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情第一反应是有热闹看,还是森鸥外的热闹。
五条情立刻披上外套,半干的头发微卷的垂落,吹来的冷风让她瑟缩了下身子。
希望还能赶得及看到森鸥外窘迫的表情。
太宰治绘声绘色道:“我去的时候那个渣男正在和一个女人贴贴,我要是去晚一步他们就要做龌蹉的事情了。”
五条情饶有兴趣问:“漂亮吗?”
“什么?”
“那个女人漂亮吗?”
太宰治想了想:“没太注意。”
他稍微进行了一点艺术加工,当时气氛有些紧张,两人虽然距离近,看去亲密,但却都紧绷着身子,防备着对方出手。
他也没说谎,他们的确是在贴贴。
森鸥外收起手术刀,苦笑道:“这位不知姓名的小姐,真是给我惹了件不小的麻烦。”
“五条薇。”
她垂眸漫不经心的理了下散开的衣领,白皙的脖颈上面留着一到血痕,锁骨上面落着些零星的血点。
脚步声渐近,森鸥外揉了下鼻梁,不出意外,是赶来嘲笑他的。
五条情抱臂靠着门框,目光往内扫了一眼,随意从五条薇身上掠过。
“森首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森鸥外苦笑,没说话。
来的不是时候?来的简直太是时候了。
五条情走近,捻起落在他肩头的头发,吹了下掉落在地。
森鸥外后退一步,主动远离五条薇,一副他超受南德的模样。
太宰治甩了个得意洋洋的眼神过来,骄傲的不行。
没有锄不松的地,只要够努力够勤快。
“森首领,不说说吗?”
森鸥外微叹一声,一本正经道:“她应该是来找你的。”
五条薇一扫刚刚勾人的模样,嘴角弯下,冷着一张脸,嘲讽道:“森首领倒是聪明。”
森鸥外笑着:“看来我猜对了。”
五条薇挤开他,看着五条情直接道:“五条实甫让我来勾引森鸥外,破坏你们的关系。”
太宰治:“???”
什么情况??好像不太对。
“这样下作的手段,倒是他能做出来的。”
五条情调侃道:“森首领好福气。”
森鸥外:“……”
这时还是别说话了,多说多错。
五条薇跟变了一个人样,明明是派来勾引森鸥外破坏他们之间关系的,可大多数的注意力她都放在了五条情身上。
她到底是来勾引谁的?
森鸥外眼睛微眯,快要凝成实质的目光一道道飞到五条薇抱着五条情的手。
“那个老东西一天到晚想些恶心的计谋,以为我父亲被你杀了我们就是敌人了。”
五条薇露出笑,天真又带着血腥:“情姐若是不动手,我也要杀了他。”
五条情摸了下她的头安抚道:“好了,都过去了。”
五条薇忍不住再靠近她,更有皮肤饥渴症一样,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她抱怨道:“我都好久好久没见情姐了,又怕暴露不敢去找你。”
五条情哄道:“辛苦小薇了,待在讨厌的人身边。”
五条薇仰头,笑的一脸餍足:“能帮助情姐就好了。”
五条情离开五条家时,五条薇还是个孩子,才几岁,当时还没有她腰高。
她是某个长老的庶女,还没生下来时,未来的路就已经被定好了。
不需要多有能力,多出色,只需要稍加培养,被送出去联姻,成为维护关系的礼物。
这样的“礼物”,大家族里面培养了不少。
五条薇的母亲,跟她一样,也是被送到五条家的礼物。
谨小慎微,有着花一般的容貌,却早早糜烂,被碾在土中,连最后的余香都消散了。
她这辈子为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亲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和父亲的关系,与五条情和父亲的关系差不多。
浅薄的跟烟一样,不用风吹,都会消散。
五条情离家时只是将跳的最欢的几个长老处理了,以儆效尤,震慑他们。
毕竟,五条家还得留着人帮五条悟干活。
全处理了,五条悟能差使谁?
处理的几个长老中,就包括五条薇的父亲。
跟不关注五条家处在底层的人的五条实甫不同,五条情从小就处在在其中,感知到了很多,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知道的情绪。
在知晓五条悟以后会成为家主之后,她早早就接触了不少人,培养在暗处,五条薇就是她安插在她那野心勃勃的大伯父身边的一步棋。
五条家的家主,只能是她的哥哥。
五条家是属于她哥哥的东西。
五条情眼中暗色一闪而过,手指无意识地扣紧掌心。
任何人都别想夺走她哥哥的东西。
摊上一个不太管事的哥哥,五条情只能默默在背后做些事。
五条悟也知晓她做的事,从没阻拦过,还会偶尔帮她。
将这当成了一个能够促进兄妹关系的游戏。
五条薇手指绕着头发,审视的打量着森鸥外,语出惊人:“情姐,这种人玩玩就好,不需要了该丢就丢。”
森鸥外:“……”
她的确是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就是破坏的方式有点特殊。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离开就该露馅了。”
五条薇扯了下衣服,将衣服扯的松散,头发也有意地揉的凌乱,她往门口走,确保外面监视的人能看清楚。
随后踉跄地走出房间,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今天的一切都挺意外的,森鸥外感觉头有点疼。
五条情挑挑拣拣,挑了几个能摔出声音的玻璃杯和瓷器。
她勾了下手指:“太宰,过来。”
太宰乖乖的走过去,五条情将杯子和瓷器塞到他手中:“往地上摔,越大声越好。”
太宰治眼睛一亮,一个杯子毫不犹豫的往森鸥外身上丢。
他及时往旁一躲,杯子摔到他脚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森鸥外:“……”
是让你摔地上,不是往他身上摔?!
房间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派来监视的五条实甫的人迅速将这里发生的情况报告给了五条实甫。
五条薇换了身衣服,刚进门,就迎来了五条实甫的一句夸赞。
“小薇,做的不错。”
五条薇低眉一笑,头顶的灯光照在下垂的睫毛上,被遮挡住,眼下投射出一小块暗色的阴影。
她道:“专一的男人不多,显然港口首领不是。”
五条实甫吸了口烟,细长的烟杆中飘出白色的烟雾摇摇欲坠飘到天花板上散开。
他吐出烟雾,迷蒙的白色烟雾让面容变得氤氲:“刚刚有人来报,森鸥外和五条情已经吵起来了。我那侄女性格吃不得亏,眼里容不得沙子,讨厌背叛。被她撞破森鸥外和别的女人亲密,即使知道这是个计,她也不会忍着。”
五条实甫不紧不慢地用烟杆敲了敲桌子,细小的烟灰飘下。
“等着看吧。”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喧闹声。
五条情抬手打晕了
几个守卫,一脚踹开木门。
烟尘飘起,很快消散。
身后是泼洒而下的大片月光,逆光中,看不清五条情的神色。
五条实甫沉声道:“侄女这大阵仗不像是上门拜访的。”
“我没空和你说些有的没的。”
五条情不绕弯子,走近五条薇俯身捏住她的双夹强迫她抬头:“五条薇,抢我的男人谁给你的胆子?”
五条薇配合她演戏,不屑的笑了一声:“五条情,是你自己没本事,可怪不得我勾勾手指,就勾到了你的男人。”
五条情指尖并起,停在她脸侧,她瞥了眼不动如山的五条实甫,笑容愈深,指桑骂槐道:“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就只有你用的出。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再耍手段也得不到。”
五条情松开她,嫌弃般的用指尖搽干净手。
“别想着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五条情转身离开。
等五条情离开后,五条实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硬生生将手中的细烟杆掰断。
五条薇煽风点火道:“等五条悟不是家主之后,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五条实甫面色沉沉:“她那话明显是冲着我说的。家主位置被这两兄妹视为囊中之物,那就看看最后谁能心想事成了。”
趁五条情去找五条实甫麻烦时,太宰治搬了个凳子做到森鸥外面前,慢悠悠地点开了录音。
“……为了血脉的纯净,让情小姐和家主兄妹结合。”
“……你们不要她,她就是我的了。”
“……家主和情小姐关系一直都很好……有时候他们相处完全不像兄妹,反而像情侣。”
……
森鸥外脸上从容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情小姐的真爱绝对是家主……”
森鸥外:“太宰,够了。”
太宰治笑盈盈地关闭录音,幸灾乐祸道:“前有狼后有虎,虽然我讨厌那个大高个,但森先生你在母亲大人心中的地位连那个大高个的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呢。”
“太宰君,这种挑拨的行为对我并不太有用。我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森鸥外面色依旧淡定,看起来没有被太宰治特意录下来给他添堵的录音影响。
五条悟对他的确有威胁,他同样也察觉到了五条情和她哥哥之间容不得外人的关系。也察觉到了五条情对她哥哥的感觉十分特殊。
过于在意他,甚至为了他,能丢弃掉很多东西,包括他。
但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
森鸥外分得很清楚。
有人敲了敲门,没等森鸥外应,门就被推开了。
五条悟穿着和服,衣摆上绣着大片的青竹。
他姿态随意,并没有因为穿着和服而收敛,反而因为他随意的姿态,给他增添了几分张扬的少年气。
他唇角勾着,在笑:“听说,这里有热闹。”
五条情回来,看到穿着和服的五条悟吃了一惊。
“哥,没想到你穿上这么好看。我买的时候还觉得不太适合。”
五条悟随意回了句:“还行。”
五条情目光没分一点给森鸥外,她拿着手机对着五条悟不停拍照。
“哥哥,往左边站一点,那边光线好。”
五条悟“哦”了一声听话地站过去。
太宰治意有所指:“森先生,还自信吗?”
森鸥外:“……”
自不自信不知道了。
但他在他妻子心中地位完全不如五条悟是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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