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越感受了一下,并未觉得比本体重多少,还是很轻。
“这有何不同?”他垂眸问怀里这团。
但是白须瓷已经摊平了,完全没有争论的欲望了,脑袋靠在对方的胳膊上,眼神放空了已经。
解释有什么用呢?
他根本就不听!
“为何不说话?”梵越继续问道,并未觉得自己做的哪里有差错。
白须瓷终于忍不住了,抬起脑袋看了过去,心里一阵复杂,然后认真地说:
“尊上,您不应该抱我,您应该抱……”
难得的迟疑了起来。
“什么?”梵越垂眸盯着那个小脸,面色平静,倒是真有几分虚心求教的意思。
白须瓷抿了抿唇,突然发怵,但是还是下定决心准备解释:
“您应该抱——”
洞窟门外再度的传来很大的动静,硬生生的打断了白须瓷的话。
梵越移眼看向了外面,神色倒是很平静。
没死么?
掌间翻涌出黑雾,打算施力。
白须瓷回过头来,攥住了他的衣袖,然后紧张兮兮地问:
“尊上,真的不用去看看吗?”
这外面指定是有人的,这么一直不管真的可以吗?
他精神都紧绷了……
梵越垂眸看了过去,缓声回答:
“可你还没有回答本座的问题。”语气相当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白须瓷顿时沉默了,抿了抿唇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这……
应该抱什么,当然是抱自己的妻子什么的啊!
但是这话,莫名有点烫嘴。
尤其是现在他还处在挣不开的情况下,更别扭了。
白须瓷甚至还可以预料到他开口解释后的画面,对方指定会再度询问“何为妻子?”、“为何只能抱妻子?”的问题。
简直头大。
他抬眼望了过去,对方果然还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迫于无奈之下,白须瓷只好开口说:
“会回答的,但现在不太方便不是吗?”
说完就扭头往洞窟出口那里看了,脸上确实有些担忧……
当初他找兔子洞的时候,其实是想过直接在地上刨一个来着的。
因为动物世界里不都是这样的嘛!
但是后来觉得有些磕碜,费劲巴拉地去找山洞了,最后把兔腿都跑断了才找到现如今的这个。
说不在意是假的。
这可是他家,万一被毁了怎么办?
“很在意?”梵越开口问道,倒是顺手收了黑雾。
白须瓷闻言扭过来脑袋,很是坦然地回答:
“当然啊,这是我的家呀。”
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忧愁,听着居然有些可怜的样子。
梵越思考了一下,手指移上了怀里小妖的耳朵,对方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无措的样子。
但是没有挣脱。
倒是乖,他想。
白须瓷感觉自己耳朵被揪着了,感觉有些奇怪。
但是很快一股暖流席卷全身,他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察觉到有些变化。
“可以了。”
白须瓷听到这话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单臂给放了下来,并且发色重新变回了乌黑,哦哦原来是给他盖住了。
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呢,才发现对方也站起了身来,目光看向了洞窟出口。
“是个熟人。”
梵越开口说道,重新低头看了下身边这小妖。
白须瓷被这么
一盯,顿时有些不自在,但是往后退了两步,又被腰间的那个手给拉了回来。
“……”
只好仰头磕磕巴巴地回答:
“啊,是吗?”
有那么一些尴尬。
萧云鹤背着剑,环着手臂抬眼看了看这个平平无奇的洞窟,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就是打不开这结界呢?”他喃喃自语道。
明明他都传音了好几次了,里面的主人应当知晓他并无恶意的事实,为什么就是迟迟不——
就在这时,洞窟周围的水波纹散开了。
结界撤了。
萧云鹤顿时激动了,想要往前走几步,但是忘了还有个“东西”在一直扯着自己,差点没给摔个狗啃泥。
“……”
“小鹤,带上我,带上我!”王焕也不顾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萧云鹤了。
倘若对方真的把他丢在这鬼山,自己肯定活不过明天。
萧云鹤目光有些复杂,想起了大师兄对他的“教诲”,于是开口说道:
“我一直很听大师兄的话的,他经常告诉我要爱护同门,互帮互助。”
王焕一看有戏,顿时激动了下,又往对方的衣摆上爬了爬,很是激动的样子。
“但是他也教导我,没必要怜悯坏人。”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萧云鹤唇角下撇了下,想起了在酒楼里对方肆意污蔑自家师兄的嘴脸,顿时恶心的无与伦比
直接踹开了这一坨,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师兄还不知道在受什么苦呢……
萧云鹤自动屏蔽了外面的□□,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这个洞窟。
眼神愈发狐疑。
这真的是修士临时找的地方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住了很久的样子。
咚的一声响起——
萧云鹤连忙扭头去看,发现是一个筐,里面有些萝卜片。
“……”
他是不是走进农家了。
“啊啊啊,我的萝卜!它肯定翻了……”洞窟里传来一个少年音,听着有些着急,似乎是想过来。
萧云鹤蹙了蹙眉,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想到这个如此坚固的结界,顿时又戒备了起来。
对方修为肯定在他之上。
意识到这个后,萧云鹤一抬手,背后的本命剑直接“铛”的一声抽出,并且放到了他的手上。
但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似乎传来微不可察的笑声。
萧云鹤脸色有些奇怪,想要认真去听一下,但是就在这一刹那。
“咔嚓”
本命剑直接……断了。
萧云鹤顿时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冒犯,连忙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晚辈无意冒犯,深感抱歉,还烦请您恕罪!”
语气相当真诚,脸色确已经煞白得很。
萧云鹤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句,方才为什么执拗地想要进来,对方修为如此高强。
小命丢在这里,岂不是得不偿失?
唇角绷紧了,脊背挺得很直。
但是一阵冷风吹来,洞窟里面的那位依旧没有声响。
手掌渐渐渗出点冷汗……
“额,额,你……你进来吧。”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说话甚至还有些结巴。
萧云鹤拧了拧眉头,有几分意料之外。
前辈居然很年轻吗?
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很是恭敬的样子。
白须瓷坐在床上,吞了口口水,手拽了拽被子角,相当的紧张。
等到外面那人终于进来的时候,他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去摆个“谱”。
“是公子你?”有些讶异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白须瓷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刚刚梵越平常是怎么样的,眼神变得“坚毅”了一些。
“哦,是你。”语调特地给放慢了个度,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
就是有点怪。
白须瓷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萧云鹤脸上的“裂痕”,心里更加的焦躁。
梵越要做什么啊?
为什么丢他一个人?
手指不由自主地想要抓点什么,再度地往那个被子角移去,但是还没抓到呢……
白须瓷就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了,亦或者是不能抓被子了。
“……”
干嘛啊!
不能自己出来吗?让他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呀!
白须瓷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想要去找对方在哪里,但是眼睛又不能乱撇。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气开口:“你为何要来进我洞府?”
萧云鹤还没从街边遇到的人就是深不可测的高手的事实中出来,就再度地被对方这么个“冲\&039;的语气给惊到了。
再看着那张年纪很小的脸,很难不愣怔。
“回答。”上方传来脆生生的催促,有点恼怒。
白须瓷觉得有些丢面,这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对方不应该很害怕的吗?干嘛一直看他啊?
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萧云鹤听到这话,才堪堪回神,虽然依旧很震惊就是了。
当时他还以为对方是个世家的小公子,现在看来,居然不是么?
“晚、晚辈是奉命前来寻找丢失的偃月鱼的,因为天色已晚,便想寻一个栖居之所,误打误撞发现了此处,并无冒犯之意。”萧云鹤虽然觉得很奇怪,尤其是在对着一张明显比他小的脸说这话的时候。
眉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拧了起来,想不通。
对方身边不是有个玄衣男子吗?怎么没有了?还有,为何会出现这山里?
一连串问题挤到了一起。
白须瓷听到偃月鱼的时候,眉眼微动,倒是想起来了那条鱼。
那条想吃了自己的鱼。
“……”
不过——
它不是一直住在小溪那里吗?还会找不到?
白须瓷有点好奇了,身子往前倾了倾,好奇地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找它?”
萧云鹤听到这么个问题后,倒是迟钝了一下,这、这他也并不清楚。
只是个任务而已。
“晚辈也不清楚。”萧云鹤回答道,已经慢慢地去接受现在个情况了。1
兴许人家只是修为高呢,所以喜欢化作年轻公子的模样。
实力摆在这里,还是要尊敬的。
萧云鹤只是对于那玄衣男子的消失有些疑惑,趁着对方没有问话的时候,抬眼看了过去。
坐在床上的少年显然一副思考的样子,甚至还咬了下嘴巴。
意识到视线的时候,转头看了过来。
萧云鹤连忙低下了头,再度的感觉怪异,这真的是把他本命剑给劈碎了的人吗?
先前不还是去吃包子的吗?
那个同伴呢?
白须瓷没有注意到底下那人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
[尊上?我问了他原因了,还问什么啊?]白须瓷用心声交流道,语气很是乖巧。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推出来的小孩子……
根本干不了什么,还非得“装腔作势”。
哼,可恶的“大人”!
山上的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倒是有几分静谧。
梵越站在洞外,垂眸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完全死掉的修士,神色淡淡。
回想了一下。
当初在队伍里,一直往这边看的就是此人。
眉毛轻蹙,似乎觉得还是太过便宜对方,掌间凝出黑雾……
有两个弹珠一样的东西掉到了地上的水坑里。
随后才转身离开,顺道重新封了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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