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勉强地睁开眼,神代以知还是很困,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
想要抬起手揉一下眼睛,最终呈现出来的动作只有微微动了一下的小指。
好累。
如今他这个状态别说工作了,就连开车都没力气。
看来以前训练的时候他哥对他已经很好了,如果琴酒想,别说第二天正常工作,像现在这样连动都不想动。
实在是太累了,就连之前通宵了两天后都没有现在疲惫。
他答应琴酒自己不会哭,虽然琴酒说可以,但他还是觉得要努力不哭。又不是强迫,自然发生的事情,他哭出来算什么事。
很明显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明显不够充分,很不争气的刚开始就被欺负哭了,然后特别莫名其妙的,琴酒反而更兴奋了。
你不对劲.jpg
“醒了?”琴酒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神代以知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将脸往对方怀里蹭了蹭。
“没醒。”
琴酒笑了起来,胸腔微微的震动,完全没有任何阻隔的被感受到了。
“那继续睡。”他颇为大方地说道。
神代以知这才抬起脸,看起来特别的乖。
琴酒知道神代以知在别人那里并不像在自己面前这样听话,但是这并不能妨碍他此刻的好心情,揽着青年的手也不太安分起来。
神代以知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并不算抗拒,但琴酒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停了下来,露出了询问的目光。
“……你受伤了。”
神代以知也是在琴酒脱了上衣后才发现对方腹部的伤,被绷带缠住,没有散发出什么药的味道,杀手是不能在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气味的,估计只涂了没有味道的软膏。
但即便是受了伤,也依旧强势的让人无法抗拒。
昨天晚上就算了,他不能看着琴酒今天继续做什么剧烈运动导致伤口裂开。
“已经没事了。”琴酒不乐意听他的意见,声音带了几分沙哑的慵懒感,凑地极近贴在他的耳边。
身体和意识都像是要融化一般,泛红的眼角凝结出泪水,理智开始瓦解。
没办法拒绝。
想把一切都给他。
只要他想要。
最终拒绝的话也变成了叹息。
“哥哥……”
“我在。”
……
再次醒来天都已经黑了,早上的时候虽然累,但强迫一下还能站起来,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想动了。
神代以知不算困,他睡的其实不少,但是身体上的疲惫让他完全睁不开眼,还是听到身边的声音,才努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眼。
琴酒背对着他正在穿衣服,此时还赤/裸着上半身,银色的长发搭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柔和与强势的美感此时如此和谐地交汇在一起,如果这都不心动简直可以说是瞎子了。
琴酒的身体上有不少旧伤,以及……刚覆盖不久的新伤,像是肩头的那个咬痕。
神代以知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漂移,抓起被子遮住了脸。
虽然他自己更狼狈,在浴室的时候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那就算扯平了。
神代以知理直气壮地将被角拉下来,然后和琴酒对上了视线。
“……”
“我要出去。”琴酒说道。
这种事很容易看得出来,神代以知应了一声。
他其实还有些事情想问琴酒,但此时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他之前能和幼驯染表现出亲近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了解他,但是要是在这种时候询问琴酒苏格兰的事情,就会显得他过于在意苏格兰了。
要挑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垂下眼睛,收敛眸光。
头发上多了一只手,琴酒坐在床边,没有回头地将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我这次是私自回来的。”琴酒说道,像是在对他解释什么,但是语气又过于平静,似乎只是普通地和他聊天,“为了处理苏格兰的事。”
神代以知的手在被子里蜷缩起来,指甲抵着掌心,丝毫觉不到疼痛。
冷静,要冷静……g哥和别人不一样,就算是有一点不对劲都会被察觉的。
神代以知还是忍不住期待地看向了琴酒,琴酒没有回头看他,这算是给他了一点点方便。
“苏格兰他……”神代以知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并不算是奇怪。
“死了。”琴酒冷淡地说道。
“我听说他是……失踪?”神代以知说道,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僵了,努力睁大了眼睛,干涩的感觉十分地不舒服。
“只是对外这样说。”琴酒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十指交缠着握在掌心中,他看着神代以知此刻的脸色,最终还是说道,“传出他失踪的消息,他们才会猜测他已经死了。”
理解了琴酒话中的意思,神代以知有些茫然地看向琴酒。
但琴酒没有说下去,他俯下身碰了碰神代以知的嘴唇:“我走了。”
直到听到外面的门被关上,神代以知才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他翻身下床,却腿一软摔在了地毯上。
他连站起来都没有时间,从地毯上捡起他的手机,几次才按准开机键。
‘需要被人认为是已死亡’,如果他真的死了就没必要这样说了。
即便从一开始神代以知就不相信诸伏景光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但是得到了琴酒确定的答案,他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以知?】
神代以知的脸上出现了很久没出现过的真实的笑容,他抬起手擦了下渗出泪珠的眼角,回应了电话那边的人。
“zero!”
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这件事告诉降谷零,但是接通电话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件事不能这样说出去。
琴酒会告诉他是因为对他的信任,无论是身份上还是演技上,他还是要装出和之前一样的样子为好。
降谷零那边不能这样随便地说出去。
至少不能从电话里传出去,太危险了。
做好了决定,神代以知问道:“能见面吗?”
【现在?】
“嗯。”
【唔……】降谷零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些迟疑的样子。
神代以知猜测他大概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却也不差这点时间。而且他现在好像不太适合出门。
神代以知只穿了件琴酒的衬衣,是洗完澡琴酒给他拿的。虽然这里就是他家,他的东西琴酒也知道放在哪里,但是琴酒说想看。
就连露在外面的腿上也遍布着晃眼的痕迹,就该知道到底有多过分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抬起了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说道:“等你有时间也可以。”
【倒不是没空。】降谷零最终还是做了决定,【你稍等,我过去找你。】
“不然还是明天吧,今天好像有点晚了。”神代以知单手握拳敲了一下后腰,“明天我还有一天假。”
其实假期今天就会结束了,但神代以知打算再请一天。
降谷零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启动了车子,【我听你的声音不太对,是不是感冒了?】
神代以知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和幼驯染见面,借着这个台阶说道:“好像有一点……咳咳,你还是别过来了,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吃晚饭了吗?】降谷零突然地问道。
“嗯?还没。”
【我带你去吃晚饭。】
说完降谷零就挂了电话,神代以知很清楚降谷零一定会来,无声地叹了口气,像复健一样努力站起来开始换外出的衣服。
得知诸伏景光没事后,神代以知身上最重的负担已经没了,精神状态也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
但是见到降谷零后,情绪很明显又do下去了。
降谷零开着他那辆白色的马自达,将车停在了路边,按了下喇叭,神代以知慢吞吞地移了过去。
神代以知换了件高领毛衣,这季节穿这个倒是不奇怪,但降谷零觉得对于神代以知来说好像换地有些早。
神情也恹恹的,好像真的是生病了。
降谷零伸出手贴了下他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很烫,幼驯染坐下就弯腰想调整座椅的位置,结果居然没成功。最后还是系好安全带就不动弹了。
“你这是怎么了?”降谷零觉得自己还是能分清楚神代以知的情绪的,明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兴致还很高昂,一副特别开心的样子,现在突然就蔫了。
“刚刚。”神代以知开口说道,这个倒不是他的错觉,声音确实有些沙哑,“给警视打电话请假,他提醒我下个月要考试。”
降谷零也是体制内的,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考核。
“噗。”降谷零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那要恭喜你升职了,还是说你要故意挂掉?”
“那不可能,我不允许有人的名字在我前面。”神代以知说道,他想起刚刚打电话请假的时候茶木警视的回复,答应地倒是很痛快,“你知道警视他说什么吗?他说如果我升职了,以后就可以自己给自己批假条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降谷零特别爽朗地笑了起来,“可惜我们不在一个部门,不过到时候你应该也可以给我签字开逮捕令吧。”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抓我自己。”
“嗯?”
“没什么。”
神代以知从没将警察放进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但是他真实的生活却已经是最不定四十岁之前还真的能做到总监。
降谷零也没追问,就像没听清一样,也或许他听清了只是装作没听见。对神代以知说道:“我今天有个私家侦探的工作,过去后你假装是我的助手好了。”
降谷零和他完全不同。除了真的要做组织的工作,以及自己本职的公安工作,组织的表面身份还有一个私家侦探的安室透。
安室先生是真的要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的。
比起来自己虽然也是卧底,但组织那边基本没要求他做过什么,神代以知只要当警察就行。
“我是不是麻烦到你了?”神代以知有些迟疑地问道。
听到这样的话,降谷零打开了双闪灯,临时靠边停了车,这才看向神代以知。
“现在才注意到吗?”降谷零挑了挑眉,“你是我人生中遇到最大的麻烦了,连我的信仰都被你动摇了。”
神代以知的手抓住了胸前的安全带,浅粉色的眸子看向了好友,咬了咬嘴唇才说道:“抱歉……”
额角忽然一痛,神代以知有些愣住的捂住了那里,降谷零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攻击过神代以知的手还没有收回去。
“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生气了。”降谷零收回了视线,关掉警示灯,将车重新开到了车道上,“以知从学生时代就很麻烦,不合群,容易被人欺负,很多秘密,总是让我们担心。”
“但谁让你是神代以知呢。”
“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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