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顾含青被脸上的一阵痒意弄醒。
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懒洋洋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眼睛都没睁开,就要把亲她的人推开。
薄谈躲开了她的手,一条腿跪在床上,俯身看着她:“就这样还要我叫你?”
顾含青终于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脸上的不耐烦消失,“要走了?”
“嗯。”薄谈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散开的领口,手伸了过去。
五指惩罚性地收拢了一下,他轻笑:“叫醒你撒起床气么?”
顾含青软绵绵地哼了一声,他手腕上的表凉得她轻颤。不等她反应过来,薄谈已经收回了手,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路上慢点开。”睡意一点点侵蚀着顾含青。
薄谈:“继续睡吧,明天不叫你了。”
“不行。”这是顾含青再次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几天,薄谈一直往返两城之间。
早上不到七点就走,晚上八点多才到。
这天晚上,薄谈刚出北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褚辰打来的。
褚辰的声音在车里响起:“薄二,晚上一起喝酒啊。”
薄谈:“没空。”
褚辰:“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啊,怎么总没空。”
“去剧组。”
“不会是……顾含青的剧组吧?你们又好啦?”
薄谈漫不经心:“好着呢。”
听出他语气里的春风得意,褚辰笑了一声:“你前阵子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后来大家都反应过来他怕是失恋了。
褚辰反应过来一件事:“你不是还要上班?现在去,明天早上再回来?”
薄谈“嗯”了一声。
“嗬,够能折腾的。”褚辰说,“要我说,把人叫回来不就得了?跟了你,还要拍什么电影?”
薄谈:“你懂什么。”
褚辰:“什么叫我懂什么?”
车外进来的灯光照亮了薄谈嘴角一抹轻挑的笑:“那不如你也跟了我?”
“什么?”褚辰怀疑自己听错了,“薄二,我当你是兄弟,你不会对我存了那种心思吧?”
薄谈懒得接他的话,继续说:“反正你公司那堆事也烦,跟了我就不用管了,我闲了还能陪你去钓鱼。”
褚辰:“……这怎么一样。”
薄谈:“怎么不一样?放心,凭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能缺了你钱花?”
褚辰:“……”
“挂了,耽误我开车。”薄谈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含青这边,拍摄逐渐顺利,压力也没那么大了。王哥嘴里的溃疡都消了下来。
再过一个多星期,棚里的部分就拍完了,接下来剧组要转战西北,拍摄剩下的部分。
顾含青这两天基本上是收工了就回酒店了,以前还要去和王哥他们吃个宵夜或者和主创聊聊天之类的。
她回到房间,薄谈已经到了,看样子也是刚到没多久。
“吃了没有?”她问。
薄谈:“吃了。”
顾含青去洗了个澡,然后坐进他的怀里。薄谈搂住了她,让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低头吻她。
顾含青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仰着脑袋跟他接吻。
在他亲她的嘴角的时候,顾含青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问:“你昨晚在酒店是不是被人看见了?”
薄谈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侧脸,呼吸喷洒在上面,“是碰到两个摄影。他们应该没看到我才对。”
顾含青:“是没有看清。就是今天我在片场听到有人说,在酒店看见了一个很像薄老师的男人。”
薄谈的唇重重地贴上她的耳朵,痞气地问:“那看见的人有没有说,那个男人去了导演的房间,一整晚都没出来?”
顾含青被他的呼吸弄得耳朵一痒,偏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张嘴要咬他。
薄谈往后仰了仰躲开,又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能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多,都是薄谈来回跑挤出来的,他们晚上就恨不得一直黏在一起。
两人都是窝在一张椅子里。
薄谈坐着椅子,顾含青坐在他的腿上,连腿都盘了上去。他看文献、写论文,顾含青就在他怀里拿着手机处理事情、聊天,或者看剧本。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恋恋不舍的。
就是这样太容易擦/枪走火,偏偏顾含青又是生理期。
即使这样,也不愿意分开。
薄谈吻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脚踝上轻抚,难得有点气急败坏,“还有几天结束?”
顾含青挪了挪身体,“这才第四天。二哥再忍忍?”
怎么也得七天。
她又说:“还有一个多星期,我在这里拍完,然后去西北。去西北前能回北城几天。”
薄谈:“那我看能不能请假。”
顾含青笑了笑,问:“请假做什么?”
薄谈捏了捏她的脚踝,“你说呢?”
“先不说远的。”薄谈亲了亲她,握住她手。
被他的手带着,顾含青知道要做什么,“不要,你自己去解决。”
昨天晚上她是真的手酸了。
薄谈也没有勉强她,把她放下来,起身去浴室。
顾含青却拉住了他。
视线对上,她的眼中带了几分狡黠、几分娇俏,声音更是甜得难以拒绝:“二哥,我想看看。”
她想看看他彻底被欲/望支配是什么样的。
房间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逐渐明显的呼吸声。
顾含青坐在床边,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薄谈。
他身上还是来时的白衣黑裤,只是衬衫的下摆被扯了出来,往下的扣子松开。
他一身颓靡懒倦地倚着靠背,黑色裤子包裹的双腿大剌剌地敞着,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冷白的皮肤泛着红。
衬衫的下摆和他的手挡住了很多。克制又放纵。
怪不得很多人爱看清冷的人沦陷、自持的人放荡,爱看被拽下神坛的戏码。
只是,明明做这种事的人是他,他是被支配的那个人,顾含青却始终有种很被动的感觉。
薄谈目光如有实质,落在顾含青的身上。他的眼底浓郁到看不清,像有一层屏障隔着,挡住了汹涌、随时可能破闸而出的情绪。
像猎人在猎物面前毫不遮掩的展现出自己的饥饿,目光逡巡在猎物身上,想着怎么吃。
顾含青的脸渐渐热了起来,身上热出了一层汗,口干舌燥。
“青宝,让我看看你。”薄谈忽然开口,带着诱哄。
清冷的声线,好听到让人心间发颤。
顾含青犹豫了一下,受不住哄骗,红着脸解开扣子。
灯光洒在白皙的肩头,充满掌控欲的男人最终沦为她的信徒,顶礼膜拜。
一切归于平静。
薄谈揽着顾含青吻了吻,声音里还残留着低哑,“你自己要看的,还不好意思了?”
顾含青不愿意承认:“我什么时候不好意思了?”
“露馅了。”薄谈笑着贴上她泛红的耳朵调侃,“天塌下来都有我们青宝的嘴顶着。”
顾含青视线往下扫了一眼,回击:“确实比二哥强一点,毕竟二哥都三十了,没那么硬了。”
薄谈挑了挑眉,“够顶着你就行了。”
顾含青:“……”
就是说不过他。
薄谈又笑着哄她:“你先开始的,不能怪我。”
顾含青瞪他。
薄谈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何必呢,是不是?”
两人没闹多久,响起了门铃声。
“这个点谁找我。”
她去玄关,通过猫眼看了看,轻声对薄谈说:“是小孙他们,可能是找我有什么事。”
外面是小孙和执行导演他们,一共四个人。
肯定是不能放他们进来的。房间还没收拾,一片狼藉,地上还有纸巾,根本没眼看。
外面又敲起了门。
“青姐?青姐?”
顾含青听到了小孙的声音。
“她应该在房间里吧?”
“打电话看看?”
接着,顾含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让薄谈不用管。
“打她手机也没人接。”
“可能青姐在洗澡没听到,我们过会儿再来吧。”
等人走了,顾含青返回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到了未接来电。
“他们找我估计是有什么事,一会儿我去小孙那里一趟,省得他们再来。”
薄谈:“他们不回来找你了。”
“为什么?”顾含青疑惑地问。
薄谈:“我给王永军发了消息。”
顾含青看了薄谈手机上和王哥的聊天记录。
他说得很简单,就是让王哥解决一下小孙的问题,不要来打扰她。
-王永军:薄老师放心,我来解决。
狗腿味十足。
顾含青说:“王哥那个人精可能猜到了。”
薄谈:“总要有人给我们打掩护。”
顾含青想想也是。
有人打掩护挺好。
王哥虽然嘴碎,但是该严的时候还是很严的。
之后,薄谈去洗了澡。
在他洗澡的时候,顾含青假装刚洗完澡,看到电话,给小孙发消息。
-小孙:小问题,解决啦。
-小孙:青姐早点休息。
等薄谈洗完澡出来,时间还早。他又坐在床头看了会儿文献,顾含青倚在他的怀里陪他一起看,看了五六分钟觉得没意思,很多专有名词看不懂,又自己拿了本书在他怀里看。
时间流淌得很快,尤其是在他们每天除了睡觉只有几个小时的情况下。
看时间差不多了,顾含青放下书,拉着薄谈睡觉,不让他看文献了。
薄谈:“我再看一会儿。”
虽然听说很多搞科研的人精力都比一般人好,可是他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要起来回北城了,顾含青想想就觉得累。
她翻了个身,趴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二哥就不能陪我睡么?”
薄谈顿了顿,勾着唇合上电脑,“行。”
他把电脑放在床头柜,关了灯,揽着她躺下。
顾含青在他的下颌落下一个吻:“晚安。”
其实,大概是因为压力变小,她的失眠已经好了。
薄谈:“晚安。”
第二天,顾含青到片场,王哥提着他的菊花茶过来,笑嘻嘻地说:“我说你怎么一天比一天回得早呢,原来是房间里有薄老师啊。”
顾含青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
王哥也明白,剧组是个传八卦的地方。
“和好了就行。老哥哥我很欣慰啊。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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