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清音还查到了一件隐秘事,郝父郝母其实并不知道郝青书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当初张母将孩子交给了她亲娘郭氏去处置,她娘家地位和条件都远远不如张家,娘家知情的人都怕因张母生下双生子一事而被张家所嫌弃忌讳。
郭氏本想直接将孩子溺死的,但那孩子不知怎么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旁人,郭氏做贼心虚,害怕会被人发现,带着孩子一路跑出了城,跑到郊外,惊慌失措之下竟是迷了路。
途中正好遇见回娘家奔丧的郝父郝母二人。
郝母的生父过世,她不得不挺着个月大的肚子回娘家去奔父丧,不想途中动了胎气,孩子竟生在了半路上。
趁着郝父去找人帮忙,郝母昏昏沉沉时,躲在暗中的郭氏便心生恶念,用怀里的小外孙,偷偷替换了郝家的第四子。
杀自己的外孙会有心理负担,郭氏实在是没勇气,但扔掉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外人,郭氏做起来却毫不手软。
她把郝家的孩子丢掉,回去跟张母说都处置好了,让她不用担心。
郝家那个孩子生死不知,是最无辜的人,当时荒郊野外,那般情形之下,那孩子多半是已经不在了,唉。
作为任务对象之一,对于这些污糟事,清音不知道该不该怪郝青书,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且还是带着原罪,后又被害的受害者。
不过她到底不是当事者,这事还是交给当事者本人来做最终决定吧。
反正她都查过了,知道他就算什么都不做,有些人过得也并不如意。
比如作下孽事的郭氏就一身疾病缠身,夜夜噩梦不止,被折磨得不轻,却也生不如死。现在年纪大了,没少吃苦受罪,想来寿数也快到了。
再比如张母,亲手舍弃自己的次子,被她心心念念为之打算铺路的长子却弃她如敝履,对她十分不孝,不屑,不敬。
娶进个高门大户出身的病秧子儿媳也同样不把她当回事。
哪怕她披了一层信佛念佛的皮,也是日日难以安寝,以后还有的是罪受呢。
再比如最终受益者张子迁,不满高门妻子管束,嫌弃妻子病弱又霸道。好色风流,在外沾花惹草,却不知早就被深恨他的妻子下了绝嗣药,此生都不会有他自己的子嗣。
……
她一边让人深入调查尹家事,一边查看刚刚到来的第个支线任务。
桃花村自李长海毒杀继母被斩之后,整个村子都沉寂了下来,非到万不得已,大家连亲戚都不走了,串门也变的少了起来。
毛八姑没办法,打从吴媒婆从牢里生重病被扔回家去,她从前给说过的几门恶亲,叫人记恨找上门来,直接将她暴打了一顿出气。
这不,前几天就没熬过去,一蹬腿,走了。
他家人也不敢挑事,更不敢去报官。因为不止一家找上门来让他们赔偿,如今吴家散尽家底,恨不能缩着脑袋做人。
镇上少了一个媒婆,其他媒婆都嫌弃桃花村这边风水不好,根本就不愿意过来给人说亲。
里正没办法就找上路子广的毛八姑,让她在十里八村给再物色个媒婆出来。
总不能因那事,真就不给家里适龄孩子说亲了,这一耽误,那可就是一辈子啊。
毛八姑是做人伢子买卖的,确实来回跑得多,人面广,路子不少。虽然近来生意有些不大好做。
没办法,谁叫近来年景好,大多人家都没到要卖儿卖女的那一步,也没有人想要卖田,所以她这生意可不就有些惨淡。
不过生意难做归难做,她在这十里八村的人脉总还是在的。
跑一趟就跑一趟吧,她记得桃花村隔壁杏花村里有个能说会道,长相可亲的胖婶,就很合适。
这不,过去一趟,还被她塞了一壶酒带回来。
经过桃花村村口时,又见到老田地主家那个败家媳妇,这会正大包小包的回娘家去。
毛八姑撇撇嘴,这样的败家媳妇也就只有老田地主家那样的厚底子才能消受得起吧。
不过,再大的家业,叫这么败下去,恐怕也支撑不了几年。啧啧,老田地主那么抠门的人,怎么忍受得了啊。
“表姐,去哪儿啊?到家里坐坐。”
走个神的功夫,钱大嘴就到了跟前,毛八姑一个不防叫她拉了个正着。
“你怎么还出来晃悠啊?”不是说桃花村里的人都不怎么出来串门了嘛。
“唉,在家里闷得慌啊!小丫也不知野哪去了,我出来找找她。”钱大嘴随口就找了个借口。
毛八姑知道她这是老毛病犯了,闲不住,正好她有些累了,于是就半推半就的跟她回家去了,路上朝她打听:“最近村里有啥新鲜事没?”
说起这个,钱大嘴就来劲了,“怎么没有?李家那个小崽子,还记得不,叫新村长硬塞到李大家去了,李大婆娘天天打骂个没完……不过那个小崽子都不是好惹的,打一回,就跑一回村长家,说村长不管的话,他们就要去找里正。”
毛八姑听了瞪大眼睛:“胆大不小,敢威胁村长?”
她来桃花村来得比较多,对桃花村前任村长熟,对这个新上任的村长也挺熟的,那可是个比前任村长更严肃凶悍的人,敢这么威胁他,那几个小崽子是不想好了?
到家后,钱大嘴就指使儿媳去做饭,她拉着毛八姑坐在小孙女搬来的小板凳上,毛八姑嘴角抽了抽,她小孙女这不是在家嘛,还说出去找,这借口找的,呵呵。
“那可不!我看啊都是活该!原先李忠家的对他们多好,啥都伺候着,还不是把人家给毒死了!
我跟你说,我到现在想起来,都不敢相信,也后怕得慌!平时都拘着这几个孩子离他们李家的人远远的,一群没良心的恶毒玩意!我呸!”
毛八姑对她的话深以为然:“是要离远点,谁知道那几个小的当初掺没掺合。”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哼,看着吧,以后有他们受的。”
“对了,郝家退亲了,你知道不?”说起这个,钱大嘴笑的有些兴奋。
毛八姑心中一动,忙问她道:“咋了?咋了?快说说,我好长时间没来咱村了,又咋了?”
她记得没错的话,郝家跟苗家定亲也没多久吧,还是她记错了?
钱大嘴:“我跟你讲,可丢死个人了!那个苗家不要脸啊,闺女跟人私通,叫人正正好给撞上了,铁板钉钉,真真儿的!”
毛八姑震惊了:“娘嘞,咋回事啊?不是说苗家挺有钱的,女儿根本不愁嫁?之所以这么大年纪没嫁出去,是之前挑花了眼?”
“呸,他们也好意思这么说!再说了,有钱就能那样儿了??
怪道说二十多的大闺女没嫁人,我还想是不是人有什么隐疾,哪想到人家这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那锅里的,玩的一女二侍的好把戏!”
钱大嘴满脸的鄙夷和嘲讽,干出这样的丑事,也好意思欺负老实人。
毛八姑还没从这事中回过神来:“这,这郝秀才怎么这么倒霉啊?!奸夫是谁?苗家人怎么说?起码得有个交待吧?”
钱大嘴歪嘴:“屁交待!人家嚣张得很,把郝秀才的庚帖直接扔了回来,说婚约就此作罢,以后各不相干。
不过幸好叫县令大人给撞上了,县令大人听了事情经过,颇为郝秀才打抱不平,说苗家人骗婚,证据确凿,叫人打了苗老爷二十大板,还判赔给郝家二百两银子。
郝秀才没收那银子,当场将钱一分为二,一半捐给了县衙作公用,一半捐给了县里的善堂。县令大人还夸赞他风度翩翩,人品出众呢!”
毛八姑惊的嘴都合不上,这郝秀才厉害啊!这般处置,县令大人对他肯定会另眼相看。
她可是知道的,他们这位县令大人平时可有些沽名钓誉呢,最注重名声了,郝秀才这般,其实也是间接为县令刷了一波好感。
啧啧,读书人脑子就是好使,都不简单呐。
“那,那个奸夫呢?”
“奸夫?哼,说是府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听说被抓奸在床后,他飞快扔下苗小姐,逃得贼快!
这种男人,啧啧。那苗家小姐的眼神定然是不大好。”钱大嘴说着有些幸灾乐祸。
毛八姑认同的点头:“所以也不能说郝秀才倒霉,起码现在就认清了苗家人的真面目,退了亲重找就是。
不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男人嘛,成亲晚点也没什么。再说了,他是秀才,只要要求不提太高,再找是不难的。”
钱大嘴附和:“可不是嘛。”
揭过这个话题,毛八姑又说起了刚刚在路上遇到的老田地主家儿媳妇米花的事。
“老田地主怎么给儿子找了个那样的儿媳妇?单我碰上的,就有好几回了。好家伙,那大包小包的,身上挂满了包袱,这哪家家底能禁得住她这样子往娘家拿?也就老田地主家了吧。”
钱大嘴歪嘴,却说了句公道话:“老田地主哪管得了啊。一管那田福生就撒泼打滚的在家里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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