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琳的公关凯利对这个局面感到很不高兴。她不只担心两人分手的消息曝光后舆论的反应,她还担心汤姆这个不安定因素。
汤姆今年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他解雇了跟他合作了多年的公关帕特·金斯利,聘请了自己的姐姐李·安妮·德维特接替帕特的工作，而后者多年以来一直被外界传言是名山达基教徒。
要知道,帕特不仅仅是汤姆的公关,她还是好莱坞著名公关公司pk的合伙人,代理着朱迪·福斯特、理查·基尔、妮可·基德曼和阿尔·帕西诺等多个大牌明星。她是好莱坞大制片厂制度解体后第一批作为独立公关公司代理明星的公关业者。凯利必须得承认,她自从进入这行以来,就是听着帕特的故事一步步往上爬的。
帕特的客户名单给了她一种非常强硬的工作作风，或者说她的工作作风让她建立起了那个夸张的客户名单，总之所有人都知道帕特·金斯利会像母狮一样保护自己的客户。她是那种如果记者问的问题不对就会在采访期间直接拉走客户的公关。所有媒体都知道如果他们不按照帕特的规矩来,那她的所有客户都会一致拒绝他们。
这种强硬却有效的“大棒”政策为帕特的客户保驾护航了很多年，汤姆·克鲁斯就是一个成功的典范,可现在他居然放弃了跟帕特的合作。
有人猜是汤姆不满意帕特为妮可制定的公关策略,同时代理一对离婚夫妻就是会出现这种利益冲突。也有人认为这对合作伙伴长达14年的合作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汤姆对个人事业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作风强硬的帕特已经逐渐远离了他的决策圈。
凯利不知道到底哪个解释是正确的,可她知道至少汤姆在公开场合跟臭名昭著的山达基教走得更近了，这对乔琳来说不是件好事。这个在世界上很多国家都被认定为邪.教的团体跟好莱坞的很多公司和个人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没有哪个非教徒愿意公开地跟他们产生联系。
更重要的是，帕特的离开是不是代表了一种新的媒体风尚？她们过去那种靠威胁媒体来公关的策略是不是已经不再奏效了？
凯利也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如今这些杂志编辑不再愿意继续配合明星和制片公司了，而是竭力奉承杂志的读者们，各种知名不具、真假难辨的八卦消息铺天盖地,互联网和报纸都在争抢读者的注意力，thesuperficial这种八卦网站的成功已经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凯利既担心汤姆身上跟信仰有关的丑闻会愈演愈烈，直到影响到自己的老板，又担心自己的id形象公关公司的未来发展方向。不过就目前而言，她能做的就是持续不断地关注舆论走向，时不时地放出一些消息引导讨论，然后在11月放出分手的最终通知。
乔琳则完全不在乎自己公关的纠结，她已经为这些事开过工作会议了，她现在只想把它抛到脑后，陪陪孩子，然后跟自己许久不见的男孩碰个面。
她可是好不容易回一次洛杉矶呢，她得见见丹。
说来好笑，他们明明是从网友变成了现实里的朋友，却在第一次约会后基本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几次面。乔琳真的太忙了，后来还离开了洛杉矶，而丹作为初出茅庐的戏剧演员，生活圈子完全被一周的表演固定了，工作时长非常规律，也根本没有闲暇飞去孟菲斯探班。两个人因此又从现实中的约会回到了网友的阶段。
乔琳开玩笑式地对梅丽莎抱怨：“我从来没有跟哪个我喜欢的男人发展出过这么纯洁的关系，我就像个初中生。”
在梅丽莎的笑声里，她又补充道：“可那个吻着实不错。”
“听起来还挺可爱的，”梅丽莎点评道，“特别是对一个21岁的男孩而言，这个年纪可是很难管住自己的裤子的。”
乔琳翻了个梅丽莎看不到的白眼说：“我们又不是一对一地在约会。你不如称赞一下我在禁欲方面的努力。”
不算虔诚的犹太教徒梅丽莎感慨道：“哈，现在就连禁欲都不再是宗教词汇了。”
就在乔琳跟梅丽莎嘻嘻哈哈地聊着生活中的事时，凯特敲响了她的房门。
“女士，你的车到了。”
“好，我知道了。”
乔琳回到电话边说：“好了，亲爱的，我该走了，下一次筹款会见，我相信约翰的筹款会很顺利的。”
今年11月宾州有一个国会三类参议员的席位到了换届的时候，州参议员约翰在党内轻易地就击败了其他人，作为民主党代表参选。筹款是选举中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了，而乔琳对盟友和朋友向来都很大方。
她挂掉电话，坐上了车。等她抵达她和丹约好的那间小别墅时，丹已经在那儿了。
“嗨，丹。”乔琳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实在很喜欢见到他。
原本正站在窗户前盯着池子里那两只黑天鹅看的丹闻声回头，惊喜地说：“乔，你来了。”
乔琳走到他身边，柔声问：“你在看什么呢？”
丹伸出手揽住了乔琳的肩膀，轻声回答：“天鹅，它们似乎很悠闲。”
“我从小读《丑小鸭》的故事，”乔琳笑着抬头看他，“我以为天鹅是种很优雅的动物，可等我第一次听到它们的叫声时……天呐，它们听起来就像鸭子，甚至比那还糟糕，简直就是世界上最难听的鸟叫声了。可它们只要保持安静，看起来就还是很漂亮。”
丹笑了，他觉得她脸上那种小女孩幻想破灭的表情非常可爱。
“当我在伦敦的时候，一些朋友和我总是去肯辛顿公园，那有很多白天鹅。它们真的非常嚣张和暴躁，可有的时候，如果你足够幸运，你是能摸到它们的。”
乔琳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她自己池子里的天鹅她都不敢摸，何况公园里的野生天鹅呢。
“那摸起来怎么样？它们看起来毛绒绒的，应该手感很好。”
丹笑着回答：“是的！它们摸起来是热乎乎的，羽毛也比想象中更光滑，手感真的很好。可你必须小心，那些暴躁的生物可以随时把你手上的肉拧下来。它们那长着锯齿的嘴巴真的很危险。”
乔琳认同地点了点头，附和道：“特别是它们还有很长的脖子，攻击起人来的时候就像是蛇一样。”
“不过它们小的时候很可爱，初夏的时候泰晤士河边偶尔能遇到那些毛绒绒的灰色天鹅崽聚集在一起，可爱极了。”
“是不是英国有法律规定，所有英国天鹅都属于女王？”
“是的，所有野生的，甚至还有人专职负责为女王数天鹅。尽管我是英国人，可我还是不理解这件事，它只不过是英国荒谬的阶级制度的一个奇怪例子罢了。”
乔琳耸了下肩后说：“往好处看，至少没人能伤害那些鸟了，不是吗？你总是对英国的阶级制度感到困惑。”
丹点头说：“是的，我从小就不能理解这些事。我确实在一些很好的学校念书，可我没法成为那个系统的一部分。”
“事实上，我想在这一点上日本可能跟英国很像，不过我本质上还是在美国文化中长大的……可美国也有事实上的阶级文化，比如南方腹地和新英格兰之类的区别。”
“说到这个，”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前段时间去了纽约演出，我当时住在布鲁克林高地，我遇到了一个很成功的模特，她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人，我们在派对上聊了聊，我问她你住在哪里，你猜她回答什么？”
乔琳挑眉做了个了然的表情，回答说：“纽约最好的地方。”
丹惊讶地扬起了眉毛说：“你怎么会知道？她对我说她住在上西区最好的地方。”
乔琳笑了起来，摇着头说：“这可是太典型的纽约人了。当他们很有钱又想要炫耀的时候，他们不愿意直接告诉你他们在房子上花了多少钱，而是委婉又得意地称之为‘最好的地方’。这会给人想象空间，暗示你他们不仅有钱，还有足够的社会地位通过那些挑剔的业委会审查，而且这样说还不会显得没有格调。”
“可他们怎么知道每个人心目中最好的地方会不会一样呢？”
“他们不知道，可如果你不懂他们的潜台词，你对他们就不值得交际。就像是女士们背着的铂金包，懂行的人知道那是个至少价值10000美元的奢侈品，在不懂的人眼里它不过是个包。事实上，纽约跟伦敦还是很像的，就像是人们都知道继承了家族财产和头衔的人住在威斯敏斯特，而暴富的新贵会尽力搬进切尔西和肯辛顿宫花园，在纽约就是上东区、上西区和翠贝卡的区别了。”
乔琳耸了耸肩后继续说：“再说了，纽约人总是觉得纽约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尽管很多人根本受不了那里的噪音和气味，但是那是纽约，世界的‘首都’。”
丹叹息着说：“这可太有趣了，我们总是能从中看出来钱是如何影响人们的思考方式的。”
“你难道不喜欢钱吗？”乔琳挑眉问他。
丹坦然地摇了摇头回答：“我喜欢，可我觉得我只需要让我和家人能够舒适地生活的钱就好了，过多的物质不一定能滋养出幸福。”
“这很好，你还有很多时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呢。”
丹笑道：“这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当着一位亿万富翁的面聊钱不能带来幸福。”
“这个嘛，”乔琳挑了下眉，“你知道，这取决于说话的人是谁，就像你刚刚说的那些，我即使不同意，也会觉得你很可爱。这主要是因为我本来就觉得你很可爱。不过你说的也不算错，钱能解决很多问题，可也确实不能保证幸福，它只是会让人的生活更容易些，有的时候是容易很多。”
丹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他可爱的小虎牙，他喜欢听到乔琳说他可爱，也喜欢他们能坦率地谈论钱的问题。
乔琳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抬头亲了他的脸颊一下。这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丹立刻抓住机会回吻了过去。
情人的吻总是有种魔力，就像是聚集全天下的柔情和温暖，把甜蜜注入干涸的嘴唇，流淌入焦灼的心田。所有焦虑、暴躁、困惑和不安都在这一刻隐去了，只剩下一种终极的平静。
这吻结束后，丹伸手抚摸乔琳的头发，唇角忍不住上翘，叹息道：“乔，你甜蜜的嘴唇上总是带着一个笑意盈盈又嘲弄的吻，近在咫尺，却总让我得不到。”
乔琳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柔声道：“那刚刚是在发生什么呢？一个幻觉？”
“只是沙漠中干渴的旅人发现了瓶底残留的几滴甘露，”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一次靠近她，轻轻地捧着她的脸，“那只是太不够了，甚至让他更渴求了。”
乔琳只觉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那磁性又温柔的嗓音敲打着她的耳鼓膜，让她觉得一阵奇特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涌过她的身体，又让她觉得仿佛一把火焰直接燃烧在了她的心底。这一刻，她明明衣着整齐地站在他面前，却早已在情绪上脱衣解带。
他又一次低头吻了她，轻轻地咬着她的唇瓣，又去挑逗她的舌头，牵动这嘴唇里最密匝的神经，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不得不跟上他的节奏。
他真的很擅长如何亲吻她，至少她很愿意在这一吻结束后再来一遍。
乔琳忍不住睁开了刚才闭紧的双眼，观察着这眼前正在吻她的男人。他似乎发现了她的不专心，也睁开了他的眼睛。
他那漂亮的蓝眼睛简直就像是一枚清透的海蓝宝石，干净又温柔。乔琳着迷地看着他，却没想到他也在欣赏她的眼睛，觉得它们就像是黄钻一样璀璨夺目。
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太近了，以至于他们的眼睫毛在抖动时互相交错，搭在了一起。对方眼睫毛刷过自己睫毛的感觉是那么的微弱，却足以让敏感的他们觉得像是有电流窜过。
丹放开了乔琳的嘴唇，低声叹息着。
“乔……”
乔琳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几乎无法平复，只能紧紧地拥抱着眼前的男人，依偎在他怀里，等待着这份情绪过去。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挑衅自己的男孩。
“丹，我总是听说英国人的上唇很薄，不适合接吻，你是其中之一吗？”
丹笑起来，收紧搂着情人腰肢的胳膊，反问道：“乔，刚刚你还没有得出结论吗？”
他这么说着，双手用力，把乔琳抱了起来。乔琳下意识地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腰，搂紧了他的脖子。
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沉声说：“来吧，让我们再实验实验看看，我是不是不适合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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