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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这天,林暮烟和付亚云这年过得十分烦闷。
付亚云为了躲林暮烟,几乎不出房门,也不让她进来,像是生怕被她发现房本放在哪里一样。
林暮烟平日里话不多,可一整天不交流她也坐不住,叶乔这会儿怕正睡着,她在南城也没什么朋友,只能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
她玩了会儿单机游戏,觉得没意思,又去客厅转了转。
林暮烟觉得头疼,她是真的拗不过付亚云。
付亚云自己一个人待习惯了,压根不会像她这样闲不住,就算一整天不同人说话,怕是也不会觉得如何。
林暮烟做好午饭,清楚付亚云不会出来就给她留了一份,自己在客厅吃完,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醒来已经天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是陌生号码。她蹙眉,将手机丢在一边,准备翻身继续睡。
谁知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响起,她不耐烦地接了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觉得熟悉,又想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林暮烟强撑着睡意,语气十分不耐烦:“哪位?”
那边自报家门:“席闻均。”
听到是席闻均,林暮烟吓得立即坐起身,问道:“你哪来我的电话?”
“很难吗?”席闻均倒是理直气壮,坦言道,“听说你回南城过年了。”
林暮烟没有要闲聊的意思:“嗯,席先生有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席闻均的音色很轻,不似之那般,“我正好在南城,帮了你那么多次,这回你不如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我回头发你一份攻略。”
席闻均一时沉默,随后又道:“下来吧,在你家楼下。”
“……”
林暮烟对于这种突然上门的冒昧举止十分反感,但以席闻均的行事作风,他能在春节找到家里来,必然不会无功而返。
她看了眼付亚云的房门,低声骂道:“你有病是不是?”
席闻均却忽地笑了声:“我倒不介意上去听你骂。”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简单吃个饭。”席闻均说道,“不想一个人过年,只能来欺负你了。”
林暮烟听他如此说,叹了叹气,只好答应他出门:“那你等我下。”
她对着镜子考虑了几分钟,倘若不化妆,显得自己同席闻均太过熟稔。若是化妆,怕是会被调侃重视同他的见面。
果然,同席闻均这样的人牵扯上,怎么做都让人头疼,
再三纠结后,林暮烟穿了件白色长款羽绒服,只简单涂了口红,不会太敷衍,但也绝不正式。
同付亚云打过招呼,林暮烟背上包便下了楼,果不其然,她刚出来就看见不远处停了辆车。
席闻均像是等久了,正靠着车身点了根烟。他瞥见她过来,轻抿了双唇,掐灭了烟蒂,朝她走来。
外头风大,又是夜里,林暮烟穿着羽绒服也遮不住迎面的寒气。她拢了拢衣领,多问了一句:“怎么不去车里等?”
“以为只是几分钟。”席闻均侧身,拉开车门,“先上车吧。”
林暮烟微微点了点头,钻了进去,下一秒席闻均直接坐在了她的身旁。她一阵惶恐,往旁边挪了挪,尽量同他保持距离。
席闻均低眸,注意到她的动作,笑了笑:“怕什么?”
“席先生吃了吗?”林暮烟避开他的问题,“或者是,有什么安排?”
“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安排,才来麻烦林小姐。”
“既知道麻烦,不也还是麻烦了。”
“伶牙俐齿。”席闻均笑说,“之前听说有家春节营业的当地菜馆,不知味道如何。”
林暮烟轻声道:“只是宣传做得好罢了,席先生要真想吃地道的南城菜,我倒是有一家可以推荐,只不过春节期间不营业。席先生来的,并不是时候。”
闻言,席闻均挑了挑眉,他轻笑一声:“真当我听不出来这是讽刺?不过无妨,我自有办法摆平。”
林暮烟侧首,不明所以地看他。
席闻均拿出手机,同那边的人客套了几句便切入正题,正说着,他看向林暮烟,问道:“哪家?”
林暮烟忽然被问,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报了店名,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听见席闻均揶揄道:“不比周总,追人追到北城去。”
挂了电话,席闻均让司机开往另一处地址,并非是林暮烟说的那家店。她随口问了句:“这是哪?”
“去了不就知道了。”席闻均故意没说,瞧着她的神色,饶有兴趣地开着玩笑,“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林暮烟只笑了笑,没回话。
过了一个小时,车停在欧式复古的独栋别墅门外,透过铁门可以看见院中的灌木,只是因为冬天大多凋零。
大约是提前打过招呼,很快里面有人出来打开铁门,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先生,林小姐。”
林暮烟颔首笑了笑,跟在席闻均身后进了院子,她并不好奇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因为这人做事从不按章程来,所谓的地主之谊不过是他编来骗她的谎话罢了。
进去之后,里面人不多,只听见厨房传来几人的讲话声。林暮烟换了拖鞋,应着席闻均的要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抿了口保姆端来的茶。
席闻均看她如此自然,笑说:“不怕我给你下药?”
林暮烟一怔,看了眼茶杯:“席先生虽然行事不端,却也不会如此下作。”
“那可说不准。”席闻均说,“万一我就是那样的人呢。”
她清楚席闻均在吓唬自己,只淡淡一笑,没过多回应。她要是真怕他,就不会跟来了。
闲来无事,林暮烟不想同席闻均这样无声地坐着,问了他一句是否可以走动,便在客厅四处看了看。
走到厨房门口,林暮烟闻到一阵熟悉的饭菜香,她爬在门边看了眼,桌上摆着的是正是那家餐馆的菜式。
她以为席闻均带她来这里,是因为没办法让原本休息的餐馆开门,不成想,竟是将厨师喊来了这里。
林暮烟往后瞥了眼,席闻均正靠着沙发同人打电话,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一副纨绔子弟,自由散漫的做派。
倒是同他这人很是符合。
做饭讲究色香味俱全,各种工艺工法不似寻常餐馆那般,这一桌子下来,几个师傅一起耗时三个小时才做成。
林暮烟原本是吃过饭的,可这一等,倒是真等的肚子直叫。她并了并筷子,看见席闻均开动,她才尝了一口,和从前吃过的味道一样。
她抿唇笑了笑,只顾着吃饭,并未察觉席闻均在看她。
席闻均不饿,也吃不惯南城菜,尝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问道:“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
席闻均笑了,突然来了句:“那这顿你请。”
林暮烟手上动作一顿,微微挑了下眉,想着席闻均帮了自己那么多次,请他吃一顿饭也是应当的。
她点了头,“嗯”了一声。
“不问问价格?”席闻均笑说,“别一会儿连你人也搭进去。”
林暮烟不慌不忙,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慢慢说:“我大概清楚价格,所以还请得起。”
“这倒是。”席闻均往后一靠,一手搭在椅背上,“只是过节请师傅过来可比这一桌菜贵的多啊。”
林暮烟眼神一顿,她没想到这层。
看见她这反应,席闻均笑的得意,解释说:“逗你玩呢,哪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
林暮烟放下筷子,神色不悦,却也只是一刹,她很快换上一个客气的笑容:“那就劳您破费了。”
“倒是个好脾气。”
吃过饭后,自有人来收拾,林暮烟看了时间,提出了回家。只是并未得到席闻均的回应,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当然也清楚得罪他没什么好处。
如今林暮烟只求平平淡淡,不想多生事端。
“问你个事。”席闻均侧眸,看着同自己稍有距离的林暮烟,“你的初恋是明炽?”
“嗯。”
席闻均“啧”了一声,毫不留情道:“那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林暮烟觉得无语,“我不觉得当着我的面评价我的前任感情是件礼貌的事。”
“生气了?”
“还不至于。”
沉默片刻,席闻均望着林暮烟,眼底的情绪复杂,他站起身慢步走到她的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大老远过来找你吗?”
林暮烟反感这样的肢体触碰,她侧了肩膀,让席闻均摸了空。她抬眸,并不畏惧他的打量,一字一句道:“席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你同明炽已经分了手,那么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算道德败坏。”席闻均坐在林暮烟手边的沙发扶手上,带着商量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他个大男人都知道找棵大树靠着,你不如,也早点为自己做打算?”
林暮烟轻笑:“你是不是想说,那棵大树就是席先生你自己。”
“你还有旁人可选吗?”
林暮烟微微低头,思量着。
他说的没错,如今她得罪舒清,瞧着舒清这架势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一次是明炽,倘若还有下一次,她又如何招架得住。
林暮烟弯了弯唇角,笑说:“席先生可能不太清楚我,只觉得我这个人有点姿色,其实我很无趣,不然我的前男友也不会出轨。您的地位,找一个比我漂亮有情调的女人并不难,所以,您还是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不值当。”
“值不值当不是你说了算。”席闻均上下打量着林暮烟,“我倒是觉得你有趣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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