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当时最佳的询问时机,薄诏都走了,蒋意歌没有再去追问他为什么亲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怕自己渺茫的期望落空。
他说是协议盖章。
她把这个吻归结为他喝了酒。
翌日一大早,两人各自离开婚房,之后都没有再回来过。
大概十来天之后,蒋意歌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朋友的电话。
“意歌,你听说了没有?”
蒋意歌:“什么?”
“我听说薄诏昨天出去又带了个女人。”
蒋意歌停顿了一下,“是吗?”
电话里,朋友义愤填膺,“是啊!那个小明星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又来一个!真的一点不在意你的面子和感受!”
蒋意歌:“谁说不是。”
朋友:“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意歌你别生气。”
蒋意歌:“他玩他的,我为什么要生气。”
朋友:“也是,但就是面子上不好看。过几天找你玩,我们也好好玩。”
之后,两人就她们这个圈子还有没有好男人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
电话一共打了七八分钟。
打完电话,蒋意歌看到手机上有一条薄诏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她点开。
-薄诏:假的。
-蒋意歌:好的。
薄诏这边估计事情应该传到蒋意歌耳朵里了,给她发了条消息。
结果发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好几分钟,终于有动静了。
他拿起手机,就看到了两个字——好的。
薄诏放下手机。手机落在桌上,“砰”地一声。
没过两天,薄诏有新欢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开了。大家提到这个八卦,不免就要提到蒋意歌。
蒋意歌的二姐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幸灾乐祸。
过年的时候他们夫妻还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这才几个月,薄诏就又有女人了。
遇到蒋意歌,她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说起了风凉话:“好好管管薄诏吧,小心弄出个私生子,分你的家产。”
她把她当时说的话还给了她。
蒋意歌一点都没有被激怒,语气淡淡地说:“没事,我也可以弄出个孩子分他的家产。”
二姐:“……”
又过了两天,蒋意歌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也是问这件事。
电话里,蒋母说:“这也是你和薄诏结婚的第二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这也是你爸的意思。”
蒋母打电话来一点也不关心蒋意歌的心情,只想让她生个孩子巩固婚姻和两家的关系。
蒋意歌听了反感,直接挂掉了电话。
没过多久,蒋意歌的手机再次想起。
这次是她的朋友。
朋友问她晚上有没有空,说是给她准备了惊喜。
晚上,蒋意歌和几个朋友来到一家私人会所。
朋友准备的惊喜就在这家会所里。
虽然进来前蒋意歌就大概猜到“惊喜”会是什么了,但是看到十个男人走进包间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往后退了退。
“意歌,选几个顺眼的呗,没有顺眼的就叫下一批来。今天我请。”朋友说。
蒋意歌没有拒绝,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这些全包吧。”
几个朋友“哇”了一声。
“意歌终于想开啦!”
“我们蒋总发话了,那就都留下。”
“够不够?不够再叫一批来。今天必须要让蒋总高兴。”
蒋意歌:“……够了。”
好在包间够大。
十个男人,气质各有不同。
蒋意歌左边坐了一个,右边坐了一个,倒酒的倒酒,剥水果的剥水果。还有的表演才艺去了,唱歌、跳舞、变魔术,这都是最基本的。
包间里非常热闹,蒋意歌的朋友还拍视频发了朋友圈。
她们来玩也是大摇大摆的。第二天,蒋意歌和她的朋友们一个口气点了十个男人玩到很晚的消息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薄诏前脚刚有了新欢,蒋意歌后脚点男人,大家都怀疑这两人是撕破脸了,都不藏着掖着了。
事情传开,都传到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打电话把薄诏叫了过去。
薄诏前一晚有个饭局,结束得很晚,第二天六点多就起来了,去老太太那里陪老太太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薄诏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老太太:“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昨晚做贼去了?”
被老太太挤兑,薄诏哪里敢说什么,笑了笑说:“没有。您是想问最近的事?”
老太太轻哼:“都传到我这里了,一个比一个荒唐。”
“假的。”薄诏说,“因为生意上的事,我们假装不合。”
听了薄诏的解释,老太太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薄诏:“让您操心了。”
旁边的郑妈说:“我就说阿诏不会这么荒唐。”
老太太又是一声轻哼,“那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荒唐。见过正经夫妻拿这种事情演的么?也就你们了。”
薄诏知道要挨骂,低眉顺眼的,也不吭声。
“你们这婚结的……”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不般配吧,但凡换一个人,也不会跟你做出这种事。”
真是要把人气死。
回去的路上,薄诏想着老太太的话。
确实也就蒋意歌了。
薄诏和蒋意歌再次见面是在天后的晚上,纯粹的偶遇。
那时候薄诏身边带着他的“新欢”,花钱找来的一个电影学院刚毕业的小演员,蒋意歌是和她朋友一起,朋友叫了好几个小爱豆。
两边都是热热闹闹的,然后碰到了一起。
薄诏和蒋意歌各自的朋友都知道他们夫妻两人的关系最近不怎么好,一时空气都有点凝滞了。
薄诏和蒋意歌也没有说话,各自去了包间。
进包间后,蒋意歌这边的朋友都在说怎么这么巧。
“是啊太巧了,刚才遇到还有点尴尬。”
“我看薄诏的脸色不怎么好。”
“那也是该!你看他自己身边还带着个女人呢。”
旁边的小爱豆殷勤地倒了酒,蒋意歌喝了一口,淡淡地说:“不管他。”
朋友:“没错。我们玩我们的,不管他。”
另一边,今天和薄诏一起的关系都比较好。
他们这个圈子夫妻各玩各的很常见,各玩各的还碰上却不怎么常见。
想到蒋意歌身边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小爱豆,有人感叹:“嫂子真行。”
薄诏喝着酒,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
接着,蒋意歌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薄诏:怎么来这里了?
蒋意歌看着这条消息回想起刚才,就这么碰上是挺尴尬的。
她又想到当时在薄诏身边的女人。女人抓着他的一只手臂。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她还是觉得很刺眼。
-蒋意歌:你也没跟我说会来这里。
薄诏看到蒋意歌回复的消息,眉梢轻挑。
-薄诏:之后通个气?
-蒋意歌:行。
-蒋意歌:今晚这样要不要吵一架?
-薄诏:你能吵得起来?
-蒋意歌:……
薄诏想不到蒋意歌这样冷冰冰的性子要怎么吵架,开会让她骂人还差不多。
蒋意歌同样也想不出薄诏这样内敛沉稳,要怎么吵架。
他们两个都不是能大打出手的人。
两个包间里都很热闹。薄诏和蒋意歌各自喝着酒,拿着手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蒋意歌的朋友看她一直拿着手机,面前酒瓶里的酒下去了一大半,问:“意歌,一直抱着手机,跟谁聊天呢。”
蒋意歌:“助理,有点明天的事要安排。”
朋友点点头,知道她向来事业心强。
这时,蒋意歌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薄诏:出来聊聊?
-薄诏:左边的走廊尽头。
蒋意歌站了起来。
对上朋友的目光,她说:“我喝多了,出去透透气。”
她站起来,真的觉得有点头晕,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蒋意歌带着酒气走出包间,拐向了左边。
左侧走廊的尽头一边是安全通道,一边是洗手间。
蒋意歌没有看到薄诏,估计他是还没出来,走到洗手间那边,在洗手台前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她的脸因为酒意微微泛着红。
忽然,她在镜子里看到一侧放着“暂停使用”的牌子的男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身影。
是薄诏。
她刚要开口,听到另一侧女洗手间里有说话的声音,像是有人要出来。
她的手腕一紧,被薄诏抓住,带进了男洗手间。
门关上的一瞬间,对面正好有人出来了。
两个女人站在洗手台前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聊八卦。
“听说了吗,晚上有一对夫妻在这里遇到了。”
“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不,不是遇到了一起玩,而是各自带着人玩,然后正好在这里遇到了。”
“好家伙,这么刺激?打起来没有?”
“那倒没有,具体我也不知道。”
八卦里的夫妻两人就在旁边的男洗手间里,就在门后。
蒋意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男洗手间,有点不自在。
“叫我出来聊什么?”她问。
薄诏低头看着蒋意歌。
那天早上离开婚房前他们还见到了,一起吃了早餐。蒋意歌表现如常,提也没提,仿佛那个吻没有发生过。
这在薄诏的意料之中。
可是料到和真的发生又是两回事。那天的早餐吃着都没什么胃口。
其实他叫蒋意歌出来也没什么可聊的,就是想到她那边的几个男爱豆,心里烦躁。
薄诏又想到了前几天蒋意歌在会所里的事。
他没想到蒋意歌那么狠,直接弄出了一堆男人。
她朋友发在朋友圈的视频传到了他这里。黑漆漆的环境下,镜头扫到她,他就看到她左右两边坐的都是男人。
虽然事情传出来的第二天她就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是假的。
但视频里她和左右两边的男人亲密得很,手都快搂到她的身上了。
“蒋总这几天过得很高兴?”薄诏开口。
两人还站在门后,离得很近。薄诏的一只手还握着蒋意歌的手腕。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蒋意歌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偏冷的木调香。
在这种熟悉的气息里,她还闻到了一丝丝的甜。是他的衣服沾上的,很明显就是女人的香水味。
蒋意歌想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正烦躁时,她又听到薄诏这么说,直接冷淡地回了句:“薄总也差不多。”
薄诏这次是真的气笑了。
他低笑了一声,抬手挑起蒋意歌的下巴,照着她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亲了上去。
下巴被捏住的时候蒋意歌下意识地要挣脱。已经当惯了上位者的她不喜欢这种被动的状态。
但是薄诏太强势了,她没有挣脱开。
下一秒,她感觉到呼吸拂过脸上,唇上一阵温热。
她的唇被不容分说地挑开。
蒋意歌愣住,脑中一片空白,停下了思考。
她的下巴被捏得很重,传来疼痛,她才反应过来薄诏在吻她。
这是薄诏啊。
感觉到蒋意歌温顺下来,薄诏的动作也温和了起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环住她的腰。
倏地,他感受到了蒋意歌的回应,唇上感觉到了柔软。
薄诏的呼吸一沉,把蒋意歌的下巴抬得更高,重重地亲了两下,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与她缠绕,问:“喝了多少?”
没喝多她也做不出这种事。
蒋意歌喘着气,声音都是抖的,“跟你差不多。”
其实她根本没喝醉,清醒得很。
但喝醉了是最好的借口。
她知道薄诏是喝醉了,想跟着一起醉,不管那么多。
薄诏听到她的话,勾了勾唇,没想到她喝醉了是这样的,还挺可爱。
他没有解释自己是清醒的,唇凑过去,再次吻上了她。
蒋意歌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到了墙。
维修中的男洗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就挤在门边。
蒋意歌没想到自己和薄诏接吻会是在男厕所。
陌生、刺激。
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映在墙上,不知道哪里在漏水,一直有断断续续的水声传来。
但在蒋意歌耳中不如他们的呼吸声、接吻声大,也不如她的心跳声大。
她的手在他们之间,抵着他的身体。
其实也不是抵着,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这么抵在他的身前,时不时揪住他的衣服。
薄诏感觉到,拉着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蒋意歌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
两人因此离得更近,完全贴在了一起。蒋意歌被挤得有点喘不过气,却一点不想推开他。
门外有交谈声传来。薄诏在她腰间的手探过去,锁了门。
蒋意歌慢了几秒才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还是男人。她怕人进来,紧张地推了推薄诏,“有人。”
“锁了。”薄诏亲了亲她的嘴角,又吻上了她的唇。
门外是两个喝多了的男人,包间的洗手间有人,就出来放水。
其中一个拧了下洗手间的门把手发现打不开,又不死心地拧了两下,试图打开。
洗手间内。
因为是男厕所,蒋意歌即使知道门锁了打不开,还是有点不安。
而且她的半边身体贴在门上,外面试图开门,带出的动静都震到她了。
薄诏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门外,另一个男人说:“都写了维修了。算了,换一个。”
想开门的男人不满地踢了门一脚才走。
这一脚震得里面的蒋意歌差点站不住。
和薄诏在男厕所里接吻,外面还有人,太刺激了。
光是想想,就够她颅内/高/潮了。
薄诏和蒋意歌两边的朋友都发现他们离开得有点久。
蒋意歌的朋友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传来蒋意歌的声音。
“喂?”
朋友觉得蒋意歌的声音有点奇怪,关心地问:“意歌,你怎么出去透气透了那么久?是不是喝多了难受啊?要不要去找你。”
蒋意歌:“不用。我刚正好遇到薄诏了。”
朋友:“……你们吵架了?”
蒋意歌“嗯”了一声,说:“我先回去了,你们玩。”
朋友想了想,是挺糟心的,“行,那你回去吧,路上慢点。”
薄诏那边的人打电话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回答。
于是,很快大家都知道,两人大吵一架,然后各自走了。
蒋意歌和薄诏走是走了,但是蒋意歌那辆车是空的。她坐了薄诏的车。
因为薄诏问她,去不去他那里。
他们进电梯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车场,司机等在了那里。
薄诏一路揽着她,挡住了她的脸。
此刻,蒋意歌正坐在薄诏的车里。
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不过两人什么都没做。蒋意歌倚在薄诏的怀里,闭着眼睛装醉。
临走的时候,薄诏问服务生拿了几个套。
这种地方,这种东西是标配。
都说男人的分的酒意能演成七八分的醉,蒋意歌觉得自己也差不多。
借着喝醉酒,什么事都能做。
反正是一起酒后/乱/性。
薄诏看着怀里的蒋意歌。
她的嘴唇红得过分,还破了一点皮,头发也是乱的,正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整个人看着也不清冷了,身上像是有什么被破坏了,出自他手。
隐隐的征服感和成就感刺激着更深的欲/望。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了眼睛,看向车窗外。
他借着“喝醉”提出来让她跟他走,没想到她会答应。
原来她喝醉了这么好说话。
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趁人之危。
车里很安静,蒋意歌和薄诏各怀心思。
十几分钟后,车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
薄诏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蒋意歌。”
“嗯?”毕竟也是真的喝了酒,蒋意歌倚在薄诏的怀里,差点真的睡着了。
隔了两秒后,薄诏说:“到了。”
蒋意歌直起身体。
薄诏看着她下了车。
下车后,蒋意歌回身看了眼薄诏,发现薄诏在看她。她移开了视线。
薄诏搂住了她,“上去?”
“嗯。”蒋意歌的心跳有点快。
好在薄诏喝多了,不然说不定会发现她是清醒的。
薄诏住的是大平层,地段非常好,周围一点遮挡视线的建筑物都没有。
出电梯进门后,蒋意歌有种新鲜和紧张感。
这是他的地方。
从订婚到结婚,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来他的地方。
她刚看两眼,就被薄诏抵到墙边,低头吻了下来。
对薄诏来说,在自己的地方就更加肆无忌惮,压抑下去的欲/望在这里像是得到了一把稻草,瞬间烧得更旺。
那种昏昏沉沉、像是醉酒的感觉又来了,蒋意歌的身上出了一层汗。
在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薄诏松开了她,亲她的侧脸。
她倚着墙,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
呼吸被他的亲吻掌控。
他的吻落到了她的颈项上。她整个人颤了颤。
紧绷之后是短暂的清醒,她忽然想到晚上跟在他身边的女人,还是觉得膈应。
她偏了偏脑袋,不让他亲。
薄诏亲到了她的头发上,抬头看她。
蒋意歌:“香水味不好闻。”
她只有借着这种机会才能说出真心话。
薄诏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香水味应该是他晚上沾上的。
他看了看蒋意歌。
鼻子这么灵的么?
“那怎么办?”他问,“脱了?”
脱了哪里够。必须要洗干净。
蒋意歌:“去洗澡。”
薄诏:“一起?”
把人带进浴室,他就不可能再放她出来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
蒋意歌点了点头。
薄诏呼吸一沉,半搂半抱把人往里带,直接去了主卧的浴室。
淋浴间放着水,热气蔓延开。亲吻中,衣服已经散开大半。
薄诏突然想到什么,捏住了蒋意歌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我是谁?”
“薄诏。”蒋意歌平日里冷淡的声音现在软得不行。
她被亲得眼中泛着水光,眼神迷离,跟喝醉酒了没两样。
听到自己的名字,薄诏勾了勾唇,奖励似的亲了她一下。
认识就行。
蒋意歌不知道薄诏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不过这倒提醒了她。
她看着薄诏,问:“那我是谁?”
她很怕从他嘴里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怕他把她当成别的女人。
薄诏被她的样子可爱到了。
喝醉酒了忘记自己是谁了么?
见薄诏没有马上回答,蒋意歌的心提了起来,又马上落下,整个人都冷了几分。
这时,薄诏弹了下她的额头,“你是养不熟的狼崽。”
蒋意歌:“……”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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