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希贝是被光脑的闹铃吵醒的,迷迷糊糊中她伸手随便在光脑上一抹,闹铃就被关掉,她翻了个身,将头捂在被子里继续睡。


    五分钟后,闹铃再次响起,希贝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又发了会儿呆才下床开始收拾。


    今天又是战斗系期末积分结算的最后一天,希贝的排名依旧是倒数,所以为了不被开除,她又要去干大事儿。


    希贝动作很快,整个战斗系学院没有收拾不快的人,这点她还是学习得很好。


    在离开前希贝从枕边拿起昨夜新鲜采摘的小树枝塞在袖口,九年了,她依旧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杖芯,所以只能每年都去掰那颗小松树。


    希贝仔细地将有些过于长的头发系成一个马尾,才正式出门。


    去食堂的路上,希贝必须路过那棵小松树,老院长依旧是雷打不动地在那里浇水,只是在希贝路过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小松树,只有希贝和老院长知道下放放的两侧枝已经在九年间已经快被希贝薅空了。


    长得不如掰的快,内里的空虚已经快撑不住表面的郁郁葱葱,凤凰的尾羽呈现出一种颓废的趋势。


    希贝别无他法,如果是女巫希贝她可以为小松树配置一瓶生长药水,保准它第二天窜得比楼高,但她现在是战斗系希贝,只能先委屈着小松树。


    心虚的希贝走得飞快,在食堂里刷卡领走了今日份的早餐,即使是九年间一成不变的营养液,她也很有仪式感地坐在食堂慢慢吃。


    她还叼着营养液的试管细嚼慢咽有点粘稠的液体时,光脑提醒她有人联系,弹出的屏幕大写着几个字,“褚老师”。


    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希贝才接通,元气满满地打招呼,“褚老师,早上好。”


    “好个屁!”


    光脑声音外放,2500星币的光脑也不能设隐私,褚卓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食堂,为希贝吸引了不少目光。


    希贝觉得九年间褚卓好像脾气越来越差,自从她置办了光脑之后,每到期末都要打电话骂她一顿。


    她还没来得及劝慰褚卓不要生气,褚卓一大堆话就又冒了出来,“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现在在食堂吃早饭,然后马上又要去竞技场的擂台?”


    希贝将手上空掉的营养液试管绕着手指转了一圈,语气轻快,“褚老师真厉害,这都猜中了。”


    “屁!”褚卓又骂了一句,“九年了,你每年这一天都是这个步骤,候鸟迁徙都没你准时。”


    希贝把试管往餐桌上一放,双手鼓掌,“褚老师,还知道候鸟迁徙呀,真厉害。”


    每次和希贝聊天,褚卓就气不打一处来,“别晒脸,我是不是这几年给你脸了,我说的你一句不听。”


    希贝:“我哪句没听?”


    “每一句”,褚卓最生气的是希贝的态度,“我让你好好练,好好比赛,不要坐滑梯,你听了?”


    希贝认真思考后,颇为正经地回答,“学校没有滑梯。”


    褚卓知道希贝又在狡辩,“我说你的积分成绩!”


    希贝被褚卓吼地耳朵疼,连忙岔开话题,“哎呀,褚老师,我赶着去打擂台啦,拜。”


    褚卓还没说完的话被希贝及时按下挂断键给扼杀。


    虽然是在挨骂,但希贝一点也不讨厌褚卓,在学校这几年,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最轻松的几年,虽然褚卓像老妈子一样天天念叨她,但褚卓和老院长是整个学校为数不多关心她的人。


    希贝走到竞技场的时候,她经常去的那一处擂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各个年级的战斗系学生。


    学生们在看见她后自发地让出一条通道,以便让她能走到擂台的仪器前挑选对手。


    大家都在低声交谈,有一位明显年龄更大的高年级学长低头对旁边的新生小声说道,“这就是那个万年老十希贝,用指挥的招式,打最狠的架。”


    擂台上已经站着一个男生,男生的短发干净利落,手上抱着他的长刀。


    希贝走到仪器前刷卡后开始挑选对手,她现在的排名还是垫底,一直往上翻到前十,看到了第十名,才抬头对擂台上的男生说道,“陈辞,好巧,又是你呀。”


    “不巧,在等你。”陈辞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每次只有在对上希贝时他都会莫名紧张。


    这话听起来有点暧昧,但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人觉得浪漫。


    陈辞当初被希贝一招打下擂台,甚至这个狂徒还极尽挑衅地为自己的招式配了一个音,“嗙”。


    那次的惨败给陈辞留下了阴影,但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轻敌所以才会输给希贝,所以在第二学年的训练中他更加刻苦,却还是在期末时被希贝那一招给打败。


    陈辞入学时的体质检测是s级,他怎么可能甘心,只能更努力,他甚至觉得希贝是在针对他,不然为何偏偏就挑第十名的他,以此专门来羞辱他。


    他不想让这狂徒得逞,便只能比别人加练更多,没多久他就晋升到了第一名,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打败希贝,找回颜面。


    但他失算了,希贝还是挑选了积分榜的第十名。


    那一刻,他才明白,希贝不是针对他,只是针对第十名而已。


    所以陈辞为了能亲自击败希贝,他都只把积分稳固在第十名,只是为了等着希贝在期末来挑战他。


    希贝翻上擂台,陈辞已经将长刀横在身前,现在的战斗都是真枪实战,他的刀开过刃,无比锋利,“又不拿武器?”


    “有啊。”希贝手腕轻轻一抖,袖口的小树枝顺势滑到手掌,被她握在手心。


    没人觉得希贝的行为好笑,因为每年希贝都是用这样一根小树枝把陈辞给打下擂台。


    陈辞提刀直接劈向希贝,曾经的希贝可以依靠出其不意击败陈辞,但人都会进步。


    这几年陈辞学会了见招拆招,她想钻空子就更加困难。


    希贝闪身躲过陈辞的刀,抬手就想施咒,但陈辞已经猜到了她的动作,刀锋一转直接劈向她手上的小树枝。


    如果不是希贝反应快,不仅小树枝要完蛋,她的手都要被削掉半截。


    希贝没有武器能正面接下陈辞的刀,就算小树枝能在魔咒的加持下不被劈断,她的力气也不够。


    又是一刀几乎贴着希贝的腹部划过,她明显能感觉到陈辞的刀上附着一股力量,她在这股力量冲击下差点没站稳,就像当年那个小男孩推倒她的感觉一样。


    是精神力。


    希贝拧眉,变得更难对付了,只要精神力到达s级以后就可以将精神力实体化,她一直以来使用的魔咒都被归为精神力控制得巧妙,这是在对打中第一次遇到能将精神力实体的对手。


    陈辞将精神力附在刀上,如果他再强大一些,即使是不触碰到她,这一刀可以直接将她劈下擂台,就像她当初那一击。


    希贝动作敏捷,能堪堪避开陈辞的每一刀,在注意到陈辞能够使用精神力后,她不得不将距离拉得更开。


    擂台下观看的学生只觉得希贝是无力应对被陈辞压制。


    在躲闪中,希贝翻滚躲开陈辞自下而上的一刀,擂台上是一层沙土,为了模拟自然环境,更是为了方便修复打斗后千疮百孔的擂台,而此刻,沙土被劈开深长的裂痕。


    希贝看着裂痕,又看了眼陈辞闪着寒光的刀刃,“你昨晚是不是磨刀了!你这是要我命啊!”


    看着希贝有些狼狈地半跪在地上,而她的身后就是擂台的边缘,只要再一击,她就会掉下擂台,陈辞再次快速逼近,还不忘说道,“没事儿,到时候我付钱让你躺医疗舱。”


    这小子还真磨刀了!


    希贝并没有立刻起身躲避,反而是从半跪的姿势转变为半蹲,所有人都以为希贝已经放弃了,只是换个姿势防御。


    “希贝要输了。”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陈辞的刀近在咫尺,还裹挟着厉风,来势汹汹。


    “我以前发过誓,再也不去医疗室了”,希贝说得不急不慢,但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手上的小树枝在身前的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手腕一绕,树枝的尖端自地面挑起,带起细碎的沙石,“起。”


    随着希贝最后一字落下,陈辞也挥出他的最后一击,霎时间,两人之间的沙土开始震动,一道沙石组成的土墙拔地而起,将两人阻隔,本该落在希贝身上的大刀被土墙嵌住。


    陈辞见识过希贝很多稀奇古怪的招式,所以并没有像台下的学生一般被震撼住,他反应极快,用力地拔出自己的刀。


    刀重新恢复自由,陈辞对着土墙猛地劈下,想要尽快结束战斗。


    土墙松散破碎,漫天的沙石窸窸窣窣地落下,灰尘让他眼前变得模糊,但他能确定,土墙之后是空的。


    “结束了。”


    希贝的声音在陈辞身后响起,两人的位置彻底转变,陈辞站在擂台的边缘,而希贝站在他身后,毫不留情地抬脚,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今年的期末,以陈辞再一次摔下擂台结束,并且是穿过漫天的沙土,灰头土脸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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