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含情 > 第62章 62
    薄谈拿起挂在顾含青手臂上的裙子,轻哄:“穿上我看看?我帮你换。”


    北城很热,顾含青本就只穿了件t恤和条牛仔裤。


    裙子是柔软的丝绸质地,很有质感,款式比较简约,吊带的,后面是大露背,只有两个极细的带子交错,v型的露背尖端一直到腰部以下,仿佛要与另一根线条相连。


    穿上裙子,薄谈帮顾含青把撩到前面去的头发全都撩到了背后。


    黑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背后,遮住了大半的后背,微蜷的发梢轻轻挠着她的后腰。


    顾含青拿起桌上的笔,把头发插了起来,整个后背露了出来。


    细细短短的笔几乎要盘不住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松松垮垮地垂在后脑,似乎一碰就会掉。几缕落下的头发散落在她的耳边、后颈,好似一张白皙的宣纸被人留下几笔蜿蜒的墨迹。


    整理好头发,顾含青回身看像薄谈:“大小正合适。不然我要怀疑那些话是二哥糊弄我的,裙子是别人的。”


    她笑了笑,问:“好看吗?”


    她的锁骨下还留着几枚昨夜留下的痕迹,一直没入很低的领口。


    周围宛如变成了薄谈当年遇到这条裙子时的样子,灰蒙蒙的,都没有颜色,只有她鲜活冶丽,一下跳入眼中。


    慵懒十足,风情万千,欲而不淫。


    薄谈把她揽到了胸前,一只手覆着她的后腰,“记得老太太那里的芭蕉么?”


    顾含青眨了眨眼。


    当然记得,就在他房间的窗前。


    薄谈垂眼,视线一扫,贴在她的耳边告诉她说:“像芭蕉叶兜着雪。”


    后来,芭蕉叶上的雪被他捧了起来,像是要化在掌心。


    雨疏风骤,芭蕉叶轻轻摇晃,要落不落的,有些脆弱可怜。


    雪化得到处水泠泠的。


    察觉到薄谈的动作有点强势,顾含青按住他的手,气息不稳地说:“别,我自己来。”


    她怕这条裙子落得和当年那条一样的下场。


    薄谈吻了吻她的唇:“不能穿了就再赔你条新的。”


    “……”


    顾含青:“不要,就要这条。”


    这是他当年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的,再也不会有一条这样的裙子。


    结果,这条裙子比当年那条的命运好点,但也弄脏了。


    翌日,顾含青起来,看到床尾地面上痕迹斑斑的裙子,气得瞪始作俑者。


    薄谈搂着她,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暧昧:“上面也不都是我的。”


    “……”顾含青气红了脸,照着他的食指咬了一口。


    薄谈任她咬着,笑着哄她说:“让周师傅送去让人洗。”


    顾含青一听,耳尖都红了:“不要!”


    她还是要脸的。


    她说话时齿关松开,薄谈顺势收回了手,“那我送去?”


    这是送去让人洗都要被八卦的程度。


    顾含青:“你洗。”


    薄谈挑了挑眉。


    这话要是让人听到,都会惊讶,居然指使二哥洗衣服。顾含青却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她耳朵和脸上的红晕看得薄谈有几分意动。


    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安抚地亲了一口,说:“行,我洗。”


    薄谈在网上查了丝绸的洗法,又买了专门的丝绸洗涤剂。


    下午,他就在那里处理裙子。


    顾含青也没管他,找了部电影看。


    华盈得知她杀青,给她打了个电话,两人闲聊。


    华盈问起薄谈:“薄谈呢?上班去了吧?”


    顾含青往薄谈那边扫了一眼,说:“他今天请假了,洗衣服呢。”


    电话里,华盈很惊讶:“薄谈居然还洗衣服?”


    顾含青:“他的新爱好。”


    华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让要邢翰学学薄谈!”


    等顾含青和华盈打完电话,薄谈勾了勾唇,说:“你这么说,邢翰恐怕也要洗衣服了。”


    顾含青:“男人做点家务怎么了。”


    “好了顾导,检查一下?”


    这就洗干净了?


    顾含青过去看了看,是洗干净了。


    薄谈站在水池边,身上的t恤被沾湿了点。


    顾含青踮起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辛苦二哥。”


    薄谈低头,凑上她的唇。


    他的两只手上还都是水,没有碰顾含青,就这么倾身低着头找她的唇吻她,顾含青仰头回应着他。


    亲完,薄谈说:“再弄脏就有经验了。”


    顾含青:“……”


    丝绸的衣服洗起来麻烦,洗完了也很讲究。


    不能拧干,不能挂起来,不能在太阳曝晒,只能摊平在那里等它自然吹干。


    晚上,邢翰果然给薄谈发了消息。


    -邢翰:我今天一进家门就被骂了!!


    -邢翰:华盈让我看看薄谈,说薄谈在家洗衣服。


    -邢翰:真的假的?


    薄谈搂着顾含青回复:真的。


    -邢翰:……


    -邢翰:华盈让我现在洗衣服。


    -薄谈:男人就该多做点家务。


    -邢翰:从来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


    -薄谈:我还是手洗的。


    -邢翰:……千万不能让华盈看到这条。


    薄谈请假的这一天就在洗裙子和厮混中度过。


    周二,他就去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他给顾含青打了个电话。


    顾含青隔了一会儿才接电话,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薄谈在电话里问:“还没起来?”


    顾含青刚醒,软酥酥“嗯”了一声。


    薄谈:“起来了青宝,别晚上又睡不着。”


    昨天晚上他们本来是抱着睡觉的,毕竟前两个晚上做了不少次。


    但因为顾含青因为白天起得晚,下午又睡了个午觉,晚上睡不着了,在薄谈怀里翻来覆去。


    翻着翻着就起了火。


    结果可想而知,顾含青一觉睡到现在。


    她侧躺着,手机放在耳朵上,努力让自己清醒了几分:“你都不累的吗。”


    薄谈轻笑,问:“你一会儿点外卖?”


    顾含青:“嗯。”


    薄谈:“晚上吃什么?我回来接你出去吃?”


    顾含青想了想:“在家里吃吧。我做饭。”


    薄谈家里是不开火的,不过工具还挺齐全。


    下午的时候,顾含青把厨房整理了一下,没拆开的包装全拆了,然后在手机上买了粮油、调料还有菜。


    傍晚,薄谈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他循着声音去了厨房。


    顾含青正在厨房里切菜,锅里的汤冒着热气。


    天气很热,她就穿了件薄谈的t恤,长发被绑了起来,露出整个颈项,侧脸温柔。


    她早就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转头看向薄谈:“回来了?”


    同样的地方,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是薄谈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他好不容易才从脑中搜刮出一个字——家。


    顾含青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切菜,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


    薄谈走进来,从后面拥住了她。


    顾含青被他拥得身体前倾了一下,抵到了料理台。后颈被他的呼吸弄得有点痒。她动了动。


    薄谈在她的后颈落下一个吻,“晚上吃什么?”


    顾含青:“糖醋排骨、粉丝煲,还有鸡汤,够了吧?”


    他们就两个人。


    薄谈:“够了。以前只有面或者饺子,我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


    顾含青:“听起来挺可怜的。”


    薄谈:“可不是?”


    顾含青感受到今晚的薄谈有点不一样,情绪很柔软。


    她用手肘抵了抵他,“我要炒菜了。”


    薄谈又亲了亲她才松开,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倚在门边看着她。


    家里有个人等着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会想要早点回家。


    连单位的同事都能感觉到薄谈这两天下班很积极。


    一天晚上,薄谈接到了褚辰的电话。


    褚辰:“薄二,明天晚上有个局,来玩啊。”


    薄谈漫不经心:“不去了。”


    “为了女人,兄弟不要了啊?”褚辰调侃,“把人带过来一起呗,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打打牌,喝喝酒。”


    顾含青就在薄谈的怀里,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她扯了扯薄谈的衣服,点了点头。


    薄谈看了她一眼,对电话里的褚辰说:“行,我明天看看。”


    挂了电话,薄谈问:“真要去?”


    顾含青:“不是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么?”


    薄谈:“薄谚可能也会去。”


    顾含青:“他去就去呗。”


    她对薄谚早就已经没有当年那种害怕的感觉了,讨厌还是讨厌的,永远不可能对他有笑脸。


    北城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他又是薄谈的堂弟,总不至于他出现的地方她都要躲着不去。


    第二天晚上,顾含青和薄谈去赴了褚辰的局。


    这是一个新开的场子,类似私人酒吧。


    薄谈揽着顾含青说:“你要是无聊,我们就提前走。”


    顾含青:“嗯。”


    褚辰正好看到他们耳语,笑着打趣:“哟,关系这么好呢。”


    薄谈挑了挑眉:“不然呢?”


    褚辰“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神神叨叨的。”


    他们和褚辰聊了几句后,魏时明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见他身边没有女伴,顾含青问:“施夏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魏时明:“上个月散了。”


    顾含青这才得知,魏时明要结婚了,也是门当户对的千金。


    施夏在电影里的戏份不多,拍了一个月就杀青了离组了,所以她也没听说。


    顾含青的惊讶只有一瞬间。


    因为这是早晚的事。


    施夏本来也就只是跟着魏时明,连女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也不说“分”,而是说“散”。


    施夏是个聪明清醒的女孩子,现在散了是好事,总比他结婚后还跟着他好。虽然这样的情况不少。


    今晚薄谚果然也在。


    顾含青的视线扫过某一处的时候停顿了下。


    薄谈问:“怎么了?”


    顾含青:“我看到了一个很像谭朝月的人,可能是看错了。”


    那个女人的身影只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了拐角。


    薄谈:“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顾含青:“什么?”


    薄谈:“你舍友谭朝月和薄谚。”


    顾含青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薄谈说的是什么意思,从诧异到愤怒,“薄谚那个王八蛋强迫的她?”


    薄谈:“看起来不像。”


    顾含青在手机里翻出了谭朝月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通,谭朝月的声音传来:“你还是看到我了。”


    顾含青和她约在了外面单独见面。


    顾含青出去后,薄谈走向了薄谚。


    薄谚勾着唇,端着杯酒,笑眯眯地问:“二哥,怎么一个人,顾含青呢?”


    薄谈声音沉冷:“你说呢,不是你故意的?”


    被戳穿的薄谚收敛了笑意:“到底二哥。”


    薄谈看着他。


    薄谚被看得有那么丁点儿心虚。


    顾含青这边,见到了谭朝月。


    果然是她。


    谭朝月那张向来沉静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惊慌失措的影子。


    刚才的她是落荒而逃。


    她们宿舍四个人里,顾含青和谭朝月是性格比较内敛的那种,都不太容易交心,郭玉的性格比较软,也偏文静。


    最外向要属华盈,她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


    她们四个到现在还能保持着联系,很大程度上是华盈的功劳。


    毕业之后,她们几个在一起聊一些感情和生活上的事,很多时候都是有华盈在。顾含青和谭朝月单独交心的时候很少。


    不是因为关系不好,只是因为两个比较内敛的人会放不开。


    两人之间的沉默让气氛越来越尴尬。在尴尬点到某一个值时,两人同时笑了一下。


    顾含青问:“你的那个男朋友是薄谚?”


    谭朝月:“嗯。”


    怪不得提到她男朋友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反应。


    顾含青怎么也想不到,谭朝月会和薄谚搅到一起。


    “是他强迫的你?”


    “我自愿的。”


    顾含青顿了顿,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谭朝月摇头。


    “你一直不知道,我们是一个高中的。”


    顾含青很惊讶:“北城二中?”


    谭朝月点了点头:“你那时候很有名,不过只和纪书桐一起。我知道你们,但你们不知道我。”


    顾含青在高中里有名是因为薄谚总是大摇大摆地去找她,学校里关于她的传言沸沸扬扬,男生之间传的更是不好听。


    她整个高中只有纪书桐一个朋友。


    “所以你一直就知道我和薄谚的事情?”


    顾含青忽然想起了很多细节。大一大二的时候,她偶尔会注意到谭朝月看她,有一次她还以为谭朝月看到了薄谚抓她时在她手腕上留下的指痕。


    “到了大学和你住一个宿舍我才发现你和他们传的不一样。”谭朝月说,“我第一次见薄谚就是在二中的校门口,他应该是来找你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暗恋他。”


    顾含青看到了谭朝月眼底涌上的眼泪。


    谭朝月哽咽:“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对我和对别的女人没什么不一样,但我就是想圆一下我的一个的一个梦。”


    晚上回去,顾含青还处在谭朝月暗恋薄谚多年的震惊之中。


    她没有劝谭朝月,因为谭朝月是清醒的,什么都知道,也知道薄谚这个人。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她没有立场去劝。


    “感情这种事,真是太难料了。”顾含青靠在薄谈的怀里感慨说。


    薄谈一手搂着她,一手安抚地握着她的手,“我警告了薄谚,他不会乱来。”


    “嗯。”顾含青的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有薄谈在,她不用太担心谭朝月。


    顾含青安静地窝在薄谈的怀里,谭朝月的事让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薄谈陪着她,手指来回地抚着她右手掌心的那道疤。


    过了很久,薄谈的声音在顾含青的头顶响起:“我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了。”


    顾含青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她手心的疤。


    薄谈:“去英国前,我遇到这个人了,给他开了瓢。他头上的疤比你这道长。”


    顾含青抬头看他:“二哥竟然会给人开瓢?”


    她想象不出来这个画面。


    薄谈好笑地看着她惊讶的样子,捏了捏她的下颌,“不然你以为,以前薄谚他们凭什么听我的?”


    顾含青知道薄谈骨子里的浑不吝,却没有具体的概念。


    从她知道他开始,他就是其他人口中的“二哥”,第一次见到他也是从他身上的气质和别人对他的态度感受到他不好得罪。


    薄谈叹了口气,把顾含青的脑袋重新按回怀里,“青宝,你要是早点遇见我就好了。”


    顾含青对自己掌心的疤一点都不介怀,因为这是她的勋章。


    但是今夜,在薄谈温柔心疼的语气里,她心里涌上了委屈,眼眶都湿润了。


    当年她不敢得罪别人,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保护自己。


    后来,他给她报了仇。


    要是早点遇到他就好了。


    顾含青的脸贴在薄谈的怀里,声音闷闷地说:“后来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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