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聪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轻哼了一句：“切。”
随着脑子越来越清醒，宇聪也渐渐觉得头疼得厉害，果然还是不能喝太多酒，况且，昨夜姜黎帮他纾解了一夜，□□，许是没睡好，也可能是着凉了。
“头疼了吧？”姜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问道，“叫你量力而行。”
“你怎么不痛？”宇聪整个人都么什么精神，声音听起来也是软软的。
他觉得有些憋屈，明明姜黎也喝了很多酒。
“我可没醉，”姜黎抬手弹了一下他圆乎乎的脑门，继续说道，“我真醉了，你昨晚哪能那么爽。”
宇聪立即耳根一红。
本来早晨好好的闲聊，却被姜黎这一句话，又带回了昨夜的旖旎气氛当中。
明明已经在天亮的时候，那种黏糊糊的腥甜味道已经几近消散，可却又因为一句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挑逗，让人浮想联翩，再次让这个房间都弥漫起令人心跳加速的气息。
姜黎见他整个人呆呆的，一言不发，不禁挑眉，试探着问道：“怎么，你不会爽完了不认账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宇聪别过脸，不敢去看姜黎的眼睛。
“聪聪，”姜黎唤了他一声，“看着我。”
说着，姜黎强行把宇聪的脑袋掰回来，不得已，宇聪又再次对上了那双会把自己看得透透的眼睛。
那种自己对这些事情脸红得难以启齿，可对方依旧坐怀不乱的感觉特别不好。
宇聪一时晃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姜黎变得这般“不要脸”了，以前的姜黎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姜黎可害羞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两人也才刚刚上中学，姜黎就开始疯狂长个子，他觉得每天早晨，姜黎的门口打开的是，出来的少年都高了好几寸，可宇聪就是慢半拍似的，还是个“矮冬瓜”。
可姜黎却很喜欢带着这个“矮冬瓜”到处玩，可那时候的宇聪又十分怕生，跟陌生人几乎不说话，只会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扯了扯姜黎的衣袖。
这个时候，姜黎就把身子俯下来，听自家的“矮冬瓜”讲话。
宇聪总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因此姜黎总是要靠得很近很近，宇聪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句，气体喷到姜黎的耳后根，有点湿，也有点热。
渐渐地，宇聪看着姜黎耳后的那块皮肤，肉眼可见的由冷白色，变成粉红色，还越来越红……
宇聪觉得那块会变色的皮肤特别有趣，还会忍不住上手摸一摸。
姜黎如同触电一般躲开，还会小心翼翼地望望周围的人，如同一个狼狈的“手下败将”。
宇聪点着姜黎微微发热的皮肤，问道：“哥哥，你耳后根好红哦……”
“别、别这么摸我……”我会受不了的。
姜黎微微退开身子，跟“矮冬瓜”拉开距离……
可如今，十八岁的姜黎，如同盔甲加身，丝毫不畏惧宇聪的忽然靠近了，更不怕被人用手摸摸耳朵了。
“在瞎想些什么？”姜黎掰正宇聪的脑袋，问道。
他看见宇聪的目光游离开来，就像是神游了一般。
“没什么，”宇聪这才反应过来，随便应付了一句道，“你别问了。”
姜黎只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明明昨天晚上在忘我地沉浸，可如今爽完了，竟然翻脸不认人。
“你是不是爽过了之后，翻脸不认人？”姜黎问道。
下一秒，宇聪推开姜黎的手，直接跳下了床，蹬蹬就往客厅跑去，扔下一句：“我饿了，我要起床。”
留姜黎一人，独守空房。
午饭。
宇聪和姜黎坐在饭桌上，两人坐在一边，姜黎的妈妈坐在另一边。
宇聪压不住有些担心，甚至有些紧张，因为昨晚两人动静还挺大的，而且闹了一个晚上，最后自己还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让姜黎一顿好哄。
可姜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边哄边逗他，是因为难受哭了，还是因为舒服哭了。
于是，宇聪哭得更凶了。
如今想起来，两人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此刻，宇聪还紧张得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使劲儿摩擦着。
要是被姜黎妈妈知道了，这可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三人尴尬地聊了一些话题，聊着聊着，两人发现，她似乎对昨晚两人做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情。
就在两人要轻轻松一口气的时候，姜黎的妈妈忽然问了一句：“对了，小黎啊，我看你昨天晚上都很晚了，三四点了都……怎么还起床洗手呀？”
洗手？！
那个时候，姜黎的手上，不就沾着自己那些玩意儿嘛。
宇聪紧张地踢了姜黎一脚。
姜黎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少年，显然也是有点不自在的，可他还是比宇聪淡定多了，只见他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就上了个厕所，所以洗手嘛。”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姜黎又补充了一句，说着轻咳两声后，反问道，“对了，妈妈，你怎么三四点还不睡呀？”
“我看你们动静挺大的，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起来看看，然后就看到你在洗手。”姜黎妈妈表情如常地说道。
“也没什么事……”姜黎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宇聪则紧张地拿起手边的西瓜汁，闷了一口。
就在两人以为这个话题快要过去的时候，姜黎的妈妈又开始说话了：“对了，我昨晚还隐约听到聪聪哭了，是不是呀聪聪，你小黎哥哥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宇聪一愣，差点把口中的西瓜汁对着姜黎妈妈一顿喷出来。
“没、没有。”宇聪连忙否认。
只是，轮到姜黎踢了一下宇聪的腿，跟宇聪刚刚踢他不同，姜黎是安慰他，让他用不着这么久紧张。
“我、我没有哭，我就是……”宇聪的脑子疯狂转动起来，可就是想不出该怎么把这个谎圆回去。
“说梦话。”姜黎补充道。
“啊对。”宇聪轻轻松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向姜黎。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姜黎依旧没怎么改变，还是那个一肚子坏水，一下就能想到忽悠人措辞的家伙。
姜黎的妈妈还想多问两句，可不料被姜黎打断了。
“妈妈，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我跟聪聪都是一起长大了，我们还会打架不成，我还会把他打哭不成？”姜黎说着，看向宇聪，问道，“不信你问他。”
“对、对，我们不会打架，哥哥也没有欺负我。”宇聪有些心虚，说话越来越小声。
他确实没有欺负他，只是用手帮他纾解的时候，把人弄哭了而已。
“那就好。”姜黎妈妈也没有再继续往下问了。
由于前一天晚上，宇聪喝多了，头像是被拉扯着一样痛，姜黎妈妈还特地给他做了醒酒汤。
宇聪当场喝了一碗，还打包了一碗带回家。
宇聪回去的时候，姜黎妈妈还不忘人让自己儿子送他回去。
姜黎就这么跟着宇聪到了对门，不出意外，宇聪家里还是没有人。
戴琳总是很忙，可就连宇聪，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他甚至无法说出自己的母亲具体在做什么职业。
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姜黎一路在跟着宇聪来到了他的房间，他似乎好久没有来宇聪的房间了，一进门，里面全是宇聪的味道，那种干净的、属于男生的清新的味道，似乎从小到大，宇聪身上味道都没怎么改变过。
宇聪在姜黎的被铺上短暂睡过后，那里也会留下宇聪的味道，可没过多久就会散去，如今姜黎，像是来到了宇聪的“老巢”，贪婪地呼吸这个人的气息。
宇聪进门后，熟练地拉开床帘。
霎时间，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目之所及，便是姜黎的房间。
姜黎从宇聪的房间看向自己的房间，心里觉得有些奇妙。
“行了，你就送到这儿吧。”宇聪缓缓对姜黎说道，只是下了“逐客令”。
“哦，”姜黎拉长语调，“你这就是要赶我走了。”
“那可不。”宇聪丝毫不给他面子，还翻了一个白眼。
“行吧，”姜黎佯装有些失落，转而问道，“那礼物呢，你说回头给我的礼物呢？”
宇聪一愣。
哪有什么礼物，宇聪就是去姜黎的生日会上白吃白喝的，他压根儿就没有准备礼物。
“这个、这个晚点儿给你啦。”宇聪自认心虚，匆匆忙忙地把姜黎往外哄。
“不行，你要现在给我，”姜黎不依不饶起来了，“不然……我就把我俩昨晚的事情，告诉我妈。”
“和你妈妈。”说完，姜黎一副顽劣的表情看着宇聪，身子倚在宇聪卧室的门的一边。
“你敢？！”宇聪惊呼。
他就知道姜黎不会安什么好心，昨夜这一举，简直就是给了这个狗东西一个把柄。
拿捏他自己的把柄。
“你自己、自己不也……”宇聪气急败坏。
“我自己？”姜黎挑眉，“我可没爽哦，全程都是我在帮你哦，还弄了我一手。”
姜黎最可恶的地方，就是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令人无法开口的话。
“……”宇聪一时语噻。
涨红了脸看着他。
姜黎靠在门边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只见他稍稍直起身子，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把方才的挑衅和玩世不恭尽数收回。
“这样吧，你把你小时候的粉色帽子送给我，就算是礼物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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