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 193. 第193章 棋差半招
    崇澜当初早就在海岛见过顾念和年深的本来样貌,平州又是镇东军的地盘,如果想避人耳目,改装还是要改的。


    考虑到年深戴帷帽的装扮在崇澜面前出现过,为避免同类的装束反而引起注意,顾念和年深这次便装扮成了靺鞨族出来贩卖皮货和山货的猎户,两人不但都贴了胡子,编了堆小辫子,还特意抹黑了皮肤,力求与原本样貌差别能尽可能的大些。


    为求逼真,顾念他们还带了两个靺鞨族人,一路都说靺鞨话,只有跟汉人沟通的时候,才会学着完颜忽烈当初的腔调,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挤’汉话,仿佛汉话说得不熟的模样。


    年深更简单,直接装作完全听不懂汉话。他的靺鞨话虽不及顾念那样精通,但因为常年和完颜兄弟打交道,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和对话还是能搞定的。


    崇澜并没有见过吴鸣,他便仍做原本的打扮,装作与顾念他们不认识的模样,兵分两路赶往平州。


    靺鞨族‘小分队’到达平州之后,原本晴朗的天色突然转阴,狂风大作,天边飘来大朵铅色的阴云,整个平州城的天色瞬间黑沉。


    顾念耳边的小辫子被吹得乱飞起来,砸在脸颊上,上面缀的兽牙拍得他生疼。


    为避免被大雨淋到,四人加快步伐赶往客栈。


    崇澜约夏初见面的那家客栈名叫‘福来’,坐落在平州城东边,也是北地盛行的下酒肆上客栈的二合一布局。


    福来客栈也是当初最早跟飞来谷做白酒生意的三家客栈之一,几年过去,琉璃光的酒坛已经在客栈掌柜的身后占据了‘半壁江山’,销量可观。


    崇澜现在还认不认得出他们不知道,反正那位跟顾念见过数次的掌柜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他们前脚刚进客栈,后脚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没一会儿,酒肆里就涌进了不少避雨的人。


    此刻时间有些尴尬,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有些跟掌柜熟的,打个招呼便在门口的闲位上坐了下来,不熟的,只能装模作样的点壶饮子和两碟茶点,等着雨停边聊边吃。


    他们特意要了两间临街的上房,然后点了份烤羊腿,几个下酒小菜、一壶酒一壶酪浆进房间,将桌子搬到窗边,边吃边观察楼下那条街的状况。


    顾念看人,年深则在评估着在暗杀、绑架、迷晕等状况之下,周围所有可能的进攻以及撤退路线,以便几天后见机行事。


    确定周围的人暂时没什么异状,无所事事的顾念便开始烤肉,这家店的蘸料除了寻常的盐、茱萸粉什么的,还有半碗带着蜂巢的蜂蜜。


    他抹了些蜂蜜在肉上,放在炭炉上烤的时候,瞥到旁边那碟盐,又想起前些日子顾言‘影射’他不如年深心思缜密的事情,不禁兴起了捉弄年深的心思。他随手倒了杯酪浆,然后又往里加了半勺盐。


    对面目睹这一切的那个靺鞨族兵卒不禁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吃法?


    “喝点东西吧。”顾念若无其事地把那杯加了料的酪浆递给年深。


    年深不疑有他,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


    酪浆甫一入口,他就察觉了不对劲儿,抬眸看了眼顾念。


    顾念没绷住,捧腹大笑,拍了拍桌案,“好喝吗?”


    心眼多又怎么样?还不是很好骗!


    年深硬生生咽了下去,眉峰微扬,那两个靺鞨族的兵卒立刻识相地退出了房间。


    等顾念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年深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扣在墙壁上,将剩下那小半口酪浆递到他唇边,“好喝,要不要尝尝?”


    顾念:…………


    顾念挣扎半天,最后只得认命的伸出舌尖儿舔了一下,苦咸的滋味直冲脑门。


    太难吃了!顾念的脸立刻皱成一团。


    年深从蜂蜜碗里舀了些蜂蜜含进嘴里,然后垂头吻上了顾念的嘴唇。


    原本的咸味被甜味覆盖,化腐朽为神奇般的在味蕾之间激发出海盐芝士般奇妙的味道,然而顾念很快就分辨不出那么多了,他被年深撩拨得双膝发软,神魂颠倒,差点丢脸的背过气去。


    “难怪我阿兄说你是这个!”半晌过后,终于喘匀气的顾念恨恨地指了指蜂蜜碗里的那块蜂巢。


    年深皱了皱眉,“你阿兄说我像毒蜂那样危险?”


    “不,”顾念白了他一眼,“是说你心眼比蜂巢还多!”


    年深:…………


    大雨过后,气温也跟着降了下来,瞬间凉快了不少。赶在关铺前大约两刻,顾念他们去暗探所在的山货铺‘送’了趟货。


    夏初是七月二十二收到的信,也就是说信大约是在七月二十日左右托人送出的,崇澜如果提前要在平州有所‘布置’,按理来说差不多应该是七月中旬以后的事情。


    暗探表示,平州的上个月非常平静,无论是官衙和都护府那边,每日都有眼线盯着,最近虽有几次客人到访,但都是之前来过的,没有生面孔。接到消息之后,他们更是尤其注意了福来客栈周围,里里外外,并没有什么任何异常之处。


    至于画像上的人,之前不确定,但他们接到画像之后,肯定是没有来过的。


    年深屈指轻叩桌案,“如果他和我们现在一样,改变了装扮,你确定还认得出么?”


    暗探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如此就说不准了。”


    顾念与年深对视了眼,沉默下来。


    之后的几日,一直在断断续续的下雨。八月初四的晚上,夏初带了两坛琥珀光作为礼物,住进了福来客栈。


    掌柜的一见道士打扮的夏初,便问他是否是初一道长,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说有位姓崇的掌柜已经提前帮他订好了上等房,并且付好了费用。


    夏初打听了下那人的身高样貌,却并不是崇澜本人。


    初五上午,午初时分。


    阴沉的天气里,夏初依照信上约定的时间,在福来客栈一楼大堂那张临窗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位子和菜色也是提前订好的,全都是小时候的夏初喜欢的口味。


    顾念和年深他们在隔两桌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一桌酒菜。


    眼见着菜都上完了,距离约定的时间也过了小半个时辰,崇澜却根本没有出现。


    窗外又下起了雨,夏初枯坐了大约两刻左右,实在忍不住,便起身去找掌柜的询问。掌柜却道当初那人是直接付了房钱和餐费,除此之外,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夏初满腹疑惑地回到座位上,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乞丐啪嗒嗒光着脚板冒雨跑进了客栈。


    “哪位是初一道长?”小乞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扬声道。


    “我是。”窗边的夏初立刻应声。


    “有位姓崇的郎君让我给您送样东西。”小乞丐从怀里掏出个轻飘飘的蓝布小包袱递给夏初,也不等夏初再开口,转身又跑进了大雨里。


    年深抬手摸了摸垂在耳边的辫子,雨幕之中,街对面的杂货铺有人飞快地追着小乞丐走了出去。


    夏初打开那个已经半湿的布包,发现里面还包了层防雨的厚油纸,拆开油纸才看见信封。


    “当!”信封没有封口,一块小小的金铤从里面掉了出来,砸在桌面上,吓了夏初一跳。


    他再看看里面,还有封信,展开来看了看,倒确实是崇澜的笔迹。


    信上的内容很简短,只说自己这边突然遇到点急事走不开,请夏初在平州再等他三天,那块金铤是让他这三天拿来花销的。


    夏初:???


    夏初刻意把信略微拿起了些,对着斜对面顾念他们的方向。看到信上的内容,顾念和年深交换了个眼神,遇到了事情,三天后才能到?


    顾念不禁皱起了眉心,不对劲儿,这件事肯定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回到屋内,顾念便和年深讨论起来。


    “会不会是他发现我们了,所以才不肯现身?”


    “那他完全可以在小乞丐送来的信里说取消这次见面。”


    “奇了怪了,崇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前来看,可以肯定的是他希望夏初继续留在平州三天。”


    “但三天能做什么?攻打锦州?”顾念皱了皱眉,“那他现在在哪里?”


    “可能根本不在平州城。”既然那个顶着‘崇澜’名字帮夏初下定金的人不是本人,刚才让小乞丐来传话的,也未必是本人,他可能只是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但这样的话,想不透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了。


    “不对,他就算不在平州城,可能离得也不远。”顾念眼睛一亮,屈指打了个响指,“他要是一早就想让夏初在平州待三天,完全可以当初给客栈掌柜付定金的时候就直接给三天,现在临时又送信过来,似乎更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状况,不得不‘追加’。”


    年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到了约定时间再找个小乞丐来传信,和直接透过掌柜的传信,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还有,那封信的外面特意包了油纸防雨,证明他知道今天平州城在下雨。就算他本人不在,也一定有一个可以跟他通消息的眼线在!”


    年深眉心微展,眼底露出运筹帷幄的笑意,“那他就逃不掉了。”


    平州城南门外三十里,紧邻大道,有间供过往行人歇脚纳凉顺便喝口饮子的茶棚。原本只是村人在路边支的布棚,后来大约是生意不错,变成了两间草棚。


    淅淅沥沥的雨中,棚内零星坐着三五个客人,正在避雨饮茶。


    大道尽头,一匹快马正冒着大雨从平州城的方向飞驰而来。到了茶棚,马上的青年勒马停了下来,将马系在门口,快步走进茶棚,径直走到一个正在喝茶的中年文士面前坐了下来。


    “怎么样?”那个文士模样的人给他倒了杯水。


    青年甩掉滴水的蓑衣和帽子,顺手支在草棚的柱子边,露出手腕上一颗红痣,“搞定了,他没有生气离开,应该是会继续住三天。”


    “那就好。”中年文士长出口气,一副释然的模样。


    “你这个师弟到底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为他徒增这许多麻烦,值得么?”青年不解的道。


    中年文士抬眼看向大道尽头平州城的方向,“有些事情,不是值不值得,而是舍不舍得。”


    青年啧了声,“我以为普天之下,为了公子,你已经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他不一样。”中年文士端起自己面前已经放凉的茶,一饮而尽。


    两人穿戴好蓑衣,离了茶棚,骑着马冒雨朝南方行去。


    刚走了百来丈远,路边的树梢上突然闪出道寒光,直奔中年文士的面门而来,旁边的青年立刻抽刀去挡,那道银光却像活物似的,绕过他的刀缠住了他的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道转眼将他带摔到马下。


    没等中年文士反应,那道银光便松开青年,神出鬼没地绕了回来,掀掉了他头顶的蓑笠,紧紧捆住他的上半身。


    “谁?藏头露尾的,有本事滚出来!”地上的青年爬起来,捡起自己的刀就要往树林的方向冲。


    “阿海,你不是他的对手。”中年文士喝止住青年,他虽然被银丝捆住,面色却并不慌张,顺着银丝看向树后,“不知哪位豪杰在此,可否一见?”


    “豪杰称不上,只是个跑腿的。”一个青年斜倚在湿漉漉的树干上,懒洋洋地吹了下额前缀着黄色蜜蜡珠的小辫子,“我没认错的话,阁下就是初一道长的师兄,崇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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