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应了吗?”弘晖眼巴巴的望着阿玛,心里慌的不得了,他转身抱住额娘的胳膊。
胤禛侧着头,莹润的肌肤被光照出细腻的绒毛,他微微一动,身上的衣裳划出流畅的褶皱。
“嗯。”他深沉垂眸。
“高廷秀位高权重,爷实在难以拒绝。”
弘晖这就听出不对,他没有入朝,然而整日里批些不重要的请安折子,对于朝中分布还是懂的。
“您骗我。”他气鼓鼓的挺着小胸膛,眸光幽怨,在那么一瞬间,他确实相信。
胤禛一脸若无其事,完全没有欺骗小孩的愧疚感。
乌拉那拉氏含笑把弘晖揽怀里,笑吟吟道:“别怕,谁想把你送人,额娘就跟他拼命。”
说着她眉眼凌厉的横了胤禛一眼。
胤禛垂眸敛神,淡然的捧着茶盏喝水,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带着有恃无恐。
弘晖在乌拉那拉氏怀里拱了拱,他昂着小脑袋,奶唧唧的撒娇:“永远都不要离开额娘,要跟额娘在一起。”
“咳。”胤禛清了清嗓子。
弘晖当没听见。
刚才还说要把他送人。
他超级记仇。
乌拉那拉氏就闷笑一声,忍不住哎哟哎哟的叫起来,无奈道:“还疼。”
这都好些日子了。
胤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见他没反应,她心里顿时有些失落,还当他会哄哄她,便是说几句好听话,也比这样毫无反应强。
她心里酸涩,也有些打不起精神,哄弘晖几句,躺在床上,转瞬就睡着了。
弘晖见她睡着了,先去看看龙凤胎,见两只小崽崽都睡的正好,他这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等回到清溪书屋,一路上隐隐就听见些风言风语,说是这高庶妃才得宠几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日碰见的小庶妃,就是近来风头浪尖上的的高庶妃。她一进宫,就盛宠不衰,连连侍寝好几日,创下许多传说。
他一进清溪书屋,就见康熙正立在廊下,慢慢的给一旁的花木浇水。
“皇玛法~”他奶唧唧的唤。
康熙回神,冲着他招招手,这才温声道:“听说高廷秀去寻你阿玛了?”
弘晖点头,这不是秘密。
康熙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温声道:“你猜她想做什么?”
弘晖:?
他哪知道。
又不是他的庶妃,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一个人。
但是他突然灵机一动。
“她想上位。”妃嫔就这么点追求。
康熙点头,高庶妃有点机灵在身上,但是不多。她知道弘晖受宠,便想着模仿孩子的娇憨童稚之气。
可她也不想想,弘晖是谁。
就让人觉得很是离谱。
弘晖:……
“您口味、呃、些许特别。”他试图委婉,最后失败了。
康熙垂眸。
他爱各色美人,只要让他心情舒畅都成,但是给他找别扭,那就不成了。
谁也比不了弘晖。
就听小宫女过来禀报,说是高庶妃捧心流泪,食不下咽,心里愧疚难言,眼瞧着就要哭晕过去。特意过来请万岁爷去瞧瞧,省的庶妃明儿病了。
康熙慢慢悠悠的浇花,让小宫女从满脸笃定到神情恍惚,不过用了片刻功夫。
弘晖觑着小宫女苍白的脸,不由得心疼,正想说让她回去,就见康熙摆摆手。
这个小插曲,在两人心里没有泛起丝毫涟漪,却在畅春园掀起来轩然大波。
高庶妃向来高调,受宠了要说,得了赏赐要说,这康熙多看她两眼,也要宣扬的人尽皆知。
因此拉了很多仇恨,但是康熙正在兴头上,无人会惹她不悦,倒让她觉得,拿着这些宠爱,就能在畅春园中横行霸道。
也很是低估了帝王威仪。
畅春园中的风吹草动,和紫禁城中相比,都显得格外势若惊涛。
高庶妃不自量力要养弘晖小阿哥也就罢了,安稳两日,万岁爷自然还会宠着她,偏偏她要跳出来,顶着张美人脸,作出些蠢事来。
还东施效颦试图以西子捧心之势来博取宠爱。
现下万岁爷根本懒得搭理。
她跌大跟头也不肯老实,整日里泪眼蒙蒙,想要让万岁爷来看看她。
她等的人,一直都没有来。
来的只有居高临下想要嘲笑她的人。
畅春园中一时风起云涌。
弘晖窝在康熙怀里,正在吃葡萄,早夏葡萄还不够甜,但是能吃上已经叫人开心。
“给额娘送点。”他吃了几颗,就不肯再吃了。
康熙无奈:“早送去了,这是朕那份,吃吧。”
弘晖这才吃起来。
“高庶妃这事儿有些反常。”他若有所思。
康熙挑眉:“此话怎讲?”
大掌漫不经心的摸着他小脸,软软的脸蛋特别的软,又滑又嫩。
“她要我干啥?头一次见。”弘晖翘着小脚脚,美滋滋道:“总不能是看我好看吧?”
他觉得很有可能。
康熙:……
他还以为他会说,事出反常即为妖,这高庶妃背后必然掩盖着什么阴谋诡计,结果他来一句,什么看他好看。
“嗯,因为你好看。”
康熙扶额。
他多少有些无奈。
两人随口说几句,就听外面有人传报,说是四贝勒爷求见。
弘晖眸子瞬间亮晶晶的,他起身冲到胤禛跟前,捧着手里的托盘,笑眯眯道:“葡萄!好吃!”
他期待的看着他。
胤禛心情愉悦,随便捏起一个,便放进嘴里吃了,就听弘晖道:“阿玛,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他用手掐出小小的一段距离。
胤禛直接吐出来。
弘晖所谓的小小要求,一般都很难满足,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会被驳回,才会拿着这些糖衣炮//弹来贿赂。
父子俩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信任。
弘晖撅着小嘴巴,心疼的看着那颗葡萄,惨兮兮道:“就是想叫你带我出去玩罢了。”
这反应也太快了。
胤禛垂眸不语。
康熙看着父子俩极限拉扯,不由得笑了,有时候就是很有意思。
“你原就在园子,还想去哪?”他问。
这里原就是度假的地方。
弘晖摸着光溜溜的小下巴,他就是想出去,但是去哪却没想好。
“我有个好地方,你去不去?”他问。
听他这么说,就连康熙都忍不住望过来,弘晖昂着小脑袋,他软声道:“哪里?”
他已经开始做梦了。
胤禛面色冷静,眸子清泠,闻言淡淡道:“你阿玛的大巴掌上。”
弘晖:……
康熙:……
“钓鱼去吗?”
“不去。”
“打猎去吗?”
“要保护小动物。”
“爬山?”
“不想爬。”
连连提了好几个想法,都被他一一拒了。胤禛皱着眉头,满脸冰寒,他原就不是什么好性子,见此更是耐心见底。
康熙沉吟:“不若去逛街?”
见见这人间烟火气。
弘晖摇头。
额娘不能出来,真正爱买东西的人是她,他才不好逛什么。
康熙也跟着皱眉。
目前能玩的都已经说了,竟然还摇头,那属实没什么办法。
“能不能大胆一点?”弘晖试图提示。
康熙满脸茫然。
这还要怎么大胆。
“这大清的大好河山,您看过何处?不想去看看川渝巴蜀,不想去看看潇湘妃子,不想去看看岭南的荔枝,和沙漠绿洲。”
弘晖循循善诱。
换句话说,他在京城呆够了。
康熙听罢没忍住大巴掌糊在他小屁股上,轻笑着道:“你怎么不说塞北的雪?”
弘晖疯狂摇头:“京城的雪就很冷了。”
他真的想出去溜达了。
胤禛摸摸他的头没说话,其实他也想出去,毕竟这有规矩,皇子无召不得出京。
康熙仔细想想,属实有些劳民伤财,就摇头:“这怕是不成。”
弘晖:……
见他思考,还当是成了,不曾想依旧是梦一场。
“嘤。”他惨兮兮的哭。
康熙不由得心疼,就琢磨着下次出巡就把他带上,看把崽给馋的。
胤禛带着弘晖回小园了,随口问:“你怎么想出京了。”
弘晖摇头。
额娘顺利产子,他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既然历史已经改变,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不用再幼年早夭。
那他心就活泛起来。
自然想亲自看看大清的每一寸土地。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我跟你说,我想让我的朋友遍布天南海北,换句话说,我随便去哪,都有人来邀请我共进晚餐。”弘晖很有雄心壮志。
他已经想象好自己玉树临风手持折扇在街头与五好友畅谈的情形了。
“哦。”胤禛冷笑。
京中步一重臣,五步一贝勒,其子昌繁不计其数,他尚且无知己,出门亦是如此。
弘晖:……
阿玛说话好扎心,不想跟他玩了。
他转身就扑进乌拉那拉氏怀里,回头看自己阿玛:“那你有知己好友吗?”
胤禛点头。
“谁?”
“你十叔。”
过命的交情。
弘晖就哒哒哒的跑到小阿哥床前,小小声叮嘱:“崽崽快长大呀,这样别人说了,我就也可以说,哎呀我拿兄弟当知己。”
胤禛老神在在的坐在床沿:“御医怎么说?”
乌拉那拉氏小脸一红,她不自在的用锦帕沾了沾眼角,遮住自己通红的脸颊。先前她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自家爷没接话,转脸就走了。
她当时就心碎的稀巴烂。
但是下午的时候,就有御医来了,好一通望闻问切,还给她调整药方,尽量吃起来没那么的苦凉。
然后苏培盛带人来送了一堆东西,从金银珠宝到布匹,应有尽有。
看着那一沓银票,她就觉得她也没有很难受。
就还行。
能忍。
“咳,御医说不打紧,毕竟双胎,比较伤身子,叫我别着急,坐个双月子,到时候养好才成。”
乌拉那拉氏羞赧道。
胤禛点头,他替福晋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乌拉那拉氏有些舍不得,她一个人闷在这屋里,话本听够了,孩子也看够了。想找个人,陪她说说话。
胤禛回身,见弘晖正自顾自的玩,就上前来,俯身看着福晋,他离的有些近。
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胤禛眸色深了深,克制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温声道:“再有两个月。”
乌拉那拉氏:?
什么两个月。
等胤禛大踏步离去,她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不由得俏脸晕红,借着喝茶蒙住脸,心想,她如今真是越发进益了。
但是四爷真的很会,瞧见他那眼神,她就觉得心潮起伏。
可恶。
完全没有办法抵挡这个男人的魅力。
乌拉那拉氏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
弘晖正趴在婴儿床边,看着两个小崽崽,每次来看,都在睡觉,鲜少有睡醒的时候。
他合理怀疑这是小猪崽。
“额娘,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吗。”他有很多记忆,唯独没有关于幼年期的,便很是好奇。
乌拉那拉氏点头,软声道:“你小时候特别乖,特别聪明,别人家的小孩都没日没夜的哭,半夜睡醒让你抱,但是你不是,一觉睡到天亮不说,这要吃要喝都会哼哼。”
都说他是来报恩的。
她也觉得是。
弘晖听着好奇,他又回头看看两个小崽崽,小拳头也就核桃大。举在头顶耳朵边。
看到这个,他就想起来,之前阿玛想揍他,他想抱头保护自己,但是他胳膊很短,根本抱不住。
想想就觉得好惨。
特别惨。
弘晖小心翼翼的戳戳那小拳头,见弘晏顺势张开小手,握住他的手,不由得惊叹出声。
“哇哦~”太厉害了叭。
这么小就会握手手了。
弘晖惊叹不已,看小崽崽真的会吃奶都觉得厉害的不得了。
他玩了会儿,就去读书了。
弘晖握着小拳头,一脸发愤图强。他要冲冲冲。
捧着书读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冲也罢。
实在是太困了。
他小脑袋砸在书上就睡着了。
等胤禛忙完回来,就见弘晖趴在书桌上,身上披着毯子,崽崽自己睡的香甜。
胤禛沉默的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俯身温柔的把他抱起来,弘晖睁开眼睛看看是阿玛,闭着眼睛露出个笑,笑一半又睡着了。
如今乌拉那拉氏在坐月子,他又忙的厉害,奴才们做不得主,伺候的自然不够精心。
他心疼了。
把弘晖放在床上,用毯子搭在他肚子上,胤禛沉吟半晌。
若是他和德额娘关系好,这会儿要个知事的老嬷嬷就成。自然能伺候的妥帖。
但是德额娘许是不太愿意管,也未尝可知。
胤禛俯身,大掌轻柔的摩挲着弘晖的小脸。近些日子来,大家都在关注龙凤胎,对他确实关注的少了。
崽崽不知该有多委屈。
他想了想,还是把崽崽抱到乌拉那拉氏房里去,温声道:“他在书房捧着书睡着了。”
乌拉那拉氏眸中顿时带了泪水。
“这孩子,受苦了。”说到底也才四岁,从生到现在,他就没闹一声。
胤禛将弘晖放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道:“你陪着他再睡会儿。”
他还得去忙。
这粘杆处刚刚成立,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得挨个看看。
胤禛又忙去了。
乌拉那拉氏看着他清瘦的背影,都说忧思过重的人长不胖,他就瘦的厉害,这些日子忙,又瘦了好些。
好在——
忙过了几日,天气越来越热,稍微动弹下,浑身就冒了一层汗。
而胤禛也很好的圆了弘晖的旅游梦。
从长河落日圆,到日啖荔枝百颗,再到风吹草低见牛羊,就连烟花月下扬州都安排了。
弘晖板着小脸。
跟胤禛的神色一模一样。
“您管这叫圆梦?”弘晖一脸的凄风惨雨。
这个套路多熟悉,历史上,他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当上皇帝后,没空去各地,他就叫画师进宫来给他做画。
堪称最好的cspy。
“哼。”弘晖颤着脸上的嘟嘟肉,一边冷哼一边双眸放光,看着画上的自己,不住口的赞叹:“哇哦~谁家崽崽这么玉雪可爱。”
乌拉那拉氏闻言轻笑:“哎呀,是不是我家崽崽?”
弘晖就点头。
两人笑闹着,让苏运撑着画,两人慢慢的欣赏。
“为啥就我一人?”他眨巴眨巴眼睛:“能把额娘画上吗?”
胤禛:……
那是另外的价钱。
得加钱。
“成,明儿叫画师再画。”说着他就连苏培盛收拾挂轴。
弘晖:?
“我还要看。”他说。
“不是你的。”胤禛回。
这是要拿去给汗阿玛的,可不是给崽崽的。
弘晖鼓着小脸蛋,他虽然说嘴上嫌弃,心里却喜欢的不得了。现在要拿走,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是要拿去给康熙。
“嘤。”他的画像。
他也想要。
画的可好看了。
畅春园中掀起了一阵画画朝,康熙瞧着这法子好,就叫画师画了一套他抱着弘晖的,再有就是佟佳贵妃过来玩,一看这画瞬间爱不释手,就想着说要一副挂卧室去,被康熙给拒绝了。
他刚到手,还没稀罕够,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
“嘶。”佟佳贵妃是个不差钱的,当时就砸钱让画师给她画一套。
她要当仙子。
康熙:……
小闺娘的心,真是难缠。
人揽走画师届半壁江山。
畅春园各处,都被几人的身影给占据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一道娇媚清甜的女声响起。
弘晖顿时双眸一亮,这就是传说中唱歌争宠,被他看见现场了。
不得不说,对方这声音是真的好听。
幽幽的,如泣如诉。
康熙却皱起眉头,心生不悦,他最忌讳的就是有人会这样冒出来。
窥伺帝踪——是为大罪。
等转过羊肠小道,就见高庶妃正坐在假山边的小亭子里,慢悠悠的哼着歌。
弘晖牵着康熙的手,示意他往高庶妃处,康熙却不置可否,直接冲梁九功使了个眼色,面前登时清净了。
“挺会看热闹?”康熙似笑非笑。
察觉到危险,弘晖瞬间乖巧起来,他抬眸,露出莹润的双眸,奶唧唧道:“没有呀。”
“十四叔!”他欢快招手。
就见胤禵大踏步走过来,神色间隐隐有愤怒。
“弘晖!”他凶巴巴的喊。
先是给康熙请安行礼,这才压低声音威胁道:“你是不是偷偷翻我箱子了!”
他神色间还带着慌张。
弘晖歪着小脑袋:“翻了,是……唔……”
胤禵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一边冲着康熙讨好的笑了笑:“阿玛。”
康熙见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皱起眉头,看着胤禵冷声道:“弘晖不必管他,说。”
胤禵慢慢的松开手,一脸紧张的看着弘晖,就担心从他小嘴巴里说出不该说的话。
“十四叔,你要不要贿赂我一下?”
“行得正坐得端,不贿赂。”
当着自己阿玛的面贿赂,那不是明摆着有事,他又不傻。
“汗阿玛。”很快就又碰见了胤祥,他上前来请安问礼。
相对比和胤禵的亲热,康熙对待胤祥就有些不冷不热了。
“十叔长高了。”总感觉窜了一大截。
在康熙的盯视,和胤祥不明所以的打量中,弘晖乐呵呵道:“我在十四叔箱子里翻出许多避火图。”
康熙:?
胤祥:?
他俩垂眸看着弘晖,压低声音问:“你知道什么是避火图。”
弘晖歪着小脑袋:“我知道。”
他还知道怎么造娃怎么生娃,懂的特别多。
在胤禵紧张的等待中,康熙似笑非笑:“避火图?”
胤禵露出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他就好奇看看。
“改明儿跟你额娘说一声,赐你两个宫女。”在胤禵茫然的神色中,康熙随口道:“带着避火图的宫女。”
胤禵的脸瞬间红透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并且打算把胤祥拉下水:“十哥年岁比我大,定然也有。”
胤祥摊手,他没有。
现在还在孝期,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
胤禵抹了把脸。
他懂了,丢人的只有他一个。
他龇牙咧嘴的看向弘晖,拎着他后脖领把他拎起来,恶狠狠道:“看小爷不把你揍的屁股开花。”
少年人面皮子薄,小脸红透了。
“咳。”康熙清了清嗓子。
胤禵顿时能屈能伸,他把弘晖放在地上,又给他整理衣裳,这才温柔开口:“小弘晖乖,明儿小爷带你出去玩。”
出去再盘他。
弘晖歪着小脑袋,哒哒哒的离他远了些,小小声的跟康熙告状:“十四叔刚才说,出去就揍我!”
康熙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胤禵,他都鲜少舍得揍崽崽。
“皇玛法!冲鸭!揍他屁股蛋子!”
“裤子脱下来揍!”
弘晖握着小拳头,试图说服康熙。
胤禵:?
他这就要被揍了不成。
看着康熙若有所思的双眸,胤禵不自觉的捂住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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