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这个时候兴许早已经回到了往生堂。
作为凡人钟离的日子,他每天就是喝茶看戏听书,然后闲逛遛鸟悠哉,丝毫不愧对他对生活的态度。
想找到他并不难,去他常去的地点就可以了。
于是景栎带着魈,直接就去了往生堂。
在她和魈同处秘境的这段时间,胡桃早就送走了那对夫妻亡者,并从无妄坡回到了往生堂。
景栎来到往生堂时,刚好看到胡桃正在往生堂的正厅中,在弯腰仔细的查看棺材的制作精细。
“堂主,有客人来了。”仪倌在旁边温声提醒。
“咦?”胡桃直起身,转头惊喜道:“是景栎呀,自上次一别,再次见面,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嘛!”
“你也是啊,看起来那对夫妻你已经送走了?”景栎笑道。
“是啊,虽然麻烦了点,但总算是解决啦。”胡桃呼出一口气,注意到了景栎肩头的小雀。
“这是你新养的宠物吗?看起来好乖,不像钟离养的那只,不关在笼子里就容易飞走。”胡桃背着手,十分好奇。
“额...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景栎打个哈哈,连忙糊弄过去。
“对了,我是来......”
“来找钟离的吧?”胡桃笑眯眯道:“你每次来往生堂都是来找钟离的。”满脸都是我都看透了的神情。
一旁的仪倌弯起眼睛,以手掩住唇边的笑意。
景栎:“......”总感觉她们像是误会了什么的样子。
“我主要是想找钟离先生帮我看看他。”景栎连忙指着肩头上的魈鸟。
魈鸟困惑的睁开眼睛,歪了歪头。
“钟离先生肯定深谙养鸟的心得,与其找那些花架子,还不如找钟离先生来帮忙看看,我也好安心。”景栎抬手,捧住魈鸟放到脸颊旁边,一脸认真,说的义正言辞。
而魈鸟此时毛都快炸了,啾啾叫着,在景栎手心拼命挣扎。
胡桃转头,和仪倌面面相觑了一会。
“......是吗?”她迟疑道。
“当然!”景栎用力点头。
胡桃摸了摸下巴,脑中打起了结。难不成她想错了?
“总之,快带我见钟离先生吧胡桃。”景栎捧着魈鸟在胡桃面前晃了晃:“你看,他生病了难受的紧,得快些找钟离先生看看。”
“啾啾啾!”魈鸟转头愤怒的看向景栎。
“那、那走吧。”胡桃愣愣点头,下意识带着景栎去向了钟离所在的厢房。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胡桃想道。
在胡桃带路期间,景栎跟在后面,见胡桃似乎在思考什么,也没有回头。
她连忙将魈鸟放在了肩膀上,小声道:“得罪啦,魈仙人。”
魈鸟应该是在生闷气,别过头不理景栎。
景栎苦笑。
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差点就毁了钟离先生的名誉了。
“到啦。”胡桃转头。
“好的,谢谢你了胡桃。”景栎笑道。
“没关系,那我就先走啦,拜拜。”胡桃挥了挥手,转身回了正厅。
景栎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钟离淡淡的一声‘请进’。
景栎连忙推开门走进厢房。
“钟离先生!”景栎看见正在闲暇翻书的钟离,只感觉热泪盈眶。
“这是怎么了?”钟离放下书,略带笑意的看向景栎:“缘何这般激动。”
景栎抬手伸到肩膀旁边,魈鸟看了看,跳到了她的手指上。
景栎于是将站在她手指上的魈鸟递给
钟离看。
“钟离先生,你看......”景栎开口。
“哦?”钟离手指抵着下颌,打量着景栎手指上站立的青色小雀,迟疑片刻:“这是......魈?”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钟离随意伸出手,放在了景栎的手旁边。
“啾啾。”魈盯着钟离的手,思考片刻,还是跳到了钟离的手上。
“魈仙人他不仅变成这样,而且还失忆了......”景栎说道。
钟离转了转手,查看了一圈魈鸟的状况:“他的业障......看起来消失了。”
“看起来,你们另有一番机缘。”钟离抬眼看向景栎。
“是这样的。”景栎没有隐瞒,将一系列的事情全部讲出,一五一十没有遗漏,生怕自己的遗漏会导致钟离判断失误。
钟离听罢,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吗?钟离先生?”景栎见钟离的表情颇为复杂,一时心头忐忑,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没什么。”钟离轻轻摇头。
“你的想法是对的,那棵树非是地脉衍生之物,而是人为种出的,所有的作用既是吸收业障。”他平稳的说道:“不只是夜叉身上的业障,还有大地之上溢散的业障,这是益物。”
“那记忆呢?会有什么伤害吗?”景栎紧接着问道。
“正如你所看到的,魈被吸取了业障的同时,记忆也被吞噬了,但没有大碍,这只是暂时的,修养生息之后,会自然恢复的。”钟离说道。
钟离看了看手指上似乎也在沉思的魈鸟,道:“魈。”
魈鸟猛地回过神来,不知为何,下意识的跃下手指,落于地面之上,身形缓缓化作少年模样的人身。
“帝君有何吩咐。”这句话自然而然的从口中说出,魈明白,又是潜意识,在那失去的记忆中,他大概是这位帝君的手下。
原来如此,怪不得景栎提及帝君时,他会心中敬重,想必这位帝君是位极为仁慈又威严的君主,不然何以让他这般尊敬呢。
“你因故失忆,本定的护法契约可宽限到你恢复之时,在这之前,我会派遣千岩军驻守荻花州,以保证没有魔物侵害人类安危。”钟离淡淡道:“这段时日,你可以休养生息,我不会怪罪。”
“我......”魈愣了愣,抬头看了钟离一眼。
钟离目光沉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是。”魈低下头,轻声应道。
“魈仙人,你也可以放假休息了。”景栎笑着道。
魈看向景栎。
“不用担心啦,我正好无事,可以带你去熟悉的地方走走。”景栎笑意吟吟。
“多谢。”对上景栎的目光,魈像是被烫到一般,眼睫一颤,垂眸低声回应。
“对了,钟离先生,那棵树到底是何人栽种?您有思绪吗?”景栎转头问钟离。
“未来拯救过去,过去变成现实。”钟离慢吞吞的道。
景栎:“?”
“提瓦特的过去从未有过那棵树的存在,它栽种于未来,繁盛于现在,为了拯救未来的茂盛之苗,也为过去的沃土留下希望的种子。”钟离凝视着桌上的茶杯,声音平和稳重,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景栎:“??”
“它来自于早已知晓过去的未来,时间的萌芽往返于长河之流,你来自异世,或许能观测到......”
景栎:“???”
“钟离先生?你在说什么呢?”景栎实在没忍住,表情空白的问钟离。
“哦?没听懂吗?”钟离疑惑的发问。
景栎诚实的摇头。
不只是景栎,就连一旁的魈也面露疑惑
,眼神迷迷糊糊的。
钟离沉默半晌,道:“我言尽于此,不可多说,只能靠你自己理解。”
景栎和魈面面相觑,陷入了迷茫之中。
所以刚刚钟离先生有说什么吗?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了?
景栎幽幽看向钟离:“钟离先生,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时间有关。”
钟离轻笑:“或许吧,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一切要看你自己的猜测了。”
景栎虚眼。
都不用想,钟离先生绝对知道些什么!
这话和游戏中搪塞旅行者的台词,意思根本没差多少啊!都是提供一个方向,然后一切让别人自己去想自己去看。
但尽管如此,尽管钟离说的话含义颇深,且意为不明,景栎也从他的话中得到了自己的思路。
他的的确确提供了一种思路,一条通往正确答案的思路,端看她会怎么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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