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跟张顺根聊了几句,刚一转身,就见秦宁在院子外站着。


    “你怎么来了?”秦志愣了一下问。


    “过来转转。”秦宁简单说了两句,接着说出自己的贷款打算。


    “你还想着辣椒啊。”秦志以为秦宁种辣椒只是说说,没想真的惦记上了。


    “这种辣椒是改良品种,口感很有特点的。”秦宁努力争取道。


    “种辣椒不是光口感就行。”秦志给她掰扯起辣椒问题。


    贵云是全国辣椒大省,常见的辣椒品种有灯笼椒,牛角椒,小山椒等。龙南种植辣椒的较少,但遵水,安平都有辣椒产业基地。他们就算种了也不一定卖出去。


    “总要试试。”秦宁也知道种辣椒不简单,但现在出路太少,种辣椒好歹是个方向。


    秦宁又针对辣椒计划说了一圈,秦志点了支烟,思来想去问:“你对辣椒品质有几成把握?”


    “九成。”


    “不用专业种植?”


    “不用。”


    秦志一连抽了两根烟,最终下定决心:“种子带了没有?”


    “带了。”秦宁把包里种子拿给秦志。


    秦志拿着回张顺根家。


    “张叔!”秦志站在院子大喊。


    “忙完了?”张顺根拿了个水瓢出屋。他刚才看到了秦宁秦志,两人一个村长一个前村长,他很识趣的没上前插话。


    “您帮我看看,这些种子怎么样?”秦志把种子递给张顺根。张顺根年轻时在辣椒厂干过,对辣椒品质口感比较在行。


    张顺根在辣椒厂工作过,但这样的分辨种子还是头一遭。他对辣椒种子不在行,但种了一辈子地,种子都是一通百通。


    “这真是辣椒种子?”张顺根观察了十分钟问。


    “对。”


    “色鲜,颗粒饱满,光从外观上看,非常好。”张顺根夸东西很少用‘非常好’三个字,但他看了十分钟,愣是找不出一点瑕疵。


    秦志把种子还给秦宁,直截了当问:“张叔,你种不种辣椒?”


    张顺根:???


    ……


    半小时后,秦宁秦志再次从张顺根家出来。


    “秦叔?”秦宁诧异的看向秦志。


    刚才半小时里,秦志一直帮着自己游说,这是让她始料未及的。


    “总要试试。”秦志有些复杂道。他当了十七年村长,以前也组织过村民种核桃油菜籽,村子都因各种原因没种成,他现在年龄大了,没了年轻时的莽劲儿。


    现在秦宁给了他新想法。他想找出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秦宁性格沉稳不像说胡话的。


    在接下里的六小时里,两人拜访了其他三十四户。


    大家敬重秦志,但一说辣椒全部摇头。他们兜里就几千块,不敢投资。由于对乡村贷款不了解,也不敢贷款。


    他们穷怕了,根本承担不了风险。


    下午七点,两人回到村委会。辣椒种植进度不理想,但村民们通过游说,同意暂时不卖地。只是辣椒地要是搞不起来,他们到了十月,就要把地卖给采石场了。


    今天七月十八,离村民截止日还剩七十五天。


    “现在怎么办?”秦宁有些头疼,现在村民不同意集体贷款,他们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咱们不贷了。”秦志一咬牙。


    “不贷了?”


    “钱的事你别管。”秦志简单说了两句,接着问:“你辣椒种子的事情靠不靠谱?价格能不能便宜点。”


    “已经联系好了,只要买了就发货,种子有购买凭证,都是实价。”


    两人聊了一下种子细节,八点二十,两人各怀心事的回家。


    ……


    第二天一早,秦志拿了一张银行卡找到秦宁。


    “这里有三万块,咱们先种二十亩,剩下的一万当活动经费。”


    “从哪来的?”秦宁愣了一下。


    “我五十多的人了,手里还没三万?”秦志有些逗乐。


    他家有七亩地,秦宁家三亩。他打算把这十亩种上,再找村民借十亩。只要第一批辣椒能卖出去,后面扩大规模就简单多了。


    “秦闺女在不在?”谈话间,有人在外面喊。


    秦宁和秦志出门,此时张顺根戴着草帽,正拿着一个布袋子在外面徘徊。


    “张爷爷。”秦宁赶紧招呼张顺根进屋。


    “你说的辣椒地,能不能先种半亩?”张顺根从袋子里拿出五百块。昨天秦宁走后,他一直想着辣椒地的事情。现在种辣椒有风险,但辣椒真的种出来,也不一定赔本。


    “能!”秦宁和秦志喜出望外。他们现在不缺钱,缺村民支持!


    在接下来的两天,又有三户找到村委会。


    大家都是本家村民,是信任秦志才决定种辣椒的,大家最多三亩,最少半亩。加上秦宁秦志家的,共有十六亩地。


    秦宁全身资产927.5元。


    她手里有一袋辣椒种子,又朝秦志借了五千,这些钱等卖出辣椒了再换。


    现在村里有十六亩辣椒地,秦志想了想,也没找人借地。


    七月二十,秦宁确定没有其他村民入股后,直接购买辣椒种子。


    “名称:疯狂的小米辣椒。数量:16袋。金额:16000元。是否购买?”


    “是。”


    ……


    在点击确定的那一刻,银行卡里少了16000元。这些钱会转到‘系统账户’,所有金额都有符合逻辑的银行记录。


    秦宁查看系统物流信息。


    现在16包种子显示运送中,预计7.23日到达大河镇驿站。


    “这些物流安不安全?”现在种子买完,秦志心里变的七上八下。


    “非常安全。”秦宁保证道。物流由系统负责,就算真的发生丢件漏件,也是系统问题。


    下午三点,秦宁扛着锄头,和秦志来到庄稼地里。


    她家地位于云山村东侧,两人到的时候,山上有不少村民拿着锄头锄杂草。


    “秦叔。”


    “村长。”


    村民们见到秦志招呼。


    他们都是响应辣椒种植的村民,现在趁着种子还没到,打算把地翻一翻,这样就能直接播种了。


    “别,我已经退休了。”秦志见村民称呼自己村长,连忙拉出秦宁。


    “秦村长。”村民不好意思的喊道。他们不是不尊重秦宁,只是秦志当了十七年村长,他们一时间还没改口。


    “没事。”秦宁不在意这些细节。


    她跟村民聊了一会,接着看向自家的三亩地。这是三亩连地,之前种过红薯,原主父母去世后,地荒了六年。


    秦宁观察其他村民动作,接着有样学样的锄草。不一会,她手心起了两个大泡。


    “你先用镰刀把草割了,我弄完了帮你弄。”秦志在远处看到秦宁,大喊说道。


    “没事。”秦宁找了双手套,又往手套里赛了点棉花,继续干着。


    晚上七点,当她气喘吁吁的锄完半亩地时,有三个村民拿着锄头过来。


    “锄头用的时候转一下,这样比较好弄。”村民一边讲着一边转锄头,地上杂草也很迅速的清理干净。


    “谢谢!”秦宁十分感谢。


    “没事。”村民名为秦宏,秦志弟弟,秦宁七拐八拐喊他一声二叔。


    秦宏家里准备种三亩辣椒,今天儿子儿媳全都过来翻地。


    秦宁以为秦宏只是教教她技巧。但见三人利落的干起农活,十分意外:“我自己就行。”


    “你没干过庄稼,一星期也翻不完。”秦宏直接打断。


    九点二十,村民们扛着锄头回家。


    在秦宏一家的帮助下,秦宁家的地只剩半亩,预计明天完工。第二天八点,秦宁早早的来到地里,她到的时候,其他村民都在用铁叉翻草。


    “来了?”赵晓云见到秦宁后招呼。赵晓云是秦宏儿媳妇,今年二十一,由于和秦宁年龄差不多,两人很迅速的聊到了一起。


    “来了。”秦宁戴上手套,很迅速的干了起来。


    “你上过大学?有没有坐过飞机?”赵晓云稀罕的问着。


    “坐过吧。”秦宁想了想道。她在这里世界没坐过飞机,但上辈子经常坐飞机去外地。


    “真好。”赵晓云一连问出七八个问题,语气全是对外面的向往。


    “你没上学?”秦宁问。


    “小学毕业就不上了。”赵晓云有些遗憾。她家兄弟姐妹多,小学毕业在镇上干过服务员,之后嫁人就成现在这样了。


    ……


    “他们真种辣椒啊。”


    就在众人锄地铲草的同时,云山村委会,吴晓莲竖着身子张望。吴晓莲是云山村村委员,家里在龙南买了房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市里住着。


    “都翻地了,肯定真种。”王和平顺着吴晓莲的目光道。村委会房子地势高,从他们这里能清楚的看到大云山地。


    “瞎折腾。”吴晓莲啧啧说了两句,接着从抽屉拿出一沓文件出门。


    “你还要走?”王和平问道。


    “回来拿点东西。”吴晓莲出门后,坐上一辆越野车离开。


    王和平好奇的看向越野车。


    吴晓莲今年三十二,漂亮能干,前些年离婚后,听说跟一个印染厂老板好了。她的房子就是印染厂老板买的。现在吴晓莲忙着转城镇户口的事情,以后估计很少回村子了。


    待越野车走远后,王和平又看向大云山地。


    现在辣椒地成了村里最热闹的事情,大家讨论归讨论,但对辣椒地的前途并不看好。他之前也想投资两亩,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地里的红薯刚刨完,有这精力还是种茬红薯更实在。


    ……


    七月二十三日,十六亩地全部弄完后,秦宁看了看时间,直接去村口等车。


    云山村没有直通龙南的大巴,唯一一辆大巴是从红崖村过来的。大巴每周三周五发车,路过云山村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村里大巴经常不准时,秦宁九点三十就在村口等着,直到十点四十,大巴音乐响起,她才打起精神挤了上去。


    秦宁上车的时候,大巴里已经塞满了人。她就这么挤了一路,等到了大河镇驿站,收到十六包辣椒种子,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现在辣椒种子到了,剩下的就是播种种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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