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司纯回到李田真家时, 柳柳还没睡,洗漱完后,姐妹俩在床上躺着, 关了灯, 柳柳拉着她说悄悄话。
“今天你去见的那个男的是谁啊, 听妈妈说长得挺帅的,看穿着打扮也很有钱的样子, 像社会人士。”
“就一个朋友啊。”
柳柳半信半疑:“一个朋友你跟他玩到现在才回来?”
“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的。”
“那你在北市的朋友还挺多,要我说,如果你觉得那男的条件还行的话可以抓住的, 别对什么明星抱有希望了, 不现实。”
司纯沉默了会儿:“我从来就没有抱有幻想过。”
自从知道银河是陈嘉树那一刻起, 她的幻想早就被封印在了内心很深很深的地方。
有过同意经验的柳柳何尝不理解她的感受,握住她的手, 一同叹着气。
“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就我爸之前不是想去起诉那个渣男吗,其实一开始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怕影响我的名声, 所以,如果那渣男的态度好认错道歉,并且把我花在他身上的钱吐出来, 我爸说可能会放他一条生路,今天我爸跟他交涉了一下, 一开始态度挺强硬,说什么你情我愿,最起码交往了一个月, 后来我爸就威胁说要曝光他, 让他出不了道, 这才怕了。”
“那很好啊,能要回钱,至少亏损小一点。”
“其实这事真怪不了谁,就是我蠢被迷失了心智,一开始也没谁逼我是我自愿的,所以一切都是我活该,谁让我当时那么冲动呢。”
司纯抚了抚她的头:“人这辈子哪能不犯过糊涂呢,成长总是需要一点风险的,能遇到一个带你一起成长护你周全的人是最好,没有,咱们也不能迷失了本心。”
柳柳拉住司纯的手:“希望我们都越长大越幸运吧。”-
临近学期末,整个宿舍都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
一起聊八卦的时间也少了,偶尔只在吃饭的时候聊起。
关于电影《问天》,自从开机以来就备受关注,偶尔有拍摄花絮传出,便是热搜预定。
这是一部跨国的动作悬疑片,陈嘉树在里面扮演的是一名军人,自从定妆照出来,粉丝们看到军官造型的男神,与往日的温柔气质不同,又酷又飒,霸道十足,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屏幕都要被树叶们给舔碎了。
司纯一直默默关注着陈嘉树进组后的动态,每一个花絮,她都会扒着屏幕看很久。
自从进组后,两人的联系更是微乎其微。
从剧组放出的讯息中也能看出,他要么在沙漠,要么在非洲,要么在深山野林,这样的环境,连好好休息都是件难事。
看到这么努力的他,司纯也督促自己更加努力学习才行,一边准备明年的六级考试,一边努力提升主持能力和充实天文知识,也开始悄悄关注气象局的动态,每天的气象新闻都会看,暗暗计划着在大二暑假或者大三的时候去气象局实习。
以前她根本不懂追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现在她完全明白,追的那个人可以成为你的榜样,你前进的动力,让你变成更好的自己。
司纯是在期末考结束的时候和陈嘉树有的联系。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她和室友们约好分道扬镳前去海底捞海吃一顿。
这晚高兴,大家都喝了点果酒,度数不高,然而宿舍四个人没一个是能喝酒的,像第一次偷酒喝的小孩,觉得新鲜,尝了一口又一口。
吃完后,一个个勾肩搭背地摇摇晃晃地回来。
刚走进校园,司纯的电话就响了。
她摸出看了眼。
看到是陈嘉树打来的后,心里头掠过一丝异样。
路灯昏黄,她的手机屏幕亮得突出,没看她接电话,她旁边的人都好奇地瞅了眼。
“银河!又是这个银河!”珑珑忽然嚷了一声,她是里头喝的最多的,司纯尚未反应过来,拿着手机的手一空,手机被她抢了去。
珑珑手指胡乱在屏幕上点着,大概神智不清的原因,好几下才点对那个接听的按钮,拿着手机附在耳边,声音粗鲁地对声筒喊:“银河是吧?请你离我们美女远一点!”
“珑珑!”司纯脑子瞬间清醒,伸手要去躲手机。
珑珑绕了个圈,轻松躲开了她。
扔在持续输出:“你这个又老又丑的大骗子!装什么小鲜肉!像你这种人就应该一辈子没有女朋友!去死吧!!!”
“!!!”司纯头都要炸了了,此刻的珑珑明显把银河当做是花无缺了。
网恋翻车和花无缺是她的一根刺,可这不是她酒后肆意发疯的理由!
一旁的苏念和麦桐也多少意识到,当司纯再去抢手机时,珑珑仍旧不肯松手,还在不停骂骂咧咧的,好在麦桐和苏念上前帮忙,司纯成功夺回自己的手机,立马用手捂住声筒。
“纯纯,我们先把她拉回去醒酒,你回你妈那当心点哈。”麦桐和苏念一人拎着珑珑的一个胳膊,把人拖走了。
此刻司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看了眼手机屏幕,通话持续中……
她深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怯怯地将手机挪到耳边,一声“喂”透露着满满的心虚:“还在吗?”
司纯心中忐忑,好一会才听到他“嗯”了声。
司纯根据他这声回应脑补了很多,风格无限的他何尝受过这个的耻辱啊!
她连忙解释:“刚刚是我室友,她喝多了,把你当成了她以前的网恋对象。”
“嗯。”他的声音淡淡的,司纯听不出情绪。
她垂下脑袋,很真诚地道歉:“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男人笑了声:“傻瓜,我没生气。”
司纯适才松了口气,问:“你现在有网了吗?”
“换了个拍摄地,信号稍微好点,但也不大行,所以,刚刚有些话我都没听清。”
这都行吗?
司纯隐约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却也没戳穿。
他忽然问:“你也喝酒了?”
“喝了一点。”
“女孩子在外,少喝酒,不安全。”
“我知道的。”第一次喝酒就被训。很窘迫呢,她转移话题:“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他不答反问:“考完试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学校放假时间我还是记得的。”
是啊,他可是南大的优秀毕业生。
“所以,寒假有时间帮我去看房子装修吗?”
“当然可以。”
她得还珑珑造下的孽啊!
“放心,有些事情我已经叮嘱过装修公司那边了,他们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去的时候,你就把自己当做女主人。”
女主人……
司纯想到他的白月光,想到张鸣说的那句“跟你有点像”,她抿了抿唇。
“不行,那样会让人误会。”女孩的语气虽软,却透着坚定和倔强:“我们只是朋友。”
陈嘉树愣了下。
这傻妞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开始暗示了。
怎么他越想拉进,她却要往回缩。
他心不在焉地喃了声:“嗯,知道。”-
收到陈嘉树发来的房子的地址后,司纯隔日就出门了。
她在百度搜了一下小区介绍,玉龙小区,是南市目前最高档的一所小区,房价贵得离谱,司纯估算了一下,自己打工一辈子可能都买不下一个厅。
司纯从地铁站出来,看着导航往前走,玉龙小区近在眼前。
她关掉导航,一辆跑车悄然在路边驶来,慢慢降下了车窗,驾驶座上的男人喊了她一声:“司纯?”
司纯闻声看去,吴景明坐在驾驶座里,他停下了车,开门下来,脸上有惊喜的神色。
司纯面无表情的:“你怎么在这?”
吴景明指了指玉龙小区旁边的那个小区:“我住那。”
“哦。”
“你呢?怎么上这来了?”
司纯指了指玉龙小区:“我上那。”
吴景明眯了眯眼,语气谨慎了起来:“你去那干嘛?”
“帮朋友看装修。”
“能住在玉龙小区的人非富即贵,你朋友挺有身份啊。”他试探道:“男的女的?”
“男的。”
吴景明脸色变了变。
司纯扬了扬笑脸:“我先走了。”
她这个笑像把刀扎进吴景明胸口。
扎心了。
司纯是第一次进如此高档的小区,物业人员都很恭敬,一个个面带微笑,让人感觉很舒服。
房子在高层,司纯按照门牌号找过来。
有工作人员正在里头装修,大门是开着的,司纯进去时,那些人好像认识她一样,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那头儿过来询问:“司小姐,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的?”
连她的姓都知道,看来陈嘉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她点了点头,走进去看,房子的面积很大,起码有五百平以上,房子很有设计感,一看便知出自不是一般设计师之手,简约轻奢风,一眼望去十分宽阔大气,房子里的每一样东西,家具、摆设,都很有品味,看着不张扬却也不便宜。
依目前呈现在司纯眼前的装修进度来看,其实已经有□□成了,她什么也不懂,看什么都觉得眼前一亮,就像来参加艺术展一样逛了起来,心里头还不停地犯着嘀咕,土豪啊。
最后,她什么也没提,为了好交代只拍了几张照片。
从玉龙小区出来后,司纯将拍的照片发给陈嘉树。
不晓得他现在在干嘛,大概是在拍戏吧。
司纯沿着繁华的街道慢慢散着步,呼吸着高档地区的空气,也不着急回去。
陈嘉树化妆间正在换造型,手里拿着剧本研究接下来这场戏。
隔着面前桌子上的手机叮了声,他抬眸瞥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随即放下剧本,拿起手机看了眼。
他向手底下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闻言,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从化妆间离开,只有肖霖坐在身后,没有起身,一脸不解:“怎么了?”
陈嘉树没答他,而是拨了个电话,将手机挪到耳边。
看着自家艺人那嘴角上扬不值钱的样子,肖霖基本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肖霖的内心是真的很乐观,真的……
电话响了十几秒接通了,陈嘉树看着半身镜里的自己,那含情脉脉的双眼,温柔的声音传来:“照片我看了,你觉得怎样?”
司纯站在路边,仰头看着分明的蓝天白云,寒风吹散她的长发:“啊,我觉得挺好的啊,你自己觉得呢?”
“你觉得好?没有别的不满意的?”
司纯想说,这是你的房子啊,为什么老问她的意见呢?又不是她去住。
又是这种怪怪的感觉。
他总是轻易给人一种暧昧不清的错觉。
司纯垂下头,语气淡了些:“我的想法不重要,你觉得好就行。”
陈嘉树听出她的声音中微妙的情绪:“怎么了?”
“没事啊。”
她这冷淡又别扭的语气,听起来真不像没事。
男人沉吟了声:“你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司纯抿了抿唇,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自己对他有意见吗?似乎是的。
因为张鸣那句话,她已经被困扰了很长时间。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跟他都没见过几次面,他就一直对自己很好,超出朋友氛围的那种好。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他心里的那个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他会这样对自己吗?
她宁可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很普通的朋友,而不是看着自己时却想着另一个人。
她闷闷地说:“没有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看着挂掉的电话,陈嘉树拧了拧眉。
男人神情严肃,脑子里迅速运转和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脑中灵光一闪。
陈嘉树沉着脸拨通张鸣的电话,咬牙切齿的:“那天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电话里,张鸣的声音听起来弱小又无助:“我就是跟她说了,她长得有点像你的白月光,应该是误会你把她当替身了。”
“所以,我现在在她眼里是一种渣男形象了?”
“大概……是吧。”
陈嘉树闭了闭眼。
“我发现啊,这姑娘心思挺敏感挺自卑的,我明明是暗示她,正常人不应该会觉得她才是你的白月光吗?怎么会想到自己只是个替身的,这脑子也太会绕了。”
“闭嘴。”冷冷的语气。
陈嘉树挂了电话,呼了口气,面色沉重。
肖霖坐在身后全程目睹自家艺人的心情是如何从阳光万丈转为乌云密布的。
而且精准地捕捉到重要信息。
渣男?
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听到这个词跟陈嘉树挂钩,够新鲜,也够有趣。
他摸着下颌,忽然来了劲儿:“怎么了?BE了?”
镜子里,陈嘉树眸子深不见底,没搭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冷不丁开口:“肖哥,帮我去请个假。”
肖霖“嚯”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啪啪走过去。
“请什么假?现在拍摄进度很紧的!”
“那就跟导演商量将后面的戏提前,我连夜拍完,能请一天都行。”
“你疯了?本来这些天拍戏一天能有四个小时休息就不错了,你还打算连夜拍,身体不要了?”
“按我说的去做。”陈嘉树语气强硬。
肖霖被气得不行,陈嘉树一向敬业,拍戏的时候从来都是专心致志,亲妈来了都不看一眼,这么多年也没在剧组请过一次假。
这次他真的是疯了,疯了!
肖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好好平静下来:“那我能问问,你请假是想干嘛吗?”
陈嘉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另外,帮我定飞南市的机票。”
肖霖摊了摊手。
他妈就不该问,这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吗?
“又是南市!这几月,你又是在南市买房搞装修又是让我找人帮你选地建天文台,下一步你是不是就打算把工作室搬到南市区啊?”
陈嘉树眼睛微微一亮:“这个建议不错。”
肖霖摸着胸口,被气到险些吐血。
“行,你已经疯了,你这次去南大是想有进一步的行动是吗?”肖霖郑重其事:“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要谈,你要谈我也拦不住你,但我有一个条件,绝对不能公开!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不然老子不干了!”
肖霖不敢想象陈嘉树恋情公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那个画面大概是,娱乐圈大地震,微博瘫痪,陈嘉树疯狂掉粉……等等的可能性-
一个多星期后,司纯接到陈嘉树的电话,说是房子装修好了,让她过去看看,并且给她指定了过去的时间。
司纯到的时候,大门是锁着的,她并没门锁密码。
她给陈嘉树发微信,说了情况。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等来的不是微信,而是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他直截了当地报了一串数字:“220823。”
司纯没反应过来:“什么?”
“大门密码。”
司纯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回应。
他问:“有问题?”
“220是我生日。”
“巧了,823是我生日。”
什么巧了啊,明明是故意的。
司纯现在有点琢磨不明白了,他这一次次的分明是暗示。
陈嘉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司纯深吸了口气。
输入房门密码,每一个数字和响起的声音,都像是打入她的心底一般。
推开门:“好了,我进来了。”
“好。”
挂了电话,司纯站在宽阔无比的豪宅中,怔愣了片刻。
房子装修完毕的样子和她上次来看的效果差不大多,就是细节上有了变化。
只是置身其中,司纯感到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也不知道他叫自己来看有什么用。
可笑的是,她就真的很听话地来了。
司纯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转了转。
每一处都是满满的艺术气息,能够睡在这里,每天做梦都要笑醒吧。
她正研究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画面十分抽象,颇为梵高那味儿。
就在这时,依稀听到大门密码锁被解开的声音,紧接着,好像有人推开了门,然后是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司纯心口提了提。
这脚步声,好熟悉……
司纯怔怔地看着前方,胸口那一处不由得提了起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司纯眨了眨眼,不是幻觉。
他还在往前走,步步向她靠近,随着他越来越接近,司纯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十分窒息。
陈嘉树走到她面前站定,笑吟吟地盯着她。
司纯怔怔地看着他。
自从上次在北市离别后,他去剧组拍戏,距离现在将近两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剧组生活太艰苦,他瘦了,轮廓线条更加清晰,脸色看起来略显憔悴,即使如此,也无法抵挡他的帅气。
他只要往那一站,那美貌都像是在□□人。
原以为原来太平洋的人突然冒出来,给司纯带来的冲击需要片刻方能恍过神来。
她愣愣地张了张嘴。
“你怎么在这里?”不对,这是人家的家,在这里很合理,应该问:“你不是在拍戏吗?”
男人勾了勾唇:“看到我吓成这样?”
司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表情有这么惊悚吗?
她松动了下脸部肌肉,让自己放松下来,恍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因为要回来才把我叫过来的吗?”
“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什么?”
“剧组就请了一天假,时间全花在路上了,待会就要赶飞机去F国。”
司纯拧了拧眉:“这么着急,为什么还要回来呢?这边有急事吗?”
“嗯,很急的事。”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盯着她,就像火一样灼热地烤着女孩,很烫很烫。
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
他的声音轻轻的,听不出一丝责备:“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司纯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有吗?”
“你有。”
司纯垂了垂长睫:“你这么着急从国外回来,就为了问我这事吗?”
“是,但也不完全是。”
司纯抿了抿唇,他始终盯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司纯自知逃避不得,捏住手,嗓音低低的:“张鸣说,我长得像你的白月光,你对我好,是不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了?”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渣男吗?”
“我也不想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别的可能性?”
她一脸茫然:“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陈嘉树叹了口气:“本来不想那么快的,但你对我误会挺深的,所以我忍不住了。”
“什么啊?”
“你想知道我的白月光是谁吗?”
她摇了摇头:“不想。”
知道了又能怎样,她会开心吗?
不会的。
陈嘉树盯着她神情低落的脸,长腿往前迈了一步,逼近她。
司纯下意识地往回退,背贴在了墙上。
男人大掌撑在了墙上,将她困在两臂之间,被他的气息笼罩着。
因为身高优势,他微微低着头,而司纯却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只是被他盯着,她浑身发麻。
这个姿势,是要做什么啊?
司纯心跳如雷,紧咬着下唇。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滚烫的气息洒在她的侧脸上:“我的白月光,是你。”
作者有话说:
哈哈,要告白了!
你们猜大明星陈嘉树第一次告白会不会成功呀!
作者和预收求收藏呀!
《小城心跳》
娇软病弱美人vs叛逆太子爷
林沫自小住着大别墅娇生惯养着长大,按部就班地学小提琴和舞蹈,不出意外,以后会出国留学,会找一个门登户对的少爷结婚。
然而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只是和千金小姐错换人生的卖鱼的女儿。
十六岁这年,她坐着二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来到这座海边小城,从此没有小提琴,只有满手的鱼腥味-
陆占是被发配到小城参加变形计的太子爷,他一身傲骨,叛逆不羁,即使到这小地方,身后也有一众小弟追随,众多迷妹追捧,奈何他目空一切,没人能入他的眼,得到他的一丝悲悯。
直到后来,她看到林沫在楼顶一边洗衣服一边偷偷抹眼泪,那泪像刀一样扎进他心里。
那年夏天,少年骑着自行车走下坡,少女坐在后面,揪着他的衣角,因为车速太快而害怕,娇弱地喊了声:“你慢一点啊。”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闷热的海风吹过耳畔,橘黄色的日落晕染着少年红了的耳尖。
第22章
新装修的房子里, 没有闻到太大的甲醛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净化的清香味。
大厅里有一面墙是落地窗,此刻正是午后阳光最足的时刻, 阳光照射进来, 照得大厅通明, 映着油画下方的一对身影,迷幻得似一副更加精湛的画。
此刻大厅就像一个巨大的心房, 而油画下的男女是已颗心脏,依稀能听到心跳不正常的频率。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司纯脑子一片空白,意识只有心跳加速的声音。
“我的白月光, 是你。”男人的嗓音带着诱人的气息在耳畔落下, 带着滚烫的热度。
她瞳孔撑了撑, 那两排睫毛也跟着扑扇着,她错愕地抬眸看他, 口腔莫名很干:“你说什么?”
此刻男人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片星空,有烟花在里边绽放,那种感觉是热烈的。
他的唇角扯了扯, 嗓音好听又清晰地落下来:“我说,我喜欢你。”
司纯看清了他嘴唇蠕动的形状,顿觉头皮发麻, 脑袋嗡嗡嗡的。
他说什么?喜欢她?
他的白月光是她?
他可是陈嘉树,那个闪闪发光, 是神是天使的陈嘉树啊。
司纯感觉浑身都麻痹掉了,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陈嘉树放在墙上的手五指悄然手握成拳, 看着女孩呆滞的表情, 温柔出声:“嗯?”
司纯懵懵的:“啊?”
男人嘴角噙着一丝笑:“傻瓜, 我在跟你表白呢,你不应该给点回应吗?”
在他的提醒下,司纯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终于钻入一个信息。
他在跟自己表白,可她的脑子依旧属于短路的状态:“什么回应……”
陈嘉树欲哭无泪。
很快,他恢复严谨。
眼眸漆黑,深情地看着她,好听又诱人的嗓音似片羽毛拂过女孩的胸口:“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这下,司纯的脑子不再一片空白,却变得混乱无比。
她垂了垂眸,黑长浓密的睫毛掩住眼里的迷茫。
他的告白来得太突然。
仿佛上一秒,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和他保持界限,只做朋友。
下一秒,却听到他的表白,说喜欢自己。
虽然自己也喜欢他,但像他这样耀眼的人,司纯压根没想过去染指,也没想过有被他喜欢的一天。
虽很难以置信,司纯却也能够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温柔,从他眼中能看到对自己的情意。
如果他只是银河,现在她会毫不犹豫并且欣喜地答应他。
可他是陈嘉树,那个有一亿粉丝的大明星陈嘉树。
他的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司纯现在的脑子实在是太乱了,不知不觉便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不清楚。”她咬了咬唇:“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女孩的五官纠结成一团,脸上就写着很迷茫很烦恼这几个字。
陈嘉树眯了眯眼。
他的确是冲动了。
他本来可以等到更好的时机再来做这件事。
可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很冲动的事情。
看到她的反应,陈嘉树头一回对一件事如此没有把握。
他站直,和她拉开些许距离。
司纯周围被他包裹着的气息适才散去一些。
空气进来,没有方才那般窒息。
陈嘉树松了松攥紧的拳头,掌心全是汗。
向女孩表白这件事,他平生也是第一次做。
男人嘴角无奈地往上扬,噙着一丝苦涩和自嘲。
陈嘉树,你也有今天。
此刻他终于体会那些追他的女生的心情,紧张又无可奈何。
想得到却又害怕被拒绝。
又不甘心
大厅忽然变得格外安静,他迟迟没有反应,司纯不知道他会不会认为自己不知好歹呢。
以他的魅力向来是女孩追着他跑,哪轮得着别人来选择他。
司纯抬了抬眼,谨慎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来。
看她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陈嘉树故作轻松地笑了下,应了声:“好,你好好考虑。”
得到他的回应,司纯松了口气。
可从他告白那一刻起,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以前偷偷暗恋的时候,跟她在一起时就十分别扭。
此刻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不仅仅只有别扭。
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悸动和暧昧萦绕在期间。
司纯试图打破这种令人手足无措的氛围,开口问:“那你待会就要回去拍戏了吗?”
“嗯,赶三点半的国际航班。”
才请了一天假,结果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难怪他看起来这么憔悴。
司纯仿佛能感受到,他是真的着急了。
粉了他这些年,她怎会不知陈嘉树是个多么专业和敬业的演员,在拍戏时临时离开,不像他的作风。
在这一点上,司纯心中有愧。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在飞机上也吃不好吧。
陈嘉树看了眼手表:“没时间了,待会就要坐车赶去机场。”
这里距离机场需要四十分钟,而现在已经一点钟了。
“好可惜。”她沮丧地垂下头。
因为心中有愧,而他又赶着走,她急需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耷拉着眉,可怜兮兮的。
陈嘉树眯了眯眼:“如果你真想做什么,那就抱抱我。”
司纯怔怔地看他,眼神中有一丝纠结。
她想起上次的怀抱。
回去从歌剧院回去的路上,她整个人的魂都是丢掉的状态。
这一次竟然让她主动抱他吗?
司纯没做过这种事,有点怂。
还在她纠结时,男人兀自上去,诱人的气息笼罩上来,主动抱住了她。
他的手掌轻轻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按着她的头发。
使潜意识往后缩的她回到他怀里,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男人滚烫的温度。
这一刻,司纯感觉自己要死了,全身僵硬得很。
陈嘉树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不要让我等太久。”-
下午登机,陈嘉树在飞机上休息了很长时间,本来可以睡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到的时候,F国这边天刚刚黑,肖霖过来接机。
陈嘉树上了车,一副相当疲惫的神态,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肖霖端倪着他的神情,试图从中找出点信息来。
怎么看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怎么样啊,见着你的白月光没?”
“嗯。”
“谈得如何啊?”肖霖知道,陈嘉树这次回去是跟人表白心意的。
在他看来自己这句话问得很多余,陈嘉树是什么人啊,向来都是妞泡他,他主动泡个妞那不是分分钟手到渠成的事?
说真的,如果肖霖是女的,能被陈嘉树泡,做梦都能笑醒。
不对,是男的也一样。
肖霖这边脑补了很多,结果陈嘉树冷不丁开口,“啪啪啪”打他的脸。
陈嘉树:“考虑中。”
肖霖瞳孔地震:“啥?考虑什么?”
“考虑要不要做我女朋友。”陈嘉树嗓音里夹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肖霖愣了一下,是有点难以置信啦,但,为什么他很想笑。
肖霖憋住笑,安慰道:“没事啦,跟你谈恋爱是应该考虑考虑,说不定小姑娘只是欲情故纵,我相信她过不了今晚就考虑清楚了,会迫不及待地回复你。”
陈嘉树沉默了。
想到她当时纠结的表情,纵然自信如他,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了-
陈嘉树走后有多久,司纯就愁了多久。
她的心情无法跟任何人分享。
和陈嘉树感情就像是她的秘密。
只能藏在心底。
可有时候她是真的很迷茫,希望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这天晚上,司纯在微博上发了个树洞:如果你追的男星谈恋爱了,你们会怎样?
网友1:我会脱粉,栓q!
网友2:我希望那个女的消失。
网友3:能理解啊,明星也是人,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小声bb:希望我偶像的对家快和她的白月光在一起,然后塌方,这样我偶像就无人能敌了!)
……
看到第三个网友的发言时,司纯一阵哆嗦。
不久就看到有人问那网友:你偶像是韩风,他对家是陈嘉树吗?
然后树洞底下迅速冒出两家的粉丝燃起了战火,互咒对方正主先塌方。
司纯被这条树洞倾扰到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第二日,顶着个黑眼圈起来。
看到1101寝室群里正就某一条热搜的事议论。
司纯揉了揉眼睛,发现这条热搜竟是跟陈嘉树有关,立马打开了微博看。
【陈嘉树擅自离开剧组,疑似为了去见他的白月光!】
陈嘉树的白月光本光司纯同学脸色凝重地点进去。
一位媒体号晒出两张图片,一张是前天陈嘉树在南市登机的照片,一张是媒体和疑是《问天》剧组里的一个工作人员的聊天截图。
截图内容如下。
浪里个浪:【你知道吗?一向炒敬业人设的陈嘉树昨天擅自离开剧组,从F国飞到南市去了。】
突突兔:【他没有请假吗?】
浪里个浪:【谁知道呢,人家是大腕又是投资人,就是不请假又怎样呢。我只知道昨天本来一天都是他的戏,结果人没来,导演脸都黑了。】
突突兔:【这不耍大牌吗?话说他去南市干嘛?】
浪里个浪:【他一个人去的,肯定不是公事,听他的手底下人说漏嘴过,好像是去见他那个白月光。】
突突兔:【这个白月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她给陈嘉树灌了什么迷魂汤,好好的一个顶流不专心搞事业,开始当情种了。】
……
鬼使神差时,司纯已经点开评论。
【树树,还是别谈恋爱了,专心搞事业吧!】
【真的真的!第一次喜欢一个明星这么多年,从他出道追到现在,在我眼里没有女孩配得上他,我希望他星途璀璨,一路顺风,永远都不要有塌房那一刻。】
【陈嘉树和白月光Be吧。】
【好讨厌这个白月光啊,真希望她不要存在。】-
司纯默默退出微博,关掉手机。
心情有点儿沉重。
虽然网上的留言很难听,但她理解每个粉丝的心情,因为她也是粉丝之一。
她也不愿意喜欢的少年,因为自己跌落神坛。
她本就没有奢望什么,是上天跑来眷顾了她。
这条黑陈嘉树的微博热搜历史最快得到打脸,解决速度之快,就像是司纯上一秒才看到热搜,下一秒就已经出声明澄清了。
陈嘉树的工作室迅速发出律师函,追究造谣媒体的法律责任。
而剧组则出面证明陈嘉树是请了假才离开一事,那位聊天截图里出现的浪里个浪系剧组一场务人员,已被开除处理并追究造谣法律责任。
事情虽得到妥善解决,而这件事仿佛给了陈嘉树的粉丝们一个警醒,很多人沦陷在工作室这条微博评论下劝陈嘉树,以事业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辜负粉丝们的期望,他值得最好的女孩。
司纯不敢打开评论看。
可这件事,不仅1101的群里在议论,就连林夕瑶也打电话过来八卦。
“你看这事闹得,其实我认识的几个站姐中,有人拍到树树离开剧组来南市了,有还人拍到他进了很高档的那个玉龙小区。”
司纯心下一紧,拍到陈嘉树进玉龙小区。
该不会也看到她了吧?
正担忧中,就听到林夕瑶说:“但没看到他跟白月光在一起,树树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也不知道那白月光是不是就住里边,如果是的话说不定是个白富美,但也有站姐说,玉龙小区那房子其实是树树近期才买的,那白月光说不定已经被养在里边了,他们可能已经暗暗交往了。”
“没有!不是!”
“啊?你怎么知道没有的?”
“我猜的。”
“那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司纯闭了闭眼,是啊,她这么激动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她弱弱的说:“你不激动吗?”
“我不是激动,我是郁闷是心痛!我追了这么多年的树树就要变成别的女人的了,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kiss,跟别的女人上床的画面!哎呀我的心脏……”林夕瑶捂住胸口。
司纯被林夕瑶说得脸蛋通红。
她能理解林夕瑶的感受,很多人粉陈嘉树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神圣不可侵犯,他自出道以来,像个禁欲的僧人,感情史为零,因为没有才给了亿万少女幻想的空间。
没有女朋友的他是亿万少女的梦,谁也不愿意他被别人给抢走了。
“哎,不过我也能理解,男神虽神,但终究是个人,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谁还不能谈个恋爱了,我还好,还能接受,有些老婆粉是真的崩溃,恨不得杀了白月光的心都有了。”
司纯没说话,心情很低落。
全世界都知道陈嘉树有个白月光,可没有几个人是祝福的-
“卡!”张哲看着摄像机里刚刚拍下的完美画面,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站在竹林间因为刚刚打斗过,身上画着伤痕妆和滚满身脏兮兮的陈嘉树说:“嘉树,演的不错,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谢导演。”陈嘉树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拉了助演一把。
助理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陈嘉树到临时搭起的休息室休息。
化妆师帮陈嘉树卸掉脸上的伤痕妆,陈嘉树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就递了回去,他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肖霖一个。
“把手机给我。”在拍戏期间,他的手机都是交由肖霖保管的。
“刚刚你的小月亮给你打了个电话,我说你在拍戏她就挂了。”肖霖将手机递给他:“比我想象中的要久啊,没想到她考虑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来,陈嘉树有事没事就看手机,拍完一场戏休息时第一时间就是问他有没有电话。
电话倒是有的,然而并非他等的那个人打来的。
陈嘉树捏着手机,心绪不平。
这些天他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就是怕给她带来压力。
可他没有一天不在等结果。
如今她终于主动来电话,为什么他反而害怕知道结果了呢。
逃避并非陈嘉树的作风,他深吸了口气,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司纯又来到了歌剧院的屋顶,冬天的屋顶格外寒凉,即使全身包裹着跟个粽子似的,也抵挡不住寒风见缝穿针地钻进来。
她俯视了好一会的大海,心想如果等不到他的电话就回去了。
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司纯心情有点复杂。
接了电话,轻轻“喂”了声。
“嗯。”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原因,为了让接下来的聊天氛围能够轻松些,司纯主动开启话题:“最近拍戏辛苦吗?”
“还行。”
拍戏辛不辛苦他已经习惯了,然而在想一个人这件事上,他还不习惯,在习惯的过程中才是真的煎熬。
当下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陈嘉树不想再等了,直接问:“考虑得怎样了?”
司纯望着大海,一群海鸥停在水面上,下一秒,海鸥们扩散而开,飞到了空中。
她深吸了口气:“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她闭了闭眼。
谁晓得她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话几次死死卡在喉间。
陈嘉树怔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地捏紧,故作镇定:“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因为你是大明星陈嘉树。”
陈嘉树苦笑:“你歧视我是艺人?”
司纯两排长睫垂落着:“不是,你太有名了,我没有勇气跟你在一起。”
陈嘉树摇了摇头,眼底沾染着一丝苦涩,很多人是因为他是大明星陈嘉树才喜欢他,谁曾想他喜欢的女孩会因为他是大明星陈嘉树而拒绝他。
肖霖从未见过陈嘉树露出这种表情。
担忧地捏了捏手,坐在一旁一声不敢吭。
电话里谁都沉默了,这样的感觉让司纯感到窒息。
同时有股心酸的感觉钻入心头。
这样的话她只敢在电话里跟他说,她不敢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伤心的样子。
所有树叶都会心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纯听到自己喃了声:“我们其实并不了解彼此。”
陈嘉树以为她说的是两人认识和相处的时间太少。
“那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去慢慢了解我好吗?”
“不是,你其实并不了解我。”心里头的酸涩感越来越浓,女孩嗓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一点都不好的,是我配不上你。”
不知不觉,泪水哗啦啦地从眼眶里涌出来,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有的滴在围栏上,有的从空中坠落,汇入大海中。
陈嘉树听到她的哭声,当下慌了。
女孩的哭声就像针一样扎入他的胸口。
他忙哄道:“好啦,别哭了,我不会给你压力的,不要哭了行吗?”
司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抹了把眼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这么伤心?亲手将喜欢的人推了出去,她比谁都心痛。
是她太懦弱了。
胸膛扔在一抽一抽地起伏着,听到他唤了一声:“小月亮。”
“嗯。”
“你听着,在我这儿,不管你是什么样,都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勇敢树树,不怕困难!漫漫追妻路等着你!
第23章
临近年关, 这几天司纯和李田丽忙着准备年货,准备回姥姥家过年。
出发前几天,司纯去医院帮李田丽拿头疼药。
拿完药从医院出来, 意外撞见两个人, 是司晓楠和他的小娇妻徐梦。
司晓楠贴心地搂着妻子, 那女人肚子明显隆起,孕态十足。
司晓楠手里拿着几张报告单, 司纯瞥了眼,估摸是来做孕检的。
她眼神暗了暗。
司晓楠见到司纯也颇为讶异,除此之外, 又横生出一点点尴尬和一丝丝愧疚。
司纯没打算跟他叙旧, 一点脸色也不给, 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当没看到径直要走。
“小纯。”司晓楠喊住她。
司纯脚步顿了一下,语气冷冷的:“有事?”
“今年要不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徐梦见状忙热情地说:“是啊, 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吧?”
司纯不知道他们提出这个要求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出于好心的话那司纯是真的很无语,她怎会抛下妈妈一个人去陪一个背叛家庭的男人和小三一起过年。
她神情漠然, 语气坚定:“我不会去的。”
说完,捏紧手里的药毅然从司晓楠的视线离开。
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美好回忆,即使李田丽和司晓楠离婚了, 司纯对父爱这种东西仍然存有期待和幻想,这一刻, 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爸爸了,司晓楠以后会成为别的爸爸。
到了家,司纯打开头痛药, 按照说明书拿出两粒药, 同时倒了杯温水递给李田丽。
“妈, 该吃药了。”
李田丽放下书,摘掉眼镜,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将药丸抛进嘴里,仰头喝水咽进去。
司纯顺手将水杯接过来。
见她还没走,李田丽问:“怎么了?”
“头现在还疼吗?”
“还行。”
“我帮您按按吧。”说着,司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抬手就去帮李田丽按摩头部。
李田丽向来敏感:“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啊。”司纯声线变弱:“就是今天在医院遇到了两个人。”
“是司晓楠和那小三吧?”
司纯手下一顿:“您怎么知道的?”
“那小三怀孕了,上次去医院拿药遇到了。”
唉,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么巧,不想见的总是能见到。
母女俩沉默了会儿。
司纯冷不丁开口:“妈妈,你爱过我爸吗?”
李田丽语气沉了下来:“问这个做什么?”
司纯也不知道怎么了,对于这个问题十分执着:“我爸说你从未爱过他。”
李田丽怔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只听她叹了口气:“我跟他是父母撮合的,为了结婚而结婚。”
“那你当初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怎么样。”
让挑剔的李田丽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惦记着的人,得多优秀。
李田丽警惕地看她:“是不是司晓楠又跟你说了什么?”
“没。”
可她心虚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
一想到司晓楠在司纯面前挑拨离间,李田丽心底燃起一股怒火,这股全撒在了司纯身上:“那个人自然比司晓楠好百倍万倍,这是你想知道的吗?”
司纯今天格外固执,明知道李田丽生气了,仍要开口:“我还想知道,您后不后悔生下我?”
李田丽气得不清,嚯得起身,愤愤回了屋。
司纯懊悔地闭了闭眼。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徐梦挺着的大肚子时,她很介意。
大概是被气坏了,春节前回姥姥家那一路上,李田丽都懒得搭理司纯。
除夕夜,和姥姥舅舅一家吃了年夜饭,一家子人坐下看春晚。
司纯收到很多朋友的新年祝福,她一一点开回复,并给长辈发送祝福。
不一会,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陈嘉树的微信头像上。
看到这个头像,她想到在北市天文台的那晚,他带自己看的这个心形星系。
耐心教她使用望远镜,陪她一起等待曝光时的美好画面,司纯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感。
她垂了垂眸,编辑了条祝福消息,发送过去。
月亮:「新年快乐!」
除夕夜,《问天》剧组全员在F国过。
陈嘉树的父母陈江和许兰初今年春节专门来到剧组,陪陈嘉树一块过年。
许兰初在剧组现场开灶,下了一锅饺子。
“儿子,过来吃饺子。”许兰初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冲一旁看剧本的陈嘉树喊了声。
陈嘉树合上剧本,神情淡淡地过来坐下:“跟你们说了不用来。”
许兰初舀了盘饺子放到他面前:“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剧组过春节呢。”
“我一个人过春节算什么稀奇事?”
面对儿子强硬的态度,陈父母脸露尴尬之色。
他们承认在之前很多年里冷落了孩子,也因此心中有愧,随着年纪大了,人也慈祥了,只想快点弥补这份缺失的爱。
奈何儿子却变成了以前的他们,成了工作狂,喜欢到处飞,就是不爱回家不爱搭理他们,跟爷爷跟二叔也比跟他们这对做父母的来得亲。
除夕夜特意飞过来,就想着陪他一起过个年热闹热闹。
在政界叱咤风云的许兰初难得下了厨,而身为一上市电商集团老总不苟言笑的陈江,也本分地坐下服软。
即使如此,餐桌上的氛围仍是肉眼可能的疏离。
沉默了一会儿,许兰初酝酿了半天,酝酿出一句话:“儿子,网上说你有喜欢的女孩了,这事是真的?”
“嗯。”
陈江终于插上一句话:“那有时间了,带她回家吃饭吧。”
“恐怕不行。”
许兰初:“怎么了?”
陈嘉树语气消沉:“还没追上。”
陈江和徐兰初诧异地对视一眼。
虽然他们缺失了孩子的童年,但有一点他们一直都很清楚,在异性缘这块,比起他们年轻时的风范,陈嘉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竟然没追上?
这让夫妻二人很是惊讶。
陈江笑了笑:“那你加把劲。”
陈嘉树默默地塞了个饺子进嘴里。
饭后,一直把手机搁在一旁没看的陈嘉树拿起看了眼。
手机上有很多讯息,短信微信都有。
大多是新年祝福。
男人的目光落在一个月亮的头像上。
点进去。
自从上次在电话里,她说了只做朋友后。
第一次表白被拒的陈嘉树需要一个缓冲期,疯狂拍戏让自己没心思想太多,因此也没怎么联系她。
陈嘉树想到那天在电话里她的痛哭声。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喜欢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他因此感到进退为难。
进一步怕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感,退了却又不甘心。
陈嘉树的人生信条里,从没有把自己喜欢的女孩放走这一说。
男人呼了口气,垂着眼,指腹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银河:「不快乐。」
没过多久她就回了。
月亮:「怎么了?」
屏幕上冷不防跳出一行字。
银河:「因为想你。」
一边看春晚一边聊天的司纯目光落在屏幕上,长睫垂了垂。
陈嘉树,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司纯没再回复消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回复他的心意。
因为太困了,司纯熬不到十二点就回了房间。
躺床上却了无睡意。
她关注着墙上的时钟,还有半个小时就迎来新的一年。
听着楼下电视里传来春晚节目的声音,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倒计时。
还剩两分钟的时候,电话响了。
司纯已经进入一半的睡意,迷糊地摸过来手机。
看了眼,是陈嘉树。
想到他的那句想你了。
司纯迟疑了一会。
又想到了他那句不开心。
大过年的,司纯希望他开开心心的,至少在这一刻。
她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双方都默契地沉默了会儿。
司纯一瞬以为对面没人,或者是他按错了,“喂”了声。
当墙上时钟,秒针精准地对准十二点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新年快乐。”-
春节过后,没过多久就开学了,大二下学期,司纯专心准备六级考试。
她和陈嘉树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关于他的消息,她只有在微博热搜和朋友的八卦中了解到。
《问天》在将近六个月的拍摄后终于杀青了。
电影进入后期制作和宣传期。
陈嘉树接了新的通告。
上综艺录采访,拍广告,和新剧宣传等活动。
从他的工作室发出的行程表看来,陈嘉树的通告没断过。
这天,在宿舍复习时,麦桐高呼了声:“树树的新采访出来了!又上热搜了!”
苏念看了眼热搜:“我去,这次上热搜的原因与众不同啊!”
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司纯握着笔做笔记的手顿了下。
“树树竟然被他的白月光拒绝了!”
司纯手中的笔冷不防掉到了地上。
她也没来得及捡,打开手机微博热搜看。
热搜第一:陈嘉树和白月光Be!
后面挂着醒目的紫红“爆”。
司纯点开陈嘉树的采访视频,看到他和主持人这样一段对话。
主持人:“有没有追过人?”
镜头里,男人毫不避讳:“有。”
闻到了八卦的信息,主持人格外兴奋:“结果怎样了?”
男人苦笑:“失败了。”
主持人难以置信:“啊?竟然失败了!为什么?”
“她嫌我太有名。”
主持人愣了一下,却仿佛一点也不意外。
“那你还想她吗?”
男人忽然沉默了起来,沉默的时间要比之前的每个问题都要长。
司纯死死盯着屏幕。
心脏被狠狠揪着。
过了大概有五十多秒,只他的声音云淡风轻地传来:“不了。”
随着陈嘉树的声音落下,司纯的心也沉了下来。
他说的对,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谁还会想着谁。
她明明说了只做朋友,这不是如他所愿吗?
可为什么,当听到他亲口说出不想她了,知道他心里没有自己之后,司纯的心里头却空落落的呢?
像他这样骄傲的人,被拒绝了,应该连朋友都做不成的,所以,除夕夜那句“新年快乐”大概是他们最后对彼此的祝福了吧。
“我树树竟然被拒绝了!这个白月光也太不知好歹了!我树树怎么可以被拒绝!要拒绝也是他拒绝别人!”身后,苏念义愤填膺。
麦桐振臂高呼:“这样也好,终于没有女人可以妨碍树树专心搞事业了,我们树叶又雄起啦!”
听到麦桐和苏念愤愤不平的讨伐声,不知好歹的司纯缩了起来。
麦桐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咦,今天纯纯怎么这么安静?”
珑珑摘下耳机,吐槽了句:“那是因为你们太聒噪了。”
随着六级考试的结束,不知不觉又进入的暑期。
暑假司纯和李田丽去姥姥家待了一个月。
归途的车上,她收到一条久违的微信。
银河:「下周一我生日,跟朋友在玉龙小区过,来吗?」
下周一,八月二十三。
她一直记得这个日子。
没想到陈嘉树还会主动联系她。
看到他的消息,司纯心底拂过一丝异样,她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因为两人差不多有半年没联系了。
月亮:「你朋友在,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银河:「不会,你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
对,只是给朋友过生日而已。
银河:「来的话,我让张鸣去接你。」
月亮:「行。」
给朋友过生日,总不能空手去。
司纯思来想去。
决定Diy一个水杯送给他。
这天,司纯泡在陶瓷店做到很晚,她在杯子上,绘了一片银河。
每一抹色彩全是她幻想中的样子。
在璀璨的银河中,她藏了一个小小的,光芒暗淡的月亮。
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Diy这个杯子,司纯是动了小心思的。
她从来没有向他表达过心意,这颗月亮算是她的一个小小的表白。
他可以一辈子都不用知道。
事实上,司纯做了一对杯子,另一个是做给自己的,图案很简单,黑色的陶瓷上挂着一个孤独的月亮,身边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陶瓷杯上的画迹干了之后,司纯分别放进礼盒里包装起来。
周一中午,司纯跟李田丽说陪朋友过生日,成功从家里出来。
张鸣的车停在校门口等她。
如今还是暑假期间,校园里显然没有开学时热闹,校门口也没什么人。
司纯坐进车里。
张鸣摘下墨镜:“好久不见啊,小月亮。”
司纯笑了笑:“好久不见。”
车子汇入车流间。
张鸣瞥了她一眼,问:“你和陈嘉树多久没见了?”
“半年多。”
“这么久。”张鸣讶异,嘀咕了声:“还真能忍得住。”
“什么意思?”
“没,哦,待会来的人大多是嘉树的好朋友,信得过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嗯,你是特意从北市过来陪他过生日的吗?”
“是啊,往日他都是在北市过,如果在拍戏就在剧组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跑南市来了。”
司纯垂了垂眸:“可能是因为想在新房过吧。”
“哦,也许吧。”
二十分钟后,司纯拎着礼物和张鸣一同上了楼。
门铃按下没多久,房门就开了。
出来开门的是肖霖。
张鸣叫了声:“肖哥。”
司纯也乖巧地跟着叫了声。
肖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司纯,眯了眯眼:“进来吧。”
这时,陈嘉树听到门口的动静,从里间走了出来。
男人擦着裤兜,身高挺拔,气质温柔矜贵。
再奢侈的装修和家具远不如他一半的光芒耀眼。
司纯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感觉。
久别重逢?
张鸣走过去,拍了拍陈嘉树的肩:“哥们,生日快乐!”
“一边去。”陈嘉树没鸟他,目光落在司纯身上,眼里暗光流转。
司纯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抬起手中的礼物递给他,努力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生日快乐!”
陈嘉树眯了眯:“给我的礼物?”
“嗯。”
陈嘉树接住,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一个精美的杯子躺在里头,男人拿出,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图案。
那是一片银河。
司纯摸了摸头:“我画的。”
“嗯。”男人眼神温和,嘴角微微上扬:“为什么送我杯子?”
张鸣插嘴:“这杯子的寓意不是一辈子的意思吗?”
司纯一脸窘迫,脸蛋微红:“不是,我只是刚好想到送这个。”
陈嘉树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
肖霖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喊了声:“进去吧,别怠慢了里边的客人。”
进去之后,司纯才发现客厅里已经来了这么多人。
有五六个人围坐在茶几桌前打牌。
有几个眼熟的,一位知名主持人和年轻导演和几个演员。
令司纯意想不到的是,陈嘉树的对家韩风竟然也在这,这两人的粉丝经常干架,天天咒对方塌房,正主竟然和谐地在一起过生日?
韩风系爱豆出身,当年参加选秀节目以C位出道时红遍大江南北,一时流量无人可比拟。
直到陈嘉树这个天降紫薇星的横空出世,才有了对手。
司纯第一次见到韩风本人,镜头里他化着爱豆妆,是个妥妥的美少年。
今日一见,脸上的妆容比较淡,五官多了丝硬气,气质有点野。
韩风旁边坐着一个三线女星,司纯认识,叫慕枫,穿着性感,五官妖艳,颜值在娱乐圈也是能排得上号的,但因为她经常出演一些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角色,风评并不好,在娱乐圈是属于黑红的状态。
韩风手里拿着牌,她坐在韩风旁边,帮忙出牌。
“哟,有美女。”有人抬起头,瞥了司纯一眼,眼睛一亮,调侃了句:“张鸣,你女朋友?”
张鸣经常参加陈嘉树的聚会,故而跟这些人也是认识的。
他惶恐:“这话你可别乱说。”
慕枫狐狸眼勾了勾:“这不是拒绝出演《问天》女主的那位小美女吗?没想到你跟嘉树在戏里无缘,现实中反倒有了牵扯。”
慕枫是《问天》的女二号,故而对女主这个角色也是格外关注。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名人,又突然进来成为调侃对象,司纯手足无措,只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各位前辈好。”
慕枫不吝欣赏:“好乖啊,好可爱。”
司纯脸红了红。
陈嘉树在旁边盯着她,眼中的光芒温柔似水。
这时,在厨房忙活的章凝端着一盘水果出来:“你们别看到美女就原形毕露了。”
她朝司纯笑了笑,司纯礼貌地打招呼:“前辈好。”
“你好。”章凝目光打量着她,表情意味深长。
那导演打趣道:“章凝,我看原形毕露的人是你,看到美女都挪不开眼了。”
章凝将水果盘放下:“哪里,我只是想看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小子。”
说着,眼神似有若无地瞟了眼陈嘉树。
司纯抿了抿唇,感觉脸蛋很烫人。
陈嘉树一直在旁边看戏,看到女孩脸红了,适才开口:“行了,你们有完没完,我这位朋友脸皮薄,别把人给吓跑了。”
被他这么一说,司纯感觉更加羞涩了。
这群人不愧是经常在媒体面前应付的,一个比一个会调侃人。
好在很快就要开饭。
大厅里摆着一张长桌,容下十来个人绰绰有余。
所有人移步餐厅。
韩风比较随性,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慕枫随意拉开他旁边的位置也坐了下来。
见张鸣坐下后,司纯默默坐到他旁边,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她的右手边还没有人。
基本上都落座了,只有陈嘉树站着,若有所思的。
主持人向他招了招手:“寿星坐主位。”
陈嘉树置若罔闻,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尾部的一个空位上。
司纯神经一紧,他看的是她旁边的位置。
预感要发生什么,下一秒,陈嘉树从前方绕过来,一把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此刻,除了垂着脑袋的司纯,和张鸣肖霖章凝这几位知情者外,其余人纷纷一脸错愕和不解。
章凝打趣道:“嘉树,你这样,谁还敢坐主位?”
“肖哥年纪大,让他坐吧。”
才三十二岁的肖霖一脸问号,有点怀疑人生,自家艺人心里那点小九九他何尝看不出,屁股还没坐热就又站了起来:“行,谁让你是我祖宗呢。”
陈嘉树行为反常,在坐的都是人精,目光微妙地在她和旁边低着头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女孩身上游离着。
张鸣给在座每个人都添了酒,举起杯来:“来,让我们来敬今日的寿星。”
“都干了都干了!”
有人起哄,纷纷都举起了酒杯。
司纯慢半拍,拿起杯子跟大家一起碰杯,桌上顿时响起玻璃杯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
看到一个个都很痛快地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就像喝水一样轻松,本就不胜酒力司纯也不敢搞特殊,试图一饮而尽,这酒很苦,喝了几口,司纯表情略显痛苦,缓了几秒要继续喝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冷不防拿走她的酒杯。
司纯错愕地看着某人。
陈嘉树将酒杯轻放到她的桌子前,轻声说:“你还是学生,不用都喝了。”
章凝看到这边的动静,状若不满:“陈嘉树,你偏心哦,为什么这位小美女可以搞特殊?”
“她不胜酒力。”
“我也不胜酒力。”
“你不胜酒力?”在座没有人不知道章凝的酒量,平时参加宴席,她把男人喝趴都不带眨眼的。
章凝坏笑:“总之,不能有人搞特殊,小美女既然不胜酒力,那不如你替她喝了吧。”
司纯闻言,立马伸手去拿酒杯:“我可以喝的。”
下一秒,酒杯又被某人给拿走。
陈嘉树长指捏着酒杯,微抬下颌,薄唇触碰到女孩方才抿过的杯口,仰头一饮而尽。
他晃了晃酒杯,看着章凝:“满意了?”
章凝摊了摊手:“行吧。”
坐在主位上的肖霖哼了一声:“行了,快吃饭吧,在这上演什么偶像剧呢。”
某导演揶揄:“这可比偶像剧好看多了。”
司纯面红耳赤的。
他刚刚喝的是她喝过的杯子,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
他不是说只是朋友吗?
干嘛做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
或许,当时的他也没想太多,只是想帮自己喝酒。
可当他的唇触碰到自己碰过的杯口时,司纯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接下来,司纯全程默默吃饭,听着他们聊圈内事,一句话也插不上。
她只夹她面前的菜。
期间,陈嘉树伸手,将远处的菜跟她面前的菜换了一下。
看到她迷惑的表情,只是解释了句:“我想吃。”
你想吃,换你自己面前的啊。
不过被换过来的这道菜,司纯也很想吃,吃了一会儿,就又换了一道菜。
对于陈嘉树明目张胆的偏爱,桌上其余人心照不宣,没有一个戳穿的。
饭后,男人都自告奋勇去刷碗。
几个女人偷得清闲。
慕枫将手机递到司纯面前,上面是她的微信二维码:“司纯,加个微信吧?”
司纯愣了愣,拿出手机:“好。”
“还在上学?”
“嗯。”
“学生最单纯了,真让人羡慕。”
司纯扫了下慕枫的二维码,笑了笑:“我很快就毕业了。”
“真不打算进娱乐圈?”
司纯摇头。
“这个圈子挺复杂的,没有资本捧啥也不是,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谢谢。”
下午,为了醒酒一众人在房子自带的K房玩,有的约着打桌球,有的继续打牌,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司纯被拉着玩了会儿牌,因为实在不会玩,就把位置让了出去。
起身去找洗手间。
最近的厕所已经有人用了,司纯继续往里走。
一千多平的房子真的很大,去下一个厕所要路过一个室内泳池。
往里走时,司纯隐约看到泳池边一盘栽后站着一对男女,抱在一块儿,纠缠不清。
又往前走了一步,司纯方才看清,那两人竟然是在……接吻!
更令她吃惊的是,这对男女竟然是韩风和慕枫!
亲眼目睹一顶流爱豆塌方现场,司纯整个人傻了,眼前的画面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植物后的两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偷窥,动作停了一下。
待他们往这边看过来时,司纯感觉有人扯了她一把,下一秒,被拖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
后背贴在僵硬的墙上,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
房间没开灯,只有从门缝透进来走廊的一丝丝光亮。
透过这点光,司纯怔怔地看着面前男人的俊脸。
从方才目睹一个顶俩爱豆塌房现场到现在被另一个顶流压在墙上的过程,司纯脑子一片空白。
“嘘。”陈嘉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里映着女孩发白的脸,眼里有笑:“你傻啊,干站在那。”
“他们……是真的?”
他笑道:“你不都看到了吗?”
是,都抱在一块亲了,还能不是真的?
一想到方才那个画面,司纯脸蛋红彤彤的,心脏疯狂跳动,几欲从胸口挣脱。
“脸怎么红了?”男人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司纯忽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能清晰地闻到彼此的体香和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就连空气都是暧昧的。
虽然她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可这并非朋友之间的距离。
司纯想到他在采访时的回答。
既然不想了,为什么还要靠这么近,这样真的很别扭!
她别过脸去,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你别靠我太近。”
陈嘉树被推得往后退了一步,女孩成功从他怀里钻出来,从他身前绕开,拉开门兀自走了出去。
陈嘉树眯了眯眼,这是在闹别扭?
陈嘉树回到大厅时,他瞥了眼司纯,女孩乖乖坐在沙发上,垂着脸,没看他。
因为已经到十点钟了,都酒醒得差不多,有人提出要离开。
纷纷拿起随身物品,都涌到了门口。
“下次有机会再聚。”
陈嘉树冲门口众人挥了挥手。
司纯垮着自己的包,走到陈嘉树面前:“那我也先走了。”
说完就要跟着大家进电梯。
冷不防,手腕被人抓住。
陈嘉树看着她:“你待会。”
张鸣一副看戏的表情:“那小月亮,我先走了?”
肖霖也不敢多留,挥了挥手:“年纪大的得回去早点休息了。”
纷纷都走进了电梯里。
被抓住的司纯有点儿无措,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待会,她想立刻就走,然而,电梯门就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陈嘉树买的这个户型房子,一层一户,当大家都走了之后,走廊静悄悄的。
司纯试图挣开他的手。
下一秒,他转身拉着她进了屋。
看着关上的门,司纯有点恼:“你干嘛,我要回家。”
“放心,待会我送你回去。”
“我现在就要走。”
“不行。”
司纯难以置信地撑了撑眼。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柔体贴的陈嘉树吗?
这是司纯第一次见他如此霸道的一面。
她生气地抿着唇,腮帮子气鼓鼓的。
陈嘉树目光贪婪地看着女孩的脸,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妥协:“司纯,这半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司纯的睫毛颤了颤。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的光芒打在面前男人身上,给他赋予了一种蛊惑人的魅力。
“骗人。”她咬了咬唇:“我都看了你的采访了,你不是说已经不想我了吗?”
“那是说给媒体听的。”
司纯怔了下。
故意说给媒体听,是怕媒体和粉丝过分关注白月光的存在。
司纯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口腔里轻轻传来:“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喜欢我吗?”
他的世界璀璨多彩,诸多诱惑,没有她还会别的女孩出现。
司纯从未想过被他喜欢这么长时间。
陈嘉树单恋了她半年。
“以前我挺不能理解我的父母,恨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可当自己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时,眼里哪容得下别人,我很庆幸,他们教会了我坚定地选择。”
司纯怔了怔,被坚定的选择。
他的手冷不防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司纯手指像被电了一下,身体忍不住颤抖。
欲缩回手,他已然紧紧握住。
他的视线落在她垂着的脸上,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我从来没听过你叫我的名字,后来我才想明白,你只是不愿意把我当做陈嘉树,可我就是陈嘉树,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一直没问过你,除了介意我的身份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司纯垂下眼眸,不敢去对他的视线。
生怕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
掌心传来的温度十分烫人。
一直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唤了声:“司纯。”
“别问了,陈嘉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陈嘉树怔了一下,一是因为她终于叫了自己的名字。
二是,他听出了女孩声音中的无助,和一丝丝哭腔。
她一难过,他便败得溃不成军。
“好啦,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他说:“这些年,我攒的钱也够我们过一辈子了,实在不行,就回去继承我爸的公司,他天天喊着我回去。”
放弃一切?
司纯瞳孔地震,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
她记得,陈嘉树拿到第一个影帝的奖杯时在台上的发言:“阴差阳错进入这个行业,没想过以后会演戏,以前也没觉得有多喜欢,但真的接触之后,演戏成了我的梦想,我会继续演下去,谢谢大家的支持。”
让他放弃梦想,她一点儿都不值得。
他也不能就这样辜负了那么多喜欢他支持他的人。
司纯使劲摇了摇头:“不可以。”
他无奈地说:“那你想让我怎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司纯努力抬起头来,看着他:“陈嘉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的,你现在对我是一时冲动,等你真正了解我之后,你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相信我,我真的不值得。”
女孩说着,慢慢红了眼,哪怕她强忍着还是湿了眼眶。
陈嘉树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变得如此自卑。
她总是试图跟别人解释她有多不好。
她害怕让人失望,所以从一开始就把人推得远远的。
即使这样,陈嘉树也疯狂地想要拉近自己。
他将女孩轻轻拉入怀抱中。
“这样,我不求你马上答应我,你就把我当做你众多追求者中的其中一个,我会追你,会让你知道,喜欢你这件事,我绝不后悔。”-
车子在南大距离教职工宿舍不远,一条无人的道上停了下来。
陈嘉树看着副驾驶座上,一路上都在发呆的司纯,连车子停下来了都没发觉。
感受到旁边烫人的视线,司纯后知后觉,看了眼窗外,才发现已经到了。
伸手要去解安全带,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
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她抓着安全带的手。
冷不防开口:“想要你的生日礼物。”
“我已经送你了呀,那是我亲手做的。”
“还想要点别的。”
“什么?”
陈嘉树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下一秒,男人冷不防俯身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司纯下意识地往后退,奈何后背本就靠着座椅靠背,退无可退。
男人的俊脸贴近。
诱人的气息袭来。
吻猝不及防落了下了。
陌生的触感让司纯神经一震,头皮发麻,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车厢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感觉。
这个吻很轻,很短。
男人很快拉开距离,嗓音带着一丝哑:“想亲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司纯:陈嘉树,你耍流氓!
陈嘉树:男人要脸皮够厚才能追到老婆。
入秋了,天转凉了,容易感冒,大家注意身体呀。
第24章
唇角遗留着男人的温度, 车厢里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司纯头皮发麻,脑袋嗡嗡嗡地响。
双眼迷离地看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蛋。
视线下意识地移到男人高挺鼻梁下那张性感的唇上。
停留了几秒。
想到方才的吻,他贴近的温度, 缠绵的气息和陌生的触感, 司纯感觉心脏欲随时从胸口跳出来。
陈嘉树见好就收, 顺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提醒了句:“到了。”
司纯懵懵的,转身要推开车门下车, 忽然感觉哪儿不对劲儿。
亲了她,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就想赶她下车?
司纯方才被美色迷晕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大半,回头瞪着他, 舌头打结地指责:“你你怎么可以亲人家?”
她奶凶奶凶的, 生气起的样子不像在生气, 反而像是在撒娇。
陈嘉树心头痒痒的,理所当然的语气:“没忍住。”
“没忍住就可以亲吗?”
“嗯。”
还嗯?
她气得唇齿发抖:“陈嘉树, 你这是在耍流氓!”
陈嘉树耐心地问:“那什么时候亲才不算是在耍流氓?”
“当然是恋人关系的时候。”
等等,她为什么要回答他这种问题。
差点被他绕进去了。
“什么时候不经允许亲都是在耍流氓!”女孩涨红脸,气嘟嘟的。
他眯着眼, 静静地看着她发脾气的样子。
随后,冷不防的:“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认错整得司纯一个猝不及防。
一时之间,司纯的火被迫压了下来。
下一秒, 他又冷不防开口:“但,我下次还想亲。”
司纯瞳孔放大,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再次涨红。
要开口,男人伸手捏了捏她涨红的脸蛋儿:“因为小月亮生气的时候太可爱了, 想让你多对我发点脾气。”
他捏的劲儿不大。
在听到他说的话后, 司纯郁闷又无可奈何。
她的眸子里映着陈嘉树这张俊脸。
这人向来给人一种绅士矜贵和高不可攀的感觉, 可一天之内,司纯接触到了他霸道和坏坏的一面-
到了家,看到客厅灯是关着的,司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李田丽估计是睡着了,司纯悄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忽然“啪”得一声,灯开了。
李田丽站在灯光下,板着脸:“你去哪鬼混了,这个点才回来?”
司纯乖乖站直,咽了口唾液:“给朋友过生日,跟您说过的。”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记得你有哪个朋友是八月份过生日。”
白天司纯跟李田丽说时,李田丽正在忙没想太多,结果等了一晚等不到人回来,才越想这事越不对。
在之前,司纯跟哪个朋友过生日都跟李田丽报备过,而这些人也是她认识的,不是司纯的同学就是李田丽的学生,过完生日还会在朋友圈晒个照。
司纯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不想撒谎,也就对陈嘉树的存在无从开口。
李田丽目光尖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司纯捏了捏手:“没有。”
明明没有说谎,可为什么会感到心虚?
李田丽静静盯着她,盯着司纯心里发毛:“别怪我平不提醒你,影响学业的事都别给我做,大学毕业之前不准谈恋爱。”
司纯很不喜欢李田丽给自己施加的这种压力,总是告诉她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种感觉令她窒息。
她目光冷了冷,语气带着一丝硬:“我已经成年了,我谈不谈恋爱,我自己做主。”
李田丽语气更加强硬:“想自己做主,就去找你爸去,既然跟了我,就听我的!”
李田丽的话犹如一把刀扎入司纯的心口。
因为她提到了司晓楠。
为什么要提这个人。
一个月前,徐梦生了个女儿,司晓楠特意拍了张照片发给她,告诉她有了小妹妹。
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司纯无从面对。
妹妹出生是幸福的,父母相爱,都疼她。
有了这个对照,她的存在亦是像针一样扎着司纯的心口。
李田丽说出这番话,无意是对司纯雪上加霜。
她眼睛暗了暗,语气低低的:“我爸不要我,其实你也可以不要我的。”
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神色。
李田丽愣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目光射向司纯,司纯及时避开了视线,声音淡淡的:“我出去住几天。”
说完,转身,朝大门走去。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消失,李田丽怔了片刻。
从家出来,司纯漫无目的,这个点的校园空荡荡的,一个人走着夜路,不知不觉就走出南大。
她不想回宿舍,连在这个学校待着都觉得窒息。
可又不知道去哪儿。
想到什么,她翻了翻从回来一直背着的包,确认钱包银行卡身份证都在。
有了身份证,去哪儿都方便。
司纯在路灯下走了很久,这个点夜宵摊子到处都是,大街小巷弥漫着炸串烧烤等香味儿,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大马路,街道两边霓虹灯闪烁,司纯看到对面有家酒店,穿过马路,走了进去。
肖霖接了个电话临时出去办点事,刚好路过这儿,远远看到马路边有道身影十分眼熟,开近一看发现果然没看错,他按了下喇叭,对方并未察觉,径直走进路边的一家酒店,肖霖隐约看到她到前台询问和刷身份证。
这酒店一看就很便宜,一个大美女住这样的酒店,很难不让人担心。
肖霖车子开得很慢,他拨了个电话。
陈嘉树刚洗完澡,穿着浴袍,七成干的短碎发微微凌乱,听到手机铃声响,走出来随手一接。
“喂,你那边怎样了?把司纯送回去了吗?”
陈嘉树拨了拨头发:“嗯。”
“你确定送回家了?”
“有话直说。”
“我刚刚看到她在街上流浪呢,后来进了一家不怎么样的酒店,难道是我看错了?”
陈嘉树皱了皱眉:“等会再说。”
他挂了电话,转而打给司纯。
司纯刷卡进房间后,闻到了一股消毒的味道。
她将包甩在床上,颓废地坐了下来。
因为还有一个星期才开学,而这些天她都不打算回学校,尚未计划好接下来几天要做什么。
今晚就将就着先找个地方住。
住进来之后,她就有点后悔了,这个房间隔音效果特别差,隐约能听到隔壁看电视的声音,这让司纯很没有安全感。
包里传来手机铃声,因为心情烦躁的缘故,听着这铃声更令司纯心烦意乱。
这一刻,她谁也不想理会。
不一会,手机铃声停了。
司纯拿出手机,点了关机。
司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房间里的灯亮着。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敲了敲门。
房间不大,敲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司纯揪了揪被子。
过了一会,敲门声并未停下,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走到门后面,询问:“谁啊?”
“是我。”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嗓音。
他的声音很独特,独特的好听,充满磁性,带着专属于他的高贵的气息。
司纯一听就知道是谁。
司纯脑子闪过无数种想法,很惊讶,很疑惑。
抓着门把手转了转,打开了门。
陈嘉树站在门外。
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戴着黑帽黑口罩,唯独露出的一双桃花眼,漆黑深邃。
虽然男人包裹着很严实,然而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周围的环境都变得无比耀眼。
司纯疑惑:“你怎么在这?”
“进去再说。”
司纯知道他不方便,将门开大些让他进来,关上了门。
陈嘉树摘下口罩,神情严肃:“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司纯垂了垂眸,心虚的语气:“手机关机了。”
陈嘉树知道自己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时并未关机,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才提示关机。
当即他便让肖霖帮忙查她的房号。
担心她出什么事儿,亲自赶了过来。
此刻看到她人没事,陈嘉树心里头松了口气,语气也柔了下来:“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啊?”
司纯走到床边,沮丧地坐了下来:“跟我妈吵架了。”
“所以,现在是离家出走?”
“嗯。”她抬眸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肖霖碰巧撞见你进酒店,朝你按喇叭,你没听见。”
司纯闻言,隐约记得确实听到过喇叭声响。
陈嘉树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男人眼眸深情地望着她:“是因为我送你回家晚了你妈妈才生气的是吗?”
司纯抿着唇,没说话。
闷闷的脸上写着委屈。
男人心疼道:“对不起,让我们小月亮受委屈了。”
司纯以往有什么委屈也是往肚子里咽,此刻听他这么说,鼻头一酸,眼眶红红的。
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说一些伤人的话,我那么在意她,她为什么要一次次的伤害我。”司纯咬着下唇,忍着眼泪:“她可能真的不喜欢我吧。”
望着她通红的眼,陈嘉树心跟针扎似的,轻声哄着:“不会的,她是关心你的,只是用的方式不对。”
司纯摇了摇头:“她只是想控制我,她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事事顺从她的孩子,可我一点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泪水在女孩眼眶里打转着。
陈嘉树满眼心疼:“那以后在我面前,你就做你自己,想撒泼想发脾气都任由你好不好?”
“你不会嫌弃我吗?”
“你发脾气的时候那么可爱,我为什么会嫌弃?”他说:“真正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都觉得是好的。”
司纯长睫扑扇了下,迎上男人深情的目光。
她极少对人敞开心扉,也很久没感受到有人如此紧张和心疼自己。
心中很受感动。
从她放松的神情中能看出她心情有所好转,陈嘉树开口:“跟我走吧?”
“去哪里?”
“这个地方不安全,要不要去我家暂住?”
“你家?”司纯惶恐:“不要。”
陈嘉树笑了笑:“怎么?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司纯避开他烫人的目光:“如果被拍到就不好了。”
她是喜欢他的,喜欢向他靠近,可司纯并不想太过纵容自己。
想到今晚突如其来的吻。
如果再住进他的家中岂不是羊入虎口?
陈嘉树眯了眯眼,退而求其次:“那这样吧,章凝跟我住一个小区,我跟她打个电话,让她收留你。”
“可是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她?”
“没事。”
他起身,掏出手机给章凝打电话,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很快挂了电话。
回复她:“章凝还没睡,我们现在过去。”
说着又重新戴上口罩。
司纯跟着他从酒店出来,上了车。
来到玉龙小区,上了同一栋楼,按的是中层的电梯。
到了后,陈嘉树敲了敲门。
司纯一路上都很拘束,她没有打扰别人的习惯。
如果不是因为陈嘉树,她根本不可能跟章凝有联系,如今更不可能要借住在她家中。
不一会,门被人从里头推开。
章凝站在里边,穿着睡裙,外边披了个薄外套,看到司纯就笑:“来啦?”
司纯礼貌地打招呼:“前辈好,打扰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章凝或者凝姐。”
司纯试着喊了一声:“凝姐。”
陈嘉树对章凝说:“人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
“放心吧,进来吧。”
她侧了侧身,让司纯往屋里走。
司纯要往里走时,陈嘉树忽然抓住她的手,提醒了句:“鞋带掉了。”
司纯后知后觉,要低头去系鞋带时。
陈嘉树忽然蹲了下来。
手指捏着她散开的两根鞋带,慢条斯理地打了个蝴蝶结。
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为她细心系鞋带的样子。
司纯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他可是陈嘉树啊。
被亿万粉丝捧在神坛的陈嘉树,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蹲下来为自己系鞋带。
一旁的章凝抱着胸,一脸姨母笑。
男人系好鞋带站了起来,司纯不自在地说了声:“谢谢。”
他轻声说:“我走了?”
“嗯。”
陈嘉树走了之后,司纯跟着章凝进了屋,与陈嘉树家的低调奢华感不同,章凝家是欧式风格,整个金碧辉煌闪闪发光,无处不散发着土豪的味道。
章凝推开一个次卧的门:“你今晚就睡这个屋。”
“好。”
“等会,我去衣帽间给你拿套睡衣换上。”
不一会,章凝拿了件睡衣递给司纯:“真不好意思,我的睡衣风格没有一件保守的。”
司纯看着手里的睡衣,低胸吊带,若是平时,她铁定不会穿这种性感的衣服。
可这是在人家家里,有得穿就不错了。
司纯换上睡衣从房间出来,不自在地提了提胸口的布料。
章凝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玩,回头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着她,锁骨精美,□□蛮腰长腿,皮肤白得发光。
她低头,当即编辑了条微信发送给陈嘉树。
章凝:「司纯穿吊带裙的样子你见过吗?我见过。」
发完后,视线又重新回到司纯身上,啧啧两声:“这么好的身材平时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司纯被章凝直勾勾盯着,脸蛋爬上一抹羞涩。
章凝起身:“走,去洗把脸一起敷个面膜。”
从洗漱间出来,两人坐在大厅的毛毯上敷面膜。
章凝拍了拍脸上的面膜,瞟了眼司纯:“脸蛋好小,你怎么哪哪都长得好。”
章凝一直不吝赞赏,让司纯感觉她很喜欢自己,也就没那么拘束了。
“您长得更好看。”
“哈哈哈,我在娱乐圈真不是靠脸混起来的。”
司纯知道,章凝长着一张电影女主的脸,演技灵动,悟感很强,是天生的演员。
“您的电影我都看过,很好看。”
“那等我跟陈嘉树的新电影上映了,一起去看啊?”
“好。”
“对,后天在北市举行首映礼,你跟我们一起吧?”
“可以吗?”
“我带去的有什么不行,之前张导不是还找过你演女主吗?”
司纯心动了,正愁着这几天没去处。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就让助理帮你订机票。”
“我把钱给您。”
章凝连忙摆手:“不用,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当我请你了。”
又抱上了一个大佬的大腿。
司纯暗暗想,自己也要努力变优秀才行。
“谢谢。”
“客气了,又不是别人,你可是陈嘉树喜欢的人。”
司纯垂了垂眼,面膜下的脸有点儿发烫。
章凝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诶,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陈嘉树?”
司纯唇抿着,沉默了。
章凝由衷说:“这世上有几个男人可以为了你放弃自己的事业,能做到这份上真的很难得。”
司纯抬了抬眼:“您怎么知道的?”
“他告白失败那会儿在剧组特别消沉,他在人前一向矜贵稳重,除了在戏里,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副表情,嗯,就是失恋了的表情,有一天我找他喝酒,他喝多了,说不想干了,问他为什么,说是有人嫌弃他太有名。”章凝看她:“我一猜就是你,上次南大校庆,他从我这借衣服,我看到那衣服穿在你身上我就知道你两关系不简单。”
司纯按了按手,脑子里回荡着章凝的话。
陈嘉树因为自己的拒绝后特别消沉。
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男人,司纯想象不出他那副模样。
章凝笃定:“我觉得你也喜欢他。”
司纯语气发虚:“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他是陈嘉树啊,没有几个女孩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的,可他只喜欢你,你是个幸运儿。”章凝抚了抚脸上皱了的面膜:“当然我也理解你的顾虑,我也跟圈外人谈过恋爱,他跟我说过他的压力,所以我懂。”
“那现在呢?”
“分手了。”章凝语气极其寻常。
司纯张了张嘴,果然大明星跟素人的恋爱,大多会以这种结局收场呢。
“其实,我希望他可以勇敢一点,这么好的我,他失去了真的不后悔吗?”章凝顿了一下,眼里悄然染上一抹黯然的光:“前不久他跟我说他后悔了,但我不会再回去找他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听章凝说这些话,司纯心情很沉重。
“所以,司纯,如果真的喜欢,你也要勇敢一点啊。”
司纯垂了垂眸,她想到很小的时候,逛商场时,她看中一个特别喜欢的洋娃娃,但因为李田丽不喜欢那个颜色告诉她另一个颜色更好,她就拿了另一个,其实她心里更加喜欢自己选的那个。
长大之后,在很多事情的选择上,她从未考虑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也没想过要争取什么,她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的选择是不正确的,她认为好的都是不合适的。
如今在感情上,她喜欢上一个太过耀眼的人。
想要站在这个人身边,需要的是前所未有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后天的首映礼, 第二天晚上的飞机。
早上睡醒,司纯从房间出来时,章凝正在做造型, 大厅里聚集着好几个工作人员。
司纯怔了一下。
那几人见了她, 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醒啦?”章凝从镜子看到她的表情, 解释了句:“我白天有个通告,所以待会就要走了, 大概下午能回来。”
“您先忙。”
“我不在的时候,你愿意待在这就待在这,觉得无聊可以上去找他, 他今天应该没事。”
章凝从镜子里看到司纯在听到自己的话后露出的纠结表情, 她扯了扯唇。
这时, 造型师说了句:“章老师,好了。”
“你们先出去吧。”章凝挥了挥手。
一众人收拾东西离开了大厅。
章凝起身, 提着长裙向司纯走了过来。
走近后,饶有兴趣的问:“怎么我一提到他,你就紧张了?”
“没有啊, 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确定你不喜欢?”
司纯避开她的视线:“嗯。”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要追了。”
司纯怔了一下, 诧异地看着章凝:“你也喜欢他?”
“我们拍的这部电影,不仅有吻戏还有床戏, 我因戏生情的概率还是很大的,这原本是你的机会,既然你不珍惜, 那我就要牢牢抓住了。”
吻戏, 床戏……
因戏生情。
司纯攥了攥手, 心里头五味杂陈。
章凝端倪着她的神情:“你会介意吗?”
司纯摇了摇头。
可她一点都不开心,心情无比沉重,只能用嘴硬来掩饰。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弱弱地传来:“你们挺合适的。”
“那要不,你帮我追他?”
司纯愣了下,她看着章凝,对方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样不合适吧,我其实帮不上什么忙的。”
“可以的,只要你让他死心了,他就会考虑别人,或者你帮我打听一下他都有哪些兴趣爱好。”
司纯试图拒绝,这样的事她真的做不来:“我……”
“先谢啦,我时间有点赶,先走啦。”
章凝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提着裙摆转身就走。
不一会客厅里的人都消失了,周围的环境变得很安静。
章凝坐进商务车里,收到陈嘉树给她发的一条微信。
陈嘉树:「她醒了没?」
章凝:「醒了,我白天有通告先走了。」
回完消息,章凝眯了眯眼,又敲了一行字。
章凝:「兄弟,告诉你一件事,我接了一部大戏,敬请期待吧!」-
司纯呆站在客厅好一会儿,脑子里回荡着章凝说的那些话,乱糟糟的。
明明昨天还鼓励她勇敢一点,珍惜眼前人免得将来后悔。
才过了一夜,就让她帮忙追人了。
好无厘头。
听到屋子里传来手机铃声,司纯转身回卧室拿手机。
是陈嘉树。
“上来吗?我待会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帮我陪猫玩会。”
“好。”
司纯换下睡衣,拿着手机和包,从章凝家出来。
坐电梯往上走时,司纯不由得胡思乱想,陈嘉树和章凝的家住这么近,即使没有因戏生情,他们想要培养感情的话应该也很容易吧?
再想到他们拍戏时有吻戏和床戏,司纯脑子就更加忍不住胡思乱想。
陈嘉树自出道拍戏以来,从来没拍过床戏,即使有吻戏,也是借位的。
不知道这次,他们是真拍还是借位。
好像无论是哪种情况,司纯只要想象到那个画面,心里头就酸溜溜的。
从电梯出来,她刚走到门口,对方仿佛知道她到了似的,立马打开了门。
陈嘉树抱着布偶猫站在里头。
“进来吧。”
司纯点了点头,往里走。
男人关上门。
他抱着猫送到她面前:“给你。”
司纯接住猫。
“你先陪它玩会,我去打个电话。”
“嗯。”
陈嘉树径直去了书房,司纯走到沙发处坐下,把猫放在大腿上,抚摸着宝宝柔软的毛发。
宝宝似乎很喜欢她,不停冲她摇了摇尾巴,软软萌萌的。
听到微信“叮”得一声响,司纯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章凝。
在昨晚聚会时加的微信,这是两人第一次用微信聊天。
章凝:「刚刚还没聊完呢,你别忘了帮我打听哈。」
司纯垂了垂眼,心情郁闷地敲字。
司纯:「您想打听什么,可以直接把问题发我。」
章凝:「就是他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啦。」
司纯:「这个问题,嘉树的任何一个粉丝都是知道的,他喜欢研究天文。」
章凝:「那换个问题,他喜欢吃什么?」
司纯:「他喜欢吃秋葵,红烧鱼和芥末虾仁。」
司纯:「还有什么问题吗?微笑jpg.」
章凝:「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司纯:「应该是我这样的?」
这就是手速比脑速快的结果。
看到自己发出去的文字,看起来很自恋,可司纯却没想着撤回。
章凝:「看样子我都不用你帮我问他了,我直接问你就行了呀,你对他挺了解的嘛,还说你不喜欢他。」
司纯愣了下,察觉到自己方才的态度似乎有点问题。
司纯:「抱歉,您还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亲口帮您问他。」
章凝:「那你就问他,感觉跟我拍戏怎么样?跟我拍吻戏有没有感觉?我是他合作的女演员中最有感觉的一个吗,还有……」
章凝发来个好几百字的问题,司纯没心情看了。
只看到她最后发来一句。
章凝:「一定要亲口帮我问哦。」
大概二十分钟后,陈嘉树打完工作电话从书房出来。
司纯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径直走过来,于她旁边的位置落座。
诱人的体香渐渐袭来。
司纯神经下意识地紧了紧。
他看着她,问:“听章凝说,你跟我们去北市参加首映礼?”
“嗯。”司纯手掌轻轻抚着猫。
“那我帮你准备点日用品和可以换的衣服,去了那边好方便用。”
“你帮我准备?”
“我让女助理帮你准备。”
“那,谢谢了。”
她的衣服都在家里,没消气之前并不打算回去看到李田丽。
陈嘉树的眼神很温柔,又问:“那今晚去机场的时候,你要不要跟我坐一辆车?”
那个时候应该很多粉丝来机场送机人多眼杂的,司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你跟章凝一辆车吧。”
司纯沉默了会儿,自从知道章凝想追陈嘉树的想法后,只要从陈嘉树口中听到他提起章凝,司纯的心里头就泛起一种怪怪的情绪。
想到章凝让她帮忙问的问题。
她抿了抿唇,开口:“你觉得章凝怎么样?”
陈嘉树拿起面前的水壶,一边往杯子里倒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挺好的。”
女孩的声音闷闷的:“那你跟她拍床戏和吻戏的时候有感觉吗?”
陈嘉树手里的水杯刚凑到嘴边喝了口,听到她的话后,刚喝进嘴里的水猛得全都喷了出来。
他放下杯子,拍掉身上的水渍,神情不自在:“有床戏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陈嘉树隐约记得是有这样一场戏,但因为他从来不拍激情戏的原则,跟导演提的是只配合提供氛围感,不会有身体上的接触,就连衣服也没脱。
他不知道导演会找什么样的角度拍,到最后又会剪成什么样,就连吻戏,也是借位,或者在中间贴张卡,根本没亲到。
陈嘉树没来由地心虚,眼神都不敢往她身上瞟,再次拿起水杯,战术性喝水,指腹不停地摩擦着杯壁。
司纯盯着他不自然的动作,若是没感觉,为什么要心虚呢。
她语气酸酸的:“没事,明天首映礼应该也会放。”
陈嘉树咽了口唾沫。
起初听说她也要跟着去看首映礼时他是开心的。
参加完首映礼他就又要飞去别的城市赶通告和宣传电影。
多跟她相处一天都像是上天的恩赐。
现如今,他竟有点害怕她去看首映礼。
主要是真没把握那场戏被剪成什么样。
陈嘉树想了想,呼了口气,放下水杯,目光落在女孩身上,格外认真地说:“无论是在戏里或者戏外,我都不可能对别的女人有感觉。”
“所以,放心了吗?”
因为他突然认真的解释,司纯愣了一下,长睫扑了扑:“我没有不放心,不是我想知道,我只是帮别人问的。”
陈嘉树眯了眯眼:“帮别人问?”
司纯低头撸猫,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下一秒,一双漂亮的手伸过来,抱走她腿上的猫,宝宝跳到地上,往猫屋跑去。
司纯抬起头,男人身体侧向自己,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目光危险地盯着她:“你不想知道?”
他的气息很危险,司纯神经紧了紧,摇了摇头。
他忽然拉近距离,滚烫的气息袭来:“跟别人拍吻戏有没有感觉我不知道,但跟你接吻的时候什么感觉我很清楚,你想知道吗?”
司纯咽了口唾液,耳尖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这危险的感觉就跟上次一样。
他的气息很近,近到司纯以为他下一秒就要贴上来。
她抬了抬颤动的睫毛,杏眼无辜地看着他,弱弱警告:“陈嘉树,你不许再乱来。”
眼里映着女孩我见犹怜的模样,陈嘉树眼睛一热,是真想狠狠欺负她一下。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终究是忍住了要发作的兽性。
他笑了声:“知道了,我去打个电话。”
他起身,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去。
依稀听到他在交代电话里的人准备什么东西。
打完电话后,他又辗转去了书房,似乎又有事忙,司纯反倒是松了口气。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有人按了按门铃。
司纯走过去,从监控屏幕上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眼熟的女孩,拖着一个颜色少女的行李箱和拎着一个很大的饭盒,司纯不敢随口开口或者开门,正想着要不要去问问陈嘉树时,人听到门铃声走了出来。
“是小洪,我助理。”
说到助理,司纯终于想起来,在南大校庆那晚,就是这个助理把脏了裙子的她带到陈嘉树的休息室的。
原来叫小洪。
当即打开了门。
小洪见了她,笑得无比灿烂,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不一会拖着行李箱进来,将饭盒放到了桌上。
“陈老师,午饭和您要的行李我已经带过来了。”
“辛苦了。”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小洪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了一下,是个懂事的人。
“嗯。”
小洪向司纯点了点头,自觉地走出去关上门。
等电梯的时候,她激动地拿出手机给另一个同事发微信。
【啊啊啊!老板金屋藏娇!那女孩是仙女本仙啊!我们要有老板娘了吗!】
要发出去的那一刻她刹住了手,逐字删除。
到处散播老板的私生活是要被开除的!
这边,陈嘉树拍了拍行李箱:“打开看看还缺什么。”
司纯诧异:“这是给我的?”
“嗯。”
他放倒行李箱,打开拉链,翻开箱子。
司纯蹲下来,翻看了下。
里面放着几件T桖几件套裙,还有内衣物和护肤品化妆品等等,就连鞋子都备了两双。
翻到内衣物的时候,司纯缩了缩手,她感觉旁边有一道烫人的视线射了过来。
谨慎地抬了抬眼。
他一本正经地说:“小洪不知道你的尺码,大概估摸的,你要不要先试试,不行再换。”
他眯着眼,视线似有若无地下移,好像要用目光确认一下是什么尺寸。
司纯一脸羞赧:“不用!”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是如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
亏她以前还觉得他是个绅士!
陈嘉树扯了扯唇,他想到昨晚章凝发来的微信:「司纯穿吊带裙的样子你见过吗?我见过。」
当时他回了一句:「以后只有我能看。」
“没问题的话就过来吃饭吧。”
他起身,走到茶几桌前,拎起小洪带上来的饭盒向餐厅走去。
司纯涨红脸,拉上拉链竖起行李箱。
待她走过去时,陈嘉树已经将饭菜摆了出来。
瞥了她一眼:“去洗个手。”
中岛台就在旁边,司纯到那洗了个手,走到他对面坐下。
男人将一双筷子递给她。
司纯接下筷子,说了声:“谢谢。”
她看着桌上的饭菜,想到这两天不仅借住在他朋友家,这会儿又到他家来蹭饭。
这种微妙的关系要如何形容。
情侣不像情侣,朋友不像朋友。
见她迟迟不动筷子,陈嘉树问:“怎么?不合胃口?”
她叹了口气:“我是不是有点太依赖你了?”
“你多依赖我一点,我就能多靠近你一点,而我,也会因此高兴很久。”
司纯垂了垂眸,心里酸酸的:“陈嘉树,你对我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这么好。”
这么多年来,也有很多男生想要对她好,但都被她给推出去了。
而陈嘉树,她不敢靠近,却又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
陈嘉树双手合十,托着腮,他的眼眸深得像一个漩涡,嗓音充满磁性,传了过来:“那你喜欢上我了吗?”
司纯远远望着男人那双深情的眼,险些被吸了进去。
早就喜欢上了,可能比你喜欢我的时候还要早。
她抿了抿唇,始终没法开口,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自己,那就是乌龟,爬得很慢,喜欢缩在自己的壳里,只有那样才觉得安全。
陈嘉树,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充满电,有了勇气,就会奔向你。
因为没有等到她的答案,男人眼底一闪而过失望的情绪。
两人都沉默了,低头默默吃饭。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又响了。
陈嘉树起身:“我去开门。”
门刚打开,章凝挥着包蹦了进来:“女王我回来了!”
陈嘉树提醒她一句:“别这么激动,这是我家。”
章凝瞟了眼餐厅的方向,看到餐桌前坐着的司纯,眼底闪过一抹狡猾的光。
然后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你家怎么了,我想你了不能来看看?”
陈嘉树皱眉。
章凝从来不会对他说这种“想你了”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男人的目光不由得瞥了眼餐桌的女孩。
餐桌前,司纯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章凝走进来:“司纯也在呢?”
司纯努力笑了笑:“您回来了?”
“吃的什么呢?正好我也饿了。”
章凝凑过去扫了眼饭菜,拉开椅子刚要坐下,只听不远处陈嘉树冷着脸叫她:“章凝,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走到远处的落地窗前站定。
“啥事?”
章凝放下包,好奇地走了过去。
陈嘉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演哪出戏?是你让她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的?”
什么吻戏床戏的,陈嘉树想到被司纯质问这些话时心虚到不行的怂样,磨了磨牙。
章凝用手挡住嘴:“你的这个心上人,性格太温吞了,如果不刺激刺激她,你得追到猴年马月。”
敢情还是为他着想。
“你有什么办法?”
“我假装喜欢你,让她帮我追你。”
陈嘉树闻言拧了拧眉:“这就是你的好办法?”
“你不懂,女人比较理解女人,如果她喜欢你,就不会帮我做这种事,不仅不会还会吃醋。”
“那如果帮了你呢?”
“那我建议你换个对象,强扭的瓜不甜。”
司纯远远看着落地窗前那对身影,俊男美女,身体挨得紧紧地说悄悄话。
还挺腻歪。
女孩心底一阵醋意涌上,她咬了咬牙,手里的筷子险些被她掰成两半。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26章
听了章凝的话。
陈嘉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语气有些低落:“恐怕你不知道,在我这儿没有你说的第二个结果,我不可能换对象, 就算不是甜的, 也只能是她。”
“原本就只是我的单相思, 是我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我们这段关系, 脆弱又微妙,所以,不要弄巧成拙了。”
章凝怔了一下, 怒其不争道:“陈嘉树, 你能有点出息吗?在身份地位上, 你的确比她好很多,看似对她很不公平, 但在情感上,你可没比她高贵多少,一直维护这段感情, 主动的那个人是你,这对你也是不公平的。”
章凝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知道电视剧里的女主有哪些特点吗?她可以善良但她也必须勇敢向前, 如果一畏退缩她就不是女主了。至少,不会是你的女主!”
陈嘉树攥了攥拳。
他能怎么办, 他也想让她为自己勇敢一点,可她如果不,那么她往后退一步, 他只能往前再上一步, 不能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谁让他陈嘉树不舍得放手呢。
他总认为, 她年纪太小,或许长大点会好些。
他固执的声音低低传来:“我说她是,她就是。”-
晚上的飞机,为了避嫌,章凝和陈嘉树并未同一时间出发,虽然两人是好友,又住在同一个小区,却也不想被拍到给媒体炒作的机会。
司纯和章凝一块去的机场。
刚下车,就感受到了人山人海的应援氛围。
司纯戴着口罩和帽子,被挤着往里走,直到过了安检才稍稍喘上一口气。
章凝为了不被认出来,进了机场后很少关注旁人,直到上了飞机,进了头等舱,她发现司纯没有跟着进来。
这时,刚好陈嘉树也登机了,坐到了她前边的位置,目光有意去寻找某人的身影。
章凝问经纪人:“司纯呢?”
经纪人:“她在经济舱。”
“谁让你给她定经济舱的?”
经纪人表示很无辜:“不是我们给她订的,是她自己坚持要订的,她说会跟你解释,没跟你说吗?”
章凝这才清楚,司纯是故意的。
她瞄了眼前座的男人。
戴着口罩和帽子,什么表情也看不清。
这一刻,章凝忽然明白陈嘉树说的的弄巧成拙。
可她是真的替好友不值,那么多优秀的女人追着他跑他不曾多看一眼。
为什么一定要纠缠一个没勇气跟他在一起的。
以章凝的经验告诉她,如果对方不够自信和足够信任,没有跟你抗下所有的勇气,即使在一起了最后也是以分手收场。
章凝叹了口气,妈的,被这两整得比自己谈恋爱还愁人。
飞机在晚上十点钟到达北市机场。
为了避嫌,陈嘉树和章凝定的并非同一家酒店,但离得很近。
司纯和章凝一起坐上了商务车。
章凝无奈地问:“怎么跑到经济舱去了?”
“我坐经济舱就行的。”
章凝叹了口气:“待会到了酒店,你先去我房间,我有话跟你说。”
“好。”
司纯以为她还是要跟自己说帮忙追陈嘉树这件事。
对于这件事,她纠结了很久才想清楚。
希望到了酒店之后,能为勇敢踏出一步吧。
这个点不堵车,很快就到了酒店,司纯把行李箱放到自己的房间后,才去找章凝。
章凝拿出红酒,问她:“喝吗?”
“我不喝,谢谢。”
章凝兀自倒了一杯,坐在沙发上翘着长腿,慢悠悠地喝着:“还是陈嘉树的事。”
“对不起。”
冷不防听到她的道歉,章凝疑惑:“什么?”
“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想了想,我还是不应该帮你追陈嘉树,他喜欢我,对我很好,如果我这样做了就是在伤害他。”
“就只是因为怕伤害他?”
司纯垂了垂眸,没说话。
章凝喝了口红酒,摊牌:“我也老实跟你说了吧,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没真的要跟你抢陈嘉树,我只把他当朋友。”
司纯诧异地抬眸,不解地问:“那您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只是想让你稍微有点危机感,惦记他的人多着呢,你不要有的是人要。”章凝话锋一转:“不过呢,陈嘉树不赞同我这种做法,说自己只是单相思怕我弄巧成拙把你给吓跑了,没出息得很,我只好跟你坦白了。”
司纯捏了捏手。
还好她踏出了勇敢的一步,拒绝了章凝的请求,不然就伤害到了一个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人。
章凝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语重心长地说:“司纯,我这人说话直,可有些话我想替陈嘉树说,他这么优秀的人,不应该在感情这块如此卑微吧?刚刚在飞机上,因为你偷偷去了经济舱,他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他。没错,他的身份地位是比你高,可在这段感情里,陈嘉树是失败者,你赢了,这样你两也算是势均力敌了吧?”
听到章凝说的这些话,司纯心里头五味杂陈。
“我不是跟你提过我那个素人男朋友吗?虽然我们最后分手了,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跟他交往,至少我们爱过,就算变成回忆,也是美好的。喜欢是一件很冲动的事,如果顾虑太多也就容易失去得太多。”
司纯垂着脸:“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心情沉重地从章凝房间出来,司纯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发了会愣,脑子里不断回荡着章凝对她说的话。
那个矜贵耀眼的男人,因为自己变得卑微。
不应该是这样的。
待在房间里,司纯感觉很闷,有点喘不过气。
她下了楼。
酒店坐落在繁华地段,街上的便利商店仍在营业。
看见前方有家奶茶店,司纯忽然想喝点甜的。
“你好,我想要一杯珍珠奶茶。”
服务员问:“还需要别的吗?”
司纯犹豫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开口:“再加一杯芒果欧蕾。”
因为时间比较晚的缘故,目前只有司纯这一单客人。
很快就收到两杯奶茶。
司纯一手捧着一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前面是江边,没什么人,有很多空的座椅,司纯随意找了张坐下。
用吸管戳开奶茶盖,司纯吸了口珍珠奶茶,望了眼放在椅子上的另一边奶茶,眼里闪过一丝踌躇的光芒。
随即从休闲裤的兜里拿出手机。
打了陈嘉树的电话。
陈嘉树和肖霖正在讨论接下来一个月的行程。
肖霖发现陈嘉树情绪不高,吐槽了句:“你怎么一晚上闷闷不乐的?又失恋了?”
陈嘉树没接茬,一脸冷淡:“接着说。”
“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军事训练的真人秀,想问你接不接?”
“你觉得呢?”
“我的建议是,你当一期飞行嘉宾就行,别做什么常驻嘉宾了,挺危险的。”
“你看着弄吧。”
呃,这不白问了。
这时,陈嘉树的手机响了,他随手拿起,看到来电显示后,眼里终于露出一丝光亮。
他转身,走到窗边接电话,电话里传来女孩奶萌的声音。
“喂,睡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陈嘉树疲惫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安慰。
“还没。”
“我想问你,晚上是不是没有吃甜食的习惯?”
艺人对身材管理很严格,尤其在经纪人的监控下,有时候晚饭都是不吃的。
陈嘉树瞥了眼肖霖:“还行。”
“那你要不要下来,我请你喝奶茶。”
陈嘉树眯了眯眼:“你在哪里?”
“我给你发定位吧。”
“好。”
挂了电话,陈嘉树略显着急地去拿口罩帽子。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
“回头说。”
“你别让人给拍了啊!”-
司纯吸着奶茶,嚼着嘴里的珍珠,低头盯着自己踢来踢去的脚。
入秋了,夜间江风迎面吹来,拂过她的发,溜进她的颈间,凉凉的。
陈嘉树住的酒店距离这边不算远。
然而他过来的速度,比司纯想象中的要快许多。
当他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司纯愣了一下。
她拿起座位上的另一杯冷饮,让他坐下。
“给你。”司纯将芒果欧蕾递给他。
“大晚上的怎么突然跑出来了?”陈嘉树接过她递来的冷饮。
“想出来透透气。”
“那怎么突然想请我喝奶茶?”
司纯不知如何回应,是该告诉他,自己不想他因为喜欢上自己而觉得心里苦,所以,主动给他一点甜头。
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回馈他的偏爱。
见她又不说话了,他唤了一声:“司纯。”
“嗯?”
“章凝是在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我知道的,她跟我说了。”
陈嘉树感觉手里的冷饮透着一股凉意,他问:“那我能问你,当她想请你帮忙追我时你的想法吗?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我跟别人在一起,还是,你其实心里有一点点舍不得我?一点点就行。”
男人帽檐下的眼,紧紧盯着她。
司纯长睫低垂,看着不远处的江面,细细的嗓音和着秋风传来:“我不想的。”
“不想什么?”
“我不想帮她。”
陈嘉树胸口紧了紧:“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会不开心,你也会伤心。”
男人喉结滚了滚:“你喜欢我?”
他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但这一次司纯没有逃避,她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
“陈嘉树。”
“嗯。”
“我想要每天给自己一点勇气,每天一点点地积累,等到足够多的时候,或许我会有勇气走向你。”
女孩的话仿佛一片羽毛拂过陈嘉树的胸口,追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点正面的回馈,陈嘉树喉咙发涩:“好,那我会站在原地等你,等你追上我的那天。”
女孩一双杏眼清澈无比:“你会一直等我吗?”
他坚定地说:“我一定会。”
她笑了笑,吸了口奶茶。
今天的奶茶是她有史以来喝过最甜的了。
她瞥了眼他手里完封不动的冷饮:“你怎么不喝?”
男人眼中一片灼热:“我想喝你那杯。”
“为什么?”
“因为你喝过的比较甜啊。”
司纯脸红了红,把自己喝过的给他喝算怎么回事,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纠结了几秒后,在男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司纯将手中的奶茶递了出去。
“给。”
陈嘉树怔了下,意外她的顺从。
他没有接,将口罩往下撸了撸,凑过去,含住吸管,吸了口。
果然很甜呢。
“好了。”
司纯缩回手,下一秒,她下意识地抬起奶茶吸了口。
她根本没想太多,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喝完之后,她感觉到旁边射来一道灼热的目光。
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脸蛋立马爬上两抹红晕,羞得不行。
陈嘉树心里乐极了,脸上也张扬着些许得意,语气调侃:“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司纯咬了咬唇,并没有打算反驳什么,而是解释:“这是今天给自己积累的勇气。”
“那明天还有吗?”
“每天都有。”
他向她这边靠近了一点,俊脸放大在她的视野里:“既然如此,明天在分别的时候,可以亲我一下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天才脸蛋,司纯咽了口唾液。
他分明是在□□她,迷得她脑子发热,没法拒绝他。
她听到自己说:“我想想。”
作者有话说:
这章发30个红包,先到先得!要两分留言哦,撒花除外。
第27章
一大早, 司纯就接到李田丽的夺命电话。
“我听宿管阿姨说你没住在宿舍里,你到底跑哪去了?”
那晚她从家里跑出去后,李田丽以为她会去宿舍, 因为她也只有那一个地方能去, 结果李田丽因为不放心去打听了下。
宿管阿姨说那天晚上早就关门了, 也没看有人再来。
司纯语气淡淡的:“我去哪里您真的关心吗?”
“司纯,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那也请您, 不要再想着控制我。”
“你是想气死我吗?”
司纯想到李田丽那头痛的毛病,说话有所收敛:“我不想气您,只是您从未尊重过我。”
几秒后, 妥协了:“我今晚回去。”
早上九点半的首映礼, 司纯只是一名观众, 几乎没怎么打扮就跟着章凝的团队出门了。
章凝拨弄着大耳环,好奇地睇司纯一眼:“我听说你昨晚下楼去很晚才回来, 干嘛去了?”
“就下楼喝了杯奶茶,也没有很晚的。”
昨晚她和陈嘉树坐了会儿,后来有几个人在江边跑步, 因为怕被拍到,就起身往酒店走。
见路上有人,司纯自觉避嫌, 跟他拉出两米的距离。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默默送她回酒店后,陈嘉树才返回自己的酒店。
司纯几乎能想象, 以后如果两人真的在一起了会是怎样的情形。
就跟间谍没什么区别。
首映礼在一家商城的影院举行。
到了之后,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 司纯和章凝来到了一间很大的休息室。
里面来了不少人,司纯一眼便认出在沙发上坐着正聊着天的陈嘉树和张哲,慕枫坐在二人对面,她旁边坐着一个男演员是电影的男二号。
“张导。”章凝拉着司纯走过去。
“来了啊,快过来坐。”张导说完,这才注意到章凝身后跟着的司纯,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小纯同学?”
司纯乖巧地问好:“张导好。”
“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着凝姐过来看首映礼。”
“你跟章凝认识啊?”
“导演,我们也认识呢。”慕枫打趣道,瞥了陈嘉树一眼:“小纯跟咱们陈老师更熟呢,还是通过陈老师我们才认识的。”
“哦?竟然还有这缘分。”
“等我们先坐下你们再好好八卦。”章凝拉着司纯走到沙发前。
陈嘉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章凝拉着司纯让她挨着陈嘉树坐了下来。
两人没有眼神交汇,却仿佛连呼吸都在交流。
司纯感觉到她和陈嘉树之间萦绕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不经意触碰到男人的大腿布料,轻微的电流划过。
她静止了几秒,努力掩饰尴尬。
“挤吗?”他终于看了她一眼,眼里含笑。
“还行。”
“那就不要乱动。”
“好。”
张哲打量着这两人,怎么看怎么顺眼,惋惜地叹了声:“拍这部电影时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小纯同学没能出演我的女主,如今看到我理想中的男女主在电影首映礼同框,也算是弥补了我一点遗憾了。”
章凝闻言状若不满:“诶,导演,虽然我是替补的,但您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叭?我也是女主诶!”
章凝性情直爽,大家只当她是开玩笑。
导演之所以敢当着她的面这样说,是清楚她不会往心里去。
因为她这句自嘲“替补”把大家给逗乐了。
司纯坐在这儿略显拘谨,目光无意扫了眼旁边的男人。
男人拿着手机,长指在上面打着字,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一会,司纯听到自己的手机“叮”了声。
她悄悄拿出看了眼。
竟然是陈嘉树给她发的微信。
银河:「待会演员要上台,你一个人在下面坐着,如果无聊就多看看我。结束的时候,到最里边的那个房间等我,那里没人。」
司纯斜睨了眼旁边的男人,他低着头。
明明就坐在旁边,却要用微信交流,有种做贼心虚的既视感。
月亮:「去那干嘛?」
银河:「给你表现的机会。」
看到这句话,司纯当即想到昨晚他说的话:明天在分别的时候,可以亲我一下吗?
这人是怎么做到端着一副正人君子样却又一本正经地暗示自己不良意图的。
司纯抿了抿唇,郁闷地敲字。
月亮:「不去。」
旁边的男人打字的速度快了些。
银河:「小没良心的,下午就要分别了,也不跟我好好单独相处。」
看到“单独相处”这四个字,司纯直接退出微信,脸红红的。
首映礼快开始时,休息室里的众人来到放映厅。
给司纯安排的位置在第二排。
今日的重要嘉宾坐在第一排。
三排往后都是一些观众。
首映礼开始后,剧组重要人员都上了台。
司纯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台上最耀眼的那个男人身上,想到他说的“如果无聊就多看看我。”
就真的不受控制地看着他。
他就是如此,无论身处何处,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听说嘉树在这部电影里做了很大的牺牲,电影的男主人公是永垂青史的英雄,被敌人囚住虐待了几天,最后也牺牲了,连心爱女孩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嘉树拍完这部戏后状态很不好,很长一段时间没能从戏里出来,让我们来看一个片段,就会明白嘉树为什么会这样了。”
随着主持人话落,大荧幕上开始播放一个片段。
仅仅第一个画面,便将全程观众看得触目惊心。
男主角被敌人用铁链绑住,他被打得满身血痕,身上的军装破烂不堪染满了血。
“我看你的嘴能硬到什么时候。”饰演反派的男二揪起男主的衣领,粗鲁地将他往前提了提,威胁道:“快说,地图在哪!”
“呸”得一声,男人一口血全喷在了反派身上。
他目光凌寒,咬牙切齿的:“想知道,除非我死。”
反派抹了把脸上的血。
“想死。”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刀来,下一秒发了疯似的嘶吼起来:“老子让你痛不欲生!”
刀起刀落,两横血溅在了屏幕上。
男主的脚筋被割了。
他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惨叫,五官却已痛苦到扭曲。
迅速切到下一个画面。
想办法逃出来的男主拖着两条废腿爬了十多公里。
找到同伴将了解到的敌军死穴告知,后合力枪灭敌军,救出一千多名同胞。
在被敌人困住虐待时他没有死,却死在了战场上。
□□扎入反派的体内,男人极力杵着,直到闭目也没倒下,一身傲骨张扬在风雪之间。
司纯捂住嘴巴,不知不觉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
陈嘉树的演技在这部电影里可以说封神了,将一个有血有肉永不屈服的英雄演绎到极致。
司纯听到后面观众的赞叹声。
无不夸剧情震撼,男主演技好,将所有人都代入进去,因为男主的牺牲而感动和惋惜。
司纯视线模糊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主持人正在与他交流。
司纯想到主持人提到的,陈嘉树拍完这部电影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走出来。
她记得,那段时间,两人有半年没联系了。
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耀眼尊贵的存在。
接下来,司纯的心情一直处于十分低落的状态。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男主被虐待被挑断脚筋仍不屈服的样子。
一个个画面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就好像,遭遇这些的人不是电影里的男主而是陈嘉树。
首映礼结束后,司纯只身来到陈嘉树说的那个房间。
她坐着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心情无比消沉。
恍然间,有人推开了门。
她无精打采地抬脸。
陈嘉树关上门,笑着走过来:“不是说不会来吗?”
陈嘉树在首映礼结束后被张导留下来说了接下来宣传的事,才耽误了时间。
司纯没说话,陈嘉树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看到她的神情,担忧道:“眼睛红红的,哭了?”
她嘟囔了声:“你演得太好了,我当真了。”
男人闻言笑了笑,一脸宠溺。
“我以为只有演员走不出来,原来观众也会走不出来。”
“我不一样,我不是普通观众。”
陈嘉树拉住女孩的手,她的手僵了一下,掌心被他的温度包裹,很不自在,却也没抗拒。
他问:“那你是什么观众?”
是观众,也是深爱着你的女孩啊。
司纯注视着他,不好意思说出口,转移了话题:“你拍完这部电影抑郁了吗?”
“嗯。”
“那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男人握着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想见你,想要去找你,不想把消极的一面带到你面前,就逼着自己走出来了。”
司纯张了张嘴。
猝不及防又被表白了。
她眨了眨眼:“辛苦了。”
“不接受口头关心。”
司纯名抿了抿唇,犹豫了几秒。
因为他蹲着,高度比自己低。
她低头,在男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像羽毛一样轻。
陈嘉树愣了一下。
眼里映着女孩红彤彤的脸,喉结滚了滚。
下一秒,他扣住女孩的后脑勺,往下一拉,两张脸的距离近在咫尺,只要稍稍一动,就会亲上。
司纯睫毛颤了颤,心跳加速。
男人开口,烫人的气息带着暧昧的味道:“还能再亲吗?”
他的口腔里混着淡淡的薄荷味,很好闻。
司纯因为他的话头皮一阵发麻,口干舌燥的。
她当即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却因为两人距离太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唇不经意擦过男人烫人的唇。
她瞳孔撑大捂住了嘴,面红耳赤的。
陈嘉树得意地扯了扯唇:“亲到了。”
他的笑声令司纯感觉很羞恼,愤愤地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等会。”陈嘉树拉住女孩的手。
“干嘛。”
“几点的飞机?”
“三点。”
“三点啊,真快。”他叮嘱道:“回去以后不要跟阿姨发生矛盾,要学着去谈判,试着让她去理解你。”
和李田丽谈判,司纯从未有过这个勇气。
“这应该很难。”
“没关系,一次不行就两次,她会理解你的,如果不开心了,可以去我那,房子的密码还是以前那个。”
司纯点了点头:“嗯。”
陈嘉树盯着她,想到两人就要分道扬镳,语气低了下来:“小月亮,我接下来有戏要拍,有综艺要上,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记得想我,好好积累你的勇气,快点走向我。”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飞机在南市降落时, 刚好是傍晚。
距离开学还有两三天,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到学校。
司纯拖着行李箱走进教职工宿舍。
走到家门口时,她深吸了口气。
伸手要去开门, “哐啷”一声, 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李田丽站在里头阴沉着脸瞪着她。
司纯闷闷地叫了一声“妈”, 拖着行李进了屋。
她知道李田丽在等着她,将行李箱放进房间里后, 走了出来。
见她出来,紧绷着的李田丽呼了口气,坐了下来。
司纯于她对面坐下, 问:“这几天有好好吃药吗?”
“你一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人还知道关心你妈。”李田丽阴阳怪气的。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 只是你不领情罢了。”
李田丽呵了声:“这几天, 你到底跑哪去了?”
“我去玩了。”
“还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司纯压了压眼睑:“妈, 如果您要谈,我们就心平气和地谈。”
而不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
李田丽看着司纯这副正经样,顿时来了兴致:“你想谈什么?”
司纯看着李田丽, 不苟言笑:“我已经二十岁了,成年了,我希望从今以后您不要过于干涉我的事情, 和我的选择。”
“哦,什么事情?什么选择?”
“我学习的方向, 将来我的事业,我想要交往的人,我都有自己的想法, 您可以给我提建议, 但不可以强制要求我。”司纯语气强硬。
“你学习的方向, 你的事业,你想要交往的人,我倒想听听,你有哪些想法?”
司纯的事业和学习方向都是跟天文有关的,以李田丽对天文的厌恶程度,司纯暂时没把握说服她。
至于想要交往的人。
要是让李田丽知道她有喜欢的人,想要谈恋爱,估计又是一场大战。
“我只是给您提个醒和维护自己的权利,您放心,我并非那些不让你省心的孩子,我只是想要您接受我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主的事实。”
她说得头头是道。
李田丽从未见过她这样,以往自己说什么,她要么闷不吭声,要么就是顺从,可李田丽知道,她心里是不甘心的。
别人都以为她在以控制孩子来寻找存在感,事实上李田丽更加需要的是一个跟她谈心的人。
李田丽表情没再紧绷,稍稍做出妥协:“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一旦触碰我的雷区,就别怪我没那么通情达理了。”
她话锋一转:“饭在桌上,自己拿去热热。”
说完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司纯怔怔地看着李田丽的背影。
这是母亲第一次做出妥协。
虽然只是妥协了一点,却已经让司纯很有成就感了。
原来谈判真的有用呢。
司纯走到桌前,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菜,都是她平日里比较爱吃的。
她忽然觉得,在自己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里,李田丽挺担心她的。
吃完饭回到屋里,司纯翻开行李箱。
从里面拿出一个许愿瓶。
这是在机场买的。
她回到书桌前,打开许愿瓶将里边的东西倒出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彩色纸,动手折叠小星星。
每当她做出一件有勇气的事,就往里头放相应数量的星星,当星星塞满许愿瓶的那一刻,也就是她鼓足勇气跟陈嘉树在一起的时候。
不一会,她折出一把星星,细数这两天做过的勇气可嘉的事。
拒绝了章凝追陈嘉树的请求,放入一颗星星;
请陈嘉树喝奶茶,让他喝自己喝过的奶茶,三颗星星;
主动亲了陈嘉树的额头,五颗星星;
初步跟李田丽谈判,三颗星星。
不知不觉,巴掌大的许愿瓶里已经有了十几颗星星,到了三分之一的高度。
一点点努力,一点点向喜欢的人靠近,而他会在原地等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司纯感到安心。
随着新学期的到来和大一新生的加入,南大校园被赋予新的朝气。
1101宿舍成员陆续归位。
苏念拖着行李箱兴奋地进来:“我刚刚看到新生报到处有个帅哥诶!系草级别的!”
正在收拾东西的麦桐星星眼:“哪个系的?争取今年脱单啊姐妹们!”
“说到脱单,今年暑假回家,我妈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是单身狗了,你们加油。”珑珑自豪地拨了拨略微长了点的头发,一个暑假不见,她穿上了裙子也涂上了口红,刚进门的时候,大家都差点认不出她来。
果然在爱情的滋润下,女汉子也会变成小女人。
麦桐:“你还没毕业就被安排相亲,你妈是怕你嫁不出去吗?”
珑珑:“……”
司纯忍俊不禁,也不插话。
她现在对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上学期八千元的奖学金什么时候到手。
这边陈嘉树刚进入一个新的剧组,在鹿城影视城。
尚未正式开拍,演员候场中。
陈嘉树坐在树下,手里把玩着司纯送给他的杯子,指腹摩擦着上面的图案。
杯子里盛着温水,温水在杯壁里翻滚着。
“以前无论去哪,都是随身携带猫,现在倒好,带杯子了。”肖霖背抵在树上,忍不住吐槽。
对于他的吐槽,陈嘉树置若罔闻,唤了声:“肖哥,帮我拍张照。”
“拍照干嘛?”
“发微博。”陈嘉树强调:“记得突出我手中的杯子。”
肖霖:……
我日我日我日!
安静的寝室里,苏念忽然叫了起来:“快看,陈嘉树微博发帅照了诶!”
“快拿过来!我要看!”
在麦桐去抢苏念手机时,司纯也默默打开了微博。
陈嘉树发微博,即使只是平淡无奇的日常,也必定上热搜。
他就发了一张图片。
照片里,男人逆着光,侧脸弧线绝美,长指捧着杯子,凑到唇边。
简单的一个动作,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刻进他骨子里的贵气。
司纯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杯子上,嘴角不自觉上扬。
“我靠,这侧脸无敌了,好想变成他手中的杯子啊!这唇线也太性感了吧!好想亲啊啊啊!”苏念发了疯似地叫。
司纯盯着屏幕,下意识地开口:“我亲过。”
苏念麦桐目光不约而同地刷向她:“你说什么?”
司纯捂住嘴,摇头:“没什么。”
怎么说漏嘴了啊!
听得一清二楚的珑珑不怀好意地戳穿她:“纯纯说她亲过。”
珑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司纯咬了咬牙,故作轻松地说:“是亲过啊,你们看。”
她抬起手机屏幕,唇对着屏幕里的照片,陈嘉树的嘴唇位置亲了下。
而后向那三人扯了扯唇:“懂了吗?”
麦桐鄙视地吁了声:“要你这样四舍五入,那我还睡过呢。”
司纯:“……”
以前不觉得,如今听到别人意淫自己喜欢的人,司纯感觉哪儿怪怪的。
她看着桌子上的许愿瓶,今天似乎还没做出什么勇气可嘉的事。
想了想,给陈嘉树发了个微信。
月亮:「你把杯子带进剧组了呀。」
他似乎也不忙,很快回了消息。
银河:「嗯,睹物思人。」
看到“睹物思人”这四个字,司纯心脏咯噔了下。
你何止是睹物思人,你分明还秀恩爱了。
不对,他们还没确定关系,怎么能算秀恩爱呢。
聊天框又跳出一条消息。
银河:「发现一件事。」
月亮:「什么啊?」
陈嘉树发了张图片过来,他的食指指着杯子图案中的一个位置,隐约可见一个很细小的月亮。
银河:「为什么银河里藏着一个小月亮?」
那么那么小!小得跟蚂蚁似的,他竟然发现了!
这是得多么睹物思人啊!
秘密被窥探到,以司纯以往的作风,是要否认的。
可这一次,她迟疑了很久。
她打开许愿瓶,拉开抽屉,抓了一把星星,数了数,一共有十个,放进了许愿瓶里。
这一波操作过后,从拿起手机输字。
月亮:「因为,这是我的秘密。」
等了一会儿,如果他追问,司纯已经想好如何回答。
但她等来的不是微信,而是电话。
司纯拿着手机,警惕地来到阳台。
苏念和麦桐对视了一眼:“她怎么又开始偷偷摸摸地打电话了?”
麦桐:“我合理怀疑她跟那个银河还没断。”
珑珑听到她们的谈话,也加入进来:“现实中都已经见面了,还没断的话,那很有可能是网恋奔现成功了啊!”
麦桐崩溃地摇头:“啊,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纯纯她从来不看脸的,但网络里是认识的比吴景明帅的可能性太低了吧,如果那个男的是个pua高手,把小纯纯骗了怎么办啊!”
珑珑顿时正义感爆棚:“先看看吧,如果美女失足了,那作为美女的宿友,怎么着也得把她劝回头!”-
“什么秘密?”陈嘉树身上换好了古装。
现在正在拍配角的戏,看到她的消息后,他走到远处打电话。
司纯俯视着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影,深吸了口气,问:“陈嘉树,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拒绝你吗?”
陈嘉树沉吟了声:“因为你没那么喜欢我?”
过了半晌,她听到女孩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不是不喜欢,是因为太喜欢了。”
花光所有的勇气说完,司纯当即挂了电话。
“你说什么?”陈嘉树听到电话里的忙音,皱了皱眉,又拨了过去。
男人脸色凝重,胸口某处的频率在不停加快。
当初告白失败后,他反省过自己的行为。
想过是因为自己太过着急,在没有培养好感情的情况下就踏出那一步,注定了失败。
没想到,她那个时候竟然也是喜欢自己的。
电话打了一次没打通,陈嘉树又打了一次。
司纯看着不停响动的手机,想到他此刻可能很着急,咬了咬唇,接了电话。
电话里,陈嘉树的语气压低却隐隐透着急切:“你说喜欢我?”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们见面之前,国庆假期我被妈妈关在家里的那段时间,你陪我看星星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到你牵着我的手飘在星河中一起看夏夜银河。”
既然这么早,陈嘉树想到一些细节,想到她拐弯抹角地问自己有没有女朋友,那时候她还是热情满满的。
可自从在现实中见了面后,她对自己疏离了,因为他是陈嘉树。
陈嘉树才明白,她喜欢的一直是那个陪她一起看星星的银河。
“陈嘉树,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代表我……”
“我明白。”他笑了笑:“至少你让我知道了我不是单相思。”
“一直都不是。”
陈嘉树心里头很欣慰。
听到对方的呼吸,他叹了口气:“怎么办,我现在很想见你,想去找你。”
想立马脱下这身戏服,买机票飞到南市去找她。
想抱抱她。
“别,你好好拍戏。”司纯脸上染上一抹娇羞,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细如蚊鸣:“我会想你。”
“但我现在就很想你,很想很想。”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呜呜呜,只能码这么多了。
第29章
几天后, 司纯领到了上学期的奖学金,恰逢陈嘉树的电影上映,心情大好, 就决定请室友们去看电影。
近日她多了一件趣事, 那便是关注《问天》的票房。
单单预售就破了两亿, 上映第一天票房破4亿,打破多个最快记录。
一个星期就到了快二十亿票房, 剧组日夜兼程地赶票房海报庆祝,微博热门话题一路飙升。
从电影院出来,苏念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妈的, 真是太好看了, 看得我都哭了, 好想再看一次啊。”
麦桐赞同地点头:“这种电影真的值得二刷。”
连口味一向比较挑剔的珑珑也不吝赞美:“针不戳,这周末我跟我男朋友再去看一次。”
看到室友对电影的极度认可, 司纯心里头小小地自豪了下,大方地说:“你们想看的话我还可以再请你们看一次啊,二刷三刷都没问题。”
三人疑惑脸。
“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支持偶像的电影, 尽可能地为他贡献票房是每个粉丝的义务不是。”
苏念抱住司纯胳膊撒娇:“纯纯,听你这么说我都有点自叹不如了呢。”
自从《问天》上映之后,成了全民议论的话题。
这天和李田丽一起吃饭, 司纯试图聊起这个话题。
“妈,《问天》上映了, 票房挺不错的。”
李田丽夹了颗西蓝花吃,敏锐的看她一眼:“是不是后悔没演女主?”
自从上次谈判小小成功后,母女两说话的态度比起以往心平气和了不少。
司纯摇了摇头:“如果我演的话很可能会拖后腿。”
她并不后悔, 也不会因为错过大卖票房的电影而眼红。
李田丽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嗯。”司纯夹了块鸡肉放进李田丽碗里, 试探性地问:“您觉得陈嘉树怎样?”
“陈嘉树。”李田丽回忆了一下:“是南大的学生,在校表现很不错,跟他的二叔……”
李田丽顿了一下。
“您认识他的二叔?”
李田丽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忽然严厉起来:“吃饭的时候不要问东问西的。”
司纯抿了抿唇,默默吃饭。
这又咋拉。
原本想试探李田丽对陈嘉树的看法,结果提到他的二叔就停顿了。
饭后,司纯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和林夕瑶闲聊。
林夕瑶:「看了吗看了吗?!我男神演技封神了!」
司纯想说自己首映礼的时候就看过了,到底忍住了要炫耀的冲动。
司纯:「我男人确实演技不错。」
消息刚发出没多久,林夕瑶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男人!我顶多敢说是我男神,司纯你飘了啊!”
“有吗?还好吧。”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花痴呢。”
“条件允许啊。”
“还变自恋了。”
“那叫自信。”
“……”林夕瑶被怼得哑口无言,深沉地叹了口气:“行吧,你自信点好,跟你说件事,我这不是毕业了要退社了,这周五社里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一起来?怎么说你以前也是我们社里的一员。”
司纯犹豫了几秒,已经退社了,只是参加社团的聚会,应该没啥事吧。
想到当时退出天文社是被李田丽逼的,司纯对这个社团依然有很多不舍。
大概这次聚会之后也没下次了。
“行。”
周五晚上,天文社的团员在饭店聚餐。
吃到一半,有人提议一起去天文台看看。
司纯略微犹豫:“被我妈知道就惨了。”
林夕瑶劝道:“不会知道的,如果你担心的话,不用待太久,到时候我叫车送你回去。”
其他人也不舍得让司纯走,便跟着一起起哄。
司纯拗不过,就答应去一会儿,一群天文爱好者来到天文台,浏览参观,一起讨论,让司纯瞬间回到了在天文社和一群有共同兴趣爱好的人互相探讨的那段美好时光。
不一会,有个中文系的学妹拉着司纯拍了张照。
“学姐,你真的好漂亮啊,我大一的时候就关注你了,你是我的榜样哦。”
司纯谦虚地说:“我这么一般怎么能成为你的榜样呢?”
“你这还一般啊,你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年年拿奖学金,独立又清醒,不被名利诱惑,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素人女神了!”
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样的夸赞,司纯受宠若惊:“谢谢。”
又逛了半个小时,司纯看了眼时间,九点钟了,不想在外耽搁太久,打算告别时。
手机响了,是麦桐的电话。
司纯走到一个相较安静的地方接听。
“纯纯!不好了,刚刚李教授怒气冲冲地来宿舍,把你的天文望远镜给拿走了,当时望远镜就放在你的床边,我们想骗她说是我们的也没用,根本拦不住!”
司纯身体一僵。
林夕瑶瞧司纯脸色不对,过来询问:“纯纯,怎么了?”
电话里麦桐听到声音,询问:“你在哪呢?”
“没事,我先挂了。”司纯无精打采地挂了电话,脸色凝重地看着林夕瑶:“我妈好像知道我出来参加天文社的聚会了。”
林夕瑶一脸担忧和惊讶:“啊,怎么会知道的呢。”
方才跟司纯一起拍照的女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弱弱地说:“我刚刚发了朋友圈,忘了把李教授给屏蔽了,她是不是看到了啊。”
林夕瑶气急败坏:“你发朋友圈为什么要发司纯呢!”
女生越发愧疚,满脸涨红:“学姐,对不起。”
“没事,不用放心上。”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跟李田丽的关系如此糟糕,司纯说了声:“我先走了。”
从天文台出来,司纯打车往回走,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学校,一路上她的心里头都惴惴不安的。
想到这些天稍稍有所缓和的母女关系,很可能就在今晚再次燃起战火。
以李田丽对天文的深恶痛绝的程度,司纯能想象她会做出一切可想象之事。
再想到被李田丽从宿舍带走的天文望远镜。
司纯一颗星狠狠揪起。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她朝教职工楼狂奔而去,身上随身斜挎的包被甩得重重拍打着她的身体。
没过多久,她推开门,冲进家里。
李田丽正在大厅上坐着等着她,脸上神情阴恻恻的。
司纯看到被放在茶几桌旁的天文望远镜。
“妈……”她忐忑地走过去,在沙发前站定。
李田丽目光毫无波澜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头发毛,森冷地开口:“你一直在背对着我研究天文是吗?”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瞒着你。”司纯抬了抬眸,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所以,从今以后,我要堂堂正正地研究天文。”
她要理直气壮地跟李田丽谈判,不想再偷偷摸摸地研究自己的梦想了。
李田丽瞪圆眼,怒火中烧:“你说什么?”
“妈,我知道您厌恶天文是因为爸爸,可我喜欢天文不是因为爸爸,那是我的梦想,我喜欢看星星,喜欢研究认知外的世界,以后我还会去气象局当主持人,从事我喜欢的工作……”
“够了!”李田丽怒吼一声,此刻已气得五官扭曲,她指着司纯的手指气得抖啊抖的:“你喜欢天文是吗?!”
司纯紧紧抿着唇,从未如此坚定:“是。”
“好,我让你喜欢。”李田丽“嚯”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扯起茶几桌旁的天文望远镜。
司纯预感不好,下一秒,只见李田丽将天文望远镜重重摔在了地上。
依稀可听见机器砸在石砖地面上惨烈的撞击声。
司纯呆了几秒。
空气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静止了。
过了一会,司纯睫毛颤了颤。
她紧绷着脸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捡起天文望远镜,手指颤抖着按按钮试图开机。
可无论怎样都开不了机!
蓦地,一股心酸和崩溃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热泪盈满眼眶,她红着眼瞪向李田丽,用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的音量去吼:“妈!你亲手砸了我的梦!我恨你!”
手指一松,手中的望远镜再次砸在地上,随着愤然转身的动作,泪花被甩了过来,溅在李田丽的脸颊上,从温热变得微凉,
李田丽愣了一下,脑子里回荡着司纯的声音。
你亲手砸了我的梦,我恨你!
“砰”得一声,房门被重重摔上。
李田丽也跟着一个哆嗦。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从教职工宿舍冲出来,跑了一段路,司纯跑不动了,她觉得很茫然,不知道要去哪儿,要去干嘛。
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泪,越想越伤心,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滚。
想到被李田丽亲手摔坏的天文望远镜,司纯心如刀割,那是从青春期陪她到现在的唯一一个望远镜,陪了她无数个夜晚,带着她看了无数颗星星,她每次用完都会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灰尘,细心装好,可它就这样被摔坏了。
司纯感觉摔坏的不仅仅是一个天文望远镜,还有她的梦。
她越想越伤心。
她觉得没有人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宿舍里的其他人虽然都很关心她,可她们并不了解天文,只知道她喜欢天文却没人理解她对天文的情感有多深。
当心情到达最低处时,司纯脑子里冒出一个身影。
他是陈嘉树。
她想到那天在电话里,他说想见自己。
而此刻,司纯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也很想很想见他,只想见他。
所有的矜持在这一刻仿佛都不存在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订票app,搜索出去鹿城的航班,今晚十一点有一班,到那之后已经是凌晨了。
司纯因为伤心到极处,脑袋“嗡嗡嗡”地,来不及思考别的,就订了机票。
她摸干泪,毅然往校外走去,上了车,径直往机场方向走,赶在40分钟前过了安检。
直到上了飞机,她的脑袋还是嗡嗡的一片空白。
飞机飞行过程中,她的脑子慢慢清醒一点。
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冲动了。
如果陈嘉树很忙,在拍夜戏,连见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呢?
而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过去,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呢?
司纯想过最坏的结果,大不了远远看看他一眼也行。
只要看到他心情就能好一点。
下了飞机已是凌晨一点。
司纯没有行李,一路往外走,走到接机大厅。
这大概是今晚的最后一班航班了,大厅里空荡荡的。
司纯愣了会儿,出了会儿神。
因为她不知道要往哪儿走。
怔愣片刻,回过神来,她拿出手机,拨了陈嘉树的电话。
电话响了快一分钟没打通。
司纯迷茫地站在大厅里,不知何去何从。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看到他回的电话,司纯心里反而没了底。
与此同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她接了电话,带着哭腔说:“陈嘉树,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老婆伤心了,快去哄哄老婆。
陈嘉树:到老公怀里来。
第30章
凌晨一点, 因为明早还有戏,陈嘉树已然躺在床上休息。
故而当司纯的电话打来时他隐隐约约听到铃声却并未及时接到。
男人打开台灯,看到手机里显示的未接来电便拨了回去。
下一秒, 电话里传来一丝哭腔:“陈嘉树, 我来找你了。”
陈嘉树心头一紧, 女孩的声音就像什么尖锐的利器炖着他的心口,他抑制住内心担忧的情绪问:“你在哪儿?”
司纯哽咽一声:“鹿城机场。”
陈嘉树眉头一皱, 他清晰地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这个点,她竟然在鹿城机场。
她突然过来, 听声音又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陈嘉树顿时脑补出很多不好的画面。
因为担心, 语气沉了沉:“在那等着我, 我很快过来。”
听到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如此低沉,司纯不晓得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嗯”了声,挂了电话。
是自己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过来,又是在这么晚的时间点上, 给他带来困扰了吧。
想到这,司纯不安地捏了捏手。
她就不应该过来的-
来鹿城,陈嘉树都是跟着团队走, 没有自己的私家车。
想到要用车,陈嘉树不得不打肖霖的电话:“帮我弄辆车过来。”
被吵醒的肖霖嗓音带着一丝困意:“大晚上的用车干嘛?”
“去机场。”
肖霖瞬间清醒, 音量拔高:“你去机场干嘛?!”
“少废话,抓紧时间。”
几分钟后,肖霖丧着一张脸, 看着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全部武装的陈嘉树, 慢悠悠地转着方向盘, 提醒道:“你还记得自己今早要拍戏的吧?”
陈嘉树没什么心情,语气闷闷的:“没忘。”
“那你去机场干什么?”
“接人。”
肖霖眯了眯眼,能劳烦陈嘉树半夜亲自动身接人的想必只有:“司纯?”
陈嘉树没说话,肖霖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你在车上睡会吧,到机场我叫你。”
陈嘉树昨天从清晨五点拍到晚上十一点,也就在酒店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今早六点又要开始拍戏。
而他人这会儿还不是在休息,肖霖是真怕他吃不消。
陈嘉树哪还有什么睡意,一颗心提着,人在这,心已经飞到机场了。
司纯干坐着等了二十多分钟,每分每秒的过去只会让她心里越发愧疚。
她想立马买机票回去,可是这个点哪还有航班运行。
是啊,都这个点了。
司纯紧紧捏着手机。
机场里没什么人,空荡荡静悄悄的。
不一会,司纯听到前方传来一道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手指一紧,抬头,一道身影映入视野中。
来的是肖霖,司纯站起来,拘谨地叫了声:“肖哥。”
“他不方便过来,在车里等着,跟我过来吧。”
“打扰了。”
司纯亦步亦趋地跟在肖霖身后,身为金牌经纪人,曾发通告辟谣过多少试图和陈嘉树捆绑炒作的CP,为的就是让自己的艺人洁身自好专心搞事业。
司纯不知道自己在肖霖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大概是,影响他艺人专心搞事业的麻烦精形象?
来到地下停车场,走到一辆很低调的国产车旁,肖霖为她打开了后座的门。
司纯说了声“谢谢”,坐了进去。
“我在外面抽根烟。”肖霖对后座上的陈嘉树说了声,适才关上门。
车门关闭的那瞬间,司纯感觉到车厢里的空气很窒息,身旁袭来的气息使她神经不由一紧。
她抬了抬眼,目光往旁边看过去。
陈嘉树也正注视着她,眼神漆黑,像一个深深的旋涡,司纯冷不防就陷了进去。
她眨了眨眼,双眼朦胧,看着男人的眼中写着隐隐的不确定和担忧。
陈嘉树叹了声:“过来抱抱。”
司纯怔了下。
陈嘉树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里。
感受着男人怀里的温度,司纯的悬在胸口的担忧减去了一半,心酸和委屈感却猛地涌了上来。
躲在他怀里颤动了起来。
陈嘉树心疼地抚了抚女孩的后脑勺,用十分轻柔的语气说:“突然跑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纯撇了撇嘴:“我妈妈把我的望远镜给摔坏了。”
陈嘉树依稀记得在第一次合作,她半夜跑到公路上拍摄创生之柱时提起过,她妈妈不让她研究天文。
看着女孩低垂着眉眼,闷闷不乐的神情,陈嘉树感同身受:“那你一定很难过。”
司纯喉间哽着一股酸意。
他说:“想哭就哭吧。”
“我已经哭了很久了。”
陈嘉树低头打量了眼她的眼睛:“看样子是,眼睛都哭肿了,小哭包。”
司纯也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哭了不止一两次了。
她以前从未在谁面前展示过自己脆弱的一面。
在他这儿就完全不受控制了般,他就像块磁铁,将她的心吸走的同时,她的自制力也跟着没了。
“司纯。”他忽然唤了一声。
“嗯。”
“下次发生这样的事你可以提前跟我说。”
司纯垂了垂眸:“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知道她误会了,男人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提前安排,你也就不需要一个人在机场等那么久了,女孩子半夜一个人待在外面多不安全。”
司纯睫毛颤了颤:“我有点冲动了。”
“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如果你的冲动是因为我,是想见我,我求之不得,但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嗯。”司纯乖乖地点头,还是担忧:“你那么忙,我会不会打扰到你?”
“你不需要想这些。”
怎么可能不想呢,方才在见到肖霖的时候,她就感到很愧疚了。
这时,在外抽了一根烟的肖霖敲了敲车窗。
喊了声:“我进来了。”
下一秒,他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司纯连忙从陈嘉树的怀里挣开,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不让人怀疑的安全距离。
陈嘉树怀里一空,看着忽然拘谨起来的女孩,眯了眯眼,心里头很郁闷。
“你们俩商量得怎么样了?接下来怎么办?司纯住哪儿?”
司纯捏了捏手,来的时候太匆忙,根本没想过这些问题。
而且肖霖在车外抽烟这会儿功夫,他们完全没有谈起过这个话题。
陈嘉树淡定地说:“我在哪她就住哪。”
肖霖一听急了:“不是,陈嘉树你别冲动啊,我们在剧组人多眼杂的,他带个美女出入很容易被拍的好吗?你们知不知道被拍了之后意味着什么?不说你会怎么样,司纯还在上学,应该也不想被媒体打扰吧?”
陈嘉树自然不是那种冲动到不顾一切,甚至把她推入火坑的人。
他淡淡地说:“我知道,所以,你想办法不被拍到。”
肖霖:“……”
沃日沃日沃日!
上头一句话,下头忙成狗。
肖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然而扭曲的五官上分明大写着“老子很烦”这几个字。
看到肖霖愁成这样,司纯深感愧疚:“要不你们别管我了,我自己找个地方住吧,天亮了随便逛逛影视城,周一有课,明天还得赶回去上学。”
陈嘉树看着女孩纠结的小表情,轻声说:“没事,你不用操心,我不是在为难肖霖,他一向办事我都很放心,在我们团队,肖哥无所不能。”
“……”被戴高帽无所不能的肖霖无法反驳,他捏了捏高鼻梁,清了清嗓音:“既然这样,接下来就听我的。”
说着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一个造型师的号码,打了过去。
肖霖是真担心对方睡死了没接电话,响了几十秒后,终于打通了,松了口气。
“老林,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拿着你的工具箱和准备一套男士的服装,还有假发,我待会开车过去……我他妈也不想这个点给你打电话,别啰嗦了,赶紧起床!”
听了肖霖的通话内容后,司纯眨了眨眼。
男士服装……
二十多分钟后,肖霖开车在距离影视城还有一公里远的地方停下,路边早已停着一辆商务车。
肖霖指了指商务车:“去那辆车吧,老林在等着。”
下车前,不忘替他们张望四周有没有人。
陈嘉树护着女孩上了商务车,很有偶像包袱却因为半夜被叫出来来不及化妆的金牌造型师李林在后座上等候多时,他的目光落在司纯身上,眼睛亮了亮。
“这是……”
肖霖随后上来,哼了一声:“别问那么多,先做造型吧。”
李林茫然脸:“做什么造型?”
肖霖指了指司纯:“把这位美女改造成一个男的,跟现在天差地别的形象。”
“没问题,但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不能。”
李林呐呐,目光在陈嘉树和司纯身上游离了几秒,而后翻开工具箱,在两位大佬的瞩目下着手做造型。
“我一开始不知道是给女生做造型,拿的衣服尺寸有些大,现在先有什么弄什么,等到白天我再弄一套小个子的。”
司纯的身高168cm,若真打扮成男生就显得个头矮小了。
李林从箱子里翻找出一个蓝色的短发假发套,动作干脆地用束发网将女孩的长发包裹起来,再戴上蓝色短发。
她五官小巧精致,细皮嫩肉的,配上短发,颇有几分小奶狗的味道。
肖霖摇了摇头:“不行,这张脸还得再掩饰掩饰。”
“别急。”李林找出一个黑框眼镜,架在女孩高鼻梁上,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贴纸,贴纸上是各种形状的痣,他挑了小小的一颗痣,打量着女孩的五官,最后粘在了她的鼻梁上,看着自己的作品,李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看跟之前还是有区别了吧?”
确实,单那副黑框眼镜就把人大半张脸给挡住了。
肖霖:“今晚先这样吧,明天你再给她涂黑一点。”
司纯:“……”
最后,李林拿出一件男T桖和牛仔裤,递给司纯:“你先换衣服吧。”
陈嘉树闻言,对其他俩男的说:“下车。”
三人到车下等着司纯换好衣服。
肖霖点了根烟,想到一个问题,烦恼地对陈嘉树说:“我们住的那个酒店,都被剧组的人给订满了,目前没有空余的房间给司纯住。”
陈嘉树压了压眼睑:“我那间比较大,房间和厅是独立的,待会我问问她愿不愿意住我那。”
肖霖闻言,欲言又止,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如今司纯已经打扮成男孩子模样,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认出来。
一旁的李林一脸坏笑,脸上写满了八卦的意味。
肖霖一记尖锐的目光射过去,警告道:“别到处乱说,曝光了老子找你算账。”
李林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曝光了也不关老子的事啊,话说,他两啥关系啊,为啥怕曝光?”
李林开始套话。
“老子也不知道。”
半年前某人还因为告白被拒失魂落魄了好一阵,差不多半年没再联系他的白月光,肖霖以为两人已经断了。
谁知在陈嘉树生日那天,司纯又出现了。
再到现在,司纯主动来找陈嘉树。
肖霖觉得自己是该好好准备准备这两人“恋情”曝光后的应对方案了。
不一会,商务车的门被推开了,司纯扯着肥大的T桖下来,这一套衣服是一米八以上大高个男人穿的,穿在她身上,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三个男人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司纯很不自在:“我好了。”
肖霖看了眼手表:“两点多钟了,快回酒店休息吧。”
又上了肖霖开来的那辆车,车子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司纯发现旁边男人正盯着自己,推了推眼睛,问:“很奇怪吗?”
陈嘉树勾了勾唇:“不奇怪,如果是你的话,即使是男的,也不是不可以弯。”
开车的肖霖听到陈嘉树的话,来了个紧急刹车。
由于惯性,司纯身体往前摔去。
陈嘉树眼疾手快,长臂一勾把人揽入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抓住身前的座椅,稳住自己。
“抱歉抱歉。”肖霖挠了挠头发,重新上路,这次倒是平稳了不少。
陈嘉树发现女孩的耳根子已经红透了,黑框眼镜下,两颊红彤彤的。
司纯此刻羞愧地无地自容,不是因为他说的那句“不是不可以弯”,也不是因为刹车时被他一条胳膊横过来抱住自己,而是他胳膊压着的位置是她的胸/部,方才突然刹车,司纯相信他只是情急之下的无心之举。
可,这陌生的触感,酥酥麻麻的,令司纯头皮一阵发麻。
司纯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不对劲,他的手还没有抽走。
司纯很想提醒他,却又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口干舌燥的,她张了张嘴,试图开口时。
他的气息在她的耳廓处贴近,用轻轻的,带着一丝哑的嗓音调侃着:“这个男装有点失败。”
“啊?”
“明天再裹个束胸。”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