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晷&小表弟:“……”
两人迅速估算了一下情势,照目前他俩行进的方向和速度,迟早要和哈巴狗撞上。
到时候多尴尬,总不能解释秦晷又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没办法,只能滚回车里,重新上了一层妆。
再回到医院时,又过了一小时,再一会该下班了。
夏箕奇摸着脸上的假皮,疼得直抽气:“我去,这玩意儿跟针扎似的,哥你确定这是整容不是毁容?”
秦晷说:“不确定。”
夏箕奇:“……”
他上妆前没做皮肤测试,一直担心过敏,现在惊恐得不行,他哥却拍了拍他,说:“别担心。你……”
话到一半,他哥闭嘴了。
夏箕奇要吓疯了:“……卧槽,我什么,我过敏了?我毁容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你长成这样,毁不毁容也就那样。”身后一个尖细的女声说。
夏箕奇:“…………”
他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干练的女医生,长发打着小辫绾在脑后,鼻梁上架着珊瑚红的方框眼镜。她白大褂的胸-前别着工作证,写着“邵蕴容代理院长”几个字。
夏箕奇马上意识到,他们已经进书里了,于是老老实实喊了声:“姐。”
邵蕴容双手抱在胸-前:“少在这攀亲戚,我姓邵你姓夏,一表三千里,平时没见你露脸,这时候倒冒出来了。”
说完,她又转向秦晷:“还有你,姓邵的,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才来上班。知道的是你刚从国外度假回来,时差没倒过来,不知道的,该说我们医院怠慢vip了。别忘了你的病人都是跟爸爸交好的权贵,现在爸爸闭起门来搞研究,你更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巡房去!”
电梯恰在此时到达,她拍着两人后背把他俩掀进去,又说:“今天你俩值班,我要是再收到一条投诉,明天你们就给我打报告滚蛋!”
电梯门缓缓合上。
“我去!”夏箕奇后怕地拍拍胸口,问秦晷,“这真是你任务里的姐姐?太可怕了叭!”
秦晷没回答他,看着金属门板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突然低声道:“这次任务和上次是同一个,我们还在同一本书里。”
“什么?”夏箕奇一怔。
“她说我刚从国外度假回来。”
夏箕奇一拍脑袋:“对哦,你前个任务的设定就是刚从国外度假回来,而且虚拟身份也是‘邵医生’,可是上个任务不是解决了吗?现在是怎样,还有遗留问题?”
“先看看再说。”秦晷皱眉。
目前他们得到的信息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电梯抵达办公室所属楼层,两人快步离开。
小助理迎上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邵医生,你总算回来了,有位警察等你很久了。”
秦晷:“……”
什么警察,分明是警犬。
夏箕奇说:“卧槽,出门踩了狗-屎吗,甩都甩不掉!”
小助理诧异看他一眼:“昨天机场不是枪击了一名犯人么,临时送到咱们医院来了,现在他们要转走,转移材料需要咱们这边签字。”
夏箕奇奇道:“签字这种小事,用不着邵医生出面吧。”
“这个嘛……”小助理面露难色,“邵代也是这么说的。而且那位警察说和您认识,所以就……”
夏箕奇:“懂了,就是邵蕴容看不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小事呗。”
小助理:“……”
夏箕奇扭头认真问他哥:“那咱们是……准备两罐狗粮再进去?”
秦晷:“……可以。”
这时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拉开,一声狗叫狂吠出来:“邵医生是爱狗派?我还以为你这高冷的性格,应该更爱猫呢。”
荀觉撑着门框,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他的t恤前胸也是一只哈巴狗,不过没有摇头摆尾,而是在扑一只蝴蝶。
那只蝴蝶想来很烦狗,全身都扑腾红了,跟秦晷的状态简直不要太像。
秦晷冷着脸:“你有事?”
“没事不能来?好歹昨天受了你大恩呢。”荀觉一边说,一边直起身,让出空间给秦晷进门。
秦晷扫了一圈屋里,真正受他大恩的薛小梅并不在场,忍不住怼了句:“你用卫生棉?”
荀觉:“……”
后进门的夏箕奇一只脚被门槛绊住,差点当场给他俩表演一个“五体投地”。
夏箕奇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眼睛又忍不住朝荀觉身后瞥,心想莫不是他这些年都误会了他哥和狗的家庭地位,狗才是下面那个?
他又瞥了荀觉那里一眼。
再抬头时,荀觉正好也在看他。
而且笑得别有深意。
夏箕奇当时就凝固了。
荀觉:“小兄弟你很懂嘛。”
夏箕奇:“……”
懂你爸爸,渣男就别在他哥面前找存在感了好么!
荀觉“啪”地打开钱夹,用两根指头捻出工作证递给他:“荀觉,驻晋城国际刑警,过来办交接的。你怎么称呼?”
夏箕奇:“……”
他一时搞不清该不该回答,因为荀觉的工作证虽然指着他,但脸却是对着秦晷的,很明显,话也是冲着秦晷说的。
说完后还挤了挤眼睛,补充一句:“这算是正式介绍了吧。邵医生不打算也正式一回?”
夏箕奇感觉三观都给刷新了,脑子里那点省略号的想法直接省略了。
要知道,他哥现在顶着一张与“秦晷”完全不同的脸,也不知荀觉哪来的自信,敢当着“前夫”的面明目张胆地“聊骚”。
秦晷很自然地给了荀觉一个白眼。
然后坐下来,看也没看,在那叠厚厚的移交材料上签名。
荀觉倚着桌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边上那盆茉莉花。
秦晷很快签完,将材料往前一推,合上笔帽:“不送。”
赶人的意思再直白不过。
夏箕奇自我感觉,如果是他,被他哥这冰冻三千尺的目光一瞥,肯定无地自容,赶紧找地缝钻进去。
谁知荀觉却说:“不急。”
他甚至轻轻抬起他那需要使用卫生棉的半边臀-部,坐到了桌角上。
修长手指逆着夕阳,一页页地翻动材料。
他看得很慢,搞得夏箕奇差点以为哪里出了问题。
但事实上什么问题也没有。
他翻到最后一页,满意地朝秦晷笑笑:“字不错。”
秦晷没理他,站起来收拾巡房要用的东西。
纸、笔、病历本……不管他走到哪,荀觉都跟到哪。
最后秦晷终于正视了荀觉一回,问道:“你还有事?”
荀觉说:“哦,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音没落,秦晷瞪了夏箕奇一眼,说:“那你还不快送这只……这人出去?”
夏箕奇:“?”
他虽然不想看到荀觉,但也没料到他哥的矛头突然转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僵在那里。
荀觉倚着门笑出声:“你这是发哪门子火?”
秦晷抱着一打病历本说:“你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见他打算出去,荀觉故意堵着门,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半晌后说:“事实上,我有件事想不通,不知道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
“没有。”秦晷说。
他打算从缝隙里钻过去,但他才刚一侧身,荀觉的手就拦了过来。
他有点恼,干脆一脚狠狠碾在荀觉脚背上。
荀觉痛得直跳,他趁机拽着夏箕奇走了。
夏箕奇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珠炮地问:“他想干什么?复合?出-轨?还是看穿你了?卧槽,他怎么这样!”
按照流程,秦晷应该去巡房。
但他忽然打消了念头,转而进入安全通道,一路下到大厅。
荀觉抱着脚追他,百忙之中还从小助理桌上抓了一把薄荷糖。
小助理:“……”
荀觉边剥糖纸边喊:“你别走这么快,我就聊五分钟的!要不两分钟?你说了算!”
秦晷还是没理他。
他只好直接说:“我下飞机后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心里有个模糊的影子,你——”
“荀觉。”秦晷终于停下脚步,轻轻喊他。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荀觉下意识站直身子。
秦晷把病历本转给夏箕奇,转身向他走来。
熟悉感更强烈了,荀觉狠狠咽了口唾沫。
秦晷直视着他,声音又冷又平静:“我记得你说过,你爱人刚去世不久?”
荀觉一怔:“也不是刚去世,三年了。”
“三年。你觉得是时候放手,所以开始到处释放荷尔蒙了?我以为我的意思从上飞机时就表现的很明显,我不想和你有交集,请你走。”
荀觉又是一呆,脑子急转了两个弯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接近你是对你有意思?卧槽,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秦晷:“…………”
荀觉:“我爱人虽然不是刚去世,但我也没想过和别人发展。邵医生,你的思想很危险!”
秦晷:“……………………”
荀觉:“我只不过觉得你是个医生,或许可以看看我什么毛病……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爱人刚去世的?!”
这回换秦晷怔住了。
他忘了,荀觉已经不记得飞机上的事了。
他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忽然,斜刺里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一个冰凉的硬物抵住了他的喉咙。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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