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玉娇还是被请到了隔壁。
是的,她是被请过去的。
王菊香和秦红杏轮番上阵,好话说尽,先后三次相请,秦玉娇才肯移步。
她俩是自愿的吗?当然不是。
刘母说了,无论如何都要秦玉娇出面。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好去请。
秦玉娇进门后四处一看,刘母坐在炕上正中,王菊香和秦红杏两个坐在炕稍,刘迎忠坐在炕头。她不想挨着任何一个人,于是她把目光落在角落处凳子上。
刘迎忠注意到了,下地连忙把凳子搬到秦玉娇身边,“请坐。”
那殷勤样子让秦红杏嘴里直冒酸水。
秦玉娇看了一眼凳子,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了柜子边。
她又不想嫁到刘家,自然也不会接受刘迎忠的殷勤。
刘迎忠愣了一下,神色间都是失望。转脸就对上了刘母警告的眼神,他低下头,不敢再看秦玉娇了。
刘母清了清嗓子,对秦玉娇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谈谈两家的婚事。你父母不在身边,我觉得还是和你直接谈比较好。”
听到这话,秦玉娇还没有说啥,王菊香和秦红杏已经齐齐变了脸色。
王菊香干笑两声,喊了一声“亲家母”。
“虽然玉娇的爹娘不在,可我是她的大伯母,还是可以做主的。”
王菊香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儿女婚事本来就该和长辈商量,哪里有直接和女方说的。
回答她的是一声嗤笑。
秦玉娇脸上都是嘲讽,“可以做主?嗯——”
她仿佛是故意拖长了尾音,嘲讽之意更加明显。
刘母脸上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的眼睛又不瞎,就王菊香这样儿还想做秦玉娇的?她该说王菊香太蠢呢,还是太自信呢?
但秦玉娇这样未免也太牙尖嘴利了。
刘母轻咳一声,摆出来教训人的架子,“玉娇啊,既然我是长辈,有些话不得不告诉你一声。即便长辈有错,或者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到的,你也不能当面让长辈下不来台。”
她在单位算是个小领导,平时动不动就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上纲上线地讲一通。来到秦家后她似乎没有打算收敛自己的行为。
秦玉娇简直笑死了。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的都是自以为是的奇葩。
身为一个穿书者,秦玉娇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给对方普及一下人情世故知识。
“这位——阿姨,首先感谢您的提醒。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刘母以为秦玉娇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心中得意。又见对方勤奋好学主动提问题,忙摆摆手,大方地说道:“有什么疑问,你提。”
秦玉娇:“谁给您的自信,让您到别人家里教训人的?”
刘母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她当姑娘的时候就很受家里人疼爱,嫁的男人听话,生的儿子也听话。不夸张地说,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难堪的局面。
刘母涨红了脸,指着秦玉娇责备,“你,你有没有教养?”
秦玉娇翻了个白眼,她当然有教养。但要分对谁。
面对刘母这种趾高气扬的货色,她当然不必表现什么教养。
秦红杏一见这样,直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指责秦玉娇。
“玉娇,你怎么能和刘姨这么说话呢?太没礼貌了。还不赶紧道歉?”
她刚才也想好了。
刘家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肯定希望娶到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女人当媳妇。从此刻起,她要努力往这方面靠拢。
可是秦红杏显然忘记了,她面对的是秦玉娇。
秦玉娇连王菊香和刘母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给她面子!
秦玉娇这会连个冷笑都不惜的给,只淡淡地看了秦红杏一眼,满脸都写着“你算老几”这几个字。
秦红杏接触到秦玉娇意味深长的目光,顿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想嫁去刘家的打算被秦玉娇知道了。
她有点心虚,不禁低下了头。
还不忘偷眼瞧刘迎忠。
两个怼秦玉娇的人,反而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秦玉娇她郑重其事地对刘母说:“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过,还请您放心,我对嫁去刘家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所以,也不劳您费心教我做人做事了。”
说完,她看也不看旁人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背影那叫一个洒脱。
刘母脸色难看得不行。
其实,即便秦玉娇想嫁,她可能还得掂量掂量,毕竟这丫头性格太桀骜不驯了。
可是,刘家主动退婚是一回事,秦玉娇不想嫁又是另外一回事。
刚刚,她们刘家分明就是被秦玉娇嫌弃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至于王菊香和秦红杏,两个人倒是齐齐松了一口气:不想嫁好啊!秦玉娇不想嫁,秦红杏就能直接顶上了。
可王菊香又有点儿懊恼,早知道那死丫头不想嫁,她就不用今天白白地挨自己一巴掌了。
如果说在场谁因此觉得遗憾,那一定是刘迎忠。
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完全被秦玉娇的美貌迷住了,刚才还悄悄憧憬着她嫁给自己的样子。
却没有想到,她当面表明态度说对刘家没兴趣。
刘迎忠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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