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瓷本来就是在此处等茯苓的,所以也没打算去理煊俐。
不过就是个花心的妖怪。
噫,嫌弃。
“你这小妖,难道不该跟我打个招呼吗?”煊俐环着胳膊,闭了闭眼睛,有些无语凝噎。
他是得罪了这小妖吗?
对方是怎么敢的!
白须瓷闻言动作一顿,思考了一下,然后抬头望了过去,一板一眼地说:
“煊大人,您好。”
像是在完成任务,没有一点“诚意”。
煊俐站在一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么好,这兔子怎么脾气渐长啊?
他也没说什么吧。
就在这个“僵持”阶段,一阵香气飘来,煊俐扭头一看,原来是茯苓过来了。
姿态摇曳生姿,胳膊上的轻纱飞舞,俨然一副淑女的形象。
煊俐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
“小白,等久了吧,我们走。”茯苓拿着自己刚收到的胭脂小盒子,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煊俐。
眼神中暗含着警告。
似乎在说,要是敢说“老人家”,老娘一刀劈了你!
煊俐:“……”
白须瓷本来兴致就不是很高,见茯苓姐过来了,就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了。
“好。”语气听着有些乖。
茯苓温和地一笑,点了点头,重新走上了小路。
头也不回的那种。
煊俐站在原地,顿时有些迷惑。
他……是不是还没说几句话?
抬眼望去,人都快走远了。
白须瓷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衫,有一些懊恼。
兴许是秋冬季节的缘故,现在风好像大了些,他的衣袖又宽松,走起路来老是会蓬起来。
迎着风走,居然还有些阻力。
像个大号灯笼。
“小妖,欸,你别——”熟悉的声音跟来了。
白须瓷脚步停下了,面无表情地扭头,然后开口说道:
“这个小妖的名字叫白须瓷。”
然后就继续迈步走了,不大开心。
“煊俐,你是不是闲啊?”茯苓压根就没有回头,只不过手中凝起了一团灵力。
准备随时甩后面去。
烦得很。
煊俐听到白须瓷的话后怔了一下,然后又快步跟上了,开口说道:
“白须瓷,好好好,我记住了,怎么跟人类一样小气啊?不就是没喊你名字吗……”
一边偷摸看着,一边堪堪接住茯苓甩过来的攻击。
白须瓷移眼看了下煊俐,脸上有些疑惑。
“您是来找我的?”葱白的手指伸出来了,然后指向了自己。
他确实不理解,自己和这猴子有什么交情吗?
对方不应该跟在大魔头后面做事的吗……
来找他做什么?
茯苓闻言倒是也好奇了起来,便也收回了手里的光球,好整以暇地扭头去看。
想要听点什么。
煊俐一下子被搞得有些尴尬了,眼神往四处躲,颇有些不自在。
白须瓷眯了眯眼睛,索性站定在原地了。
茯苓也期待了起来。
“我就是想问问你。”
白须瓷拧了拧眉毛,总觉得后面的话不会正经到哪里去。
“你是怎么和尊上打好关系的啊?”一张脸凑了过来,十分认真的模样。
“……”
“已经两次了,我都看见你和尊——”
白须瓷顿时警铃大作,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然后
直接伸手堵住了对方的嘴。
“好了好了,你可以不说了。”
深呼吸一口,努力放平心态,保持微笑。
茯苓瞬间知晓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唔……”煊俐眉毛快成拧成一团麻绳了,不太清楚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他不就是想取取经吗?
白须瓷真是觉得头大,这连想都不用想,对方能看到什么。
方才在大殿,他连挣都挣不开。
“……”
但是可能妖怪也没有那个观念,白须瓷脑袋里突然蹦出来这句话。
手一下松了。
是啊,可能对方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他拿人的行为尺度来比照妖,似乎有点庸人自扰。
与此同时,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煊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算继续说,但是还没开口呢,迎面而来一个大光球。
“砰!”
直接被炸到了几米开外。
白须瓷愣怔地看着这幅场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行了,小猴子,赶紧回去吃你的香蕉吧啊。”茯苓拍了拍手,似乎又有些原形必露,语气中竟然有几分老成在。
不过在注意到小白往这边看后,连忙放下了叉腰的手,维持住了端庄的体态。
煊俐刚想说话,但是被茯苓一个诀甩了过来。
嘴直接给堵住了。
“……”
白须瓷还全然在状况外,直接被茯苓给柔柔地拉走了,顺道还体贴地冲煊俐道了个谢。
“胭脂盒选的不错哦,谢谢我们小猴子。”
说完这话,茯苓就继续带着白须瓷往前走了,根本就没管被定在原地的煊俐。
白须瓷还回头看了几次,发现煊俐确实没能乱走,眼神相当幽怨。
茯苓的修为居然在煊俐之上的吗?
白须瓷确实没有想到,甚至说很是震惊。他在一开始还误以为茯苓是个普通的引路妖,但是这番接触下来,好像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对方甚至很自在喊煊俐“小猴子”。
视线慢慢地移动到前面的“淑女”,目光变得尊敬了起来。
“别理那猴子,他纯粹就是闲得慌。”茯苓开口解释道,十分温和地扭头笑了笑。
似乎是重新回到了舒适区。
白须瓷仰头看了过去,重新报以一个微笑。
他暂时还没忘了那个大光球呢……
能直接把煊俐给炸开。
e。
“喏,小白,就是这里。”茯苓收回了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扶了一下发鬓。
前方是一座更加宏伟的宫殿,看着很是气派,但是莫名有点阴森。
白须瓷打量了一下,眉毛蹙了蹙,总觉得是哪里搞错了。
这个,好像有点太大了吧?
是他住的吗?
“茯苓姐,这个……”白须瓷想要开口问问。
但是茯苓似乎还是有事,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温和地摆了摆手说道:
“快进去吧,里面一切——”
话突然顿了顿,但是又接着说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说完这话,茯苓就真的离开了,只不过嘴里还嘟嘟囔囔什么,说什么“这地方还是不来了……”。
大殿门口只剩白须瓷一个了。
“……”
白须瓷先是抬头看了看外墙,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心里头有点不想进去。
太黑了吧,这都什么装修风格?
整面墙都是暗色的,只有他自
己站在这里,平白无故有点寂寥的意味。
一个小白点。
犹豫了好久,白须瓷还是慢吞吞地进去了,有些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
里面有点黑,他刚进去的时候还被门槛给绊了一下。
白须瓷吓得胆战心惊,勉勉强强地扶着了旁边的柱子,才稳住了身形。
“为什么连个光都没有……”嘟嘟囔囔的。
但是就在这句话刚说完,大殿中间的鬼火灯就瞬间亮起。
“砰砰砰”
白须瓷再度被吓了一跳,甚至都抱住了柱子。
“怎么跟路灯似的?”
一声极小的吐槽。
大殿里静悄悄的,白须瓷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稳定了下情绪。
不情不愿地继续往前走。
鬼火灯里面冒出来个小火苗,绕着白须瓷转了个圈,然后停在了对方的面前。
挡住了去路。
“……”
就在这时,另外一侧鬼火灯又跑出来一缕小火苗,直接一下子挤兑走了那个找事的。
然后在半空中画了个爱心。
白须瓷歪了歪脑袋,似乎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抿了抿嘴唇。
“你——”
小火苗又弹跳了下,很懂事的样子。
白须瓷勾了勾嘴角,觉得在这里住着也还好,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小火苗先是往后退了退,有点懵圈,然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绕着手掌转了一个圈。
慢慢地准备站在对方的手上。
白须瓷眨巴下眼,有些期待。
但是就在这个小火苗快要落下的时候,却突然“蹭”的一下消失了,直接跑回了鬼火灯里。
“欸?”有些疑惑的气音。
但是下一秒,白须瓷的手腕就被攥住了,后背贴上一个胸膛。
“不长记性。”一个略沉的声音响起,气流恰好拂过白须瓷的脖子,不自觉地带起一阵瑟缩。
“上次的毛不是被烧焦了?”
白须瓷顿时不害怕了,脸上只剩羞愤。
“尊上,那次是……那次是……”支支吾吾的想要反驳。
梵越倒是也没松手,直接连带着那个手腕给抱了起来,迈步朝旁侧走去。
“是什么?”
“不是很伤心地让本座给你复原?”语气淡淡的。
白须瓷顿时蔫巴了,被训的没话说了。
但是一想到跳跃的小鬼火,鼓了鼓腮帮子,觉得这也不全是自己的错。
太可爱了嘛。
梵越把怀里这只带到了一旁的桌上,思量了一下,还是没放下。
掀开衣摆坐了下来,左臂还是环着某只。
“尊上……”
白须瓷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了,这么一直抱着他多碍事啊?
再说了。
他已经想开了。
抱就抱吧,反正妖怪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单纯得很。
话音落下,一双金色的眼眸看了过来,似是在等待。
白须瓷抬眼快速地对视了一下,然后认认真真地说:
“尊上,我习惯了,已经习惯了,可以抱人形的。”
“所以不用一直练习的了。”
语气听着相当真挚,似乎确实接受良好。
梵越打量了一下怀里这只,判断着这话的真实性。
“本座怎么抱都可以?”缓缓开口说道,语调有些低沉。
白须瓷现在就是个无情的点头机器,乖巧地说:“嗯嗯,可以可以,所以您不用再勉强——”
话
还没说完,他就一下子闭上了眼。
梵越直接把他给抬起来了,简直跟林叔举囡囡的姿势一模一样。
白须瓷有点恐高,眼神一下子变得可怜了起来,手指蜷缩了起来。
“我……”
还没适应好,白须瓷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轻轻地一拉,往前给带了带。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
白须瓷都瞳孔震惊了。
这、这怎么可以这样抱?!!!
“不要这么抱。”手伸了出来,想要挣扎着去推。
但是被牢牢地按住了。
“果然在骗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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