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能给她寻到这门亲事就不错了,她连步摇都戴不好,你还指望她能嫁个多好的人家?”
是母亲的声音,池瑾一听见步摇都带不好,就知道是在说自己。
随后传来父亲的声音,“罢了罢了,给李修编做妾也是抬举她了,这个丫头和她母亲一样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她识字,平时里爱看些书,人家李修编还不愿意呢,咱们商户人家这般也已经是高攀了,这样将来鸿儿的官途也顺利些。”
做妾?
池瑾面色一滞,整个人呆愣住。
如果她没记错,他们口中的李修编年近40了。
池瑾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满脑子都是做妾两个字。
她是她父亲前头的夫人生的,阿娘生了她没多久就撒手人寰,随后没多久,她的父亲就娶了续弦,就是她现在的母亲。
池瑾深觉绝望但又无可奈何,她对这个家仅有的一点情分也彻底被浇灭,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水镜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
水镜给她死水一般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水镜里头有通天一般的大楼,还有白色的医馆,更重要的是,还有《女状元》虞思若的勇敢感染了她。
所以当最后,神女大人说希望女子踊跃报名的时候,她动摇了。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会被抓回来嫁给李修编当妾了吧。
还有什么比这更差的吗?如果真的成为了神女的学生,会不会能够避免这个情况呢。
在家中,她像一个透明人,出门并不受什么约束,所以她很轻易的就去报了名,参加了笔试,面试。
看到有和她一样前来的女子时,池瑾一颗悬着的心的心才终于放下。
不止有人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加上自己足足20个人。
面试放榜的那一日,她站在下面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写了上去。
那种感觉很奇怪,池瑾形容不出来,是开心中带着一点感动吧……
但是很快她就被发现了,也正是因为她的名字被写在了面试通过榜上,池瑾这个名字很快被熟知的人告诉了她的那对所谓的父母,
她开心的情绪刚刚持续到回家,等来的时候父亲的一记响亮耳光。
她的父亲一脸不可置信,瞳孔瞪的老大,“你你你…你竟然敢跑出去参加神女授学?”
池瑾捂着脸,掌心是温热的触感,疼痛也让她的思考更加清晰了一些,她放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尝试用利益来说服自己的父亲。
“父亲,参加授学之人如此的多,我选上了,做了神女的学生,难道对池家不是益事吗?”
池瑾顿了顿,“这,这不比嫁给别人做妾更有利弟弟的官途?”
此话一出,池父一张脸瞬间变成了被拆穿后的气急败坏。“你听谁说的?你一个姑娘家不要乱打听自己的婚事,我和你阿娘还不是为了你好,那李大人年纪虽大了了些,但是年纪大会疼人啊,他家的夫人身子也不好,还未给李大人生个儿子,你嫁了过去生个儿子,还愁过不好吗?”
池瑾努力忍住自己听到这番话时的愤怒,她克制情绪,“神女大人的学生不比一个七品官的妾更有用吗?”
说道这里,池父一脸你懂什么的表情,“我方才同李大人吃了饭,提起这去参加神女授学的女子,李大人那是十分不赞同,说这女人就应当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幸好现在消息还未川出去,而且李大人还说了,就算是参加了神女授学通过了,这女学生将来怎么样还难说,指不定就一辈子嫁不嫁人,孤苦无依,或者青灯古佛,你愿意?”
池瑾咬咬牙,“我愿意。”
池父似乎被她这个回答气到了,气的又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扇的重,直接将池瑾的脑子都打晕了。
这时候池瑾的继母慌慌忙忙的跑出来,直道,“别把脸打坏了,若是出嫁之前养不好,李大人不喜欢怎么办。”
池父气的一拍桌子,怒道,“忤逆不孝,顶撞父亲,我纵使打死她又如何?”
池母一脸焦急,“现在怎么解决问题才是重要的,若是让李大人知道她去参加了,还被选上了,肯定不会娶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又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池瑾的脑门,口中直骂,“若是鸿儿今年科举考上了而因为你官途不顺,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忍心啊,你就这么害你弟弟啊,他官途顺畅你在婆家过的也能好一点,不是吗?”
池父沉思了一会,脸上的愤怒任然未散去,“当下只能先把她丢到庄子里去,趁着事情还没传到李大人的耳朵里,等事情过了再说,反正李大人也没急着现在纳妾。”
池母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她皱了皱眉,“那神女授学这边不去了,会不会需要交代。”
池父一脸不情愿,“那就让鸿了跑一趟,问问这名额能不能让他去,若是不能,那就算作废,想必鱼丞相家的娘子也不会为难我们的,父母不让她去,这还能怪罪?莫非不是以孝治国吗?”
池父和池母之所以觉得不会被怪罪就是因为,不孝是一个很严重的罪名,若是做官的人不孝,是可以被下了官职的。
池瑾早就被粗使的婆子绑了起来,嘴里也塞了东西,她此刻只能听着自己的命运被池父池母决定,而她只能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
从始至终,他们没有问过她一句,想不想嫁给大自己二十几岁的男人做妾,想不想去参加神女授学。
他们就这样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因为他们是她的父母。
池母让婆子把池瑾随意的丢进柴房里,外头更是被严格看管。
池瑾明白这次自己或许是真的逃不掉了,但是想起那个鼓励自己的鱼娘子,给她通知函笑着告诉她,一定要来的时候。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池瑾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放出来,她此刻心如死灰,并且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了,明天被送到庄子上,安心的待嫁做妾。
所以当她看到柴房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女郎往里头看了看,
“公主,鱼娘子,人在这呢。”
池瑾缓缓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外头的亮光充斥着整个柴房,而两个女子不顾柴房的脏臭,缓缓走了进来。
她们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取出了赛在她嘴里的棉布,鱼怀慕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姐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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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所以父皇想要怎么处置池家呢。”
萧俭听完事情的经过眉头紧锁,“此事定然是要严肃处理为好,若是让神女大人知道我大梁选个学生都要出岔子,那就不好了。”
萧俭虽说要严肃处理,但是他也能理解池家人的做法,身为女儿竟敢违背父亲,实属大不孝。
但是他的女儿运气很好的找对了靠山,所以自己只能将池家处理了。
最后在朝堂上讨论了许久,许多官员不太同意池家严判的,但是萧俭坚持要将池家全族流放,他们也没办法。
区区商户一族流放,与惹得神女不快来说,他还是很会衡量的。
他深刻的明白,大梁想要强大,离不开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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