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墨是个很热爱和平的人。
能动嘴的,绝不动手,能动手的,绝不动脚,能化干戈为玉帛的,绝不会再为玉帛起干戈。
不曾想眼前这土灵峰的小土人,居然比她还屁斯。
“去你爷爷的!老子告诉你!快把老子放了!要不然老子叫人了!等老子的师侄们来了!可没你好果子吃!他们会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的!”屁斯小土人被藤蔓绑着,泥做的五官凶巴巴地皱在一起,别提多狠了。
“呵~大卸八块?还喂狗?”虞小墨阴阳怪气地哼笑一声,“你叫啊!叫大声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这语气,和强抢民女要做那羞羞之事的恶霸也没差了。
话说方才那群小土堆,看似来势汹汹的,结果临到虞小墨跟前,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那一团团土球瞬间汇聚成一只小土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就朝她开嘴炮。
从她爹爹骂到她爷爷,再从她阿娘骂到她阿奶,堂亲表戚通通过了一遍,脏字儿还不带重样的,这等功力在嘴炮界能排前十了吧?
虞小墨暗自佩服,她就喜欢这种嘴炮打得响,死活不动手的,更加坚定了要和他做朋友的决心。
于是她揣着真诚,听他骂了约一刻,接着面带微笑说了一句,“兄弟,你嘴好臭。”
两排贝齿跟着一露,虞小墨尽情释放自己的善意。
可小土人却当场石化了。
他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这厮居然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莫名其妙跑来他的地盘挑衅他也就算了,还质疑他的业务能力,说他造的房子破!侮辱完他的房又侮辱他爹,说他沽名钓誉,教出他个半吊子!
好好好,这几点他都可以不计较,可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还嫌弃他嘴臭!
他嘴这是臭吗?这可是山中最原始的泥土芬芳!她懂个屁啊!
也就是趁着垚儿愣神的档口,虞小墨抛出一粒小种子,迅速窜出几条藤蔓将他给五花大绑了。
虞小墨蹲下身,瞅着垚儿咧嘴道:“兄弟,你嘴皮子挺利索,脑袋却不太好使啊,我敢单枪骑牛来你们这儿,怎会半点准备都没呢?”
藤蔓种子,是太初植灵必备的防身物件,对土属性的修士有特殊奇效,这是她出门前阿葱给的。
接着虞小墨指尖一晃,一颗晶亮的珠子又飘了出来,“瞧瞧,这是什么?你说有织梦珠在,你叫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估计连你放个屁,你那群好师侄也听不到丝毫动静呢。”
这玩意儿,是前几天虚云给她的见面礼,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处了。
垚儿闻言咬牙切齿,它要是有眼睛,大概能瞪穿了虞小墨。
织梦珠,既然能织梦造境,布一两个内外隔绝的结界,自然不在话下,他如今就算闹出再大动静求救,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你先来找我麻烦,打击我的骄傲,践踏我的尊严,我的能力被你贬得一文不值,如此我都没出手教训你,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你怎么好意思这样绑我?!”垚儿想想都有点委屈了,“我本来躲在土里好端端地睡午觉,你跑来一通吼把我吵醒了不说,还如此穷凶极恶地欺负我!你还是人吗你!呜哇哇哇!爹啊——你不在他们都来欺负儿啊——”
说着,垚儿挤挤面上和薯条似的粗眉,哭得好不伤心,奶奶的!要不是他现在法力微薄,怎会连个练气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
他的本体是一颗土心,镶在他爹胸膛的土心。
他爹闭关了,土心自然也被封闭,而没办法回本体修炼,垚儿的法力便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弱化,到了如今趋近于无,再加上破旧的土身,随便来个凡人小娃都能将他捏碎,除了打打嘴炮,根本动不起手,不然哪会容忍虞小墨这般欺辱?
可现在除了忍,他什么也做不到哇!啊啊啊啊!真是委屈死他了!
虞小墨见他开始哭嚷,就和没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心下愧疚蔓生。啧,这情况挺棘手啊,她若是再咄咄逼人,就真要把小土人得罪了。
收了藤蔓,虞小墨随即低头作揖,“对不起,垚儿师兄,是我失礼了。”她道歉,“我本以为师兄故意避而不见,才想用言语刺激一二,唤师兄出来便罢,结果却弄巧成拙,惹得师兄不快,是我之过,师妹这就给您赔不是。”
虽然小土人未曾自我介绍,虞小墨还是猜出了他的身份。而她此行的目的是请垚儿帮忙,并非结仇,起头骂人的是她,所谓先撩者贱,这赔不是也该由她主动。
见小姑娘脑袋压得很低,态度不似作假,垚儿愣了半晌后才抽着鼻头问:“所以,你、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把我激出来?”
虞小墨道:“对不起,师兄,是我言行欠妥扰了你清净,主要心里着急有事请教师兄,才出了这一损招,望师兄海涵。”
她赔礼的小模样太真诚了,垚儿的气瞬间散了一半。他缓缓抬起前臂,用馒头似的手蹭蹭她发鬏,叹气道:“算了,不跟你个新人计较,你骂我的帐,我已经骂回去了,这一笔算扯平,可你用藤蔓对付我,绑得那般紧,把我身上的土都蹭掉一块,这要怎么赔?”
一半气散了,可另一半还在他心里盘亘,即便是误会一场,他身体受到的伤害却补不回来了。
“师兄想我怎么赔,直说便是,师妹绝无二话。”虞小墨依旧埋着头,歉然道。
垚儿心疼地拂过缺块的手臂,他爹闭关前给他做了三副身体,这么久了,已经被他玩坏了两副,这是最后一副了,这几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用着。
可他实在贪玩,小心小心着就会忘乎所以,上次在池塘边把眼睛给掉水里后,已经让他行动不便了,这回身体又受了损害,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爹修行前是凡间的泥瓦匠,塑泥人的手艺无师自通,琼山除了他就没人会这一手了,若是连这副身体都坏了,他该怎么办呀?就算让虞小墨赔,也赔不回个好身体啊!
想到这里,垚儿蔫蔫开口,“你先欠着吧,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让你赔啥,倒是有一点我很奇怪,土灵峰早被我下了结界,除了峰里弟子其他活物都不得进,你又是怎么上来的?”
虞小墨抬起头,微微笑起,“我有金角犀啊,这天底下,可没几个结界能拦得住它。”
来之前她早打听清楚了,所以才弃了空路打算骑牛爬山,牛碧棠连琼山的护山大阵都能视同无物,轻易就进了迷沼林,这土灵峰的结界想闯一闯,又有何难?
垚儿顺着虞小墨的视线看去,虽然他没有眼睛看不真切,但依靠神识也能隐隐约约瞧出,树下蹲坐着一只庞然大物。
其姿势之标准,可见狗化得非常彻底,但——
垚儿心里有点惊讶,金角犀的大名他也是听说过的,可书里描写的金角犀脾气暴烈,野性难驯,怎会……怎会坐姿如此规范地在等人呢?
他神识再次怼到了虞小墨脸上,莫非这位小师妹,有什么过人之处?
垚儿咂咂嘴,土手叉腰,“那你来找我到底是啥事啊?难道就为了吵顿架?”
“是这样的……”
虞小墨很快又投入了画大饼业务,那文情并茂,那飞扬神采,死板无趣的规划书都被她说得活灵活现,动人心弦,垚儿都听傻了。
但是半个时辰后,他们的谈话无疾而终了。
因为垚儿他没眼睛,根本看不清图纸啊!!!
————
给垚儿留了一个食盒,虞小墨便骑着牛碧棠下山了。
眼瞎是硬伤,看来想垚儿加入施工队,还得先解决这个问题。
她抬首,再看略微西下的暖阳,心里多了丝忧愁,发展建设路漫漫,前途还有更多未知的坎坷,也不知道到小砚能不能安稳等到她寻去。
“小师叔!”
忽然,兜里的传讯符一阵抖动,是小绿。
“怎么了?”虞小墨拿出玉符问到。
“师叔祖出关了,正急着找您呢,您快些赶来储元堂吧!”
虞小墨应下,听他语气挺急的,也没敢耽搁,策牛奔腾快速跑至田地找丘言,让丘言送她去宝元峰。
等进了储元堂,看到清淮正在悠哉哉地抠脚趾,抠完左脚换右脚,双脚抠完抠鼻孔,不小心抠到爽点了,她杏眼微眯,小身板激灵一抖!就差喟叹一声舒服了!
不是说很急吗?这是急吗?
虞小墨僵立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师傅瞧着人见人爱的一俏丽姑娘,怎地还有如此脱俗的习惯???
要命的是,看着她富有节奏感的抠挖,虞小墨居然也想加入她的行列,试试这舒爽的动作,就——
有毒,真的有毒!
虞小墨眼闭了一瞬,强烈克制自己想抠脚的欲望,不行,她不能沦陷,一旦有了开头就容易上瘾,之后想再戒掉就难了!想当年她们女生寝室楼,有多少美少女就是这样被感染的?
其实那会儿她差点没把持住,想试试感觉,幸好她闺蜜出手拦截。
当时闺蜜一脸严肃地告诫,“抠海无涯,回头无岸,那些美少女哪个不是秉持试试的态度而开始的?可等她们回过神,想抛去这销魂恶习,做回一个美美的淑女时,早就为时已晚,深陷抠沼而欲罢不能了!望君慎思啊!”
虞小墨思了,一转眼瞧见她们寝室长,人前多美一个校园女神啊,人后则抠脚抠鼻屎,偶尔还抠屁股,堪称五毒俱全!她当初自创的缭乱手势,虞小墨至今难忘,深深刻在脑海里……
“哎哟,来得这么快啊?”这时清淮发现了她,抬手招呼道:“快进来啊,愣在门口干啥子呢?”
虞小墨深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建设,走了进去。
清淮恰好抠出好大一坨湿乎乎,手指搓了几下,搓成一个小球,往边上一弹,“你刚去哪了?为师还去悠然居找过你,都没瞧见你人。”
虞小墨巧妙避开鼻屎轨迹,老实回答,“回师傅,徒儿刚去了土灵峰。”
“土灵峰?”清淮抠鼻动作一顿,蹙眉问:“戈戢师兄不是为了疗伤闭关好几百年了?你去那儿干嘛?”
“找垚儿师兄联络下感情。”虞小墨认真说:“徒儿进门有些日子了,可是几大灵峰都陌生的很,正好这次的工程需要垚儿师兄帮忙,徒儿就想趁此机会去拜访请教一二。”
“嗯,你还挺有心。”清淮早听小绿汇报了近期诸事,对虞小墨建养殖场的来龙去脉心里门清,她抬眼扫了一圈小姑娘,欣慰点头,“不错,不错,看来为师闭关时你修炼甚是勤勉,这就练气二层了?”
“是的师傅,那日徒儿学了心法后修为就至练气二层了。”
“嘿哟,这速度,不愧是五元根哈,本君就说你修炼起来必定事半功倍,令人望尘莫及嘛!”徒儿优秀,做师傅的自然高兴,清淮笑眯眯地穿上鞋,上前拍拍虞小墨肩头,“很好,很好!如此,本君今日就将宝元峰的专属功法传授于你。”
话音刚落,储元堂蓦地一黑,虞小墨就瞧不见她师傅的影了。
而她师傅身边的小黑猫,不知从哪跃了出来,通体黑毛却身泛白光,于黑暗中都清晰可见。
它说:“琼山仙法以五灵之术而闻名朱辰,可外人却不知,琼山初初建立之时,是以相术为主的。”
奇了!这猫嘴里居然冒出她师傅的声音!虞小墨吃惊,目光紧紧锁住小黑猫。
“相术,分司命与司运两种,司命术可窥天观命,司运术则识人辨运。命,始于天地,归于尘埃。运,则始于尘埃,归于天地。命运二者相互交织,便是毫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也会煽动命运之盘,改变一人一生的际遇。”
“是以——”小黑猫抬首,琥珀色的瞳珠闪着异样的光,“命运是活的,会随着天地万物、千变万化而朝令夕改,可祂也是死的,因为祂的变动是有章可循的。”
虞小墨眨眨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师傅,咱不是修士吗?怎么还搞算命这一套?修仙之人本就与天争命,这算出来能准吗?”
“你是不是傻呀?!”小黑猫肉垫拍地,“就是与天争命才更要算好吧,算出来和天道争才更有把握啊!你以为修士就不信这套了?告诉你,越是求长生求不老的越是趋之若鹜!知道一个人的弱点针对着去打,和盲打能一样吗?他们若不做那拥趸,琼山建立山派时又岂会轻易登顶?还不是被捧出来的?”
“可这样不是很容易产生心魔吗?”虞小墨不解,“这要是算出的未来特别秀,可实际情况没有达到预期半分,这人心态肯定崩啊,想不开走火入魔不是迟早的吗?”
小黑猫舔舔爪,不屑道:“那也是他们的选择,我们宝元峰主司运之术,司运之人不可自算,也没有人能看穿我们的运,所以管好自己就成了,那些傻货为了什么产生心魔,关我们屁事?”
“况且这司运术难学得很,我学了这么久,连运盘都瞧不出整的,你要是有这天赋我还乐呵呢,这什么破运术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小黑猫摆了个起跑姿势,一下跃到虞小墨肩上,“脸转过来,看着我!”
虞小墨乖乖转头,小黑猫则抬起脑袋,与她额心相抵。
一点光在她们之间亮了起来。
“好好看,仔细看,能学多少是多少。”
清淮的声音在虞小墨识海里响起,虞小墨却为那一幕幕绚烂的场景而久久无法回神。
原来每个人的体内都有命盘与运盘的存在,命运之盘互相交叠,延伸出无数细线与世间相连。蓝色的是命丝,红色的便是运丝,虞小墨被这些漂亮密集的细线迷了眼,求知若渴地吸收一切相关信息,可越往深处,她发现她能看到的不仅仅是命运之线。
还有好几团黑乎乎的,和黑色长虫样的玩意儿,包裹在命运节点之上。
它们扭曲,且丑陋,不断搅乱命丝与运丝相连的端头,又侵染周遭盘结,以极缓的趋势缠绕扩大。
“命运纠葛之下,应天地而生的,便是人性,人之性,善恶混淆,清浊难分,清又归于浊,你所看到的,就是浊。”一道熟悉的男音响起,“命运交错纵横,浊气便生,欲使其散,唯有——”
虞小墨灵台忽地一痛!小黑猫被一股力量弹了出去!一室的黑暗瞬间消弭,储元堂内倏然清亮!
屋外,猩红的斜阳攀着乌瓦透了少许进来,虞小墨缓缓睁开双眼,一定睛,就瞧见清淮吐出好大一口血!
“师傅!”她忙上去扶住人。
“没事,没事,这王八功法每次传承都要吐点血的,我这还算少的呢,当年我师傅你师祖吐得才叫厉害,我给他接了一大缸呢!全被我拿去浇灵植了!”清淮咧嘴笑嘻嘻道,说话中气还挺足,看着也不像有事。
虞小墨心下一松,为她擦了嘴边血迹,“那徒儿做几道好菜给师傅补补身吧?那鸡蛋的滋味师傅定然还没尝过吧?徒儿前些天研究食材,发现骨头炖汤杂质相对少一些,要不给师傅来点?”
“好徒儿啊!为师有你何其有幸!”清淮瞬间来劲儿了!啧啧啧,她可是听说徒儿又整了好几个新菜啊,当然得尝尝了!
————
吃过饭,本想回去歇息的虞小墨又被清淮带去了金灵峰。
“师傅,这大晚上的贸然前去,不太好吧?”虞小墨跟在清淮身后,有点犹豫。
“晚什么呀,你那邬师伯就是个夜游神,大白天的去找他你还见不着人呢!这会儿估计他刚起,正正好好!况且你那工程不是急需用人?你耽误得起,我可不行!”清淮闲庭信步,带着虞小墨步入试金阁,才至二楼,便听楼上一道清亮男声响起,“师妹,你这嗓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呀……”
“师兄,我这不是怕你耳背听不清嘛!”清淮不甘示弱,梗着脖子朝上喊。
楼上之人轻笑一声,催促道:“那快上来吧,许久不见师妹,怪想念的,快些让我瞧瞧你那小模样有没有抽条、长得壮实些。”
清淮一撇嘴,拳头硬了。
王八羔子!就知道拿她个子和身板说事!麻蛋百年不见,咋还这么讨人厌!
虞小墨没察觉二人暗潮汹涌,乖巧地跟在清淮后头上了三楼。
三楼广阔的台榭边置着一张小榻,而邬乙丑就侧躺在榻上,听到二人脚步声,耳朵微动,一个翻身坐起来,懒洋洋地撑住榻面,对着清淮似笑非笑,“怎么,今儿不是你一人来,还带着个小尾巴呢?”
“什么小尾巴,这是我的徒儿,亲传的徒儿哟!”清淮颇有些得意洋洋,她拉出身后的小姑娘,推了一把,“怎么样?还不错吧?”
虞小墨被她一推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然后借着皎洁的月光正大光明打量起眼前人。
邬乙丑,她的大师伯,金灵峰之主,琼山仅次于大长老和山主的重要人物,同时也是一位鹤发童颜,长相清俊的中年男子。他着一袭白色长袍立于清朗白月之下,那扑面而来的仙风道骨,真是虞小墨穿越至今见过最像样的修士了。
邬乙丑感受到她直白的视线,轻轻勾起嘴角,招小狗似的招她,“走近些,让师伯好好看看。”
虞小墨也没怯,昂首挺胸,坦坦荡荡跨前一步。
“嗯……”邬乙丑盯着她沉吟了半晌,“你收徒的眼光不错。”
来了来了,传说中师长欣羡的夸奖马上就要来了!
虞小墨脸红垂头,要被当面夸了,有点不好意思。
“和你一样傻的毁天灭地,这样的徒儿确实不太好找。”邬乙丑接着道。
虞小墨瞳孔地震,抬头看向这位师伯,不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师伯!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别这么说。”清淮掏掏耳朵,回他一句。
虞小墨感动回头,泪眼汪汪!师傅,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别人说我傻,你肯定要护犊子了!
“说她傻可以,但是请别拉踩我。”清淮暗里嗤笑,憨批还想拐着弯来损她?当她真傻么?
虞小墨凭栏而立,木然看向远山。
她的一腔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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