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整个身子缩在最里处,白色的纱衣在肩膀上留下瘦弱的弧度,她避开了男人的目光,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我想要留在这里。”


    “外面很可怕。”


    男人微微滞住,明明刚刚已经很注意,绝不允许丝毫的血气侵入到这个房间,可是男人仿若闻到了此前杀戮所带起的血腥味。


    少女在害怕。


    不是在害怕外面,是在害怕他。


    伸出的手克制地收回,男人想要开口,可看着床上缩起的那小小的一团,却又怕吓到她,便转身打算离去。


    早已有那心思活泛的姑娘,看中了男人的能力,想要找个靠山,去了浓厚的妆容,伺机出场激起男人的同□□。


    只要跟着男人,他这么强,往后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一点。


    这就是不周城,每时每刻,不管有什么样的变化,不管有什么人死去,人们所考虑的,永永远远都只有自己的生存。


    可男人刚一转身,只迈出了一步。


    七八个姑娘都准备好扑了出去,却见男人停住了脚步。


    他保持着迈步的姿势。


    走的本来也是毫不犹豫。


    之所以停下,是因为,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拉住了男人黑色的衣角。


    那手还在颤抖着,可抓得很用力,就像是落水后精疲力竭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不肯放手。


    这力道,男人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挣开。


    可他却像被钉在原地。


    他不说话。


    少女也不说话。


    打算碰瓷的姑娘们准备姿势保持的腿有些僵硬。


    黑刺们暗搓搓地集中在男人的周身,打量着从哪里开始撕他炸开的血花会比较漂亮。


    沉默中,男人想要走,可他一动,衣角传来的力度便更加加大。


    然后,又是沉默、腿酸和选肉。


    终于,男人先开口了。


    “我该走了。”


    少女:“嗯。”


    “你在这会很安全,没人敢伤害你。”


    少女:“嗯。”


    “谁的话也不要相信。”


    少女:“嗯。”


    “我该走——”


    这次,少女打断了他,她声音仍旧抖着,却带着点孤勇和坚定:“你……能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像是柔弱无依的孤女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明明是不可能会有回答的问题,可她仍旧是问了,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请求。


    男人回应:“你可以跟我走。”


    少女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你能一起留下吗?”


    “我只相信你。”


    她看着他,虽然害怕,可眼睛中就像是有光,很是执着和坚定,就像是不知道世道艰险的一只小鹿,有着自己的执守。


    男人妥协了:“好。”


    任是怎样的铁石心肠,面对少女如此模样,都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面对她时,更不会有什么铁石心肠。


    他补充了一句:“我只留一天。”


    少女没应。


    她只是扬起脸,轻轻笑了,如展翅白蝶般脆弱漂亮:“谢谢你。”


    黑刺充斥着整个空间,已经一个个蔓延出去,盘踞了整栋楼,如今,正支撑在房梁之上对着男人做流口水状。


    虽然不会流出来口水,但是它们用这样的表情和姿势,表达着对男人占据少女注意力的不满。


    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明明它们身上的黑色才更漂亮更纯正。


    而男人答应了留下,也不多说什么,而是以少女为中心,开始收拾打扫房屋。


    虽然话不多,但不用多说什么,他的行动,都会待在少女可以看见的地方。


    在少女偶尔好奇的问话中,应上几句。


    甚至见少女什么都不知道,但听他解答时大大眼睛很漂亮地看过来,没了那害怕的样子,他便也会开始顺着少女的兴趣,主动说点什么,引她说话。


    明明周围围了一群人,可他们旁若无人的模样,完全就像是闲话家常的小情人,莫名地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和谐。


    当然,并不是没有人想插进去,快活楼的姑娘们多数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过去,可是,只沉湎于悲惨过去的人,早就已经死在了这里。


    剩下的,都是能在这不周城活着的唯一的人——骗子。


    只为自己而活的骗子。


    可想只是想,任是每一个人敢动。


    因为,这些身经百战、看透人心的姑娘们,在看到少女的反应时,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好会啊。


    轻轻巧巧,几句话,一个动作,就让这样一个强者,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而她们其他人,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


    可偏偏浑然天成,让人不知,她是真心本性如此,还是故意为之。


    但此刻,想要抱上这一对大树,还有一个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快活楼中就出现了一个神奇的景象。


    楼里没再有什么莺莺燕燕,巧声笑语,而是一个个或拿着扫把,或拿着小手绢,开始打扫起来。


    且一个比一个认真,一个比一个卖力,还有人端着水盆过来,轻声问少女要不要梳洗,饿不饿。


    俨然是在暗搓搓地竞争上岗侍女,且明争暗斗地互相卷。


    少女只是摇头拒绝,紧张兮兮地看向男人。


    然后,这波人卷得就只能去搞卫生了。


    这也是快活楼中难得可见的景象。


    只是每个人都很快,因为天要黑了,天黑之前,他们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人群退出去之后,少女从床里慢慢地蹭到了床边,她安静地看着男人,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她们都好可怜。”


    她没说是谁,但男人明白她说的是谁。


    他正将门框对好,闻言手顿了顿,应道:“嗯。”


    “如果你不来救我的话,我也会变成这样吗?”


    男人松开门框,至此,房门墙壁都已修复,如今这个重新隔出来的空间和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转过身,寒谭般幽深的眸子落在少女的身上:“不会。”


    他没说,是她不会变成这样,还是他不会不来救她。


    少女眨眨眼:“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蒲云忆,我叫蒲云忆。”男人抬眸,他在一个让人安全的距离坐下:“你呢?”


    “我以为你认识我。”少女歪头:“你救我的样子,像是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蒲云忆顿了顿,他似乎有些困惑,却没有什么犹豫,他的手点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我的心认识你。”


    “哈哈哈!”少女被逗笑了般:“蒲云忆,这是我听过的最烂的情话。”


    “虽然没有记忆,”她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补充:“但这一定是最烂的。”


    然后,她轻轻开口,长长的睫毛微垂,像是一只黑色的蝴蝶,展开的翅膀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只能让人听到她声音中的无害:“我叫沐颜。”


    面具之下,男人的眉轻轻皱了下。


    他很快否定:“不,这不该是你的名字。”


    话未完,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不知为何,竟显得有些幽深。


    而窗外的街道,也已经变得空荡。


    天黑了。


    稍前些时间。


    沐颜回到西街帮时,得到了帮内一众人员热烈的欢迎。


    回屋的路上,她都被碰到的人热烈的恭维。


    显然,此前送明台回来的那位放逐者已经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禀告,而西街帮的人,与放逐者下了同样的判断。


    路上出现的白衣少女看似厉害,但是是依赖灵宝,不能长久,甚至现在可能已经失效了。


    而沐颜身上的净化能力竟然能够保住他们几个人一路深入又幸存归来,她的利用价值,更高。


    而有价值,能活着,便在这西街帮,有了明确的地位和住处。


    反正她并没有记忆,也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现在,因为这能力,可以跟她搞好关系了。


    沐颜一路笑着应着,因她没有记忆,所以很是认真地询问和记着这些旧日“朋友”的名字。


    单纯良善到让这些人不愿意在她身上费太多的心思,无论是好的心思,还是坏的心思。


    回到房间时,打开门进了里间,赫然见一边的床上躺着明台。


    长发乌黑,嘴唇青黑,人事不知地昏迷在床上。


    随行而来的丫鬟小鹿禀告道:“圣女,城中资源匮乏,帮中也没有空余的房间能安置伤者,唯独圣女这边还余出一张床,我们便自作主张,将他放在了这里。”


    “而且,他身上中了疫障之气,有圣女在近处,复原得也快些。”


    “无妨。”沐颜的视线落在了那人的右手上,他的手仍旧还是被锁着的:“况且,这是两个房间。”


    “但救人要紧,即使是一个房间,也没有关系。”


    小鹿上道的夸奖,像个单纯的小姑娘:“圣女真是心善。”


    她像是个盲从主子的小丫鬟。


    可不周城中死的人那么多,怎么会差房间或者床位呢,只不过从那放逐者的讲述中,每个人都看出了沐颜对这个人的不一般,自然要为他们创造机会。


    在不周城这种不知何时生死的地方,外界的界限已经淡漠,若是彼此有意,只是单纯地度过一个夜晚也没有什么。


    只有像这种刚来的新人,才会这样迂回。


    小鹿离开后,沐颜来到明台床前坐下。


    她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钥匙,这是当初她解开束缚的右手中攥着的,悄悄试过的锁,都没有打开过。


    如今,可以在他身上试一试。


    据说,这是疫障之气加在人身上的束缚,不仅仅束缚常用手,也会封闭人的记忆。


    想要恢复记忆,只有先开锁。


    但开了锁,不代表能恢复记忆,就像沐颜,过往只有零星的印象和感觉,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便遵从本心,做着她想要做的事情。


    小小的银色的钥匙插入锁孔,沐颜用力,钥匙便被成功转动,而这,也说明,这是这把锁的钥匙。


    沐颜面上带了些笑意,正要用力开锁,床上人呢喃一声,眉头紧皱。


    “杀……死……杀……杀……”


    虽然虚弱模糊,但其中的杀意和憎恨,却叫人心惊。


    沐颜受惊,手上劲力一松,小小的钥匙无声地掉在她的衣裙上。


    床上那人却安静了下来,脸色也好了些,没有此前那股突然而来的戾气,整个人也平和了许多。


    沐颜看着他的变化。


    似乎,这个人心中有很深的仇恨,恢复记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甚至于,他还想要杀死这不周城中的人。


    沐颜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杀戮。


    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该有解决办法的才对。


    或许,她可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让他明白,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仇怨血偿”这一条路。


    等到那个时候,她再为他开锁。


    他恢复记忆,到时候如何选择,就都看他了。


    沐颜收起了钥匙。


    然后,她一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闭目为他净化身上的疫障之气。


    某个时刻,床上的男人清醒。


    他眼中有一瞬的茫然,看到房顶时又很快警惕,待察觉到脉门被人扣住时更是身体紧绷。


    可转身想要攻击的瞬间,却发现,扣住他手腕的人,微微闭目,额上一层薄汗,有氤氲白光围绕她的周身,恍若仙女。


    她正在为他治疗。


    男人的身体微微放松,他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少女。


    两个台上,修者们同时全程关注了温瑜和蒲云忆、沐颜和明台的互动。


    在讨论贡献度最高的温瑾休息之后,除了某个败类大能又在线自爆引起一些讨论度外,大家的关注,也都集中在妹妹温瑜和沐颜身上了。


    而且,现在画框连通同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修者们也已经摸通了一些观看的小窍门。


    比如,同时准备好几个连玉简,这样就可以同时看好几个画框的同步贴,谁都不耽误,看到感兴趣的就会多看。


    还有的,上面放着想关注的画框同步贴,下面拿着别的连玉简去跟别人回复帖子。


    甚至还有画框同步贴放着,旁边在那研磨草药、吃饭、练剑锻体的修者,俨然正事不能耽误,但是也不想错过各路消息。


    有那深深感到这个已经耽误了自己的正常修炼的,就原地放了个封闭阵法,把连玉简和能买连玉简的灵石储物袋都给放进去了,不修炼到时间不能打开这样子。


    系统从疫魔空间反着去看这一切,深深地感慨,虽然时间在推进,时代在变化,但是有一些画面还是没有变。


    无论是修真时代,现实时代,还是星际时代,大家都还是会有网瘾少年的潜质的。


    它没有打扰温瑜,心里又憋不住话,最后把金蟾叫过来,靠在它耳朵边边,小声地说了。


    金蟾:“咕。”


    每个人都爱它,这样被人抢着宠爱贴耳朵的日子,真的好烦呢。


    两个台上,对于两对男女,也还是有一些讨论度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蒲云忆到底是谁。


    虽然出手狠辣了些,但修者们都已从各路同步画框中知道,不周城会被疫魔使袭击,而死亡的城民也可能会被异化成疫魔使,想要杀死,只能将尸体完全的撕裂。


    所以不周城的城民死后,尸体如果不能及时火化,就会先安排人撕裂,以免异变。


    只能说,蒲云忆撕得很正确。


    再加上,那些客人都是一路货色,为大众所不耻,不能赢过蒲云忆,被杀就只能被杀了。


    只是,很多修者在看到那一幕后,都扪心自问,即使是换他们在那座城里,直面蒲云忆,只怕也躲不过被撕裂的命运。


    他的动作很快,即使是灵修,也要差他一截。


    而头覆面具的神秘,又叫人对他的好奇又多上几分,还有不少女修,只是看了留影,就接连在两个台上发了好几个帖子询问这人来处。


    所有人都再问,修真界何时出了这号人物?


    而最知道蒲云忆来处的修奴们是不能拥有连玉简的,南华峰真正见过他熟悉他的人都是以韩子恒为首的人,如今因为韩蔺的死亡占据了心神,往常最爱玩闹的一帮人,都没有心思再去看两个台了。


    最后,当修者们编故事猜来历,都快猜到九天之上的守护神了的时候,有个曾经远远见过蒲云忆的上弦宗明清峰的弟子,在去找修奴确认后,才确认了蒲云忆的身份。


    可修者们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物,只是一个修奴吗?


    经脉废弃,终生只能有练气修为?这怎么能和眼前人联系在一起?


    唯独让人们更加确认他能力的,便是他是南华峰活得最长的修奴的这一点。


    谁都知道修奴是短期的快速消耗品,蒲云忆能顺利活到现在,如今看来,可不只是幸运而已。


    还有人感慨,这样的人,若不是成为修奴,现在不知道是何等的惊才艳艳,实在是可惜。


    当然,更多的,还是集中在大小姐温瑜和守护者蒲云忆的互动剧情上。


    明明两个人都失去了记忆,可修者们看着同步贴,都有一种磕真人cp上瘾的感觉,脑补的内容几乎连两个人孩子的名字都给取好了。


    甚至连看两个人说话,都能发出“嘿嘿嘿”的姨母傻笑。


    这种状态,在两人交换名字时达到了巅峰。


    而更让人惊喜的是,此前本来担心的温瑜名字之事,竟然就被蒲云忆一句话给解决了。


    可偏偏正到兴头上时,天黑了。


    同样的,沐颜和明台那一边关注的人,因为明台的佛子身份,本还是不会想歪的。


    可是疫魔空间中,明台生了长发,没了记忆,纵然是天生佛子,可这只能说他修佛有悟性,也不是必定要修佛成佛的,如今更像是个全新的人,渐渐的,就不免让人想歪了。


    尤其是,当沐颜专心为明台治疗和明台醒来看到这一幕时,也很打动围观修者的心。


    对于沐颜收起钥匙的行为,两个台上也是褒贬不一。


    虽然修者们猜到了她的心思,有人觉得她考虑周到,心有所善,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修者们,想得更多的,是不是她这好心,会造就什么坏事?


    以及,沐颜这样的“善良”有什么资格去做这样的决定?


    但只是吵吵,甚至还不是很热烈。


    这也侧面说明了现在大众对于沐颜的关心程度,和以前发饰变了这样一点点小事就能引起空前讨论度相比,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反倒是明台睡梦中的呓语引起的讨论和关注更热烈些。


    毕竟,那可是佛子明台吧。


    在修真界他从小修习佛法,跟随师父净远,更是因为天生佛子,早早被重点培养,行善积德,破孽救人,一心都是大慈悲。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失去记忆、回归本真时,是暴虐和仇恨地想要屠杀呢?


    甚至于,还是在开锁时记忆复苏松动时说出这样的话。


    佛子他的心中,难道还有仇恨吗?


    这下子,修者们几乎快要把佛子的生平都给扒了个光,就是想要找到这仇恨来处。


    最后,反而是广怀宗的佛修主动出面回应——


    ——{佛子心中,却有一难堪之结。}


    {他想要杀死疫魔,因与疫魔有私仇。}


    {三百年前,佛子的恩师净远大师,为在蚀滞疫风下守护临海城,便是死在疫魔之手。自此之后,佛子便闭关修行,因他想要诛杀疫魔,不为苍生,而为私仇,大道有亏。}


    广怀宗的佛修一说,有那活的比较久的修者,也就顺应着想起来了。


    三百年前,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蚀滞疫风吞并临海城,净远大师圆寂,而后徒弟佛子明台闭关修行,三百年来从未离开过广怀宗。


    师父被杀死,想要报仇,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没什么人因此而指摘佛子。


    但错也错在这佛子的身份,身为佛子,当修大道,若只为一己私仇而杀人,那便是看不开。


    看不开,怎能成佛。


    这成佛,似乎又与常理所相悖。


    但广怀宗将这等事毫无遮掩地说出,倒让修者们都高看了这宗门一眼,果真还是当得下这第一佛修宗门的称呼。


    只是,修者们又开始担忧。


    佛子成佛,对于整个修真界来说,都是大机缘。


    因为佛,并不像其他的飞升者一样,只关注和荫蔽自己这相承一脉,而是关注天下苍生,所以谁都能获得他的荫蔽。


    大家都希望佛子能够修成正果。


    也算是结一个善缘。


    可现在,有私心难以勘破的佛子失去了记忆,被困在了一个骗子之城中,最初还差点被人诓骗到青楼。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这样状况的佛子,是很危险的。


    而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沐颜。


    她还偏偏放弃了开锁,选择让佛子没有记忆,这样的行为,无论有怎么样真善美的解释,对于修者们来说,都是不可以接受的。


    更何况,现在大家对她的信任度本身就不太足。


    {若是温瑾城主在佛子身边就好了,我觉得,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温瑾城主在,总有解决办法的。他一定会帮佛子的。}


    {佛子真是倒霉,怎么就碰上沐颜了,这难道也是上天给他成佛的考验吗?}


    {我不管我不管,现在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整体相处很诡异的,就和我看过的美女救了受伤的英雄的话本似的,可问题是,那是佛子啊,怎么想怎么违和。}


    {这画框就只能看吗?不能琢磨着给我们传递个信息,让温城主听到,去找佛子,不找佛子,找沐颜也行啊,反正找到了沐颜,也就找到了佛子。}


    修者们开始自发想办法与疫魔之城建立链接,也有人开始去翻旧典书籍,想要寻求打开疫魔空间,救这些人回来的方法。


    而不周城的天,也渐渐地黑了。


    当第一声幽鸣响起时,温瑜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