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凡事讲究证据,空口无凭可不行。”当年弘昐的事情,胤禛也是有些了解的,他只知道皇后插了手,但具体是什么,他也没弄明白。
毕竟那会他所有的心神都倾注在了嫡子身上,就算有些怀疑,但也拿不出证据来。
弘昐去世那会,弘晖正在生病,原来皇后在那时候就在做戏了吗?
那弘晖的去世,当年是不是也另有隐情?
“皇上放心,臣妾断不会做口说无凭的事情的。”李氏坚定的看了皇上一眼。
“银柳,去钟粹宫将本宫梳妆台暗格里面的东西带过来,再将后殿那个哑巴的嬷嬷给一起带来。”
“奴婢这就去。”银柳等这一天也等了许久了。
等到银柳走后,大殿内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好在这时候苏培盛又回来了:“皇上,奴才查出来了。”
“郭常在身边的婢女,在晕倒之前,看到带走郭常在的人,如今她已经醒了,皇上可要见见?”
“去带进来。”
听到这,田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他为什么要为了稳妥,而自己亲自出手?
还以为没人看见,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也许主子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他这个做奴才的,怕是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刻,就会人头落地了。
“哟!”
“田公公这是站久了腿软了?”李氏语气带着讽刺的看着皇后身后的田文。
跟着皇后耀武扬威这么多年,这狗奴才的胆子倒是变得比耗子还小了。
这般惊慌失措的,也许还能省了不少功夫呢。
“田文!”乌喇那拉氏见状呵斥了一声。
眼下还没到三穷水尽的地步呢,他就这么沉不住气?
真是无用!
田文倒是想爬起来,不过在看到皇上冷漠的目光后脸上的汗水流的更多了。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心中有鬼。
没过一会儿,苏培盛就带着郭常在身边的宫女走了进来。
“奴婢……奴婢给皇上和各位娘娘请安。”跟随主子偏居一偶的宫女。如何见过这样的架势。
在进门后,整个身子就抖个不停。
“你主子被谁给带走了,你可看清楚了?”胤禛问道。
“奴婢……奴婢看清楚了。”说话间,宫女抬头看了皇后身边的田文一眼。
就这一眼,让田文再无侥幸的心理,整个人顿时面如死灰,喏喏的说了句:“奴才有罪。”
“狗奴才,乱说什么!”
“皇后娘娘,奴才并没有家人,就这么孑然一身的,奴才没什么想隐瞒的了。”田文淡然一笑。
“奴才自知死罪难逃,但还是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没人会不怕死,包括田文。
他比任何人都要怕死。
“你先说说看。”胤禛并没有出声承诺什么。
“今日这事,都是皇后娘娘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让郭常在和四阿哥有染,前些日子四阿哥进了户部,外面都在传皇上在培养继承人,皇后娘娘为了五阿哥的前途,自然就坐不住了。”田文话音刚落,清漪就忍不住开了口。
“皇后娘娘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真不愧是掌管了多年权利的人,这心思就是比一般人想的多。”尽管清漪早有准备,但在听到田文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心里一寒。
要不是她早有察觉,那么今日弘瑞岂不是就被毁了?
还好还好。
“哼!”
“成王败寇,本宫随你怎么说。”
“要是咱们将互换位置,也许富察氏你也会如本宫一般。”乌喇那拉氏见田文招供,神色也开始变得无所谓起来。
左右都这样了,她也不怕了,还不如说个痛快。
“本宫才不会跟皇后你一样。”清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会去奢望自己没有的东西。
她跟皇后可不同,她没有皇后那般深沉的欲/望。
就如皇上刚登基那会儿,她要是真的想要,皇后之位她也不是不能坐,毕竟乌喇那拉氏可跟富察氏不能比。
但她却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没有那种欲/望。
“你这会说的好听。”乌喇那拉氏却一点也听不进去。
她不相信富察氏无欲无求,现在这般,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随你信不信。”
“本宫要你相信做什么,只要皇上信本宫就可以了。”
乌喇那拉氏听完富察氏的话,果然转头看向了皇上,就看到皇上脸上满是赞同的表情,这却比什么都要让乌喇那拉氏难受。
呵呵……
原来到头来,就她一个人没看透。
“今日的事情本宫无可辩驳,不过弘昐阿哥的事情,本宫可不认。”乌喇那拉氏也不是傻子,她知道弘昐的事情一旦承认,她就永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今日的事情她反正没得手,就算是皇上,也会顾及宗室亲王,对于废后三思而行。
“臣妾都说了皇后娘娘您别急,等到臣妾的证据来了,但愿皇后娘娘还能这般嘴硬!”
“本宫等着。”
胤禛朝着苏培盛看了眼,示意他将田文给带下去审问。
田文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就今日的表现来看,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且也没有家人在皇后手里捏着,这可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苏培盛接到皇上示意,带着人将田文给脱了下去。
乌喇那拉氏见状,只是眉毛动了动,倒是她身边的喜鹊表情有些怔愣。
娘娘就这般放弃田文了?
虽说也是因为田文骨头软,咎由自取的缘故,但好歹田文也跟了主子几十年了,她以为主子至少会有那么一丝的难过,但主子的神色却让她浑身有些发冷。
就如皇贵妃娘娘说的,主子的心真是硬得很。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僵局之中,清漪环顾一周,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睛里。
钮钴禄氏除了刚开始进来时,表情有些许惶恐外,这会儿了居然已经面色如常了。
这让她不得不佩服钮钴禄氏的适应能力。
不过如果皇后今日真的被定了罪,那么五阿哥是不是会被皇上送回钮钴禄氏身边去?
没了皇后,究竟五阿哥会不会受到牵连?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一刻钟后,李氏身边的银柳去而复返,带回来了一个普通的老嬷嬷和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李氏将盒子呈给了皇上,随后说到:“这是臣妾这么多年以来收集的证据,皇上如果还不信,臣妾也还有证人。”
“证人?”
“就是李氏你说的这个哑巴嬷嬷?”见到李氏真的带来了一个哑巴嬷嬷,心底彻底放松了下来,嘴上忍不住的嘲讽着。
谁不知道早些年的宫女大字不识一个,如今也哑了,就算她知道着什么,那也说不出来也写不出来,李氏这是在白费功夫。
“自然就是她。”
等到胤禛看完手中的证据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随后将手中的宣纸扔到了乌喇那拉氏身上。
“皇后也好生瞧瞧!”
乌喇那拉氏捡起身上的宣纸,嘴角还挂着轻笑,尽管不用看她都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十有都是真的,那又如何?
时过境迁多年,就算有证据,那也没了人证,她还可以说这证据是李氏伪造的呢。
“皇上就这么不相信臣妾?”
李氏见祸到临头乌喇那拉氏还在狡辩,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皇后娘娘,多行不义必自毙,您是觉得这哑巴嬷嬷哑巴了,没法说出口,那您可就失望了。”
“当年您毒哑了她,就是自负的以为宫女都不认字所以才没有让人打断她的手,但就是这般,才让臣妾有了机会。”
“您不知道,这宫女进宫之前家世还可以,可是认过字的,不过因为在弘昐用不着,所以才没有显现出来。”李氏看着乌喇那拉氏脸色徒然一变,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等到哑巴嬷嬷写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口供后,乌喇那拉氏才彻底的放弃了。
原来她是当初弘昐阿哥身边的人,当年皇后要买通人推开弘昐阿哥的窗户时,她正好起夜看见了,她因为心里害怕,所以一直不敢声张,却不曾想皇后那般歹毒,为了不留后患,索性将所有人都给毒哑了,她却因为识字,而被齐妃娘娘找到后留了下来,为的就是给皇后迎头一击!
“成王败寇,本宫棋差一招,本宫认了,不过李氏你也就是为别人做嫁衣。”
“就算没了本宫,弘时那个蠢货也没有登上大典的可能,你在折腾个什么劲儿?”最后,乌喇那拉氏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着李氏。
在她看来,李氏这般费尽心思的扳倒她,不就是为了弘时能上位吗,那李氏可弄错对象了,没了她,还有富察氏和弘瑞,弘时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有自知之明,不会像您一样,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李氏丝毫不受乌喇那拉氏的挑拨。
“嘴上说得好听,本宫等着看呢。”适当如今,乌喇那拉氏虽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也清楚,皇上最多就是废了她,囚禁于冷宫,性命还是无忧的。
“乌喇那拉氏,你可还有要说的。”因为心中有些许准备,所以胤禛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意外。
这些年来,乌喇那拉氏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一清二楚。
“臣妾没什么好说的。”
“皇上,您心中可是巴不得臣妾被废,好腾出位置给富察氏。”
“在您心中,富察氏是白月光,臣妾就是那蚊子血,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臣妾从来都比不过富察氏。”乌喇那拉氏心中对皇上的怨气极大。
在弘晖去世之后,她也曾试图修复过两人的关系,但因为皇上的心都在富察氏身上,所以总是无功而返,她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皇上也要付一半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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