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乌龙对白 > 4、汽水
    沈女士倒是不小气,给他转了两笔钱,总共十万。


    他刚看到这两条短信,老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十万块钱,接一个电话。


    这买卖值。


    沈仟怀点了接听,但没说话,手枕在脑后靠着沙发背,在等着她先开口。


    之前沈女士的电话他都是爱接不接的态度,这回算是接的快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放他身上最好使不过,没准儿还能推的比鬼再快点儿。


    沈女士说,“等过段时间你弟弟的情况好一些,我去看看你。”


    从前这么多年,沈女士从没来看过他一次,就连嘴上说说的都没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沈仟怀听了这句话,内心没有任何期待,甚至还有点烦,语气又冷又硬地撂下俩字,“随便。”


    就算是送给人养的猫狗,平时有空也会来看看吧,但他老妈显然没这么做。


    “现在你长大了,如果用钱多的话你跟我说就行,妈会给你的。”沈女士迟疑两秒,还是说,“以前是我错了,妈现在是想,接你到这边来,跟你弟弟好好相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沈仟怀不咸不淡应了一声,他答应是绝不会答应的,就是别扭,就是逆反,在长久的沉默过后,他答非所问地回了句,“谢谢你的钱。”


    林女士没吭声,他便默认点了挂断,随手丢在一边。


    这通总共十七秒的电话,让他心口涌起一种无名的烦躁。


    也不知道在烦些什么,就是烦。


    他随手捞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红毛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烦闷燥热的午后,聒噪的蝉鸣里,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


    邢芸坐在阳台对着琴谱练琴,她到是没勤奋到这个地步,就是一个人无聊,闷得慌。


    练练琴还能解闷。


    这铜钱镇是祖国南端的一个小岛,小到地图上根本看不到,天气热的人根本静不下心,一个曲子能错上好几个音。


    林女士端了盘芒果过来,小声提醒她,“你晚点再练琴,这个点扰了人睡觉,人会找上门说的,下午天凉了你也出去转转,这镇上你这么大的孩子很多,都能聊到一块去,多出去走走,交个朋友平时也不闷得慌。”


    “好,晚点练。”邢芸放下琴,接过林女士递来的芒果,盘子摸着触感冰凉,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切的。


    她叉了一块芒果吃,想着林女士说的话。


    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去跟人交朋友。


    在这儿见过最多的人就是那个发廊的托尼。


    说这人好吧,又说不上哪好。


    说他坏吧,他偏偏又主动退了她一百七。


    邢芸吃完芒果,捧着手机和她的好闺蜜聊天。


    她的好闺蜜,一个花季,妙龄的当糊艺人。


    草字头:【好无聊,在这小岛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着。】


    当糊艺人:【那就出去玩儿呗,那边风景不是非常棒吗。】


    草字头:【外面35度,你认真的?】


    邢芸每有出去的打算,只需要看见那太阳,这念头就瞬间失踪了。


    当糊艺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晚上出去转,之前不是说那边有个小酒馆吗,你晚上去看看,说不定能遇上你的真命天子,然后再来个海边邂逅,多浪漫。】


    草字头:【谢谢您嘞jpg】


    她把手机一扣,这家伙越说越离谱,什么海边邂逅,都是虚的。


    大海是真大海,但是海边没有真命天子,只有码头上货的工人和充满腥味的渔船。


    她真的很难想象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浪漫的邂逅。


    邢芸最终得出几个字,无稽之谈。


    话虽如此,她晚上还是去了那家小酒馆,地方很偏,修在地下,向下的楼梯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


    黑漆漆的过道,吱呀吱呀的木梯。


    这地方修的真的很阴间。


    邢芸一咬牙走下去,推开那扇门后竟是别有洞天。


    小酒馆里安静的音乐传出,暗紫色的灯光投射在脚底,装修看上去还很不错。


    邢芸进去点了杯绿豆汽水,找到个角落位置坐下,她目光随意扫过这家小店,前面有个红毛拎了几瓶酒,往二楼去了。


    这红毛看着还挺眼熟,像在牛杂店冲她吹口哨那个。


    店里服务生端了东西上来轻放在她桌上,是个小巧的玻璃杯,“您的绿豆汽水,还要什么吗。”


    “要个小吃拼盘吧,谢谢。”她朝前面的目录单随手一指。


    等服务生走后,这里又成她一个人的小角落了。


    这小酒馆放的都是粤语歌,她听不懂,也就听个感觉,平时没事坐在这小酒馆喝瓶汽水也挺惬意的。


    一首完,音乐声也跟着停了。


    邢芸抬头去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拿了把吉他走上台,动作娴熟地调整话筒高度。


    昏暗的灯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轮廓描上一圈细细的光,完全就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模样。


    他调好话筒高度,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单腿支地,另一条腿微曲着,踩着下面的横杠。


    这种不明了的光线模糊了这屋子里的一切,自然没人注意到她所在的角落。


    沈仟怀在台上唱的是首民谣,民谣忧伤的调调被他那把嗓子唱出了九分,自由洒脱,像是在唱他自己。


    邢芸咬着吸管,轻叹了声,她开学才高二,这个年纪的男生假期要么约朋友打球出去玩,要么被家里人报了补课班去上课,这么努力逮着机会就赚钱的,还真不多。


    可能他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在圣母心难得泛滥的瞬间,那一百八的初衷好像也变得情有可原。


    他唱了三首歌下台,店里的老板过去给他塞了二百块钱,从她这个角度正能看的清楚。


    店老板也是个年轻人,理了个寸头,简单干练,他看着沈仟怀说,“唱的不错,不打算发展发展当歌手?现在选秀节目那么多,说不定就选上了。”


    “我这两下子也就糊弄糊弄外行的,当歌手,没戏。”沈仟怀拿着那二百块钱,不是他谦虚,恰恰相反,他这话说的特实诚。


    真就是糊弄一下外行,要是坐一个懂行的在这儿,一下子就暴露了。


    店老板笑了两声问他,“明天还来吗。”


    沈仟怀看了眼手中的毛爷爷,他今天找这份工作其实就是为了多赚点钱,但没想到沈女士那人财大气粗,随手就是十万,他现在倒也不缺钱。


    算是天上掉馅饼,这不,砸中他了。


    沈仟怀若有似无地笑了下,“今天这二百我收了,明天来,算是免费。”


    邢芸见他和老板简单聊了两句后各自分别,他拿着吉他过去,过了会儿又空手回来。


    他从前面路过时余光瞥见一方角落,偏头看过来,真的是她。


    沈仟怀抱着胳膊,宽松的衬衫随意向两边敞着,里面是件白t,他朝这边叫了她一声,“喂。”


    主要还是地方小,别说是人,就连后面大婶家养的狗,他一天都不止见上两回。


    隔着张桌子,邢芸看见他手腕处的创可贴换了,爱莎公主换成了奥特曼。


    她咬着细管随口问了句,“你手怎么了?”


    沈仟怀看见她张嘴说话了,但没听见声儿,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再说一遍。


    他指的潦草,说是耳朵也行,说成脸侧,好像也没毛病。


    邢芸没看懂,那一刻瞬息万变过各种结果,但他那散漫的表情更像是在说,“来,往这儿亲。”


    她咬吸管的动作一松,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些莫名,“你变态啊。”


    这句他听到了。


    沈仟怀也是被她给气笑了,“你怎么张嘴就骂人。”


    关爱一下残障人士不行吗。


    她模仿他刚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耳朵受过伤,时好时坏,个别时候听不见。”沈仟怀也纳闷儿的很,“不然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邢芸自知她想多了,有点尴尬地“哦。”了一声。


    沉默几秒后才又补了句,“抱歉。”


    他没当回事儿,靠着身后大理石面的吧台,胳膊随意搭着,眉眼带笑的看过来,嗓音倦哑,“城里来的说话就是客气,这有什么可抱歉的,又不是你弄的。”


    这下一句就想让人接着问,那是谁弄的。


    但这种事,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邢芸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接着刚才的说,“我是问,你手怎么了。”


    “早上在码头跟人聊天,不小心碰的。”他忽然想起中午她那莫名其妙的话,估摸是她误会了,也借此机会澄清一下,“还有,我卖艺不卖身,赚钱的方法,也不特殊。”


    非法入室他不干,重金求子什么的,他也不接。


    四舍五入他还算是个听话懂事的好青年。


    沈仟怀左右看看,没什么生面孔,目光又落回在她身上,随口问,“一个人?”


    她刚吸上口汽水,含糊不清地咕哝道,“嗯。”


    邢芸本就是想省事,结果咬着吸管,发出糯糯一声嗯,到滋生出不少卖萌的嫌疑。


    沈仟怀唇边的笑意愈深,甚至还有点若有似无的劣性,像是故意逗她,“你们城里人都这么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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