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川以后是要独立制作电视剧电影的,有些角色发挥的作用很大但戏份不多,往往要到片场一堆群演里去挑,费时费力还未必能挑好。
洛屿跟他建议过,群演里也有不少戏骨,虽然长得普通但台词表情都不弱于科班出身的演员,可以签下来长期合作,只要踏踏实实演戏,就可以培养成“黄金配角”,也是公司的实力象征。
江引川决定采纳洛屿的建议,他看上的第一个“黄金配角”就是隆哥了。
隆哥接到签约邀请的时候整个人喜极而泣,也从内心深处感激引川文化给他创造的机会,在演戏上也有了更多的干劲。
他转发洛屿的剑舞,发自内心地赞美[虽然我是大老粗一个,但不妨碍我觉得这哥们儿真帅!]
韩扬看了这段视频,再次打电话给江引川,确定洛屿在《野兽与玫瑰》拍摄结束后,再加一个奥运短剧,之后的档期会给他筹拍的电视剧。
“放心,我江引川什么时候爽约过?洛屿也是很讲诚信的呀!现在重点不是华编剧的剧本得加油吗!”
自从《反击》播出之后,江引川接到的电话都快爆了。谁都看出来洛屿已经红了,而且会越来越红。再观望下去片约得排到几年后了。
遇到讲道理的,江引川就好好听人家的项目。
遇到那种仗着曾经跟他合作过就非要江引川把洛屿安排去他们剧组的,江引川就一个态度——洛屿不只是公司的演员还是元老级别的股东,我安排不了我的股东去干什么,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
而欧俊韬的烦恼和江引川截然不同。
他刚看完洛屿的那段剑舞,那么有力量那么美,剑锋仿佛能把夜风划开,每一次转身挂剑将视线与心跳一分为二。那劲力十足线条紧绷的腰线……
欧俊韬的喉咙动了动,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脑海中是无尽的想象。
但高禾的电话破坏了这一切。
“欧董,《狼烟》剧组的导演看了今天洛屿的剑舞视频之后,找了制片还有投资方,说要换掉何慕,想找洛屿来演少年将军,他们态度很坚决。”
欧俊韬现在一听到“何慕”的名字,脑袋就疼。
“然后呢?”
“江引川那边拒绝了,因为档期不可能。”
这算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消息了。
“何慕是真的被威亚扭伤了腰吗?”欧俊韬冷声问。
“我听说……是因为女主角艾澄最近在粉洛屿。休息的时候一直刷洛屿的视频,不拍戏的时候也到处安利洛屿,带得整个剧组都在看洛屿的《反击》……然后何慕就跟她闹了矛盾,何慕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艾澄就跟他冷战。”
欧俊韬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这两人是白痴吗?你去跟何慕说,如果他不马上爬起来拍戏,以后什么通告都不要接了!他还意识不到自己资源在降级吗?还有艾澄,她要是那么喜欢洛屿,你叫她去问问江引川收不收她!”
之前对何慕的放纵,其实是欧俊韬存了让他恃宠而骄去欺负洛屿的心思。
可是现在的洛屿……一部《反击》就这么有话题度,而且《反击》还没播完《风暴》就要排播了,双剧齐下,欧俊韬可以想象今年的云纹奖观众最受欢迎最佳男配角十有八九会是洛屿的,退一万步也必然会被提名。还有学院派的麒麟奖,洛屿也绝对会有提名。
晚上十点二十分,洛屿和顾萧惟的保姆车停到了青年公寓前。
公寓周围很冷清,路灯的灯光照在地面上,看着明亮,却给人以空无一物的恐怖。
洛屿的脸颊被拍了拍,顾萧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到了,醒醒。”
“嗯……”洛屿坐了起来,刚想要揉眼睛,就被顾萧惟扣住了手腕,“别揉。把眼妆揉花了又要费力气补妆。”
洛屿这才醒过神来,一抬眼,就对上顾萧惟的视线。
路灯的灯光从窗外透进来,顾萧惟的五官明明逆着光,却没有拍摄梦游的时候那样不近人情。
有一种融化黑暗的温柔。
洛屿闷着声音笑了,“我说……今晚这出戏你得掐我脖子。你现在这么体贴,我都怀疑一会儿你掐得下去吗?”
顾萧惟微微顿了顿。
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是属于自己的,所有的温柔体贴都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地想要对洛屿好。
他竟然没有被困在戏里,而是……保持了自我。
“顾萧惟?顾老师?顾同学?”洛屿凑过去,见顾萧惟不说话了,有点担心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
谁知道下一秒,顾萧惟忽然伸手握住了洛屿的喉咙,而对方的喉结正好就在自己的掌心里,随着他的惊讶很轻地动了动。
那一瞬,顾萧惟有一种自己掌控了这个人的错觉。
“你说我还掐不掐得下去。”顾萧惟垂着眼看着对方。
洛屿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整理,微微凌乱地缀在眼前,双眼有些发懵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料到顾萧惟会忽然袭击。
顾萧惟越靠越近,目光也越来越冷,直到自己的腰被洛屿狠狠掐了一下。
“唔……”顾萧惟松开了洛屿,向后靠着车门。
“啧,我终于成功了一次啊。”洛屿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你这还叫掐得下去呢?吓唬人都不专业。我这才真叫掐。”
洛屿抬手把车门拉开,夜风却没有涌进来。
他故意从顾萧惟的面前大摇大摆地跨了出去。
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压制住了,凝固一般一点都没有流动。
摄制组的人已经提前进入了公寓,里面一个样板房就是温煜驰的“家”。
叶盛宜拎着化妆箱,跟着洛屿进了电梯。
洛屿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顾萧惟进来。
“顾老师呢?”洛屿问叶盛宜。
“他好像一直待保姆车里吧。”
洛屿皱了皱眉,心想坏了,是不是自己开的玩笑让顾萧惟的状态不对了。所以现在顾萧惟要留在车里酝酿情绪?洛屿跨出电梯,想要去找顾萧惟。
但如果对方真的是在酝酿情绪,自己去了就是破坏他的状态。
他只好又退了回来。
“我们先上去吧。我的戏份在前。”洛屿说。
这是洛屿第一次见到温煜驰的“家”。不用说,剧组是真的花了心思的。这里离度假村不远,转移阵地和拍摄运输不会太费力气,而且布置的也和洛屿想象中差不多。
一进门就能看到布艺的沙发,沙发的椅背上已经放了好几条故意揉皱的衬衫、外套,相当符合温煜驰这个经常加班的法医最近的生活状态——回家太晚,没时间收拾。
沙发前是一个圆形的小茶几,和别墅里那种宽大透明的现代风格大茶几不同,这个茶几看起来挺便宜,像是从宜家那样的地方淘来的。
沙发的对面是一个并不大的电视机。
与客厅连着的就是一个开放式厨房。厨房的台面上放着一个杯架,架子上挂着几个马克杯。灶台边是一套组合刀具。
摄像机已经确定了位置,正在进行调试。
洛屿躺在沙发上,试了试位置,灯光师正好调整光线。
一切准备就绪,但是那场雷雨却还没有到来。
盛导演示意,先拍温煜驰回家的那一幕。
叶盛宜给洛屿调整好了妆容,导演确认之后点头通过,洛屿来到了门口,他闭上眼睛,调整情绪,一个深呼吸之后,他进入了温煜驰的状态。
温煜驰的身上仍旧穿着今天去陆屏枫别墅里做鲁米诺测试时候的衣服,整个人恹恹的。
只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温煜驰把公寓的门打开,然后随手向后关了一下。
镜头拉近,公寓的门并没有关拢,而是留了一条缝隙。
这道漆黑的缝隙引人遐想,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而在缝隙的另一边随时会出现一只眼睛,又或者一只狰狞的魔爪。但几秒过去了,它只是静静地存在。
温煜驰第一件事是开灯,“啪嗒”一声,整个房间覆盖在一片亮橘色的柔光里。
他慢悠悠走到沙发前,下意识将搭在沙发上的衣服拎起来,也许是想要整理,但深吸一口气又放下了。
他的肚子里发出了咕噜一声,走到了厨房,拎起热水壶打开水龙头,在等水灌满的时候,温煜驰仰着头闭着眼睛,仿佛站着都能睡着了。
直到水从水壶里漫溢出来了,温煜驰才忽然醒过神来。
他赶紧把水龙头拧掉,倒掉多余的水,把水壶放在底座上,水终于烧了起来。
温煜驰趁着烧水的空档,走回到沙发前,向后倒了下去,他仰着脑袋,眼睛闭着,随着烧水的“嗡嗡”声传来,温煜驰侧身缓缓倒了下去,就这样睡着了。
这种疲倦的感觉演绎得相当真实盛云岚很满意洛屿的状态,这不仅仅是入戏,而是一种专业的态度,让前后两场戏他的睡姿保持一致。
顾萧惟已经来到了门口,这场戏是他俩在试镜的时候就搭过。
不知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这两人能不能带来新的惊喜。整个剧组都在期待。
打板声和惊雷声合二为一,远处电闪雷鸣,亮光时不时投射在窗子上。
“嗯……”温煜驰轻轻呢喃了一声,却没有醒来,只是把两条腿都放到了沙发上,随手拽下了沙发上的外套盖在了身上。
在这如同黑暗将袭的画面里,温煜驰就像完全感受不到危险的猎物,在电闪雷鸣之下平静从容。
正在烧水的壶逐渐偃旗息鼓了,壶底红色的灯灭了,显示房间跳闸了,又或者停电了。
这就像某种惊悚的预兆。
整个空间暗了下来,窗外是沉厚的雨声,像是要把这个世界灌满。
雷声越来越近,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但温煜驰的思维就像是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虚掩的公寓房门被推开,轻微的“吱呀”声正好被雷声掩盖。
一个高挑的身影走入了房间里,如同闲庭散步一般慵懒,仿佛根本没有担心过被温煜驰发现。与此同时,他的每一步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与黑暗融为一体,直到他来到了沙发前,垂下了头,安静而极富有耐心地注视着熟睡中的温煜驰。
明明是不请自来的墨色阴影,却天经地义地看顾着温煜驰,甚至于他颔首的姿态都显得温柔而小心翼翼。
雨声不断,他仿佛从缝隙中窥见微光的悖逆者,没有一句台词却是完全地隐忍和克制,仿佛有蔷薇在他的血液里怒放,花萼与尖刺刺破了血管和心脏,哪怕思想在痛苦嘶鸣,也要保持安静——因为一旦温煜驰醒来了,也许他审判的目光和世俗没有两样。
于是所有的幻想都会破灭。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瞬间让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同时也照亮了潜入者的脸庞。
冷峻如同刀刻。
紧接着一记惊雷,整栋公寓仿佛都跟着剧烈颤动。
温煜驰骤然惊醒,他的肩膀一颤,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沙发边站着什么人。
他的腰背下意识用力眼见就要弹起来,对方的手却骤然掐住了他的脖子,单膝压制他的腹部,轻而易举将他摁回了沙发上。
温煜驰睁大了眼睛,全身紧绷,被锁喉的第一反应就是扣住对方的手指,但那只手的力量出奇地大,温煜驰两只手也只能刚好让对方的手指不至于嵌入自己的喉骨里。
可如果对方要掐死自己,为什么不用两只手呢?
以及这只手的触感……这个腕骨……好熟悉。
温煜驰看向了逆光下的凶徒,空气里令人心旷神怡又让人的神经末梢隐隐发热的味道散开,仿佛什么化学反应,一旦和雨水的潮湿相结合,就让人心跳加速,无形间有什么刮刺过心脏的薄膜,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折磨。
温煜驰对上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看似无情却暗藏着流火从至深处沸腾滚烫着涌上来,温煜驰第一次有了眼球被灼伤的错觉。
窗外又是一记闪电,勾勒出对方优美的轮廓,那一瞬间温煜驰怀疑对方是不是嵌入了自己的灵魂,他的目光像星潮在自己的血液里横流。
对方一点一点靠近,发丝滑落明明还有距离却像是要拂过温煜驰的脸颊,他的气息明明内敛可温煜驰却觉得有什么在自己的鼻尖焚烧出剥夺他嗅觉的味道。
“陆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温煜驰确定了对方是谁,便放开了自己的手。
果然掐在脖子上的手指立刻减轻了力道,只是刚好半圈着他的喉咙,让他感到压力却又分毫没有影响他的呼吸。
“你没有把门关好。”陆屏枫的声音是冰冷的,语气是毫无波澜的,可在滂沱大雨的声音里却显得温柔。
“您可以把手拿开了。如果没有停电,我还能请你喝点热……”温煜驰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那壶水多半没烧热又放凉了,“速溶咖啡。”
“我是来杀你的。就像杀死孔医生一样……我有千百种方法把犯罪现场掩饰成意外。比如点燃你房间里的煤气。”
陆屏枫的五官,在黑暗里有着得天独厚的美感,仿佛隐藏着千沟万壑的秘密和疯狂,吸引着自以为不会陷落的冒险者。
但温煜驰却轻松地跨越了过去,因为在他看来那些沟壑与流云投注在地面上的阴影无异。
“陆屏枫,你当年还了几瓶药给孔太太?”
“一瓶。”陆屏枫回答。
“一瓶药的剂量不会超过二十四粒。这也和孔医生的医嘱一致。”温煜驰说。
“所以呢?”
“所以什么?我去查过这种药,二十四粒全都吃下去并不足以让孔医生精神失常。他吞服的剂量是开给你的两倍。想想看,就算把两倍剂量的药溶入红酒里,孔医生的舌头有问题还是小小的一杯红酒能溶解那么多药量?”
温煜驰的嘴角微微勾起,目光里带着一丝跃动的狡黠,就像最轻微的弦声引起了陆屏枫心脏的共振。
“所以……孔医生并不是因为我退回的那瓶药而死的。”
陆屏枫的手从温煜驰的脖子上离开,他向后退去,坐在了小茶几上。
“我不是刑警,不负责侦破,也不做任何假设。”温煜驰轻声道。
但其实温煜驰已经告诉了陆屏枫真相。
孔医生能喝下溶解了那么大剂量药物的红酒,说明他是自愿的,甚至于是有意的。潮汐,他在退潮的晨昏线上看到了另一个的影子。
温煜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懒散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疲倦的双眼中目光却剔透明亮,“陆先生,我是个法医,我与尸体对话。我只相信他们告诉我的事实。”
所以我不会对你无理揣测……你可以放心地走向我的世界。
“我是个画家,我与死亡对话,我只相信死亡这种确定的美。”陆屏枫笑着对温煜驰说。
而你,游离于死亡之外。
明明不曾盛装而来,却是我幻想的全部。
“喝咖啡吗?”
小睡了一会儿,又被陆屏枫“吓唬”了一道,这会儿温煜驰已经清醒了三分。
他走到厨房里,用手碰了碰水壶,温的。
“虽然我没有优雅的手冲咖啡,但我这罐也是速溶咖啡里的贵族。”
陆屏枫走了过去,从温煜驰的手中接过了那个大玻璃罐子,放回了架子上。
“你该喝的不是咖啡,而是牛奶。”
“我还想吃泡面呢,但现在已经停电了!”温煜驰抱怨了起来。
陆屏枫转身走向门口,温煜驰抬了抬手,“不至于吧……如果我没有手冲咖啡你连再见都不说一声转身就走?”
谁知道陆屏枫从玄关边的架子上拎了一个小盒子过来。
“点心。”
温煜驰侧了侧脸,“别告诉我里面是红丝绒蛋糕。”
“怎么?因为你从某位受害人的胃部发现了红丝绒蛋糕的残留物,所以看到红丝绒蛋糕就反胃了吗?”
“那你可太小看我了。我经手的受害者无数,胃部的残留物几乎包揽了人类所有的食物。如果这样就会反胃,我可能只能以营养液为生。”温煜驰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是各种花样的瑞士卷。
他随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大口。
甜度适中,绵软可口,瞬间让空虚的胃部舒缓了起来。
就在温煜驰伸向第二块瑞士卷的时候,这一场戏拍完的提示声响起。
现场所有工作人员都从聚精会神观戏的状态中清醒。
这场戏真的太有代入感了。
最开始当陆屏枫出现的时候,营造出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顾萧惟的演绎方式也和试镜的时候有所不同,带有一种双面的感觉。
站在温煜驰的沙发边,对待他的态度是温柔克制的,可是当他掐住温煜驰的刹那,那种杀戮和侵略感瞬间释放。
此时的洛屿抱着那盒瑞士卷,把剩下的没吃完的那块塞进嘴里,顺带拿起一块凑到顾萧惟的嘴边,“喂,吃吗?”
顾萧惟还没有回答,导演就拎着喇叭喊了起来:“吃吃吃!谁让你吃道具了!谁告诉你拍完了一条就不用补镜头了!所有人各就各位!瑞士卷补上!再保一条!”
洛屿一脸懵地拿着那块瑞士卷,想着用什么角度放回去。
但是顾萧惟却来到他的身边,手摁着自己的前襟,另一只手抬起洛屿的手腕,当着导演的面咬了下去。
忙碌的片场陷入一片安静。
盛云岚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俩,拎起喇叭就要吼,工作人员赶紧说:“还有!瑞士卷还有的是!”
顾萧惟就着洛屿的手不紧不慢地吃,吃完了一边,侧过脸来吃另一边。
从洛屿的角度,这看起来就像是在跟瑞士卷接吻,每一次他的心脏都高高提起,既小心地避免顾萧惟的唇碰到自己,又期待着他真的碰上来。
顾萧惟的睫毛很长,颔首时显得温柔,抬眼又莫名动人。
现在离自己那么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洛屿看着对方舔掉唇缝间奶油的那点暗红色,心脏里的血都快泵出来。
好吧,顾萧惟,管你是故意接近我又或者只是亲近,我反正决定想怎样就怎样了。
最后捏着的那点蛋糕,洛屿趁着顾萧惟没有回过神来,全部送进了对方的嘴里,指尖很轻微地碰了一下对方。
那转瞬即逝的柔软,让洛屿心旌动摇。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唇有些急迫地压了下来,也许是怕蛋糕掉出来,又也许是想要留住洛屿的手指。
但无论因为什么,洛屿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转身将蛋糕盒递给了工作人员。
“不好意思啊,我们把道具给吃了。麻烦再补两块进去。”
“好嘞,没问题。”
盛导则拎着喇叭说:“你俩要是再敢吃道具,信不信我把这场戏拍到明天早上!看你们以后还吃不吃!”
洛屿双手合十朝着盛导做出道歉的样子:“对不住啊!对不住!味道很好,吃一口就没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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