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南早已被她和弹幕说得面色苍白,冯地遥一面觉得这个女孩的心态多少有些不抗压,前六次考公都没上岸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面也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没有明文规定要求问卜人不能算考公方面的。


    “不好意思,闹得你不愉快了。”冯地遥看着刘巴南道,“你还想算吗?”


    “当然,可是……”刘巴南一下子眼神飘忽,没有给出下文和肯定的回答。


    冯地遥明白刘巴南此刻顾忌着什么,她还是想算自己今年能否上岸,但她也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人,此刻支支吾吾,无非就是直播间里反对算考公的人颇多。


    直播间里指不定就有同一届的考公人。


    如果冯地遥在公开平台上,帮刘巴南算出来的卦象是今年可以上岸,估计要天下大乱。


    冯地遥想了想,说:“已知考公是不能算的,让你临时再想一个问卜,估计你也想不出来。可你付了卦金,让问卜者败兴而归不是我冯地遥的做事风格。”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提醒,一个……”她在脑子里字斟句酌,最终搜索出来这么一个词汇,“保命的提醒。”


    “一个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但你尚不知情,却又与你性命息息相关的提醒。”


    “是什么?”刘巴南一怔,“这么严重?”


    倒也没有多严重,但桩桩件件算到一块儿,估计够刘巴南死好几次了。


    冯地遥也不跟她兜兜转转,直接切入正题:“你今天,是不是扔了一副不想用的隐形眼镜,现在还在垃圾桶。”


    刘巴南面色由苍白转为惊骇,讶然道:“对,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刘巴南似乎想起什么,一阵尴尬,捂着嘴巴道:“是的,就在刚才,我从床上下来,大概在被抽中前几分钟吧。”她看了眼旁边的垃圾桶。


    “不过我早就想扔了,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直没想起,刚才看到,才随手扔的。”刘巴南补充道。


    “你把隐形眼镜捡起来吧。”冯地遥说。


    “啊……”刘巴南以肉眼可见的嫌弃姿态,盯着垃圾桶。


    “手套。”冯地遥提醒她。


    “哦对。”刘巴南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物品,起身打开柜子,拿下两只一次性手套,左右套上。


    刘巴南照着她的话做,弯了腰,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打开桌子底下的垃圾桶。


    宿舍里没有人,因此也没有人看到她猫着腰在翻垃圾桶。


    “你还住在学生宿舍里吗?”冯地遥问。


    “不是,是教师宿舍。”左边屏幕里没有人,只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以及刘巴南的声音,“我留校做讲师了,想缩短通勤时间,就住在教师宿舍里了,看起来有点像学生宿舍是不是?见笑了,不过我们学校的条件确实是简陋了一些,就这已经比学生宿舍好太多了。”


    一分钟后,刘巴南直起腰,手里拿着一副隐形眼镜护理盒。


    “怎么了?”刘巴南盯着手里的小盒子。


    “你打开看。”


    “好。”


    刘巴南对她倒是很信任,没问什么就打开了护理盒。


    没有什么不对,就是她之前一直在用的隐形眼镜,透明的没有颜色,度数375,就连护理液也没什么问题,没有杂质。


    刘巴南将它丢掉,只是因为这是月抛的,过使用时间了。


    “你再仔细瞧瞧?”冯地遥提醒她。


    刘巴南只好定睛去看,起初还好,几秒钟后吓了一跳。


    因着她看到了,护理盒里的液体相当粘稠,并不像一贯使用的护理液那般自然流动。


    刘巴南表情变得怪异,稍微倾斜盒子端详,拿来纸巾往里渗湿,再拿出来,纸巾折叠。


    等她想摊开纸巾,纸巾竟然黏在一块儿了,怎么也打不开,硬撕开,湿的那一块仍黏在一起,而后迅速变干。


    “怎么回事?”刘巴南惊讶地看着纸巾,“护理液过期了?还是天气热了,护理液闷在里头,化学变化了?”


    【我靠,好吓人,是从哪里买的?】


    【这浓稠度,得是过期多久的了?】


    【哪家的护理液和隐形眼镜,发出来避雷一下】


    【上次戴是什么时候?】


    “没有啊,按理来说过期半月,不会到这种程度。”刘巴南也很惊讶,把护理盒放到台灯下,仔细研究起来。


    “你们就不觉得,这是胶水吗?”冯地遥忽然开口说。


    【弹幕:?】


    【卧槽,好像还真的是胶水沾了纸会有的反应变化】


    【谁放的?】


    【我靠,是谁这么歹毒!!】


    “谁?”刘巴南脸色骤变,手里的东西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想也没想就被她扔到桌上,里面的液体流出来摊到桌上。


    刘巴南嘴唇发白,心有余悸地盯着盒子,嘴唇轻微蠕动:“是谁想害我?”


    【室友吧应该?】


    【我tmd人傻了】


    【就是室友了吧,还有谁进过你们寝室?】


    【绝了啊,估计是刘女士不想戴了,把护理盒放桌子上,想害你的有心人看到了,以为你还要戴,就将计就计了】


    【……多谢室友不杀之恩】


    【你得罪哪个室友了?还是说你得罪谁了?】


    【还是全方面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吧,别在苹果里吃出来银针了】


    【+1,或者洗脸发现毛巾里有针】


    【卧槽你们别吓我,真有室友会这么干?】


    【真人真事,没人这么干过,我们怎么说得出来?】


    【??没有证据就别怀疑室友了吧,室友多冤啊平白无故扣个大锅在头上】


    【会不会是刘女士不小心弄得但是忘了?】


    ……


    “你刚才说发生过无数次?”刘巴南忽然想起什么,蓦然抬头,看着右边屏幕的冯地遥。


    “指得是这个?”刘巴南揪着沾有胶水的纸巾,在屏幕前晃了晃。


    “这个只发生过一次。”冯地遥一直在等她情绪平息下来,闻言缓缓摇头,“类似陷害你的事情才发生过不少次,只是你都没有发现。弹幕提到的以上,都曾发生过,只是都被你巧妙地躲开了。”


    ……弹幕提到的,都曾发生过……?刘巴南着实被她的话惊呆了。


    【卧槽,这么狠的吗?】


    【这是要致你于死地了吧】


    【赶快报警,把证据保存起来】


    【如果之前弹幕提的那十几个例子都发生过,那我只能说一句,刘女士还挺幸运的,这样都没死——来自一个曾在用到一半结果在沐浴露里发现室友尿液的人的极度羡慕】


    巧合的是,直播间里有刘巴南教过的学生,发了一条三十元的付费留言:【老师!赶紧报警!收集证据!!记得戴手套收集!!】


    刘巴南真实地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着,刘巴南茫然地看了冯地遥几秒钟,而后飞快地起身,离开了摄像头前。


    “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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