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再想劝着朱有言,无奈朱有言不想再听他吱声,她的眼里只有熊猫。
好在没让她等下去,有朱棣亲自下令,作为进贡之物的食铁兽,黑白交杂的两只出现在朱有言的面前,圆圆滚滚的熊猫仔,朱有言内心嗷嗷叫着可爱,脚下已然生风地冲过去。
“公主,公主!”唠叨一看朱有言两眼放光,此刻除了对面的两个圆球子,再也没有别的!急急忙忙地拉住朱有言。
朱有言才顾不上他,一把将人的手甩开,直扑上来抱熊啊!
“熊猫,我的熊猫!太可爱了!”朱有言不由分说地抱住其中一只,万万没有想到,才到她手里的熊猫突然发出一阵惨叫!
正高兴的朱有言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本来生龙活虎的熊猫在她的手里吐血不止。
“公主!”朱有言惊愣不矣,唠叨注意到这一幕,吓得一个激灵,一手夺过朱有言手中的熊猫甩了出去,朱有言瞬间反应过来,一跃过去,翻滚地接住了那只吐血的熊猫。
可是,这样一只可爱的熊猫幼崽啊,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就连那胸.前的起伏都没有了。
“小熊猫,小熊猫,别死,你别死啊!”喜极生悲,朱有言在这一瞬间体会了什么叫从天堂坠入地狱!
“公主,公主!”唠叨哪能防到他都把熊猫丢出去了,朱有言竟然不顾自身安慰地跳出去接住了!
朱有言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更让唠叨惊慌。
“太医,太医!”朱有言终于反应过来唤着太医,泪如雨下的唤道:“太医!”
唠叨吓得不轻,也急急地唤道:“太医,快去叫太医!”
谁敢怠慢呢!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闻到熊猫身上的味道,大惊失色,“这是有人在它们身上洒了毒!此毒沾食即死。”
“啊!那公主的手上,公主的手上?”唠叨吓得面如土色,可朱有言指了另一只熊猫,“它身上是不是也有。如果是,你帮它清洗掉,你救救它,救救它好不好?”
“公主,公主。”唠叨急于让太医救朱有言,朱有言着急的却是那一只活着的熊猫。
这时候眼看熊猫伸手,伸长舌头要舔,朱有言抢先一步捉住它的爪子,厉声下令,“救它,我让你救它听见了吗?”
如此近乎歇斯底里的朱有言,饶是唠叨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太医被吓得不轻,连连吩咐道:“去拿水来,用上这个药,帮它好好地洗洗,公主的手也要洗。千万不能吃到。”
在朱有言怀里的熊猫已经没有了呼吸,另一只被朱有言捉住爪子,它还歪着头想咬朱有言。
无奈之下朱有言只能牢牢地将它的头锁住,不让它动,不让它伸出舌头舔到任何东西。
唠叨一个眼刀子,马上有人将四周全都围起。
有人敢在朱棣给朱有言备的礼物身上下毒,这是想干什么?
难道不是想要朱有言死吗?
唠叨也是伺候在朱棣身边多年的人,如何能想到就他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儿。
查,一定要查到底。
查是要查的,而当务之急,唠叨还得劝着朱有言把怀里有毒的东西放下来啊!
“公主,太医来了,你把食铁兽放下来,让太医处理。”唠叨吓得不轻,轻声细语地跟朱有言商量。
朱有言第一时间把活着的那只熊猫交到太医手里,太医不敢有半分怠慢,赶紧帮朱有言处理那只熊猫身上的毒!
“公主。”熊猫都交出去了,不管死的或者活的,这就到朱有言了吧。
唠叨巴巴地瞅着朱有言看,就怕朱有言乱来。
可是,刚刚哭得像个泪人的朱有言这时候却不哭了,乖乖的听太医的话洗手,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听话的换下了。
偏这样的朱有言,更让唠叨不安之极。
“人都看押起来了是吗?”朱有言换好衣裳,洗干净身上的毒,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问。
“所有碰过食铁兽的人都看押起来了。公主,这件事要不还是让太子妃查查?”唠叨更怕吓着朱有言,好言相劝让太子妃来查这个事。
“我查不得?”朱有言泛红的双眼在这个时候注视着唠叨,就等唠叨一句话。
“当然不是。”唠叨连连否认。
“让锦衣卫围住四下,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进出。”朱有言得了唠叨的话,不再迟疑地下达命令。
唠叨不敢有所迟疑,乖乖听话照做。
“它们被送进宫多久了?”朱有言有此一问。
“这个,这个......”唠叨不确定要不要如实而答。
朱有言横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我没有心思计较你把它们藏在这里多久,我只想找到刚刚究竟是谁在它们身上动了手脚。”
此话没错,事到如今朱有言没有要跟唠叨算旧账的意思,她只是要知道,这些人里究竟是谁动的手!
“有二十天了。”唠叨松了一口气,但凡朱有言不再追究食铁兽什么时候到的应天,一切好说。
朱有言没有说什么,“二十天了,我不来它们安安生生,我一来就出事了。”
就这个事,唠叨心里同样七上八下。
这里头要说是意外,毒就在那儿,一舔就出事,分明要的是朱有言的命。
“知道我来的都有什么人?确定都在这儿?”朱有言再问唠叨,唠叨哪能答得上,扫过一旁的徒弟,人是他去捉的,就得问问他,人都在哪儿?
唠叨的徒弟命有福,俗是俗了点,听起来让人舒服。
有福被师傅一看,二话不说地站了出来。
“回公主,人都在这儿了,公主要问要查都行。”此处名为御珍坊,是专门管着各方贡品的地方,两只食铁兽长得可爱,喜欢的人并不只一个。
因是比较重要的地儿,里里外外的人有近百个。
逗养食铁兽的地方比较宽敞,近百人被押到此处,齐齐地跪在朱有言面前,不难看出,突然的变故让这些人亦不安之极。
“揭发者有赏,有谁看见什么人往它们身上倒东西了吗?”朱有言指着还在被太医小心清洗身上毒物的食铁兽。
顽皮的食铁兽啊,哪里是乖乖听话,任人摆布的那类。
此刻被人硬拉着洗,挣扎着不肯安分,小舌头伸得老长。
涂在它身上的毒物毒性极强,一滴足以要人性命,更别说那么小的食铁兽。
但凡沾了一丁点身上的毒,就会像另外一只那样,必死无疑。
朱有言眼中流露出悲意,那样可爱的熊猫,就因为她被卷入这些是是非非,最终落得这般下场。
“说,你们都有谁靠近过它?”好言相询无人理会,朱有言立刻变了脸。
可是,饶是如此竟然还是没有人张这个嘴。
“好,很好。”朱有言料到没有人会当她是一回事。
也对,那么多年,她养在深宫,对诸事一向少管,毕竟身体不好,不宜费心伤神,底下的事既有太子妃为她安排妥当,还有郑英为她周旋。
朱有言极少和其他人打交道,事实证明,这也就造就了眼下无人当她一回事的局面。
“将管事拖下去杖二十。”无人开口,朱有言就没有办法了?
随朱有言一声令下,唠叨气鼓鼓地一挥手,一旁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拖了其中衣着光鲜的内侍。
内侍大惊失色,连连告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饶是不可能饶的,管事不利的人,原就该受到惩罚,朱有言仅不过是借机震慑于人。
“啪!”刑杖打在人肉上的声音传来,听得一旁的人都不由紧了皮。
“从现在开始,我问一个问题无人答,从御珍房的管事开始,一个接一个往下打,打到你们愿意开口为止。”朱有言大声宣告,不怕他们知道,她就算不管事,却有这个权利处置他们。
这下没有人能坐得住了。
“公主,公主,奴婢们不能乱说。”有人终于被逼无奈地开口了。
可是内容却不是朱有言想听到的。
或许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朱有言这样以严刑逼问,心太狠了。
“我要你们如实告诉我,你们看到的,听到的。
“至于是不是那个人动手,我自会查明,用不着你们操心。”
朱有言要查,自然得查到真正的凶手才肯罢休。
只为找一个替死鬼的话,朱有言连问都不必问了,只需要一声令下,要哪个死不行?
“我再问一遍,在我来之前,有谁碰过这两只食铁兽?”朱有言吸一口气让自己稳住,继续问。
御珍坊的人面面相觑半响,最终一个个的指出人来。
可是,不管指出多少人,竟没有一个人看见在食铁兽下毒的人!
一圈问下来,却没有任何收获,唠叨脸色都变了。
“谁都没有看见,你们是想说,这食铁兽无人看守吗?”朱有言眼中闪过戾气,可见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宫里的情况,像这些重要的贡品,什么时候都离不开人,更别说是活物。
“公主,奴婢原是看守食铁兽的人,可有那么一会儿奴婢拉肚子,走开了一会儿。
“实在是没有看见到底是谁在食铁兽身上动了手脚。”
被朱有言一问,负责看守的人战战兢兢地跪出来,怕极了朱有言要他的命!
事情又绕回了原处,动手的那个人确实高明。
“好,你们都辛苦了,喝杯水吧。”朱有言在这个时候突然朝一旁的唠叨一阵低语,接着竟然同他们道一声辛苦,还让他们喝水?
突然的转变打得人措手不及,同时也让人警钟大响,朱有言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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