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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点，港悦写字楼56楼，周时聿很早就到了办公室。
裴祤宁还没有到公司，周时聿坐在位置上，没有着急打开任何文件。
他看着裴祤宁的桌子，想着今天自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
周时聿并不知道会迎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既然裴祤宁偏爱主动的开场，那么他愿意去打破这个局面。
周时聿从内兜里摸出之前裴祤宁给他的那支口红，在手心摩挲片刻，看着口红外管底部的no6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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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聿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一点改变。
看了眼腕表，已经快8点，估算着裴祤宁应该马上到公司，周时聿又接通孟泽的内线，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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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周总，都准备好了。”
周时聿挂了电话，又把口红放回兜里。
他低头开始了今天要处理的工作，刚打开一份文件，手机响起来。
裴祤宁有气无力的声音：“我今天请一天假行不行。”
周时聿听出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裴祤宁闭了闭嘴，如实说：“大姨妈来了，有点难受。”
“……”
都说计划不如变化，周时聿的确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每一步走到最后，竟然被裴祤宁的大姨妈打乱。
他只能无奈批了裴祤宁的假，又通知孟泽取消一切订位。
做完这一切，周时聿有种怅然的失落感，他手撑着额闭目片刻，试着去接受和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天意。
可想了很久，周时聿又觉得——
什么是天意。
天意难道不是让他再有诚意一点，在她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去找她，见她，再告诉她自己想要说的话。
比起在餐厅的刻意准备，这样似乎更加水到渠成。
刚刚还萦绕在周身的浮躁情绪慢慢平息消退，周时聿给裴祤宁发了条消息。
「下班我过来找你。」
裴祤宁收到这条消息时，心莫名重重地一跳。
她觉得周时聿昨天就有点奇奇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又欲言又止，不那么确定。
裴祤宁很少看到周时聿这样，害怕是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给他回复：「好。」
她今天肚子还有些酸胀，平躺着痛感会减轻些，就这样在家里躺了一天。
直到傍晚老王子上来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才想起周时聿要过来的事，交代老王子：“周总待会过来找我，可能要在这吃饭，你让厨房做几道他喜欢吃的菜。”
「裴小姐，我承认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就对你有好感，也在试图寻找机会走近你，了解你，但这一切都基于尊重你的基础上。我不会，也不屑用这样的方式来争取。」
也许从第一次慈善夜捐款开始，这个叫程致的男人就已经在试图走进裴祤宁的世界。
宋沅沅：“就热搜啊，刚刚才空降，我看看……”手机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我靠，怎么没了？”
“和程致。”宋沅沅补充道，“就前几天我们仨一起喝茶，不知被谁偷拍了，我真的无语，这帮人特地趁我去上洗手间时拍了你们的照片，还把我的杯子掉了，我是有多不红啊？”
流量时代，拉着自己这个京市第一千金炒一炒，直接可以转化为纷至沓来的红利。
老王子很认真：“周总不会这么做的。”
照片里，裴祤宁和程致面对面坐着喝下午茶，脸上有笑容，至少从照片上看，两人的氛围很好。
如果有，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即将做的事都只会让裴祤宁徒增尴尬，让彼此再无自然相处的可能。
……
裴祤宁虽然不混娱乐圈，但也自知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热搜上，还是以绯闻的形式，一定会被君庭的那帮股东诟病。
她挂了宋沅沅的电话，再次点进热搜确认过没有和自己有关的热搜，甚至输入自己和程致的名字，在广场也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裴祤宁问他：“你到哪儿了，还没来？”
“……？”
想起这段时间她经常聊天的那个微信头像，当下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就有迹可循。
他什么意思……？
裴祤宁语气也就冷冷的：「澄不澄清无所谓，我也不会被这样的小事影响，不过还是想告诉程先生，流量反噬的后果未必人人承受得起，有些事做之前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而周时聿竟然毫无察觉。
“是我就好了。”宋沅沅语气有点严肃，顿了顿，“是你。”
“我发誓刚刚真的空降了，标题就是你们两人的名字。”
除了自家公司，还会有谁这样为她考虑。
铃声持续在响，他按了按眉心，暂时藏起情绪，摁下接听。
他车停在别墅楼下，就在下车前那一刻，孟泽打来电话，紧急告诉了他裴祤宁和程致突然上了热搜的事。
他这是——
君庭的公关部非常强大，各个领域都有人盯着，如果看到裴祤宁有新闻，肯定会迅速行动。
林蔚又道：“放心，公关得及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会盯紧后续。”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裴祤宁知道程致必然看得懂自己在警告什么。
裴祤宁从来不是什么傻白甜，程致的接近她知道一定有目的，最初想过或许是为了资源，或许是为了人脉，总之千万种可能里，从没想过他竟然会是喜欢自己。
这张牌的确打得周时聿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她点开热搜，从上到下顺着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跟自己有关的话题。
裴祤宁不知道的是，周时聿其实十分钟前就到了翡翠湖。
暮色垂落，外面起了风，像闹剧散场后的轻笑。
周时聿承认得知这个消息时内心有过几秒的错愕，但也仅仅是几秒。
老王子欣慰地点头，“小姐你还是挺在意周总的。”
“拉倒吧。”裴祤宁不以为然地笑了声，“现在在他手底下做事，能不供着这尊大神吗，回头又去我爷爷那告我两句怎么办。”
周时聿收回视线，平静地呼出口气，缓缓升起车窗——
饶是平日在商海里那般游刃有余，周时聿此刻也无法果断地决定下一刻该怎么做。
她在床边坐下来，试图复盘下这件事，手机又滴一声响。
冷静过后，他甚至都没有去了解热搜里说了什么，写了什么，直接就让孟泽去撤掉了所有与裴祤宁有关的内容。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宝贝你看热搜了吗？”
裴祤宁顾不上回答宋沅沅，马上把手机拿开，切换到微博页面。
裴祤宁第一反应——难道是爷爷？
即便卧室没人，一种莫名的尴尬和不适还是快速在裴祤宁周围蔓延，她不知道怎么回复程致，索性就把手机摁灭丢到一旁没理。
事件无声无息地结束后，周时聿才看了孟泽发来的截图。
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怎么这么半天才接，到哪了，不是有事来找我吗？”
“……”
傍晚六点半，天色已暗，路灯鳞次栉比地点亮城市，裴祤宁从床上下来，换了件衣服，刚想打个电话给周时聿问问他到哪了，宋沅沅却提前打了进来。
照片摆在那里，他无从得知裴祤宁和程致有没有发展。
裴祤宁嗯了声，挂掉电话。
程致那边安静了许久，才回来一段长长的文字：
裴祤宁以为是宋沅沅又出了什么新闻，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上热搜了？”
裴祤宁看着程致这段突如其来的话，睁了睁眼睛，不敢相信似的又看了一遍。
“没事了。”
看着屏幕上那个闪动的名字，周时聿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接。
裴祤宁从小泡在利益圈里长大的，见多了各种心机和把戏，正如此，她很难不怀疑今天这莫名的“绯闻”是程致的团队故意为之。
「裴小姐，这件事我稍后会澄清，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还挺护旧主。
裴祤宁正不得其解，林蔚也打来了电话，告诉她：“我五分钟前收到媒体的消息，准备去撤话题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比我动作更快地抹掉了所有痕迹。”
可宋沅沅不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
华越的公关团队也很给力，几乎是络上的痕迹。
裴祤宁的电话就是这时打来的。
虽然裴祤宁之前对程致印象还不错，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一个演员想要立出什么样的人设，只要演技够好就行。
这次是程致发来的微信：
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她又拿回来，拨通周时聿的电话。
裴祤宁动作怔住，“我？”
在表白？
裴祤宁心情不错，闲闲睨他一眼，“待会他来了你避一避，别被他发现了。”
“……”虽然知道这操作没什么用，老王子还是配合地点头，“明白。”
裴祤宁有些莫名，又问宋沅沅，“你在哪看到的热搜，我怎么没看到？”
微顿，眨眨眼，“你肯定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吧？”
他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视线看出去，落在裴祤宁房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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