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在美国开画第一周拿下了3000万美元的首周末票房,排在威尔·史密斯主演的《全民情敌》后,拿下了首周末票房排行的第二名。考虑到后者是pg-13这种老少咸宜的浪漫喜剧,《君士坦丁》顶着一个r级名头和漫改题材的限制,能有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提后期的宣发成本,制片方沃纳影业在《君士坦丁》的制作上投入了7500万美元,希望能收获2亿以上的票房,因此在拍摄时特地给剧组设置了一个强硬的pg-13策略,要求他们尽量避免和删减任何可能会影响评级的暴力血腥镜头。
尽管如此,沃纳还是大失所望,的人没花多长时间审查这部电影,非常轻率地就给出了一个r级评定。更让乔琳生气的是,这帮人给出的这个r是不可协商的那种,完全没有给他们任何撤回影片修改的机会。她怀疑是电影的宗教性质影响了评级。剧组的成员们更是非常遗憾,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按照r级电影的标准拍摄呢。
现在看来,《君士坦丁》在全球票房的表现都还算不错,算是为乔琳接下来的漫改系列开了个好头。至于影评人的抨击嘛,她完全不在乎这回事。尽管他们在烂番茄上只拿到了46的新鲜度,但是他们可是拿到了72的爆米花指数欸,对一部商业片来说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本来就有意讨好影评界的电影,它们的舞台在各种奖项的竞争上。
今年沃纳名下最具奖项竞争力的就是《百万美元宝贝》了,一口气拿下了最佳影片在内的7项奥斯卡提名。而在奥斯卡斩获11项提名的《飞行家》尽管也是沃纳和米拉麦克斯一同制作并且发行的,但是显然沃纳更倾向于独属于自己的《百万美元宝贝》。
这部拳击题材电影历经波折,立项前数次更换导演,直到找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才算是真正可以开工。可即使是伊斯特伍德这位跟沃纳有多年友好关系的大导,他也没法立刻说服沃纳投资“没人看的”拳击题材,他最后是拉了湖岸娱乐来承担一半投资才说服沃纳的。
乔琳第一次听说这部影片背后从头到尾的故事时,总觉得这个故事好像曾经也发生在她身上,她当时扮演的就是湖岸娱乐的那个角色。不过显然湖岸娱乐比当时的她强硬得多,他们直接拿走了海外所有地区的发行权。
等到融资一到位后,伊斯特伍德还是发挥了自己的那套拍摄风格,很快就把电影拍完了。等到它上映的时候已经是2004年年末,当时人们都普遍认为有马丁·斯科塞斯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等一众大牌加成的《飞行家》会是最有可能赢得奥斯卡的电影。可事实是,好电影会为自己说话。即使伊斯特伍德拒绝了沃纳高调宣传的提议,所有人也还是知道,这部电影确有夺冠的潜质。
可老实讲,沃纳当初的判断也没太出错,如果不是奖项加成,人们确实对拳击题材不感兴趣。
总之,乔琳也很好奇最终的结果,这届奥斯卡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到底会花落谁家,是已经不在乎得奖的伊斯特伍德呢,还是对奖项望眼欲穿,四次陪跑的斯科塞斯呢?毕竟,另外提名最佳影片的《寻找梦幻岛》《灵魂歌王》《杯酒人生》这三部电影倒是也有可能爆冷,可这可能性堪比小行星撞地球。
今年拒绝了奥斯卡颁奖嘉宾邀请的乔琳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自己卧室的沙发里,吃着爆米花,跟男友爱德华·诺顿一起随意点评着屏幕里的同行们。
诺顿有点好奇地问:“排除掉所有立场,在所有有奥斯卡提名的影片里,你今年最喜欢的是什么?”
乔琳挑了下眉,笑着回答:“那你可要惊讶了,是《维拉·德雷克》。”
“为什么?”
“这是那种眼下的好莱坞拍不出来的电影,我们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却从没人愿意拍一部讲述一个工人阶级的女人如何帮助其他妇女堕胎的故事。且不说堕胎这个话题,就女主角而言,我们的电影人会说没人想看这个,就这样,类似的题材就都流产了。”
“确实如此。”诺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很多时候我会吐槽那些欧洲电影人,不过说实话,他们确实更愿意探索电影艺术的边界。我总是支持女导演、女演员、女编剧,可大部分时候,我们无论立场,都得迎合市场。”
说到这里时,乔琳皱起了眉头,“我们总是慢人一步。我希望能出现更多刻画女性角色的电影,不是男性故事里的边角碎料,也不是男性视角下的简单刻画,要更真实……就这点而言,欧洲电影市场可能更包容些,不过,说真的,法国电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诺顿赞同地点头,旋即提起了另一部女性为主的电影,“那你喜欢《成为朱莉娅》吗?”
这电影讲的是当红名伶茱莉娅在陷入对年轻恋人的爱情后又被抛弃,痛苦万分后完成报复,将自己的人生感悟融于表演,再筑巅峰的故事。
“当然,”乔琳笑着看向诺顿,“它将一个40岁女演员的身份危机演成了一出绝佳的悲喜剧,安妮特·贝宁演她自己演得很好。可说真的,作为毛姆小说《剧院风情》的改编作品,电影跟毛姆的原意还是有好些距离的,毛姆绝对不会同意演员把自己生命里的感情直接浇灌到表演里会是一出好戏。可导演却让茱莉娅这个演员直接在舞台上用自己的真实情感完成了报复,这完全是两回事。”
诺顿笑着念了句故事里的台词:“全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
然后他才说:“毛姆的故事里总是有一些他理解的哲学,可这种东西很难影视化,我想《成为茱莉娅》的导演是出于这个考虑来处理的。戏和人生的关系,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接着他顿了顿,才说:“况且我们也改编了不少毛姆的东西,《彩绘面纱》剧本对原著的改动很大,不是吗?”
乔琳笑着摆摆手,“我倒不在乎那个,我向来觉得毛姆有点厌世,他的态度里有种旁观者的倾向,却总是逃避对自我的剖析,着实不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何况我又不是艺术上的原教旨主义!《成为茱莉娅》拍得很好,只是作为演员,我也更信服戏与人生要区隔开而已。艺术是符号化的,刻画出的情感纵使再澎湃,也只是那种激情冷却后艺术家的回忆,倘若我们人人都是电影里的茱莉娅,那也太可悲了!”
诺顿淡淡地露出一个微笑,有点不赞同地说:“可我们在舞台上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在扮演那个扮演女明星茱莉娅的茱莉娅呀。”
“这也没错,”乔琳微微颔首,“这话题真是越聊越无趣了。你瞧,埃迪,这就是为什么我没那么喜欢毛姆,他的故事写得很好,他的人物却像是故事的影子。”
诺顿轻笑起来,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他说他写作的是真实世界的故事,只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也许这世界就是这么俗气,以至于太多人活得就像他们自己的影子。毛姆自己写了这么多冷僻的故事,可自己不也没逃过这世间的俗气吗?”
乔琳靠在他肩上,“就像真实和虚幻不过一墙之隔,我们的所有情感都可以被拆解为某种生化元素作怪,可纵使如此,假如人本身并没有意义,那我也没必要花时间去追根溯底。就像我们讨论思想到底从何而来,人又为何能产生思想,自由意志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这些哲学的追问让人眼花缭乱,可提问的人还是会吃饭喝水,爱恨嗔痴。”
诺顿闻言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正是这样,乔,我们不一定需要意义,很多事是本能的,就像食物能填饱饥饿的胃,而我拥抱着你的时候,我会感到幸福。”
乔琳抬头与他对视,“你为什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说情话,却毫无技巧似的,太诗意了。”
他笑着看她,“因为我爱你。”
乔琳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就脸红了。也许是他眼睛里闪烁的那种迷人的笑意,也许是他声音里那无尽的温柔,她就像个初坠爱河的孩子一样,羞涩地低下了头。
可她的人生经验还是支撑着她抬头回望着他的双眼,微笑着说:“我知道。”
然后她就故意别过脸去,看着自己的电视屏幕,再不与他对视。
她故意捡些不那么危险的话题来说:“你觉得希拉里·斯万克和安妮特·贝宁谁能拿下影后呢?我总觉得其他人希望不大。”
诺顿见她这样子不由得想笑,觉得实在是可爱极了,可他又不敢真的笑出声,生怕让已经害羞的某人恼羞成怒。他便也顺着她的话题说:
“倒是都有可能,可是希拉里拿下了演员工会奖,她的可能性更大。”
乔琳点点头附和:“是的,安妮特的角色会让人觉得她有可能本色出演,希拉里却为了那个角色吃尽了苦头,打拳时受的伤甚至感染了。纵使不看表演的高低——我们也知道在这个层面的表演其实很难分出高下,人们也会给她同情票。”
“倒是有点可惜了安妮特,”诺顿叹了口气,“她的表演确实很出彩。”
“有点过于用力了,”乔琳还是忍不住刻薄了一下,“希拉里的表现倒是完全挑不出毛病,只是她刚拿过一次最佳女主,这么快二封吗?”
诺顿轻轻地笑了一下,乔琳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笑。
诺顿收敛了笑容,带着点宠溺的态度说:“你呀,嘴巴向来没软过。”
乔琳轻轻地哼了一声,“你可以说这是同行相轻,我又不是说她演得不好。”
这次诺顿不说话了,只是笑着看她,看得乔琳心里毛毛的,她忍不住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你是小狗吗?”诺顿笑着去捏她的脸颊。
“谁让你总是这样看我,”她扬着头理直气壮地说,“搞得我牙痒。”
“这反倒是我的错了,好吧……”诺顿拖长音,一边这么说,一边凑近乔琳,去吻她。
他吻得她几乎缓不过气来。
等他好不容易放过她了,她才能带着些微的气喘抱怨:“都怪你,我都没听清是谁拿了最佳女配角!”
诺顿气定神闲地回答:“是凯特·布兰切特,《飞行家》。”
“哦,”乔琳的抱怨被堵了回去,她有点无聊地点评着,“倒也算合理,她是有点黄金时代的样子,基本上没有悬念。只是可惜了劳拉·林尼,她在《金赛性学教授》里表现得很好,可她总是差那么一点。”
没等诺顿给出反应,乔琳看着屏幕上嘴巴贴着胶带上台的罗宾·威廉姆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抗议abc对他们的脚本的删减吗?”
“我觉得应该是,据说原本罗宾是要唱歌的,有些讽刺歌词,可是abc觉得不妥当要删掉一部分,他们干脆就不唱了。”
乔琳忍不住笑着摇摇头,“我听典礼的制作人吉尔·凯茨很不高兴,今年abc决定要把整个节目延迟5秒播出。你知道的,去年超级碗表演上出了珍妮·杰克逊那件事,众议院把公共电视台播放不当内容的罚款提到了50万美元,电视台们都不想挨罚。”
她叹了口气,“珍妮实在太倒霉了,她完全不算犯错,要怪也该怪扯掉她胸衣的贾斯汀·汀布莱克啊,可偏偏是她自己承担了最多的事业损失。而且,那0.8秒算什么呢?她甚至都不是真的露点,只是演出事故而已。”
“贾斯汀是男人,又是白人,在我们的这个社会里,这两个属性决定了他很容易就被原谅了。”
“是的,”乔琳翻了个白眼,“不聊这个了,你过段时间有什么计划吗?”
“我4月份要飞去捷克,到时候,我们可能就得在中国直接碰面了。”
乔琳有点不舍,“要去那么久吗?”她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着实没有任何意义,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诺顿温柔地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垂上吻了吻,“甜心,我也不想离开你。你知道我非去不可的。”
“我知道,我只是……”乔琳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我们的这个行业最大的弊病了,什么样的关系能撑得住一直分开?”
诺顿闻言搂紧了她,“甜心,别这么说,我们能做到的,对我们有点信心。”
乔琳嘟了嘟嘴,抬头吻他,“你知道我不是没有信心……”
“你只是舍不得我,”诺顿笑着回吻她,“我很高兴。”
乔琳轻轻地推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诺顿有点不解地问:“怎么了?”
她轻笑着伸出手,抓住他衬衫的领子,把他从沙发上带了起来。
“忘记那个金色的小男人吧,现在全世界的男人我只关心眼前这个。埃迪,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诺顿闻言轻笑着走上前去吻她的脖子,却还不忘正事,“你一会儿不应该去沃纳和卢比孔河的庆功派对吗?”
“当然,”乔琳被他吻得很痒,又忍不住迎合他,微微喘息着回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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