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桉跟江折露的婚期定下来之后,昼凰山跟青丘同时陷入了忙碌之中。
江秋渔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出来之前,昼凰山这边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江折露的修为太低了些。
修炼了几百年,也只有四条尾巴,怎么能配得上凤桉?
奈何凤桉对她实在喜欢,昼凰山的各位长老也不得不妥协,最后竟提出让凤桉纳江折露为妾。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江折露的天赋是不怎么高,可她有苗以苏的支持,在青丘也有着一定的地位,怎么能给人做妾?
就连凤桉也不同意这件事情。
她心悦的只有江折露一人,绝不会变心,哪能用这样的方法折辱自己喜欢的人?
可惜昼凰山那边也不肯再妥协,闹到最后,凤桉连昼凰山都不肯回了,一直住在青丘。
直到江秋渔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昼凰山这边才松了口。
青丘有江秋渔的支持,地位跟从前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自然,江折露也就不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四尾狐了。
据说她跟魔界那位的关系十分要好,那位可是把她当妹妹对待的。
昼凰山又怎么敢让江秋渔的妹妹做妾?
得知此事之后,昼凰山的态度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是能借着江折露的关系跟那位交好,就算江折露的修为低了些,将来她与凤桉的子嗣天赋不会太高,昼凰山也认了。
当然他们不会承认的是,他们其实还在担心,若是再不同意,江秋渔会找上门来。
这位魔尊究竟有多难对付,昼凰山的诸位是体验过的,没人敢跟她正面对上。
婚期定下来之后,后续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左右有其他人负责,凤桉跟江折露什么都不用管,整日都窝在青丘谈情说爱。
江秋渔跟林惊微从阵法出来时,已经是二月中旬了,两人也没再耽误时间,先去了青丘。
两人都不是头一次来青丘,对路线十分熟悉,江秋渔也不需要再抓一只小狐狸来带路。
林惊微随口问起上一次的事,得知前因后果之后,表情竟有点儿怪怪的。
“那只赤毛狐狸想必十分可爱。”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江秋渔咋舌,“我早就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大概在江秋渔眼里,所有的狐狸都长的差不多,除了她自己。
林惊微沉默半晌,“可惜我不是狐族。”
她居然吃起了一只小狐狸的醋。
不过这回江秋渔还算理解,毕竟她之前也曾将林惊微变成小狐狸抱在怀里。
“咱们家有一只掉毛的狐狸就够了。”
江秋渔说起掉毛的事,又忍不住哼了两声,“别让我再发现你还藏了我的毛毛。”
哪怕她知道林惊微很有可能还藏的有,但只要对方不傻到暴露在她眼前,江秋渔就能当没有看见。
林惊微顿时不吭声了,如果这会儿江秋渔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就会发现林惊微的表情颇有些心虚。
两人到狐族王宫时,最先见到的是苗以苏。
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苗以苏看着比从前年轻了不少,这种年轻无关于面容,而是她眉眼间夹杂的淡淡笑意。
“阿渔,你总算来了。”
江折露一天要念好几回,可算把人给盼来了。
说来也奇怪,江秋渔在的时候,江折露连话都不敢跟她说,江秋渔走了之后,江折露反而想念的紧。
江秋渔听苗以苏说,那只四尾狐很想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哪里是想我?”
江折露分明是知道,在这世上,她最大的倚仗就是江秋渔。
苗以苏也很疼她,但苗以苏的实力终究比不过江秋渔,她说一百句话,都比不上江秋渔的一句话管用。
没看见昼凰山的那些火鸟,一对上江秋渔,马上就认怂了吗?
江折露分明是等着江秋渔来给她撑腰呢。
苗以苏笑了笑,“你要见一见她吗?”
好久没有欺负江折露了,江秋渔还有点儿想她。
“也行。”
她和林惊微跟在苗以苏身后,穿过几条长廊之后,总算到了江折露所住的小院。
“折露。”
苗以苏叫了一声,不一会儿,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苗……”
江折露才刚吐出一个字,双眼便猛地睁大,呆呆地看着苗以苏身后的江秋渔和林惊微。
等一下,这两个人怎么在这?!
苗以苏上前拉住她的手,“高兴傻了?”
江秋渔憋住笑,“苗长老说,你很想我,是真的吗?”
江折露下意识地想点头,她是真的挺想江秋渔的,可视线一对上林惊微冷淡的目光,江折露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当着清蘅君的面,她敢这么说吗?
“还,还行?”
江折露吞了吞口水,“凤桉也挺想清蘅君的。”
对不起了,凤桉。
江秋渔忍俊不禁,就这点儿胆子,还敢说想她。
“凤桉呢?”
“回昼凰山了。”苗以苏解释道,“还有她的那位师兄,也跟着一起去了。”
江秋渔颔首,“挺好的。”
她跟林惊微只在青丘待了两天,便又往昼凰山去了。
江秋渔只来过一次昼凰山,那还是她陷入轮回时的事情了。
“当时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一枚火红的蛋。”江秋渔指着面前的玄凤梧桐,对身旁的林惊微说道。
两人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悄溜进了昼凰山,径直来到了玄凤梧桐面前。
江秋渔觉得,自己跟这棵玄凤梧桐颇有缘分,毕竟她如今用的这具身子,就是用玄凤梧桐制作出来的。
她将手轻轻搭在玄凤梧桐的树身上,恍惚感受到了一股和善的气息。
林惊微若有所思,“你看到的,兴许是凤桉。”
凤桉是昼凰山几百年里血脉最纯净的凤凰,自出生起,便被养在玄凤梧桐身旁,江秋渔所说的那枚红蛋,很有可能就是凤桉。
“我也算是看着小鸟长大了。”
江秋渔说着,总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错觉。
提起凤桉,林惊微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她从小便十分活泼。”
即便林惊微的性子十分冷淡,最后也被凤桉闹得心软了。
几位师弟师妹中,林惊微最疼的便是凤桉。
如今,她便要看着她的师妹出嫁了。
江秋渔没有打扰林惊微,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惊微的神色,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她努力维护林惊微跟师弟师妹们的关系,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林惊微很好,她不该孑然一身,除了自己之外,她还应该有其他能够牵挂的朋友和家人。
江秋渔抚摸着眼前这棵高大的梧桐树,笑得眉眼弯弯。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凤桉出嫁之日。
两方商议过后,决定由江折露上门来迎亲,结契大典在青丘举行。
这中间经历了多少的坎坷,昼凰山这边又是如何不得不妥协的,就不一一赘述了。
反正凤桉不介意此事,只要能跟江折露在一起,谁嫁谁娶并不重要。
按照规矩,凤桉要先跟江折露一起拜别长辈,接着再一同前往青丘。
因着江秋渔跟林惊微的身份特殊,最后反倒是她俩站在了最中间,接受两位新人的跪拜。
周围全是凤桉的长辈,按理来说,林惊微还得称呼他们一声叔叔伯伯,可谁让林惊微拳头硬呢?
她不愿意,就没人敢强迫她。
至于江秋渔,那就更不用说了,谁还敢得罪魔尊?
众人即便心中再不情愿,面上也得殷勤地笑着。
江秋渔倒不觉得站在最中间有什么不对,她也算是这两人的媒人,受得起这一拜。
两位新人在下方行了跪拜大礼之后,就该由长辈说些叮嘱的话了,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该由谁来说。
江秋渔悄悄推了推林惊微,“去呀。”
俗话说得好,长姐如母,林惊微是凤桉的师姐,完全有资格叮嘱她几句。
林惊微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秋渔,随即当真站了出去。
众人见状,只好默默闭上了嘴巴。
行吧,你修为高,你想怎样就怎样。
凤桉见师姐站了出来,不禁双眸一亮,“师姐……”
她就知道,师姐还是在意她的。
林惊微抿了抿唇,“我没什么要叮嘱你的。”
她顿了顿,“日后若是有谁欺负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师姐。”
她没有威胁谁,可一旁围观的众人听见这话后,却都忍不住心中一紧,心想谁敢欺负她呀?
怕不是得被清蘅君打死。
凤桉却是忍不住红了双眼,她又规规矩矩地朝林惊微行了一礼,声音里尤带着哭腔,“多谢师姐,凤桉记住了。”
她盼了很久,想让师姐亲眼看着她出嫁,终究还是盼到了。
这一刻,凤桉无比感激江秋渔,若不是有江秋渔在,兴许她再也没法同师姐如此亲近了。
是江秋渔留住了师姐心底最后的温柔,让师姐不至于彻底坠入深渊。
林惊微嗯了声,面上的神色依旧淡淡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凤桉身上,久久不曾移开。
林惊微只是不习惯将自己的感情诉诸于口罢了,她对凤桉的关怀,始终不曾减少半分。
她们对彼此的感情从来都是双向的,当初林惊微众叛亲离之时,也只有凤桉始终坚定地相信她。
这一幕让江秋渔的心里感慨良多,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复杂。
江秋渔看了很久,她没有说话,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江秋渔想,等此事了结之后,就回现代看看吧。
她想爸爸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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