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家父刑部侍郎。”
哦,刘一儒家的公子啊,那不就是……他的情敌呗。
哎呀,朱翊钧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的收货呢、惊喜满满。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刘勘之,不错不错,书香门第、官宦之家、一表人才。
单瞧这面相、就一定是个好老公。
忙亲亲热热上前拉了手,一番推心置腹的详谈。
“几岁啦……”
“家里兄弟姐妹几个啊……”
“哪里读书啊……考科举不……习武不……”
“平日里身体怎么样……能做多少个俯卧撑啊……平板支撑行不行……”
张静修皱眉,这话怎么越聊越不对劲儿。
瞧你们这腻乎的样子,我给你们扯两块红布,你俩原地拜堂、送入洞房吧。
“陛下。”她忍不住说,“您这是……”
“哦,朕是来见先生的。”朱翊钧握着刘勘之的手依依不舍,“明日来宫里一趟,咱们好好聊聊。”
……
天子亲临府上,这本是莫大的荣耀,可张居正居然有点儿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过来都来了,他让把几个孩子都喊出来了——“长子静修、次子懋修、三子嗣修、五子允修,小女静修。”
还有个老四,在海上漂着呢。
朱翊钧微微点头:“先生,听说您身体不适,朕特来探望,可要请太医来瞧一瞧?”
“多谢陛下挂心。”
“先生,朕这些时日精研书法,特写了一幅字送给先生。”
静修探头一看,果然是——“元辅良臣”四个大字。
好吧,她知道后面情节了。忙朝几个哥哥使了眼色,几人先行告退了。
“先生看朕书法如何?”
张居正随意夸奖了两句,就容色一敛。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不应沉迷于书法。宋徽宗书法造诣登峰造极,瘦金体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万世流传,但这并非天子的应尽之责。宋徽宗懈怠政事、任用奸贼,最后金兵南下、靖康之耻、成了亡国之君!”
窗外猫着的静修越听越头疼,老爹啊,人家不过写了俩字而已,你至于么……至于么你……
别说这是皇帝了,就算是你亲生的儿子,这要搁叛逆期、八成也得跟你尥蹶子。
而后又是一番长篇大论,朱翊钧全都应了,听的静修都替他可怜了。
等出府回宫之前,她特意寻了个机会:“你别跟我爹一般计较,他就这么个人。”
“他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朱翊钧好奇,“他在家,也这么教育你们的?”
“这倒没有。”
主要是因为,他根本不在家,他们家啊也算是丧偶式育儿了。
至于他为啥不在家,那还不是在你那儿996上班呗。
“其实,他对我们还是循循善诱的。”
“当年,他若能对万历皇帝也像对亲生子女一样,可能就不会……”
也许,他们两人的命运都不会像历史上那样了。
“对了。”张静修掏出一个小本子,眼一斜,“周秀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翊钧见她本子上写的密密麻麻:“这是什么?”
“哦,我开启的支线任务。”
哎,支线任务开启过多,又没有系统自动生成任务栏。她当然是得用笔记录一下,免得搞忘了。
想想人家单元剧的支线任务都是开启一个、完成一个、再开启下一个。
她这倒好,任务开启有如天女散花,任务进展好似便秘,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收到成效。
“先说说周秀英的事儿吧。”
“她有什么可说的。”朱翊钧说,“你不是想要她么,我这不就遂了你的心愿,把人给你光明正大送过来了么。”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朱翊钧笑了:“你心里想过什么,我统统都知道。别动,你头发上有个虫子。”
“什么虫子?!”静修一个激灵,“大毛毛虫么?”
虽然她是南方人,见过诸多生猛的南方大虫子,但每次还都被吓得半死。
“不是。”朱翊钧伸出手自她发梢捻下来,静修一看晒道,“就这么点儿?”
“大了我也不敢,我也怕虫子的。”
张静修继续说:“其实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既然穿越过来了,就不玩——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了,能救一个就救一个么。”
尽力了,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听天由命呗。
“我在教她工业炼铁呢,日后她就是我大明第一炼金术师了。说起来,咱们的高炉炼钢进展怎样了?”
大明京师的诸多“炼金术师”在见到她的小黄车之后,燃起来滚滚工作热情。
朝廷也深知钢铁产业的重要性,就照着高炉炼钢那法子进行试验,成效不错,说不定咱们都不用去欧洲买冶炼设备了呢。
“技术上是差不多了,但到底在哪里设炼铁厂,还是众说纷纭。”
估摸没个一年半载,是敲定不下来的。
“咱们之前不都说了,抚顺那边最好么。”
朱翊钧回了她一个“你看看老子现在说话算数么”的表情。
“不过这都小事,还有什么别的支线快说,我还得回宫吃饭呢。”朱翊钧笑眯眯,“不是我说你,你的支线任务开太多了。”
想做的事情太多,往往一件都干不成。
静修不以为意、一看其他的也都不急,立刻板脸问:“你今天跟刘勘之怎么回事?”
朱翊钧手一摊,左手“清清”、右手“白白”。两手一拍,他俩清清白白、日月可鉴
她柳眉毛一竖,恨然亮出中指:“你到底要干嘛?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这不是你的事儿,这是我的事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贴了过来,温热的呼吸之气仿佛就在耳畔。
李太后貌美而得宠爱,生的几个儿女也都像她。而朱翊钧似乎比自己那些妹妹们更像母亲,尤其是那双翻飞的桃花眼,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把你整个人吃干抹净了。
张静修也不傻,在这个年代、以她的身份,想要当单身贵族、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如果真要和一个人结婚,哪怕是名义上的婚姻,在没有新的穿越者出现之前,朱翊钧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俩,就等于末世地球上最后的一男和一女。
“命中注定,就该原地结婚的。”
但因为这样一个理由而成婚,虽然合情合理,却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现在还是母单呢,初恋都没有、初吻都还在,第一次就给了契约婚姻,这对一个少女也太残忍了吧。
朱翊钧突然伸手,一弹她脸颊:“最近伙食不错啊。”
静修捂着脸,恶狠狠说:“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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