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没有上锁的门,一大批警察带着报案者和侦探们进入了这间高档公寓。
窗帘紧闭的室内十分昏暗,目暮随手按亮了顶灯,骤然明亮的视野让每个人都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
随即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地毯上那位本该在这间公寓里迎接来客的住户——
依稀还看得出是男性的遗体已经开始膨胀,从脑后流出的深色液体渗入地毯中,晕开了一片散发着可怕气味的湿润痕迹。
而更为令人不适的是,以他的右手为起点,某种像苔藓般的紫色物质密密麻麻地在皮肤表面蔓延开来,直到肩膀附近才停止扩散。
在现场的地面上,还散落着许多圆滚滚的褐色蘑菇,而在那片紫色物质上也落了几颗,菌丝探入其内,催生出层叠的浅紫色冠部。
不少新入职的警员已经纷纷捂住了嘴,忍不住开始干呕。
队伍最后的毛利兰把出口的尖叫硬生生憋了回去。
柯南和结城羽栗这两位“侦探”,则趁机进到了包围圈的里面,得以近距离观察一下。
一片沉默中,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寂静:“从左侧身体的样子看来,应当是在无风的室内放置了一周左右。也就是说,这起事件是大约一周前发生的。”
“而血液的流散的痕迹表明,这里应当就是第一现场,行凶方式是利器攻击头部。”他补充道。
但那个紫色的东西是什么呢……柯南在脑中搜寻着,却找不到类似的物质可以对应。
他抬眼再想观察一番时,就看到身旁的结城羽栗已经又掏出了他那把矿镐。
只不过,这次掏出镐子后,结城羽栗并没有立刻打破或挖出什么东西,而是将它拿在手里,摸了摸握柄和刃部连接处那个猩红的眼球状饰物。
“好像没什么反应……”他又将那个饰物往尸体附近凑了凑,抬起来看了一眼,随后小声自语道。
在他去过的众多世界中,每个世界都有一股邪恶力量在不断侵蚀着自然地形,或是体现为紫色的“腐化”,或是表征为红色的“猩红”,而它们二者之间也是不相容的。
如何在利用它们的同时,遏制这两种力量对世界的侵蚀,也是他所学习过的基础生存知识之一。
那种苔藓般的物质,在他看来十分像是被“腐化”所污染了的生物组织所体现出的样子,紫色蘑菇也很像是被“腐化”污染之后的蘑菇。
在这个世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类似的东西。但因为自己的常识已经被这个世界敲得支离破碎,他并不是很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观察了一番自己用猩红矿石打造的矿镐,结城羽栗并没有从中感到遇到高浓度腐化之力时会出现的、那种排斥的力量。
究竟是不是呢?他有些迷茫地想着,这个线索或许没什么用,不能排除是浓度太低的问题……
因为警察们正将遗体团团围住进行记录和调查,他现在也没办法过去接触、查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好先调查周边环境中的线索。
趁着无人注意,结城羽栗捡起了一个掉落在地的浅褐色蘑菇放在手里。
出乎意料地,系统除了[蘑菇]之外还显示了一条属性:食用后生命+10。
结城羽栗无意识地握紧了手,蘑菇差点被捏成了汁。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看到和自己世界一样、能回复生命的食物。
再加上那个很像腐化物质的东西……这个世界究竟和自己的世界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在大多数设定都截然不同的情况下,又有这么相似的物品出现?
摇了摇头,他不再细想越来越扑朔迷离的设定问题。结城羽栗弯下腰又捡了两个蘑菇,也是如出一辙的“生命+10”。
他的口袋里没有带玻璃瓶,不如拿回去之后试验一下,如果能和自己带来的史莱姆凝胶融合成药水的话,应该就能够确切地认定这是和自己世界相同的物种。
*
另一边的柯南则已经先跳过看不懂的部分,根据看到的伤口等线索提示着目暮警官,确定了凶手的可能身份:大概率为年轻男性、身高比死者略低、一周左右前来过死者家。
“门锁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锁也没有坏,说明屋主是主动开门的?……凶手很可能和死者是熟人吧。”在柯南的提示下,目暮不断地补充着排查细节:“房间有被检查过的痕迹,没找到任何现金,作案目的可能是为了财物……”
“立刻排查一周以内上过顶层的人!能调来楼道的监控吗?”他当即吩咐警员去找公寓楼的管理者确认。
只是管理员并没有带来好消息:“这间的住户之前来找过我,说自己比较在意隐私,要求把顶层的监控关掉,还签了同意书。”
“那下一层的、和电梯内的监控呢?”柯南插嘴道。
管理员略加思索便点头道:“那倒是有的,不过因为他很少出门,其实去顶楼的人很少。一周内的话,我现在还有印象,一个是每周三来给他送货的小伙子,另外就是上周四有两个黑衣男人来过。”
他看了看手表,又加了一句:“今天又是周三,送货的一般都是傍晚过来,或许一会就来了。”
“周四的应当就是我看到的那两人。”报案的女人补充道。
柯南点了点头,但并未放下怀疑。虽然从女人的描述听起来并不是导致自己变小的、被称作琴酒和伏特加的黑衣男人,但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同伴呢……
正在这时,警察们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离得近的警员在目暮的示意下打开门后,露出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
他在白色t恤外套了一件略旧的黑色的夹克外套,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一只手里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袋口露着一兜浅褐色的蘑菇。
“你好,超市上/门送货服务……诶,这里出什么事了吗?”男人略微踮起脚,试图从门口警察们的缝隙间看向室内。
柯南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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