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祤宁还沉浸在被周时聿偷亲的快乐里,满以为可以像上次自己被骗那样,美美地骗周时聿5个吻,也算大家各骗对方一次,以后谁都不准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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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演技太差,还是周时聿太狡猾?
裴祤宁直起身,不服气地打了一下他胸口,“讨厌死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时聿无奈:“用眼睛看出来的。”
“……”裴祤宁更气了,直接俯下去咬他,“你老这么聪明干什么?”
裴祤宁隔着衬衣咬周时聿的肩,稍稍用了点力,咬完看周时聿,那人却只是笑,好像完全不怕疼,“好好,下次我一定装不知道。”
裴祤宁又气又笑,“想得美,谁还会给你下次的机会。”
但说完,她还是弯腰趴在周时聿身上,顿了顿,眼尾染一抹娇媚,“不过今天这个,我补给你。”
气息流动,裴祤宁看着周时聿的眼睛,微停,视线又落在他唇上。
她其实没什么接吻的经验,仅有的几次也都是跟着周时聿的节奏。
裴祤宁慢慢低头,唇贴到周时聿唇上。
柔软的触感袭来,她好奇地模仿着周时聿的样子,伸出小巧舌尖,试着去打开他的世界。
裴祤宁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亦或是好不好,她也顾不上去想,沉浸在自己的探索里,一点点缠上周时聿,像是翻开他那本陈旧的记事本,去深入地看他的心。
朦胧中,裴祤宁脑中忽然浮现很多画面。
少年时期的周时聿,其实也总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也曾和其他女生一起在篮球场看他打球,也曾缠着他撒过娇,也曾因为吵架而独自生气,也曾因为下雨时他打把伞来接自己而偷偷地开心。
那么多曾经,都是她也在爱他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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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裴祤宁终于体会到当初两人第五个吻时,周时聿那样十指紧扣住她的原因。
他沉默又心甘地等了太久,隐忍到了极致。
如同此刻的裴祤宁也想深深抱住他一样。
灼热的呼吸烫着裴祤宁的脸,她面颊浮现淡淡的绯红,感觉自己吻了好久好久,想抬头,身下的人却按住她的背脊不松手。
裴祤宁想,干脆就放肆地继续吻下去好了。
把这十年欠周时聿的都还给他,把少年时期的后知后觉都还给他。
裴祤宁睫毛轻轻颤动,一次又一次与周时聿的唇凌乱纠缠在一起。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直到察觉男人呼吸渐重,似有失控苗头时,她突然挣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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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聿跟着坐起来,又环住她的腰把人拉近,声音有些哑,“宁宁。”
他眼里的太明显,裴祤宁知道他要说什么,脸有点红,低头打断他,“补给你了,还超额补了这么多,以后别说我赖账。”
她站起来,不自然地捋了下长发,又看手表,“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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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还不清楚她的强迫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的压力源在哪里,所以即便眼下难忍,也没办法去勉强她。
只好努力压下那些冲动,“我送你。”
“不用了。”裴祤宁其实这会儿也不太冷静,“我让林蔚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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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裴祤宁扑通跳的心变得平稳,身体里被烧起来的那股沸腾劲儿也慢慢回落下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深吸气。
老天,她刚刚又在想什么啊……
浓情蜜意水到渠成前的那一秒,她怎么会冒出【如果今天发生,那一定要做6次哦,做完你们一定会永远幸福美满,不做完灾难会随机降临在你或他身上】这样的鬼念头?!
她的强迫症怎么一次比一次离谱了。
上次是接吻的时候要接6次,怎么现在……
难道那个也要来6次吗。
这种奇葩想法要怎么跟周时聿开口?
亲爱的,我要6次那么多哦。
……她裴祤宁怎么能说出这种虎狼之词?
她是对周时聿单方面患上了什么爱情强迫症吗。
裴祤宁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谈个恋爱都这般波折,如果换了正常人,刚刚那样好的氛围,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享受旖旎的二人世界。
可她偏偏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到不敢留下去。
就算周时聿理解她,愿意这么做,但第一次就发生6次,隔天会不会两人同时去医院报到,然后双双以【京市两大豪门继承人纵欲过度连夜上医院baba】之类的方式上头条?
画面太抓马,裴祤宁闭了闭眼不敢去想。
她只能安慰自己,也许再过些日子,也许下一次,也许她再快乐地谈一段时间的恋爱,对周时聿的强迫欲会慢慢减弱。
也许呢,希望总要有。
……
时间来到十一月初,生活就这样慢慢地进入了正轨。
裴祤宁开始习惯成为一家公司的领导者,每天下班后和周时聿约个会,偷偷看场电影,又或是去小众的餐厅打个卡,过得也算轻松惬意。
但恋爱顺利之余,在君庭的工作却始终有些力不从心。
纵使裴祤宁再努力,到底还是职场新人,君庭几十年的大公司,内部早已盘根错节,不同势力不同站队,以前老爷子在还能镇住,如今她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那个位置上,无论是发自内心不服的,还是趁机想搅浑水占便宜的,都让局面变得十分不稳定。
她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各种棘手的问题。
要么是自己提议的项目遭反对,要么是几个架子大的董事总是借口不来开会。
这些事裴祤宁从没有告诉过裴祖望和周时聿,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她还需要别人来帮她解决问题,帮她撑腰,那她也不配坐。
所以,从起初的忍耐,沉默,到最后慢慢梳理清楚那些藏在暗处的复杂关系。
裴祤宁才发现。
她的对立面,原来站着另一个人。
一个裴祤宁过去从未想过,现在也不愿相信的残酷事实。
当把林蔚送来的所有海外开发部近两年的项目全部细细看完后,这天下班后,裴祤宁特地回了趟东郊庄园。
其实有些问题,她很早就想问老爷子,只不过从前觉得无关紧要,如今才发现一切的发生都不是偶然。
比如——
“当初爸妈走的时候,明明还有更亲的堂叔一家,为什么您要舍近求远送我去周家。”
老爷子本以为孙女回来是要跟自己说工作的事,虽说他人不在公司,但孙女每天在公司有没有遇到挫折,他心里非常清楚。
却没想到裴祤宁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裴祖望手里捧杯茶盏,中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在犹豫思考如何回复。
许久过去,他才轻轻吹掉茶沫,缓缓说:“因为周家和你没有利益纠葛。”
这个答案在裴祤宁意料之中,却又无法理解,“为什么?”
微顿,哽咽道:“可能就一直这样了。”
当然,在发现形势不对之前,裴之业迅速倒戈挽救,并推出了替罪羊。
裴祤宁其实挺怕自己还念念不忘做6次的事,要是同居了,万一这个念头压不下来,一旦两人,到时候自己守在病床边的也许不是爷爷。
只是当时。
裴祤宁看着他。
医院过道有人经过,裴祤宁不方便站在外面跟他说,转身把他拉进房里,“你先进来。”
她牵住周时聿的手:“爷爷没事的,你别担心。”
钱是财富,也是能摧毁人心的魔鬼。
“臭丫头。”裴祖望喝下去的茶水差点呛出来,“你咒爷爷呢。”
之后他低调辞退裴之业,唯一的包容,是没有将这件事连坐到裴靳身上。
说实话,她对这场戏最后的结果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可为了成为那个勇敢的人,也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爷爷,她必须这么做。
“老爷子前不久才进过一次医院,看来是早就有问题了。”
裴祤宁似乎领会到了老爷子的意思。
而是周时聿了。
可这种无声的沉默里,却又好像翻滚着她看不见的暗涌。
……
-
她直起身,“我……搬去你家?”
但在迎接任何结果之前,很庆幸。
监护仪滴滴地响,裴祤宁看他们一眼,摇了摇头,“爷爷高血压的药一直没吃,昨天夜里突然爆了血管,医生说出血面积太大。”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各种传言说法都有,加上今天早会裴祤宁的确没有出现,仿佛更加坐实了谣言的真实性。
谁知买完回来就遇到了周时聿。
十分钟后,裴靳一家被医生要求离开,裴祤宁送他们到门外,目送他们的背影,许久都没说话。
但裴祖望怎么可能看不透这背后的弄权谋划,他寒心也悲叹,最亲的亲人也难逃利字当头的算计。
裴祤宁&a;周时聿:……?
而里面,好不容易想坐起身喘口气的裴祖望以为又是谁来探望“病重”的他,马上又死鱼一样躺下去。
裴靳的父亲,也就是裴祤宁的堂叔裴之业,当时的地位一人之下,在那个节骨眼联合数家银行暗中对公司发动了围剿,多个项目因此停摆,试图趁乱逼裴祖望让他上位。
裴祖望:?
“怎么样了?”
没有揭穿,不过是长辈对孙辈的最后那点包容罢了。
微顿,又想起什么,说:“翡翠湖离医院太远了,你这几天先搬到我那去住,方便你来回照顾爷爷,也方便我照顾你。”
周时聿很震惊,但同时,也非常担心裴祤宁的状态。
周时聿:“怎么?”
告诉了他们老爷子入住的医院。
“都快70的人了,之前那么拼,积劳成疾也正常。”
已经不问事的老爷子宁可损失数亿也没屈服,愣是重出江湖,拼着一口气把公司拉了回来。
爷孙俩无声片刻,裴祤宁忽然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说:“爷爷,如果同样的情况再来一次,您觉得哥会像堂叔那样对我吗。”
她看到了周时聿对她无畏又忠诚的心。
明明前段时间还生龙活虎健步如飞的一个人,一夜之间竟然变成了这样。
裴家老爷子昨夜急病入院,裴大小姐双眼通红候在抢救室外。
“这下公司怎么办,裴祤宁要正式接管了吗?”
晚上九点,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里,裴祤宁坐在病床前握着老爷子的手,心神不安地守在一旁。
众人沉默。
护士敲门,还未等裴祤宁应,一帮人就稀稀拉拉地涌了进来。
他也听到了外界传的消息,找了裴祤宁半天,好不容易收到她回复的消息,马上就赶到了医院。
裴祤宁听完,这段日子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裴祤宁沉默几秒,抬起头,眼里坚定又冷漠,“可我想知道答案。”
老爷子缓缓讲述了十年前发生的事。
身后的裴之业和裴靳站着,没说话,视线一直落在床上。
裴昭也走到裴祤宁身边,轻轻抱住她,“姐姐你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周时聿怕裴祤宁情绪受到刺激,努力安慰她,“任何事都有我在,别怕,我马上让人联系国外顶尖的神外团队,一定有办法。”
裴祤宁一时想不出拒绝的说辞,只好把老爷子拉出来挡枪,用很低的气音对周时聿说:“还是别了,万一爷爷醒了知道我们同居可能不太好。”
“先看着,一般最乱的时候最容易出事。”
彼时君庭的管理者是裴祤宁的父亲,车祸之后,君庭股价一度暴跌。
当时是,但这么多年过去,连自己现在都迟钝发现到的问题,缜密如他怎么可能没发现。
——“任何事都有我在,别怕。”
只是这件事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况且……
周时聿以为她在安慰自己,心疼地把她抱到怀里拍了拍,“你回去睡会,我在这帮你守着。”
裴祤宁眼睛莫名泛了红,低头,轻轻笑出来,“嗯。”
当年幼的裴祤宁还沉浸在丧失父母的痛苦里时,君庭其实也在经历一场动荡。
裴祤宁故意关了一天的手机,到傍晚才打开,上百条消息涌入手机,她忽略掉那些董事,媒体和合作方,只回复了裴靳和周时聿。
“当时是。”老爷子说,“我看着他长大,和你一样正直聪明有担当。”
……
裴祤宁在他怀里眨了眨眼,“啊?”
裴祖望知道当裴祤宁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证明她也发现了什么,思虑再三,觉得也没必要再去瞒着她。
……当时。
为首的是裴祖望的兄长裴祖康,也是裴祤宁的二爷爷。
她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看下一秒,浪是停在脚边,还是拍到她身上。
她在病床边坐了一下午,这会儿腰酸背痛,打算走一走,便去医院餐厅买了杯咖啡。
周时聿一进来就看到了全身连满各种管子的老爷子。
周时聿住的公寓的确离医院很近。
深秋已过,整个城市一夜之间突然降温,众人正措手不及地迎接早冬的到来时,一个消息犹如重磅炸/弹悄悄传遍了君庭上下,甚至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在整个京市圈子里传开——
老人家看亲弟弟全身都连着管子,昏迷不醒的样子,手颤抖地问裴祤宁,“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上次不还说没什么大问题的吗?”
她抚着额头想了很久,“爷爷,您觉得留下裴靳是正确的选择吗。”
毕竟之前失去父母后她一度应激了许久,现在又是最亲的爷爷出事。
持续的沉默,让裴祤宁一度有种陷入悲伤的错觉。
话音刚落,病床上闭着眼睛的老爷子缓缓吐出一句:“……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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