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不行但是可以装神弄鬼,何况自己现在不是弄鬼而是真的鬼了,去吓吓这人,他一害怕,说不定不敢对自己动手,还把自己供起来呢?


    然而和新雨的吓人计划开始试试就卡住了。


    她不能动。


    作为一只附身娃娃的鬼,她根本没办法做到像前辈安娜贝儿一样出色。


    哦,安娜贝尔是谁?和新雨想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只要知道这是只强大的人人惧怕的娃娃就行了。


    和新雨盯着人类的背再次思考起了偶生,别的鬼魂实力为什么如此强大,她却连只如此弱小的身体都操控不了?是不是因为别人有怨气,听说怨气越浓实力越强。


    和新雨好像没什么怨气也没有什么执念,她应该是有父母的,但对父母并没有太多的思念和愧疚之情,好像就这么走了也挺不错,


    搞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情况,和新雨的嘴角往下耷拉了一点,平直的眉毛也出现了弧度。


    齐天晚灌了几口水,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脑又回起了邮件。


    工作实在很忙,前几天准备生日礼物都是熬到一两点才睡。


    回完邮件不自觉打了个哈欠,齐天晚喝光剩下的水,捏着杯子放回原处。


    关灯前他又看了眼立在那里的玩偶,他没看玩偶的脸,视线盯着玩偶的腿,腿上没及时洗干净的脏污干后变成黑黑一块,瞧着很碍眼,他看了眼时间,只能等下次回来早点再处理。


    灯关上,和新雨的眼睛立即抬了起来,眉毛也高高地翘起,眼睛里星星状的瞳孔熠熠发光。


    如果自己可以飞,现在直接飞到人类肩膀上,等他察觉的时候给他来个回头杀,直接吓晕他。


    或者跟着他进屋,趁他睡着的时候跳上床趴到他耳边连续不断地唱歌。


    这是和新雨刚刚思考时脑袋里冒出来的鬼片场景。


    这么帅的人吓晕场面有点不太好看,和新雨的良心隐隐约约地冒了出来。


    想的很美好。


    可惜,太可惜了。


    和新雨感叹地瞅着齐天晚的背影。


    走到卧室门口的齐天晚莫名停住脚步朝客厅看了一眼,客厅大灯关掉了,现在只有一些通电的仪器和鱼缸发出的微弱光芒。


    刚刚似乎有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


    这么敏感?和新雨立即定住不动,视线集中到虚空,瞳孔挤成了斗鸡眼。


    有点难搞。


    和新雨再一次感叹自己倒霉,她怎么就变成玩偶了呢。


    齐天晚很快收回视线,这里的安保很好,不可能有人潜入,也不可能有人往家里装监控。


    卧室门关上,和新雨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这次她不再尝试朝前挪动,而是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了靠着墙的后脑勺上,以后脑勺为支点撬动身体往右侧挪动。


    有墙做支撑,也有个着力点,总不能动不了了吧。


    这张桌子很干净整洁,除了个水杯就只有她,有足够的空间让她横行。


    现在是夜晚了,和新雨没觉得困或者累,应该说,除了沉重,她现在什么其他感觉都没有。肯定也不需要睡觉了,这大概就是死后的好处之一。


    她打算今天晚上从脚下这块地方挪到桌边去,能跳下去最好。这段距离大概一米,她不信自己连一米都做不到!


    和新雨用力抵着墙壁开始控制两条腿。


    嘿咻嘿咻。


    和新雨给自己打节拍鼓劲,丝毫不见气馁。十分钟过去,她挪动了一毫米,整整一毫米,真是可喜可贺令人动容。


    十分钟一毫米,一个多小时就能挪动一厘米,只需要十几个小时她就能挪到桌子边缘!听上去胜利在望。


    这个好消息成功让和新雨又崩溃了一次,十几个小时人类一天都要过去。


    嘴里骂骂咧咧,和新雨还是打算继续挪动,不就是一米么,她可以的。


    人在有事情做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忘记时间在流逝,何况是在感觉不到疲累困倦的时候。等终于看到桌子边缘时,和新雨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初生的光顺着阳台照射进来,地板反射的光又再次投射到墙上。映得客厅一片亮堂。


    才八点不到,她比自己估算的时间更早一倍的到达了桌子边。


    这才是真的可喜可贺!说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她的速度提升了那么一丢丢。


    现在是一点,日积月累,总有一天她能直接操控身体迈步向前!


    心情愉快,和新雨有了心情观察周围,她也是头一次看清楚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间很大的房子,装修色调大胆活泼,墙壁一片片用了大面积的橘色黄色和蓝色,拐角挂了许多意义不明的装饰画和一些造型奇特的工艺品。这些明艳的颜色将屋子填充的很满,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屋里的陈设很简约,几乎没有太多动作。倒是潜入墙壁的鱼缸挺格格不入。


    和新雨的视线转了一圈,啧啧赞叹几声,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喜欢什么风格,但她现在还挺喜欢这屋子的,热闹又浪漫,跟昨晚上见到的人感觉挺不搭。


    想起那个长得不错却板着脸的人,和新雨忍不住撇撇嘴。


    说不定他外表冷淡内心火热呢?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又往前挪了一毫米,现在只要再努力最后一步,她就能奔向地面了。


    这一小步,是微不足道肉眼难以观察的小小一步,却是她偶生的一大步!


    和新雨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以龟速迈开了自己黑乎乎的那条腿。


    自由,短暂的自由也是自由,人生就要追求哪怕只有一秒钟的自由才是真正的活着!


    和新雨热血沸腾地大张着双臂,耷拉许久的嘴角上翘起来。


    下一秒,咔哒一声,关闭了一晚上的卧室门打开了。男人从卧室出来了。


    和新雨翘起的嘴角僵在了脸上。


    完了。


    怎么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一晚上不见从水杯边挪到了桌沿这件事?


    难道要她她抬手说嗨,我是只鬼暂时借助在你家玩偶娃娃家里,请你不要介意。这样肯定会被烧死的吧!


    眼见着人已经出来了,和新雨破罐破摔直接往前一迈,微微悬空的脚带动身体往前倾斜而去,然后她体会到了自由的感觉,微弱的风拂过脸颊和身体,在墙壁上摩擦了一晚上已经完全炸起来的头发飞到脑后。


    可惜这个过程太短了一点,摔到地上的时候和新雨甚至想再来一次。


    身体惯性地朝前滚了滚,和新雨暗中用力,试图让自己再滚远一点。


    可她又用错了方向,几秒后,她滚到了一双拖鞋边。


    从趴伏变成仰躺姿势的和新雨骤然和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对上了。


    完蛋完蛋,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她不想被烧死!


    昨天只是远远对视一眼还能仗着黑暗躲避一下,现在面对面对上,怎么都躲不过了,和新雨恨不得自己真的变成一坨棉花。


    齐天晚奇怪地将娃娃捡起来前后看了看。


    “怎么掉下来了?”


    他捏着娃娃去晃了下桌子,可能是桌子用的时间比较久了,稍微有点晃,跟后面的墙壁也有了空隙,平时都没怎么注意到这些细节。看来下次得买个新桌子了。


    齐天晚摸了下娃娃又被滚乱的头发,稍微理顺后在娃娃脸上按了按,先前被车轮胎压了,脸还有点扁,看起来怪怪的。


    和新雨瞅着那么大的手指按在自己脸上,非常想尖叫一声,这也太粗暴了,就这么直接按上来,还直直怼在她星星状的大眼珠上,如果她还活着,这一下就得瞎了。


    可能棉花被压实了,也可能是按压手法不对,手松开后娃娃的脸还是扁的,甚至一边大一边小,直接就歪了。


    齐天晚皱着眉,手指捏住娃娃的脑壳和下巴用力挤压。


    手松开后,娃娃嘴下凹了一块,双下巴蹦了出来,看起来更奇怪了,丑了几个档次。


    齐天晚:“……”


    他连一团棉花都搞不定了!


    虽然和新雨没什么感觉,可面皮被按来扯去的感觉还是好奇怪,就像有只蚂蚁在连上爬一样,让人心里毛毛的。


    齐天晚揉捏一阵后放弃了,感觉只能拆开重新塞棉花才能拯救了。


    腿上的脏污经过一夜后完全干透了,里面的棉花应该也脏了,单纯洗洗洗不干净,必须得拆了泡水。


    齐天晚捏着玩偶朝离卧室最远的房间走去。


    和新雨还没有离开过客厅,不动声色地瞪大眼睛盯着周围。


    这间屋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一台被仔细盖起来的缝纫机,旁边架子上的透明盒子里放着五颜六色的布料,只是从上面的灰尘来看,这些东西应该许久没动了。


    齐天晚从工具筐里拿了把拆线器出来,随后面无表情地掰着娃娃的脑袋用力露出脖子,拆线器锋利的尖头对准她的脖子狠狠扎了下去。


    和新雨心一凉,顿时急了。


    这人刚刚肯定是发现了她的异常,现在要杀了她!


    伴随着撕拉撕拉的声音出现,脖子被撕开了一条缝。


    和新雨心如死灰,鬼生如此短暂,真是令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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