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歌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文质彬彬清冷优雅的男子,委屈至极。


    “小女子不善驱马,若是公子不嫌弃,可否载我一程?”


    柳常钦见姑娘这般焦灼可怜,倒也没了二话,扭身作出请的动作。


    梁白歌收起委屈之色,面露感激之情,但随着目光所至,那匹黑色骏马身高八尺,而自己身材娇小行至跟前倒是有些畏缩了。


    柳常钦虽是女儿家,但也占着父亲的光生的高挑挺拔。跟前女子也就仅到他下巴之处,如若没人牵扯一把,怕是难蹬入马。


    她先行上马,后又伸手将梁白歌携入马上,动作行云流水,后背有两块肌肤好似不准寸缕,柳常钦意识到定是背后的姑娘揪起的衣巾。


    她二话不说反手向后将梁白歌的两只汗涔涔的手放与自己腰间。


    后面的人儿噤若寒蝉,却也不敢吱声。


    “不是在下有意如此,此行着急,路上难免颠簸,你不抓紧些恐有危险。”


    梁白歌倒也豁的出去,女子礼教与父母生命又岂能相提并论。


    她手上便也暗暗使了力。


    柳常钦感受到腰间的束缚,这才放心蹬了马肚,惯性使然,背后突然贴上的柔软,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又向前倾了倾脊背,暗暗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在大路之上,由于担心身后姑娘受不得颠簸,柳常钦从领头之位一直落至拉粮的板车之后。


    “老大,这看着得有好几百精壮,咱们兄弟伙几十个,怕是不好搞啊!”


    趴在密林中暗暗观察的蒙面人向蹲在一旁手持砍刀眉毛只有半截的人报告着。


    “他姥爷的,抢了这批粮,够兄弟们过冬了,再等等,趁着前面一批先过去,瞅准后面的马车,劫了就撤,不要恋战!”


    说话的是这群团伙的老大,正贼眉鼠眼的盯着面前一车两车的粮食眼里直冒光。


    传言在这北城和南城的分界之处常有强盗出没,大大小小的抢掠事件时有发生,为此北城和南城曾派两地巡抚彻查追捕,但这伙人太过精明,一直未彻底剿除。


    “老大快看,后面还落下一对小两口。”


    说话的蒙面人只见着眼睛,但也碍不住他的猥琐。


    “呸,狗娘养的小白脸还讨上媳妇了,这小娘子看着不糙,今天就让你媳妇见识见识啥叫真男人~!”


    断眉的粗鄙男人拽下面巾吐了口焦黄的吐沫,


    龇着一口黑牙丑态毕露。


    “后面还有人!”


    一旁的人激动的叫出声来。


    断眉顺着二当家的手瞧了过去,有看了看渐行渐远的粮车,一刀砍断了旁边刚发出嫩芽的小树。


    小树瞬间断成两截嘎达一声身后一伙扛着大刀的人纷纷从枯枝烂叶上蹲了起来。


    “奶奶的!今天吃不上这几车粮,倒也能啃些肉,抢了后面那小两口还有后面的马车!劳资眼刁,后面那马车能有抢着财宝”!


    二当家的蒙着的嘴不屑的抽了抽。


    这他娘的跟你眼刁有狗屁关系,长着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好吗,光瞅着那马车周身裹着的绸缎就价值连城,隔着老远上面嵌着的软玉闪闪发光。


    眼看时机成熟,断眉一声令下,操着砍刀冲了出去。


    “兄弟伙!追后面那对小白脸,不要把娘们弄坏了!”


    十几个兄弟朝着柳常钦奔去,后面几十个跟着他朝南宫凝的马车冲着。


    柳常钦被身后噔噔噔的跑步声惊扰的回过头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迎面飞来数把砍刀,柳常钦顾不得驾马,一记飞身搂着身后的梁白歌双双翻滚至一旁的树林里。


    梁白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的死死拽住眼前的人,颤抖的不敢睁眼。


    “姑娘,你……”。


    还未等柳常钦把话说话,几把砍刀就齐刷刷抵在了她的腰间上。


    “老大要活的!”


    一个小老弟先出声制止即将行凶的人。


    “绑了绑了!”


    这些人将柳常钦和梁白歌分别捆了起来。


    柳常钦面色冷峻,被劫盗碰触过的双手已然攥的咯吱作响,双眼也充了血色。


    梁白歌大脑一片空白,麻木的任由一行人推搡胁迫着往前走。更有慎者一直冲她挤眉弄眼朝她上身的凸起仔细打量着。


    身后更是打成一片,本来略占上风的方护卫和白护卫,这时又被前来支援的歹徒打的一个措手不及。


    断眉闪身行至俩人身后,前面的小弟蜂拥而上,他趁其不备,手起刀落。


    “小心!”


    白楷水一个旋转踢,扫在了断眉的肩膀上,但那断眉身高肉厚端着的刀只是倾斜并未落地,还是生生的劈在了方汴棉的肩膀上。


    白楷水怒目圆睁,回身举刀朝着断眉狠狠的侧劈了过去,只见断眉胸前皮开肉绽,鲜血隔着粗布渗了出来。


    胸前的疼痛激恼了大汉,半截眉毛都快扬到头顶,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咒骂着。


    南宫凝终是按耐不住性子,不顾如意的劝阻,径直走下了马车。


    “住手!”


    随着一声女子娇媚的声音,大家突然从乱斗中静止。


    看着地上立着的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不禁荡魂摄魄。


    方护卫和白护卫吓的面色惨白。


    “小姐!”


    就连刚才怒不可遏的老大都迷而不反了。


    “你们若是想要钱财,并数拿走就是,莫要伤人!”


    南宫凝神色紧张的望向自己两个伤痕累累的护卫,说罢便从如意手中拿过包袱直接摔在地上。


    包袱应声落地,里面的金钗玉镯纷纷滚落,还有些直接碎了的。


    二当家见状急忙给身边小弟一个眼神,将地上金银财宝揽入怀中。


    断眉虎视眈眈的盯着红衣美人,却也不忘悄悄给小弟们打着手势。


    “大胆!”


    南宫凝不了置信的盯着被刀柄砸昏的方护卫和白护卫。


    “嘿嘿,小娘子不必激动,他们就是晕了而已,我又不是那十恶不赦的坏蛋,怎么会滥杀无辜呢。”


    断眉扔下手中的砍刀步步逼近。


    南宫凝自知现在的处境多有不利,便也收起了眼中的厉色,转而谄媚微笑。


    她又怎会不知这恶汉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如意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稍有不慎惹恼了他,恐怕后果更是严重。


    她仔细打量了身前这八尺大汉,无论是配饰还是气势都在他人之上,心中了然。


    “这位壮士器宇不凡,定也不是那粗鄙之辈,身后这几十个弟兄要养,小女子自是理解你这不得已而为之,现下也无他人,壮士把这钱财连同马车一块拿去,我便也不会追究,全当是交个朋友如何?”


    南宫凝反客为主,倒是在断眉跟前转了又转。


    而在断眉眼中这女人摇曳生姿,在他面前倒是少了先前那些娘们的哭啼畏惧之色,不禁有种敬佩欣赏油然而生。


    “哈哈哈!好个娘们!老子喜欢,既然如此,那老子请你去我那寨子里吃顿好酒不犯毛病吧?”


    断眉伸手拽住了南宫凝的手臂。


    “大胆!放开我家小姐!”


    如意断然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但是见眼前这恶心的邋遢大汉对自家公主不敬,也是鼓足了勇气抱着必死之心上前拉扯断眉抓着人的手臂。


    而断眉不堪其扰大手一挥,便把如意甩出两米开外,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南宫凝纵然内心风起云涌,但是面上依然微笑。


    “好,壮士好心,小女子又怎能拒绝,我跟前这丫头鲁莽了些,但是壮士还是不要与一女子斤斤计较。”


    南宫凝生怕这些悍匪怒气上头杀了如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是无退路了,但也是要想个法子自救才是。


    “好!好!哈哈哈哈哈~那姑娘请吧!”


    大汉故作雅士想要搀扶女子入轿,南宫凝自是当做没看见,自顾自的入了轿子。


    这一进不要紧,却对上两双眸子,着实是吓着她了。


    轿中不是别人,正是被绑了手脚的柳常钦和梁白歌。


    柳常钦很是诧异,竟没想到又遇上她,而是在此情此景。不禁有些尴尬。


    “这…你……”


    南宫凝上前捂住了欲要同她说话的人儿,她不想节外生枝。


    手上传来的柔软和清凉,让她不寒而栗。


    “你们几个抬轿,好生抬着!垫着本寨主的娘们,要你们好看!”


    断眉指挥着几个小弟抬轿,兴高采烈的举起胜利的大刀,领着众人开道回寨。


    柳常钦面色冷漠,一路不再言语。


    刚才那大汉说的话她是听的清清楚楚,现在轿内三人除她之外谁有是自由身,那寨主的娘们想必就是这自己初见还颇有好感的女人吧。她不禁在心内冷呵一声,果真女人若是风流起来更是比男人还不挑食。


    “对不起公子……是我拖累你了。”


    梁白歌两行清泪顺着白皙清瘦的脸庞滑下,好不让人心疼。


    “姑娘不必自责,是在下没有护好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咱们,你不要怕。”


    柳常钦自是不太会安慰人,说出的话虽是暖话,带自有的清冷性子,却让人有距离感。


    她并没有很担忧,自己带的三百精壮现下应该已经发现端倪,只管耐心等着就是。


    南宫凝看着二人郎情妾意,已然魂不守舍,不禁想东想西。


    自己却在这女子面前如何抬的起头,前日……这男子竟还同自己一榻而眠!当真是风流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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