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院长离开了这家孤儿院,他离开前,奈奈路过办公室时,看到了那个白发少年的身影,那位少年换了身常服,不再是一身漆黑的模样,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一起交谈些什么。
等到奈奈看到中岛敦走出孤儿院门口的那刻,她发现院长送给他的手表已经戴在手腕上了。
她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武装侦探社,社长办公室,下午时分。
“社长先生,听说社里会分配员工宿舍,请问我能申请一个吗?”
奈奈把离开孤儿院的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她凑到社长的面前,提出了请求。
社长也同意了分配给她一间,但是——
“你的身份我们请人调查过,是从东京来投奔亲戚,结果你的亲戚卷款出逃国外......奈奈,为什么不一开始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国木田独步打开着他那本写着“理想”的笔记本读出来,然后“啪”的一声又合上,满脸写着严肃。
奈奈豆豆眼:诶?时政安排的房子还能用吗?!
这时政究竟给她安排了个什么身份!怎么居然还有后续?她明明记得自己拿的好像是这个世界父母双亡的剧本,为什么还会演变出亲戚来?
难怪今天来侦探社的时候,其他社员都用极为同情的目光看着奈奈。
国木田独步见奈奈不说话,他想到了这个孩子一开始待在孤儿院估计是有苦衷,于是开始脑补了一番,最后他蹲下身,拍了拍奈奈的肩膀,沉重地说道。
“乱步先生帮忙把你那对亲戚犯罪的证据提交给了警署,你父母在横滨的房子已经取回,不过那些钱被他们转移到了国外,大概是无法再要回来了。”
然后他把房子的钥匙还给了奈奈,而后者接到这钥匙后,还处于茫然的状态。
但是奈奈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房子具体在哪里啊!她感觉这把钥匙烫手起来了。
“对了奈奈,你现在只有8岁,还需要一个明面上的监护人,之前问过织田他有意愿收养你,你看如何?”
接下来对方的这句话让奈奈的大脑短暂的进入了宕机的状态,重磅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她的行动直接说明了态度。
国木田独步见奈奈点了点头,直接把织田作之助喊来带奈奈去申请领养手续,这点他可真是太有经验了,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孩子多不压身吧。
当办完手续后,奈奈这才反应过来问对方怎么会有想法收养她。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会,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你还是个小孩子。”而他正好有能力收养她。
奈奈:不......她问的意思根本不是这个。
不过嘛,这样也不赖。
等到奈奈尴尬地问国木田独步她的房子在哪里时,她得到了个噩耗,位置离武装侦探社特别远,通行不太方便。
“这样,要不租出去吧?”
“啊,是呢,我还是租出去吧。”
织田作之助提议了一下,奈奈麻木地开口应答,之后她还是选择了住在武装侦探社提供的员工宿舍里,房间不大,小小的,但是大部分东西都齐全,她准备拿租出去的房租交这里的水电费。
奈奈跟着织田作之助的后面,回去见了一趟他收养的其他九个孩子,现在加上她已经有十个了,那群孩子热烈地欢迎奈奈加入这个大家庭。
她笑了笑,取出从店里买的抹茶大福分享给这些孩子们吃,虽然她的年纪不是里面最大的,不过很快地和他们混熟了起来。
然后她被织田作之助的一句话再次惊住。
“奈奈的这个年纪应该是在读国小二年级吧,考虑去上哪个小学吗?”织田作之助已经翻开了手册,开始查看起横滨各个学校的入学信息了。
这可把奈奈吓坏了,她不想上两遍小学啊,赶紧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然后对方很认真地和她阐述了文凭的重要性。
于是奈奈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依旧浑身写满了抗拒。
等到奈奈和对方讨价还价,争取了一年时间延迟入学的机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心力交瘁地回到员工宿舍,看到了国木田独步倚靠在墙壁上站在她的宿舍门口。
“你回来了,来核对一下物资是否足够,被褥一套、枕头一个......没问题的话都放这里了,晚饭吃了吗?没有的话过来吧,正好刚煮好了饭。”
“谢谢,没问题啦国木田先生!刚才在织田先生家吃过饭了。”
“嗯好,奈奈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我就住在一楼。”
国木田独步指了指楼下,见奈奈听进去了后,直接嘴里嘟囔着“今天又是成功按计划执行的一天”,从他的语气来看心情还不错。
员工宿舍前面有个大院子,地上的草坪长得挺茂盛,还种了几棵大树。
正当奈奈准备关上自己宿舍的门,旁边一间的宿舍门打开了,对方打着哈欠,探出了一个探着帽子的脑袋,几撮凌乱的黑发翘起,他哈欠打到一半,看到了奈奈正在看他。
“乱步先生,请稍等关门!”
她跑进房间里,拿起桌上精心包装好的一盒大福,然后又跑出去递给还站在隔壁门口的江户川乱步。
“这是谢礼。”
“诶~是抹茶味的大福啊。”江户川乱步拉长了语调,笑眯眯地接过了它,“嘛,虽然那种事情很简单啦。”
“嗯呢,因为乱步先生是名侦探嘛!”奈奈顺着他说了下去。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好了,现在到了小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奈奈快去睡觉!”江户川乱步拎着大福往屋内一缩,已经开始拆起包装了,他回去前催促了一句。
奈奈在对方关门前朝对方喊道:“乱步先生记得晚上再刷一次牙!不然会长蛀牙的——!”
然后传来了一声恼羞成怒的少年音:“奈奈你好啰嗦!”
她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无奈地想着,上次被福泽社长勒令少吃甜食、牢记刷牙的那个人是谁,不就是乱步先生你嘛。
走回自己的屋内后,奈奈将怀里的厚藤四郎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愁容满面,已经过去快一周了,哪怕请乱步先生帮忙,也没有发现任何刀剑的信息,至今为止除了已知的陆奥守吉行知道他方位但是完全无法取出外,还有两把刀剑一直没有任何下落。
而且奈奈也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她只能把手机中拍摄到的那两把刀剑本体的照片给他们看,平时只能多留意一下了。
怎么会这样子呢?而且时政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依旧无法回本丸中,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时政还没发现自己的失踪。
她也忧虑过、怀疑过、不安过,不过事到如今除了等待和自己寻找线索外,也毫无办法,毕竟这里也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啊,奈奈明白现况越是处于一团乱麻的境地,越是需要冷静。
望着桌上的厚藤四郎刀剑本体,银行抢劫案的经历仿佛就在不久前,奈奈看着它就想到了那位稳重的小短刀,她不死心地握住刀柄,往里注入自己本就不多的灵力。
现在奈奈的灵力主要用于每天维护笼罩在侦探社办公室的结界上,每隔一段时间只要查缺补漏一下就可以,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去维护。
所以,她目前就拼命地将灵力往短刀中输去,不求留任何一丝灵力在体内,可一个小时过去,短刀毫无任何反应。
奈奈深感挫败,她瞧见现在已经夜深时刻,明天还要早起去侦探社,只好作罢。
大概白天的思绪很乱,晚上睡觉前又乱想了一通,惦记着家人、惦记着本丸的刀剑、又惦记着四把毫无动静的刀剑,所以奈奈闭上眼睛后,哪怕耗空灵力身体很疲惫,但感觉自己没有任何睡意,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进入了梦乡中。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奈奈感觉自己仿佛一直在下沉,身躯像一块坚硬的石头般,四肢格外的沉重,眼皮也同样沉得睁不开来,她无数次想从梦境中醒来,逼迫自己要立刻清醒,太阳穴边的青筋都快要弹出来了,结果依旧是徒劳的举动。
一直、一直往下坠落,浑身凉飕飕的,露出在外的皮肤上的全部毛孔紧缩,身体犹如失去了重心一般,可她向凭空转个身也做不到。
这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她不知道自己下坠了多久,下方会是哪里?
地面?还是深渊?
倏然间,好似有一阵清风吹过她的脸颊,好像有东西往她脸上轻轻扫过,挠得她痒痒的,奈奈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它,她的眼睛还是没能睁开,迫切的想要看见自己手中握的是什么东西......
长条状的...软软的...像丝带一样的东西。
「主公——」
从遥远的地方,宛如穿梭过一层层薄膜,这呼唤声才传到奈奈的耳畔边,她集中精神想再辨认一下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奈奈,奈奈?快醒醒,别睡了。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国木田独步敲了好几分钟,也没听到奈奈回复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状况,于是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宿舍,结果发现奈奈正皱着眉头,额头上还出了点汗,双手捏紧着被子边缘,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发烧了,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后才发现没事。
看样子好像做了个噩梦。
奈奈突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唤她的刀,究竟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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