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房屋,一向见多识广的姜婵都有些错愕,现在做生意的都这么有钱了吗?
没道理啊,那为什么自己的胭脂铺都没有这样呢。
楚衡淡淡的扫视着房屋,寻常人家想要获得这样的房产地位,至少也要经过三代人的努力,而这位刘老爷,仅仅凭着自己的努力就成了这样,足可见这人不简单。
经过简单的思考后,楚衡便上前扣了扣门,连着敲了好几次才有了点动静。
“谁啊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这样的话,姜婵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了看天,天上还悬着这么大的太阳呢,怎么就成了大清早呢。
话音刚落,那扇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衣着不整的小厮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厮甚至都没有细细看两人的长相,只是将门稍微开了开后,立马就想要关上,口中还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们老爷早就不听命了,两位若是奔着这个来的,还是早早的回吧。”
“我们不是来听命的,只是想见一面你们老爷。”楚衡及时拦住小厮关门的动作。
开门的小厮脸上也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也真是不知道大清早那里来的怪人,寻常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看在老爷“天师”的份上,乖乖的离开了。
“这位公子,我们老爷真的已经不听命了,您就别浪费时间了,请回吧。”
就是在这一瞬,姜婵也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银子:“我们不难为你,你相信我们,我们不听命,只是想见见你们老爷,劳烦通传一声吧。”
趁着小厮愣神的功夫,姜婵眼疾手快的将银子塞到了小厮的衣服。
大早上的就收到钱,这样的好事也不是天天都有,小厮便“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那可说好了,我只负责通传,老爷见与不见你们,都与我无关哦。”
说完这话后,小厮便捂着自己的衣领,小跑着走了,生怕旁人发现他怀里的东西。
“怎么样,没有给你拖后腿吧。”姜婵的声线里都带着几份高兴。
隔着厚厚的纱布,楚衡仿佛已经看见了姜婵笑起来的表情,和嘴角勾起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给银子人家就会让人进去。”楚衡颇为好奇的问道。
“银子可以解决这世上绝大部分的问题,这种微末的小事。当然不在话下。”姜婵摇着钱袋笑意阑珊的说道。
“世人忙忙碌碌,为的就是碎银几两,钱又不会嫌多。”
楚衡望着姜婵,这样的话幼时楚衡也听旁人说过,只是时过境迁,那人也长大了不少。
两人短浅的谈论完,便只见原本紧闭的房门也打开了。
“我们老爷同意你们见他了,走吧。”还是那个小厮,不过现在他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
楚衡的眉头更是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任谁都想不到,居然会这么容易。
两人四目相视,便跟随着小厮到了偏殿。
“我们老爷起的晚,你们就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一个侍女匆匆扔下两个茶盏便离开了。
这个待客之道,直接都将姜婵给看呆了,在京城这么多年,去人家家里做的客也不少,就这种态度的还是第一次。
光是给了等小厮的回复,就被那样大的太阳给晒的不行,姜婵确实是有点口渴了,这样的处境姜婵哪里经历过。
有也总比没有强,姜婵拿起茶盏便小酌了一口,茶水还没有在嘴里过一圈,就被如数吐出。
姜婵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这个纱帽都染湿了,整个小脸皱成一坨,时不时的吐着舌头。
“怎么了怎么了?”楚衡满脸的担心,可姜婵没有交代清楚,楚衡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姜婵苦着嘴将茶盏给楚衡指了指。
楚衡拿起茶盏细细的端详着。
看样子勉强可以分辨出这是只甜白釉的茶盏,可如今上面都是厚厚的茶渍,一片连着一片,这样直直看过去,多少是有点恶心人。
最重要的是这茶盏上面饮用的位置上,上面全部都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缺口,这样的茶盏拿来喝水能不喇嘴吗?这样拿不出手的东西,竟然是刘老爷用来招待所用的茶盏。
看向姜婵,姜婵好似还沉浸在那杯茶中,整个脸都紧紧的皱在一起。
楚衡试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香囊,手指被某种粗粝的东西硌住。楚衡将东西拿出来一看,不是其他的,而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糖。
看到这颗糖,楚衡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些动容。
楚衡将糖拿出,递给了姜婵。
“你身上怎么会有糖啊。”糖将姜婵的小嘴变得鼓鼓囊囊的,而姜婵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楚衡身上,更多的当然是好奇糖的来历。
“从前有小孩喜欢吃糖,但他娘不让她吃,所以我每次都会给她一块。”即便是在自己最为困难的时候,这个习惯也不曾改变。
“那现在那个小姑娘呢。”姜婵细细回味着糖的味道,这种糖都是老式的糖,因为制作的繁琐,渐渐的已经很少见了,可味道真的很不错。
“现在...已经吃上糖了。”楚衡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姜婵似懂非懂的听着楚衡的话,每次听楚衡讲话,就像是听故事一样,有些似懂非懂的地方,可还是忍不住的接着听下去。
嘴里的糖块微微的在口中化开,伴随着花香可一点都不觉得腻,姜婵越吃越觉得熟悉,仿佛自己小时候吃过一样,身体的记忆最不会出错了,可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这糖的味道好熟悉哎,是哪一家的嘞。”姜婵拿着刚刚放下的糖纸,好奇的说道。
“一家不知名的糖铺而已,你若是喜欢下次带你去。”
再次姜婵明显感到了楚衡的不对劲,非常明显情绪变得低落了。
姜婵扭身想要同楚衡解释清楚,可还没有开口,楚衡的眼神便瞥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名的绝对眼里多了几份委屈。
错觉一定是错觉,姜婵安慰自己道。
就在姜婵想要再次开口解释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珠帘响动,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此人一身绫罗织段的衣裳,材质剪裁都是顶顶好的,足可见此人平日的用度有多奢侈。
都这么有钱了,招待人的东西还是这么寒酸,姜婵毫不留情的心里吐槽道。
这人不急不慢的走到上位,缓缓接过侍女递来的茶,装模作样的抿了抿,随即便放下了。
“不知二位有什么事情,大清早的便来了我府上。”这位刘老爷的眼神不断的打量着两人。
在姜婵眼里,这样的眼神和向烟的奶奶没什么不同,眼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算计谋划倒是一点都不少。
只见楚衡从袖中掏出一本书,这本便是最开始姜婵所标记的那一本。
“家妹近来寻书看书,恰巧翻看到这一本,却不想这上面的种种都同老爷您对上了,这次来一探究竟,讨扰了阁下休息,实在是抱歉。”这样滴水不漏的回答,也只有楚衡才能说出来。
对于这样一套说辞,刘老爷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的。
“你怎么就能说明这书上的就是我呢,你有证据吗?说不准这就是一些无聊至极的臭写书的,杜撰出来吸引眼球的,年轻人这样大好的时光,还是放在有意义上的事情吧。”刘老爷脸上皆是轻蔑的笑容。
说完这话,刘老爷便放下茶盏便想离去,本以为大清早会有什么新鲜事,不过也是一些听到风言风语的小喽喽而已。
对于这样的嘲弄,楚衡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顺着自己的思绪接着说了下去。
“您在奉贤十二年化名入了当朝皇帝的阵营,从此便效力于当时的皇上,这一晃就是四十六年,在此期间您帮着当今皇上成为太子,随后一步一步的走上权利顶端,功成名就后却又隐身了,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刘老爷。”
楚衡拿着那个有破损的茶盏,一字一句的说道。
方才还一脸戏谑的刘老爷,眼下直接变了一个脸色,一脸震惊的望着楚衡,声线渐渐有些颤抖:“你究竟是谁。”
刘老爷这样的神情说明了一起。
“这茶盏虽说破旧不堪,上面的花纹和杯底的印记,可却是实打实从宫里出来的东西,看年份也倒是前朝了,能有前朝还是宫里的东西,您的身份着实不简单啊。”楚衡放下手中的茶盏,直直的对上视线。
而在一旁的姜婵,整个人都不好了,东西不是人家屋里边的东西,怎么现在楚衡了解的这么清楚,还有传闻中贪念女色的刘老爷,怎么又和皇上扯上关系了。
“你是怎么查到的。”到这时刘老爷想要镇静也静不下来了,这种事情早在他退出后,便被皇上删的一干二净了,而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是如何得知的。
楚衡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扣放在膝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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