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瓷是慌里慌张地醒过来的,像个鲤鱼一样挺起了身子,然后呼吸非常地快。
低头看了下自己腰上,横着一条手臂。
眼睛骤然放大。
不是假的?
白须瓷觉得脑袋有点不太正常,还真的是啊……
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表情有点严肃。
但是没反应,白须瓷有些紧张兮兮的,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微微皱了下眉。
思考了一下,打算先起来。
很是认认真真地打算搬开梵越的手,然后转身打算溜掉。
“呼……”松了一口气。
“欸!”一声惊呼,整个人被原封不动地捞回去了。
被子一下子被笼罩住了,四周一片黑,白须瓷只能听到些沉闷的呼吸声。
不自觉地就害怕了起来。
更想跑了……
但是稍微一有动作,双腿就被压住了。
两个手也被锢着手腕了。
“什么意思,见我就跑?”梵越简直想要气笑了,把怀里人的手腕往上一束,用肘关节撑着。
用另外一个手捏着白须瓷的脸。
“一点也不想本座?”
白须瓷眨巴了好几次眼睛,也看不太清楚,被子里闷闷的,他被捏着脸颊肉。
说话都含糊了起来。
“想、想的。”声音有点乖,像是嘴里塞了块糖。
梵越这才满意了许多,不过下一秒就听身下人小声问:
“那你恢复了,小龙是不是就没有了……”
很小声,有点心虚。
梵越眉毛抬了抬,手臂穿过身下人的衣服,直接圈住了白须瓷的腰。
很是温热和软乎。
“想它?可本座就是它,要我变回来?”语气有点戏谑。
白须瓷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头,觉得还是不要,现在梵越这么大,再变也恐怕不是小只的了。
连忙摇了摇脑袋,宛若个拨浪鼓。
梵越看人这个模样,知道其实还是有点害怕,不过这段日子倒是进步了几分。
居然敢把它放床上睡。
“为什么一个人去那里喝酒?里面都是些金银,很凉,躺在那里做什么?”梵越询问道,但是手没松开。
也不觉得黑暗,很闲情逸致地一下一下摩挲着白须瓷的耳根子。
“唔……”
白须瓷发出点气音,想要挣开,但是稍稍一动就感觉又紧了几分,顿时有些不开心。
咬了咬嘴唇。
果然又来数落他……
金银的特点难道只有凉吗?
好朴实的认知。
白须瓷嘟嘟囔囔地回答:“我……我以为你早就恢复了,就是想故意——”
“故意看你笑话?”
梵越提前补全了白须瓷后面的话。
白须瓷不吭声了,把脑袋瞥到了一边,不去管自己耳朵处的手了。
明明就是那样,符霖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他那么想他,还一直不现身。
但是只有一声轻轻地叹息。
“没有看你笑话,没有恢复,那只是本体恢复,符霖他看到本座的龙影了。”
“你跑了,我才有契机觉醒了意识。”
白须瓷闻言先是皱了皱眉,理解了下,但是又扭过来脑袋。
“我没有跑。”提取了这么一个有效信息,十分认真地反驳道。
“嗯?”耐人寻味地反问。
白须瓷觉得根本就不对,他就是有点生气,想要去把梵越的小金库给败光。
但是又被里面好看的东西吸引住了,一时半会,不小心喝醉了……
“才没有独自……躲,躲起来。”白须瓷本来想义正词严地说的,但是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的,相当没有说服力。
他说完就后悔了,人反正已经在他床上了,何必斤斤计较这些小事呢?
白须瓷觉得耳朵根都快被梵越给揉红了,哼哼唧唧的,很是不满。
“我不睡了,太闷了,把被子掀开嘛……”
“怎么了?”低声问道。
白须瓷:“我呼吸不上来。”
脸颊很热,似乎是说的实话,因为梵越手指往下滑了下,发现身下的人一直微张着嘴巴。
呼吸有点重。
梵越暂时没有反应。
白须瓷等了一会,觉得梵越就是个混蛋,动了下自己的手腕,想要自己把脑袋露出来。
不陪他玩了。
但是下一秒,嘴巴里突然多了个异物,在碰他的舌头。
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被刺激的……
“梵、梵越!”叫得很好听。
白须瓷感觉到嘴巴里的手指了,有点难受,蹬了蹬腿。
但是被压住了,也没翻起什么浪花。
他感觉自己的舌根被压了压,白须瓷不由自主地想要吐掉嘴巴里的手指,但是没什么用。
梵越似乎有点恶劣。
明明之前不这样的啊?
白须瓷觉得有点委屈,每次都合上了嘴巴,想要咬下。
但都是轻轻地滑过去,像小猫闹着玩一样。
“唔……梵越,不舒服……”白须瓷索性直接含着对方的手指了,脸颊处湿润了一片,控诉道。
“嗯。”
白须瓷感觉自己的唇瓣被很用力地揉捏了下,有点疼。
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情绪不需要安抚了,需要安抚的是梵越吧?
这、这都在干嘛?
不行了,白须瓷觉得他们有毛病,正常说话不行吗?
非要拉着他在被窝里说话。
闷死了。
“呼……梵越,你让我出去,太闷了,我要——”
“唔……疼……”眼睛微微放大,白须瓷觉得自己要完了。
本来就看不清什么,现在就只剩下触感和听觉了。
白须瓷有点受不了,梵越亲他亲的太深了,恨不得把他吞了。
自己当初有教的那么成功?
他那会什么也不清醒,只是冲着血去的,现在就是活活遭报应了。
手指都被强势地挤开了,十指相扣。
床上只能听到些受不住的呼吸声,和轻微的水声。
白须瓷呼吸很快很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着梵越的肩膀。
“不……呼呼……不……哈不亲了。”声音放的很弱。
想要求饶。
梵越的手指放在白须瓷的脖颈上,感受着人的呼吸频率,轻微蹭了下人的颈窝。
“好。”
白须瓷只好微微偏头,任由自己肩膀凹下去一块,略带懵地想。
有这么好说话?
“本座好想你。”耳边冷不丁地传来声音。
白须瓷呐呐道:“我也想你的。”
思考了下,正好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松开了,于是就抬手摸了摸梵越的头。
安抚了一下。
不过很快,白须瓷就知道这个安抚法子不顶用。
顶用的是他自己。
“我……唔……哈……”白须瓷语无伦次,整个人都被围住了,哪里都跑不开。
不自觉地想要掀开被角,似乎外面的世界更有吸引力,不过刚露出来个红润的指肚。
那只手就被直接包走了,重新拉了回来。
隐隐约约有点哭声和变了调的声音。
但听不太真切。
因为设了结界的缘故,大殿里面很暖和,甚至鬼火灯都长明了。
似乎是在欢迎主人回归。
梵越怀里的人似乎已经睡了,不过脸上还是有一道道的泪痕,似乎是被欺负得狠了。
头发散了开来,落到了肩膀上,几缕错开还能看到些青紫的痕迹。
倒是看不出原先的圈住的红痕了。
叠加了上去……亦或者说是完全覆盖了过去。
梵越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匪夷所思,但他的确不喜欢失去掌控感的样子,那确实是他。
但构不成完整的他。
怀里的这个那么乖,理应全是他的。
梵越垂眸看了过去,人还在睡着,睫毛轻微抖了下,似乎是有些不安。
手指蜷缩了下。
被安稳地捏住了。
摸了摸手背。
白须瓷醒过来的时候其实是有点生气的,瘫坐在床上,披着一个玄色的衣袍。
红眸白发的,与黑色相衬,倒是显得更加妖冶美丽。
眼睛里有点迷茫,四处看了下,发现了自己被握着的手。
视线渐渐往上移,和一双金眸对上了。
白须瓷宛若受惊了一下,一下子就想甩开了,嘴角撇起来了。
眼睛一下子水润润的。
不过被半哄着又抱回来了。
“生气了?”耳朵边传来低声的询问。
白须瓷没做什么回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眨巴了下眼。
抬手去摸了下梵越的胳膊。
太重了,他弄不开。
白须瓷唇瓣有点肿,眼睛本来也是肿着的,但是因为被抱着睡了好久。
眼睛倒是不怎么肿了,就是眼角还是有些泛红。
哭的有些狠。
白须瓷不想说话,因为嗓子很疼,不舒服。
只好仰头看了过去。
眉毛轻轻地蹙着,表情很委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梵越倒是有些意料之外,其实是能说话的,他在人睡着的时候喂过水了。
估计是自己没察觉到?
白须瓷很快就发现自己唇边多了个茶杯,于是就往前倾了倾身,去喝了。
手不自觉地想要自己捧着,但其实根本不需要。
因为梵越喂的角度刚刚好,根本就不需要费力气,只需要张嘴喝就可以。
等到喝完了。
白须瓷的手也索性就放下了,唇瓣被润的湿漉漉的,精神了一些。
“没生气……”声音哑哑的。
但是后面又补了句:“你太凶了。”
有些懊恼地垂着脑袋揉眼睛,带着点睡醒的朦胧。
梵越低头看着人,把下巴放在白须瓷略带瘦削的肩膀上,不自觉地闻了闻。
“你好重。”
“我肩膀好疼……”
白须瓷觉得自己被摆弄坏了,现在稍微一碰就觉得累,眉毛皱了起来。
语气有点抱怨。
梵越只好放轻了点力道,不过还是没有松开怀里的人,还抱着。
“嗯,我的错。”
白须瓷整个人精神恍惚,怎么也没想到梵越恢复倒霉的是自己……
这都什么事。
他不仅浑身都疼,还很累很累。
腰被揽着,耳垂被轻微地碰了下。
白须瓷顿时面红耳赤的,一拳锤了下梵越,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一记轻飘飘的豆腐拳。
梵越微微抬了下眉毛,觉得怀里人炸毛的样子真可爱。
不过还没温存多久。
“我还有事要跟你说。”白须瓷继续用着自己哑哑的声音和梵越说话,仰头看了过来。
表情很认真的模样。
“就是我……”
……
白须瓷只好带着梵越来了山洞,磕磕绊绊地走着路。
不过还是牵着梵越。
“我担心天道还留了一手,所以没有杀他。”语气很是真诚。
梵越看了下这里,倒是没有关心其他的,只是关注在白须瓷一个人身上。
“为什么选这里?”
白须瓷闻言愣了一下,不明白对方的关注点怎么在这里,但还是懵懵地交代:
“他捅了你一剑,我本来是要他偿命的。”
“但是你说不让我乱处置来着,就、就关到这里来了……”
白须瓷这回倒是没有穿自己的衣服,身上还是梵越给找来的玄色衣服,与肤色十分对比十分鲜明。
显得人更加好看。
如此这么解释下来,梵越根本没听进去几个字,全盯着人了。
不过也大致了解了个差不多。
这个天道之子,很有可能还关系到这个世界的运行,不能就这么杀了。
但是梵越又觉得遗憾,毕竟这可是面前人第一次为自己出头……
杀了多方便。
金色的瞳孔没什么在意的情绪,也体会不到白须瓷对于一条人命谨慎的态度。
只是有在耐心地听着面前人说话。
“嗯,做的很好。但其实扔出山就好,不必放在这里。”
白须瓷眼睛透露出几分迷茫,有些不解:“可他当时‘杀’了你啊……我、我”
总觉得难受,有没招惹他。
先是想杀他,最后还要去杀梵越,哪门子的名门正派。
大家不都是走剧情的工具人,谁比谁高贵啊……
梵越虽然很满意白须瓷的态度,但是还是不想被误解,毕竟于他而言,被自己的道侣认为“弱”于其他人。
问题比较更严重。
“没有,他当时还是杀不了,本座自己解决的。”
白须瓷表情一下子变了,很是震惊地后退了两步,想要自己想清楚。
自己动手的?为、为什么?
但经过一番自我怀疑之后,白须瓷很快就猜出来了,大概是先前的协定。
梵越想要快点实现,所以就借萧云翊之手……
眉头皱了皱,很快就理清楚了。
“这样的啊……那你在之前跟我说要离开一段时间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白须瓷被重新拉了回来,腰被揽住了。
大概离开不了梵越周身一公尺。
“嗯。”
白须瓷歪了歪脑袋,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关着萧云翊了,毕竟对方也没能真杀了梵越。
没有那个实力。
不过他应该也的确动过那个心思……
白须瓷眸色很冷淡,理智比较多,然后想了想:“那也不行,他心思不正,一点都不如萧云鹤。”
“我不喜欢他。”
语气有点孩子气。
“不用你插手,你等我下……”白须瓷拉住梵越的袖子,仰头说了这句话,然后就独自施法进去山洞了。
萧云鹤觉得自己被锻炼的已经毫无生命力了,也不清楚他师兄是哪里来的兴致。
不想着办法回青云派,只是在这里指点他。
这里多不舒服啊,又湿又冷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萧云鹤刚想提醒他大师兄。
却发现对方早就睁开眼睛了,淡淡地凝视着来人。
“真的复活了?”萧云翊询问道。
白须瓷顿时表情冷了下来,总觉得这人是指定有什么大毛病的,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值得多说的了。
“看你这么闲,不如回去治理你的青云派。”
“萧掌门?”白须瓷故意拿捏着对方的痛点戳,表情很是骄傲。
扳回一局。
萧云翊:“还不杀我?”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须瓷皱了皱眉头,倒是没有见过有这么想死的人。
他是把这人关傻了嘛?怎么这么丧……
白须瓷觉得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索性直接解开了玄天链,准备直接把这人,外带他的小师弟萧云鹤。
一起打包送到山外。
麟山还是清净一些为好。
萧云翊表情瞬间变了,这是作何,玩他?
“你走吧,我不杀你。”白须瓷直接开口说道,表情很是坦诚。
毕竟这个世界极有可能还得靠你运转……
萧云翊:“……”
这小兔子一如既往的不争气,还以为来杀他,结果来关他。
以为来关他,结果还送来阿鹤作陪。
以为这就是最后结局了,现在却告诉他自己可以走了。
“呵,当真是骨子里不会折磨人……”很是低声的自言自语。
白须瓷微微皱了下眉,觉得奇怪,他不知道萧云翊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但是他完成任务就好了,也没有仔细听。
全场最高兴的估计也就只有萧云鹤,认为他的师兄脱离了苦海,终于能回青云派了。
“师兄,我们走吧!”萧云鹤小声说道,并且眼神乱飘,似乎还答应白须瓷反悔的样子。
萧云翊衣服松散,似乎只能包裹住一副骨架,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只是似笑非笑地说:“好,很好……”
这有什么意思呢?他已经教了阿鹤自己的必生所学,一切都安排好了。
没什么留恋了。
结果现如今——
白须瓷看现在这个情况,觉得也不需要自己施法传送,萧云鹤看起来估计是想自己走出去。
那也好,他也方便些。
不过刚想转身走的时候,却看到萧云翊手中灵力强势波动,并且掌间对准自己的额头。
“!!”
白须瓷不懂,且十分震撼。
直接给挡了下来,让这一自杀进程结束。
“你疯了?”
萧云翊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只好扭头看向一边的白须瓷:“祖宗,你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已经放我走了吗?为何还要干涉我的死活?”
“你个妖怪,也是菩萨心肠吗?”
白须瓷:“……”
莫名觉得被讽刺了。
他觉得萧云翊指定是有什么毛病,于是只好看向一旁的萧云鹤,开口说道:
“看好你的师兄,他脑子可能是坏了,你好好照顾哈。”
萧云翊:“……”
白须瓷很快就出来了,重新小跑回到了梵越身边,气喘吁吁的。
“我处理完了!”
“走吧走吧。”
说着便拉着梵越往反方向走了,似乎是彻底放开了那些事。
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梵越手心捏了个诀,并且将其传送到了不远处的师兄弟二人。
眉眼淡淡。
不用谢……
梵越反手握住了白须瓷的手,迈步往前走,轻轻松松地把白须瓷衬成了小鸡仔。
“回去吧。”
语调很正常。
萧云翊确实是不想活了,他夙愿已结。
平生最讨厌去青云派……
阿鹤也早就可以自立了。
如此衡量下去,当真是不如死了。
原本还以为那个小兔子可以信任,没曾想还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妖。
放回去,是真的不如死了。
萧云翊抽了抽嘴角,并不打算去想象自己回去当掌门的样子。
数不完的杂事,弄不清的门派纷争,想想就恶心。
如此一来,萧云翊掌间再度凝成一股灵力,趁萧云鹤不注意就往自己的命门之处袭。
但是就在这时,萧云翊突然感觉自己耳后一阵刺痛。
有种奇怪的感觉。
然后下一秒。
萧云鹤疼的一下子叫出了声,几乎到了撕心裂肺的样子。
然后一回头,就看见了他师兄,一下子扑了过去。
萧云翊只好停了手,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师弟又不怎么疼了。
面色有些难看,似乎悟到了什么。
抬手打算往自己胳膊劈了一下,萧云鹤顿时疼的胳膊肘都无法弯曲。
萧云翊顿时无语住了。
是真的,不放心他啊,这样子还能自杀什么?
好计策。
真是好计策……
白须瓷没有注意到梵越做了什么,只是跟着回了大殿。
整个人好了许多,重新可以蹦蹦跳跳的了。
很是有活力的样子。
萧云翊放走了,那白须瓷也确实没有什么担心的事了,回到大殿脚步也轻快了些。
白须瓷刚一进门就发现梵越挥了下手,发现结界又设上了。
顿时有些奇怪。
“为什么还要设结界?”语气很是疑惑的样子,白须瓷是确实不理解这个结界的作用。
也没有外敌入侵啊……
“不受打扰。”梵越的语气很是正常,似乎跳不出什么错来。
但是白须瓷总觉得有点奇怪,想要再问个明白,但是还没开口就被拉走了。
整个人歪歪扭扭地跟着梵越。
最后直接双脚离地,被拦腰抱着走了。
白须瓷呆头呆脑,完全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走向。
“你要干嘛?”
“问你点事。”
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白须瓷觉得这个氛围不太对,本能地想要缩起来手脚,有点怂的样子。
下一秒。
果然被按到了床上,梵越的表情压抑着什么,似乎是有点生气。
白须瓷表情很茫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傻乎乎地问:“你怎么了?”
手腕被捏住了,白须瓷觉得有点疼,但是也没吭声。
只是专注地看着梵越,不应该出问题的啊,明明他进山洞的时候对方还是好好的。
不由得抬起手来,想要摸下梵越的眉毛。
情绪有点急。
“本座送你的鳞片呢?”声音咬牙切齿,有点不开心。
可以说是极度的不开心。
梵越是在人回来的时候,才瞥到了对方的腰间,上面只是有几片小的。
根本就不是他送的……
白须瓷一下子僵住了,想要安抚的手也慢慢地收了回来。
完球,当时没找到。
“……”
这人醋意怎么这么大?
不都是他吗?
“你、你不要生气……”白须瓷慢吞吞地打预防针。
“好,我不生气。”
看起来很好哄的样子,白须瓷有了几分信心。
于是才接着说了实话:“小龙偷偷给我换掉了,我没找到之前的……”
空气安静了几分。
白须瓷也不知道他这算是哄人吗?梵越这是听懂了没有。
“你乖些……唔……”嘴巴被吻住了,动作很是急切。
白须瓷想着,大概,是,没有哄好。
欸,把人鳞片给弄丢了……
本来身体就软,被这么一折腾,直接一丝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白须瓷也自觉自己有错误,把人最漂亮的那个鳞片给弄丢了,有点抱歉。
所以也就没说梵越什么。
只是一边攥着他的袖子,一边浑身颤抖地承受着。
“没事……没事,我是你的,你的。”白须瓷断断续续地安慰着人。
心里还在想,那鳞片被放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白须瓷眼睛微微放大了,因为他发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掌心多了冰冰凉凉的硬物……
白须瓷本能地想要推拒,起码,现在别给。
他不习惯的。
但是还在递,动作还急了些。
白须瓷眼眶含着泪,眼圈红得很,手指被挤开,硬生生地塞进去一个更凉、更好看的鳞片。
视线有些凝不住,只能模糊地看到原本的小鳞片,被扔到了地上。
怎么这么醋啊?
深夜——
白须瓷不止一次说自己要睡觉了,可是某人就是执拗地和他说话。
扯些更喜欢哪条龙的怪话。
白须瓷脸颊很红,晕乎乎的,有点烦,靠着梵越脖子,稀里糊涂地说:
“小龙,小龙,更喜欢小龙。”
身后的人僵硬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须瓷困得不能行,有点讨厌梵越,不止一次地推开对方的脸。
黏糊糊的。
这人怎么这样……
梵越原本被抚平的心顿时又起了巨大的波澜,觉得肯定是怀里的人没有见过好的龙。
原先那种半成品小龙有什么好的。
他才独一无二的。
黑暗之中,白须瓷紧紧闭着眼睛,额头上渗出来一层一层的汗水,微微仰着头。
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轻微地喘息了下,有点别扭。
倘若有光亮的话,便是能发现他身上被缠着一圈一圈的,显而易见是条龙。
这种动作,除了占有欲极其强烈。
没有什么别的指代含义。
白须瓷被完全环住了,整个人宛若浸在水里,脸颊都是嫩的。
似乎一掐就出水。
“喜欢鳞片吗?”
白须瓷浑浑噩噩的,整张脸被欺负的哪里都是红的,本来不想回答的。
但是被一刺激,肩膀抖了下。
“不喜欢。”
是个不太正确的答案。
长夜漫漫,时间还余下很多。
对话似乎隐秘而又简单。
“喜欢吗?”
“本座要你喜欢。”
“嗯……”
“喜欢不喜欢?”
“嗯……”
白须瓷似乎是觉得这么被孩子气地缠着也还好,没心没肺地逗人玩。
“你靠近些……”
听话地靠了过来。
“我不喜欢你的鳞片哦。”
笑了笑。
开始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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