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笼的褚汶星直到回家吃完晚饭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任乐航了。
回想起当初,任乐航就是靠这一招,好几次躲过了徐晓梦的责问。用脸骗人,这死孩子一定深谙此道。褚汶星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过任乐航说的也对,多做做题,对后面的学习会有帮助。于是褚汶星提出可以帮任乐航写暑假作业,但是不会直接写到卷子上。先写在一张纸上,任乐航再抄。中心思想就是不会让任乐航这个死孩子轻轻松松完成暑假作业。
任乐航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两人字迹不同,要是被老师发现了也不好解释。
他们复习高一内容的作业都是一种题型留好几道,套路都是相似的,但是条件不同,还要自己一步步算。任乐航觉得,抄写肯定比自己写快多了,还不用自己动脑子,就答应了这个提议。
白天两个人一起预习高二的内容,褚汶星把任乐航这部分的卷子照下来,答案写在白纸上,然后再和直接写在卷子上的任乐航对答案,看两人那里不同并订正。
晚上褚汶星在白纸上写高一内容暑假作业的答案,第二天晚上任乐航再把答案誊写到卷子上。
两个人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学习模式,晚上偶尔和赵经纬还有董锐一起四排打游戏,时不时4个人还会出去打场篮球。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任乐航的暑假作业进度已经完成了90%。
剩下的10%不是他不想写,而是他真的不会。任乐航他们是理科生,但是高二第一学期的期末有历史地理的会考,所以老师也留了几张卷子。
理科直男任乐航,高一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过史地政,都是在这些课上写数理化的作业。褚汶星南方的学校高一时就已经分科了,理科生根本没有学过史地政,都是靠考前一个月突击,所以他对于这些也无从下手。这10%就只能转去文科的赵经纬同学帮忙,同样的,他们也会提供理化生作业作为交换。
八月底,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江辞终于回归了五人互帮互助学习小组。
江辞:兄弟们,我回来啦。
董锐:你在那个封闭式补习班学的咋样,是不是成绩蹭蹭地往上涨。
江辞:成绩没蹭蹭涨,体重倒是蹭蹭涨了。
江辞:谁说辛苦学习就能瘦下来的,我现在都过劳肥了。
任乐航:辛苦我家辞宝了,见面以后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赵经纬:你们直男都这么gay的吗.jpg
江辞:来,抱,谁给我抄一下暑假作业,我哐哐亲他都行。
董锐:duck不必.jpg
赵经纬:duck不必.jpg
任乐航:来来来,谁不亲谁是孙子。
江辞:那啥,我就随口一说,不要当真哈。咱们还跟原来一样,包间ktv,抄完作业再最后嚎两嗓子。明天10点见,成吗?
董锐:可。
赵经纬:好。
任乐航:行。
江辞:褚哥呢?
任乐航:褚汶星说他明天有事,就不来了。
回复完这一句的任乐航,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吃饭的褚汶星,问他明天有什么事儿。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哪怕最近几天任乐航已经不找褚汶星下午一起学习,但还是习惯于每天和褚汶星一起吃午饭。尽管开始是为了“照顾”褚汶星,但是后来任乐航觉得有这么一个饭友也是件挺好的事。
褚汶星会在他纠结今天该吃什么时给他提供意见并耐心地等他纠结完;会跟他大热天的去吃火锅和烤肉;不会管他挑食的毛病;不会因为自己已经吃完了就去催促他快点儿吃;最重要的是让他不会再像以前的假期一样一个人吃饭。
“明天我要去学校考试,关系到分班。还要办理一些相关手续和领校服。”
褚汶星并没有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的习惯,所以刚刚群里的对话都是任乐航转述给他的。
“你明天几点能完事儿啊,要是结束的早就过来找我们呗,那三个人都可热情的邀请你了,你看完直接自己回复。”任乐航看褚汶星已经吃完了,直接把手机递给他,自己赶紧闷头吃饭。
董锐:褚哥你明天几点完事儿,我们明天包一天的房呢。
江辞:对啊对啊,地方离学校也不远,就十分钟的路程。
赵经纬:你要是不认识,到时候让航航接你去。
任乐航:去。
褚汶星用任乐航的手机回复完,把手机还给任乐航,说:“明天我去,快结束的时候给你发消息,你来接我。”
“啥?”刚刚正在低头吃饭的任乐航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自己就要去接他了。
接过手机一看,十分无语。“大哥,我们明天要去的ktv就在这栋建筑物的顶层,咱俩天天来这儿吃饭,你作为一个有点儿文化水平这个大活人,怎么着也不致于这点儿距离就能走丢吧。”
褚汶星抻了张餐巾纸递给任乐航,然后抬手点了点自己左边嘴角,继续说:“平常都是从家走,我没从学校走过,人生地不熟,当然不认识。”
任乐航反应一会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接过餐巾纸擦掉嘴边的酱,但是并不妨碍他反驳对方。“人生地不熟的汶星哥哥,明天需不需要我送你到学校啊?”
“好啊,我明天早上8:30就要到学校,我8点在你家门口等你?”
“别给个棍子就顺杆儿爬,我明天下午可以去接你,但是早上起不来,自己开导航去吧。”
“好。”褚汶星笑了笑,继续等任乐航吃完饭。
任乐航猛地反应过来,“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下午来接我。”
“……”任乐航吃了个哑巴亏,不过考虑到褚汶星对他假期作业上的帮助,决定还是做一回好人,下午还是去接褚汶星一趟。
.....
按照计划,四个人在ktv集合后,立即开启了“转移答案”的工作,有条不紊手法娴熟。
董锐和任乐航的卷子对答案,说:“航航,这是你写的吗,你换做题风格了?你以前可从来都不倒公式,直接写个原始公示就代数然后一步出结果,这次怎么写的这么详细。”
埋头苦抄的江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啊,感觉抄起来都麻烦了。”
任乐航不乐意了,“这是我忽悠褚汶星帮我写的,你们事儿怎么那么多,能不能遵守绝不在乎正确率、绝不嫌弃字迹、绝不吐槽思路的三大抄作业守则。都给我闭嘴,认真抄就完了。”
虽然任乐航在抄写的时候也有过抱怨步骤太长,不过这好歹是褚汶星辛苦劳动的结果。他嫌弃嫌弃也就算了,这几个人居然敢嫌弃,真是太过分了。
四个人在包间里认真抄写,午饭直接叫的外卖。到了下午,除了进度被补习班耽误的江辞,剩下三个人都写完了假期作业。抄了半天,江辞也累了,直接把没抄完的部分拍照,准备明天继续,然后这四位五音不全,歌唱难听程度十分均匀的人开始拿着麦嘶吼。
正巧任乐航唱完一首歌,拿起手机就看见褚汶星给他发的消息,发现快到约定的时间,跟剩下三个人说了一声,就动身去接他。
到了学校门口以后,比约好的时间还早了几分钟,没有看到褚汶星的人影,就站在校门口的树荫底下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人。
“呦,小舅子,假期里来学校,看来你很爱附中嘛。”一个身穿黑色体恤黑色裤子,唯独脚上蹬了一双最新款白色椰子鞋的人从学校里出来。
就只有那个智障会这么称呼自己,任乐航冲着声音方向嘲讽回去。“呦,李格慕,毕了业还回来,看来你也很爱附中嘛。”
李格慕和季岸明、林落承同一届,都是今年毕业的高三生,只不过任乐航从高一入学的时候起就和他不对付,见了面总要互相夹枪带棒的怼几句。
起因是因为一个姑娘——李语兮,也就是任乐航他表姐。
高一九月刚开学,任乐航和学习小组的三个缺德玩意儿相约一起去看比赛。经过开学前军训的相处,四个人已经混熟了,但是还没有熟到互相借钱的地步。
那时任乐航因为不小心砸了他家里的一个挺贵的玻璃制品,小半年的零花钱直接被他母上大人砍掉了一半。他把自己多年积蓄凑了凑,发现还是不够买门票的。
走投无路的任乐航找到了当时在附中读高二的表姐李语兮借钱。他又是卑微哀求,又是卖萌打滚,好不容易才说动李语兮借他钱。
还没高兴一天,任乐航在放学路上就被堵了。
李格慕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任乐航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有来有往地打了半天。任乐航通过李格慕挑衅的话语,大致捋清楚了对方的目的,这位仁兄把自己当成了情敌。
“兔崽子,我看你还敢不敢去找李语兮。”
他照着李格慕的脸就是一拳,然后大喊:“你有病吧,李语兮是我姐。”
然后李格慕不顾疼痛,立马就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模样,开始管他叫小舅子。并且时不时地过来骚扰他,打听一些关于李语兮的事情。
“我当然爱附中了,爱到要继续读一年。”李格慕走到树荫底下,打断任乐航的回忆,哥俩好似的搭上任乐航的肩。
任乐航听到这个消息后过于震惊,都忘记了把李格慕的手扒拉下来。“你要复读一年?为什么啊?我听我姐说,你的分数不是上一本线了吗。”
“我复读当然是为了离你姐近一点啊,我就比一本线高几分,上不了一本学校的。”
“我姐那成绩,首都的好学校任她挑,她肯定不会去别的地方。你也报个首都的学校,你俩能远到哪儿去。”
李格慕叹了一口气,说:“我说的近一点不只是地理位置上的近一点,是各种意义上的近一点。”
“各、种、意、义?”
李格慕看着他小舅子一脸迷惑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额头,“我跟你这个被人实名吐槽的浪漫绝缘体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你也不会懂。”
任乐航拍开李格慕的两只手,冲着他翻了个十分明显的白眼儿,“你瞧不起谁呢?我怎么就不懂了。”
“呦呦呦,几天不见,我们航航长本事了。”李格慕说完,还故意摸了摸任乐航的狗头。
“滚滚滚,一边儿待着去,莫挨老子。”
“我就挨,我就挨,给你姐告状去啊。”李格慕一副讨嫌的样子,故意往任乐航肩膀上撞,“你还没说呢,放着假呢,你来学校干什么,来接你姐啊。”
“任乐航。”
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任乐航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循声望去,发现褚汶星站在校门口。
“我还有事,先走了。”任乐航不愿在这里过多耽误,走到一半突然又转身冲着李格慕半是鼓励半是嘲讽地说:“你今年好好加油,争取和我姐一起毕业,千万别在明年成为我的同学,丢人。”说完,冲着褚汶星的方向跑去。
李格慕在任乐航背后骂了他一句兔崽子,随即看向教学楼。
再过几分钟就到了下课的时间,高三年级今天的补课就要结束了。
李格慕站在校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行离开。
任乐航和褚汶星沿着学校边往ktv方向走,并没有注意到李格慕的这一系列举动,两个人自顾自地聊天。
地上的影子被夕阳拉扯的很长,偶尔会有带着热气的微风吹过。
旁边的教学楼传来一阵音乐,那是高三下课的铃声。
沉寂了许久的教学楼,过不了几天,就会再次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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