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在开玩笑吗?”


    松田阵平粗喘几口气,克制住内心迸发的恐惧,咬着牙问道。


    元宝知道他指的是委托人,缓缓摇了摇头。


    起初还有些茫然的萩原研二终于听明白了什么,神情惊愕的向元宝求证。


    “既然你保护的目标包括他们,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也会、会出事?”


    元宝看出来了,她要保护的五个人应该是相互熟悉的。


    资料她还没来得及细看,知道的信息并不算多,元宝想了想,把委托人送来的文件全都取出来。


    她原本是打算尽快解决掉萩原和松田身上的死劫,然后再去完成下一单。现在看来,或许可以重新安排。


    “为什么只有班长的信息?”


    三份资料交替出现在他们手上,只有伊达航的死劫信息被完整地描述出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资料一片空白。


    萩原研二盯着纸上的文字,一时间缓不过神。


    元宝挤进两人中间,踮起脚,瞄一眼资料,不以为然道: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给我出生年月日和照片,算一卦就什么都知道啦。”


    闻言,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齐齐低头看她,神色古怪。


    元宝眼睛一横,双手叉腰,翘起脑袋直视他们。


    “你们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虽然不能像大师那样精确到时间地点以及整个过程,可她的命理学水平也不差啊。


    “不,我们只是需要商量一些事情。”


    松田阵平回想起信上的内容,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拽着萩原研二径直走向主卧。


    落单的元宝哼了一声,盘腿坐下,继续画符。


    两人躲进主卧商量了许久,元宝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二十分钟,等的她又困又饿,卧室仍旧没什么动静。


    元宝瞅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瞅了瞅手边画好的符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上班第一天就碰上加班,真是让人绝望……


    元宝盯着房门唉声叹气,正当她准备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时,门锁扭动的声音响起。


    吱呀一声,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步伐坚定的向她走来,面色凝重的将她围住。


    元宝被他们盯得汗毛直竖,缩了缩脖子,收回舒展开的双臂并向后挪了挪。


    “你们……怎么了?”


    松田阵平仔细审视她一番,稍后几秒,嘴角翘起:“你有几分把握能救下他们?”


    要说这个元宝可就不困了,她挺直腰板昂起头,中气十足,一脸骄傲。


    “那必须是十成。”


    她可是业内公认的年轻一代中最有天赋的道门传人,说九成都算是她在自黑。


    元宝的自信让萩原研二诧异了几秒,他眯了眯眼:“如果失败……”


    元宝斩钉截铁地打断:“不可能!”


    萩原研二半是吐息半叹气的说道:“听我说完,如果救我们的难度太大,我希望至少你可以全身而退。”


    就算要付出代价,也不该是元宝。


    每每想起她扑向炸.弹的画面,萩原研二都无法控制的心惊肉跳。


    元宝微愣,有些不太高兴:“你们不要太小看我,我是很厉害的!我不仅能救下你们,还能救更多的人。”


    师父都断定她此行大吉,能积攒大量的功德,本就做好充分准备的元宝更加坚信自己能收获满满。


    失败是不可能失败的,天才小师妹绝不会砸了师门的招牌!


    元宝差点撸袖子,当场给他们展现一下玄学大师的风采,冷静下来后她才觉出言下之意。


    “等、等一下,没有理解错的话,我可以继续跟着你们了?!!!”


    元宝一骨碌爬起,瞪圆了眼睛望着他们,眼眸里溢出丝丝喜悦。


    虽然老板们愿不愿意配合工作都无法改变她要保护他们的决心,但是配合工作的老板们总是更让人心情愉悦的。


    萩原研二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我们同意了乌丸十七的条件。”


    松田阵平偏开脑袋,咬牙切齿:“那几个笨蛋,我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元宝“噢~”了一声,恍然间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快改主意。


    她歪头看着他们,好奇追问:“她需要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沉默地对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的疑惑与茫然。


    “一张照片,七年后的11月7日,用我们五个人在警校大门前拍下的合照作为交换。”


    如果说拿合照做交换条件是搪塞他们的借口,那也未免过于随便了些,何况乌丸十七对于合照的细节要求还很多,仿佛合照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


    萩原研二想破脑袋都弄不明白乌丸十七到底在搞什么鬼。


    “竟然只要一张照片?”元宝惊愕了一瞬,反问道:“你们就不觉得蹊跷?”


    松田阵平看她一眼,疑似吐槽的语气说道:“你和她才是一伙的吧?”


    元宝不满地反驳:“不要随便划分我的立场,乌丸十七是我的委托人,我们只有清白的金钱关系。”


    花5000万美金救5个人,只为了要一张合照,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让她遇上。


    说什么得到的比花掉的委托费还珍贵,听起来就很像诈骗。


    元宝挑挑眉,扬声质疑:“你们不会被骗了吧?”


    听到熟悉的问话,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哑口无言。


    “我们不得不信。”半晌,萩原研二吐出一口气,语气沉重:“零和景光他们,已经失踪半年了。”


    元宝挠了挠头,重复道:“失踪?”


    松田阵平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元宝:“这是前几天查到的。”


    “降谷零……殉职?诸伏景光……殉职!”元宝惊讶的拔高了声音:“不对,照片上的人不是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委托人给的照片她有看过,两人相貌出众,过目难忘,而松田手机里那张偷拍的档案中,降谷零的照片被替换成了面貌普通的魁梧壮汉,诸伏景光的照片则被换成了长相英俊秀气的褐发青年。


    元宝不太能理解,歪头等着他们的解答。


    萩原研二缓缓解释:“毕业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连他们的亲人都不知道行踪,景光的亲戚报了失踪,可警视厅却连他们的身份记录都查不到,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松田阵平垂下眼眸,将手机里的照片清除掉,接着说道:“我们怀疑他们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一直以来都在私下调查,直到认识的前辈在警视厅查到这两个被修改过的档案我们才敢确定。”


    元宝瞬间了然。


    刚确认好友们在执行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就得知他们可能会悄无声息的惨死在某一处的消息,自然是无法放心。


    乌丸十七选择在这个时机冒出来,就算他们觉得事有蹊跷也只能硬着头皮配合。


    啧,主动权全在委托人手里呢……元宝顿时生出了同情心。


    “寻人寻物可难不倒我,我会找到他们的。”


    “不过,比起他们,目前来说,你们才是最危险的。”元宝边说边掏出化煞符摊在桌面。


    “一张贴在卧室窗口,一张贴在入户门上方,可帮你们当几天煞气。”


    “对了,萩原老板,这张静心符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还有卧室的东南角,切记要打扫干净,这样就可以有效化解你的桃花煞。”


    “直到完成委托,这段时间我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保镖啦。”


    元宝格外兴奋,小嘴叭叭叭个不停,直至注意到他们略显低沉烦躁的情绪,以及隐在眉宇间的担忧,元宝才意识到自己的兴奋在此刻有多突兀。


    她悻悻地闭嘴,重新背起挎包。


    元宝走到大门前,心不在焉的两人都没发现她的离开,依旧凝视着手中的照片沉思。


    “松田老板,萩原老板,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元宝突然涌出一股使命感,双拳紧握,目光炯炯,整个人充满了干劲。


    错愕的两人齐齐抬头看向门口,只看到元宝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坚定步伐离开的背影。


    “她还真是……”


    萩原研二摇头失笑,顺手捞起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他将自己摔进沙发里,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摩挲着护身符,目光涣散,神游天外。


    没有了外人,室内的气氛彻底降到谷底。


    松田阵平盘腿坐在萩原身边,拿起伊达航的资料反复研究,许久之后听到一声嗤笑。


    “竟然是车祸。”


    整理好情绪的萩原研二偏头看去,薄薄的一张纸被他捏得皱巴巴。


    “搜查一课最近都要加班吧?”


    常年996的搜查一课最近又遇上爆.炸案,定然是焦头烂额,想来和007没什么分别。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语气坚定:“班长那里我会去提醒的,就让我们先把这个乌丸十七找出来吧。”


    萩原研二忍不住按压额头:“该提醒的是你吧?那个炸.弹犯还没抓住,你别乱来。”


    提起炸.弹犯,松田阵平黑沉的脸陡然凶狠起来,拳头紧握。


    “最好别让我碰到他。”


    萩原研二还要说些什么,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看一眼时间,想不通是谁会在半夜上门拜访。


    “你又有女朋友了?”松田阵平头也没抬的问。


    萩原研二一边起身朝着玄关处走去,一边强调:“小阵平你真的很不关心我啊,我现在是单身!单身!”


    松田阵平撇撇嘴,懒得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连忙将桌面上的资料照片等物藏起来。


    大门打开,萩原研二视线下移,停顿了片刻。


    “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看到去而复返的元宝,萩原研二稍稍呆了一下,脱口而出。


    松田阵平听到动静,跟着走到玄关处。


    面对两位老板惊讶、赞许、期待、疑惑等等一系列的复杂情绪,元宝拽住袍子扯啊扯,神情尴尬,声音渐弱。


    “好消息暂时没有,不过,你们可以收留我一晚吗?一晚就好,后面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对于自己提出的不情之请,元宝也是迫不得已。


    她哭唧唧的解释道:“我家被炸了,我的钱也没了。”


    说着,元宝还扒拉出自己空荡荡的口袋抖了抖。


    就很惨。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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