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池年,与副本刚开始时的模样大相径庭,池年扭过头去不理他。
他试探地问沈念一:“姐姐,为什么第五层现在没有人了啊?”
“可能是现在比较乱的原因,你乖一点,别乱跑,这个副本很危险。”沈念一缓和了一点脸色,揉着池年的头发说。
不过沈念一真的好高,池年还要稍微仰一点头才能看见她的眼睛,他软乎乎地笑着,沈念一也没把握这小家伙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叶安看着池年软得不行的模样就焦躁,直接嗤笑一声,走了。
“下次离他远点。”沈念一嘱咐池年。
池年“嗯嗯”地点头,他有点急,很想知道沈念一他们究竟探究到了哪一步,但又不知道这么问,有点纠结。
反而是一旁的傅意沉默着,眼眸沉沉地盯着池年。
他大概能知道叶安性情大变的原因,因为他自己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明明之前很喜欢,现在却莫名地,多了一些烦闷与厌恶,杂糅在一起,或许就变成了一种新的独占欲,喜欢,但又觉得恶心,即使池年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曾未允诺过他们,但就是抑制不住心里压抑着的戾气。
傅意刚看见池年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之前也见过他与第一层的npc在一起,但那时更多的是醋意,而不是现在摧毁的欲望。
他闭了闭眼,遮住通红的瞳仁,平复着内心的怨气。
“那念一姐姐,现在我们到哪步了?什么时候能走呀?”实在不知道怎么问,池年干脆眼一闭,直接问。
沈念一对他没有多少提防心,说:“监狱长现在失踪了,不过我们有发现一间像是装满了灵魂的房间。”
“装满灵魂?”池年不懂。他歪着头呐了声,惹得沈念一又笑了,又摸摸他的头发,真有点把他当成弟弟疼爱的意思了。
“对,房间只有一扇窗户,我们找不到它的门,而里面空无一人,却放着一张床,但是透过窗户,我们似乎听见了里面的呐喊,”沈念一神情有些恍惚,不自觉地回忆起来,让池年觉得有点吓人,将手缩进了过于宽大的袖子里。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间房间里,听着声音,很像是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挤得快要溢出来了一样。”沈念一描述着,池年惨白着脸听,却听见:“那些都是被第一代king害死的冤魂。”
“什,什么意思?”
“确定里面的东西不会出来后我们在监狱长的房间找到了记录册,里面详尽地记载着从监狱建造到现在的历史,其中,这座监狱一直按照严格的等级制度关押犯人,与其说是监狱,倒不如说是king的享乐窝,他一人便能独驾于他人之上,死的囚犯不尽其数,其中,几乎都是没名没姓的第五层。”
“那后来呢?”
“后来作恶太多,就被反噬了,监狱里到处都是冤魂,king就莫名其妙地暴毙了。”
池年有些过于紧张了,他煞白着小脸,有点颤着问沈念一:“是,是被那些鬼害死的吗?”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咬着嘴唇,咬出深深的月牙印,怕得不行。
他这时忽然聪明了一下,记起来系统和他说过:玩家不会杀死他的,那,那这些鬼魂呢?
沈念一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过于反常的表现,沉着声继续讲述:“后来的每一任king,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有名有姓,享有权誉了,他们几乎都是第五层的,却被破格选到了第一层,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却无一例外地,都在一个月之后被送出了监狱。”
“年年,你觉得,他们真的被送出了监狱吗?”
池年看着猛然望向自己的沈念一,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头一次觉得眼前的漂亮姐姐竟然有些恐怖,他干巴巴地点头,呢喃着安慰自己:“应该,应该送出去了吧?”
他想起自己最初找到的日记,又想起在房间里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到脚踝的感觉,眼睛瞪大,过大的军服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被红布包裹住的身体,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皮肉都在疼,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眼睛随便眨一下,眼泪从眼角流出,仓促地,可怜地,不由自主地对自己说:“应该,应该不会的。”
可是连时间都对上了——
一个月。
玩家们完成任务,他被送给那些冤魂。池年委屈着想:为什么呀?又不是每一个king都是坏人,这明明就是迁怒!
太过分啦!
沈念一这时才回过神来,似乎刚才故意吓池年的不是她一样:“怎么哭了?胆子这么小?我不就说了一点资料吗?”
她耐心地帮池年擦着眼泪,池年巴巴地看着她,不对。饶是池年迟钝,也觉得不对劲,他小动物一样的警觉性告诉他沈念一现在与刚才很不一样。
“我,我想回去休息了。”玩家们似乎都变了个模样,就连沈念一刚才说起那个房间时都有种陌生的偏执的感觉。池年红着眼睛,兔子一样,一下后退两步,嘴唇濡湿着,眼睛也葡萄似的浸满了汁水,反倒是现在的监狱长和楚慕玄给他的安全感最足。
呜呜漂亮姐姐都沦陷了,还有谁可以相信嘛。
沈念一觉得池年的反应有些不对,但她又觉得是这几天的经历让池年吓坏了,就没再追问。
“对了。”临走的时候,她提醒池年,“如果遇到了监狱长的话要小心。”
池年有些心虚地点头,但他面上还是那副害怕的模样,通红的眼睛被他揉得更红了,脑袋耷拉着,失魂又落魄,被吓傻了一样。
“我在那间房间听见了监狱长的声音,应该是他,虽然失踪了,灵魂又进了那间屋子,大概率是死了,不过万一呢,还是小心为好。”
*
*
池年终于明白监狱长为什么那样了。原来是失魂了,疯掉了。
系统说他:[之前让你加快做任务,你不做,现在是不是怕了?]这么说着,系统也有点害怕与紧张。
[统统,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啊?]池年忽然说。
[什么?]
[就是你之前一直急着让我做任务,我还怪你,对不起,原来你都是为了我好呀。]
系统莫名地欣慰起来,安慰他:[没关系的,我们还有时间,加油!]
[嗯!]池年也暗暗为自己鼓足了劲儿。
结果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冷漠的身影矗立在床前。
他晕乎乎地认了一会儿人,又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时间——
糟糕,过五点了。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去找凌清斯啊。
小骗子明明心虚,悄悄摸摸地想从门再溜出去,却在男人听见声音转身时理直气壮地说:“你,你这是私闯民宅!”
他不知道凌清斯有没有恢复记忆和魂魄,被舔和被鞭子打,池年想了想,果断地选择了第一个。
如果是被舔的话,池年回想了一下,都想好怎么摆姿势最舒服了,就躺着,把衣服掀开,白色的肚皮露出来,不过就是湿漉漉了一点,到时候洗个澡就好了。
但男人极度冷漠的神情还是让他有一点胆怯。
像迷路的小羔羊,池年怯怯地望着狼王,鼻尖红红的,又可怜又可爱地看着男人从腰侧将鞭子抽了出来,怔怔地,连跑都不会跑了。
似乎一扑上去,就能直接吃肉了。
【年宝快跑啊!这家伙不对劲!】
【宝宝都被吓傻了,太可怜了宝宝,但是这个神情恕我直言,真的不能草(三声)一草(三声)吗?好可爱哦。】
【我就知道,坏狗失了魂还是坏狗,老婆看我!绝不家暴!】
下一刻,凌清斯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鞭子递了上来,直勾勾的目光里满是虔诚:“惩罚。”
他只能吐露简单的词语,眼神却很热烈,似乎有被主人抛弃的伤心与难过,像是害怕主人不要自己了,于是顺从地叼着惩罚道具过来,盯着主人看,希望池年能原谅他。
池年犹豫地将红色的皮鞭握住,试探性地问:“我,打,你?”
狗狗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知为何,失了魂的监狱长此刻脑子里似乎只有池年,再无其它了,然而池年又傻了。
他手里执着鞭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监狱长有些不高兴起来,低吼着往池年身下又凑了凑:快打,打完等主人高兴了就可以继续舔了。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