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粉毛少女似乎对自己的手尤其关注,陆离铮想在此处多坐会儿停留,遇事鬼使神差的扬起手,轻佻问,“那再给你多看会儿?”
未曾想到女孩清甜笑意微减,梨涡浅淡,很迅速的接腔调戏回来,“可以哦。”
头一次想撩什么人的陆离铮仓皇败下半局,另半局胜在女孩子耳后迅速蔓延到粉嫩脸颊的绯红。
吸管被咬到扭曲,陆离铮盯着沾染了水痕的唇瓣,眉心一跳,莫名其妙的感到口干舌燥。
视线微微上移,停在那头鲜艳的粉毛边,又被若隐若现的圆润耳垂吸引,樱桃耳钉点缀着白皙肌里,是种令他惊心动魄的漂亮。
心跳不听话的狂跃,陆离铮直愣愣地望着对方,知道被软音打断,“您还有事吗?”
“……”他回神,内心唾弃自己的逾越,却又忍不住曲指骨反敲吧台,端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戏谑,“你猜?”
台阶最后居然是女孩子给他找到的。
少女捏着塑料杯外壁,歪头试探性发问,“您是想喝这个吗?”
陆离铮喉结滚了滚,心不在焉答,“嗯。”
纤细的手指抵着椭圆形柠檬,刀起刀落,干脆利索。
陆离铮长腿斜撑,坐在高脚凳上,凝视着少女的背影,花边的围裙随着动作轻晃,粉色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白嫩后颈,完全不设防备的姿态。
光扯着他颀长的身型,于台面打出巨大的暗影,眼神跟着晦暗下去,不动声色地磨着后槽牙。
这是陆离铮生平第一次理解所谓的“见色起意”是什么概念。
原来视线竟真的会时刻追随着另个人的动作,半秒都生怕落空,无端的想要亲近她。
十九年里陆离铮见过形形色色的大美人,最熟络的例子莫过于他表妹应长乐,生了张女娲毕设的建模脸,五官精致凌厉,桃花眼潋滟,是极端艳丽款的美人,让无数星探吃闭门羹,却还是频频踏破门槛的美貌。
陆离铮看多了,觉得也就那样,红颜枯骨,皮囊而已。
今天的他很奇怪,是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奇怪。
小芷发了消息来催,陆离铮借机拿到柠檬茶转身出逃。
红茶柠檬与糖浆的比例配得恰到好处,入口缓解了心头无缘由的燥热。
动心的第一反应,是想要逃避。
兄妹俩及负责照顾妹妹饮食起居的安然和一只金毛幼崽居住在明丽云璟顶层近三百平的平层,这是罗钥前两年重金购入,又按照陆离铮和陆芷萝喜好精装修过的房子。
有陆离铮喜欢的偌大泳池,也有陆芷萝喜欢的滑梯上下楼的公主房。
她生前对沐城价值破四个亿的固定资产守口如瓶,直到遗产被按要求公示,甚至入股了家环海公路超跑俱乐部,方便陆离铮今后痛快淋漓的玩车。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陆芷萝睡裙定制了大大的口袋,刚好可以装毛绒小熊,现在毛茸茸的金毛幼崽从口袋里探出脑袋,爪子搭在外面。
陆离铮揉妹妹的脑袋,又去揉金毛宝宝的,无可奈何地笑着讲,“要不就叫汪崽?”
这只金毛宝宝来得比较魔幻。
他们俩前天落地沐城,进庙拜菩萨的事情得陆离铮来,人情往来两天下来,身心俱疲。
倒出空后带着陆芷萝去看母亲占股三分之一的环海赛车场地。
海风温柔的拂过,一高一矮兄妹俩慢悠悠地沿着栈道渡步向山上去,喧嚣繁华与纷扰都被风带到远处,出离的安宁。
“呦,小芷!”清越的女声响起,陆离铮回眸,对着不远处亭亭的大姐姐颔首微笑。
沈沁警官难得病休,回沐城遛狗,异地遇故人,巧得不行。
她家的金毛刚生了一窝小可爱,都才学会走路不久,体积小到单手就可以直接捧起来,一口气溜四只不费力。
作为一个不好好为人民服务就必须得继承家业的富二代,沈沁很热切的分了弟弟妹妹们狗绳。
陆芷萝遛狗的方式是抱起来带着看风景,她一手搂小熊,一首环抱金毛宝宝,没有说一个字,但是渴望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沈沁大方的送了陆芷萝她怀里的这只金毛,走时候还让人把幼犬狗粮、磨牙棒等等玩具食品都装进了陆离铮后备箱。
送他俩时沈沁还挥着手说,“哎你后备箱装不下了,把新地址发我,等我给你快递过去吧。”
空手来的,走时候装都装不下。
盛情难却,陆离铮倏然开始喜欢上沐城了。
“那就叫你汪崽好不好呀?”陆芷萝盯着小金毛问。
金毛宝宝圆眼睛溜溜打转,“汪。”
于是名字就这样草率的定了下来。
陆离铮撑膝翻绘本,耐性十足的念着童话故事哄妹妹睡觉,他脚边伏了只呼呼大睡的金毛幼崽,圆耳朵晃动。
指腹顺过柔软皮毛,又用大拇指摩挲食指,忽然回忆起白天那只像小狐狸的少女,惊鸿一瞥,再难忘掉她模样。
不知道她的粉发是不是也同样柔软细腻?
自己能否有幸抚上去?
此后几天陆离铮若有闲暇会特地绕路去sg,全落地的玻璃让咖啡店内里一览无遗,他再也没能“偶遇”过那个有漂亮眼睛和狡黠笑容的粉发少女。
“我挺好奇的,哥你怎么就能找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咖啡店?”黄毛晨阳咬着烟拎着两杯冰美式冲陆离铮走来,散漫问。
陆离铮耸肩,敷衍回,“做得挺好喝的。”
“认真的吗?”晨阳懵逼,“美式这种无限接近刷锅水的味道,还值得特地找地方喝啊?”
“话多。”陆离铮冷漠评价,轻踏离合发动了车子。
导航机械音冰冷的提示“正在前往目的地沐城理工附中,距离十六公里,前方左转,路段限速……”
“等下我就不陪你去教务处了,怕阎王看到我气死,在操场等你。”晨阳仰头灌掉大半杯他嘴里的刷锅水,朗声讲。
陆离铮挑眉,慵懒问,“有过节?”
他问这话的意思是,能帮你平的事情我帮你平。
晨阳嗤笑,反问他,“不是吧哥,我们虽然是远方堂兄弟,但你不会真的不知道我杀过人,蹲了三年局子,五个月前才放出来吧?”
“……”陆离铮直言不讳,“才知道。”
这回答直接给晨阳整不会了,他哽了很久,试探问,“那要不你停车?我下去?”
“干吗?”陆离铮困惑。
晨阳乐了,“兄弟,我杀过人,你现在知道了,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啊?”
赶上前方红灯,陆离铮拉下手刹,没有侧目看晨阳,淡然问,“为什么?”
车又行出两公里,喝空的塑料杯被捏的“嘎吱”作响,晨阳才又开嗓,音色沉闷,“我念书很早,也跳过几级,升高一那年也才十五……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就当我是被校园暴力围殴,堵在巷子里杀红了眼,反杀痛死了一个人所以蹲的号子吧。没满十六岁,防卫过当轻判,少管所三年。”
“嗯。”陆离铮单字表示自己知道了。
人人都有选择,为了自己的抉择付上相应的代价,他非当事者,不做评价。
十几年后陆离铮携闻越蕴应邀参加晨阳的婚礼,才知道那年真相如何。
晨阳是三十七岁才结的婚,算是这群人里有结婚打算,但最晚婚的一位了。
当年小巷里除了施/暴者与晨阳之外,还有另一个女孩子,是新娘曾经的好友,晨阳是为了她发的疯,她在事发的当晚用拔光梳齿的梳柄割腕自/杀。
晨阳在做口供时对她只字未提,直接放弃了减刑的可能性,这个被全校看作刺头怪物的男孩子曾豁出命去维护一个女孩子的声誉,却不知道女孩走在那天夜里。
闻越蕴听这个故事时埋在陆离铮胸口偷偷抹着眼泪。
千帆过尽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陆离铮的入学手续般的相当顺利,比手续前一步到位的是整个实验楼的仪器,与教学楼的全部空调。
他甩着厚厚的牛皮纸袋来操场找晨阳,还差几天才开学,篮球场上却聚集了三两个穿着运动t的男孩子,正在玩球。
一只球抛物线冲陆离铮砸来,他张五指稳稳地借住,单手投了回去,好像已经很久没碰过球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荫,落下斑驳陆离的影,陆离铮忽来了些兴致,冲接球的爆炸头喊,“来单挑吗?”
半小时后输麻瘫倒在地的爆炸头就着陆离铮的手被拽起来,抱拳恭敬道,“哥,怎么称呼?以后你弟弟这个名号我就彻底买断了,在下徐鸣灏,双人徐,一鸣冲天的鸣。”
徐鸣灏霸气侧漏的自我介绍没能说完,就被晨阳扼住脖子打断了,他指指自己,又指陆离铮,“这是我表哥,我还没死呢,你就想把他弟的名头买断了?”
陆离铮倚在树下抽烟,看着两个智障追逐打闹,推着车走街串巷叫卖碗糕的大爷路过,他从栅栏里递出人民币,买了两份,一份扔给“便宜弟弟们”,另一份带给小芷。
下午两点半,他下车跟着地图导航钻进通往居民区的小路,七扭八拐连着问人,终于找到了小芷点名要吃的老式橙皮蛋糕。
店家是个丰仪的中年妇女,厨师帽待得一丝不苟,边装袋边招呼着陆离铮尝尝门口的试吃。
他戳了一小块,蛋糕体是那种油润的鸡蛋老式蛋糕,因为加了橙皮,意外的清新层次多变,是好吃的,可和记忆里母亲喂到唇角的味道还是有出入。
大脑能粉饰的不只有记忆,还有味蕾。
沐城的车道顺畅,还是暑假期间,街边随处可见嬉闹的稚子和摇着蒲扇乘凉听戏的老人。
海风使空气里带着湿度,不是帝都那种蒸笼般的闷热,陆离铮慢吞吞的穿过巷口,他开始爱上这种慢节奏的自在感。
命运爱开玩笑,陆离铮八天里去过sg五次,都没能撞见的人,意外的在开学当天遇到。
少女把粉红大波浪染回了黑色,中规中矩的扎着高马尾,乌发雪肌,黑眸闪着清凌凌的水光,眼尾微挑起噙着抹狡黠,琼鼻翘挺,粉唇微嘟。
白衬衫扎进校服裙里,勾勒出纤细腰肢和玲珑曲线,裙子没特地裁断,中规中矩的缀到膝盖以上,腿又长又直,白袜包裹着细瘦脚踝没入棕色小皮鞋。
正无措的揪着只枯叶中夹杂着青绿的多肉,微风一吹,多肉根茎摇曳。
徐鸣灏率先看到他,冲出教室兴奋的挥着手,陆离铮眼皮痉挛,唇角扯出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要和小狐狸同班了?
“哎钟浅夕,你这是破坏公物啊。”
——“麻烦你先帮我拿一下。”
陆离铮走近就听见了这段对话,他松散的倚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幕大戏。
少女捧着花盆,笑容甜美,质问道,“同学,你能怎么拽我多肉?”
陆离铮决定收回对她小狐狸的评价,她是百变的,现在是蔫坏,正准备趁人不被把杯子推下桌打碎的奶猫,尾巴高高的翘起。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不要乱说。”
“我这可是有人证的,是吧,铮哥,你都看到了吧?”
女孩子歪头瞅他,眸光流转,纤长睫毛轻颤,眨了下眼睛,噙着笑意的眼睛写满了祈求。
于是陆离铮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慵懒答,“看到了,你没事拽人家妹妹多肉干嘛?”
这声妹妹叫得相当熟稔,语气里点儿玩世不恭的调侃。
“靠。”徐鸣灏百口莫辨。
陆离铮抬腿轻踢,警告道,“好好讲话。”
他从徐鸣灏手里接过可怜兮兮的多肉,去卫生间重新浇透水埋好,捧在掌心。
高二二班的氛围很难形容的……欢脱?
陆离铮在黑板上写名算作自我介绍,接着就被安排到了“钟浅夕”的旁边。
少女托腮凝视他的眼神无法描述,不似那些给他送情书含着爱意的女孩子们,却也委实算不上清白,浮动着丝丝缕缕的迷离旖.旎。
有的念头一旦产生,就会反复折.磨你,而非随着时间消亡,陆离铮决意主动追人,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吸引注意力,“小同桌,你叫什么?”
“……”女孩子翻开本想指给她看,又叹着气合好,细若蚊蚋答,“钟浅夕。”
陆离铮揉耳骨,凑近了些,“什么?”
该是在顾及上课时间,女孩子也跟着靠近了点儿。
一字一顿的重复,“钟浅夕。”
“嗯。”陆离铮似笑非笑,忽贴得更近,戏谑问,“钟意我的钟吗?”
他在小狐狸炸毛之前罩好兜帽趴桌直接瘫倒,阖眸补觉。
被下课的吵闹声吵醒,去塞无线耳机,顺带将崭新的语文书替换掉那本被钟浅夕划破的。
再醒时书桌上多了张猫猫头便签写的“谢谢”,小楷娟秀。
陆离铮昏睡整个上午,再醒来时候发现传闻中的自己,连他自己都陌生极了。
什么“后座一天换三个妹妹。”
天地良心,他来沐城以后唯一搭过话的妹妹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亲生妹妹陆芷萝,另一个就是钟浅夕。
还有“跟着家里来开发海洋资源,想不开放弃帝都天堂模式,转进地狱。”
陆离铮今天才知道他们家还有海洋资源开发这个新项目呢。
最离谱的是“准备取代晨阳成为校园新一代扛把子。”
陆离铮吐着烟圈,冷漠问晨阳,“我现在和你绝交,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晨阳神情扭曲的回答他,“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扛把子的流言是哪来的,你认了吧。”
陆离铮大马金刀地坐到防护栏凸出的平台边,衔着烟没接话。
附中主种梧桐,叶片宽大,层层叠叠,漏下细碎的光斑,陆离铮隔着遥远的距离看见钟浅夕和好朋友挽着手散步消食,女孩子笑容璀璨,绷起脚尖勾落在面前的光。
他鬼迷心窍地掐了才抽到一半的烟,数着心跳的节拍,等钟浅夕转过弯来。
晨阳毫无眼色的给他递烟,他摇头回绝,微微垂头从烟盒里咬出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烟,喉结微动,青白的烟雾扩散开来。
陆离铮掀起眼皮,装作漫不经心的扫向她。
女孩子踢碎块不规则的光斑,带笑的狐狸眼与他半空逢撞。
睡了整个上午的陆离铮自然不必午休,他回到教室时,同学们睡倒了大片,包括钟浅夕。
女孩子的睡相酣甜安稳,素净的小脸半埋在毛绒抱枕里,藕白手臂环抱,黑发柔顺,看着触感就不错,手指纤细,骨肉均亭,指节不甚明显,指甲圆润又饱满。
乖得惊人,粉发大波浪面不改色看他捶人与黑长直校服一丝不苟面若春风。
每次见到她都能给到不一样的惊喜,是很有趣的女孩子。
陆离铮眼皮痉挛,暗自唾弃自己的了过去。
他饶有兴趣的等她睡醒,可女孩子似是做了噩梦,小脸扭曲,眉头也跟着打起褶来,口里发出几声梦呓,辨不清说得是什么。
就在犹豫是不是要把人叫起来的时候,铃声骤然炸起,钟浅夕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微颤,少女睡眼惺忪地望着他,目光有点儿呆,显然还没有脱离状态。
陆离铮低笑,打趣道,“你醒了啊小迷糊?”
“唔。”钟浅夕轻哼,出离得乖巧,昂头奶音答,“我没醒。”
“……”陆离铮有被她乖到,忍不住伸手,很轻的按了下发旋,“那你得醒醒了,先让我进去。”
和他料想中的一样,长发如绸缎般丝滑。
钟浅夕带着几分茫然,起床气十足,挺胸倔强哼唧,“就不让。”
大抵是为了睡得舒服点儿,原本扣到顶扣的校服衬衫解了三颗,这姿势又尤为突显。
陆离铮撑桌而坐,高度差与视线斜落,虚扫间片嫩白的起伏。
他磨牙,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低头沉声命令道,“你给我扣好。”
“你给我扣好!”闻越蕴揉着还酸疼的腰,咬牙切齿的讲。
陆离铮曲膝坐在飘窗上抽事后烟,冬日里风凉,他随意的披了件衬衫在肩上,扣子全开,块垒分明、线条流畅的躯.体一览无遗。
他睨了眼裹得严严实实,眼尾薄红没消退的小狐狸,似是而非的提点道,“可我不想扣,除非你帮我,再说了,蕴蕴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搞得好像自己很无辜一样。”
漫天飞雪遮挡了日出的光芒,微茫光源堪堪能照亮物体,玄关客厅再到卧室,一路散落着蕾丝腿环、珍珠带、毛绒球尾巴与蝴蝶结布艺手.铐。
陆离铮去国外比赛,加上封闭式继续,算下来足足有一个半月,闻越蕴手头有个苏绣艺术展会要忙,人也走不开,于是婚后最长的分居时间出现了。
今天他才进门,就被只浑身上下散着椰奶香气的粉白色的小狐狸扑倒怀里,玄关摆放着简易的吃食,以蛋糕甜点巧克力等充饥物为主,送上门的猎物岂有不食用的道理?
“那我也没有让你五次!”藕白的手臂绵软的拍打着床褥,闻越蕴愤然控诉道,“更没有想在上面!”
陆离铮嗤笑,偏头逆风吐掉烟,直接扯下披挂的衬衫,赤足朝床边走去,把闻越蕴捞回怀里,贴着脸颊揉脑袋哄,咬着耳蛊惑道,“宝宝都有力气犟嘴了,看来是已经休息够了,那来继续第六次吧。”
后来热搜说那场暴雪是帝都十年来最罕见的一场,闻越蕴全程没能看到,她栖息在陆离铮的臂弯酣睡。
陆离铮也没能看到,他只看向怀中人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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