绣就带着叶子离开，没有送小吴岳回家的想法。
有小话唠陪着，青莲送回家，她完全不需要担心。
回家路上，路过一家新开的小卖部，叶子眼见小卖部即将离开视线范围，喊住妈妈：“妈妈，买糖。”
王锦绣差点忘记小朋友要买糖的事，停下来，准备掏钱给闺女买五颗糖。
叶子被妈妈抱下车斗，没急着去小卖部买糖，而是从书包里拿出存钱罐子，打开罐子，倒出所有钱。
? 第219章
叶子罐子里一共一角六分钱, 十六分钱。
小朋友也不知道买糖要多少钱，干脆全部倒出来。
王锦绣让女儿放回去一半的钱，一半就够买四五颗糖了。
叶子听妈妈的话, 只拿了八分钱，剩下八分钱放回罐子里, 罐子放书包。
小朋友没正经学过数学加减法, 让她对着数字算加减法，她不会, 但是和钱食物有关的算数，她就会算。
尤其是自己罐子里的钱, 每个月月初从妈妈这里换到钱后，叶子都会数好几遍。
来到小卖部，叶子告诉老板她要买糖。
看小朋友有妈妈陪着, 老板就给叶子指明了糖在哪。
糖放在小柜台上的箱子里，一共两个小纸箱，两个小纸箱里的糖都一个价格，同种糖不同口味, 糖纸也略有区别。
小卖部的糖不是卖给大人的, 主要群体就是贪嘴的小学初中孩子，包装纸看着很好看，能吸引小学生初中生。
也能吸引到叶子这样的幼儿园小朋友。
王锦绣在女儿纠结选糖的时候, 问老板糖怎么卖。
叶子要掏出自己的钱买糖, 她就不代为付钱了。
不付钱也要问清楚价格。
老板说了这个糖按颗卖，一分钱一颗。
一分钱一颗, 一角钱十颗, 一块钱一百颗。
王锦绣觉着一分钱一颗有点小贵, 但是想到一块钱有一百颗, 又还行的样子。
今年吃过不少喜糖，新人买糖肯定是按斤买的，只算一颗单价的话，应该比小卖部的贵。
在叶子选糖的时候，王锦绣心里算盘响了很久，叶子问自己，一半钱能买多少糖之后，王锦绣回答八颗。
能买八颗！
叶子不纠结了，决定选八颗。
王锦绣也没背着老板小声和女儿说话：“叶子，你辛苦挣来的钱，真的要花掉一半吗？”
小红花从去年开始有的，叶子攒了很久才有的钱。
叶子比妈妈看得开，还是决定要买八颗。
糖纸看着花里胡哨的，实际只有三种口味。
叶子要给自己留三颗不同口味，妈妈两颗，哥哥两颗，爸爸只有一颗。
叶子买好了，王锦绣带女儿回家。
回家后，小朋友拉着妈妈进自己房间，开始分糖。
自己的三颗留下来，剩下的由妈妈分，只给爸爸一颗。
王锦绣分好剩下五颗，叶子拿来哥哥的两颗，要亲自交给哥哥，爸爸的让妈妈给。
王锦绣以为闺女只留给爸爸一颗糖，怕爸爸生气，不好意思给爸爸，所以托她给。
她不是很爱吃糖，自己吃一颗，给丈夫两颗，让他做饭的时候含一颗。
今天晚饭还是钟越河负责，她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还半躺在床上，倚靠床头，看着志怪小说。
她胆子小不敢看，他敢看，没事情做就用来打发时间了。
王锦绣剥了一颗糖送到丈夫嘴里：“闺女花钱买的糖，有你的份，给你两颗。”
剩下一颗糖就放他口袋里了。
钟越河应答一声，含着糖没说其他话。
王锦绣坐下来学习。
他看完两个故事后，起来去做饭。
趁着爸爸去做晚饭的工夫，叶子跑来爸爸妈妈房间，和妈妈说今天的经历。
她陪小红鹂体验了小红鹂的生活。
王锦绣听女儿说的话，逐渐品出其中的门道来了。
小红鹂是不是指着叶子来家里做客，能让自己好好休息？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小红鹂还是没逃过来自爸爸妈妈的“差使”，甚至比平时更辛苦了。
对叶子来说是很新鲜的体验，一点不觉得辛苦，小红鹂有叶子陪着自己吃苦，也就没太多怨言了。
即使没请小话唠到家做客，小红鹂还是没逃脱到家楼下蹦蹦跳跳的命运。
就因为有叶子在。
叶子不在还好点，小话唠知道小红鹂是几个朋友里玩游戏最不积极的小朋友，每天还有不少家务活要做，所以就算碰见她，也不会说要和她一起玩游戏。
谁叫小红鹂出门不是去幼儿园就是去跑腿，没空玩。
有叶子在就不一样了，人多更热闹。
最后也把小百灵吸引来了，小吴岳同样加入到哥哥姐姐们的游戏当中。
关于小红鹂不想出门，以为有叶子陪着就不用出门，最后还是被爸爸妈妈带出门这件事。
王锦绣听完叶子的话，在叶子的视角里，一天过得很充实很愉快，在小红鹂视角里，应该不是这样的。
等叶子说完话，爸爸就来喊他们吃饭了。
吃饭的气氛略有古怪，王锦绣看着闺女和丈夫，突然发觉，他们是不是有矛盾？
爸爸没任何变化，叶子似乎不想看爸爸一眼，总在头不小心转向爸爸方向的时候，又别开，看着特别刻意。
吃过晚饭，王锦绣主动跟叶子去叶子的房间。
她问叶子是不是在生爸爸的气。
叶子摇头说没有。
妈妈看着她不说话，叶子在妈妈的目光下，把早上的事情说出来了。
小朋友并不介意爸爸没和自己说再见，介意的是爸爸什么话都不说，把自己丢在小红鹂家楼下就走了。
之前叶子跟着爸爸去接朋友们的时候，爸爸好歹在楼下等着自己，她也有朋友陪着。
今天就不一样了。
小小年纪的叶子，头一回感受到孤独的滋味。
王锦绣听明白当中的事情了：“叶子，早上爸爸送你和哥哥的时候，会跟你们说再见，会说别的话吗？”
叶子想想就说不会。
爸爸每天早上送他们，她记得爸爸没说过话。
说也是在刚出门的时候说，到小学到幼儿园，把他们放下就走。
王锦绣又说：“爸爸就是这样不爱说话的人，尤其是早上，爸爸更不爱说话，以前叶子到幼儿园，有别的小朋友一起进去幼儿园，所以叶子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只有叶子一个人，所以叶子会难过爸爸什么话都不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爸爸一直都是丢下他们立刻走人的。
“爸爸要是和你说再见的话，会不会很奇怪？”
叶子点头说奇怪。
爸爸不数落小朋友就行了。
在妈妈一句一句问话下，叶子小朋友解开心结了。
王锦绣：“叶子，爸爸没变化，但是爸爸做得就是不对，妈妈晚上会去教育爸爸的。”
怎么也要把孩子放到家门口再走，丢到楼下算怎么回事。
要是遇到拐子就完了。
王锦绣的担心不无可能。
也是第一次，叶子让妈妈不要教育爸爸。
听到妈妈的话，叶子觉得爸爸什么错都没有了。
“叶子，爸爸就是有问题的，以后再把你送到哪个朋友家，又这样，妈妈会很生气，要不是妈妈没空，也不会让爸爸来送叶子。”
听到妈妈的话，叶子又要妈妈抱，表示今天白天很想妈妈。
王锦绣想到女儿下午一见面就奔向自己的事。
或许是爸爸直接把她放下来的行为，让孩子产生一种类似被抛弃的情绪，所以才会异常想念妈妈。
和叶子说过话，抱过以后，王锦绣回到自己房间。
钟越河进来的时候，她正趴在书桌上。
她这状态不像在背书：“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不要背书了，先在床上躺会儿。”
“不是身体不舒服。”王锦绣直起身子。
钟越河：“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什么？叶子吗？”
锦绣注意到叶子的反常，他也注意到叶子的反常。
他今天做了什么让叶子生气的事？
“我早上睡回笼觉，叶子来叫我，多叫了几声我才起来，不至于生气吧，我起来后立刻把她送到地方了。”
王锦绣：“不是这个事。”
她不卖关子，把事情说完：“你把孩子放下去后，立刻就走，叶子想跟你说话，早见不着你的人影了。
叶子有点生你的气，生气归生气，还是花钱买糖给你吃。
我告诉叶子，爸爸一直都这样，问她，爸爸送你和哥哥到幼儿园小学，说不说话。”
“我不说话，大早上说不出话，送你是例外，不管是我的孩子还是别人，我都不说。”
“我知道你不说，你早上刚醒来就是不爱说话，所以我在叶子面前帮你说话，还说要去教育爸爸，叶子不让我教育爸爸，她想明白了，爸爸一直都这样，不是第一天这么做……”王锦绣说着又趴回书桌上。
钟越河走到她身边：“说来说去就是生我的气。”
“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我太贪心了。”她趴着说话，声音有点闷。
钟越河：“是我的错，我以后送小孩到别人家的时候，一定放到门口，敲门目送孩子进去，跟大人说两句话再走。”
他看不得她自责的样子。
她是在自责，他确信。
王锦绣：“我太贪心了，自己不做让你做，还要求你面面俱到。”
“是我应该做的，养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以后一定注意。”
孩子爸爸认错的态度让她不再自责，重新直起身子：“以后送孩子去小学幼儿园，你保持原样就行，不用改变，不用和孩子们说太多。
送孩子去做客的话，要看着孩子进去，即使不跟孩子说话，也要和人家父母道谢。
放心吧，叶子不会有太多做客机会，小红鹂请过一次后，应该不想请第二次了。
她想请，她爸妈也不会答应。”
“我记住了，现在心情有没有好很多？”
“没有好很多，只是恢复正常了。”
钟越河：“恢复正常就行，专心学习吧，我也要看书了。”
“你看完几本了？”
“一共就两本，我还在看第一本。”
王锦绣：“明年高考结束后，我也想看，你别太早把书卖掉。”
“胆子那么小，还敢看？”
“吓人是吓人，但挺好看的。”
她承认自己胆小，胆小也觉得故事情节抓人。
把人抓进故事里，沉浸在怪异荒诞的世界中。
丈夫也看了，她还能和丈夫讨论故事情节。
到明年五月，他应该已经忘了故事情节，没关系，在她看之前，让他重新看一遍，就当复习了。
钟越河：“不卖，这两本书能卖几个钱，按斤卖都凑不够几颗糖的钱，还不如以后添到你的书房里充数。”
“我有张书桌就够了，但是那两本不可以放到我的小书架里，光看书脊都会心慌的程度。”
“新家肯定要给你打一个书房，至于填什么书，全看你自己的想法，我怕我去旧书市场淘几十斤书放里头，以后你朋友来家里做客，看到书架上的书要笑话你。”不说她胆子小的事情了。
她胆子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大起来。
无论是自建还是买房，都会给她留一间书房。
王锦绣听他的话，开始憧憬自己的书房：“我没看过很多书，以后书房只放我自己看过的书，不为了装样子放没看过的书。”
“随你的心意来。”
“我要背书学习，不能想书房的事。”王锦绣抛开杂念，专心背书。
文科生就是有很多书要背。
? 第220章
时间来到十二月份。
王锦绣在十二月中的时候, 收到妹妹的信和包裹。
妹妹在信上说自己找到售货员的工作了，负责百货大楼毛线布料的售卖。
她找到工作，妹夫立志也找到了。
立志不是在替别人干活, 他是为自家干活。
他们把一半存款用来支摊子了。
摊子在离百货大楼两公里外的一个集市上，今年冬天卖毛线制品, 卖得还挺不错。
毛线制品有围巾、毛线衣、毛线鞋、毛线玩偶、毛线饰品等等。
光靠立志, 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大量毛线制品，他们夫妻花钱招了几个会做毛线活的下岗妇女, 赶工做成拿出去售卖。
王锦绣看到这里，想着妹妹既然在百货大楼卖毛线, 自家又卖毛线制品，会不会被人怀疑中饱私囊。
后面就有解答，妹妹在成为售货员之前, 买了大量毛线。
现在不用凭票购买，一楼是成衣区，会来百货大楼买日常用品的居民，更愿意在一楼买成衣, 毛线库存还挺足。
她买了很多引起注意, 别人问起，她也没瞒着，说是自己家人在做毛线制品生意, 她和丈夫帮忙买毛线。
这话说得真假掺半。
百货大楼售货员不算铁饭碗了, 今年大幅度减薪，按销售业绩提成, 有点按劳分配的意思。
按提成算工钱, 算是间接赶走了几个磨洋工磨得厉害的售货员。
王锦玲没打算在百货大楼毛线布料区当售货员, 她的目标是护肤化妆品区。
奈何护肤化妆品根本不可能空出位置, 她经常去毛线区，反而捡漏成了毛线布料区的售货员。
这个区确实没多少人，她说自己待几个月时间过渡，之后一定要转岗位。
在信的最后，王锦玲提起这封信是她自己写的。
这次信内容很多，错别字也多，字迹和上次妹夫的比，没好到哪去，但是能叫人看明白写的内容。
妹妹来省城才多久，那么快就开始学习，能自己写信了，进步巨大。
随信来的还有一个包裹，包裹里是毛线制品，有围巾和帽子。
围巾用的毛线是粗毛线，材质一看就很保暖。
他们全家都有份，小朋友的围巾比较短，大人快有小朋友的两倍长了。
王锦绣试着围在脖子上，围了两三圈，能挡住半张脸的程度。
暖和软乎，暂时没有刺皮肤的感觉。
王锦绣还在低头看围巾的时候，钟越河把毛线帽扣在她头上：“正好最近降温降得厉害，这东西送到心坎上了。”
他们家有围巾毛线帽子，不得不承认，没有王锦玲这次送的暖和。
王锦绣头上被扣了毛线帽子，下意识看向丈夫，钟越河也看她，帮她戴好帽子。
汤圆叶子就在边上，两个小朋友一样在忙着试戴新围巾新帽子。
围巾试戴过了，王锦绣正要摘下来，不妨被丈夫偷亲一口。
她没有立即指责她，而是看向两个孩子。
两个小朋友都在低头看围巾，小手摸着围巾，没注意爸爸妈妈怎么了。
妈妈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抬起头看妈妈。
叶子让妈妈帮她戴帽子。
她自己会戴，想妈妈帮她戴而已。
王锦绣半蹲下来帮叶子戴帽子，看着女儿的样子，明白丈夫为什么突然会亲她了。
她看着闺女的样子，也想亲一口，太可爱了。
叶子之后是汤圆，汤圆之后是爸爸。
大家全都试过去。
钟越河低头由妻子帮他戴帽子：“我的给你，我用我们之前就有的围巾，你有两条可以替换用。”
王锦绣：“不可以，最近很冷，你也要用，试过就摘下来吧，吃完饭我拿去洗。”
“自来水冰凉，吃完饭你来洗碗，我洗围巾帽子。”
王锦绣没意见，一家人先放下围巾帽子去吃饭。
冬天的饭菜必须放在铁锅里热着，盛出来没几分钟就凉了。
王锦玲一家的事情，夫妻俩难得在饭桌上提起。
“越河，信里没提到星星，也不知道星星谁来照顾。”
“不用担心肉饼，他们会安排好她的，可能跟着爸爸在外面摆摊，可能跟着妈妈在百货大楼，还有可能在附近的托儿所待着。”
王锦绣：“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妹妹真的找到售货员的工作了？先说明，我不是因为自己找不到工作就不接受她找到售货员工作的事实，我是想着售货员，怎么也得有点关系才能进去。
就算工钱很少，也有不少人打破脑袋想要进去吧。”
妹妹初来省城，没多少文化，也没任何关系，她实在想不通。
“妈妈，打破脑袋，很疼！”叶子加入话题。
王锦绣向女儿解释，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子听完，半懂不懂点头。
钟越河：“现在很多所谓的铁饭碗都干不下去了，售货员也没有非常吃香，你妹不是你，她会来事，会主动争取……你别把我的话放心上啊，我没说你不好，你这样挺好，我就不太喜欢很会来事的人。”
不喜欢来事的人，只喜欢踏实做事的人。
他自己也不是个很会来事的人，当初能出头，主要是因为自己看书多，恶补水产品养殖知识，专业知识过硬。
“你没说错，你说的都在理，当初我不磨蹭的话，可能会发生很大变化。”
“得亏你磨蹭，不然现在也不可能离梦想越来越近。”
“梦想，是啊，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现在走的每一步对我来说都是正确的，将来肯定不会后悔。”
夜晚，王锦绣不留恋温暖的被窝，赶紧穿上两件棉衣，棉裤棉鞋都套上。
站到地上后，她俯身在丈夫嘴上亲了一口后，坐在书桌前学习。
从被窝出来，开始身子还是暖和的，随着时间流逝，暖意也渐渐从王锦绣脚上流失。
上半身穿得多，大腿上放了热水袋，没太多寒冷的感觉，小腿以下就不太行了。
“冷不冷？”钟越河在八点半的时候，出声问她。
晚上总要说点话，证明自己醒着。
王锦绣应景地吸了下鼻子：“不冷。”
“你这还叫不冷？都快流鼻涕了。”
“还好，九点就结束上床睡觉。”王锦绣已经开始尝试做数学题。
一周会有一个晚上安排做数学。
钟越河：“嗯，还有半个小时。”
到九点，王锦绣也不留恋，放下数学题准备睡觉。
上床的动作和下床的动作一样快，很快脱掉衣服裤子钻进被窝。
她刚躺进被窝，钟越河手脚就缠上来了。
“你说说你，套三双袜子有用处吗？你的袜子都是凉的。”
王锦绣冬天睡觉还要在脚上套袜子，完全没办法像丈夫一样光脚睡觉。
她光脚睡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脚冰凉，穿袜子睡觉，第二天脚就会是暖和的。
“我睡觉前脱了两双袜子，只剩一双。”只剩最里面最暖和的一双。
“所以呢，是不是在说你穿三双一点用都没有，热水袋放大腿上一点用都没有？脚冰凉，手也冰凉。”到冬天，钟越河睡前要多做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帮锦绣暖手暖脚。
“在被窝外面手脚冰凉很正常，我进被窝就暖和了。”王锦绣这会儿舒服得不行。
钟越河：“还不是因为有我在。”
“对，就是因为有你在，我自己一个人躺进被窝，被窝好久才能暖和起来。”她不否认。
冬天最喜欢和他贴在一起。
假装夏天嫌弃他太热，不想他靠近的人不是她。
夫妻俩后面有近十分钟没说话。
过去十分钟了，王锦绣身子完全暖和起来。
钟越河贴着王锦绣的脸颊说话：“要不要再来一次？”
丈夫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王锦绣说不要，告诉他理由：“我不想起来去尿尿，天冷的时候，我的尿意就很强烈，要是再来一次，我不起来去尿尿肯定睡不着觉。”
“行吧，明天抽空多买些红糖红枣回家，给你补补气血，你现在这样不行的，汤圆叶子手脚都不会像你这样暖和不起来。”能暖和起来，只是靠自己很难暖和起来。
“希望有用吧，我冬天一直都这样，今年尤其冷，所以三双袜子一双棉鞋都暖和不起来。”
袜子棉鞋都是保温，不会自己发热暖和她的脚，所以……
“除了吃的，还有鞋子，明天你换上毛线鞋，别穿棉鞋了，棉鞋就是越洗越不保暖，不冷的时候能穿，冷了一点用也没有。”
“嗯，我明天穿毛线鞋。”
“能穿得下的话，棉毛裤再多穿一条，你坐靠门最后一桌，绝对冷得不行，坐在教室里帽子围巾都不要摘下来，不耽误写字的话，手套也戴上，我想你不可能在教室里用热水袋。”
她愿意用热水袋的话，倒是可以带热水瓶和热水袋去教室。
王锦绣上课地方的食堂有热水，她需要喝水，离不开热水的，会在课间的时候用吃饭的搪瓷缸子接点热水喝。
上课不喝水，只装了点课间能喝完的热水。
都不用担心同学们挤在食堂接热水，他们大部分人不喝水，要喝水也是在早上吃饭的时候接一杯喝半天，热水变成冰凉的水，他们也不介意，根本不愿意在课间跑出去装热水。
谁知道会不会有很多人，会不会需要排很久队，有这时间不如写作业背单词。
王锦绣：“我都会戴上的。”
他又不会到教室外盯着她，她戴不戴，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睡觉吧，难得休息日，我自己去上课。”王锦绣从被窝里出来，穿好衣服，对还在被窝里的丈夫说。
他看着很不想起床。
钟越河还闭着眼睛，听到她的话，掀开被窝，让被窝里的暖意全部散掉。
被窝外面冷到钟越河很快起鸡皮疙瘩，赶紧起来把衣服裤子穿好：“我都坚持到现在了，你能起来，我也能起来。”
“太辛苦了。”
“辛苦什么，早晚都要起床，等你读大学就有休息日，早上也不用那么早去上课。”再辛苦的生活他都经历过，现在根本不算什么。
夫妻俩出来了，洗漱完之后，一个去做早饭，一个去叫小朋友起床。
到了冬天，大人不愿意起床，小孩也不愿意起床，负责叫起床的是王锦绣。
叫完汤圆，叫叶子，汤圆还好点，喊他就能自己起床穿衣服。
叶子需要妈妈亲自把她从被窝里抱出来，在妈妈动手之前，叶子听到妈妈叫自己，都要先在被窝里咕涌，对妈妈撒娇，撒娇说想要再睡一分钟。
小朋友嘴里的一分钟完全不可信。
十分钟后，穿成小圆球的叶子跟着妈妈从房间出来。
“不要用手搓眼睛。”王锦绣提醒用小手搓眼睛的女儿。
叶子听妈妈的话把小手放下，无精打采去洗脸。
钟越河看女儿这样，没说话，一家人休息日就该整整齐齐的。
他要起床，两个孩子也必须得起床，吃过早饭还想睡觉就自己躺被窝睡觉。
王锦绣想孩子们放假多睡会儿，丈夫说他要回来睡回笼觉，不确定是不是睡到中午，孩子们想吃早饭只能自己爬起来去吃。
在让孩子们多睡一会儿和让孩子们吃到热早饭之间做出选择。
她选择让孩子们起床吃热早饭。
小朋友们有自己的房间后，睡觉时间提前许多，早上刚起来不精神，洗漱完吃过早饭就精神了，即使不出门，两个小朋友都戴上帽子围巾，小手套也戴上了。
王锦绣为了应付丈夫，也得把这些全戴上。
到了上课的地方，王锦绣下车，和丈夫面对面说再见。
叶子的事情叫她更注意平常的道别。
钟越河看着她露出来的眼睛，没忍住，伸手钻进她的围巾里，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我回家了，再见。”
他想亲她的，怕突然有人经过，她恼羞成怒，回家“收拾”他。
“去睡回笼觉吧，可以等我放学，我来做午饭。”
“嗯。”
夫妻俩道别，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上午十点半，汤圆去爸爸房间喊爸爸起床。
爸爸听到声音，翻了个身子，顺便用被子蒙住头。
不想听孩子们催起床的声音，他都会选择用被子蒙住头，假装听不到声音。
汤圆记得爸爸说过的话，喊爸爸，喊到爸爸起床为止。
钟越河被喊烦了，掀开被子露出头，睁开眼睛对儿子说，他很快起来做午饭。
汤圆就看着爸爸睁眼发呆。
钟越河发呆发了几分钟，终于坐起身。
爸爸坐起身，汤圆不待在房间，出去了。
钟越河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两个小朋友惬意得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热水。
他是没有喝热水晒太阳的兴致，他得去做饭了。
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俩孩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热水，王锦绣回到家里的时候，俩孩子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热水。
王锦绣拎起热水瓶，还是很重，应该没喝多少。
“可以晒太阳，不要喝水了，再喝就吃不下爸爸做的饭了。”
“对啊，别喝了，现在就能吃饭了。”钟越河把自行车停好。
两个小朋友小解以后来吃午饭，王锦绣看他们吃饭还戴着围巾帽子，告诉他们吃饭的时候不要戴着，小心把毛线上的毛吃进嘴里。
他们显然很喜欢阿姨姨夫送的礼物，对他们来说又保暖又好看，都不舍得摘下来。
吃过午饭，王锦绣陪孩子们晒了一个小时太阳，一个小时后，看着孩子们上床午睡，自己则是回房间做试卷。
今天下午的时间都用来做卷子。
不是老师平时发的卷子，是开学初严茵给她的去年的成人高考考卷。
对别的学生来说，第一轮复习结束，对王锦绣来说，第一轮学习结束，所以她今天下午要去尝试做卷子。
严茵不光给了卷子，还给了参考答案，她没给的话，王锦绣今天还得搬许多书回家，翻书找正确答案。
“进被窝躺会儿？被窝很暖和的。”已经躺进被窝的钟越河“勾引”她。
大冬天谁要跑出去活动？
肯定要躺在床上，躺一天。
正在背书的话，王锦绣还可能会犹豫，没在背书，所以干脆利落拒绝了，她现在正进行“小考”，不能被打扰。
钟越河听她在考试：“你别后悔就行。”
王锦绣不后悔，今天下午不做卷子才后悔。
钟越河说再多话也没办法“挽回”她的心，只好自己独享被窝。
外面天逐渐黑下来，钟越河看钟上的时间：“锦绣同学，英语考试时间到了，请放下手上的笔。”
王锦绣听到丈夫说到时间了，放下笔：“该考历史地里综合卷了。”
普通高考有政治，成人高考没有，王锦绣开始做历史地里合卷。
负责报时间的“监考老师”钟越河：“该歇歇了，你都写三门了，从白天写到黑夜，眼睛没发晕？”
“不发晕，我没事，比上课轻松点。”她身边放着一个热水瓶，想喝热水就喝热水。
在家里想小解就去小解，想去看孩子就去看孩子，行动自由。
钟越河：“叶子有你这么用功的话，我们国内大学随便她选。”
“别给孩子太大压力，叶子不想上大学就不要勉强她。”
“我不会勉强这孩子，我自己都没读大学，为什么要逼她考上大学。
还有，不是不想上，是考不上，能考上大学，谁不想读？”
王锦绣：“你说的有道理。”
钟越河起床，准备去做晚饭，去做晚饭前走到她身边，蹲下来。
被抓住脚踝，王锦绣暂停做题：“毛线鞋比棉鞋暖和，真的。”
她这么说，他不再尝试握着她的脚踝感觉脚凉不凉，而是站起来去握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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