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寒的动作很快, 从虞寒察觉到雷劫之中有慕舒染的灵气，到他找到慕舒染渡劫的地点，只花费了一会会工夫。
只不过, 他动作快，雷劫的动作比他更快。
他赶到的时候, 慕舒染已经承受了六道雷。
出窍期的雷劫，属于三九雷劫, 承受了六道雷之后，还有二十一道等着呢，然而，慕舒染因为并没有事先做好准备，这六道雷是结结实实打在了自己身上, 仔细看过去，唇边都已经溢出红色的血丝。
虞寒当下就着急了, 立即就想赶过去，被一旁的流影拦住了。
流影一手扯着虞寒的衣领子，一边瞅着他：“你干嘛呢，这个时候过去, 是生怕他死得不够快吗？”
虞寒气急：“你放开, 阿染他都……”
流影不放，“啧啧”了两声：“你慌什么，慕舒染只要能够撑过雷劫, 总归是不会出问题的，你就算过去了又能干什么？殉情？”
虞寒总算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雷劫之中的慕舒染, 就在他跟流影说得这几句话的时间, 雷劫又降下来三道。
但他还真的没那个实力去干预雷劫。
对于修士而言, 雷劫是进阶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关，如果这个时候被打扰到，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八成就是直接陨落了。
也正是因此，每当修士到了要渡劫的关头，都需要做不少准备，像云霄剑派四峰的大师兄，甚至还需要动用整个四峰来为他调度丹药。
慕舒染的雷劫来得突然，他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在这方面本身就有吃了不少亏。
虞寒紧张兮兮地转了两圈：“阿染他都已经流血了，早知道我非得提前给他准备些好东西，就算没用，至少比缺东少西得要好……”
流影松开了虞寒的衣领，拍了拍自己的手：“你就放宽心吧，我离开的时候留了不少练手的东西给他，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用来应付出窍期的雷劫应该是够用了的，慕舒染也是自己有分寸的，出不了事。”
虞寒皱着眉：“那阿染他怎么都不用呢？”
流影：“毕竟是雷劫么，雷劫都是越来越厉害的，后面还有这二十好几道呢，他要是在最开始的几道就用上了好东西，接下来他的雷劫还要不要渡了？就算我给了些用来抵御雷劫的东西，但毕竟是临时找出来的，并不是一定适合他抵御雷劫使用，还是需要省着点用……”
说到这，流影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回头你可得把这些东西折成灵石还我，虽然都是些练手的玩意儿，但是吧，确实也耗费了不少好东西。”
虞寒摆着手：“还你还你。”
流影满意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在这里看好你家道侣，我就直接回洞府了。”
虞寒瞥了她一眼：“你就直接走了？”
流影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我还需要干什么吗？不用了吧，虽然平时我还挺喜欢看些话本，但并不喜欢你们亲自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出戏。”
说完，也不等虞寒什么反应，直接一个纵身消失在山林之间：“走了。”
虞寒瞥了流影消失的方向一眼，“啧”了一声，又回过神来继续看慕舒染渡劫。
雷劫降落得很快，看到慕舒染总算取出了器具，虞寒才松了一口气。
裴嵩赶到的时候，慕舒染的雷劫已经过去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两道收尾的雷了。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旁观的虞寒还是正在渡劫的慕舒染，都已经放下心来，虞寒甚至已经不怎么关注雷劫了，他开始盘算着雷劫之后要给慕舒染准备什么灵食补补。
万妖林巨蟒族圈养的鸡似乎不错，找个时间去抢两只过来。
裴嵩赶到虞寒身边之后，往还在渡劫的慕舒染的方向看了一眼：“哟，这是已经快结束了，看起来还挺顺利，不过你道侣之前不是才元婴初期么？我应该是没有感觉错的，怎么就一下子进阶到出窍期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只听说过筑基期的时候有越级进阶的，但元婴期越级进阶的这还是头一回遇见。”
虞寒没理会他这么一长窜的巴拉巴拉，转而问道：“你们银月狼族有会做饭的食修吗？”
裴嵩警惕起来：“干什么？”
整个银月狼族，最出名的食修就是他家夫人了。
虞寒可不知道裴嵩都脑补了些什么，只是甩了甩肩膀，回答道：“等阿染渡过雷劫之后，我就找时间去巨蟒族要几只鸡，方便的话还要劳烦你们族人的食修……”
裴嵩放松下来：“炖鸡啊，这点儿小事儿，其实狐狸家养的鸡也不错的。”
虞寒的动作听了一下，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狐狸还会养鸡吗？”
还是说，他不是什么正经狐狸？
裴嵩道：“会啊，而且啊，我觉得狐狸家养的鸡比巨蟒家的要好，狐族的长老们还会把自己家的小狐狸丢鸡圈里呢，大概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家的鸡格外有劲道，哧溜……”
虞寒：……
行吧！
就在他跟裴嵩说话的时间，慕舒染的雷劫已经到了尾声，最后一道雷落下之后，雷云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渐渐散了开去。
虞寒在确认了雷云不会再有动静之后，便一个纵跃跳了起来，往慕舒染的方向赶了过去。
“阿染！”
慕舒染并没有虞寒的声音，刚刚渡完雷劫的他此时还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总觉得还能听到雷在耳朵旁边劈开的声音，以至于虞寒叫唤他的声音反而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不过，虽然听不清虞寒在跟他说什么，但能够在雷劫过去之后就见到虞寒，慕舒染还是挺高兴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对着虞寒笑了笑：“听不太清。”
虞寒听清了，他看着慕舒染，伸手轻轻揉了揉慕舒染的耳垂，最终叹了口气：“都没有准备好的吗？”
慕舒染也不是头一次渡劫了，按理说不至于没有经验，在雷劫之中都没能护住自己的耳朵，不过想到慕舒染这一次雷劫来得突然，他又觉得好像也正常。
毕竟，这次雷劫，慕舒染连自己渡劫的法器都没有准备，更不要说要在雷劫之中准确无误地护好自己的耳朵不被雷劫所侵扰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虞寒拉过慕舒染的手腕，打算替他检查一下：“我看看，你这次雷劫来得这么突然，身体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虽然在雷劫之后，一般都会降下天道馈赠，不管是雷劫之中受到的伤，还是以往的旧年沉疴，在雷劫过后都能恢复到最后的状态，但若是伤得实在太重，天道馈赠也没用。
慕舒染在面对这次雷劫的时候，毕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虽然如今看着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不检查一下，自己没有经过确认，虞寒总还是放不下心来。
然而，就这么检查，虞寒就察觉出问题来了。
他皱着眉，看着慕舒染：“阿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修为状态，有哪里不正常的？”
慕舒染知道虞寒在说话，但他听不清楚，只能摊了摊手：“我听不清你在说些什么。”
虞寒依旧皱着眉：“我感觉，你现在经过雷劫之后，虽然暂且停留在了出窍初期的状态，但修为似乎已经达到了中期，甚至是更高阶的……”
他有些摸不太准，只能叹气：“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回云霄剑派，给你师尊，或是云霄剑派的其他长老看看情况？”
虞寒毕竟是妖修，对于人族修士的修炼，虽然也知道个大概，但确实不如云霄剑派的长老们知道得更加清楚。
“就是有些可惜，本来还打算带着阿染在自己的地方看看的。”
如今看来，是没那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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