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机坪前, 荒殿一从后备箱拎出了某个小学生侦探，提溜着后脖领子视线平齐。
荒殿一：“……”
江户川柯南：“……”
“啊哈哈，哈哈……”小学生男孩一脸傻笑。
荒殿一拿出电话, “毛利小五郎先生电话多少来着？”
冲矢昴在一旁接道：“我记得是……”
江户川柯南：“等一下，我也要去！”
荒殿一：“我不带孩子。”
这话一出来, 江户川柯南都看不明白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都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么多异常之处了, 就差明说他根本就是个虚假的小学生，真实的大人, 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还能一本正经的当他是小孩的啊！
他们难道, 不是那种已经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的关系了吗？？
大抵是他眼神太震惊, 荒殿一难得有点愧疚，他也不是耍他，主要是等下是他们可怕的黑衣组织集会, 在场没有好人，他一个惨遭迫害，隐藏身份的主角跟来, 这合适吗？不合适吧！
“太危险了，我怕我顾不上你。”荒殿一苦恼说。
这是一未成年, 没有超能力的那种。
他说得简单, 以江户川柯南的理解力根本也不需要多说就能明白他的潜台词。
他心情有点复杂，这人脑回路有时候清奇得让他哭笑不得。一个黑暗组织的成员, 有必要这么遵守规则吗？诸如法律，道德层面上。
意气风发的名侦探没什么办法的叹气：“我不是只会冲动行事的人, 来之前各个方面我都考虑过，也衡量过危险, 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无论会遇到什么。”
“连这点判断力和承受力都没有, 是没办法成为优秀的侦探的。”
荒殿一对他的发言很诧异，以平等的目光审视了这位侦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你便吧。”
说出这样的话，荒殿一觉得他已经不在需要被保护的范围内了。
把他放下来，拿过冲矢昴的试卷，快速翻了一遍，然后抛回给茶粉毛男人：“57，不合格。重做。”
冲矢昴微笑中带着杀气。
耳机里一片慌乱。
FBI的同事们刷刷翻着书：“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绝对是他暗箱操作，故意给你扣多了，我们估计明明应该在83分左右！”
冲矢昴：83有什么用，人家要100。
拿着试卷，冲矢昴一阵头疼。
见鬼了，没想到接近他，得到他的重视不是最难的一步，他竟然卡在了笔试这一环节？！
FBI又不是那些专家，他们入职又不考生物化学之类的内容，为什么L公司不能考射击呢？
耳边FBI的同事还在嘟囔：“他们到底是公司招员工，还是博导招学生啊，干嘛考这么难的东西，有一道题还是特别新的一篇论文，压根没几个人知道，研究方向也生僻，统共就一个人，我看看……”
“FUXXXX——写这篇论文的就是他本人！”
冲矢昴掐掉了通讯。FBI的智囊团靠不住了。
他快走几步追上荒殿一，低声下气的拜托：“学弟，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有没有内招名额之类的，可以免个笔试？我们好歹是一个学校的，安东教授的事还是我告诉你的呢。”
“你要找我走关系？”
冲矢昴不认同的说：“准确的说，这叫合理的利用社交资源。能和学弟愉快相处是我的特长。”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荒殿一在心底肯定的点头，该说不说，能这么自信又真诚的说出这样的话，这方面的能力是挺突出的。
荒殿一模棱两可的回复：“我会考虑的。”
冲矢昴犯愁的蹙眉。
他现在真的很愁。
愁到远远见到琴酒都没多少反应。
琴酒迎了过来，扫了眼浑身僵硬的江户川柯南，“小孩？”
“不用管他，资料出了点意外，现在找回来了。”荒殿一示意拿着资料的新入职M公司的玩家过来。
他来之前就和琴酒打过招呼了。
他在Boss那边的说法是得到了机密的月长石技术资料，日本境内的实验室级别不够，造不出月长石，需要护送到组织在其他国家的研究所。
荒殿一作为提出者，是这起护送任务的主要负责人，只是光他一个人，多疑的Boss不放心，另派了琴酒监视他。
Boss给琴酒的指令和从前一样简单，只说了让琴酒确保月长石的技术资料，安全运送到目的地。
他没想到这一切在琴酒看来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琴酒怎么也想不到他和Boss之间能存在信息差，Boss压根不知道什么暗地里影响世界的巨大变动。
唯一肯定的一点就是，Boss还不清楚他在暗中站队了L公司，认为他是中立的，才会在把M公司核心技术的安全交给荒殿一之后，又另指派了他前来。
一切都有理可循。
唯一让琴酒觉得违和的一点是，Boss就算不知道手下的人，谁暗中站队了哪家分部，背地里究竟是在为谁做事，也不应该对分部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在他的认知里，分部的小动作是Boss放任的结果，Boss一定知情。
如果以这个作为前提条件，那么让他来的这个命令，里面的问题就有些大了。
银发的杀手眼珠微动。
假如Boss心理清楚，本部的人也可能被分部部长收买利用，那对于护送M公司核心技术这么重要的事，Boss明显不放心让荒殿一个人负责，想要派信得过的人监视，那就绝对不会——只派琴酒一个人来。
Boss对他，根本没有信任到绝对不会怀疑的地步。
至少还会多派个贝尔摩德，让他们三方之间达成监视和制衡的效果，以确保这次的行动安全无虞。
那么……要是Boss对分部所为不知情呢？
……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琴酒自己否定了。
组织分部其真正的称号，名为“世界之翼”。
正是将自己比作世界的翅膀的含义。伊卡洛斯用蜡和羽毛为自己制作了翅膀，最终落得坠海的下场，何况是为本不可能存在翅膀这一象征的世界，插上翅膀的行为。这简直狂妄到了极致。
这不仅是权力和金钱的象征，他们几乎是在告诉所有人，只有他们才能让世界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失去了世界之翼，世界就会如同伊卡洛斯一样坠落。
更可怕的是，分部确实有这样的力量。
统御世界之翼的头领，A公司的管理者，人称“首脑”，光是远远看到一次就能让人明白那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而坐拥如此庞然大物的主人，他们的Boss，会对自己手里组织的情况概不知情？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除非……
琴酒轻眯眼睛，看着那个M公司的人走到他面前。
玩家一下成为了这一堆大佬的关注焦点，紧张得同手同脚，直到把资料交出去才舒了口气。
琴酒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资料上，“如你一开始预料的，听说了M公司的事，那些条子都有动作，只有CIA那边这次没了动静。”他慎重的问：“你干的？”
冲矢昴自然的加入了这个话题：“听说之前华盛顿某个地区地下管道年久失修，产生可燃气体发生了爆炸？CIA那边，是指这件事吗？我们干的？”
冲矢昴接得太顺畅，荒殿一都差点以为他跟他是一起的了。
他快速否认了他们的猜测。
“别乱说，他们自己惹到A公司头上，导致首脑亲自去跟他们喝茶去了，至于爆炸……只是爆炸，而不是遭遇了屠杀，那就说明只是浅浅警告的程度，想必CIA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想闹大才主动遮掩了。”
琴酒：“你很了解首脑的作风。”
荒殿一惊讶：“不然你以为前L公司怎么没的？”
前L是被翼际战争打没的。荒殿一这里说的，是脑叶公司的前身。
就是让首脑给连锅端的，这方面他很有发言权。
琴酒明白了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对所有情况都熟稔于心，就不再多言，转身上了飞机。
为了保证运输安全，他们放出了很多障眼法，另外还有别的名义为M公司的运输飞机。飞向不同的地区，实际上那些都是空的，真货反而是用眼前这艘民航客机运送的。
借用某剧团去国外演出的包机进行掩盖。
虽然用处不太大就是了。
登上飞机，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荒殿一都得感慨一句，人好多，大家好努力啊。
某金发黑皮空少一脸笑容走到身边，“这位客人您的座位在这边。要喝点什么吗？”
荒殿一指了指江户川柯南，“给他来杯橙汁。”
“好的~”
莫名被机密情报糊了一脸的江户川柯南：“……”
忍了一会，没忍住侧头问：“CIA……？”
荒殿一接过波本递过来的橙汁塞他手里，“我们组织干的，怎么了？”
江户川柯南瞳孔地震。
他还一脸无辜的问怎么了？他难道不觉得哪不对吗？！
他一言难尽的说：“组织，好可怕啊……”
第162章 M公司
琴酒站在江户川柯南的座位旁边, 浑身散发着冷气，不发一语。
江户川柯南直冒冷汗，大脑疯狂旋转, 从琴酒看他不顺眼，到自己是工藤新一的身份被发现全想了个遍, 都快应激到要跳起来了, 坐在靠窗边的荒殿一出面给尴尬僵持的两人解了围。
“GIN，你也不至于要跟小孩抢座位吧。”
“这小鬼你私生子？走哪都要带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把他弄走。”
江户川柯南恍然大悟, 原来琴酒是想找荒殿一说话, 他坐这碍事了。
好像他就很喜欢往组织成员堆里坐一样。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一脸单纯的从座位上跳下来，“我还是坐到后面去……”
他们这里是头等舱, 一排四个座位，一侧两个，总共八个位置。上了飞机之后, 荒殿一和江户川柯南就坐在了右侧前排的两个位置上，他们两人的后排还有一个外侧的空位, 江户川柯南想绕过琴酒, 坐到后面去。
荒殿一揪住江户川柯南的后衣领，把他提溜起来, 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你还是老实点坐着吧, 别乱动了。”
自己则和他调换了位置，坐到了外侧, 两人简单的交换了一下。这样琴酒坐在靠左位置的外侧, 两人只隔着个过道, 也不妨碍他们聊天。
在这个安排之下，变成冲矢昴要和琴酒坐一起了。
冲矢昴：“唔……”
稍微有点麻烦。
以琴酒的敏锐，坐这么近可能会被看出破绽。他心里怀疑荒殿一是不是这么故意安排的，并开始猜测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他FBI的身份了。
波本微笑着出现：“马上就要起飞了，这位客人请回到座位上。”
琴酒瞥了他一眼：“波本。”
波本眨眨眼：“您是说想喝波本酒吗？酒水服务要在飞机平稳之后才能开始哦。”
琴酒“呵”了声，对以空少身份上了飞机的波本装模做样的表情敬谢不敏。
冲矢昴则在波本身上短暂停留了下，皱了皱眉，等再留意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取下眼镜，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睡着了。
琴酒坐下后，压着嗓子跟荒殿一说：“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这次来的警方的狗可不少。”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上了全世界的黑名单。”
抢不到M公司的技术资料，把荒殿一逮了也是他们赚。
荒殿一随手翻了翻飞机上附赠的杂志，闻言抬起头，视线略微偏向右后方。那里坐着一个人，也是他没让柯南换到后排的原因。
飞机终于起飞了。
空少波本坐在荒殿一对面的空乘位置上，在飞机的噪声覆盖所有声音前，琴酒听到对方隐约说了一句话。
“这个飞机上最麻烦的可不只是条子。”
后排，从上飞机起就坐在靠窗边，西装笔挺的男人闻言放下报纸，嘴角上扬。
【我的朋友，终于见面了。】
引擎的轰鸣彻底吞没了他的声音。
坐在前面的波本的对讲机突然响了：
“椎名前辈，剧团乐队的乐手们，非要现在演奏音乐！怎么劝都不听，该怎么办啊？”
身后的客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提琴啊，鼓声啊，乱七八糟的响成一片。
“真是的，飞机还在攀升啊。”波本头疼，只好解开安全带去处理。
普通客舱里，打扮成空乘混进来的基德对着自己身边一圈群魔乱舞的客人，一个头两个大。
真想给这群捣乱的混蛋一人一锤子打晕算了！他在心里崩溃的揪头发。
面上为了不暴露身份，还要保持微笑，好声好气的劝着左边踩着椅子咚咚咚敲个没完的鼓手，再尝试拦下右边的小提琴家，椎名前辈再不来，他就要疯了！
还有——
这群家伙真的是专业乐团的乐手吗？！
这拉的都什么玩意？！！
头等舱的荒殿一也没憋住咳了两声，“魔音贯耳啊……”
坐在后面一直没发话的男人闻言，捂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这都是因为没有指挥的原因。”
指挥？
男人叫住了波本，解开安全带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大家太久没出席这么正式的演出，有些太兴奋了，您去劝说也没多少效果，还是我来吧。”
波本谨慎的打量着他，“客人您是？”
“我是乐团的指挥，阿尔加利亚。”
江户川柯南正好奇的观察着他，这个名字一出来，他就听到身边冒出了一声叹息。
欸？难道荒殿先生认识这个人？
乐团的指挥阿尔加利亚先生，是个打眼一看就十分温柔性格也不错的男人，一般人跟他说上两句，就会放下戒心。
波本却直觉这个人有点不对劲，也说不上是哪，反正就是不太像一般人。
在他表现出犹豫的这一秒，对方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害，无奈说：“没有我，他们不会安分下来的。”
他打算用事实证明这一点。
阿尔加利亚从座位上走出来，用指挥棒敲了敲椅背，“大家安静一点。我知道你们已经迫不及待，想为我们崇敬的客人，演奏那首排演了无数次的乐曲，但还得再忍耐一下，飞机还在起飞呢，你们给空乘先生造成困扰了。”
“经过长久的忍耐，才能让在获得果实那一瞬感到的幸福延长，不是吗？”
阿尔加利亚对待他们就像幼师对小孩子那般循循善诱。
左右支绌的基德看到终于有人站出来解救他了，感动得快要落泪了。
左拉一个，右扯一个，恨不得长八只手，把人全按回座位的他忍不住想：现在玩音乐的，都这么叛逆的吗？
“是，阿尔加利亚大人。”
“阿尔加利亚大人说得对。”
阿尔加利亚这个指挥站出来说话，果然很管用。乐团成员们纷纷乖巧的坐回了座位上。
他将指挥棒收在怀里，回头给了波本一个微笑。
波本犹疑不定的看着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拉上了头等舱之间的帘子，隔绝了那些探究的视线。
荒殿一塌下了肩膀，咳嗽了两声。
江户川柯南不确定的告诉他：“刚才那些人好像在看你。”
荒殿一：“是啊，我感觉我后脑勺都要被戳出窟窿来了。”
江户川柯南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太出来，“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荒殿一真想说他没开玩笑。
他背着身都感觉自己就像落入狼群，被一群饿狼盯着的弱小猎物。这帮人是装也不装，也没多少收敛自己目光的意思，那期待他受不了，然后去找他们对线的跃跃欲试，明显到无法忽视。
换做一般人早就坐不住了。
荒殿一随口吐槽了一下，然后打开装着同位体论文的箱子，翻起了书一样厚的论文。
看着看着，他的神情严肃起来。
“人该如何证明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他椅子后面的阿尔加利亚，念出了他停留许久的这一页上的话。
“啊呀，您是在读超现实小说吗？”
荒殿一合上论文，“不是。”
他显然没有和他交谈的想法。
但阿尔加利亚是个自来熟又热络的人，没有被对方的冷淡逼退，好奇的追问：“那您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的呢？”
他似乎对荒殿一很感兴趣。
“其实我也很好奇，真的会有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吗？”
“如果有这种感受，那证明大脑的某个部分出了问题，及时就医可以解决，早发现早治疗。”荒殿一回道。
“哈哈，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阿尔加利亚被他逗笑了。
“其实我有过这种感觉。有那么一刻，眼前的一切，我的整个世界都从我的身边远去了。你会感觉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变得很遥远，什么都感受不到，像是隔着玻璃在看着那一切发生一样，没有痛苦也没有喜悦，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触碰玻璃外的世界。”
他轻垂下眼帘，侧耳倾听着那时的空气，柔和笑着，声音如梦似幻。
“就像在做清醒梦一样。”
“所以你治好了吗？”
“没有。”阿尔加利亚嘴角上扬，“好像更严重了。”
荒殿一警惕起来。
那找他说什么，他对脑袋的研究停留在挖和安装，以及能源开发上，他不会治病！
这太复杂了，老师没教，没点治病的技能点啊！
等下。
荒殿一瞄了眼阿尔加利亚的眼睛。
也许……让“你必须要幸福”给他来一下可以解决问题？拿钉子对着脑瓜子那么一敲，一敲解千愁。
阿尔加利亚微笑着任他打量，荒殿一还在这纠结，身后的帘子被拉开。
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色卷发小哥歉意的走过来：“不好意思，可以用下前面的厕所吗？后面的被占用了，我实在等不了了。”
他苦着脸，抓着自己的卷毛。
波本指尖动了下，压下内心的波澜起伏。
两人交换了个目光，卷毛小哥墨镜下的眼睛眨了眨，波本难得笑得真心实意了些，他打开厕所的门，“当然，这边。”
“谢谢。”
他穿过中间的走道时，飞机忽然颠簸了一下。他没抓稳身子歪斜了下，不小心碰撒了荒殿一桌上的水杯。
水打湿了论文。
卷毛小哥惊讶的瞪大眼睛，眼疾手快的把论文拎起来，抖掉水：“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上面都花了，要不我帮你重抄一份吧！”
荒殿一欲言又止。
“如果你担心我会把内容泄露……”
“抄十份吧，一份感觉不太够。”
“……啊？”
松田阵平收拾桌面的手顿住，波本递到一半的纸巾停在半空。
荒殿一是想万一后面还有人要来泼水呢，不如一口气把备用的也抄了吧。反正松田警官看起来很想抄写论文的样子。
“距离我们飞机落地还有五个小时，只要从现在开始一刻不停的抄，应该是能抄完的……吧？”荒殿一不太确定的说。
他征询的问：“但你要是中途上个厕所，那就不一定了。要不，你先忍忍？”
松田镇平拿着厚厚一沓论文，突然觉得这玩意有点烫手。
第163章 M公司
松田阵平捧着湿漉漉的论文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这人到底是不是在说气话啊, 看不出来啊？
真的不是生气了故意整他吗？
“这位先生，飞机还在飞行中，洗手间您还去吗？不去了可以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哦。”波本给他使了个眼色, 让他赶紧走。
就算真想上厕所的人，经过这一遭也要被吓憋回去了。松田阵平在心里吐槽。
他摊手, “你也看到了, 唉，那我还是回去抄论文吧。”
“对了。”荒殿一叫住了他, 松田立马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你要是实在急, 可以问问其他人, 说不准有大把的热心乘客愿意帮你抄呢。”荒殿一给了他一个体贴的建议。
大家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坐飞机这么无聊不如找点事干, 一人抄一份刚刚好。
来都来了，他这个东道主，也不好让大家空手而归嘛。
“哈……”松田阵平这下是听明白了, 他自己，哦, 说不准还得加上这飞机上所有心思各异的人, 他们心里打的主意都被这人看穿得一清二楚呢。
既然都被揭穿了，也没什么好装的, 他直接一脸坦然的问：“我确认一下，你不是在说反话对吧？”
荒殿一还诧异他怎么会这么问。
“我为什么要反着说话, 就为了没事闲的，找人猜猜我的真实想法？那样沟通效率也太低了, 我不干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他说得一板一眼, 看着颇为真诚。
果然,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在青年脸上停留片刻才移开，松田阵平晃了晃论文，语气也稔熟起来：“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冲空少波本挑眉，一副债多不压身的无赖表情：“我改变主意了，还是去个厕所先。”
抄论文什么的，相信大家很愿意帮他分担工作的。
从对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听到青年低低的跟他打了声招呼：“看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活跃，我很高兴，松田警官。”
听着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声音，松田阵平忽地觉得肩膀上一轻。
真意外。再次和这个人说上话，他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在拉斯维加斯，他一直都没有停止关注这个人的动向。
每次听到身边的人神神秘秘提起传闻中阴狠狡诈，沾染了不少人命的跨国犯罪集团高层，代号Hunter的男人，松田阵平在一边都在强忍着不要露出什么怪异的表情。
有点想笑又怕被人看出什么。
主要是他实在没法把他们口中的荒殿一，和他曾经认识的那个青年联系起来。
因为和其他人只从真真假假的消息里了解这个人不一样，他和“Hunter”有过短暂的相处。
当然，他们认识的时候，对方还自称是名侦探工藤新一来着。事后回想起来又无语又好笑。
上次分别还仿佛就在昨日，再见面，就像见到了一个许久没见的朋友一样，感觉还挺不错的。
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那起之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P公司事件。
这个人当时处理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可毕竟是P公司管理者的位置发生了更迭这么重大的事，P公司事件后不久，基本上全世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收到了风声。
无论是哪边都知道这里面有L公司的手笔，但他们都猜不出具体的细节。
谁能想到，除了对P公司动手的L公司主管本人，和那之上的首脑之外，最清楚前因后果的竟然会是一个“小警察”。
他曾见证了一场没有硝烟的“翼际战争”，和亲手制造了P公司权力迭代的L公司主管一起参与了全程，目睹了所有细节。甚至还在最后，和L主管一起迎接了来自“首脑”的问责。
当时没多少感觉，事后才渐渐察觉这之中的惊心动魄。
有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成为了，构成某个“历史事件”的一部分的奇妙感觉。
松田阵平翘了嘴角，墨镜滑下了一点，在一个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的角度，冲荒殿一眨了下眼睛。
对方分明看到了，最后竟然只是一脸无语的转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让他莫名觉得想笑。
真是的。
他心中发出一道感慨。
“你还记得我啊。”
来之前想了很多，结果真的搭上了话之后，他其实想说的就只有这个。
……过了这么久，他果然还是没办法理解他在想什么。
荒殿一分明就认出了他，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警察，这么聪明一个人，应该很清楚他们之间的立场是对立的。
他会对他不利，他们是敌人。但这个人就是能在发现他的身份之后既不声张的把一切藏在心底，也不会采取任何措施，来清除松田阵平这个威胁。
虽然很不可思议，也很让人难以理解，但这个人，其实不仅不会伤害松田阵平，还会保护他。
那时候就是这样。就那么放任他一个知道P公司内情的人离开，不说把他灭口吧，这家伙竟然还在首脑出现后，指引他和那些犯罪者进入更安全的保护所，自己去面对更危险的首脑。
还有那些，在他被上级派来的人追杀的时候，暗中出手帮助他的人。
有一次他不小心撞上了那些穿着西装，戴着袖章的人。对面那群人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思，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处理了追杀者。
对于这帮人是谁派来的这件事，松田阵平和废了很大功夫才才联系上的，同样遭遇生命威胁的同期好友萩原研二，还有班长伊达航一对消息，三人心里就都有了答案。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萩那边的遭遇更为复杂，他的情况很难三言两语的捋清，不过班长有句话说到了松田阵平的心里。
“就是那种莫名其妙，发现自己的身后多出了个很靠谱的靠山的感觉吧。”那时班长正忙着联系他女朋友。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让对方知道自己安全，又不会把女朋友牵扯进来。
结果事后发现有人十分周到的，早早就暗中把他的消息告知了他女朋友，也采取了措施确保了她和家人的安全。
很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在被人纵容着一样？”
走进洗手间，关上门之后，松田阵平手痒的想摸烟，想到是飞机上又收回了手。
黑发金眼的青年作为理论上穷凶极恶的暴徒，却对他口中的【松田警官】完全没有警惕防备。像这样遇到了，竟然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和他打了招呼。
怎么说呢……
他如今仍然觉得对方很危险，却在经历了一堆事情之后，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见面前一直绷紧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了。
他摸着头发，有些苦恼。
“糟了。他这个态度，搞得我也没办法一直提心吊胆的了。”.
待对方进入洗手间，琴酒侧头问荒殿一：“那个人要处理掉吗？”
他压根就没觉得那个人看了引路人手里的资料能活下来。他甚至觉得引路人压根就没打算把放任何过飞机上一个活口
波本不满的抬头：“现在不是在这种小问题上浪费精力的时候，琴酒你不要私自行动，把主管的计划搞砸了。”
平时都是一口一个“引路人”，这会为了凸显关系更近叫了“主管”。荒殿一倒是没说什么。
江户川柯南支着耳朵默默听着。
眼看波本和琴酒不对付，两个人剑拔弩张的要掐起来，荒殿一出来拉架：“别管他了。你们先想想怎么在万米高空逃生吧。”
“什么？”
没等到回答，后舱先传来了骚动。
坐在中间一排的剧团女演员突然一脸不适的倒了下去。
客舱播放了寻找医生的请求，但显然在这架专门为剧团巡演包下的飞机上，是没多少希望能碰上医生了。
江户川柯南从座位上跳下去，留了句“我去看看”就跑走了。
空姐基德正蹲在女演员的身边，一脸沉重的冲围过来的人摇了摇头。
短短几秒钟，竟然就死了人。
这让对本次旅程的真实目的一点都不清楚的部分剧团成员陷入了恐慌。
江户川柯南快速检查了下，得出了结论：“杏仁味，氰化物中毒。是他杀。”
凶手必然还在飞机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剧团的工作人员，——一干配角、化妆师、灯光师等全都警惕的看着彼此。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哪边派出来的蠢货，下毒都能毒错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真凶：为什么他们比我还紧张？？
第164章 J公司+F公司
荒殿一一掀开帘子, 就迎上了一群人齐刷刷的凶狠瞪视。
被扑面而来的杀意糊了一脸的他视线向下，落在倒地的女演员身上。
“你们看完了么，不然让我来试试救一下？”他一边说, 一边走向倒在地上的死者。
一直悠哉看戏的乐团成员，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他的动作。
同属剧团的演员正要嘲讽他是不是疯了, 身边突然哗啦啦站起来一大帮人。同步得令人瞠目结舌。
他们剧团的工作人员和助手们, 竟然全都因为那异想天开的一句话，就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个头等舱走过来的男人。
隐藏在人群里的真凶, 迷惑的看着这群听说要抢救死者, 比她还激动的人。
他们都在紧张什么？？
“你们不会真的信他说的吧！”死去女演员的前未婚夫成泽震惊的指着这群人。
等下, 如果他们真是因为信了这个人说的树里还能抢救，为什么会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一直在后排闭目养神的美籍灯光师嘴角一勾，朗声道：“一般人这么说只会被当成疯子, 可他就不一定了。
毕竟如果一个人的个人信用高到了一定程度，言出必行，那他说出的话再离谱, 别人也不得不认真考虑吧？虽然我倒是觉得，也不是非要什么事都说到做到。”
跟在后面的冲矢昴扫了他一眼, 立马确定了这个是CIA的人。
怨气真大。他无声勾起嘴角。
看来上次和A公司发生的冲突, 果然给CIA的探员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那之后连FBI都收到了要探查“世界之翼”是否存在的某种基因改造技术，以及有关超级人类和超级武器相关内容的命令。可见首脑之强, 都让人怀疑人生了。
真是太好笑了，明明就是事实, 还用得着查么？
都和首脑面对面的“交流”过了，上级部门却宁愿怀疑CIA的情报网不可靠, 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也不愿相信他们真的招惹了个, 手握深不见底的科技库的可怕敌人。
CIA那边真是被吓了个够呛。
“你们认识他？他是什么大人物吗？”成泽一脸迷惑。
“这可说不准。”年轻帅气的灯光师送了耸肩，也不说对方到底是谁。
道具师满脸汗的跳出来挡在荒殿一面前，努力劝道：“都死了人了，就别乱拿死者开玩笑了吧？”
黑色长卷发的冷面美女拨了下头发，不耐的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我们之中可是藏着杀人者啊，不觉得可怕吗？”
马上有人出来附和。众人暗中交换了目光，配合着想打消对方这可怕的念头。
复活死者什么的——万一供出了那个毒错人的新丁怎么办！别管谁是谁派来的，他们的计划全都要泡汤！
比起他们，江户川柯南反应也很激烈。
“不行！你难道又要用那时候——”他顿了顿，特别的严肃的看着荒殿一，“反正你别插手。”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他是亲眼见证过这个人，堪称神迹般的复活了死去之人。
这个秘密必须守住，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人心的贪婪经不起考验，何况如果复活的前置条件是需要他的血，这基本上就是等同于在拿命换命了。
江户川柯南死也不会接受让人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这种事。
他远远的隔着数个人和对方对峙，分毫不肯退让。
搞得飞机上潜伏的各国特工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这小孩什么来头，敢这么跟L公司的老大说话？
最重要的是，那个看起来说一不二的“大人物”，竟然真的听了一个小孩的话。
荒殿一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好吧。不过要找凶手，我这里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Gin，把箱子给我。”
银发杀手冷眼看着这一群心怀鬼胎的家伙，递上了箱子。
荒殿一：“这里面是F公司持有的科技产品，‘妖灵’。它的功能是可以打开所有锁，包括概念意义上的锁，只要具有封闭属性的东西都算作其中。”
“只要让我用‘妖灵’打开你们的大脑，检视你们的记忆，谁是那个下毒的人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F公司！
是新的世界之翼情报！
竖起耳朵听恨不得掏出录音笔的特工们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这东西竟然能搜他们的记忆？！
这里哪个经得起这么搜啊！那不是什么都藏不住，直接全暴露了！
“什么妖灵，你这个人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行！”
剧团和后勤众人同时开口。
彻底失去耐心的剧团成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后勤组。
他们怎么又信了？？
顾不上剧团的人诡异的目光，灯光师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谁知道你说的‘妖灵’会不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伤害？而且这是严重侵犯个人隐私的行为，我拒绝。”
其他人纷纷赞同。
只有演员们在怀疑人生。
随行的乐团女琴手悠悠开口：“竟然会在这里听到F公司的名字，对这飞机上的一般人来说，可真是太倒霉了。和这些公司里的任何家伙相遇，都是一件令人作呕的事。”
她平静的语气不带有过多的个人情绪，只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
江户川柯南对这群看起来相当神秘的乐团成员起了疑心。
那个被他盯着的女人却满不在乎的碰了碰坐在一旁的同伴，“喂，你不觉得这种出身的家伙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吗？”
“虽然我很想认可你的话，伊莲娜，但这位先生和你说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吧。”声调古怪，在脸上涂抹了小丑油彩，情绪过于饱满的男人眼睛弯弯的盯着荒殿一回答。
这位可怜的L公司主管，只是个被抓了壮丁的倒霉蛋罢了。
他和那些真正的，在背后操控世界的大公司的管理者们有着本质的不同。
想到这里，小丑不由发出了怜爱的感叹：“哎呦，要是某些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人上人，有一天发现他身边的人都在欺骗他，到头来花费心血经营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衣裳，很快又要被夺走一切，变回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他该有多伤心啊！”
荒殿一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不对，这就是在内涵他吧！
要是收回他现在有的一切，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他认真体会了下，完全没觉得伤心。甚至有点想试试。
阿尔加利亚在背后发出低低的笑，“请别在意，厉害的人多少都有些古怪的想法不是吗？”
“这位有着‘血红之夜’称号的伊莲娜女士，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弦乐手’，她灵巧的手指能操控丝线，编织出令人陶醉的乐符；另一位，他的三角铁欢快极了，经常会让观众开怀大笑，他是被称为小丑的奥斯瓦尔德先生。”
“嗯？您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荒殿先生？如果您觉得耳熟，那只是因为，这是个非常大众的名字罢了。”阿尔加利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视线在荒殿一和乐团成员中徘徊。
特工们隐约旮角自己好像无意间知晓了一个非常隐秘且关键的情报。
到了现在，他们也意识到这些乐团的成员是知道点什么，关于世界之翼的26家公司，尤其是L公司这位管理者的秘密。
这秘密显然不是个小秘密。短短几句话对他们来说简直信息量爆炸，可分析拓展的方向就更多了。
可以确定的是，L公司这位在世界之翼中都可以说是风头正盛的主管，他的处境果然有些微妙。
这种在他们探寻不到的地方，在世界的阴影之中正在无声孕育风暴的感觉，令组织对立的人们感到了某种不安。
作为敌人，他们应该乐见于组织分部内部的分裂，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反而心情更沉重了。
海啸倾覆之时，又有谁能真正安然无恙？规模之大，势力之深如世界之翼，一旦发生动荡，又有多少人能逃脱被这股风暴的波及？
谁的心里都没底。
奥斯瓦尔德话里的关键信息只有两点：L主管被人骗了；他会失去一切。
“那小丑说的话，像是不详的预言……”众人不约而同的想。
被预言会失去一切的荒殿一反而没有太多想法。
他给了满口瞎话的“指挥”阿尔加利亚一个冷笑，听着系统发出的F公司知名度上升的通知，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刷分天才，干脆利落的就把奥斯瓦尔德那些话抛到了脑后。
对众人晃了晃箱子道：“回回神。在飞机上，机组有权力采取各种措施排查可能存在的危险。你们的隐私在生命安全面前需要让步。我要保证我们大家都能活着回到地面。”
“现在那个凶手还只是杀了个人，谁知道他等下会不会给飞机炸个洞。请诸位配合一下。”
“你算什么机组人员，那边的空乘都还没说话！”
被点名的安室透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位是我们老板。飞机是他的。我们也都归他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他人：“……”
安室透一边做着劝导工作，一边心里疯狂的想该怎么让引路人放弃检查所有人的记忆。
这飞机上，可还有日本公安的人啊。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怀疑过F公司可能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今天之后，F公司就会存在了。
从无到有，瞬息之间便借由无数人的意志，让不可能变为可能。荒殿一恍惚了一下，趁没人注意揉了揉耳朵。最近总会幻听到玩家的吐槽之类的声音。
一旁的冲矢昴从刚才开始，就在不着痕迹的留意着乐团里某个一直未发言的男人。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熟悉。
……不会错的。
他睁开了眼睛。
虽然脸和曾经见过的不一样，但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他曾经作为诸星大时交手过的，那个亲手制造了长寿岛惨案的——医生在宪！
当这个猜测冒出来，他心里顿时掀起波澜万丈。
竟然是那时候……
当初他认为是荒殿一带人终结了医生在宪的罪恶，现在看来，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这些人围绕着引路人设下的算计。他们从那么早开始，就着手布置，一开始就是冲着引路人来的。
冲矢昴看向那个青年。
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面前。
他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了个理由要搜索机上人员的记忆？
双方正僵持不下，眼看有人咬牙把手伸向怀里，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从看了有一会的松田阵平双手插兜，懒洋洋开口：“这不好吧。我们J公司给客户上的锁，被L公司用F公司的妖灵给开了，到时候我回去给J主管汇报的时候，这事算谁的啊。”
在特工们欲言又止的目光中，他慢慢勾了勾嘴角：“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荒殿一替众人问出了疑问：“他们什么时候成J公司的客户的？”
松田阵平眨着眼睛：“现在。”
他转头热情的介绍：“J公司拥有能给所有开放的事物上锁的科技，包括这里。”
他指了指脑子。
荒殿一摸了摸下巴，为难的说：“唔，虽然被锁了也能打开，但这样的话就有得罪J主管的风险了，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确实不太值当。”
现在就看这帮人是被他搜记忆，还是原地晋升J公司年费会员了。
特工左看右看，表情瞬间狰狞。
左边一个卷毛痞里痞气不怀好意，右边一个满脸犹豫，困扰演得格外真诚……
“WTF，他们真不是组团来刷业绩的吗！”
第165章 主管
看着一群人表情憋闷地接过松田阵平递到面前的J公司合同, 安室透嘴角颤动，偏开头憋笑。
隐藏在人群里屈辱提笔签合同的日本公安投来了个怨念的眼神。
安室透微耸了下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现在的说法是他们买个J公司的“保险”。实际上, 在这种双方都对彼此的身份和目的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更直白点, 就是相当于特工们花钱消灾了。
这边交了钱, 荒殿一就不能动他们脑子里的各种机密情报，属于是心照不宣的约定。双方各退一步, 暂时和解。交了钱, 这事就算过去了。
反正能报销, 在人家的地盘上，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冲矢昴还在拿着那份试卷研究。他在看刚才磨了好一会，才让荒殿一给他写下的解题思路。他按对方说的修正了其中的某个数据错误, 可为什么答案还是错的呢？不会要从头开始算吧……
看着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冲矢昴心累的塌下肩，喃喃道：“真的不能换一份简单的卷子吗？”
至于支付给F公司的钱, 对FBI来就完全不用关心了。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剧团演员们犹豫了一会，也迈入了J公司的消费陷阱。
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是干什么的, 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反正大家都买了，他们不买总觉得亏了！！
江户川柯南看得瞠目结舌, 心里吐槽了一句，就在荒殿一的默许下, 开始全心寻找线索破案。
荒殿一体贴的给他留出了空间，专业的事当然交给专业的人做。
他想了想, 还是把柯南叫到跟前来, 弯腰摘下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把自己这副给他戴上。
“有点大了，稍微忍忍。”
“好了，去吧。”
起初江户川柯南还不解其意，直到他转身看向尸体，被变成了卡通小人的尸体吓了一跳。
他惊得要摘下眼镜确认，被荒殿一按住，“不许摘，就这样破案。”
至于因为尸体被转换成卡通形象丢失的线索？那当然是靠着名侦探的智慧，自己想想办法了。反正认知滤网还是不摘的好。
“又开始了。”反应过来的江户川柯南沉痛扶额。
他扶住这副因为技术含量，目测会很贵的眼镜，“你这人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荒殿一：“有什么问题吗？”
江户川柯南半月眼，嘴角抽搐着拖长了稚嫩的童声：“没——有——”
这人总是在奇奇怪怪的细节上，执着到了可怕的地步。认准了的事，就必然要实行到底。
对江户川柯南来说，这是种很新鲜的感受。
大多数人阻止他一次两次进入凶杀现场之后，之后就不会再管他了。这人到底是为什么，能把“让未成年回避血腥场面”这条原则坚持到现在啊？
无论发生多少次一样的事，甚至连更残忍的现场都一起遇到过，荒殿一也仍然不会产生——江户川柯南已经习惯了，不会再因为杀人现场受到精神创伤，所以无需在意——这样的想法。
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固执，总之，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奇怪，但……其实也不坏。
毕竟，他得承认，如果是个真正的小学生，荒殿一的做法是有必要的。
明明不声不响的就做了很帅气的温柔举动，本人却完全没有这种意识，全程都是很平常的表情。
江户川柯南虽然心里一堆吐槽想说，但他最终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嘟囔着“真没办法”，认命地戴着这副特殊的眼镜去破案。
然后或明或暗关注着荒殿一的人，都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
那就是摘了眼镜之后，荒殿一就没有再直视过尸体。他竟然——回避了尸体！
其他人不知道那副眼镜的作用，而已经亲身体验了认知滤网的作用的江户川柯南，瞬间有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想。
他不会……一直以来都是靠这副眼镜才能面对尸体的吧？他会害怕看到死人吗？？
记忆里，好像这个人确实从来都眼镜不离身。以前并未当回事，谁能想到这副眼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眼镜，有着这么特殊的功能？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一下就古怪起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专心扑到案件里。
在一众打量的视线里，荒殿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案件结果。他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正常人谁会一直盯着尸体看啊！
他又不是后排那群那群自称乐团的变态。
从刚才开始这群家伙就又是遗憾，又是蠢蠢欲动的盯着尸体看了好半天了.
飞机上只见松田阵平忙碌的身影。
本意只是出面帮特工们解围，发现莫名其妙真的收获了一大批订单，内心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他J公司成员的身份倒是没问题，可他又不是为了做生意才来的。
这次派松田阵平过来的，是目前代替J公司掌权人出面传达上级指令的话事人——琳娜。也就是当初在拉斯维加斯，把他捡回去的那个女人。按照她的说法，J主管也对M公司的月长石技术动了心。
组织分部争夺技术是被允许的，这点松田阵平倒是不奇怪J公司为什么也会出手。
然而，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就算J公司的掌权人是神秘主义者，不愿意暴露自身，但从他进入J公司势力范围之后，就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对方，也没听说其他人见过，一切指令全都是由琳娜代为传达，这就太奇怪了。
经过观察，他心里隐约得出了个结论。
他怀疑，J公司那位真正的掌权人，有很大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在他来到拉斯维加斯之前，琳娜就已经瞒着所有人，杀死了真正的J主管，并伪装成无事发生，暗中夺取J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就目前所得的情报来说，J公司看似安静，与世无争，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松田阵平不会按照琳娜的命令行事，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标。
总算帮所有人签好了合同，那边，江户川柯南也差不多查出了真相。
逐步排除了几个可能的嫌疑人之后，最终锁定在了助手夏树小姐身上。毒被混在了粉底里，只要验过粉底，凶手就藏不下去了。
证据摆在面前，凶手也无力辩驳。她激动的哭了起来：“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毁掉了我去好莱坞的机会——”
本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犯人和往常一样跪地痛哭忏悔。
夏树小姐却在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表情忽然一空，就像听见了除了她之外，谁也听不见的声音，面色惨白的抱紧自己，跪在了地上。
她奇怪的反应，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夏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刚才跑去和柯南一起破案的基德，这会也回归了空姐的角色，立马去取药箱：“夏树小姐有疾病史吗，平时有会服用的药吗？”
同事摇头：“从来没听她说过。”
飞机上一片混乱，谁也不希望再有人出意外了。
荒殿一还想说要不要让他来检查一下，他看着夏树，结果看着看着，忽地站了起来，转头看向静静微笑着的阿尔加利亚。手摸向自己的兜里。
空了。
之前放在那里，准备用在他自己身上的血液提取物，或者说【光种浓缩液】，不见了！
而一直低着头发抖的夏树小姐，也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抬头直直看向阿尔加利亚：“是、是你干的！你给我的水里加了什么！”
空姐不久前给所有人发了水。她接水的时候，因为计划着杀人，心里很乱不小心把水掉在了地上。是这个男人路过，捡起水瓶递给她的。
如果有那么一个时刻，她曾被动了手脚，就只有可能是这个时候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大多数人都迷茫的在两人之间徘徊，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安室透几乎是习惯性的第一时间看向了引路人，然后他就发现，引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走到了他身后的位置。
这一举动立马让安室透警惕起来。
他对引路人很熟悉。现在的引路人，已经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做好了完全的冲突准备。
而敌人，就是那个自称乐团指挥，名叫阿尔加利亚的男人。
冲矢昴也在下意识做出了和安室透一样的反应。他同样熟悉现在这个模样的引路人。
在纽约对上巨大的机械怪物，杀戮机器“纺织者”时；在长寿岛对上那些血肉块怪物时……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预示着某种危险在逼近。
阿尔加利亚并不打算狡辩，或者遮掩，他张开了攥成拳的右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当啷一声，一个已经空了的注射器掉在了地上。
荒殿一：“果然是你拿走的。”
可他怎么会知道他身上有这个东西？又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显然对方不是随便找个人，打着玩玩的。他知道注射器里装了什么。
知道荒殿一会随身带光种浓缩液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协助他完成研究的，耶索德。
……不排除敌人有其他渠道获得情报。
对于现在来说，怎么泄露的已经不重要了。
冲矢昴走到了荒殿一的背后，面对其他乐团成员，和安室透一起将他护在中间，“学弟，我们好像有麻烦了。”
本来已经放弃的特工发现，他们意外的又有了可趁之机，顿时蠢蠢欲动起来。冲矢昴对上了FBI探员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对方传达给他的意思。
——随时准备反水，拿下上头要的东西。
阿尔加利亚看着站在中间的荒殿一，看似站在保护中，但无论是他身边的哪个人，都随时有可能倒戈反水，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你不救她吗？”他没点破对方的处境，而是指了指夏树。
“这样直接使用‘光之种’，她会有什么下场，作为L公司的主管，你应该很清楚吧。”
他平直地盯着荒殿一，慨叹般道：“但你的血可以救她。”
荒殿一沉默不语。
阿尔加利亚抬脚向他走来，张开双臂，步调优雅，“我不会伤害你。只是你的美梦，你的乐园就要破碎了，我才要来帮助你。让美梦得以延续。”
什么可以被称之为乐园，什么是美梦？
一切悔恨之事尚未发生，一切充满不甘和遗憾的死亡都能得到拯救。所有人都能得到圆满的未来，既是神的乐园，既是人类理想中的乐土。
砰砰两声，子弹打在他胸前。
琴酒举着枪，眸光冷漠。
阿尔加利亚没有躲，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丝毫不在乎自己中了枪。
他看向松田阵平，“那些早该逝去的灵魂，在你离去之后，他们还能存在多久呢？”
微笑着的样子，像是早就笃定了荒殿一的选择。
正检查着夏树情况的荒殿一，闻言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他去捞苏格兰的时候，玩家偶然提起过苏格兰会死在那天的天台上。他们试过无数次，各种方法，都没能改变既定的事实，死期总是如约而至。
他从没细想过这件事。那只是一个很不经意的小事。
他以自身作为观测的原点，理所当然的认为此刻既是【现在】。
【现在】是进行中的，现在影响着未来，【未来】是可改变的。
可如果，此时此刻所代表的不是【现在】，而是……【过去】呢？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荒殿一就如同曾经每一次遇到这个问题时一样，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过去是已经发生的，既定的事实，没有人可以篡改过去。要说有谁能办到这种事，也就只有……”
他瞬间哑然。
也就只有神才能做到了吧。
嘶——
他按了按头，被又一声枪响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琴酒又给了阿尔加利亚一枪，还要再补枪，被荒殿一阻止了。
荒殿一：“不用管他，那不是他本体。”
安室透：“克隆体？”
荒殿一：“差不多吧。”
应该说是扭曲的玩家宿主。是什么也不重要，把这个“阿尔加利亚”拆了也弄不死他，没必要在一个被舍弃的空壳上浪费时间。
他打开之前说的那个装着F公司妖灵的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排宝石，把宝石分给了自己周围这几人。
“月长石。你们马上就能用到了。”
阿尔加利亚走了，但剩下的乐团成员可还在呢。
在荒殿一的眼里，那几个人的面貌开始扭曲。
第166章 主管
荒殿一下意识摸向口袋, 没有摸到自己的认知滤网。才想起来刚才借给未成年当“马赛克”用了。
“给你，你需要这个吧。”
送到面前的掌心里躺着荒殿一的那副眼镜，他的认知滤网。
情况不同了, 保护未成年精神的前提下，是这个未成年还有命活着。现在荒殿一要准备迎战, 提供战斗支持, 保证他自己的理智不会受到影响的优先度，在如此境况下高于一切。
荒殿一不多做犹豫, 接过眼镜, 对年幼的侦探点点头, “等下跟着我别乱走。”
两人换回了眼镜。
那边不久前还披着人皮的扭曲们也开始释放真实的样貌，里面也有不少荒殿一的“老朋友”。
“贵安，脑叶公司的管理者先生。自您上次摧毁齿轮教的信众们, 我就一直想再见到您，今日终于实现了。我一直都想当面向您道谢，您那时为我整理了被弄乱的头发。”
“真是不可思议, 您那纯粹坚冰般的心脏下，竟然仍然存有一丝温柔。”
女性羽毛般轻飘飘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她的脸上不知何时降下了白纱, 头顶插着的金色齿轮比起上次见面似乎又多了。
江户川柯南眸光凝实：“是你！齿轮教的教主，艾琳！”
她竟然没死！
荒殿一咧嘴, 嘶，牙疼。
她在说什么, 听不懂。
他什么时候还给人理过头发了？没印象啊。就算他真的做过，也已经开始后悔了。他手欠个什么劲？
金发灯光师起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嘿, 那位女士, 请老实点回到座位上去, 别想——”
荒殿一突然出声：“波本，拦下——”
噗呲。
“……她。”
来不及了。波本甚至没来得及出手。
没有人看到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到了小小的如同灌满的水球被戳破的声响。
噗呲——
灯光师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迷茫的往这边望了一眼，下一秒，四分五裂。
飞机内舱到处溅上了红色的血点，一根细细的血管勾在叫伊莲娜的女人的手指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想到了阿尔加利亚之前的话，对方说她是厉害的弦乐手。
如果所谓的弦乐，便是指她拨弄血管的动作……再看这个女人，所有人眼里都印下了深深的恐惧。
如今再看，那所谓的“血红之夜”的称号，也不是对她演奏水平的称赞，而是纯纯杀人场景的描绘。
“血管都断了，伊莲娜。”脑袋变成嵌着无数机械眼睛的多面体铁块的医生在宪，没多少感情的出声。
黑发微卷，梳着高马尾的女人半边脸仍是普通人类女性的样貌，另一半，却已经异化成了非人的模样，黑色的不明物质在脸上翻腾。
伊莲娜无所谓的松手，“没有时间完成细致的操作了。他太碍事了。”
“啊啊啊啊啊——杀杀杀人了！！！”剧团的演员发出尖叫，惊恐的往荒殿一他们身后的头等舱方向跑。
然而飞机上，高空密闭空间，再跑还不是多走几步的距离。
特工们顾不上隐藏了，纷纷掏出藏在身上的武器。
之前开口替那名灯光师解过围的道具师，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堆配件，当场组除了把枪。
“之后可得记我们一个人情，L公司的主管先生。”他怨念的嘲讽了一句，仔细看却发现紧张得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这些来路不明的危险分子带给人的压力太大了。最重要的是，这几个，还是“人”吗？
随着扭曲揭露了真面目，特工们的表情也开始狰狞起来。
“真是见鬼了！”有人头脑发胀的唾了句。
他们奔着M公司的技术来的，实际上却反倒被世界之翼的麻烦波及了，这找谁说理去？
所以为什么这群组织分布的敌人也这么超出常识啊！
荒殿一继续发月长石：“我会记得你们的贡献。”
“别说得跟我们马上要死了一样啊！”
佩戴上月长石之后，因为面对扭曲造成的精神伤害削减了不少。
M公司贩卖的月长石是很好用的防具，用来抵挡精神伤害，和一定的身体伤害上。除了贵点之外没有缺点。
一把叉子咚的一声插在伊莲娜身前。冲矢昴收回手，推了推眼镜：“你们的目标不是那些普通人。”
被阻拦了下，伊莲娜果然没有追击。他们的目标不是要在这里解决谁。
其实他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不过是缠住这些人，拖延时间，让那边的脑叶主管腾不出手去处理被灌下光之种的夏树。
夏树的情况相当不妙，她在扭曲。
但她很可能会在变成扭曲的过程中，就因为承受不住力量死掉。
荒殿一携带的试剂中除了光之种的成分，还有——被扭曲污染的世界树的力量。
甚至还有他自己也没研究明白的物质，小小一个针筒里成分很复杂。
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后果，差不多就和当初进行cogito实验的人一样，九死一生。仅存的生路也是变成扭曲。
再多只扭曲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现在已经够多了，和同时镇压三四只W级以上异想体没多少区别，要不是特工们素质是真强，他们绝对顶不住。
如果给他时间，给他设备，说不定他可以做点什么治疗夏树，但是现在……
荒殿一抬起头，脑中快速分析着伊莲娜和艾琳的攻击方式，还要注意时不时捣乱的奥斯瓦尔德，及时调整波本他们的站位和攻击方式。空间狭窄，还得注意不能把飞机打解体了。
……完全抽不出手来管夏树的事。
阿尔加利亚说得对，如果想解决问题，或许只能用他的【血】。
他的血能作为逆转时间的燃料。
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燃烧血液，将夏树身上的时间，倒流到她上飞机之前。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太多实验的原因，身体素质最近下降得厉害，荒殿一感觉眼睛有点花，整个人天旋地转，注意力难以集中。
他咬破了舌尖，确保自己保持清醒。
江户川柯南紧张的关注着战况，余光瞥到荒殿一掏出小刀，飞速伸手按住他要往自己身上划的动作：“你要干什么！”
“我精力不太够了，不能再拖了，得尽快结束。”
“你想用血救夏树小姐？你应该也知道，这个办法是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提出的，按照他说的做，绝对不是好事！”
最简单的思路，他们不能顺着坏人的意思去做事啊！坏人能是引导他们做好事的吗？不可能的！
见他们僵持着，一直旁观未加入战斗的在宪拿出了一只傀儡，他指挥着傀儡加入了战场，众人压力陡增。
在宪却看向荒殿一，对他说：“你认识这只傀儡吗？他是我最新的杰作。”
闻言，撑着椅背翻过去挡住伊莲娜攻击的波本，抽空看了眼那只傀儡。
就那一眼，他骤然浑身发凉。
那只傀儡只有人类的基础轮廓，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但从发型，和大致的形态，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是谁。
——“它”和荒殿一太像了。
不同的是，“它”的身量更小一些，身上破破烂烂的穿着一件校服。
荒殿一一眼就认出了那身校服。
是学院岛的学生制服。
这具傀儡是……他在另一个世界，被无色之王杀死的同位体。
在宪：“把他挖出来的时候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修复成这样，惊喜吗？不知道那些和你一起在梦里，度过了一个所有人都迎来Happy End，大家幸福大团圆的结局之后的人们，再看到它会不会感觉欣喜若狂？
毕竟，他们找了‘它’很久。或者说，他们在找的，是陪着他们做了那个梦的你。”
“那是……克隆体？”
就和引路人一样的，艾因的克隆体。也可以当成是引路人本人的克隆体。
波本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那人说话神神叨叨的，只能听出，这个克隆体似乎已经死了。然后又被挖出来，被人为的制造成了现在这副恶心的样子。
他转过头，低低的唤了句：“引路人……”
声音难掩担忧。
待看清荒殿一的表情，他怔了怔。
他从没见过引路人这个样子。
金色的眼睛里像是淬了冰，他在愤怒。
相当于被挖了坟的荒殿一，感觉自己一瞬间脑子里都绷断了根弦。
在宪却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在雷区蹦迪：“真是可怜，他们遍寻整个世界，都找不到曾将另一种可能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你。
他们还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神明对人类的眷顾只有短短一瞬，神明施舍的美好，也终会如幻影般消失。无论如何祈求，你都听不见他们的悲鸣。”
“你为什么听不到他们的悲鸣？”
为什么将他们舍弃在这地狱般无尽的痛苦之中，让他们饱尝绝望与苦楚？
他们既然已经被遗弃了，为何……又让他们在梦中看见另一种不必失去，不必悲伤的结局？
冲矢昴言简意赅：“你们疯了。”
一群生活不幸，就期望从别人身上获得救赎的人。他快速从凌乱的，碎片化的句子里提炼出了核心内容。
这样的人FBI见得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邪·教都是这样搞献祭的。
就是，这帮人可能把荒殿一看成是某种精神象征了，真觉得他是被派来拯救世人的，这样就有点糟糕了。
“学弟，你不要被他们的话影响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对引路人很放心的。他了解引路人，引路人是不会……
“……学弟？”
荒殿一怔住了。
悲鸣？
他好像确实听到过。
印象里的确有一次，听到的声音令他印象深刻。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他和世界树融合，托起脑叶公司，堵住世界缝隙的时候，曾有那么一刻，他就要彻底和世界树融为一体。
就此填补世界树法则的漏洞，成为维系万千世界的法则运转体系的一部分。
某种程度上，那确实是【神】这一个概念的一部分。它超越了世界和人类，在那之上，如同齿轮，系统一样运作。
短暂的体会了一下那样的感觉，荒殿一感觉不太好，有点恶心，就抽离了。
他觉得他原本的世界，把精挑细选的部分人类的大脑集中在一起，作为集体意识的一部分管理整个社会，这个行为很脑残。但他差点在那一刻，也变成了那样的东西。
因为不想成为那样的东西，所以他只沾了下，就立马脱离了那个状态。
他还是想作为人类活着，他还有一堆想打的游戏没打。让他再也不能体会到游戏的快乐，这样的日子也太可怕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有些事很难控制。他毕竟已经和世界树的力量产生了融合。
按照他的想法，将所有异想体，还有艾因他们送回自己的世界，他会驻守在世界的夹缝，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前甚至及往年，他会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的被世界树同化。最终成为万千根系的一条，万千枝杈的一根，弥补世界树体系的不足。
在宏观的力量下，个体的意志，喜好，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也许足够磨灭他对作为人类活着的兴趣。
可是艾因他们留下来了。
脑叶公司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只剩他守着空无一人的建筑，度过接下来漫长的时间。有很多人在他身边，他的公司仍然正常运转着。
事情走向了另一个他没有预料的方向。
在许多人的陪伴中，他的“游戏”又继续下去了。又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
这样不行。
如果“游戏”永远不结束，他怎么能做到甘心投身到世界树里，湮灭自己的意识？
可他真的很喜欢和大家一起打游戏的时光。
想制作一款能让万千世界的人都参与进来的游戏，最开始，就是因为想和很多很多人一起玩啊。
他纠结了一段时间要不要强行把人全都赶走，又舍不得。
最终还是选择了延缓融合的进程。
既然放不下，那就姑且逃避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他的时间还有很长，世界树永远在等待他回到它怀抱的那一刻，但艾因他们的时间很短暂，他们可以陪伴他的日子，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他可以慢慢等，等到他们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等他们一个个离开他，到那时就没关系了。
那些悲鸣，就是在他触及世界树权柄的一瞬，涌入了大脑。
因为只浅浅接触了一下，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的，他并没有多想。而且当时还有很多事要忙，也就没有去探寻那些悲鸣来自哪里，又是什么原因产生的。
现在，在宪说，那些悲鸣来自他曾去过的王权者的世界；来自鬼的世界；来自数不尽的经受着失去挚爱，饱受痛苦与折磨的人们……也来自这些扭曲他们自己。
“你们觉得……那都是……我的错？”荒殿一怔怔的说。
因为他能救他们，但没救？
想到之前从叫罗兰的收尾人那了解到，平行世界的脑叶公司坍塌，光之种不完全发射造成扭曲诞生，死了很多人……
而这些，在荒殿一拯救的那个脑叶世界里都没发生。他成功令走向末日的世界复苏，土地重新焕发了生机，死于末日的人被复活，世界迎来了新生，一切都显得那么充满了希望。
他顿了顿，看着他们问：“你们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本属于我们的未来。如今已被夺走的未来。”在宪平静的回答。
荒殿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原来……是这样。
他总算明白，他平行世界的部长们看他时，为什么总是有种压抑得很深的情绪。
有种，像是要质问他什么，最后却又只能深深压在心底的无力感。
他终于读懂了那些目光的含义。
他们是想问——他为什么独独抛弃了他们。
唯独这个问题，荒殿一没法给他们答案。
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确实抛弃了他们。
他们本可以忍受命运加诸在身上的一切不公，直到他们窥见了另一种可能。
“荒殿先生——！！”
荒殿一闭了下眼睛，“我没事，别喊得跟我要死了一样。我只是在思考问题而已。”
虽然他看起来没事了，江户川柯南直觉仍然没有松懈下来。
荒殿一还是划破了手臂，他头疼的说：“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至于其他的……
【hachi】
低沉的男声出现在脑海里。
荒殿一：“！”
【时间紧张，我们……】
那声音突然停顿，陷入了短暂了沉默。
片刻，声音降了几个调。
【你这是在干什么？】
荒殿一低头看了看自己淌血还青青紫紫的手：“呃……”
听他狡辩一下？.
世界的夹缝。脑叶公司内。
本杰明端来咖啡放在坐在桌前的男人面前，放轻呼吸，不想打扰正专心和某人进行意识交流的人。
屋子里被各种设备占满，几十块屏幕监测着大量的数据。
他们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在世界屏障被削弱得足够薄弱，借着荒殿一和艾因一体双魂的联系，勉强联系上了。
本杰明在边上看了眼花缭乱的数据一眼，笑了笑，轻声说：“那个世界的屏障碎的速度越来越快了，hachi很努力了呢，艾因，看来他也等不下去了，也想快点见到我们吧。就是不能亲眼看见他一脸愁苦要揪秃头发的样子，有点可惜。”
艾因闻言瞥了他一眼，刚露出一丝笑意，下一秒，脸色忽然一变。
他忽然捂住了心口，眉头拧紧。
“艾因！”
“没事。气的。”
本来还很担心的本杰明愣了愣。
气的？谁气的？主管？
等等，Hachi在那边干了什么，能给从来都无底线纵容的艾因气成这样？
本杰明想的他家主管干的最出格的事，也就是通宵加班不吃饭，把自己饿成干了。
总不可能那家伙又脾气上来，要跟谁自爆同归于尽吧？
第167章 主管
【这是什么？新反派阵营登场？】
打开游戏论坛, 最新热帖配了个银色长卷发的男人。
【主楼：所有人都快去看！M公司事件竟然引出了新主线，有关F公司、J公司的信息相继爆出，还有——松田阵平他活啦！！】
【红方喜大普奔！】
【坏消息, 松甜甜他加入J公司勒！】
【咱们鬼冢班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去卧底是吧，说起来前段时间我在食指看见了一个戴面具的身影, 他以为戴着面具玩家就认不出来了？就算化成灰我也知道是你啊萩原研二！】
【别打了, 黑方里全是红方卧底，都是友军啊, 悲】
【这个新反派看起来和引路人他们不对付, 和酒厂应该不是一伙的, 估计是反酒厂，起码是反分厂的，等一下……酒厂的敌人, 能算是反派吗？】
【对啊，酒厂敌人不应该算红方吗？】
……
【闭着眼睛都说不出他们红[图1][图2][图3]】
有人发了更多阿尔加利亚，以及乐团其他成员的图。
好家伙, 这得瞎成什么样能把他们认成是红方。
红方玩家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认下他们。
【这个味，太反派了, 看着比酒厂还黑（流泪.jpg）】
扭曲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除非扭曲到了一定程度。但玩家不一样，他们能不能看见扭曲的形态取决于有没有画出来。
在最新剧情中, 飞机上的残响乐团成员的扭曲面貌，被展现在了玩家的面前。
【残响乐团（扭曲）】的前缀, 加上他们各自的名字，清晰的标注在几名乐团成员的身侧。
任何玩家都能看出来, 这些被特殊标注为扭曲的人, 他们的外型存在非人特征, 齿轮，血痕，狼的脑袋。
【跟分厂这么大的仇，不会是被人体实验改造的人类吧？】
【如果是这样，也太……把动物的头接在人身体上什么的，想想都觉得要吐了】
【但你要说分厂，感觉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
对于扭曲这种存在的猜测有很多，主流观点是人体改造。但这一论点并没有存在多久。
因为他们接下来，就亲眼见证了扭曲的诞生。
目测大概是新反派阵营，残响乐团的老大阿尔加利亚把从引路人身上偷走的某个药剂，放到了凶手的水里之后，画面上，不久前还是普通人的凶手夏树身上，也开始隐约出现了一些非人特征。
她的画风越来越趋近于残响乐团的成员。
在这之后，官方公布了新的剧情PV。
画面里，夏树跪在黑色的空间里，背景音里出现了独白。
【犯罪为什么是不被允许的，仇恨需要宣泄，不公需要反抗】
【我们需要力量抵抗命运】
【接纳自己，获得解脱】
只要拥有了力量，那一切都不必再忍耐。
音乐节奏越来越急促，黑色的背景里出现了不明意义的句子。
“有罪的世界”、“杀人或者被杀”、“憎恨怀疑”；
“罪恶的种子生根发芽”、“不再质疑自己”“成为罪犯”……
纷乱的声音褪去，引路人的声音出现在最后：
“罪犯的心灵很不稳定，很容易走向偏激，当执念走向极端，稍加催化就会诞生扭曲。这个世界的罪犯太多了，如果所有人都变成了扭曲……”
暗无天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一闪而过，似乎预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这个世界，迟早会毁灭。”
屏幕彻底变暗，杂乱的背景音消失。
阿尔加利亚的声音出现在最后，他像是对某个人说的，又像是对屏幕外的人说的：
“你的梦境破碎后，他们还能活多久呢？”.
播放量在短时间内疯狂增长，讨论度也攀升到了最高。
玩家把阿尔加利亚最后那句话的出处，和他所看向的方向截出来，发现虽然他说话的对象是引路人，但他看向的很明显是——松田阵平。
发现这一点之后，一群人当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柯学世界的人是游戏里的人，他们身处剧情之中可能很难一下理解到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可玩家们却一下想到了在早先的版本里，也就是原本的剧情线中，松田阵平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早就已经死了这件事。
不只松田阵平，警校组五个人，死了四个。
然而在新版本里，除了目前还下落不明的伊达航，其他人都还活着，甚至看剧情中透露出的信息，伊达航可能也还活着。
这几个人都算是高人气角色，有不少玩家尝试过干涉他们的死亡最终却都失败了，于是玩家默认既定的剧情线不可更改。
外传几乎推翻了“剧情线不可变”这一结论，却一直没有玩家就此提出异议，也没有柯学家去思考变化的原因，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剧情走向是否存在联系。并不是因为对策划的文案能力和大纲太过信任，而是他们压根，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几乎推翻先前剧情的走向，有可能被编剧圆上。
已经默认游戏公司吃书，也许会给出一个“平行世界”，外传和本篇没有联系，只是给大家看看另一个走向之类，这种糊弄人的理由。
别看这理由很潦草，还真不能说这个理由说不通。官方就说外传是平行世界，所以可以完全脱离原本的剧情逻辑，放飞自我发展，让原本必死无疑的人都复活了，谁会揪着这一点不放？这样的基础设定，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否定的理由。
因此玩家都乐呵呵的接受了外传和本篇的不同之处，从没质疑过。
但现在，最新的剧情PV一放出来，相当于官方承认了外传的世界线变动根本就不是平行世界之类的理由，它确实和本篇，也就是原本那条剧情线有着内在的联系。
一切都将有迹可寻。
养老了一段时间的柯学家们瞬间来了精神。外传的剧情被从第一篇开始，逐字逐句，每个画面每个细节扣烂，各种各样的分析和猜测被发布到了论坛上。
【没看的人快去看！shadow太太时隔两年又发分析贴了，上次还是锁朗姆的时候，快快快，没看的都赶紧去看，简直震撼！】
……
【楼主：shadow不是shadio
……
以上就是我重看几遍之后发现的细节。
总结一下，我觉得有两点值得关注：
一是L公司研究所时期就提过一个概念，既为“人心患了严重的疾病”，这也是以作为引路人克隆体原型的艾因，和卡门等人最初建立研究所的目的。
一开始大家公认这是一种理想主义说法，是一群善良的人对世间罪恶的悲悯，由此引发了一场不切实际，不可能实现的改革。因为你不可能达成，让世间所有人都变成纯粹的好人，这样的结果。
但根据目前的信息，结合PV中所说，扭曲这种明显对世界有危害的存在的诞生，是基于犯罪，以及犯罪者群体产生的，结合此前一直被忽略的，整个世界异常高的犯罪率，那么逆推过去，其结果就是很大可能——人心确实患上了某种病。
这种病，导致了人们的失控。因为很明显，在过去的剧情线里出现的数不清的案件里，有些杀人动机太过脆弱，不是说杀人动机不能跟闹着玩一样，而是有很多诸如误会造成的误杀，只要冷静下来想想，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个别人冲动犯案可以理解，但不能整个世界全是这样的人。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们的体内存在某种因子，在催促他们放弃思考，催促他们杀人。不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只想引导他们杀戮，进而走向自我和内在的崩塌。
这是完全不正常的。
而疾病的扩散，导致犯罪率升高，进而加速了扭曲诞生，造成危机，也就是顺理成章可以推出来的了。
现在我们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这种病，有没有可能是人为扩散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扭曲，可能是为了毁灭柯学世界，或是还有其他目的。这一点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支撑，目前仍是猜想。】
【二是PV里那句“梦境破碎”。这句话有一个很明显的信息，那就是，他们现在正处在某种或实际，或抽象的“梦境”之中，而只有在这个“梦境”中，那些本来死去的人，才会违背“剧情线不可更改”定律活过来。
我个人认为并不是简单的谁做了一场梦。
如果这是真的梦境，那很明显梦境的主体会是降谷零。因为在这里，死去的警校五人组中的四人的命运全都发生了变化，就跟如果这是工藤新一做的梦，现在他就该还是高中生，已经避开被闷棍灌药变成小学生这个剧情了。
但新剧情线里的核心，或者说一切变化产生的因由，都围绕在引路人荒殿一身上。
另外，阿尔加利亚的那句话暗示了另一层含义，梦境只要不破碎，现在的一切就都可以维持下去。但如果这光是一场梦，破碎还是不破碎，都毫无意义。我们得记住一点，只有真实的现实才又被改变的价值。
结合组织那句经典的名言“我们让时光倒流，令死者复生”，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一切之所以发生了变动，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令时间回溯的结果。
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
【卧……卧槽！！牛啊影子太太！！】
【可是感觉这个“梦”要碎了，所以到底要怎么维持现在这条线不崩溃，急急急】
【组织真在下一盘大棋啊！乌丸老爷子格局大啊！！】
【不对吧，我觉得乌丸老爷子没什么要改的未来啊，他又没有遗憾，想要治愈人心疾病的也是人家艾因他们，不是乌丸连耶啊！】
【所以之前推测的，组织本部分部合作共赢论的可能性就很大喽？】
【有一点很对，既然要改变未来，那一定是未来发生了让人难以接受的事，问题是，柯学世界原本的线上，发生了什么？】
【不会是真的因为没能扼制犯罪率，结果整个世界直接让扭曲干灭了吧……】
【所以那个回到过去，要改变未来的人就是——荒殿一！】
【不，你们还记得他是个克隆体吗？艾因那个人，应该不会没事造个自己的克隆体。克隆体被造出来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要回到过去，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而是放了个他的克隆体？
我猜，荒殿一这个克隆体就是为了这个计划而诞生的。他是代替艾因来完成这个计划的，而艾因之所以不自己来，很大可能……未来的他已经不能亲自执行这个计划了。他在未来，可能已经死了。】
【可是引路人只是克隆体，他不是AI脑子里还安了程序，必须遵顼既定的行动模式，既然艾因在未来已经死了，那边估计都没人了，也没人能管他。他都回到过去了，为什么还会按照艾因的想法，去改变过去呢？】
这是个好问题，玩家们一时也摸不清荒殿一脑子里在想什么。
主要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目的性的救了景光他们。
引路人为酒厂分厂呕心沥血，干活干得可真诚了！他这个分厂厂长当得可太努力了，看着真是一心为组织谋发展啊！
【我觉得我们都忽略了荒殿一对其他分厂厂长们的感情，万一他也有必须要改变的未来呢】
【要是他想复活死在未来的艾因呢？】.
荒殿一知道系统在疯狂提醒他世界之翼的声望又上升了，但他来不及查看。
就在刚刚，他把艾因气掉线了。
本来联系上一回就不容易，艾因好像想跟他说什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从来没见过艾因那么生气的样子，不会直接气得再也不理他了吧？
荒殿一就像临近毕业得罪了导师的孤儿研究生。
但他不打算收手，好在他稳定住了夏树的情况。
荒殿一伸着淌血的手让小侦探帮他简单处理下，抬起头对那几个扭曲说：“你们的目的不会成功。”
见此，乐团成员并没有太大反应。
“时间已经足够了。”他们说
荒殿一猛地捂住了脑袋。
“呃啊……”
与此同时，位于世界各地的玩家，系统界面同时出现了报错。
界面信号接触不良一样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所有人的系统界面都变成了红色。最中间弹出了大大的【数据错误】提示。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bug？”玩家们迷茫的戳着屏幕。
而荒殿一这边，那些不久前就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
“什么情况？”
“怎么退不出去了？”
“有没有人能去找管理员报个修？”
“我们不会要被困在游戏里了吧？”
各种各样的声音涌了进来。
无数玩家意识接入了荒殿一的精神之中。他突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偷他的试剂。
他的血液提取物含有世界树的力量，那份力量借由夏树这个本世界人的身体，如同病毒一样侵入了这个世界，又侵入了进入此世界的玩家。
一条连接在他与玩家之间的通道形成了。
他就像主脑一样连接着万千的意识。
伊莲娜：“哦？看来我们为你准备的‘营养品’已经送到了。”
荒殿一：“你把他们叫……营养品？”
伊莲娜：“或者应该说那是你的祭品。是为虚弱的神明，特意准备的补品。”
为了增强他的力量，也为了借由玩家的意识和信仰塑造新神，以将他彻底推上神位。
“我们都做到这一步了，接下来不用教您也懂该怎么做吧。就像扎根在土地上的幼苗，子宫内的婴儿那样，肆无忌惮的掠夺营养，好好的长成茁壮的大树吧。”
“我们要走了，下次再见，应该就可以见到您那副强大又美丽的模样了吧。”
荒殿一闭了下眼睛，强压下脑中嗡鸣，抽出一把造型怪异的刀扔给另一头喘着气的金发男人：“想走？”
“给我把他们留下，波本！”
波本接下一人多高，布满可怕眼睛的黑色大剑，二话不说对着那边斩了下去，气势强大，势不可挡。
A级武器，薄瞑。
只有全属性EX的五级员工才能安全使用的武器。拿出薄瞑就意味着，荒殿一要看到战场被推平。
冲矢昴拿着A级武器，一把粉色的抢“粉红军备”，琴酒拿着黑色尸块诡异白骨面具的锤子，同样A级的“笑靥”，各自配合着围了上去。
奥斯瓦尔德：“那是EGO武器！”
艾琳：“那些武器，令人不适。我们怎么办？”
刚才还如同戏耍般的扭曲立马严肃起来，面对装备了A级武器的高级脑叶公司员工这个顶配组合，即使是强大的扭曲，也要避其锋芒。
他们看着那个没事人一样，有条不紊的指挥手下员工冲上来的L公司主管，心里忽然沉了一下。
“这就是未坍塌的脑叶公司的实力吗？”
脑叶公司没塌前就很神秘，世界之翼的公司很强这当然是常识，但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
现在，他们终于得以窥见强盛时期的脑叶公司实力的一角。
第168章 主管
面对迎面劈来的薄瞑大剑, 伊莲娜虽然感到了压力，能察觉到对方的实力因为这把武器提升了，却仍然没有多少实感。
强？能有多强？能强过色彩级收尾人吗？
当初她屠杀了四千多人, 前来讨伐的就是色彩级收尾人，她虽然败给了那时的黑色收尾人, 却也在后来, 让红色收尾人成为了她手里的傀儡。
对方只是普通的世界之翼的员工，曾经接触过的WARP清扫小队的员工也不过如此, 同为世界之翼, L公司能有多大的差别？
伊莲娜抬起手直接冲了上去, “就算是脑叶公司，也——”
身手矫健的女人眼瞳倏然放大。
近在咫尺的是金发男人漠然的脸。她本能要挥退他，却发现她用成为扭曲后获得的力量建立的防护, 仅仅在和那把大剑接触的刹那便土崩瓦解。
“这不可能！”她不敢置信的说。
这个L公司员工的实力他们应该早就摸清了，明明几秒前，对方还在乐团成员的手下被打得狼狈窜逃！
是……那把EGO武器？
L公司倒塌后, 市面也流通了一些EGO武器。EGO武器的确强得令人趋之若鹜，可强到这种程度, 就太夸张了。脑叶公司难道在过去还隐藏了实力？
伊莲娜咬了咬牙, 立马放弃了硬碰硬的想法，在被砍中前闪避开。
她猝不及防的改变, 令身后的奥斯瓦尔德来不及做出准备就暴露在了薄瞑的剑刃之下。
“哎呀呀呀！！等等等等——！！！”
正应付冲矢昴的小丑怪叫了一嗓子，“轰——”的一声, 吵闹声戛然而止。
场面略有些血腥，但没人顾得上这个了。
安室透缓缓起身,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 目露呆滞。
最呆滞的是安室透自己。
他有点恍惚的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回过神来手心一阵发烫，感觉手里这玩意比核武器还烫手。
“这就是脑叶公司的实力……”“咕嘟”一声，不知是谁吞了下口水，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问题是，这种原地飞升战神的，还不只一个啊！
他们看向神情凝重，不比安室透少的另外两个人。
——像这么强得逆天的，他们还有两个！！！
作为配发了武器的人，对拿了A级武器的员工会是个什么水平，心里基本都有数的荒殿一，反倒体会不了他们震撼的心情。
他只是语气平平的陈述：“三秒。让他们在拿着薄瞑的你手里撑过三秒，就是你的失职，波本。”
这可是拿来对付毁天灭地的A级异想体的终极武器，薄瞑套员工单刷A级也不在话下，他上一个全副武装的薄瞑套员工，击穿陨石就跟捏土块一样容易。
扭曲，强过A级异想体了吗？
“失职就扣你绩效奖金，取消高级员工福利待遇哦，波本。”
波本真切的肉疼了一下。
他握紧了薄瞑，眼神坚定：“那就必须尽全力才行了。”
相信今天之后，[薄瞑]这个名字带来的恐惧，会牢牢刻在所有人的灵魂上。
琴酒举起“笑靥”，冲矢昴端起枪，同时对准了剩下的乐团成员。
江户川柯南看着飞得歪歪扭扭的飞机，额头冒出十字，他拽着某人的伤臂，忍无可忍的喊道：“你们冷静点，我们这是在天上！一会飞机都要被你们折腾解体了！”
基德在一旁扶着椅子，面具下的脸上也写满了无语。
他不能更赞同了。
松田阵平过来帮荒殿一扶着夏树，努力的尝试安抚对方：“先消消气，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们快坠机了。”
那个克隆体制作的傀儡……惨得不忍直视。
多看一眼都能让人吐出来的程度。
就算是克隆体，那也是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亲眼看到自己惨死的样子不用说都知道是多大的精神伤害。
引路人能保持理智，没有当场发疯，松田阵平心里都得佩服他。能干到分部部长，世界之翼的统治层，心理素质果然非常人所有。
只是尽管他表现的很清醒，却仍然能让人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
荒殿一：“没关系，我不是早就说了要想想怎么从万米高空逃生吗？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当然经有解决办法了。”
松田阵平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眼镜跌下来：“飞机高空解体是可以解决的吗？就算是你也做不到吧。”
当飞机是积木吗？碎了还能拼回去。
“……你不会真有办法拼回去吧？”尾音惊得走调。
松田阵平看到荒殿一拿出了一个不知名的设备。
乐团也看到了。
在宪：“可能是W公司的‘现状还原’，这下他没有顾忌，不会留手了。”
艾琳语速飞快说：“那把EGO武器很危险，奥斯瓦尔德的灵魂在哭号。”
即使脱离这个世界的躯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奥斯瓦尔德的灵魂仍然受到了侵蚀的伤痛。
“不尽快脱离我们都会有麻烦。”
“撤退。”
荒殿一眸色凝重：“波本，琴酒，拦下他们！”
几人同时动了起来。
飞机摇摇欲坠，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晃，强大的吸力和乱流卷进了飞机里，机舱温度坠崖式下降，飞行姿态受到影响向下俯冲。
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里，为了不被压力差吸出去，每个人都各显神通。
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承受了一个小学生不能承受的重量。他一手拉着荒殿一，一手拉着昏过去了的夏树，努力把伸缩腰带扣在这两人身上，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腰带缠在椅子上。
令人惊恐的是，椅子开始不稳的晃动起来，显然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啊啊啊啊！荒殿先生，你还没好吗！！”江户川柯南抵着扶手死死拽着腰带。
“好了。”
话音落下，无数道线条在机舱内串联，缺口处亦被线条勾画出完整的轮廓。
呼啸的风声在某一刻停了下来，氧气稀薄带来的窒息感解除，呼吸不再阻塞，空气送入鼻腔，在半空中凌乱的人们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上。
一股暖风吹散了周身的寒气，等众人睁开眼，发现飞机竟然恢复了原状。
之前的变故让他们还有些恍惚，要不是不远处倒了一片乐团成员的尸体，差点让人以为刚才发生的都是臆想。
荒殿一在意识到飞机上有扭曲存在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飞机不太安全。只能临时记录了飞机的状态和数据，以供出现问题能够还原成记录时的状态。
只作用在飞机的机体，不会对飞机上的人产生影响。
他在其他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乐团成员的身边，“让他们跑了。”
冲矢昴检查了他们头上的枪伤，“他们在我们动手的那一刻自杀了。”
尸体自然不能再被杀一次。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果断对自己开枪，来避免被EGO武器击中，也说明他们真的很畏惧L公司的EGO武器。
强如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在L公司的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吗？冲矢昴心中凝重。
江户川柯南不解：“说他们跑了，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荒殿一：“你把他们用的这些身体，看作是人造的容器就行了。就像游戏里玩家操纵着角色行动一样，而玩家并不真的身处在游戏之中一样。他们本人也不在这里。”
只不过荒殿一可以强行把他们扣留在“游戏里”，毕竟精神被弄死在游戏里，游戏外的身体自然也就死了。
可惜，他们溜得倒是挺快。
江户川柯南沉重的扶着下巴：“也就是说，这事还没完。他们还会再回来。”
他把他们之前的对话记在心上，还不清楚，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剧团的几人瑟瑟发抖的抱团缩在角落，感觉这一天过得十分魔幻。
“他们到底都是什么人啊？”
还有另一个问题，他们也很关心。
“所以刚才买的保险，还有用吗？”
紧张的心情刚平复下来，飞机突然又晃动了一下。再一次向下俯冲。
江户川柯南：“荒殿先生，你飞机真的修好了吗？！”
荒殿一在摔倒前，被波本搀住，“已经修好了，除非是起飞前就出的问题。”
这时，基德从头等舱的方向跑过里，“不好了，机长和副机长都中毒了，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被夏树谋杀的女演员在被下毒后进了驾驶舱，本来名义上就是为他们剧团专门包的飞机，在起飞前去见一下机长也不算太违规，毒药就这么蹭到了机长和副机长的手上。
冲矢昴：“问题不大，可以自动驾驶，但降落需要人操作。”
荒殿一顺势问了句：“这里有谁会开飞机吗？”
连番出事下有些崩溃的剧团男演员忍不住大喊：“怎么可能随便就能找到会开飞机的人啊——”
“啊？”
然后他就看到后排那些人，齐刷刷的举起了手。
什么——他们怎么都会开飞机？？
等等，那边那个小学生你也举手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演员的表情太滑稽了，冲矢昴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问题解决了。”
“引路人，你怎么样了？”
身后的声音让他收敛了笑意，转头看过去，发现荒殿一正难受的垂着头，身体的重量全靠身边的安室透支撑。
他有气无力的喃喃着说：“M公司的主管应该已经在目的地等着我们了，应该是两个人，叫丽萨和伊诺克。”
“我先……休息一下。”
第169章 主管
拉斯维加斯, 一名玩家别着微型摄像头，小心的潜入了J公司赌场。
“各位玩家们好，最近柯学大事件的焦点全集中在M公司那艘运输机上, 鲜少有人深挖最出现新情报的J公司内幕。实际上，我个人认为, J公司这边的剧情绝对不比M公司那边的差。”
【M公司已经是世界之翼里少有形象偏正面的公司了吧, 目前看他们就是卖“防具”的，听着比买卖时间, 搞克隆人大逃杀, 做人体实验那帮人是人多了, 相对无辜一些，J公司就不一定了】
【月长石预计神级装备，三分钟, 我要知道M主管的电话，争做M公司的首批冤大头】
“老板冷静下单啊，想想某公司的小家电, 做世界之翼的客户有生命危险！咳咳，回到正题, 我们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J公司凭什么能这么偏安一隅，悄悄混得风生水起？要说J主管与世无争, 那一开始就坐不到分部管理者这个位置上。”
“相信大家也很好奇J公司的具体情况，今天我就带大家一起探探J公司内幕！”
这个赌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赌场。除了规模大了点, 装修豪华了点，到处都透露出金钱的味道之外, 没什么不同。
玩家【酱油团子】先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换了点筹码浅浅试个水。
团子的运气很好, 接连赢了几把，他刚得意地笑了几下，就发现桌子上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盯住了他。
“怎……怎么了吗？”他捏着赢来的筹码不安的问。
他赢了他们，他们有气愤，有厌恶都很正常，但偏偏他们看他的目光说不上恶意。
他们的眼里满是艳羡和贪婪，甚至有些炙热，仿佛他不过赢了几场赌局，就奉为了幸运之神。怪，很怪。
旁边白发的大胡子老酒鬼，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这小子，可真幸运啊。”他又遗憾又羡慕的说。
他的语气再正常不过，却让团子打了个寒颤。他呵呵迎合了两声，决定换个台子，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后慢慢坠上了几个人。
扎在后背上的灼热视线令人坐立不安。
【主播小心点啊，你运气太好了，小心有人下黑手】
【主播统共没赢几个钱，不至于抢他吧】
【泄愤也有可能，别跟赌徒讲道理】
【但他们的表情反而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诶，一点都不像是生气，倒是挺激动的，哈哈他们不会真要给主播封神了吧】
团子悄悄跟直播间的观众说了几句，打算把偷溜进去的路线确定好就离开，这帮人实在让人不舒服。
他趁着人不注意，走出了J公司赌场，绕到了后门。打算从窗子里翻进去。
刚才他看到一个被侍从称呼为琳娜女士，疑似J公司高层的女人去的方向应该就是这一片。
刚撬开窗，身后出现了一个极轻的脚步声。
【主播小心！刚刚才有个镜头扫过你背后有个人影啊啊啊！！】
团子警惕的回望，当头一闷棍落了下来，把他砸倒在地。
视线模糊的分辨出是那个老酒鬼。
团子听到了对方怪笑着说：“你的‘幸运’现在归我了。”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什么仪器，用在了团子身上，“这下又可以换到不少筹码了！”
老酒鬼没理会倒在血泊里的团子，转头问不知何时出现的侍从，“喂，你给我检查一下，这些‘运气’可以换多少钱？”
侍从就像没有看到老酒鬼刚袭击了人一样，礼貌上前帮他查看，
“您本次支付的‘运气’，可以换一千五百万美金。确定要全部换成现金，不自己留一些吗？”
“确定确定！快给我换！”
“好的。这就为您进行交易，尊敬的顾客。”
一会，他们似乎已经做完了交易。
那名侍走到团子身边查看，他习以为常的对着对讲机说：“哦，已经咽气了，来个人收拾一下。”
“可怜的家伙。欢迎你来到这座被称为幸运之城的‘赌博之巢’。愿你下辈子做个好运的倒霉蛋。”
J公司持有封锁开放事物的锁的奇点技术，但他们之所以没有去开银行，去为富豪做保险，当然是因为他们的主营业务更为赚钱。
比如，买卖“幸运”。
“由此衍生的犯罪行为，也只能为利益让步了。”窗边，旁观了一场闹剧的琳娜冷漠的陈述。
这些，当然都是被J公司默许的了。
赌场的保安熟练的抬走了团子。主播酱油团子，悲催强制下线。
而目睹了全程的几十万观众，直接在黑屏的直播间爆炸了。
一串串的惊叹号刷屏了整个直播间
【J公司恐怖如斯】
【团子以后不得终生避雷拉斯维加斯，估计再去都得绕着走】
【一生的阴影啊这是】
【J公司也太黑了】
【世界之翼：咱们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做人】
就像他们当初宣告的那样，世界之翼一切以利益为先，他们围绕着一座又一座城市筑巢结网，这之下的所有市民，都是他们攫取财富和权力的工蜂。
它们根植于世界，与所有人的生活融为一体。成为一切运转的规则
【保护伞公司+浣熊市×26啊靠】
【救命，每日一问，boss逼格拉成这样了，我们红方正义联盟拿什么赢啊】
【李涛，现在红方对上黑方，就和与世界为敌没两样】
【没事，目前来看，黑方这边指定有内幕，万一他们自己作死了呢】
【所以那个一闪而过的镜头，叫琳娜的小姐姐就是J主管了？】
【根据所有主管都和L公司的前身那群人有关的定律，估计这个琳娜不是】
【那J主管在哪？】
……
“根据CIA的调查，J主管有很大可能已经身亡了。这个琳娜就是凶手。”
CIA总部大楼会议室，琳娜的照片，以及J公司赌场的图片投屏在前方。
凯瑟琳刚刚关了团子的直播，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看到的直播内容，提议道：“这个琳娜，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她有点本事，解决了原J公司的主管，野心能力都够，她很谨慎，可惜，她太谨慎了。暗中篡位之后，就一直低调行事，不敢轻易接触组织其他分部。”
“她够聪明，会是个难对付的对手。然而，比起组织其他分部那些人精主管们来说，她还是太嫩了。”
组织那帮人，根本不会管她上位正不正，她干掉前J主管后最该做的不是沉寂下来，而是大张旗鼓的彰显自己的能力，露出獠牙，最好能从其他分部上咬下一块肉来。
……就像曾经荒殿一做的那样。
在组织那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只要她表现得足够有价值，足够强，她就是名正言顺的J主管。
“结果现在，反倒是变成最好下手的一个，给了我们机会。”
“J公司真正的主管不在，他们空有‘金库’而无人看管，现在，正是我们翻盘的时机。”
CIA的同事们一下想到了他们接触过的其他分部的主管们。
近的有打交道最多，笑意盈盈就能让他们吃了哑巴亏的T公司主管，本杰明。
远的有大名鼎鼎，风头最盛到处搞事的L公司主管荒殿一。不久前，还有把他们打得狗血淋头的传说中的A公司的首脑。
和这群人一比，琳娜确实只算得上是小绵羊了。
CIA当晚就出动了。
瞒着所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秘密逮捕了琳娜。
整个过程很顺利，毕竟CIA出动了他们最精英的军队，这里还是他们的主场，琳娜到底只是个假货。
唯一的问题就是——凯瑟琳看着最新拿到的，据说是半年前被琳娜解决的赌场老板，原J公司主管的照片，狠狠的拧紧了眉头。
照片上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金发蓝眼，大腹便便，很有赌场老板的味道，却不太像是……世界之翼的人。
起码凯瑟琳没有那种想象中，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充满了压力的气势。
确切的说，她作为玩家，觉得这个所谓的“J主管”的画风，充其量只是个路人甲。
这个猜测让她的脑子嗡了一下。
“如果这不是J主管，真正的J主管就还隐藏在背后，那我们这次行动……”
岂不是，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那个人当然不可能是J公司的主管。
那只是荒殿一在拉斯维加斯买下的赌场的老板而已。
J公司的任务，他压根，就没做。
他只是买下了一家普通的赌场，出一点近似效果的技术，利用世界之翼如今的名声，把一家普通的赌场包装成J公司。
事到如今，唯独不会有人怀疑世界之翼是假的。
连世界树系统也被他骗过了，上面显示着J公司的任务已经完成。他用一个真正的假货，骗过了玩家，也骗过了系统。
他必须打破这个对他封禁的世界屏障，回到他原本的地方，但随着世界屏障的打破，他渐渐察觉到了可能存在的风险。
首当其中的，就是扭曲对这个世界的侵蚀越发难以控制。
屏障对他的限制减少的同时，来自平行脑叶世界的人，也更无所顾忌的来到他面前。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从飞机上下来，被波本暗中支撑着，一脸如常的走在前方的荒殿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落在最后的松田阵平。
黑色卷发的酷哥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某个角度，似乎阳光穿透了他的掌心。
他攥了攥拳头，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不然他怎么会感觉自己正在消失。
荒殿一喊了声：“松田警官，你在看什么？”
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可能眼花了。”
他快步追了上来，和波本一起借着衣服的遮掩，给其实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的荒殿一借力。
荒殿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他之前就已经在苏格兰身上看到过这种现象。
拿到了本世界同位体写的那份论文之后，他更加怀疑，同位体联合脑叶世界的人设立的这个屏障不只是为了留住他，很有可能也是为了维持【现在】运转的机器。
同位体的理想，是修正再他认知里扭曲的世界，让一切重新来过，让所有人都能重新选择未来。
而他们所处的【现在】，正是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希望，他所期待中的那个——崭新的未来。
如果最后的屏障破碎后……
是一切将回归原点……
荒殿一必须得多考虑一些。
他希望一切都是完美的，他不能接受任何瑕疵，也不能接受任何人毁坏他的劳动成果。
这就像他辛辛苦苦把游戏打到大结局，发现结局是被策划删档，一切从头来过，是个人心态都要绷。
所以不能全都按照系统的安排去做。
策划在游戏里给玩家部分信息误导已经是常规操作了，成熟的玩家必然要保留一分自己的思考，不能完全跟着引导走。
荒殿一看向不远处等在那的M公司主管。
金色短发的少女在阳光下十分显眼，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黑暗组织的成员，像一个普通的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丽萨，呃，或者我应该叫你Tiphereth比较好？”
荒殿一左右张望了一下，奇怪的问：“伊诺克呢？他没跟你一起吗？”
伊诺克是个性格温和的男孩，也是当初实验室里第一个死在试验台上的实验体，导致卡门崩溃自杀的原因。
丽萨和伊诺克是他中央本部两位部长，他们总是在一起的，他都铺垫完了，怎么另一个没来？
荒殿一觉得有些呼吸不畅的揉了揉胸口。
丽萨攥紧了拳头，语气有些冲：“你不是知道了吗，他已经死了！”
“啊，对了，还有艾因，A也死了！这种早就知道的事，有什么好问的！”
伊诺克在另一个世界，竟然没活下来吗？
荒殿一皱了皱眉，喉头忽然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引路人！”
“荒殿先生！”
本来还怒气冲冲满脸写着不忿的丽萨瞳孔震了震。
她看着被一群人围住的男人，那张让她别扭的和艾因一模一样的脸上，是她完全没见过的表情，这让她真切的意识到，这个人不是艾因。
“你……”她欲言又止，一下小心了不少，“艾因死了这件事，对你……打击有这么大吗？”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的目光更为复杂。
荒殿一努力的抓住波本想解释：
他只是身体出了点问题，他需要去就医，不是因为听到艾因死讯悲伤过度备受打击，他们用这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他是几个意思啊喂！
第170章 主管
一群人先就近把人送去最近的医院抢救。基德扮演的空姐被安排看着犯人等警方来, 江户川柯南主动留下来跟他一起。
等待的时间里，江户川柯南问他：“基德，你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之前两人一起破案的时候, 江户川柯南就揭穿了他的真实身份。
“我是为了真相来的。”基德也没有跟他绕弯子。
“什么真相。”
“这个世界的真相，”漂亮的空姐靠在机门边, 双手插胸, 柔美的脸上出现了完全不符的潇洒笑脸，“侦探先生, 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正常的犯罪率吗。”
他抿着嘴上扬, 眼中浮现出惊人的光亮：“你还记得,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犯罪的吗。”
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基德竖起一根手指：“蛋糕总是第一口最甜，到最后一口时就已经索然无味，因为味蕾已经习惯了甜度, 变得不再敏感。一件事发生得太多次，人的感知就会麻木。”
“味觉可以麻木，但杀人不可以。”
江户川柯南突然接话：“这个世界病了。”
基德抬眼看他, 有点惊奇。
“我之前不小心看到在荒殿先生手上的报告上，写了这句话。”他想起来什么似的, 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 看到某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把手机屏幕翻转给基德看, “去年一年的犯罪报告数量。”
“竟然已经到了这么夸张的地步……”
小少年头疼的捂着额头，“你要找的真相指的是这个？你觉得这可能是人为的, 是‘他们’干的？”
组织分部掌握的科技十分夸张，见识过小家电, 更见识过起死回生的江户川柯南不怀疑他们有这样的能力。
基德摇头：“不, 恰恰相反, 我怀疑他们可能是阻止者。”
这就涉及组织这个存在的核心。
“这也太荒谬了。”
不是江户川柯南不信，但这可是那个恐怖的黑衣组织的分部欸！他们会干好事吗！！
不过仔细一想，组织会研究那些技术的原因就找到了。
科技拯救世界？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了抽。
基德：“总之，不管他们是什么立场，这些不正常的现象，他们一定知道真相。我不能袖手旁观，小侦探。”
江户川柯南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这么看来变成小学生也是有好处的，荒殿先生对他超级包容。他可不用像基德这样扮成女装接近组织的人。
……
另一边，看着抢救室关了门，冲矢昴走到一个死角接了通电话。
听了一会，他蓦地神情凌厉的睁开了眼睛：“CIA抓到了J公司的大鱼？”
同事：“虽然是个篡位的假货，但在J公司混了那么长时间，竟然真的让她发现了一个重要情报。”
“关于，组织Boss的。”
冲矢昴呼吸一紧。
同事：“对了，T公司主管不久前和银行的人吃饭吃到一半突然走了，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是不是分部那里出了什么事？”
冲矢昴沉默了很久。
对面差点都以为他掉线了，要挂断才听到莫名低沉的声音回复道：“L主管遇袭，目前重伤昏迷。琴酒也受了重伤。”
冲矢昴听到对面呼吸急促了起来。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秀，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同事激动的分析，“最难对付的Hunter倒下了，与他关系紧密的其他分部都会受到影响，守护组织的看家犬琴酒也自顾不暇，一下损失了两大得力干将，这边又刚巧得到了Boss的情报，J公司主管被篡位的事还没人知道，我们是不是有机会……”
“绕过分部，在那些部长们反应过来之前，抓住Boss。”
本部和Boss竟然意外的让人感觉比分部容易得手，四肢再强壮，心脏都脆弱。
只要抓了Boss，群龙无首，到时候他们就算没办法一口气清除掉所有“翼”也可以借机多折断他们几个。
而且Boss都落网了，那Boss的一群手下还要干什么？
反正正常是这个道理。
“秀，你想办法拖延L主管和琴酒的治疗。”
伪装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吐出口气，“我听上面的安排。”
“明白。”
对面匆匆挂了电话。
……
冲矢昴去办私事，琴酒去汇报工作去了。松田阵平倒是没太在意他们的动向，他的关注点在这位M公司的主管身上。
病房外，丽萨正焦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都快把松田阵平眼睛晃花了，他试探着出口：“这位M公司的主管小姐，你冷静点。”
“干嘛，你跟荒殿一是一伙的吧，你要骂我吗？随便你。”丽萨扭开头……
松田阵平哭笑不得，“我和L公司不是一起的，我是J公司的职员。”
“而且我觉得L公司的人也不会骂你的。”
M公司的主管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年轻姑娘，还挺活泼的，再怎么样他们这帮人也没法对她说什么难听话。
“哦。”丽萨没精打采的坐下来。
她心里乱糟糟的。
松田阵平：“其实以我对荒殿一的了解，如果他身体的问题真的很严重的话，一定提早做了准备，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既然他之前什么都没说，放任自己晕过去，应该就是问题不大。不用太过担忧。”
丽萨：“哈？怎么可能有人连这都能安排好，你们对他也太放心了一点吧，万一有疏漏呢？他又不是神，都已经全知全能了。”
她语速飞快，直到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才突然弱了下来。似乎下意识说完那些话之后，才察觉到她的话放在某人身上并不适用，却又不想被看出来。
她的演技不太过关。松田阵平心道。
对他来说倒是好事，这说明好套话。
他神态不明的问了一个问题：
“把他当成神的，到底是谁啊？”
这让丽萨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但这个问题牵扯得太多，实在不是个适合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坐下来细聊的话题，导致她有好多话说不出来，比被松田阵平劝说前更憋闷了。
金发的少女垂头：“我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之前只是听说他和‘艾因’关系挺好的，但我不知道这么好。不然我就不刺激他了。”
他这么在乎艾因的死亡，混蛋罗兰怎么不提前告诉她啦！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已经和人家交上朋友了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她不高兴的鼓了鼓脸，“我来之前就知道他现在身体不太好了。”
“是吗，”松田阵平沉吟着，不动声色套话，“看外表倒时看不太出来啊，不是挺健康的吗。”
“那是因为——哎呀这个问题很复杂，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反正他就是——”
“身体被你们改造过了？”
丽萨听了一惊，腾地站起身来，指着这个黑发卷毛男人瞪大了眼睛：“你……你……”
“我怎么知道的？猜的。我猜中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丽萨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其实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改造，应该更接近塑造，或者制造。
人造神。
都市之中，只要回报够大就什么都能制造出来，希望绝望，生命时间……最终他们把手伸向了更高意志，也就是神明的身上。
正当气氛陷入僵持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隐约的对峙。
“丽萨，他情况怎么样了？”
打头的是风尘仆仆的本杰明，后面跟着海塞德和卡莉。明显是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
算上丽萨和里面躺着的那个，这里聚集了五位世界之翼的主管。
松田阵平不由站起身，看着几个主管神情凝重的交流了一下，T公司主管本杰明直接敲开了病房门。
“这里的医生治不了他，让我来。”本杰明说。
开门的安室透下意识的紧张了下，不过知道这几个都是他家主管的合作伙伴，面上起码能给个还算过得去的笑容，他让开了身，松田阵平也闪身跟了进去。
这下所有人都能直观的看清病床上躺着的人的情况了。
他换上了病服，上衣解开，胸前贴了贴片，连着监测仪器，两臂的袖子都被拉了上去，于是布满针眼和淤青的手臂也露了出来。
皮肤是纸一样的灰白，还有些伤口发生了溃烂。
饶是本杰明多少知道情况，也不由呼吸一窒。
压根就没收到风声的海塞德和卡莉直面这一幕，心脏都拧紧了。
“怎么会这样？”松田阵平喃喃道。
波本刚给人换病号服的时候就见过一次，眼下再看，还是觉得难受。
“之前医生还怀疑他是不是瘾君子，不过已经检查排除这个可能了。”他当然知道引路人除了过度劳累没有别的不良习惯，这人连酒都不沾。只是为了配合治疗，必要的检查步骤还是要有的。
“检查结果显示，身体各项机能都衰弱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且有严重贫血。更多的问题，医生说我们可能要换个更好的医院才能查出来。”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我们主管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各位有人可以说一下吗？”
本杰明：“这不关你的事。”
安室透冷笑：“我的主管，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
“他们不会告诉你，我来说吧。”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有了微妙的不同。
当对方金色的眼睛淡淡瞥过来时，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身旁有人替他说了出来，是本杰明微微颤抖的声音：“艾因。”
艾因低头看了眼手臂，猛闭上眼睛。眼看着又虚弱了几分。
一旁的安室透和松田阵平看呆了。
坏了，刺激太严重，精、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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