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出来的时候,山上已经不怎么下雨了。
只不过还是很冷。
前方引路的小黑雾十分灵巧的给自己支了盏鬼火灯,回头看了一眼。
似乎是在催促。
萧云鹤本来是想跟上的,但是又想起来了那个师兄。
于是环视周围看了一下,然后眉毛蹙了起来,觉得哪里不对。
人呢?
地上早就没有那人了,干枯的树叶上倒是有什么撕扯的痕迹。
似乎是野兽来过。
萧云鹤眼眸没什么变化,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跟着小黑雾走了。
只能说是因果报应吧。
山林之中很是静谧……
白须瓷盘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啃了一口的胡萝卜干,吃的津津有味。
“唔,吃完啦。”
哼哧哼哧往床边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手,还顺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上面残留的一些碎渣都掉到了一旁的一个小编制筒里。
似乎是专门收垃圾的。
“你倒是爱干净。”梵越站在一侧,观摩了一下这套流程。
白须瓷擦了擦嘴角,仰头望了过去,眼神中莫名藏着点骄傲。
他把这洞窟收拾的可好了!
每天都会扫扫地的,还会定时晾晒他的小被子。
很有生活仪式感的!
白须瓷舔了舔嘴唇,往梵越那处挪动了一下,然后伸出了自己素净的手。
“还要。”
梵越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好不和那个水汪汪的红眼睛对上,伸手给了对方几个胡萝卜干。
咔嚓咔嚓的声音随之响起。
似乎吃的很香。
梵越还是没忍住,重新看了过来。
对方一个小脑袋正在闷头吃着,声音小小的。
怎么这么好养活?
“很好吃吗?”梵越开口问道,眉眼之间确实有些好奇。
毕竟这就是普通的胡萝卜干,也没什么特殊的。
晒干了水分而已。
正在埋头啃的某只,闻言抬头看了过来,倒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
又乐此不疲地往这边挪了挪,举着一个完整的胡萝卜干。
“嗯,尊上我不知道啊,但是它很脆!”白须瓷点了点脑袋,来分享一下美食。
眼睛亮亮的,倒是有几分期待在里面。
梵越看着这小妖仰头的样子,难得的有几分迟疑在。
当初在镇上是不是应该多喂点?
“嗯,本座看看。”
竟然也没有拒绝,抬手接了过来,垂眸仔细看了看。
白须瓷鼓了鼓腮帮子,又往前挪了挪,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瞅着。
梵越注意到了这么个小动作,抬眼瞥了一下。
白须瓷眨巴下眼睛,又看了回去。
似乎在说,怎么了?
一个小小的胡萝卜片,切的倒是规规矩矩的,颜色也没有氧化。
这小妖居然还会用灵力保存……
梵越闭了闭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连最基础的化形都撑不住了,还天天给那堆胡萝卜干送灵力。
“你——”语气其实不算太好听。
白须瓷:“啊?”
又自动地眨巴了下红眼睛,似乎在表示自己有好好听。
“……”
梵越最终还是没说,把那个小胡萝卜干掰开了,直接送到了那个张开的嘴巴里。
这小妖先是一愣,然后嘎嘣嘎嘣
地嚼了起来,接受良好。
白须瓷吃完这个之后,就埋头从自己手心里拿了一个新的,又扔进了嘴里。
吃的很开心。
梵越看这小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顿时有些无奈。
就吃这种东西长大的?
白须瓷本来对于自己攒的胡萝卜干全部上交这一事是很伤心来着的,但是现在倒也不那么在意了。
他就知道,梵越是不会吃这种朴素的食物的。
所以都还是他的!
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储藏而已,还更加的安全。
嗯,不亏,不亏!
就在白须瓷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扯,不可控的往旁边倒去。
一脑袋撞上梵越的腰。
“别动。”
白须瓷感觉到了熟悉的暖流,似乎是意识到了在给自己“充电”,于是也就乖乖的不动弹了。
梵越垂眸检查了下,发现了那个白白的妖丹了,不免有些想笑。
怎会如此小?
“尊上,您笑什么?”白须瓷的声音隔着衣服发了出来,听着有些闷。
梵越只好压下了唇角,故作平常地说:
“无事。”
白须瓷本来是想把脑袋移开的,但是对方正在给他检查,也不好移动。
只能这么杵着。
因为对方毕竟是大boss,所以白须瓷的脑袋一直虚虚地放着,没敢直接靠上去。
“哦。”
不太信任的语气。
梵越低头看了看,果不其然发现那两个大耳朵耷拉下去点,倒是挺会反映主人情绪的。
动手给捋了捋。
耳朵直起来点,似乎还想被摸。
白须瓷还在等着“充电”结束,完全没有意识到耳朵已经背叛了组织。
梵越嘴角勾了勾,没说什么,转而去继续看那个妖丹了。
虽然有些小,但是还挺白净的。
像个蛋。
梵越往里注了点灵力,垂眸看了看这小妖,果然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
灵力虽然老是耗尽,但还算勉强够用。
梵越收回了手,倒是觉得先前的契确实有些用处,并非只有那些修士所言的唯一功用。
起码方便他……
“好啦?”身旁的小妖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仰头问道。
梵越的思绪也正好被打断,垂眸看了过来:“嗯。”
白须瓷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放松地伸了个懒腰,重新打算挪回去。
休息一下。
但是还没动弹呢,就被拉住了胳膊。
白须瓷:“??”
这是干什么,他胡萝卜干全上交了啊!
“要睡?”
白须瓷听到这话后,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
“可是我已经在熬夜了,再过一会天就亮了,不能睡的吗?”
歪了歪脑袋,觉得没做错什么吧,前几天不也是可以睡的?
梵越突然生出了点捉弄妖的心思,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
“你睡床,让本座站着?”
话音落下,白须瓷就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
啊?
可您老人家不是不睡觉的吗?
白须瓷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过多的思考,而是非常本能地往里面挪了一挪,非常怔怔然地问:
“那,尊上……你要躺吗?”
拍了拍自己的小棉花被子。
梵越嘴角的弧度有些压不住了,确实没想到这小妖会这么——
“砰!”
床上的少年不见了,只剩下一小团“毛线球”。
白须瓷十分灵巧地跳到了床头里侧,然后弓了弓兔身,伸展了下身体。
找了个他最熟悉的角落。
趴下了。
前前后后占据的面积甚至没一个枕头大。
还歪了歪兔头,不解地往这边看来。
您不是要睡吗?
梵越:“……”
太听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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